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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爷,您家夫人不好惹

枭爷,您家夫人不好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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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相识,坐在轮椅上的他冷漠相对,“守好你的本分,才能保住你的命”没等多久,他就啪啪打脸,开始宣告主权“你是我的女人,只许看我,懂?”“爷,请问你是哪位?”季语笑的明媚又张扬那一刻的楚言枭,仿佛又回到当初断腿时的阴暗疯狂他将她抱在怀里,痴狂又沉迷“乖,听话”...

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季语楚言枭   时间:2022-09-18 13:16:24

小说介绍

季语楚言枭《枭爷,您家夫人不好惹》讲的是初相识,坐在轮椅上的他冷漠相对,"守好你的本分,才能保住你的命"没等多久,他就啪啪打脸,开始宣告主权"你是我的女人,只许看我,懂?""爷,请问你是哪位?"季语笑的明媚又张扬那一刻的楚言枭,仿佛又回到当初断腿时的阴暗疯狂他将她抱在怀里,痴狂又沉迷"乖,听话"...

第1章

精彩节选


  傍晚的江城,灯火闪耀,繁华下却充斥着无尽冰冷。

  车不徐不疾地开往郊外庄园,巍峨的中式建筑,在夜幕中庄严伫立。

  门口站着一位身着中山装的管家,门沿还挂着两个大红灯笼,一派喜气。

  “季小姐,请吧。”

  管家发了话,季语颔首跟上。

  进了正门,季语就感觉到周围佣人投来的异样眼光,纷纷议论也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到底是季家高攀了,要不是少爷出了车祸,哪里轮得到季家?”

  “这也不是好高攀的,少爷自从出了车祸,脾气更加古怪,上个女佣才来三天人就没了。”

  到了二楼左侧房间的门口,管家微微停住脚步,带着警告的眼神望向她。

  “既然到了楚家,季小姐就要明白,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

  “嗯。”

  一来就给个下马威,不是她未曾谋面的老公,便是楚家老爷子的授意。

  季语心思活络,面上还是一片安静。

  “少爷在房间等你。”

  楚言枭……就在这道门后面。

  房间里一片昏暗,淡淡的月光从窗户外面照进来,里面的陈设简单。

  季语目光瞥向一侧的时候,正好撞进一道黑色幽深的瞳孔,似锐利的鹰一般,摄人心魄,无形的气场自他周身散开,透着凛然寒意。

  男人带着一副暗金色面具,上面雕刻着古朴的花纹,在昏暗的光线中却略显狰狞。

  而在面具之下,则是令人无法忽视的目光。

  季语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阴森冷凝,犹如在看死物一般。

  楚言枭绯薄的唇轻启,淡淡吐出两个字。

  “季菀?”

  季语怔了怔:“是。”

  他微微转动轮椅,冷冽的眉目没有什么情绪。

  “恪守你的本分,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明白。”

  季语当然懂得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

  楚氏百年积淀,家规一向严谨。

  只是这样气质卓然的人,却坐在了轮椅上,总觉有点可惜。

  不想楚言枭注意到她目光里的复杂,语带嘲讽道:“你在同情我?”

  感受到源源不断的冷意,季语挺直了背脊,越是这样危险的人,说不定越讨厌别人的同情。

  “没有。”

  男人鹰眸中翻滚的黑暗逐渐平息,淡声道:“过来,伺候我洗澡。”

  季语抬起头,“楚家的佣人想必不差我一个。”

  男人声音平静,却是透着一股狠厉,“不愿意就滚出去。”

  身后的门早已被管家关上,房间内一片黯淡。

  她的确没有拒绝的权利,脑海中想起生父说的话,季语选择妥协,朝他走了过去。

  淡淡的月光照进来,两人的距离极近,楚言枭几乎能看到她白皙皮肤上细小的绒毛,以及伴随着呼吸轻轻颤抖的眼睫。

  似乎是有些紧张,柔软的耳尖悄悄泛起红晕。

  解皮带的时候,季语明显地感觉到男人腰身的轮廓,脸颊发烫,而她却偏偏怎么也解不开中间的扣子。

  “少爷……”

  季语的指尖在微微发抖。

  女人的力道不轻不重,目光闪烁,薄唇殷红,溢出来的声音又纯又媚。

  只是简单的动作,竟然勾起他腹中的邪火,楚言枭一把扯住她的手,目光里带着几分审视。

  季语来不及多想便用胳膊抵住了他的大腿。

  身子一歪往他怀里倾倒,不想小手却不经意间触碰到男人盖着毛毯的腿。

  还没反应过来,楚言枭便一把按住她的手腕,狠狠将她扯开,“季家的家风就是如此不堪?”

  季语盯着他,脑海中却闪过刚才一闪而过的触感。

  这种肌肉线条,可并不像是一个瘫痪了五年的病人该有的模样。

  思及此,季语默默地准备抽回自己的手,一边解释道:“我只是腿麻了,不是故意的。”

  楚言枭却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见他情绪不明,季语忽然开口,“要娶我的是你,难道少爷真如外界传闻一般不行?”

  男人直接倾身下来,一把掐住她的下颚,“试探我?”

  季语似是被吓到一般,目光闪了闪,“少爷想多了。”

  楚言枭没有错过她眼底的闪烁,扯了扯薄凉的唇,“没胆量,就滚!”

  “张叔,将人带出去!”

  楚言枭面色黑沉,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动了怒。

  季语乖乖的跟着管家出去,不敢在触他的霉头。

  来日方长,不急一时。

  坐在轮椅上的楚言枭看着女人离去的背影蹙了蹙眉,刚刚一瞬间软弱无骨的小手落在他的小腹上,离开后竟还有一点点温存,

  这些年,敢近他身的女人,还从来没有过。

  很好。

  “主子需不需要……”从暗处现身的黑影,做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

  楚言枭眯了眯眸子,下意识觉得这件事不简单,眼底浮现了一丝兴致。

  “不用,去查她的底细。”

  “是。”

  暗处的黑影快速移走,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季语被张叔带到客房后才松了一口气。

  她浑身瘫软的靠在门后,身上已经氤氲了一层冷汗。

  听闻楚大少不近女色,她故意挑逗楚言枭,算是犯了禁忌,差点就没命了。

  缓了缓之后,她去浴室洗澡。

  她被绑着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洗过澡以后沾床就睡了过去,睡的叫一个天昏地暗。

  翌日,季语还未醒来,外头便响起细密的敲门声。

  “季小姐起来吃早饭了,少爷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季小姐!”

  佣人听着那头还没有动静,叫道:“您要是再不出来,少爷可就生气了。季小姐,不是我说话不好听,但是……”

  “这可是季小姐进门的第一日,若是耽误了回去,夫人少爷怪罪下来……”

  话还未说完,季语便推开了门,“你刚喊我什么?”

