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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全家逃荒古代

我和全家逃荒古代

顾拾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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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家三口去赈灾,没想到带着物资去了古代,还捡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顾拾月表示很无语,接踵而来的兵乱,逃荒,去往岭南一路上,黑衣人阿牛从五岁的心智成长为二十岁姐姐!你做我媳妇吧!顾拾月不想回答五岁阿牛这种无聊的问题阿牛又问:姐姐!我们到了岭南就拜堂成亲可以吗?顾拾月依然不想回答阿牛还问:女人!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嫁给我让你那么为难?顾拾月抬头,被男人霸气侧漏的话扰乱了心神,阿牛变成了镇南王?她是嫁还是不嫁?

来源:掌中云   主角: 顾拾月容烨   时间:2022-09-20 13:19:37

小说介绍

顾拾月容烨《我和全家逃荒古代》讲的是一家三口去赈灾,没想到带着物资去了古代,还捡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顾拾月表示很无语,接踵而来的兵乱,逃荒,去往岭南一路上,黑衣人阿牛从五岁的心智成长为二十岁姐姐!你做我媳妇吧!顾拾月不想回答五岁阿牛这种无聊的问题阿牛又问:姐姐!我们到了岭南就拜堂成亲可以吗?顾拾月依然不想回答阿牛还问:女人!你到底要别扭到什么时候?嫁给我让你那么为难?顾拾月抬头,被男人霸气侧漏的话扰乱了心神,阿牛变成了镇南王?她是嫁还是不嫁?

第1章

精彩节选


大梁国。
蓟县,
顾家村后山。
一个长相秀美,个子不高,瘦骨嶙峋的年轻妇人死死护住身后一个豆芽菜般的女娃。
面对眼前黝黑的汉子,妇人嘶吼:“顾山!虎毒不食子,你不能卖了拾月,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啊!”
“娘子!我也不想的。”顾山哭的眼泪一把,鼻涕一把,“明天我要拿不出十两银子给人家,他们要打断我的腿,难道你忍心看着相公我瘸着腿过下半辈子?”
妇人摇头,哭的悲伤:“可你也不能卖掉拾月呀,她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银子的事我们再想想办法,会有办法的。”
顾山嘶吼:“能有什么办法?爹娘那里早放了话说不管我们的死活了,家里穷的连老鼠都不想光顾,几亩山地根本卖不出钱来,除了卖拾月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的话音刚落下,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大作,明明晴空万里的天气,瞬间黑暗下来。
轰隆隆响起了雷声,又粗又亮的闪电在人的头顶炸响。
这还不算,更诡异的是,乌云里竟然掉落了一个血乎刺啦的人,吓的顾山“嗷”地一嗓子晕死了过去。
妇人看着这诡异的天气,听着这震天响的雷声,瞧着不远处闪电击中的树木冒着青烟,瑟瑟发抖地抱着身后豆芽菜一般的女娃。
天上掉下的那人砸在她们身边不远的草地上,母女俩同时吓晕了过去。
雷鸣闪电还在继续,地上的四个人已经没有了任何反应。
片刻后,雷声渐远,闪电消失,地上的女娃第一个醒了过来。
睁开眼睛,顾拾月整个人都愣住了,这是什么地方?她怎么会在这儿?
她不是跟着父母,带着满满的三大卡车物资去地震灾区救灾,遇上雷雨闪电交加的恶劣天气,引发余震,一家三口开的卡车都掉进裂开的地缝中了吗?
怎么没死?
此刻脑袋里一阵刺痛,原主的记忆奔涌而来。
顾拾月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她是没死,可她穿越了,成了顾家村一个要被父亲顾山卖掉的小女娃。
这个十四岁的小女娃也叫顾拾月,她的父亲也叫顾山,母亲也叫花清蕊。
只是多了一个弟弟顾五郎。
她来了,那她爸妈呢?是不是也跟着来了?
顾拾月艰难地站起身,爬到妇人花清蕊的面前,撩开她脸上的头发,虽然瘦的皮包骨头,可五官却跟她妈长的一模一样。
又来到顾山的面前,看着那张脸,发现跟她爸长的一样样的,就是比较年轻,还黑,黑不溜秋的。
在现代,他爸是个小老板,开了家贸易公司,生意还不错。
她妈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全职太太,家里有保姆,没事她就逛逛街,上上网,喝喝咖啡,听听音乐,打打小麻将。
而她是农业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喜欢研究各种植物杂交,梦想开发新物种,成为国家农业历史第一人。
为了赈灾,她开的那辆卡车里有一小半都是各种各样的种子。
还有一大半是药品,不管是治头疼脑热的,还是治跌打损伤的,应有尽有。
她爸开的卡车里全都是食物,她妈开的车里全都是女性用品,婴幼儿用品和各种各样的护肤品。
一家三口想着要为灾区人民献爱心,没想到献来了古代,这算什么?
乐极生悲?还是劫后余生?
地上的两人看过了,没有性命之忧,就是晕厥过去了,到底什么时候醒也不知道。
顾拾月看了眼远处躺着的那个人,慢慢地走了过去,发现是个年轻男人,大约二十来岁。
身上还在流血,要是不尽快止住,恐怕会失血过多丢失性命。
“唉!”顾拾月叹了口气,“荒山野岭的啥啥都没有,要怎么给你止血?要是有止血的药就好了。”
话刚说完,一盒药蓦地出现在她手里,顾拾月瞬间愣住,仔细一看,这不是他们卡车上准备的物资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那些东西跟着他们一起来了?
随即她兴奋了起来,忐忑地念了好几样东西:“我还要纱布,绷带,酒精,营养液,消炎药。”
她念一样东西的名字,手里就出现那样东西,顾拾月开心坏了,差点乐出声。
这可都是在她那辆大卡车里存着的,为什么会跟着她来她不知道,藏在了哪里暂时也没找出来,只要有药,眼前的人就死不了。
看看地上的其他两人还没醒过来,知道他们没有生命危险,顾拾月决定先救地上的人。
她专心致志地救治伤员,没想到花清蕊醒了,睁眼就吓坏了,眼泪汪汪:“拾月!老公!这是什么地方?我们怎么会在这里?还穿着这么奇怪的衣服?”
顾山没醒,顾拾月听到妇人的那句“老公”,就知道是她妈来了。她妈被她爸宠的五谷不分,四体不勤,遇见啥事要么叫老公,要么叫拾月。
“妈!妈!我在这儿。”顾拾月对着花清蕊挥手,“这里有个人受伤了,很严重,我先处理一下。”
花清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看了看四周,走到女儿身边:“拾月!你怎么变小了?怎么瘦的这么厉害?我们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了古代人?”
看了眼她妈,顾拾月很淡定地告诉花清蕊:“我们穿了。”
花清蕊有点懵,瞧了瞧身上的衣服,点点头:“是呀,是穿了,虽然破烂,好在没光着。”
顾拾月无语望天,继续给地上的人清洗创口:“妈!我是说我们穿越了。”
“穿------越?”花清蕊总算是是听懂了,有点不可思议,惊恐万分,“拾月!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我们会穿越?你爸呢?他去哪儿了?地上的人是不是你爸?如果不是怎么办?打死我都不二婚。”
顾拾月:“······”
她妈这脑子想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打死都不二婚,就你这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麦子和韭菜都分不清楚的人,谁瞧得上?
这时,地上躺着的顾山醒了,抬起头望着眼前的母女,一脸懵逼:“小蕊蕊!你要跟谁二婚?你打算不要山哥了吗?你不说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跟我在一起的吗?这么快就要二婚了?”

