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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叫人在大唐,我是最强驸马(罗信李妘娘笔趣阁)整本免费

小说叫人在大唐,我是最强驸马(罗信李妘娘笔趣阁)整本免费

罗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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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穿越到唐朝,家徒四壁,眼瞅着日子就不好过,却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哑巴妻……也罢,他向来就是迎难而上,哪里有压迫,他反弹得更猛!小刁民他一路高歌,入侵朝野、迎娶公主……至于这天下……呵呵,不好意思,也是他的!

来源:常读   主角: 罗信李妘娘   时间:2022-03-28 05:57:21

小说介绍

意外穿越到唐朝,家徒四壁,眼瞅着日子就不好过,却有一个貌美如花的哑巴妻……也罢,他向来就是迎难而上,哪里有压迫,他反弹得更猛!小刁民他一路高歌,入侵朝野、迎娶公主……至于这天下……呵呵,不好意思,也是他的!

第1章

精彩节选


“红娘子,结大桃,老鼠背着大腥猫,吹行锣、打喇叭,罗信娶了个小哑巴。”

罗信是被水浇醒的,那水湿湿热热,闻着还有刺鼻的腥臊味。

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这第一眼看得不真切,就感觉有仨人影站在边上晃荡。

眯起了眼儿,抬手放至眼前,遮挡从三人肩膀缝隙间渗透下来的阳光,罗信问:“你们干嘛?”

那三个孩童对视一眼,异口同声:“尿黄河!”

尽管有手掌挡着,但透过指缝,就见三股浊黄色的水流,在阳光映照中泛着透亮的金黄,倾泻而下。

温热、腥臊、还有淋透感,这三泡尿下来,罗信终于清醒了,连滚带爬着就朝三个孩童扑过去:“老子恁死你们!”

这仨娃蹿得跟兔子一般快,一边跑,一边放声唱着童谣:“红娘子,真好看,蚊子下了天鹅蛋,眼儿媚、腚儿翘,信哥儿咀着不睡觉……”

罗信刚冲出两步,脚下一软,又啃了满嘴的青草叶子。

这一摔使得他头疼无比,感觉脑子就要炸裂开一般。接着,无数画面和记忆在他眼前浮掠而过。

再一看身上的粗布麻衣,罗信一拍脑门子,叹:“哎哟我去,老子穿越了!”

索性就盘腿坐在草地上,一边摩挲着湿漉漉的双腿,一边定定地看着、望着、想着。

眼下乃大唐贞观年间,这个身躯的主人也叫罗信,自幼丧父,母亲含辛茹苦带大,同时也染了现代很多“妈宝”的恶习,其中一项就是玻璃心。

罗信是个读书人,也有着读书人的通病,暗恋富家千金。

罗信暗恋的千金是这一带的地主,崔氏。

奈何,崔家小姐那勾人的视线从来就没往罗信身上飘,这远望而不可得的滋味肯定痛苦无比,使得罗信思念成疾。

为此,罗母卖了家中的几亩薄田,上崔家提亲,结果连外门都进不去,就被扫地出门。

眼见家里成天要死要活的宝贝儿子,罗母就托媒人寻了一户人家,据说是个与那崔家小姐有几分相似的美人。而罗母则瞒着罗信,让他与这假崔家小姐成婚,结果成婚之后才知道这是个西贝货,而且还是个哑巴!

罗信开始发癫了,死活不要这哑巴媳妇,上梁、跳井、绝食,甚至横刀抹脖子,逼得罗母旧疾复发,一命呜呼。

唐朝以孝治天下,寻常人与父母顶撞几句就要进衙门挨棍子、吃牢饭,更别说是将自己的生母逼死了。

罗信散尽家财将罗母下葬,事后毅然决然地冲出家门,选择了一个十分清凉的死法,跳河自尽。

这才有了刚才被几个孩童尿湿一脸的际遇。

眼下边上也有许多人站着围观,但这些高矮胖瘦、老弱妇幼中,罗信的视线唯独定格在一人身上。

她站着,纤瘦的身子如那悬崖上的小花,茕茕孑立。

她只是站着,不曾发出一句言语,一声呢喃,但白皙娇嫩的肌肤、如星空般深邃的眸子、两弯似流水俊俏的柳眉、以及那精致而笔挺的瑶鼻下,温润却略泛白的唇儿,都深深地烙印在罗信的脑海里,也沉入心中。