  佣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绿,最后低下头去,“少,少夫人。”

  “知道就好。”

  季语又把门关上,慢悠悠的洗漱好才下了楼。

  她从楼上下去的时候,楚言枭正在吃早餐,举手投足之间的矜贵气质完全让人忘记了他那残疾的双腿。

  慢条斯理,每一帧都是一副绝美的画面……


  季语一点没有姗姗来迟的自觉,坐在最靠边的椅子上,颇不讲究地吃起饭来。

  楚言枭抬头看向她,“季家的家教真是再次令人刮目相看。”

  季语握着刀叉的手顿了顿,不在乎他的嘲讽,低头看了自己一眼,“你看我这么去可以吗?”

  她身上的衣服是自己带来的,单看没什么大毛病,就是和他站在一块儿可能会显得很寒碜。

  楚言枭淡漠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深邃的眼底带着几分讥讽。

  季语满不在意,说完之后就继续低头吃饭。

  男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随即吩咐一旁的管家,“让人送几件合适的过来。”

  管家应声便出去了,留站在厅内的佣人们面面相觑。

  季语默默扒饭,想到昨晚的种种,寻思着什么时候再试探试探。

  楚言枭见她出神,以为她动了念头,轻讽的扯了扯嘴角,“你不会觉得以你的身份就能够在楚家站稳脚跟?”

  “不该有的心思收起来,免得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季语偷偷扯了扯嘴角,面上还是恭敬的应和,“是,保证没有别的心思。”

  楚言枭明里暗里都在说她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让她安安静静的做个花瓶?

  嗤。

  狗男人。

  而楚言枭眼里,对面的女人清亮如水的眼睛盯着他看,表面虽是一片清澈,但黝黑的眸子里却仿佛有点点星光。

  然而只有一瞬,仿佛是他的错觉。

  她瘦瘦小小的,轮廓分明,巴掌大的小脸看起来清新单纯,一身淡色的长裙更是将她的这种气质衬得恰到好处。

  然而楚言枭总觉得这个女人跟他曾经见过一次的季菀不太一样。

  楚言枭眯着眼睛似乎想到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凉意。

  ……

  当一套套华丽的高定礼服摆在面前的时候,还是差点闪了季语的眼。

  “这条裙子多少钱。”

  没成想会听到这种问题,一旁的管家怔了怔,看了眼面无表情的少爷。

  楚言枭抬了抬眼,随即又转过目光。

  管家只好低着头回答,“回少夫人,十万。”

  季语暗道有钱人的生活果然是“凭亿”近人。

  就这一条裙子,够她好几年的生活费了。

  楚言枭蹙眉,略有些不耐,“时间不早了。”

  季语不再过多感慨,当即挑选合适的款式。

  从别墅去老宅至少要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给你十分钟。”

  季语知道这句话是对她说的,倒也不磨蹭,转身拿着衣服上了楼。

  管家跟着楚言枭到了车旁,扶着他进了车,随即又把轮椅放到后车厢。

  正好第十分钟的时候,季语踩着点到车前,淡粉色长裙衬得她整个人都亮堂了许多。

  楚言枭冷硬的眉目松了半分,还不算是浪费了这条裙子,站勉勉强强能在他身边。

  “走吧。”

  一路无言,车窗外的风景不断的交错变换。

  唯独阳光从车窗外照进来,有些晃眼。

  季语微微闭目养神,逐渐陷入了遐想。

  她五岁就跟在外婆身边,二十四岁与父亲相认,本以为终于可以和家人团聚,然而她的好父亲却是让她代替妹妹嫁给了人称活阎王的楚言枭……

  等她回过神来时,巍峨的庄园已然出现在眼前,比楚言枭独居的别墅落地面积还要大,像一座巨大的城堡,一眼看不到尽头。

  司机打开后备箱,将轮椅拿了出来。

  楚言枭示意季语扶自己起身。

  在司机的帮助下,季语将高大的男人扶到轮椅上。

  “我来吧。”她站到楚言枭身后,便见男人微微侧头。

  “记住你的本分。”

  季语没有回应,暗道花瓶谁不会做。

  她推着楚言枭往前走,一道声音便传了过来。

  “大哥这么凶,这嫁进楚家,对大嫂来说,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呢……”

  季语微微顿住脚步,但见来人一身黑色西装,而容颜同楚言枭竟是有六七分相似。

  只是不同于楚言枭的刚毅,他的轮廓更加削瘦,多了几分阴柔之气,一看便是不好相处的主。

  “不过,刚刚瞧着大哥下车都困难,看来这些年还是没有找到法子?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可是要罚的。”

  “我的人,就不劳二弟操心了。”楚言枭抬了抬眼皮,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那人笑了笑,“是,我哪有资格管大哥的人,只是提醒一下而已。”

  楚言衍这才又将阴沉的视线转到一旁的季语,“不过话说回来,阿菀,跟我就不好吗?怎么非要贴到大哥身上呢?季家就这么缺钱?”

  他的目光又落回楚言枭的腿上,显然意有所指。

  楚言衍的话如惊雷一般,震的季语有些回不过神,她那个未曾谋面的亲生妹妹,难道跟这厮还有什么关系?

  空气里充斥着无形的硝烟。

  楚言枭目光冷冽,周身迸发的气场令人心惊,“季菀本来就是我的未婚妻,二弟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楚言衍笑道:“是是是,是大哥的妻子,就怕身在曹营,不是吗?”

  他言语毫不掩饰羞辱之意,然而楚言枭的面色依旧平静,唯有搭在椅柄上的手微微收缩,眸间不经意闪现着寒意。

  曾经那样的天之骄子,如今却被人这么嘲讽,季语眸光微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可惜楚家的掌门人不能是个瘸子,让人笑话,二弟我就只好勉为其难地争一争了。”楚言衍的眼底满是得意。

  楚言枭的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的起伏,“二弟愿意管理公司,自然是再好不过。”

  “还需要兄长帮扶才是……我瞧着阿菀模样怎么跟从前还有些变化,怎么?难道是受了情伤之后也学那些圈子里的姐妹跑去整容了?”

  他暧昧不明的语气令季语的脸色沉了沉,看来这位二公子的心思不是一般的深。

  “……大哥原来喜欢这样的?”楚言衍盯着季语,那双桃花眼里的兴致越来越浓烈。

  “不得不说,是比以前好看了……”他自顾自说着还将手伸过去,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颊……


  季菀看向楚言枭,他面容冷峻,似云雾接近穹彀的山峰一般,屹立而神秘,令人看不穿他心中所想。

  但今日若容楚言衍这般放肆,来日她便再无立足之地。

  她不信,楚言枭这样的人,会容忍旁人这样羞辱他。

  季语一把打开楚言衍伸过来的手,“无论之前如何,我既然嫁给言枭,我们之间就再无干系,二弟说话可要注意分寸。”

  立在门口的佣人们面面相觑,谁不知道,在这个家得罪楚言衍的下场,并不比得罪楚言枭好多少。

  心底默默为这位少夫人捏了把汗。

  “言枭怎么说也是你兄长,长幼有序,二弟刚才的行为,可是实在失礼。”

  女人的身影纤瘦,一层光晕落在她身上,映得她的眼神也仿佛在发光。

  这些年敢站在他面前这样说话的女人,她还是头一个。

  虽有些意外,却也在意料之中。

  “素闻楚家的家规森严,不知道不敬兄长,该受到什么责罚?”