听了顾山的话,花清蕊松了口气,赶紧跑过去,把顾山拉起来,坐在他怀里哭唧唧。
“山哥!我们穿越了,拾月说的。你看看我,是不是穿成了个三十来岁的年轻女人?可这皮肤也太差了,我得好好保养,不然都不好看了。”
被老婆这么一说,顾山仔细看花清蕊,是年轻了些,可脸上的皮肤也是真的差。一脸的斑斑点点,还黄不拉几的。
关键是瘦,抱着都硌手,没有以前的手感好。
正想着,脑子里涌入一股记忆,顾山想起了原主做的恶毒事,眼底露出一股愤怒。
没用的蠢货,没钱还学人去赌,结果赌输了就要卖女儿,好在老天有眼,把原主给吓死了。
不然醒过来还得接着卖女儿。
拾月可是他女儿,好不容易从一棵小苗培育成了一株姹紫嫣红的花朵,还没开放呢?哪里舍得卖掉?
“小蕊蕊!你的皮肤是要保养,我不反对,可你刚刚说的二婚是咋回事?我怎么没整明白?”顾山还在纠结花清蕊说的“二婚”两个字。
他醒来的时候啥都没听着,就听见了最后一句。
顾拾月处理着地上的病人,替花清蕊回答:“妈怕你没来,你还是原来那人,她才说她不要二婚。”
女儿的解释让顾山喜笑颜开:“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小蕊蕊不要我了呢,往日说的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是骗人的。”
花清蕊马上举手发誓:“没有,我没骗你,我就是下辈子,下下辈子都要跟你在一起。”
“好!我们一家三口永远在一起。”顾山站起来,拍拍身上的草屑,拉起花清蕊,来到顾拾月身边,“这人还没死?从那么高的山上摔下来都能挺住,命可真大。”
一直没停过手的顾拾月连头都没抬:“他命大那是遇见了我,要是换成一般人,铁定死翘翘。”
“哎!拾月!你的这些东西从哪儿来的?”顾山看见了女儿手里的纱布,绷带,点滴瓶,震惊不已,“从我们的车里拿的?”
顾拾月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得实话实说:“我还没来得及查看,就我想要什么,手里就会出现什么,应该是跟穿越大军的福利空间有关。
我怀疑,咱们那三辆大卡车都跟着来了,就是不知道藏在了哪儿。”
“是吗?都跟着来了?”花清蕊最是兴奋,“拾月!我要个面膜,你赶紧给我。”
原主的皮肤实在是粗糙,她摸着闹心,要是每天敷上一片面膜,不出十天半个月,皮肤就会得到很好的改善。
“行,给你面膜。”
顾拾月话音刚落,手里就多了一盒没开封的面膜,还是她妈以前常用的那款。
花清蕊那个开心呀,拿起面膜就要开撕,准备敷上,被顾拾月一把夺过,说了句:“收起来。”
面膜“嗖”地一下没影了,急的花清蕊敢怒不敢言,眼泪汪汪地望着顾山。
哭唧唧地告状:“山哥!你宝贝女儿欺负我。”
顾山刚想说句什么,被顾拾月打断:“妈!咱们刚来,这里可不是咱们以前生活的世界,许多东西,只能在绝对安全的情况下使用。”
“对对对,女儿说的没错,小蕊蕊!你忍一忍,等晚上夜深人静了咱们再敷面膜。万一叫谁看见,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是要砍头的。”
顾山心疼地抱着花清蕊,拍拍她的后背安慰:“古人多半比较迂腐,要是看见你敷面膜,把你当妖魔鬼怪抓起来怎么办?点火烧了怎么办?你让我和拾月怎么活?”
一听说敷个面膜会性命攸关,花清蕊顿时就不敢想了,靠在顾山的身上,乖宝宝似地点头:“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安全的。”
她是有点傻白甜,可不是真的傻,自然知道这个时代不是**的二十一世纪,很多东西他们没见过,就会觉得不合乎常理,产生一种尖锐的排异反应。
终于把地上的人浑身上下的伤口都处理好了,生理盐水加消炎药也滴的差不多了,顾拾月开始清理男人脸上的伤。
撩开黑如绸缎般的头发,露出一张绝世容颜,就跟漫画里走出来的修仙天尊似的,瞧着让人赏心悦目。
这人一身黑衣,身无长物,就带了个黑色的钱袋,里头装着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连个身份象征的玉佩,玉扳指,玉牌,铁牌都没。
花清蕊是个颜控,见了地上十八九岁的男子长的倾国倾城,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叹:“哇!这男孩长的也太好看了,简直就是绝世美男。山哥!我觉得比你年轻的时候还要好看。”
“有吗?”顾山仔细看了一眼,点头,“是挺好看的,比我年轻时强不少。”
顾拾月也瞅了好几眼:“好看是好看,就是不知道醒过来会不会傻。要是成了个傻子,再好看也白搭。”
她这么一说,花清蕊就觉得自己看了个寂寞:“也是,人要是傻了就不值钱了,长的再好都没用。”
处理完地上的人,顾拾月感觉胃里空空的,浑身没力气,仔细一想,原主今天一天就早上喝了一碗数的清米粒的稀粥。
此后再没进食,此刻已经快要傍晚了,不饿才怪。
“来三个包子,三个煎饼,三盒纯牛奶。”她的话刚说完,要的东西就来了。
顾拾月拿起来,分给花清蕊和顾山:“赶紧吃点东西吧!吃完了赶紧下山,不知道天黑了会遇上什么。”
顾山和花清蕊也饿了,两个人喝着牛奶,吃着包子,烧饼。
“爸!妈!咱们既然大难不死地来到了这儿,以后就好好活着。从现在起,我改口叫你们爹娘,你们要赶紧适应新的身份。
家里还有个八岁的弟弟,小名叫五郎,还没上学。原主顾山一家是被雷鸣闪电给吓死的,机缘巧合,咱们来了。
吃完这一顿,回去咱就是大梁国,蓟县顾家村的顾山一家,家里有爷爷奶奶,两个大伯,两个姑姑已经嫁了。
几个堂姐也出嫁了,到家你们可以装作受了惊吓,有点认不得人,之后再好好认认家里谁是谁。”

