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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市最强地师

都市最强地师

岱岳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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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都市下,大隐诸般修者、妖邪、阴神,考古专业学生秦远,偶得一方地师天印,获无上传承,自此踏入修行界神人屠户,美艳狐妖,烟火仙子,巨力山魈……,秦远周旋其中,左右逢源,搅乱八方风雨……

来源:常读   主角: 秦远秦远才   时间:2022-03-30 06:02:42

小说介绍

秦远秦远才《都市最强地师》讲的是繁华都市下,大隐诸般修者、妖邪、阴神,考古专业学生秦远,偶得一方地师天印,获无上传承,自此踏入修行界神人屠户,美艳狐妖,烟火仙子,巨力山魈……,秦远周旋其中,左右逢源,搅乱八方风雨……

第1章

精彩节选


“秦远,分手吧,我们不合适。”

“我要的你给不了,你要的我也无能为力。”

“你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考古学家,与文化历史为伴,以发掘修复古物重现历史为己任,但是我并不是。”

“我没有你那么大志向,我只是一个小女人,想要过富足安稳的生活,我不是那个陪着你吃苦奋斗的人。”

“我的那些同学,她们可以穿名牌,可以坐宝马,可以出入高档会所酒店,她们哪点比我强?我比她们好看,比她们有才华,可我凭什么要吃苦受罪?”

“秦远,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

秦远坐在黄河大堤上,身前滚滚黄水,脚边散落几颗燃尽烟蒂,他如雕像般坐在那里久久不动,俊朗的面庞在夕阳的映照下更显棱角分明。

他是一名齐东大学的考古学专业学生,三天前,相恋两年半的女友提出分手,本该属于两人的甜蜜黄河游旅程,也就成了他一个人的孤独之旅。

“是时候放下了!”

秦远像是与自己对话,又像是与黄河诉说。

三天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他走过了很多未曾走过的地方,看到了很多未曾看到过的景物。

他像独狼般舔舐伤口,品位痛苦,他也因此变得更加成熟、强大。

逝去的已然逝去,可以追思,但没必要执着,也许明天的阳光会更加灿烂美好。

身畔几根狗尾巴草在风中倔强摇曳,秦远随手拽下一根,叼在嘴里,可下一刻,他却僵住。

身前的安静河水中,忽然间冒出无数气泡,气泡非常之大,足有成人一抱大小,接连滚动间,就如有一把巨大火炉正架在水下熬煮。

黄河水本就浑浊,气泡翻涌使其更加变本加厉,烂叶与淤泥同时翻动。

“日!”

秦远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后退几步。

“难道是沼气?”

秦远猜测道,黄河河床泥沙俱陈,水草枯叶卷入下面,腐烂之后会有气体生出,外面人看起来,就是一串串气泡冒出。

可眼前的未免也太过巨大了些,他觉得不像。

“莫不成是老王八精在下面呆久了,孤独寂寞冷,闲来无事,吐泡泡求偶吧?”

夕阳,冷风,孤身一人,秦远很快想到灵异事件,当然这是瞎猜,作为一名接受新时代教育的五好青年,他是从来都不信这些东西的。

哪怕真有老王八精在底下作祟,说不得秦远也要把它抓出来摆到水产市场,估计很多被酒色掏空身子的肾虚土豪会花大价钱求~购。

“哗啦啦!”

就在秦远胡思乱想不明所以之际,果真有东西从下面冒了出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浮出水面,左右张望一番,而后艰难朝岸边游来。

大堤最下面的石台距离水面还有二十多公分,这东西游到岸边,爪子趴在河岸上,吃力爬了上来,四爪朝天,露出圆滚滚的肚子,躺在那里“呼哧呼哧”大口喘息。

那东西不大,奶狗一般,耳朵尖尖,嘴巴细长,模样也像是小狗。

秦远找了树枝走近,拨动两下,发现是一只小狐狸,可是这小狐狸怎么会随着气泡从水里冒出来呢?

奇哉怪哉!

他纳闷不已,又用树枝翻动两下,小狐狸此时也正用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饱含警惕与愤怒,只是因为体力透支的缘故,没能动弹。

“或许是在上游落水,正好在此处沉到水底,又被那些气泡冲出来了吧?”

这是他想到的唯一的合理解释,不过也算是它命大,若非这些气泡,它可就真要被老王八精带走了。

“咦?受伤了?”

他看到小狐狸的一条后腿上,有点点猩红鲜血混着河水滴落。

再仔细看去,便发现小狐狸的后腿上插着一枚小指粗细的钉子,贯穿而过,露在外面的锋利尖刺沾染几滴鲜血,幽幽闪烁着血腥的光芒。

“伤的有点重啊!”