她,便是罗信死活都不要的妻子,孩童嘴里唱的小哑巴,李妘娘。

其实,罗母是被那媒婆骗了,李妘娘一点都不像崔家小姐,用罗信现代人的审美观来判,这李妘娘虽然纤瘦、娇小,但她绝对比崔家小姐要美上很多、很多。

这身子湿了,风一吹便觉得冷,罗信微微抖了抖身体,那一直站在几米外,不敢靠近的李妘娘这才紧紧地攥着一条麻布巾一小步、一小步地靠近。

她显得很小心,那姿态就好似进了富人家、第一次出手的小贼。好不容易靠近了,却又不敢伸出手,似乎罗信是豺狼虎豹一般。

这样的可人儿,只要是个人见了都会心生怜惜,罗信露出自以为很温柔的微笑:“帮我擦擦吧。”

她畏缩着身子,抿着温润的唇儿,仍旧紧紧攥着麻布巾,轻轻地、慢慢地靠近。

她的动作很轻,轻得罗信就好似一个精贵的瓷器,稍稍用力就会磕碰坏。

擦了罗信身上一些尿渍之后,见罗信真的没有跟平时那样发狂怒吼,她这才小心翼翼地为罗信擦拭。

边上的人见没热闹可看,一哄而散。

当了二十多年的光棍,每年光棍节看手机朋友圈都要受到一亿点暴击伤害的罗信不由得长长舒出一口气,他张开了双手,笑着说:“大唐,我来了。”

待罗信做完这个动作,却发现身后那小娇妻却已经站在了十几米开外,犹如那枝头摇曳的小嫩芽,清新可人。

她微微低着头,如瀑般的黑色长发很是随意地用一块布巾缠着,径自垂到了腰间。

刚才罗信那看似疯疯癫癫的动作又吓着她了,使得她以为罗信又要发疯,又要骂人,又要用唾沫吐她,这才躲得远远的,跟寒冬里的小狗一般躲在墙角里畏缩着。

眼下正值仲夏时节,她的衣着很简单,一件粗布麻衣将纤瘦身子衬得十分单薄。

罗信慢慢站起身,他还是有些不太习惯这个书生的瘦弱身子,走路一摇三晃地到了李妘娘面前。她垂着头犹如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罗信见了,当即牵起她垂下来的手。

这、这便是女孩子的手啊,温温的、软软的。

第一次将纤纤小手握在手里,罗信发现自己的手掌还挺大,能够将李妘娘的手儿完全掌握。她的手看着皙白,却是有些粗糙,想来是长时间干活的缘故。

李妘娘显然也是第一次与异性有如此接触,尽管罗信是她的丈夫,但她却是面色赧羞,两团红云儿飘上了脸颊,娇艳欲滴。

她的手还是从罗信掌握中缩回了去,半缩着身子后退了半步,抿着唇儿不敢与罗信对视。

联想到“前任”是那般对待李妘娘,罗信看待她的目光里更多的是怜爱与疼惜。

沿着河边小路,罗信慢慢走着,身后的李妘娘亦步亦趋,他每次想停下来靠近,但李妘娘仍会如同受惊的小兔,蹭着后退。

那仨熊孩子就在河对岸蹦跶着,一边跑一边唱着童谣。

跑着、唱着。

让罗信听着实在有些烦躁,他突然捡起石头,朝着最前头那个丢了过去,小屁孩在闪避的同时,脚下一滑,摔了一个趔趄,身后两人也跟着扑在烂泥里,罗信则是边上笑得很畅快,也像是个三岁的娃儿。

身后的李妘娘微微歪着头,眨巴着明亮的眸子,呆呆地看着罗信……


土坯房、篱笆墙、两棵老树挡前院,这便是罗信的家。

记忆力的画面与切身实地感受到完全是两回事,房子一共是三间,呈“凹”字形。

进入屋里,罗信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一贫如洗。

家里竟然连一件家具都没有,那卧房里就一块木板,木板下踮着几块土砖,木板上整齐地叠放着一床薄薄的被子。

这已经算好的了,毕竟这个房间之前是给罗信睡的,而李妘娘则是直接睡在堂厅外的一个角落里,那角落里就放置着一些干草,干草上有一块麻席,整得跟乞丐窝差不多。

“啪!”