顾山点头:“我知道,今天这事都是‘顾山’惹出来的,回去你们什么都别说,我来处理。”
一家三口吃完晚饭,顾拾月收走了牛奶盒,连同地上带血的纱布,消毒棉花和空的药瓶,天已经擦黑了。
顾山背着地上的男人,带着花清蕊和顾拾月下山。
按照记忆,他们摸进了自己住的西屋。
说起来这顾山也真是被人给带坏了,一年前还好好的一个人,勤勤恳恳地劳作,生了一儿一女,娶了个还算清秀的美娇娘。
日子过的美滋滋,就因为去镇上卖了一趟家里养的鱼,被一个赌坊的人拉去堵了两把,赢回了五两银子,从此就异想天开,要靠赌博发家致富。
顾老爷子实在生气,怕他的行为带累坏了家里的其他人,就把他们一家赶去了西屋住着。
哪怕没正式分家,那也是另开烟灶,还把西屋跟主屋隔开,不让他们一家跟主屋的人来往。
顾奶奶有时候看不过去,也会给顾拾月和她弟弟五郎拿吃的,顾山和花清蕊她从来不管,家里有吃没吃都不管他们。
花清蕊是个勤快的人,哪怕顾山不着调,家里的菜地还是种的满满当当,山地上的红薯也种了不少,勉勉强强能果腹,饿不死。
对于这个三儿子,顾老爷子恨铁不成钢,想了许多办法都拉不回来,只能放弃。
老大儿子都娶儿媳妇了,他都当太爷爷了,还得操心老三的事,有时候想想都恨不得把人打死。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偏得去赌。
说起来也奇怪,顾山有原主的记忆,顾拾月也有,就花清蕊没有。
顾山松了口气,他实在是怕他家小蕊蕊把原主做的屁事扣在他头上,冤枉死了不说,惹恼了媳妇可不是闹着玩的。
他这个耙耳朵就怕媳妇,闺女还好一些,讲道理能讲通。媳妇要是脾气上来,说什么都没用,她想怎么着就得怎么着,敢阻拦,哭给他看。
父女三人回到家,屋里黑黢黢的,连根蜡烛都没点,按照记忆,摸黑把人放在床上。
点上昏黄的油灯才看清,说是床,也就是两条板凳一块门板拼凑起来的。如今是中秋后不久,还不算很冷,床上就一铺草席,一张破了洞的棉被。
另外一张床也一样,破破烂烂的,花清蕊瞧着家徒四壁的屋子,很不适应,眼眶又红了。
“山哥!这也太穷了吧?以后我们要怎么办?就这么苦哈哈地过下去吗?那我的皮肤什么时候······。”
花清蕊话还没说完,就叫顾拾月给捂住了嘴巴:“娘!娘!娘!我拜托你清醒点,饭都吃不饱的人,哪儿有资格保养皮肤?”
“山哥!”抓开女儿的手,花清蕊跳到顾山身后,探出个脑袋,“你宝贝闺女又欺负我,你就不管管?”
抬眼看了下女儿,见顾拾月也气鼓鼓的,顾山无可奈何低下头。
顾山:“······”我干脆死了得了,娘俩他能招惹的起谁?
以前女儿在学校读书,很少回来,母女俩还能相安无事,只要碰到一起,媳妇就总是哭唧唧地找他告状,说女儿欺负她。
实际上呢,是女儿总看不惯媳妇的“软弱无能,”总想着要改造她妈的个性,结果发现改造不了,气成河豚。
“媳妇!咱别跟孩子一般见识,昂!乖!等有机会再拯救你的皮肤。”顾山也不敢招惹顾拾月,只能哄媳妇。
论家庭地位,顾拾月排第一,他不敢说排第二,媳妇第二,家里养的博美狗狗小酒儿排第三,他沦为第四。
花清蕊高兴了,点点头,站着一动不敢动,瞧着一地的脏乱差,不知道要怎么下脚。
一副可怜兮兮,委屈巴巴的模样:“山哥!我不敢动了怎么办?”
顾山赶紧安慰:“你先站一会儿,我马上收拾,好了你再走过来上床睡觉。”
“睡什么睡?爹!你得找个安全的地方把这人藏起来。明天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别人要发现家里多了个人,还不得啥啥都给你扒拉出来。”
顾拾月感觉她妈这穿越就是来受虐的,上辈子被她爸照顾的太好了,老天看不过去,这辈子要让她吃点苦头。
想起明天的硬仗,顾山就脑阔疼。明天赌坊里的人要来拿银子,拿不出来,还不知道该怎么收场呢?
要是让他们进来看见个半死不活的人,非得说是他图财害命伤了人,咬他一口怎么办?多事之秋,还是少招惹那些人为妙。
“把他先藏地窖里去。”顾山说干就干,掀开门边地上的一块木板,扛起那人,就着楼梯下了地窖。
花清蕊站在一旁跟个木头人一般瞧着父女俩操作,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怎么了呢,就傻愣愣地站着,一动不动。
把人藏好,顾山上来开始整理屋子,还让顾拾月也待在一旁别动,他一个人收拾。
好在前世在家里都干习惯了,收拾起来麻利的很。
顾拾月坐在床铺上,开始默念:“进!”
眼前一花,来到了一处地方,三辆卡车果然整整齐齐地排列在一旁,边上有间小屋子,全木头的,瞧着跟旅游景区门口的售卖屋差不多的款儿。
小屋子边上有口水井,咕咚咕咚冒白烟,很有仙气飘飘的范儿。
顾拾月过去看了看,井水差个两三寸就漫出井沿了,边上还贴心地放着一个竹子做的水瓢。
拿起水瓢,舀了点井水涮了涮,倒掉,再舀起一瓢水,凑近嘴边喝了一口,甜丝丝的,跟喝甘蔗水似的,不带一丝丝的酸味儿。
推开屋子的门,里头有许多的架子,上面搁着一袋袋的物品。
物品外面有字,凑过去一看,原来写的是水稻,小麦,高粱,玉米,土豆,辣椒,白菜等等名称。
打开袋子,顾拾月顿时就明白了,这地方是个储存种子的库房。咦!怎么这种子瞧着像是她卡车上的?
爬是卡车一检查,果然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种子全都不见了,都跑去了小木屋。
只是这袋子是谁准备的?为什么种子会被装进袋子里?也不知道这个大梁国是个什么朝代,都有些什么农作物。
要是她不了解情况,冒冒失失地拿出来种,会不会被人当做妖孽拉去砍头。
解释不清楚种子的来历,可不就是作妖?