  她的声音平静,却令楚言枭心头一震。

  周围不乏倒吸一口凉气的嘶嘶声。

  楚言衍眯了眯眼,扯了扯嘴角,上前一步,压低声线道,“就凭你?也敢教训我?真是不自量力。”

  他眼神有一瞬的发狠,随即转身进了内宅。

  两边的佣人把头埋的低低的,生怕惹怒这位煞神。

  季语重新推动楚言枭的轮椅。

  “谁教你的?”

  男人低沉的声音淡漠,却让季语脚步一滞,

  楚言枭扯了扯嘴角,讽刺道,“你的好情郎都不认识了?”

  她脸上闪过一丝茫然,她是在替他说话好不好?这位冷面大佬还真是不识好歹,索性回呛道:

  “说话还需要人教吗?”

  楚言枭没有错过刚才她看到楚言衍时眼底的茫然,对他的话看似滴水不漏,实则却是暗藏漏洞。

  季菀原先没有履行婚约的时候,听说跟他的那位二弟是一对。

  他答应履行这门婚事,也是为了膈应楚言衍,现如今看来……

  楚言枭眼底划过一丝狐疑。

  等他们到门口的时候,厅内已经坐了好些人。

  而他们一过来,原本言笑晏晏的气氛顿时安静下来……

  季语并不好推着楚言枭过去,客厅的门口有一个门槛,而过了门槛后还有两层台阶。

  “看来,今日是不欢迎我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让周遭的气氛更加凝结迫人。

  继母苏月这时从楼上走下来,语气急促地吩咐道:“管家你怎么回事?在那儿杵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帮忙?”

  轮椅被卡在门槛处,轻易抬不上去,而楚言枭的轮椅本就是特制的,此刻更不好进门。

  “不知道大少爷腿不方便吗?谁造的这是?”坐在沙发上的中年女人盈盈开口道。

  管家笑吟吟的走了上去,朝外招了招手,“大少,这前几日,下了大雨,怕雨水进来把屋子里的东西泡坏,这才叫人修高了些。”

  门外走过两个保镖,管家冷着脸吩咐,“还不快将大少抬进去?”

  季语抬眼就看见靠在沙发上满脸戏谑的楚言衍,以及一众其他看戏的亲戚。

  再看着从二楼下来那个满脸伪善的女人,她忽然感到一阵难过。

  楚言枭该是和她一样孤独吧,她被生父绑着关起来的时候,似乎和他这样的处境也差不多。

  这样的两层台阶,轮椅先进去,没准会摔倒,季语不顾众人的目光,先一步进了门。

  楚言枭心底闪过了一丝讽刺,这个女人跟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没什么区别,他正要拒绝管家的提议,却听季语开口,柔软的声线,掷地有声。

  “不用了。”

  保镖只好悻悻退开。

  却见那道纤瘦的背影,在他身前微微蹲下身来,招了招手随即示意他上去。

  他竟然鬼使神差的把手递给她,而下一刻,女人竟然直接将他背了起来!

  是将他整个人都背了起来。

  淡淡的馨香,从她的脖颈处传来,肌肤白到晃眼,直到季语背着他站在沙发前。

  在季语淡然的目光里,有人愣着自觉地让位。

  直到坐在沙发上,楚言枭的脑子依旧有点懵,她到底是何来历?

  而且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

  还没待想明白,季语又将轮椅搬了过来,随即将他扶起来,让他重新坐在轮椅上。

  这一波操作简直是惊呆了众人。

  苏月心下震动,但还是保持着笑脸,“看来言枭这次的娶的媳妇是娶对了呢。”

  楚言枭依旧面不改色,声音有些发冷,“是你安排的好。”

  苏月脸上的笑容滞了滞,仍旧一副端庄模样。

  季语瞥了一眼苏月,心下暗自警戒,继母刚才的语气,怎么听都让她觉得不怀好意。

  苏月坐在一侧的沙发上,又看着楚言枭笑道:“你父亲是说今日会来,但不知道这会儿被什么事情绊住脚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爷爷也打电话过来了,说是体谅你们小两口,昨日劳累了一天,不必等他们了,等老夫人过来,我们就吃饭。”

  苏月话落,一侧便响起了一阵轻笑。

  “哎呀,大嫂,都瞧着我做什么?”

  “你笑什么?”

  “我说了,大嫂可别怪罪。”

  苏月喝了口茶,却是没有正面回应。

  那妇人也不等回答,就道:“昨日,连正式的婚礼都没有,新娘子是直接送进洞房的,新郎又是这样……”

  中年女人看了一眼楚言枭欲言又止。

  楚言衍靠在沙发上,接过她的话,“就是,直接送进洞房倒是也没什么,只不过这新郎能不能洞房谁知道呢?”

  大厅内又是一阵哄笑。

  季语只觉得心底一阵怒意翻涌,随即转头抓住楚言枭的手,微笑着道,“昨晚确实是有些累着了,还好爷爷体恤我们。”

  楚言枭眼底压抑着风波,略带古怪地看了眼前的人一眼。

  而周围的众人也是骤然静默,陷入诡异的安静。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新妇这么厚的脸皮。

  “呵。”这时身侧传来一道轻讽的笑声。

  季语微微偏头看向楚言衍,“你笑什么?”


  “季家人为了钱,可真是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楚言衍目光黑沉,眉目间满是不快。

  季语眼底倒映着楚言枭黑脸的模样,张扬的笑了笑,又再接再厉地抓紧了楚言枭的手,十指紧扣,“你看好了,我跟他是两情相悦,就算他后半生都坐在轮椅上,我也愿意一直照顾他。”

  她薄唇轻启,又道,“就算你再不甘心,我也是你大嫂。”

  而被她触碰,楚言枭的周身却是泛起森冷的寒意,脸色也更加黑沉。

  季语收敛些许,将手默默的抽了回来,偷偷朝他眨了眨眼,模样多了几分俏皮。

  感到男人周身的冷意逐渐退却,季语松了口气。

  楚言衍的脸色愈发阴沉,她还真是一次次当着众人的面打他的脸。

  场内氛围寂静,却波云诡谲。

  直到一道苍老的声音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气氛。

  “好了,言枭既然来了,便准备吃饭吧。”

  苏月忙起身迎上去,“妈,你来了。”

  场内的中心点顿时转向了老夫人,众人忙凑上去寒暄。

  老夫人一身深色暗纹的褂子,脸上没有什么笑意,却是不怒自威。

  等到老夫人坐在了主位上,季语在楚言枭的示意下推着轮椅上前。

  “奶奶。”楚言枭朝老人打招呼。

  “嗯,半年不见,你这孩子又沉稳了不少。”老夫人坐下来,眼底并没有多余的情绪。

  楚言枭颔首回应,并未多话。

  季语只觉得这一家人格外奇怪。

  倒是楚言衍一改之前的阴翳,像个不经世事的大男孩一般,笑着凑了上去,“奶奶,我可是有好些日子没见您了。”

  “还不是你忙着学习管理公司?可好好学不要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老夫人声音里带着几分语重心长。

  “知道了,奶奶。”他殷勤的给老夫人摆好餐具。

  直到所有人坐下来之后,季语才坐下。

  “让你坐了吗?”老夫人中气十足的声音忽然响起,她的眼皮都没抬一下,然而言语中的轻视却是不言而喻。

  季语立时起身,垂首等待训斥。

  老夫人的火又立时灭下去,拢了拢手,“坐吧。”

  下马威而已,季语并不在意。

  等一家子都动了筷,她方才动筷,只捡着自己面前的食物吃。

  “听说言枭又给季家拨了一笔款?”老夫人这话显然是冲着季语去的。

  季语顿了顿,又看向身侧的楚言枭,然而指望这个男人替自己说话,似乎不大可能。

  倒是苏月先开了口,“是这样的,只不过两家已成了亲家,相互帮扶自然也是应该。”

  老夫人冷哼一声,言语中多了几分不满,“相互帮扶?哪家亲家伸手就要三千万?”