罗信径自抽了自己一巴掌。

李妘娘见了,当即面色惊慌地看着罗信,她以为罗信又发癫了。当下不停地对着罗信摆手,还伸手不停地捶着自己的胸膛,似是在说她自己不好,让罗信别生气。

连忙一把将李妘娘柔弱的娇躯揽入怀中,罗信紧紧地拥着她,在她耳边小声诉说:“妘娘,我的好妘娘。从今往后,我会疼你、怜你、爱你、惜你,一定会让你成为这世上最幸福的人,我保证、我发誓!”

李妘娘抬起头,呆呆地看着罗信,那乌黑的眸子里泛着丝丝晶莹;好一会儿,她又缓缓垂首,不仅两颊云霞遍布,那羞红更是上了精致小巧的耳根,看着令人垂涎不已。

待静下来之后,罗信就坐在自家门槛上,他很后悔。

他怨自己上初中、高中的时候不认真上历史课,而是去揪前排女生的小辫子;他怨自己上化学课从来不仔细听讲,一直都在画那些骗骗小女生的肖像画、漫画。

若是知道历史,他就应该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可现在却是两眼一抹黑,根本不知道哪是哪。

“自古无用是书生”,在现阶段对于罗信而言,吃饱饭才是头等大事,只可惜他目前没有一个正式的工作,眼下究竟要靠什么吃饭呢?

正寻思间,罗信的肩膀就被一只纤细的手儿轻轻拍了拍。

转身过去,就见李妘娘手里端着一个木盘子,脆生生地站着。

“吃饭了?”罗信问。

李妘娘微微颔首。

这顿饭是午饭,一个木盘子里放着两块干饼,边上则是一碗汤,那汤里面还泛着蛋花。

罗信原本以为这两块干饼是两人吃的,结果李妘娘则是站在边上看着罗信吃,见罗信吃得津津有味,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了一个甜美的弧度。

“妘娘,你不吃么?”

罗信突然开口,让李妘娘微微愣了一下,她轻摆螓首,还伸出两根纤细手指,意思是说她还准备了两张饼,让罗信放宽心吃。

也没多想,恰好罗信也感觉十分饥饿,三两口就将两块饼吃尽,还将汤喝透了底。

吃饱喝足,罗信出门绕着自家院子走了一小圈,算是饭后散步。

这一圈下来感觉肚子又有些空了,罗信摸了摸肚子,决定去厨房里再弄一张饼吃吃。而当他进入自家小院的时候,发现厨房门是紧闭着的。见边上窗纸已经破了一个很大的洞,罗信就偷偷摸摸地猫了过去,朝着里头窥探。

这厨房一眼就能看到底,比罗信的脸还要干净。

李妘娘就蹲坐在灶台边,她手里捧着刚才罗信喝蛋汤的碗。碗里的汤水已经被罗信喝得只剩下一丁点的蛋花,而李妘娘从锅里勺了一点白开水倒入碗里,再从木盘子里将罗信刚才吃饼时候掉下来的饼渣,一点点、一丝丝地聚拢,然后倒入汤碗里。

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很专注,生怕错过一丁点的碎末末。待确定木盘子里没有饼渣了,李妘娘这才端起汤碗,小口、小口地喝着。

罗信就呆呆地看着,这一刻,他自己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看着,让自己的眼眸逐渐湿润、泛红。

李妘娘将汤水喝尽之后,用桃粉色的小杏舌一点一点的舔着碗底,她舔得很细致,仿佛这碗里装着的是上天赐予的琼浆玉液,一丁点都浪费不得。

做完这些,李妘娘这才慢慢站起身,开始收拾。

罗信的手抬了好几次,两瓣嘴唇开了又合、合了又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知道对于此时的李妘娘而言,一切言语都是那样的苍白无力,看着那她纤瘦的身子,罗信闭上了双眼,将拳头捏得死紧。

转身出门,罗信告诉自己,接下来就算是吃麸糠也不能让李妘娘再挨饿!