再看了看屋子外边雾蒙蒙的地方,好像没有土地啥的,刚想再喝一口井水,就听外头顾山在叫。
“拾月!好了,都收拾干净了,可以睡了。”
出了空间,果然她爸动作神速,就这么会儿,房间比之前干净整洁了不少。
她妈已经坐在床上了,等着他爸烧水洗脸洗手洗脚呢。
顾山小时候也烧过土灶,自然知道该怎么点火,正烧的欢,门被人推开,原来是顾奶奶送五郎回来了。
“老三!五郎已经吃过饭了。”
丢下这么一句,顾奶奶转身就走,生怕被顾山一家拦住卖惨哭穷喊肚子饿。
以前他们没少这么干,顾奶奶已经知道三儿子的套路了,把五郎送到,立马调头回去是上策。
望着步履匆匆的老太太,顾山还有点愣,五郎是原主的儿子,他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
五郎却不管这么多,赶紧进屋去了花清蕊那边,抱着她的手臂很是亲昵,委屈巴巴地问:“娘!你带着姐姐去哪儿了?我等了好久好久都没等到你,我还以为你不要我了呢。”
瞧着眼前瘦巴巴的五郎,花清蕊都惊呆了,她这穿越还附赠一个便宜儿子?省去了十月怀胎,生产阵痛的辛苦?眼睛一眨儿子都这么大了?老天待她不薄。
想当年她也很想要个儿子的,偏偏她家山哥怕她辛苦,死活不让她生。后来就只有拾月一个老想跟她对着干的女儿,人家都说女儿是妈的贴心小棉袄。
她家这个可不是,应该是严重漏风的破棉袄。
前几年国家放开生二胎,她拼死都想要再生一胎,人家都说儿子跟妈亲,闺女跟爸亲,她想想的确是这样。
拾月跟她不对付,跟她爸好的像是一个人,主要是她爸啥事都听她的。
把想生二胎的意思一提,好家伙,不管婆家娘家,没一个人支持,全都反对,这事最后只得偃旗息鼓。
没想到来了这里,竟然给她一个心心念念的儿子,花清蕊高兴坏了。
笑嘻嘻地把五郎抱进怀里:“妈······娘怎么能不要我们家五郎呢,乖!娘就是出去了一会儿,没有不要你。”
小娃子的语气可怜兮兮,花清蕊的心都要碎了,以后这娃就是她儿子了,可得好好宝贝。
此刻的顾拾月在干什么?在研究自己的手臂,她看见手臂上有个玉镯的虚影,跟前世那个实体的一模一样。
这个玉镯是她姥姥给她的二十岁生日礼物,难不成那空间就隐藏在这个玉镯里?
一家三口之所以会被送到这里来,都是这个玉镯的功劳?那以前她为什么没发现这玉镯的奇特之处?
瞧着也就普普通通一玉镯,根本没什么特别的。
可姥姥当初给她时怎么说的?
她说:“拾月!这个玉镯是花家的老祖宗传下来的,如今你已成年,姥姥把她传给你。好好戴在手腕上,不要随便摘下来。”
以前没觉得姥姥的话有什么深意,直到一家三口来了这儿才觉得老人家的话里似乎透着什么玄机。
难道她从一开始就知道这个玉镯很神奇?难怪她妈的娘家会成为京都的首富,难不成就跟这个玉镯有关?可为什么一定要给她呢?
姥姥自己有孙子孙女,花家的传家宝难道不该给花家后人吗?
顾山洗漱完就见女儿咬着下嘴唇在思考什么,见那边小蕊蕊抱着个便宜儿子不撒手,他就坐在了顾拾月的床上。
“怎么了?什么事让你这么纠结?是为明天的事吗?放心!有爸在呢。”
被他一打岔,顾拾月收起了那些不该有的思绪,管他为什么玉镯会到了自己手里,事情都已经成了定局,想再多也没用,还是顾着点眼下吧!
“爹!你打算怎么解决?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
顾拾月瞅了眼除了灶台和两张破床,三张断腿的凳子,一张中间破了个洞的方桌,再无其他的房子,忽然觉得心塞塞。
她怎么会来了这么个破地方?既然不让她死,为啥不给她个牛逼轰轰的身份?
顾山知道女儿担忧什么,嘿嘿嘿地笑了几声:“你别怕,活人还能让尿憋死?怎么说你爹我以前大小也是个老板。实在不行,我就再去**转一圈。”
再去**转一圈?
她想起来了,她妈打麻将可是打遍整座城无敌手。
谁见了她都不敢坐下来跟她打,国粹玩的那叫一绝,后来都没人敢跟她玩。
这个时候的人应该不玩麻将吧!那别的呢?她妈会不会?兴许呢?
顾拾月看了他爸一眼,突然压低声音:“爸!这个事其实找我妈就行。”
微微皱眉,顾山瞅了眼跟五郎说话的花清蕊,小小声跟女儿嘀咕:“能行吗?”
“试一试吧!”顾拾月反问,“不然还能怎么办?”
顾山想了想,还是摇头:“不行不行,你妈胆子小,我怕吓着她。”
顾拾月:“······”
我妈胆子小吗?我怎么不觉得?
“死马当作活马医,逼不得已,还是得让我妈去试试。”
顾山没吭声,他实在不想让小蕊蕊去冒险。
顾拾月知道他的担忧,拍拍老爹的肩膀,“行,爹,这事儿还是你来做主吧,只要咱们过了这一关,以后就安心想办法挣钱,赶紧找点啥把房子加大一些,就一个大房间铺着两张床要怎么睡?
以后地窖里的那位醒了,暂时得跟着咱们,没有房间怎么办?难道要大家都挤在一处?”
女儿的话提醒了顾山,没错,这种一进门就看穿了整间屋子的感觉很糟糕,女儿大了,得有自己的私密空间。
“知道了,明天过了就处理,早点睡吧!”顾山说完去了自己的那张床。
记忆里便宜儿子是跟着他们夫妻一起睡的,这让顾山很不适应,可没办法,来都来了,还得将就。
第二天一早,顾山起床喊醒顾拾月:“拿点东西出来吃饱肚子,一会儿还要迎接战争。”
顾拾月赶紧摸出了面包,牛奶,水煮蛋递给他:“想办法让五郎吃了别出去瞎说。”