秦远皱着眉头,从背包里拿出一大瓶矿泉水,将它身上污秽冲洗干净。

小狐狸的原貌便呈现在他眼前,很漂亮,发毛如火一般赤红,哪怕是沾了水,那身皮毛极是好看。

小狐狸的眼神有些暗淡,但依然警惕地看着他。

秦远小心按压它的伤口附近,检查一番,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他爷爷是一名赤脚医生,在农村里,赤脚医生不仅为人看病,也会为牲口看病,他从小耳濡目染之下,也学了那么几手。

“啾啾!”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秦远没有恶意,小狐狸眼神中的警惕与敌意明显放松。

“也罢,相遇即是缘分,总不能看你死在这里不是?”

从包里拿出之前为了防止意外而带来碘伏和纱布,放在身边,一手抚摸着它,使其保持安静,另一只手捏住钉子一端,猛地用力,长钉带着一溜鲜血被拔了出来。

“呜!”

小狐狸吃痛,惨叫一声,似是垂垂将死的它,猛然扭头,张嘴向秦远咬去。

别看它个头不大,又不知在水中折腾了多久,几近精疲力竭,但扑咬却是极快,秦远刚有防备,它尖利的牙齿已经与秦远手背皮肤亲密接触。

“你个白眼狐狸!”

秦远只能在心中暗骂,做好了亲身验证现实版农夫与蛇的故事,回去打狂犬疫苗的准备。

小狐狸牙齿已经按在秦远手背,却没有咬下去,硬生生停住,瞪着乌溜溜的眼珠子看了秦远一眼,“呜咽”一声,而后嘴巴凑到后腿边,舔舐伤口。

“呼!”

秦远惊出一身冷汗,还好它没咬下,不然小半月生活费就要搭进去了。

同时他也诧异,这个豆芽般的小东西,发起狠来竟然如此凶猛,它刚才那回首扑咬的威势,竟让他有一种面对野狼猎豹般的感觉。

“虚惊一场。”

秦远暗道侥幸,再去看那小狐狸,它却如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般,一心舔舐伤口。

他的视线没有放在小狐狸的身上多长时间,很快被那枚长钉吸引住。

钉子的模样十分古怪,跟个麻花似的螺旋扭曲,上面还有圈圈道道纹理,中央位置镂刻“七杀门”三个篆字。

秦远的专业是考古,自是认得这些简单的篆字。

“七杀门是个什么门?”

他随手将其放进背包,这东西做工很精细,看模样有些年头,虽不期盼是什么值钱古董,但也应该是件艺术品,就当是好人好事的回报吧。

见小狐狸自己清理完伤口,他又拿出碘伏重新消毒,用纱布细心包扎,他的手法很生涩,好几次弄得小狐狸疼痛处颤抖。

不过它倒是很老实,没再发出攻击动作,只是用圆溜溜的大眼睛瞅着他。

包扎好伤口,秦远笑了笑,摸摸小狐狸后背,小狐狸回过头,竟是用粉红色小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温润轻柔,十分有趣。

夕阳西下,晚霞红满天,滚滚黄水似被蒙上一层红纱。

秦远起身,收拾好背包,准备离开,可看到小狐狸趴在草丛中,那可怜兮兮地模样,他不由停了下来,有些犯难。

它这个样子在外面,很容易被流浪野狗或者其他野兽吃掉。

若是被人捡到,那更没有好下场,不是被关进笼子里终生做囚徒,就是被杀掉,剥皮做皮草。

他家乡流传着一句关于狐仙的俗语:“千年白万年黑万万年的火红色”,虽然他对此嗤之以鼻,但是这不妨碍其他听到这句话的人会动歪心思。

“跟我走吧,等腿伤好了,我找个没人的地方把你放走。”

秦远道了一声,小心翼翼将小狐狸抱起,放进背包,刚要拉上拉链,可小家伙却是忽地窜了出来。

“咦?你不愿意跟我走?”秦远一愣。

它瘸着一条腿,却十分迅捷的来到岸边,“啾啾”叫唤两声,未等秦远看清怎么回事儿,小东西便扭头跑了回来。

不过与去时不同的是,它的嘴里多了块满是泥浆,染着血迹,巴掌大小,下面是方块状,上面类似一个球形的东西。

它蹦跳过来,将其放到秦远脚边,小脑袋在他裤腿上蹭了蹭。

秦远一怔,旋即明白了它的意思,“这是……送我的?”不过脑袋里面却是乱的很。

他小时候听大人讲过狐仙报恩的故事,还曾十分向往,但随着年龄增长,认识到故事不可能成为现实。

可如今,这故事中才有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了眼前。

而让他更蒙圈的是,小狐狸竟似能够听懂人言一般,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珠子,轻轻点了点头。

秦远傻眼,这是要成精吗?