在小村里转了一圈,出村口的时候,罗信发现那仨熊孩子正在草地上玩耍,一开始他也没怎么注意,直到其中一个孩子拿着小石头朝着他丢过来。

罗信转头看过去,发现那丢石头熊孩子头顶似乎粘了一个白色的花团。

眼眸子一亮,罗信“噌噌噌”就走了过去,那熊孩子见罗信一脸兴奋,表情就跟看到大胸圆腚的女人脱光衣服在河里洗澡一般,吓得熊孩子转身就跑。

此时的罗信那叫一个如狼似虎啊,疾步上前、张牙舞爪,一个猛扑就将熊孩子压在地上,在熊孩子大喊救命之前,罗信一把抓过他头上的白色花团,坐在地上仔细看了起来。

揉了又揉,看了又看,在确定这白色花团就是棉花之后,罗信当即对着身边的熊孩子问:“这花团你是在哪粘到的?”

那娃反而不开口了,把头扭到旁边,一脸傲娇。

罗信嘿然一笑,说:“这样吧,我教你们两首好听又可以唱的童谣,你们告诉我这花团的位置,好不好?”

另外两娃急忙跑过来,连连点头:“好好好。”

罗信笑着指向村口边池塘里正在戏水的大白鹅:“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两人跟着罗信念叨了几声,觉得朗朗上口,很是高兴地唱了起来。

那傲娇的小子很是记仇,又说:“还有一首呢?”

罗信抓了抓头,看到远处田间劳作的人们,当即拍着手说:“有了!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

这一首就比较复杂了,罗信教了他们好一会儿。待这仨熊孩子能又唱又跳了,那傲娇娃儿这才伸手指向村子东边:“那和尚庙后院有好多呢,绕过院墙就能看到了。”

听到有很多,罗信就急急忙忙地朝着前边山坳里的一座寺庙走去。


这座寺庙叫普贤寺,占地很大,看上去颇具规模。而傲娇娃所指的“和尚庙”却是普贤寺旁边的一座小庙,这里围墙斑驳,墙角也有几个缺口,两个小娃儿协助就能翻进去。大门上的红漆也已脱落,将老旧的木板裸露出来。

小庙后面的确有一个菜园子,再远一些则是一片荒地,此时荒地上则是长满了一丛丛、一簇簇的白色、粉色花朵,本来罗信还以为只有一点点,没想到这么多,少说也有三、四亩。

在看到这些花朵的时候,罗信脸部的肌肉都要笑抽了,他当即就朝着那花丛扑了进去,手脚并用地摘了一朵跟喇叭花有几分相似的白花。

这种白花其实就是棉花的花铃,罗信是农村出来的娃,棉花自然是再熟悉不过了。这些花铃马上就会吐絮,很快就会变成棉絮,一旦变成棉絮,罗信就能全部采摘下来,编制成棉布,在这个年代布匹、粮食和银钱都是对等的,这些棉花只要织成布,就能直接换粮食。

眼下,罗信最要做的一件事,就是手工搭建织布机。

尽管罗信历史不行,读书时候生物化学一点都没学进去,所以没有办法制造火药什么的,但他是“全能型”水电工。

所谓全能型,就是什么都会一点,一天有时候要跑十几家工厂,什么都修。

辛辛苦苦好些年,就是为了攒老婆本,结果在赶工的时候半道上被车撞飞了,醒来就被熊孩子尿了一脸。

不过,总算老天垂怜,给了李妘娘这么好的媳妇,所以罗信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李妘娘,让她幸福快乐。

罗信看了一眼左右,见四周没人,就将身体里边的袄子脱下,摘取一些已经成熟的棉絮包裹起来,转身回家。

还未进家门,就看到一个身穿官服的男人领着三个狗腿晃晃荡荡得推开了罗信家的篱笆门。

他赶忙抱着棉絮过去,李妘娘那带着一丝丝惊恐和无助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她没有办法说话,只能咿咿呀呀。

“怎么,没粮?”

穿官服的男人冷哼一声,对着边上的人说:“搜!”

很快,几个人进屋转了一圈就出来,摇摇头:“头儿,啥都没有,这屋子里比我的腚还要干净。”

穿官服的男人直直得盯着李妘娘,故作凶神恶煞,沉声说:“我上上次来,你家婆婆说田地都卖了要给儿子娶媳妇,没粮还;上次来你家婆婆死了,我也不好计较;这次倒好,家里直接被人搬空了。小娘子,我们也只是小吏,该做的都已经做了,现在你是没有办法逃了。我家上官已发话,今次要是再不交粮,就把你自己卖去当官妓!”