  苏月拿筷子的手顿了顿,笑容一滞,场内气氛凝固。

  季语在惊讶之余也有些难堪,而在众人的目光,她终究是开了口,“这钱我原先不知情,我既然嫁进楚家,日后就是楚家的人,跟季家再无关系。”

  说完她像没事人一样继续埋头吃饭。

  一旁的亲戚面面相觑之余都有几分意外。

  老夫人冷哼一声,“忘恩负义的丫头。”

  说着她擦了擦嘴,便又起身离开大厅。

  “你们吃吧,我先回去了。”

  老夫人脾气一向古怪,其他人谁也没敢吱声。

  季语继续吃着饭,一派平静,自是宠辱不惊。

  楚言枭淡淡看她一眼,这能屈能伸的模样,倒不像是他印象中那位自命不凡的大小姐。

  饭后,几人坐在沙发上闲聊,楚言枭自己推着轮椅在外面闲转,夕阳西落时,他转头看了一眼暗处的人影,扬扬手,示意他离开。

  “时候也不早了,不知道母亲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季语看着苏月直接问道,懒得同她虚与委蛇。

  “言枭他样样都好,就是性子冷了些,脾气暴躁了些,外面的那些谣言……”

  季语看了一眼门外,楚言枭如今的身份在楚家举步维艰,一荣俱荣,这个道理她还是明白的。

  “我都知道,就不牢母亲费心了,时候不早了,我跟言枭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说完,她莞尔一笑,起身离开了正厅。

  身后几人看着她的背影满脸嫌弃,“不就是楚家买回来的媳妇儿,摆什么架子?”

  “就是,根本没把你这个母亲放在眼里,简直太不像话了!”

  苏月扯了扯嘴角,并未搭话。

  楚言衍靠在沙发上,不动声色的看着她的背影,眼底的讽刺却更加浓烈。

  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季语无视身后的种种目光,出了正厅绕了好大一圈之后,才在花园的一角看到楚言枭,他正静静凝望着某个方向,孤傲的背影透出一丝落寞。

  季语快步上前。“走吧。”

  这老宅一大家子奇葩,她是一刻也不想多待。

  楚言枭没有说话,任由她推着他出庄园的大门。

  车子缓缓发动,世人向往的梦幻庄园逐渐被丢在身后,身侧传来淡淡的馨香以及温和的气息,令楚言枭有些恍惚。

  他不禁想起她刚才紧紧抓住他的手时的画面,十指紧扣的温软仍旧残留。

  “你看好了,我跟他是两情相悦,他若是后半生都在轮椅上,我也愿意一直照顾他,死生不怨。”

  手下的人刚刚已经传来消息,确定季语跟老宅之间并无联系。

  男人薄凉的眼底,逐渐凝聚一丝笑意。

  他已经见过那么多黑暗,如今竟然因为这句话心旌摇曳。

  不过她今日的表现,确实让人意外。

  身侧淡淡的馨香传来,气息温软,楚言枭忽然觉得也没有那么让人厌恶。

  楚家这淌浑水,她既然沾染上了,便无法再轻易逃脱。

  他只是有些好奇,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手机忽然震动,季菀,不,应该说是季语的有关信息便全都映入眼底。

  楚言枭一点一点往下划去。

  替身,季菀的同胞姐姐,从小养在乡下,与外婆一起生活。

  至于怎么搅入与他的婚姻当中,呵,似乎显而易见。

  不过事情好像也更加有意思了。

  察觉身侧的气场有些奇怪,季语微微侧目……


  这位大佬之所以养成这般冷厉的性格,估计也和原生家庭有关吧。

  “我今天的表现如何?”季语问。

  男人转头看着窗外并没有回答,骨节分明的指尖抵住下颚,透出几分不羁,一派高傲矜贵。

  “看得出来,楚先生举步维艰,既然娶了我这颗棋子,我也会充分发挥自己的作用的。”

  可惜了,这个棋子是假的,楚言枭依旧不动声色。

  而季语的眼底却逐渐积聚光亮,他这样的人,不愿意一定会拒绝,不说话就证明她还有机会。

  “我可以帮你应付那些人,做你合格的妻子……但是有个条件……”

  “嗯?”楚言枭语气很淡,没说同意也没说不同意。

  毕竟资料的最后一页,显示他的这位妻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学霸,甚至是有些科研成果在身上的。

  至于季家那些蠢货,好像并没有用心去查这些。

  季语凑近他,精致的眼底满是诚恳,“我想要你帮我一件事。”

  夕阳的光影落在她身上,清明如水的眼睛透着纯澈。

  “季菀,”他一字一句的唤她的名字,“你也要有资本同我提条件。”

  男人的喉结微微翻滚,低沉的声音格外好听,说不出的性感。

  虽然楚言枭是个残废,但季语却是个正常的女人。

  茫然间,她柔软的耳尖炸成粉色。

  季语移了回去,“我好歹在老宅帮过你,不算无用之人吧?”她别过脑袋,想要掩饰一下,空气里浮现一丝燥热。

  “那也要看我想不想帮……还得看我能得什么好处?”

  季语没说话,转过头看着他,楚言枭也没了继续说话的兴致。

  “楚言枭……”她不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靠不靠谱,但是应该会比她父亲靠谱。

  正在季语要继续说的时候,车身忽然猛烈颠簸一下。

  她身子往前倾斜,下意识捉住男人的手腕。

  楚言枭的脸色骤然冷下来。

  前头开车的司机更加惶恐,“对不起,对不起,大少爷,您没事吧?”