花清蕊也起来了,简单洗漱了一下,接过东西,叫醒熟睡的五郎。
“老五!老五!起来,娘给你东西吃。”
听说有吃的,五郎赶紧起来,闻了闻面包,香的不得了,抱在手里一直看,搞不懂这是什么,见顾山在吃,他也跟着吃。
随后问花清蕊:“娘!这是什么?”
“包。”花清蕊喝着牛奶,含糊不清地回答了一个子,而后告诫五郎,“娘昨天在后山遇到了个神仙老爷爷,他给了娘一些奇奇怪怪的吃食,具体是什么娘也不知道。”
顾拾月怕她妈编排不下去露馅,赶紧开口:“五郎!给你吃你就吃,别问。要是外人问你吃过了没有你就说吃过了,要问你吃什么你就说吃的红薯。
老爷爷说了,要是在外人面前乱说话,以后他都不给我们送吃的来,你希望得到那样的结果吗?”
五郎摇头:“不希望。”
手里的包实在是香,还甜,太好吃了。姐姐说的没错,有的吃就吃,问那么多做什么。
顾山和顾拾月对了对眼神,父女俩很有默契地一笑,没再说话,低头吃早餐。
这一顿五郎敞开了肚皮吃,除了那装在白色花纹盒子里的水寡淡无味不好喝,还带着一股子腥味,其余的他都特别喜欢。
家里已经很久没吃过鸡蛋了,一下子吃了两个,他幸福的想哭。
肉包子更是一年多都没见着了,早上也吃了两个,差点流下眼泪。
香香甜甜的包吃了一个,好吃的没把舌头给吞了,感觉自己幸福的能上天。
一家人刚吃饱,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外头就来人了,正是催债的。
一共三个人,个个长的膀大腰圆,凶神恶煞,走在路上绝对能把小孩吓哭。
见了顾山,领头的开口就问:“银子准备好了吗?我们掌柜的说了,今天要再拿不着钱,就打断你的双腿,把你扔镇上去要饭还债。”
其余两个猥琐地看了眼花清蕊和顾拾月,笑的邪气十足。
“准备好了。”顾山拉着女儿的手,“我跟这几个人去赌坊里走一遭,你在家里照顾好你娘和弟弟。”
他心里有个主意,怎么着也要豁出去搏一搏。
花清蕊急忙冲过来,拉着顾山的手臂,哭唧唧:“山哥!你要去赌坊做什么?我不放心,我要跟你一起去。”
说完还捏了捏顾山的手,朝她眨眼睛。顾山愣怔了片刻,下意识地看了眼女儿顾拾月。
将老婆拉到一旁,语气严肃:“你有几成把握?”
“要去了才知道。”花清蕊红着眼眶,小小声地哀求,“山哥!我要跟你去,你带着我好不好?我保证不乱来,也不多要人家的钱,咱只要把赌债还完就回来。”
你就带我去吧!还没见识过古代的赌术呢,千载难逢的机会,可不能错过。刚才女儿跟她一提这事,她的脑袋点的跟小鸡啄米似的。
能去赌坊长长见识也不错,实在不行就露出自己的绝技,她就不信了,他们花家的技艺会比古人差在哪里。
见她爸妈都要去,顾拾月哪里坐得住?
“爹!娘!我和你们一起去。”顾拾月吩咐跟在身边的五郎,“你今天去爷爷奶奶家里待着,我跟爹娘去镇上一趟。”
三个凶神恶煞的人都看傻眼了,搞不懂顾山没钱为什么还要去镇上。不过这样也好,只要人去了镇上,要怎么处置都是他们的事。
镇上,那可是他们的地盘。
顾家人听说他们要去镇上,个个脸色吓的煞白,一家三口去了还能回来吗?
顾老大媳妇跑过来劝慰顾山:“老三!你一个人去就好了,别把弟妹跟拾月带去呀,万一出点啥事怎么办?”
花清蕊回头望着这位关心她的女人,很是感动,笑盈盈地说道:“嫂子!没事的,我们去去就回来了,麻烦您帮我照顾一下五郎,谢谢您了!”
她也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大嫂还是二嫂,就喊了声嫂子。顾大嫂微微一愣,感觉今天的弟妹像是变了一个人。
以前弟妹从来不敢这样跟三弟说话,怕他怕的要死,跟老鼠见了猫似的,怎么今天一点都不怕了?
三弟好像也有点怪怪的,看三弟妹的眼神里都是温柔,这夫妻俩不会是撞邪了吧!瞧着又不像。
“三弟妹!你别跟大嫂客气,五郎大了,用不着照顾,顶多是添双筷子的事。你跟三弟去镇上能不能行?万一出点啥事咋整?”
“不会的。”顾山握着花清蕊的手,“我一定不会让我娘子出啥事的。放心吧!大嫂!”
顾家二嫂也走了过来,她是个没嘴的葫芦,一直默默地站在他们身边,看着顾山一家跟着那三追债的往镇上去。
镇上离顾家村挺远,得有十来里路,没有牛车坐,赶牛车的早走了,他们晚了一步,只能腿着去。
顾拾月和顾山倒没什么,花清蕊却是受不了,又不能矫情的太厉害,怕露出破绽。
怎么说她都个村妇,干惯了田地里的活,走这么几步路根本不算什么。
前世她很少走路,出门有司机接送,就算没有司机在,打车很方便,什么时候翻山越岭过?
越走路,她心里越有气,恨不得把那追债的三人给弄死,丢在这山沟里喂野狼。
好不容易到了镇上,花清蕊一脸冰寒,吩咐那三人:“带我去你们赌坊走走。”
那气势,哪里有半点山野妇人的样子,活脱脱一富人家的当家主母。
三人一愣,相互看了看,不由自主地纷纷点头。
“行啊!反正你们来了就是要进赌坊的,后头跟着就是。”
花清蕊脸色极差,气场冷厉,像是谁欠了她十万八万没还,跟着那三人,进了镇上唯一的赌坊。
顾山和顾拾月一左一右护着,生怕有人冲撞了她。
别看她是个傻白甜,要是发起脾气来,谁都拉不住,而且手段高明,让人输的脱掉底裤都有可能,牌桌上的人见了她跟见了阎王爷没区别。
赌坊里这个时候人不多,但也不少,就是比晚上的时候要少一些。
花清蕊在各个堵桌面前转了一圈,吩咐顾山:“去借钱当本钱,不用多,十两银子就够。”