李妘娘也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农家女,哪里见过这种阵仗,吓得脸色发白,颤颤巍巍地后退。

穿官服男人一扬手,顿喝:“带走!”

罗信急忙冲上前,大喊:“等一下!”

他迅速掠过官差,冲到李妘娘面前,将怀里的棉絮都塞给她,对着她说:“妘娘你去后院把那只老母鸡抓过来。”

李妘娘连连摇头,那速度都快成拨浪鼓了。

那只老母鸡金贵着呢,它每天下的一个鸡蛋,是家里唯一的营养来源,那些鸡蛋都让李妘娘给罗信做成蛋花汤了,平日里她自己最多也只是舔一舔蛋壳里的蛋清。

罗信用双手将李妘娘的头儿捂住,正色且严肃地说:“难道那一只老母鸡还比不上你的性命重要么?听话,快去!”

李妘娘这才半低着头,委委屈屈地转过身,去后院了。

罗信一转身,立马换了一张笑脸,对着眼前官差嘿然笑道:“这位官大哥……”

“不敢,在下姓高,名亮,不过只是一个催粮的小吏而已,罗公子还是直接称呼我姓名吧。”

“哎哟,这哪使得呀。”罗信笑嘻嘻得凑了上去,对着高亮说,“高大哥,我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家里所有什物都换银钱了,老娘这才刚入土呢,你们就来催粮了。”

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罗信到底也是个读书人,这样放低自己的姿态,高亮也实在不好太咄咄逼人,但他还是表明了自己的立场:“这是你的家事,我们管不着。上头怎么说,我们怎么做,也就只是混口饭吃而已。”

“理解,理解。”

罗信猛点头,这时候李妘娘提着一个竹篓子过来,里头放着一只羽毛鲜艳、肥硕的老母鸡,看这老母鸡的模样就知道李妘娘平日里没少照料它。

罗信将竹篓子接过来,递给高亮,高亮后退半步,不敢接:“罗公子,你这是作甚?”

“这粮呢,我们指定是要交的,毕竟这是国法。不过,法理不外乎人情嘛,先拿这只老母鸡垫垫底,高大哥您回去再跟上官说说,让他通融一下,就说再过……十来日,我罗信定将粮亲手奉上!”

高亮犹豫了一下,这才对着边上的人使了一个眼色,待对方将鸡篓子接过去,他轻轻一叹,说:“罗公子,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了。”

“放心,绝对是最后一次!”

待对方离开,罗信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

转过身来,发现李妘娘正垂着头,双手交叠于腹部,俊俏的脸上满是忧郁之色。

罗信走上前,对着李妘娘笑着说:“好妘娘,别泄气,我已经找到生计门路了呢。”

李妘娘显然是不信的,毕竟自家夫君有几斤几两她再清楚不过。但见罗信这么兴致勃勃,她还是报以微笑,不想扫罗信的兴致。

而罗信也知道空说无益,将那些棉絮都收拾到屋里,随后又从屋后头提了一个空竹篓再去小庙后面荒地上摘取已经成熟的棉花。

罗信这一忙,就是一个下午。

入了夜,李妘娘还是给罗信准备了两张饼,和一碗蛋花汤,这个鸡蛋是家里硕果仅存的一个了。

坐在门槛上,罗信对着身边的李妘娘招了招手,她微微歪着头,一脸茫然地走了过来。

待李妘娘靠近,罗信突然伸手上前,一把揽住她的身子,让她坐在自己的怀里。

李妘娘整个人都懵了,呆愣愣得,水汪汪的眼眸子定定地看着罗信,白皙的脸庞上很快就泛上红霞,娇嫩得仿佛能挤出水来。

别看李妘娘身子瘦弱,但入怀之后罗信发现她的身子酥软无比,尽管从没有擦粉,但她身上就是有一股淡淡的香馨,闻着很是舒服。

“来来,咱们吃饭。”

说着,罗信用手撕开干饼,递到李妘娘略泛白的唇瓣边。

李妘娘摇摇头,对着罗信比划了几下,又指了指厨房。


罗信笑着说:“厨房里有就先留着,早上那一顿吃得饱嘞,傍晚这顿小食,就随便吃吃吧,来,张嘴,啊——”(注:唐朝普通百姓一天吃两顿,早上干活之前称‘大食’,干活回来称‘小食’)

媳妇儿自然是用来宠的,罗信是真的很疼惜李妘娘,她这瘦瘦弱弱的身子,要是再不吃点东西,很容易就会生病。

在罗信的强硬措施之下,李妘娘终于将一块饼吃入腹中,鸡蛋汤也喝了一半,直到罗信这臭不要脸的色胚自己衔了一口汤水,想要嘴对嘴渡给她喝的时候,这才如同受了惊的小兔子,一下子就蹿了出去。

看到李妘娘这般娇羞带怯的模样,罗信那是十指大动,笑嘻嘻地说:“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这天马上就要黑了呢。”

这话刚出口,外边就突然传来一个人的怒喝:“竖子!”