  “嗯。”男人淡淡应声。

  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女人依旧紧紧握着少爷的手腕,心下大骇,却是不敢多言,安静如鸡地继续开车。

  季语还未从余惊中回过神来,双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腕,感觉到他的目光,才立马松手,抚了抚被她弄皱的西装,颇有些歉疚,“对,对不起啊。”

  男人照旧没有什么反应。

  季语又想起刚才没说完的话,她这事说着急也很着急,但是以楚言枭的势力,也就是一句话的事。

  然而很快就到了别墅门口,季语吸口气,只能宣布,谈判以失败告终。

  楚言枭被门口候着的佣人扶上轮椅。

  管家上前,脸上染了几分喜色,“老爷子来了,可是等了少爷好久。”

  要知道,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宅,只有老爷子最疼大少爷了。

  “嗯。”

  楚言枭应声,周身冷厉的气场削减不少,季语暗暗猜测这老爷子对他一定非常好。

  “推我进去。”楚言枭忽然回过头吩咐。

  季语乖乖上前,点头应是。

  甫一进门,亮堂温黄的室光,照着坐在皮质沙发上的老人,老人满头银发,看上去却精神得很,他的手里还正捧着一本杂志。

  季语将楚言枭推到老人面前,低头时瞥见他眼底的温和笑意。

  楚言枭的手落在椅子上轻轻敲了两下,季语没错过这个动作,当即会意,朝老爷子匆匆忙忙道句“爷爷好”,继而又道:“爷爷你们聊,我先上楼了。”

  态度还算恭敬,老爷子看着季语慌忙的背影,随即又看向自家孙子,“我看你是挺满意这个丫头的?”

  楚言枭并未回答这个问题,自顾自地往老人的杯子里续了些茶水,接着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爷爷怎么这个点儿过来了?”

  老爷子乐呵呵的喝口茶,“你这孩子一没办婚礼,二没宴请宾客,但成婚总得有人来祝贺吧,我顺便过来看看这个媳妇怎么样。”

  “本就不算正式的成婚。”楚言枭放下茶杯,淡淡开口。

  “话不能这么说,好歹人家嫁过来,你便不能薄待了她。”

  老爷子看着他的腿,眼底闪过一丝沉痛,“有些人就是奔着你来的,你总该要接纳自己,接纳旁人,顺其自然里就好。”

  老人又叹了口气,“不过你明知老宅那些人不好应付,何必还要亲自跑一趟?”

  楚言枭捻起茶杯,目光讳莫如深,“毕竟日后是要养在家里的,自然要先摸清底细。”

  老爷子也明白了,牵了牵嘴角,“你心里有数,自然再好不过。”

  “这楚家家大,能用的晚辈不多,未来能走到哪一步,终究还是要仰赖你。”

  “嗯。”看他兴致不高,老爷子缓了缓还是说道:“你也别把你奶奶的那些话放在心上。”

  楚言枭无声点头,老夫人是继室,同老爷子也算是相敬如宾,但终究不同心,处事上更偏向二房。

  “晚点再一起吃个饭,爷爷看这丫头也总不会差了。”

  “好。”

  房间内。

  季语冷声询问电话那端的人。

  “我外婆呢?”

  “只要你在那边待满三个月,你外婆自然不会有事。”

  电话那端的人正是她名义上的父亲,不惜一切手段让她替嫁,仅仅是为了保全他的小女儿。

  “我外婆若是有一分的差错,我会让整个季家陪葬。”

  季语冷静开口,语气却带着一抹果决。

  电话那端一时间静默无语。

  良久。

  “明天带他回家一趟,我会告诉你她在哪儿。”

  “别想耍什么手段。”

  说完,季如风说完便挂断电话。

  季语丢下手机,将自己埋入柔软的大床,空荡的房间只有她浅浅的呼吸声。

  寂静的夜晚,就连星星都识趣的没有打扰这一方天地。

  床上隆起的被子半天没有动静。

  夜半时分,月华如练,整个别墅里静悄悄的。

  “咚!”

  隔壁忽然传来一声闷响。

  沉重的声响伴随着玻璃落地的声音。

  随着这声音的消失,季语慢慢睁开眼。


  隔壁就是楚言枭的房间,她起身推开房门。

  只见隔壁房门只露出一道缝隙,站在门口的管家听到动静,立时转身看向她。

  “出什么事了?”季语问。

  管家的声音依旧冰冷,“许是外面的野猫打碎了盆栽,夜深了,夫人还是早些进房歇息吧。”

  季语疑惑,黑暗幽深的房间,似秘境一般,让人想要一探究竟。

  “夫人!”管家再度低头唤了一声。

  “嗯。”

  她收回目光转身进房间。

  出于探究心理,季语侧耳贴近墙壁,隐隐约约中还是听到些细微的声音。

  看来她这个丈夫果然有些秘密。

  季语后半夜基本上也没有睡着。

  翌日一早。

  她看着天光从蒙蒙亮再到大亮,而从凌晨六点以后,隔壁传来的动静就已经微不可闻了。

  只能说房间隔音效果还挺好。

  但是想起昨天的电话,她还是必须要找一下楚言枭。

  季语推开房门,除了目光黯淡一点,同往日没什么区别。

  她径直往隔壁走去,在门口站了站,伸出手就去敲门。

  连续敲了三下之后,依旧没动静,季语没敢继续,心里正打鼓的时候,门却突然开了。

  楚言枭照旧坐在轮椅上,带着一丝颓唐的气息,眼眶猩红,布满红血丝,领口微敞,发端还往下渗着水珠,看起来刚刚洗过澡。

  独特的木质香若有似无地从他身上飘出来,湿漉漉的头发,搭在眼前,盖住眉毛,倒是衬得他少了几分凌厉。

  脸色明显苍白憔悴,一看就是昨晚没休息好,即使是现在,他手臂上的青筋陡然冒起,似乎隐忍着什么。

  “你没事吧?”

  她的手不小心碰到楚言枭结实的手背,烫的她下意识又弹开了手。

  男人眼神狠厉,定定的看着她。

  眼前的女人肤色白皙,脖颈白到透明,再往下,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黑发衬的颈窝极致漂亮,散发着淡淡的馨香。

  要是在这锁骨上烙下印记,会不会特别漂亮?

  楚言枭微微眯起眸子,深沉的眼神下暗波汹涌,内心的邪念肆虐。

  想要欣赏她眼底的惊慌。

  甚至期待,那种馨甜的味道。

  骨子里的血液疯狂叫嚣着想要。

  想要将她占为己有。

  季语看着他眼神中翻覆着蚀骨的凛冽,带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惊的往后退了退。

  楚言枭像是骤然清醒般,他压下心底的翻覆,手臂上的青筋逐渐消退下去。

  真是见鬼,这个女人已经连续牵动他两次情绪。

  嗯,一定是因为突然发作才会如此。

  “有事?”他不动声色的撸平袖子,遮住自己的手臂。

  季语怔怔,想起自己的目的,“噢,楚先生,我是想问问你,我今天可不可以回趟家?”