顾山听了,二话没有,赶紧去赌坊的柜台上支取。
这里放的都是印子钱,利息高的很,一般都是按日计算的。以前顾山从来没借过,今天是第一次。
柜台里的人认识顾山,见他要借钱,也没废话,递给他一张借据,让他签字画押,然后丢给他一块十两的银块。
花清蕊别的不行,对于赌,她十分在行。也不知道从几岁起,前世她爷爷就开始教她和她家的三个哥哥各种各样的赌术。
哥哥们没一个能学的精,唯有她学了个精妙绝伦。
不管什么赌具,她只要看上那么两次,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前世她也去国外碰过好几次运气,被她爷爷知道后吹胡子瞪眼勒令她不许出去瞎显摆。
后来嫁给了顾山,她父母收缴了她的护照,不让她出国胡来。
她其实也没那么好赌,不过趁着年轻嘚瑟装逼,生了女儿后,被顾山宠成个傻白甜,更不会想着去什么赌城一展身手。
顶多跟人打打小麻将,后来连小麻将都没人跟她打,实在是打不过她,总是输,忒没劲。之后就迷上了做美容,听歌剧,上网冲浪。
有段时间还迷上了插花和手工,虽然做的不伦不类,可自己喜欢就好。
没想到来了这破地方,还能来趟赌局过把瘾,今天这逼格一定要装的高高的,一次性把这些人给唬住,看他们谁还敢去她家里追债。
顾拾月走到她妈身边,悄声问:“娘!你行不行?要行,咱就露一手给他们看看,要不行,咱马上转身跑。”
花清蕊随手给了她一下:“你个破孩子,说的啥话,你娘我肯定行,必须行。”
顾山心里没底,也凑过来嘀咕:“小蕊蕊!古代的色子跟咱现代的不一样,你有没有把握?”
“有啥不一样,不都灌了水银。”花清蕊到了这儿,仿佛到了自己的主场,对着身边的父女俩眨眼,“别怕,看我怎么赢他们个底儿掉。”
她没说假话,上了手,每一把都在赢,没多大会儿,已经赢了一百多两了。
要放在省府或者是京城那种大赌坊,一百多两银子就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数目,可放在镇上这种小地方,那可就是不得了的大数目。
毕竟这里的人来赌坊都是以铜板来计算的,一两银子就是一千个铜板,一百五十两银子,那得多少铜板?
这可不得了,马上惊动了赌坊的高层刘掌柜。
刘掌柜的全名叫刘全能,所有赌具他都会,而且手法高明,在蓟县,只要提起他的名号,赌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真正的全能型人才。
他是本镇人氏,原先是省城赌坊的掌柜,父母年纪大了闹着要回家乡,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东家为了留住他这个人才,特意在镇上开了家赌坊。
生意还不错,极少有人能在他的赌坊里赢钱,基本上都是输的多。
这是铁律。
要是赢的多,输的少,赌坊早就关门大吉了。
多少年没人能在他眼皮子底下赢钱了,听说是顾山家的娘子来砸场子,刘全能感觉很有意思。
来到花清蕊身边仔细观察,发现这女人还真的挺有本事的,荷官手里的色子根本拿她没办法。
见她又赢了一把,一百五十两变成了三百两,刘全能冷然一笑,将荷官挤开,准备自己上。
顾拾月见了,有点担心,小小声跟花清蕊咬耳朵:“这人瞧着是个有手段的,娘!挺住。既然装逼了就一定要装赢,装不赢,咱们一家三口恐怕都得交代在这儿。”
“放心!你娘我别的本事没有,就这个还算拿得出手。”
顾山本来也担心他家小蕊蕊,听了她跟女儿的对话,紧张的心得到了一丝缓解。
“顾娘子!敢不敢跟我赌一局?”刘全能眯眼瞧了瞧花清蕊面前的银子,口气傲慢,“一把定输赢怎么样?”
“行!”花清蕊一点不犹豫,“本来我就喜欢有多少押多少,这样来钱快。”
“慢着。”老妈脑子一热豪气干云天把三百两银子全丢出去是没错,可得有个说法,顾拾月赶紧喊了一句,“一把定输赢可以,敢问这位大叔你是谁?能不能做的了主?
不会等我娘赢了你的银子后,派打手围住我们不让走吧?还有,既然是这么大手笔的赌注,怎么着也得有个什么契约吧?空口说白话,谁敢信?”
她这么一提,赌坊里的人也都纷纷附和,毕竟那么大一笔银子,想拿走是得要有点依仗。
大家纷纷起哄,说什么的都有。
“小姑娘说的对,这个字据得立,对我们来说是个保障。”
“这么大的赌坊应该不会做出那种卑鄙的手段来吧?”
“谁知道呢?万一赌坊的人出尔反尔,谁招架的住?小姑娘提出要求是对的。”
顾山也意识到了:“我闺女说的没错,刘掌柜!您还是给我们留下个字据吧!”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前世做生意什么人没见过?
身上的气势也不是没有,蓦地流露出来的霸气,让刘全能硬生生愣了一下。
怎么觉得这顾山跟换了个人似的?
再看他家闺女才多大,那脑子怎么就转的这么快?小小年纪能把退路给想的一清二楚?
瞧刘全能没回应,顾拾月冷笑,脸带讥嘲:“怎么?不敢?”
“谁说不敢,不就立个字据吗?我立就是。”刘全能对着身边跟班的小厮吼了一声,“去准备文书。”
小厮马上飞奔着上了二楼,没多会儿拿了两张纸过来,上头写着字。
顾拾月看惯了古书,古代的文字她全都认识。不但认识还能写,毛笔字写的还不赖,这是她为数不多的爱好,很特别,仿佛就为了这次穿越准备的。
顾山和花清蕊看不懂古文的繁体字,只能让女儿看。刘全能瞧着顾拾月,再瞧瞧顾山夫妻俩,忽然有种感觉,顾山夫妻俩不可怕,可怕是的眼前豆芽菜一般的小女娃。
看完协契约,顾拾月微微点头,当着刘全能的面儿在上面写上了花清蕊的名字。
刘全能接过一看,脸上肌肉直抽抽,心里掀起惊涛骇浪,嘴上却是什么都没说。
签字画押后,他没了之前的嚣张狂妄,态度似乎一下子就软和了下来:“顾家娘子,我们可以开始了吗?”

“当然,买大小,一把定输赢。”花清蕊淡然地把面前的银子都推了出去,“刘掌柜!请摇色子吧!”
“好!我们开始。”
刘全能很少出手,在场的赌徒也难得见他摇色子。
为了这把能赢,也为了干扰花清蕊的听力,刘全能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那色字摇的花样百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来来回回地摇。
摇了起码得有个百八十遍。
看的众人如梦如痴,对于赌徒们来说,摇色子的声音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动听如天籁。
刘全能卖力表演,摇了那么久,他们全都听迷了。
现场十分安静,没有人大声喧哗,除了刘全能摇色子的声音,再无其他。
大家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生怕破坏了这美好的意境。
终于,刘掌柜摇色子的手停了下来,花清蕊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平静地吐出两个字:“押小。”
此言一出,刘全能脸上的汗就跟下雨似地“噼里啪啦”往下掉。
他自己摇的色子他心里很清楚,他就是摇了个小,但这里头还有个关窍,只要他的手稍微碰一下色盅,色子在里头会轻轻地翻个身,小也有可能会变大。
只是眼前的女人竟然知道他摇的是小,那如果他动一下手脚她能不能察觉的到?
抱着侥幸的心理,刘全能碰了一下色盅,就在他要揭开盖子的那一刹那碰到的,他敢断定,里头的点数一定是大。
手脚做完,他的心安定了下来,望着花清蕊问:“顾家娘子已经决定好了吗?”
“当然。”花清蕊的手往桌子上一拍,“让你开就开,废那么多话做什么?”
她这一拍别人看不出来什么,只当她不高兴了,急了,想尽快看输赢。可刘全能是吃这碗饭的,他哪里会不懂?
而且看着顾家娘子拍的这一下力道并不重,色盅也没啥反应。
越是这样,如果里头色子的点数从大又变成了小,那就说明此人的赌术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不是他可比拟的。
不,不,不会的,里头的点数应该还是大,他不会输的。
见刘全能迟迟不掀开色盅的盖子,赌徒们急了,纷纷咆哮一个字:“开,开,开。”
在大家的强烈要求下,刘全能不得不掀开盖子,他自己都不敢看。
“哇!真的是小呢,这位顾家娘子绝了,以后来赌坊一定要跟着她下注。”
“啧啧啧!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气运?我真是服了,把把赢呀。”
“对呀!顾山这媳妇可了不得,运气好到爆棚。”
大家议论纷纷,感叹不已,都说花清蕊今天运气极佳,赌什么什么赢,只有知情的顾山和顾拾月知道,这可不是什么运气。
完全是一种赌术。
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色子,刘全能脸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上。
他呆愣愣地望着花清蕊,莫名其妙地问:“你是京都花家人?”
可花家什么时候有人跑到他老家来了?为什么东家没通知他?要是早知道她是花家人,那他还出来丢人现眼做什么?
干脆这位姑奶奶说要多少银子他双手奉上不就是了,根本不需要多此一举。
京都花家?花清蕊下意识地看向身边的女儿和顾山,顾拾月知道她妈懵圈了,不知道该怎么回话,抢先出声。
“我娘不是什么京都花家人,只是姓花而已。刘掌柜之前立的契约还算数吗?三百两是不是变成了六百两?”
愿赌服输,刘全能怎么着都是在赌圈里混的,自然不敢说话不算话,否则他以后还怎么在人前露脸?
“自然算数。”刘全能诧异地望着花清蕊,吩咐小厮去取六百两银子过来,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顾家娘子真的不是京都花家人?可刚刚您露的那一手‘隔山震海’,是花家的祖传手法,除了花家人,没几个会的。”
心里微微一惊,脸上却不敢表现出来,花清蕊拿眼睛望着女儿,示意她回话。
顾拾月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漫不经心地说道:“刘掌柜过于谨慎了,我娘就是土生土长小山村人,跟什么京城花家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刘全能:“······”我信你个鬼。
花清蕊则是小小地皱了一下眉,感觉眼前的男人还挺识货,没错,她使用的就是祖传的手法“隔山震海。”
啥叫“隔山震海”?据她爷爷的解释就是,大家以为是高山的时候,咱神不知鬼不觉地让它变成一片汪洋大海。
让那些爱赌的人都在海里沉浮,永远也爬不上岸。
刚才她看见刘全能动了色盅的盖子一下,她知道里头有猫腻,就拍了一下桌子。
没想到被人瞧出来了,可她家拾月有的是打死不认的本事,晾这人也不敢拿她怎么样。
你看穿了又如何?没人配合你唱戏,独角戏一个人使劲唱去吧!懒得鸟你。
六百两银子拿来堆在花清蕊面前,她转头问顾山:“山哥!这钱咱们要吗?”
在场的众人个个傻眼,包括刘全能。
啥意思?这钱不想要?
为什么?
很多人开始在心里骂花清蕊。
不要银子你上什么赌坊?你是不是傻?赢了钱当然要带走了。
顾山对着刘全能抱拳作揖:“刘掌柜!这钱我们不要,但我要带走我以前在你这里输掉的银子可以吗?还有,我保证以后都不来你这里叨扰。”
刘全能眉毛一挑,诧异地看着顾山一家:“你们决定好了?”
问话时,他还特意把视线对准了顾拾月,早看出来了,眼前这个女娃娃才是能做主的人吧!
顾山夫妻俩好像都很听她的。
“我爹的决定代表了我们一家三口。”
顾拾月也认为不能拿走赌坊的银子,这是他们父女俩刚才商量后的结果。初来乍到就跟赌坊的人杠上,以后怕是有苦头吃。
在古代人命如草,不值什么钱,得罪了地头蛇,往后想做点啥都会很困难。
不如就拿走顾山以前输掉的银子,其余的不义之财还给他们,这样对谁都好。
不用担心赌坊的人会派人暗害他们,一家三口也能在这里好好地活着。