罗信转过身,却是看到一个白发老头手持拐杖,伸出右手颤颤巍巍地指着罗信:“你娘新丧,你要守孝三年,怎么能行那房中之事?”

“哦,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事儿,多谢村长提醒啊。”

说着,罗信自顾自地将篱笆门给关上。

守孝,那是儒家思想,双亲死后,要给双亲守孝27个月。这段时间,子嗣不能娱乐、夫妻不能同房,甚至当官的都要暂时卸职,总之规矩很多。

这并不是世俗,而是规矩,一旦有人破坏,边上的邻居是可以告官的,严重者要坐牢,而且三年以上。

当然,这也只是明面上的,私底下谁真会守那么久,一般能有两三个月就不错了,只要关了门,管你是“啪啪啪”,还是“咿咿呀呀”,别人谁知道这些?

不过,罗信不在乎这种规矩,并不代表李妘娘不遵守。

无论罗信怎么说,她就是不进罗信的房间,死活不进。这两人从成婚到现在从未在一张床上睡觉,以前是罗信厌弃李妘娘,而现在是李妘娘不敢破了这个规矩。

实在无奈,罗信只能自己出来,将房间让给她,自己睡草堆。

结果,李妘娘还是不同意,但罗信态度坚决而强硬,瞪着两个大眼珠子,他走一步,李妘娘后退一步,硬是将李妘娘瞪进了房间。

在关门的时候,她还幽幽地转头,嘟着嘴儿,用一种小可怜、水润润的眼神看着罗信,看得罗信整颗心都化了。

这丫头尽管不会说话,但活脱脱就一个没成形的小妖精啊。

睡到半夜,罗信就感觉自己的胸口有点闷,不由得微微睁开眼睛,结果发现李妘娘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屋内出来,就躺在他边上,许是晚上有些冷的缘故,她身体蜷缩着,双手握着小拳头,整个身子都贴着罗信,头还枕在了罗信的胸膛上。

看到她如此模样,罗信微微一笑,暗叹白天的付出总算还是有些收获。

迷迷糊糊间,罗信睁开了双眼,李妘娘却已经不在身边了。这天仍旧是漆黑一片,家里也没有任何能够照明的东西,罗信只能摸着黑起来。

好在家里很空,罗信就慢慢地摸到门边,正要开门,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了那种“悉悉率率”的洗衣服声响。

微微开了一点门缝,发现李妘娘就坐在墙角边,小心翼翼地洗着衣服。

她的动作很轻,应该是怕吵醒罗信。罗信记得自己和李妘娘的衣服白天就已经洗过了,怎么晚上还在洗?

哦……

是了,是了。

罗信记得晚饭前,隔壁的大婶似乎提着两个木桶过来,鬼鬼祟祟的,当时罗信忙着摆弄纺纱机也没有多做理会,而现在想起来这些衣服应该是隔壁大婶拿来给李妘娘洗的。

李妘娘身子纤弱,力气本就不大,再加上又是女人,除了做家务之外,也只有给人洗衣服才能赚一些零碎文钱了。

水声逐渐减小,看样子李妘娘是已经洗干净了。

罗信抬头看了看天,极目之处,那天也才微微泛了一丝丝白,真不知道李妘娘是什么时候起来洗的。

不多时,篱笆门被人打开了,来的就是隔壁大婶。

“妘娘,都洗好了吗?”