  楚言枭目光沉了沉,盯着她局促不安的表情,就像是对他的答案十分忐忑。

  季语不太喜欢这种感觉,这种几乎要把人看穿的目光。

  她微微侧过视线,继续报备行程,“最迟傍晚就会回来。”

  男人别过脸,明显不悦,“这种小事不用跟我说。”

  季语:……

  她甚至都用了敬称,这个男人还是一张臭脸,他这脸色简直比六月的天气还善变。

  “知道了。”

  她的话音未落,他就已经不留余地的关上门,声音响亮。

  季语撇撇嘴,回屋简单收拾过后,便下楼准备离开。

  等季语走到大厅的时候,迎面过来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男人,他戴着口罩,只露出秀气的眉眼,细长的双手拎着一只银白色的箱子。

  箱子上落了锁,但其精致程度一看就知不是凡品。

  擦肩而过的时候,男人身上传来淡淡的消毒水味道。

  季语淡淡扫了他一眼,心底闪过某些猜测。

  她脚步未停,出门,楚家的车就已等在门口。

  一路无言。

  很快,季语就抵达季家别墅。

  蓝天白云下,一座清新简约的现代风别墅伫立在眼前,令人眼前一亮,虽比不上楚家宅子的排场,却也是一顶一地独树一帜,具有独特的标志性,而且这座别墅,正是外公当年送给她母亲的新婚礼物。

  然而现在,别墅原本的主人却被赶去乡下。

  由着他们鸠占鹊巢。

  季语将情绪压的很好,由着佣人如迎接客人一般,将她带进正厅。

  季如风早早的便候着,甚至备好了上好的茶叶,瞧见季语眼底闪过惊喜,但当意识到那人没有来时,他眼底的笑容逐渐凝固。

  “怎么回事?”

  季语自顾自坐下,打量一下四周后才回话。

  “哦,言枭吗?他临时突然有事,没空过来了。”

  “季语你什么意思?!”季如风的脸色骤然变得难看。

  季语不紧不慢端起面前的茶,“我答应你了,但是他临时改变主意,我有什么办法?”

  季如风见她这幅满不在意的样子,怒火更盛,“你是不是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你还想不想见你外婆?”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人停了你外婆的药!”

  季语抿口茶笑,“那看来你也不怕替嫁的事闹得满城皆知?”

  “您说,这件事要是言枭知道了,季家还能活几天?”

  “你敢威胁我?”

  季语跟她死去的母亲是那般像,看着这有些熟悉的笑,季如风只觉得心底发寒。

  “你要是敢说,我就能立即停掉那老婆子的药!”

  季语冷笑,随手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

  “我外婆如果出事,你也别想好过,我今天是坐楚家的车来的,你最好心里有数。”

  听到这句话,季如风眼底的暗芒消逝,取而代之的是假仁假义的笑脸,他语气软下来,“季语,你要知道我们合作才能双赢……”

  “好说,我要知道我外婆的位置,我要见她。”

  季如风还在犹豫,一道尖锐的女声忽然响起。

  “合作?跟这样的贱人谈合作?”

  “当年可是她妈妈推我妈掉下楼。”季菀从楼梯上走下来,仰着脑袋,好似高贵的白天鹅,睥睨地看向季语,“就算你顶着跟我一张相似的脸又如何,他也不可能看得上你!”

  “一个乡下来的土包子,也配进楚家?你要记得你能嫁给楚言枭,是托了季家的福气,好好听话做事才是,别蹬鼻子上脸!”

  季语原本脸上还有笑意,此刻看见她顿时褪个干净,眼中只有凛冽的寒意。

  “第三者的女儿还可以这么理直气壮?”


  “不过季菀,你要是不会说话,我可以教教你,我是你姐姐,言枭是你姐夫,对长者直呼其名,传出去倒叫人笑话。”

  “你和那个瘸子也配!?”季菀穿着一身艳丽红裙,格外张扬,顶着跟季语差不多的一张脸,唯独多了几分戾气。

  “姐姐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不受欢迎,一如既往的,让人讨厌!”季菀轻轻掸了掸不存在的灰尘,讽刺意味十足。

  季语目光冷冽,“配不配当你姐姐,倒不是我说了算。你可要问问你的好父亲,再者,我如今是楚家的少夫人,毁坏污蔑我的名声,如同污蔑楚家,你不如猜猜你今天的话,够你死几次?”

  季如风脸色已差到极点,像是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他最讨厌别人提及当年的事,而自从夺走家产后,这季氏是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必须得抱紧楚家这棵摇钱树才行。

  萧家内定的继承人,虽有意要娶季菀,可八字还没一撇,现在便不能得罪楚言枭。

  “季菀,给你姐姐道歉!”

  “爸!”季菀不可置信地转过头,以为自己听错了,“你怎么能向着一个外人说话?”

  季语没了耐心,转身就要走。

  季如风顿时慌了,一把按住她的手,“她可是你妹妹,不懂事说错话,你可不要往心里去,不要在楚家走漏了风声,要是让楚言枭知道,你妹妹的前途还怎么办?”

  季语一阵恶心,甩开他的手,“那我的前途呢?让我替嫁,想过我的处境吗?”

  季如风立马换上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言辞恳切道:“这件事是爸爸不对,爸爸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受苦了,只不过事出紧急,当初也是没有办法才出此下策。”

  季语早就看破他虚伪的面目,此刻听到这些话只有反胃,直接开口打断他,“让我不说可以,道歉。”

  季如风立马拼命给季菀使眼色,“还不给你姐姐道歉!”

  季菀怎么可能会向她低头?

  “凭什么!凭什么让我给这个贱……”

  “啪”的一声响,打断了季菀后面的话。

  季如风看看自己落下的手掌,随即又转过头对着季语解释,“季语,她还小,说话不过脑子,你别理她。”

  季菀捂着脸,懵懵地回过神来,羞恼之下红了眼圈,“爸!”

  “快给你姐姐道歉!”

  季如风加重了语气,季菀无法,只能狠狠瞪了一眼季语,随即才不情不愿不轻不重的说了声,“对不起。”

  季语冷笑,“还有呢?”

  季如风又狠狠掐了一把季菀的手,她方才开口,“对不起,我不应该那样说姐夫。”

  季语眼底矜冷一片,“管好你的嘴,下次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懒得看这对父女的嘴脸,她又看向季如风,“现在可以说了吗,我外婆在哪儿?”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季语逐渐有些不耐烦,“我现在就打电话告诉言枭,说我被胁迫,没有办法不得已……”

  季如风皱着脸,咬了咬牙终于说出口,“在西区疗养院。”

  得到想要的讯息,季语并不打算久留,“就不留下吃饭了。”

  “哦,对了,我外婆的一切药用都要用最好的,若是我发现她过的不好,我不介意跟你们同归于尽。”

  季如风强压反感,这丫头片子,心眼儿果然多着呢。

  “西区病房十楼,在最尽头的房间,你只要按照吩咐来,我不会动你外婆。”

  她刚刚说的本来就是外婆该拥有的,这会儿却成了他们控制她的砝码。

  季语拎起包,一出门就打电话给原先的司机。

  熟悉的车辆很快就来到身边,坐到车上,说完目的地,季语打开手机,点开一个黑色的头像,编辑了一条简讯,“帮我查一下西区疗养院……”

  西区疗养院。

  上到医院十楼,季语一眼就看见长廊尽头处站着的两名保镖。

  看到她走过来,两名保镖依旧如树一般站在原地。

  季语无视他们,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病房内,熟悉的亲人正安静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虚弱,房间里只有医疗器械的滴答声。

  季语慢慢走过去,在看到老人身上的衣服整洁、面容也干干净净时,一颗悬了很久的心才终于慢慢落下来了一些。

  “外婆!”她轻唤。

  在她喊了有两三次后,躺在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

  “语儿?”老人一双浑浊的眼睛,在看清来人时,终于迸出了些许光亮。

  “外婆,是我。”

  柳玉伸出手,紧紧抓住季语,“你都有两个月没回来了,到底出什么事了?”