猛地一怔,刘全能脱口就问:“真的决定好了?”
“是!”
“是!”
顾拾月和顾山同时点头回答,刘全能眯起眼睛看他们,感觉太让他意外了。
六百两银子跟顾山以前输给赌坊的银子根本就没有可比性,一个泥腿子能输多少银子给赌坊?
六百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应该够顾山一大家子生活十几二十年,为什么他们不要?
这是要卖他一个好?还是他带着他娘子来赌坊根本就是逼不得已?
“你确定以后都不来我这里玩了?”刘全能问的是顾山,眼睛却是一直看着花清蕊和顾拾月。
“是,我以后都不来了。”原主都为此丧了命,他怎么可能步他的后尘?
再说他顾山前世就很少去什么**,每天不是在忙生意,就是在家里陪着老婆女儿,很少去外边瞎胡来。
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可不敢随意挥霍余下的人生,女儿才十四岁,必须好好培养,家里还多个儿子呢?
地窖里还有个病人需要他们一家费心,任重而道远呀,哪儿有闲心来赌坊?
三人走出赌坊,来到街上,想着家里没吃的了,顾拾月带着父母直奔粮店。
“爹!家里没米了,买点吧!”
她话刚说完,就看见粮店的掌柜把二十文钱一斗的米提价到了四十文。其他的糙米,粟米,麦麸全部提价。
三人都看呆了,搞不懂古代人做生意为什么那么任性,说提价就提价,一眨眼的事,粮食翻倍往上涨。
顾山到底是生意人,走过去跟掌柜的套近乎。
“掌柜的,怎么好端端地一下子提价一倍?不会是出啥事了吧?”
被他这么一提醒,顾拾月感觉有点不大好,古代粮食突然提价,要么是天灾,要么是人祸。
天灾无非是干旱,水涝,地震,蝗虫等等,人祸大部分就一个,战争。
他们刚刚过来,对这个朝代不是很熟悉,原主就是个十四岁的女娃娃,每天就知道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根本不会去关注外边的时局。
老天爷!最好不要是她猜的那样,不然可就玩大了。才来多久?不是解决家里的麻烦,就是遇上更大的麻烦,掉麻烦窝里了吧?
花清蕊倒是没想那么多,蹲在各种粮食斗子里头挑挑拣拣,还时不时地小小声碎碎念。
“这碎米也太碎了,根本没办法煮饭,只能熬粥喝。这粟米怎么那么黑?不会是坏了吧?麦麸是人吃的吗?确定不是喂猪的?”
顾拾月怕她娘的话被旁边的伙计听见,拍了她一下:“娘!你少说两句。”
花清蕊一愣,回过神来,讪讪地对着女儿笑,用只有她们才能听懂的家乡话说道:“忘了,忘了,总是适应不过来,以后一定注意。”
掌柜的是位五十多岁的老人,看看四周没什么人,跟顾山露了一句口风:“听说北边蛮夷进犯,已经打的如火如荼,粮食运不过来,提价是迟早的事。我们东家说了,这局势诡异多变,晚提不如早提。”
他这么一说,顾山顿时傻眼,捏着口袋里的银两,跟掌柜的商量:“掌柜的,您看这样好不好?我来的也是不巧,我一来正碰上您提价。我多买点,您能不能按没提价的价格卖给我一半,再按提价的价格卖给我一半。”
掌柜的捋着自己的山羊胡子,思索了片刻,动了恻隐之心:“可以。我看你也是个厚道人,那就这么办吧!你要什么粮食,让伙计给你量。”
顾山跟顾拾月商量了一下,想着家里那么多人,就把口袋里的银两全都买了粮食。要真的有战乱,银子根本不顶用,手里握着粮食才是王道。
一下子把所有的银两都花光,顾山虽然心疼,可也没办法。好的差的都买了点儿。麦麸没要,那东西实在难以下咽。
花清蕊根本连看都不想看。
买的多,掌柜的说可以派牛车送,可把花清蕊给高兴坏了,招呼着顾拾月一起坐上了牛车。
一到顾家村,许多男男女女都围了过来,稀奇地看着顾山一家,搞不懂他们为什么还能好端端地回来。
“不说被赌坊的人带走了吗?也没见被人打过的样子,还拉回来一车粮食,顾山这是又赢钱了?”
“可不又赢钱了,还赢不少呢?瞧这一车粮食,得费老鼻子钱了。”
“顾山是不是傻,有钱不想着干点别的,就知道买粮食,怕粮行倒闭没卖的了?”
顾家村拢共就三十来户人家,全都姓顾,一户杂姓都没有,屁大点事,稍微吼一声,立即传遍全村,人人都知道。
在家做饭的顾奶奶也得知三儿子拉了一车的粮食回来,立即跑出来看,张口就指着顾山的鼻子骂。
“你个狗头剩不下二两肉的,好端端的买这么多粮食做什么?银子放口袋咬你肉了?你不霍霍了睡不着是吧?”
要在以往,老太太这么骂,顾山只会黑着脸,全程不会吭一句。
眼下的顾山笑嘻嘻地凑到老太太跟前:“娘!粮行的粮食翻倍地涨价,我今儿去的巧,人家按一半涨价,一半没涨的卖给我。”
看热闹的人群里有里正媳妇,一听这话,感觉不妙,前几天夜里她男人就告诉过她,说这时局怕是不稳,得多做准备。
难道真的乱起来了?波及到了他们蓟县?
“顾山!你此话当真?”里正媳妇表情认真地问。
“当然。”顾山点头,给了看热闹的人一个忠告,“要是手里有点闲钱的赶紧去买粮食,可不是闹着玩的。”
顾奶奶也是个人精,瞧着里正媳妇那一脸大祸临头的样子,原本想骂出去的话愣是咬住了没骂出来。
如果粮食真的涨价,那她家老三买了就是赚了,虽然一半是按照涨价后的价格买的,到底还有一半是按照原价买回来的。
就是不知道这粮价还会不会落下来,要是落了,那就吃亏了。