李妘娘自然不能应话,不过她还是十分吃力地将两桶衣服提到隔壁大婶面前。

“这几天米价又上涨了,一个馒头都要卖四文钱呢。这十文钱你先拿着,趁着现在天没亮赶紧进城吧,这件事可耽误不得,一旦让你家那酸书生知道,没准会把你休了。”

听到隔壁大婶这样的话,让罗信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说李妘娘是要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一想到这里,罗信就感觉自己咽喉被人掐住一样,极为难受。

接着,李妘娘又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裳和头发,步履匆匆离开了。

罗信心里憋着难受,干脆就悄悄地跟上。

小路一直延伸,罗信眼里也只有李妘娘那瘦弱的身子,尽管心里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他还是千万次地告诉自己,李妘娘也许只是去做一件很普通的事情,是他自己想歪了。

但联想到隔壁大婶那句话,罗信里又沉了下去。

沿着小路一直上了大路,而大路的尽头则是一座极为宏伟的古代城池。

从罗信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巍峨的城墙有十几米之高,左右两边延伸数千米,一眼望不到边。

眼下这个时刻,天还是阴沉着,不过城门口却已经聚集了很多人。

李妘娘来的时间刚刚好,人还未走近,两扇巨大的城门已经在十几名士兵的推动下,缓缓开启。

此时的罗信内心犹如乱麻一团,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心思去观察这座宏伟至极的皇城。

进城之后,李妘娘的脚步就相较慢了一些,特别是在拐入一条小巷之后,她的步伐变得十分缓慢,好像是在犹豫,又像是在害怕。

她在犹豫什么?

是因为内心的无比煎熬么?

又在害怕什么?

是在害怕做了那种见不得光事情之后会被自己夫君丢弃么?

她这样的姿态落入罗信的眼中,更是让罗信心如刀割,火辣辣得疼。

但李妘娘终究还是走到了,巷子的尽头是一道小门,她走上前,拉着门环拍了拍。

不一会儿,一个中年男人开了门。这中年男人长得贼眉鼠眼,眼睛细得都只剩下一条缝了,他上下打量了李妘娘一眼,脸上很自然地流露出一种笑容,一种让人罗信见了就想连那张脸皮一同撕成碎片的奸笑!


李妘娘半低着头,双手紧攥,她跟着中年男人进了门,罗信强忍着要冲上去的冲动,将心头这一阵怒火压了下来,慢慢上前,试着推了一下门,好在对方没有锁门,罗信看了一眼左右,他从路边捡了一块硬板砖,悄悄溜了进去。

这看上去是一个偏院,李妘娘显然并不在这里,穿过小院的拱门,外边是一条很长的长廊。

没走多久,罗信就听到远处拱门后面传来了一个女人很是尖锐的声音:“你进来干嘛?谁让你进来的!这里也是你这种贱人能够踏进来的,要是将外边肮脏的泥巴带进来怎么办?”

罗信走过去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面容尖细的女人站在李妘娘面前,她眯着一双狐狸眼,一边说话,一边用尖锐的手指甲点着李妘娘的头。

中年男人赔着笑说:“五夫人,她是大公子家的,来领月钱。”

月钱?

罗信愣了一下,随即差点抽自己一大嘴巴子。

什么叫关心则乱,罗信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这具身躯其实是有身份的人!

那个催粮吏高亮为什么要叫罗信“罗公子”?

那是因为,罗信的父亲乃是李世民麾下猛将,罗成!

而讽刺的是,罗信的母亲乃是罗成正妻,罗成阵亡之后,李世民感怀罗成的战功,以及昔日情谊特意赐了良田和府宅给他的家人。然而,当时的妾室张氏巴上了一个人物,对方通过手段将大部分田产和在长安城的府宅都归到了妾室生的庶子罗恒名下。

罗信和他的母亲反而被赶出家门,住在郊外的土坯房里,依靠着几亩薄田度日。

而正当罗信因为自己错怪李妘娘而自责的时候,李妘娘后退了两步,她一直都是半低着头,予人一种低人一等的姿态。她指了指自己的鞋子,在地上蹭了蹭,是想告诉对方,她鞋底并没有泥巴。

女人冷笑一声,她对着身边一个粗壮的侍女使了一个眼色。那粗壮侍女当即走到李妘娘面前,狠狠一推!

李妘娘那瘦弱的身子哪是这粗壮侍女的对手,一下子就摔倒在地上。还未起身,那“五夫人”则是快步上前,她伸出手,一把按住李妘娘的头,将她娇嫩的脸压在地面上,她仿佛将李妘娘当成了一个情绪的宣泄口,那脸上的笑意也变得极为狰狞、恶毒!