  两个月没见自己的孙女儿,她内心的焦虑又担忧。

  “我没事儿,外婆,你感觉怎么样……”季语原本在隔壁市上大学,季如风找到她并囚禁她的事,外婆当然不可能清楚。

  老人的目光暗了暗,眼角的皱纹丛生,看起来又苍老许多,“我这一把老骨头了,能有什么事儿,就是找不到你,才着急的很。”

  季语心里清楚外婆的病情,早先老人家的肾病就极为严重,这次恐怕是恶化了。

  她心里难受得紧,却还是在老人面前撑起微笑,“我也没事儿,外婆,父亲将我接回季家了,您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好好的,安心养病。”

  柳玉拍拍她的手,她这个孙女儿自小什么都优秀,就是缺少父母的疼爱,如今季如风良心发现,倒也算是对语儿的弥补。

  “你到底是他的女儿,他把你接回去是应该的,外婆什么都不求,只要你平安健康就好。”

  难言的情绪溢满心底,季语眼圈微红,握紧外婆的手,“嗯,外婆也是要平安健康的呢。”

  老人笑着点点头,又和她说了好一会儿话。

  等外婆情绪稳定后,季语就坐在旁边,看着她睡着才离开。

  出病房,进了电梯,季语再次拨通季如风的电话。

  “把门口的人撤了。”

  “季语!”那头的声音格外愤怒,“你别以为嫁进楚家有了靠山就可以肆无忌惮!”

  “她什么都不知道,你别一再挑战我的底线。”

  季语直接挂断电话,随即按下电梯键。

  电梯缓缓下降,季语正从电梯里出来的时候,余光忽然瞧见一个男人的背影,只觉得眼熟。

  只一瞬浮现的轮廓都那般相似,竟像是楚言枭?


  季语心下生疑,联想到昨日的古怪,她正要上去一探究竟,还没往前走,便被一个不速之客拦住去路,堵在电梯里。

  楚言衍?他怎么会在这儿?

  眼前的男人手里把玩着车钥匙,俨然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样。

  “呦,大嫂也在啊?来陪大哥做康复训练呢?”楚言衍笑,眼底的讽刺之意明显。

  季语心里门儿清,楚言枭是有些秘密在身上的,而她现在怎么说也是和楚言枭在统一战线。

  楚言衍一向跟楚言枭作对,这时候来这儿一定没好事。

  “有事吗?”季语一个眼神都懒得给他,“没事就让开。”

  说罢,季语侧身就要绕过他。

  楚言衍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眼底的笑意肆虐,“怎么?有了新欢就忘了我这个老情人了吗?至于这么冷淡?”

  季语用力甩开他的手,眼神里带着浓重的警告意味。

  男人也不恼,微微弯身贴近她,眼底的戏谑更加浓烈,“还是说,你根本就不是季菀?”

  季语脚步一顿,心跳在瞬间仿佛漏了一拍。

  “被我猜中了?”楚言衍依旧笑得邪肆。

  “如果我没猜错,你是季语对吗?”楚言衍低下头盯着她,目光如炬,伸出手就要去摸她的头发,却被她侧身闪过。

  “楚言枭只是一个瘸子,只要你和我联手,彻底除掉这个碍眼的家伙,我保证你能在楚家站稳脚跟,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狗屁的荣华富贵,这种肮脏手段得来的荣华,她不稀罕。

  楚言衍眯了眯眼,再度靠近她,“你说,要是你和我给他戴了绿帽子,他的表情会不会特别精彩……”

  就算消息有误,楚言枭不在,那他给他准备个惊喜也不错。

  季语已经往后退得退无可退,娇小的身躯被牢牢裹挟在阴暗里。

  她仰起头看向他,“你就不怕他杀了你?”

  不得不说,她隐忍的模样,比季菀还要好看三分。

  真是可惜了,这样的人儿,却被丢弃在乡下十几年,便注定上不得台面。

  “怎么可能?老宅你也看到了,我现在才是楚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他不敢动我,就算你跟了我,他也不敢与我撕破脸皮。”

  楚言枭一手抵在墙上,另一只手固定住她的腰身,低头就要吻下去。

  季语眼神一狠,直接一巴掌甩在了他的脸上,

  “做你的春秋大梦!”季语蓄力良久,这一巴掌的力道足够大,楚言衍被打得一个趔趄,甚至脚一滑摔坐在一旁。

  尚且没有回过来神来,楚言衍满脸的不可置信。

  不再搭理他,季语往前走了两步,伸手去按电梯间的按键,关闭良久的电梯门缓缓打开。

  门一开,季语就愣住了。

  只见楚言枭坐在轮椅上,正好对着电梯的门口。

  季语脚步微顿,眼底闪过一丝错愕,刚刚的话他又听到了多少?

  却见他推着轮椅缓缓过来,面色一如既往的冷漠。

  季语没由来地心慌,面上却一片镇定,“我从季家出来,顺便来看看我外婆……”

  男人脸上的表情依旧没有起伏。

  只要楚言枭有心查,这件事应该瞒不了多久。

  季语只是想试探一下这个男人的态度,若是真的知道她的身份,她得趁早带着外婆跑路。

  楚言枭没有回应,她也没试探出什么端倪来,正想着脱身之法,身后的楚言衍已经站起身。

  “呦,大哥怎么一个人过来这边了?没人跟着了可是很危险的。”他擦了擦嘴角的血迹,语气却乖戾又嚣张。

  楚言枭不动声色地看着孤零零站在那儿的女人,想起刚刚她的举动,有一丝暖意缓缓划过。

  她的目光格外清明倔强,没有一丝一毫的慌乱失措,有点东西。

  “大哥,刚刚可是她先勾引的我,非要爬上我的床,还说死心塌地的为我办事,不过我们确实有过一段情缘,这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大哥不会介意吧?”

  楚言枭仍旧淡淡的,只是拿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

  “把摄像头掐了。”

  楚言衍仍旧在作死挑衅,调笑地看向季语,“也是,大哥腿不行,洞房花烛夜都没能好好完成,不如二弟带你过过瘾?”

  季语着实不明白,为什么楚家这样的家族,能养出这么一个地痞流氓。

  “哪只手碰你了?”楚言枭问。

  季语平静答道:“两只手。”

  楚言衍依旧不以为意,“不就是碰了一下,那也是她自己甘愿让我碰的,要我说,大哥你不如把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分我一半,什么重要的场合,还是让弟弟我来打头阵,你这样出去也只会给家族蒙羞,我楚家岂能让人耻笑……”只是话说到一半时,他才忽然觉得周围气场不对冷飕飕的。

  两个保镖忽然出现,三两下便将楚言衍死死压在地上。

  “带去地下停车场。”

  楚言衍吓得浑身一软,“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更重要的是,他查过周围,并没有楚言枭的人,那么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

  可惜楚言衍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直接被塞进电梯,带进地下停车场。

  又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保镖走出来,各个手持手臂粗细的棍棒。

  看到这一切的楚言衍,眼底少了几分嚣张,取而代之的是慌乱,却依旧不死心道:“我如今最受父亲器重,你敢动我?”