“好!我知道了。”
里正媳妇说完就往家里跑,余下的人疑惑的很,不知道顾老三的话是不是真的。
正犹豫,里正来了。
里正也姓顾,算起来顾老三要喊叔。
顾里正几下子奔到顾老三面前:“老三!你说粮行提价了?”
“是!”顾山点头,报告了实际情况,“粮行翻倍提价,叔!这可不是个好兆头呀!”
顾拾月在边上补充了一句:“恐怕要生变。”
花清蕊站在顾拾月身边,正蹲下给她的便宜儿子五郎擦汗,至于周围的人说了什么,她全然不在乎,有她家山哥和拾月在,啥事都轮不到她操心。
里正低头思考了片刻,抬头面对大家伙:“有闲钱的赶紧去买粮食,前几天我去县里,听说北边很乱。
咱们蓟县处在南边与北边的交界处,要是北边的难民往咱们这边来,咱们也得被波及。”
话音还没落下,就见村口来了两名官兵,顾里正也顾不上给大家伙多说,赶紧忙叨叨地跑去迎接他们。
官兵没进村口,就跟顾里正说了几句,转身又走了。
大家伙都没散开,等着里正回来询问官兵来做什么,到底怎么回事。
“里正!出什么事了?”有人看顾里正脸色不好,急迫地问,“真生变了?”
顾里正叹了口气,看了眼大家,脸有悲戚:“刚才那两官兵是县里头来的,通知我们三天后必须撤出村子,往南边迁徙。
北边已经很乱了,北边蛮族进犯我大越,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别说见到粮食,就是见到年幼的孩童都吃。大家各自分头回去准备,三天后一早在村口集合,出发赶往南边。”
顾拾月多嘴问了一句:“有没有说南边哪里?”
顾里正看了眼她,回答:“岭南,不毛之地。”
岭南?顾山一家三口对视了一下眼神,心中窃喜,该不会是迁徙到他们上辈子生活的地方吧?
他们上辈子就是地地道道的岭南人,可不是什么不毛之地,是北上广深的广,富饶而又美丽的地方。
“三天?这怎么来得及?里正!我们一定要走吗?不走不行吗?万一那些人没来咱们顾家村呢?”
有人抱着侥幸的心理不想离开家乡,这里是他们祖祖辈辈开发创建起来的,不想离开也情有可原。
问题是战乱祸及,要真不想离开,恐怕只有死路一条。手无寸铁的村民怎么抵挡数以万计的难民?怎么跟铁蹄铮铮的北蛮子对抗?
顾里正朝着大家摆手:“不要说万一这种话,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走。那万一他们要是来了呢?谁来保护我们?
大家必须趁早准备,马上行动起来,三天后一早出发,赶往岭南。”
这下子,再也没人笑话顾山粮食买的多了,一个个都用十分羡慕的眼光看着顾山。顾爷爷的弟媳妇,就是顾拾月的二奶奶张氏走过来跟顾山商量。
“老三呀!我看你家就四口人,也用不了这许多粮食,不然就匀点给二婶吧!”
顾山还没说话,顾拾月就开口了:“二奶奶!对不起!我家里人是不多,可我还有大伯一家,二伯一家,爷爷奶奶,家里老老小小加起来也不少人。”
顾奶奶看了眼孙女,打心眼里欣慰,这孩子是个有心的,竟然顾及着他们一大家子。要不然真怕老三那个棒槌说出匀点粮食给老二家的话。
如今还没到逃荒的路上,还有时间去买粮食,为什么不去粮行买,要盯上他们家的?要真到了揭不开锅的时候,匀点也没啥,都是一个公公婆婆下来的妯娌。
就瞧不惯老二家的张氏爱占便宜的性子,要不是看在当家的跟他弟弟感情深厚,她都不想搭理他们。
老二是个好的,可惜就是弱了点儿,平日里都是张氏拿主意。虽然不过份,有时候也膈应人。
就像这会儿,张氏就来劲儿了,对着顾拾月吼:“个丫头片子,我给你爹说话呢,有你什么事?边儿去。”
老太太不乐意了,把顾拾月拉在自己身后,回怼张氏:“我家拾月丫头哪儿说错了?老三买的粮食,分给他两个哥哥有错?张氏!有这功夫在这里磨嘴皮子,还不如赶紧去粮行看看还剩下些什么。”
顾山知道古代以孝道压人,对着张氏抱了抱拳,陪着小心:“二婶!对不住了,我闺女说的没错,我买粮食的钱还是我大哥二哥往日里给我的呢,这点东西是为了我们一大家子准备的,可不单单是为了我自己。”
听他这么一说,张氏知道没戏,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花清蕊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看她的背影,拉着儿子五郎,跟老太太打了个招呼,对顾山说道:“你赶紧把粮食放爹娘屋里去,看看家里要准备什么,都准备起来,我带着拾月五郎先回去了。”
顾奶奶知道花清蕊是个好的,只是平日里个性绵软了些,今天是头一回见她敢正儿八经跟她家老三说话。
感觉好稀奇,再看看儿子顾山,也觉得有点不一样了,竟然知道给家里买粮食,仿佛之前那个混不吝,一心扑在赌桌上的儿子转眼就不见了。
这是知道要逃荒,一下子就转性儿了?
母子三回到家,顾拾月赶紧掀开地窖的木板,下去看了看地窖里的人,此刻他已经醒了,只是很虚弱,眼睛也无神,打量了她一眼。
战战兢兢地问:“这是哪里?你是谁?姐姐!我好害怕。”
顾拾月看这人活过来了,心底松了口气,只是······
姐姐?她看起来能比他还大?
为什么眼前这人有点傻,有点呆,还有点萌是怎么回事?
“这里是蓟县顾家村,我叫顾拾月,你是谁?”
“不知道。”黑衣人摇头,依然战战兢兢,就跟只被人遗弃的小奶狗一般,“姐姐!我是被你给救回来的?”
“是!”
顾拾月看了看他身上的伤口,探了一下他额头上的温度,怕他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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