“小贱人,还说没有,如果不是你,这地上的尘土是哪来的?伸出舌头给我舔干净!”

李妘娘那乌黑靓丽的眼珠子早已泛着晶莹,但她却没有挣扎,而是慢慢地将那粉色的小杏舌从嘴里探出来,要去舔地上的灰尘。

罗信原本压下去的火焰因为眼前这个画面而瞬间燃爆!

“住手!”

罗信怒吼一声,三两步冲到李妘娘身后,当那女人因为听到罗信声音而仰起头的时候,罗信已然将带着泥土的鞋底,狠狠踹在了她那张涂抹了两层胭脂水粉的脸上!

这一脚显然仍不解恨,他又要冲上去,而刚才推李妘娘的粗壮侍女则是张牙舞爪地扑了过来。

罗信左脚横跨,身体左倾,右手顺势在空中抡了半圈,照着那粗壮侍女的额头就砸了下去!

“碰!”

这一板砖下去,那粗壮侍女顿时头破血流。

这幅身躯到底还是遗传了老爹罗成的底子,尽管他是书生,厌弃武艺,但从小到大却从未有任何感冒风寒,身板子看着瘦,却也不弱,有把子力气。这一点,昨天罗信到后山砍树,制作织布机的时候就已经充分验证了。

不过,罗信仍旧不觉得解气,更是冲上前,对着刚才被自己踹倒的尖脸女人连续踹了好几脚。

“快来人呐,大公子发狂啦,在殴打五……”

边上那中年男人跟个龟公一样咋呼,罗信见了也给了他一脚,直接将他踹进了池子里。

撒了气,胸腔一阵通畅,罗信舒爽无比地转过身,快步走向李妘娘,一把将她从地上抱了起来,转身就沿着来时路狂奔。

打完人就跑,真特么刺激!

李妘娘的身子很轻,轻得就跟一只小猫似的,罗信抱着她狂奔一点都不觉得赘沉。

一路飞奔出了巷子,罗信仍旧抱着李妘娘不撒手。眼下天已经微微泛光,路上也有不少行人往来,他们见了,纷纷转头注目。

罗信从初中谈恋爱到大学毕业,向来都是一个没脸没皮的货,否则一个农村来的娃儿也不可能泡到校花,虽然校花最后还是跟富二代跑了,但无论怎么说,他曾经抱过、亲过、睡过;教室、小树林、女生厕所,里面都有他们的痕迹,那些都是战果。

他做事向来不在乎旁人的目光,按照他的说法——“如果别人目光真的能够左右人的话,那些大胸长腿美女老早都被我盯怀孕了。”

李妘娘整个人都蜷缩着,她没有想到罗信竟然跟上来了,担心自己会被“休”,李妘娘就干脆闭着眼儿,什么都不看,什么都不想。

相比李妘娘的惴惴不安,罗信反而畅快无比,一方面是因为李妘娘没有背叛自己,另外一方面是因为这个身份。

尽管罗信对历史不熟悉,但那隋唐演义电视剧里罗成可是响当当的一号人物,最后如果不是中了李元吉的陷害,罗成也不会死。

罗信深知无论在哪个时代,一个人的出生就已经决定了很多事情。有了这一层身份,以后办事相对就轻松多了。

而在罗信怀里的李妘娘也不知道是起得太早困了,还是因为惊吓过度之后身体虚脱,她就这样在罗信的怀里睡着了。

低头看着怀里的美娇娘,罗信不由得嘴角微翘,笑得很温馨。

这样一位全心全意为自己的小娇妻,犹如上天的恩赐,罗信是无论如何都要好好守护的。

而对于李妘娘而言,这是自从养父母死后,她睡得最为踏实的一次。她是个孤儿,被养父母在大雪天捡到。由于家境贫寒,从小她就要帮着养父母干活,尽管每天都很累,但她的内心却是愉悦的,因为养父母是发自内心地疼爱她。

养父母死后,兄长巴不得将这小哑巴卖掉,所以一听有这亲事,就火急火燎地将她嫁到这边,从此断绝往来。

待李妘娘从睡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卧房的木板床上了,门外的院子里则是传出锯木头的声响。

李妘娘坐起身,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外边的阳光倾泻进来,将她那纤瘦却也姣美的身姿染得一片金黄。

她慢慢地走出房间,开了门缝偷偷地往外边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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