  楚言枭神色淡淡,“按住他。”

  保镖得到命令,直接将楚言衍压倒在地。

  男人的脸死死贴在地上,身子却不甘心的拼命扭动。

  楚言枭缓缓推着轮椅朝他靠近,周身冷厉之气四溢。

  楚言衍仍旧拼命挣扎,“楚言枭,你信不信……”

  楚言枭接过保镖手里的棍棒,快准狠地落在他的右臂上,咔嚓一声响起。

  伴着骨头碎裂的声音,楚言衍痛呼一声,余下的话全淹没在细碎的**里。

  “第一棍,罚你不敬兄长。”楚言枭的神情依旧淡漠如水,紧接着他将棍子狠狠砸在他的小指上,又是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起。

  “第二棍,罚你不敬长嫂。”

  下一刻,带血的棍棒被楚言枭丢出去,随即他又冷声向一旁的人吩咐,“把他的另一只手也废了。”

  “大哥,大哥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饶了我!饶了我吧……”


  楚言衍终于知道怕了,慌乱的求饶声在地下车库里分外刺耳,然而保镖并没有给他机会,再次用同样的方式,废了他的另一只手。

  “楚言枭!”楚言衍惨叫一声,随即这声音戛然而止,人已经是疼晕过去。

  “丢出去。”楚言枭微微侧头,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感情。

  季语掐紧手心,有些心慌,要是有一朝身份败露,他会不会也这么对自己?

  “怕了?”楚言枭语调微微上扬,推着轮椅缓缓接近她。

  季语掩盖好自己的小情绪,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在想这件事该怎么收场。”

  “你瞧见什么了?”楚言枭侧头看着她,目光讳莫如深。

  季语立时会意,“我刚刚什么也没瞧见。”

  楚言枭示意她跟上,“走吧。”

  …………

  翌日,苏月一大早便出现在别墅里,眼睛红肿,一看就是刚哭过。

  季语正要下楼,猛然看到沙发上的那道身影,刚要转身就被叫住。

  “季菀,你老实跟我说,言衍被打成那样,是不是阿枭动的手?”

  季语有点后悔下这个台阶了,一时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你下来,我有话问你。”

  季语只能硬着头皮下楼。

  从她下楼到坐到沙发上这段时间,妇人的视线根本没离开过。

  “季菀,言衍现在都还在医院里躺着,你和言枭今天必须给我个说法……”

  季语讪讪一笑,“妈,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她的目光越澄澈,苏月心里就越发气闷,“季菀!你别在这里和我装傻!是不是你挑拨他们兄弟的关系?”

  季语轻轻一笑,“言枭做事一向随心,怎么能是因为我?”

  “不是你勾引言衍,又为了钱嫁给言枭?!故意让他们兄弟二人生隙”

  季语暂时不能得罪苏月,这么大顶帽子她可戴不起,自己儿子做过什么心里没点数吗?“这件事我真的不清楚……”

  苏月气得柳眉倒竖,“你知不知道他伤得多重?再晚一点去医院恐怕手就真的废了!难道他还会为了栽赃你们说谎不成?今日你们必须给我一个说法……”

  季语微微低头作眼观鼻鼻观心状,委婉提醒,“许是事出有因……”

  她的话音刚落,苏月就气得一把拍在了桌子上,“季菀!我看你是不想在楚家继续待下去了……”

  “好大的威风。”

  季语转头看去,熟悉的身影赫然出现。

  管家推着楚言枭从屋外进来,两人的裤脚均有一些露水的痕迹,显然是刚从花园散心回来。

  季语心下一跳,她刚刚说的话,这人在外面听见了多少?

  男人穿着居家睡衣,斜倚在轮椅上,姿态却是一派闲散自如,而周身的气势未少半分。

  苏月一时哑然,但想起自己来的原因,瞬间又挺起腰板来。

  “言枭,言衍他怎么说也是你弟弟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他?你竟让人废了他的双手,医生说要是晚去,可就截肢了!他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楚言枭的眼底露出几分寒意,他轻勾唇角,“是吗?”

  苏月怔了怔,“言枭,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说也是家中的大哥,就算言衍他真有做的不对之处,你也不至于下这样的狠手吧?”

  季语在一旁安静地当透明人,听见这句话时才抬抬头看了看两人,心下已然明了,她这婆婆过来的目的哪里是要说法那么简单,分明是想要权呀。

  只见楚言枭冷冷一笑,却道:“依苏姨之见,怎么处理?”

  苏月轻哼一声,想着老夫人到底站在她这边,言衍这顿打不能白挨,“回头我会去和老爷子说,这件事情,你必须得给言衍一个说法。我看你状态也不好,容易动怒就不要勉强自己忙活公司的事情了,我和老爷子说说,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假。”

  楚言枭眼角微挑,“他羞辱长兄,调戏长嫂,怕是不能服众。”

  听出他的讽刺,苏月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言枭,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显然没有什么耐心,“回去告诉他,要是再有下次,可不就是断手那么简单了。”

  不等苏月开口,楚言枭就微微转过头去,对着一旁默立的管家冷声道:“送客。”

  管家点点头,随即走到妇人身前,“夫人,请吧。”

  苏月几欲咬碎了一口银牙,最终还是只能愤然起身,“老夫人最忌手足相残,言枭这件事是你过分了。”苏月说完这句话,冷冷看了一眼送客的管家转头离开。

  屋里终于落了个安静,季语偷偷看向楚言枭,就见他微微闭着眼睛,眼睫下一团青影,似有些疲乏。

  不得不说,闭上眼睛的他少了几分凌厉,五官的轮廓甚至有些出乎意料的好看。

  “推我去吃早餐。”

  蓦地,男人忽然出声,打断季语的遐思。

  屋里没有其他人,季语忙站起身抓住椅柄,推着他往餐桌走去,心中对于苏月的话仍有些担忧。

  他的处境也不比她好多少,看似强大,母亲是继母,父亲不闻不问,奶奶也心向着外人。

  似乎注意到她眼底的情绪复杂,楚言枭闭着眼出声警告,“收起你不该有的心思。”

  无声的威严散开,季语抿了抿唇,想要出口的话,也堵在喉咙里。

  气氛一时有些沉寂,季语的神思又逐渐飘远,想起昨天在疗养院,那道背影,在脑海中一闪而过,而这道背影又逐渐与楚言枭的面相融合在一起。

  她轻轻甩了甩头,才把心中不切实际的想法都抛了出去,却还是有些好奇。

  她换了一种问法,“楚言衍怎么会出现在疗养院?”

  楚言枭扯了扯嘴角,眉眼间露出一丝讽刺,在深邃的瞳孔里,格外惊心动魄。

  季语心脏隐约有些起伏。

  楚言枭慢慢睁开眼睛,正好撞上她小鹿一般的视线,淡淡道:“你是想问我为什么会出现?”

  季语被识破心思,立时收声,摇摇头,把视线转向一边。

  一直到吃完饭,季语都没再开口说话。

  看她还算识趣,楚言枭没再继续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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