小东西跳进背包,昂着小脑袋,“啾啾”叫唤两声,仿佛在催促秦远快走。

好半晌之后,秦远才回过神来,“得,成精就成精吧,最好能变成聊斋里的狐仙美女。”

——

就在秦远与小狐狸刚刚离开半个小时左右,三个穿着蜈蚣扣黑色练功服的男人,出现在秦远为小狐狸包扎伤口的地方。

为首一名脸色阴沉的老人捻起一根粘着小狐狸血液的草茎,放进嘴中,咂摸一番,目光陡然一亮。

“那畜生在此落过脚,伤的不轻,离开不过一炷香工夫!”

他冷笑一声,双目闪烁精光,直视日落方向,说道:“继续追,务必将我七杀门重宝地师天印完整带回,如遇阻拦,无需留情,当场击杀!”


来到国道,恰巧有一辆出租车路过,秦远便打车去往东山县。

一人一狐转了好几个地方,秦远才找到一处价格勉强合适的,叫“西尔顿大酒店”,名字与美国那个传奇酒店只有一字之差。

秦远再一次感慨华夏人的聪明智慧。

交了押金与费用,连身份证都没有登记,从正在玩游戏被打断而满脸不耐烦的老板那里拿过房卡,秦远便来到自己的房间中。

放下背包歇歇脚,他一路劳累,腿脚酸痛,可这小狐狸却趴在背包里舒服至极,鼻中还发出轻轻呼噜声。

“你倒是够心大的。”

秦远笑骂一声,将它放在沙发椅上,小东西似是不觉,酣睡正香,。

做完这些,秦远休息片刻,脱下上衣,从背包里拿出这几天的收获。

那是从泥沙中找出的七八片破碎的瓦罐片,在平常人看来这些都是一文不值的破烂货,但是在秦远眼中,这里的每一片背后都凝结着人类智慧,每一片上面都至少承载着一个故事。

把它们摆在地板上,排成一个士兵般的整齐队列,看着这些布满岁月痕迹的时光残余,秦远心中升起一股考古人特有的亲切与喜爱之感。

为此,他每一片都贴上了标签,标签上是标号,笔记本上则是记录了他在何年何月何时于何地发现的这些东西。

他的字很漂亮,刚劲有力,颇有章法,带着古韵大家风范,这要得益于他那古板的爷爷,从他四岁开始,就一直逼他练习毛笔字,直到十四岁那年才戛然而止。

回想起那个坟头草已经一丈多的古板老头,秦远心中还是有着复杂的情绪,因为他,自己的童年可以说是极度无趣,又是练拳又是练字,一个不顺眼就是一棍子抽来。

不过也是因为他,让秦远练就了一副好体格,一手好字,还有那坚韧不拔的性子。

“哦,对了,还有两件呢。”

秦远看到最末尾的那枚沾血钉子和那下方上圆的物件,虽然来得比较奇怪,但也是收获,也应该登记在册。

来到洗手间先将那枚染着小狐狸鲜血的钉子洗刷干净,他渐渐发现了这两件东西好像有些不寻常。

那枚螺旋状的钉子有四个棱边,都打磨锋利,刀刃一般,尖端锋利闪烁寒光,钉身螺旋非常流畅,丝毫看不出硬拧过去的生涩之感。

钉身还覆盖着一层细密的纹理,在八倍放大镜可以看到,那些纹理仿佛天然形成,鱼鳞一般,半月形状,覆盖在棱角之外的钉身之上,边缘处还有不规则的小缺口小突出。

而且它的材质好像也不是寻常铁铝,沉甸甸的,也非铜非金,闪烁着一种奇异暗红色光芒。

“等回去之后,找邵老师瞧瞧,他学识渊博,估计能瞧出个所以然来。”

他们考古系里有一尊大神,是校长从京城请来的资深考古研究人员,学历不高,其貌不扬,但学识贯通古今,秦远至今还没有发现能够难倒他的问题。

又将那个糊满了泥浆的石头疙瘩放在水龙头下,剥除泥壳,渐渐还原本来面貌,秦远看到它全貌的那一刻,小心脏就噗通噗通直跳。

那是一块通体洁白的印章。

上半部分是一只小龟,雕工老道,龟甲纹路分明,昂头挺立,双目有神,栩栩如生,宛如活物。

下半部分则是雕有奇异花纹的正方体,底下刻有四个篆字——地师天印。

自从他那怪异偏执的爷爷不再约束他,秦远就再也没怎么动过毛笔,但对书法的鉴赏能力还是有的。

他能够看得出来,这四个字十分了得,一笔一划都透着极深的功底,连在一起,规矩中又能带有几分大气,实在难得。

就算是现在那些所谓的书法家,想要写出这四个字,也要下上一番极深的功夫。

而最吸引他注意力的,则是它的材质。

除了通体洁白之外,还异常纯净,没有一丝杂质,入手温润,仿佛带着淡淡的温度,对照灯光看去,还有几分通透。

“难道是羊脂玉?”

秦远睁大眼睛,拿着它看了一遍又一遍,水珠子犹如附着在脂肪一般,聚成条条流下,在灯光之下异常美丽。

质地,水头,颜色和油性,全部符合羊脂玉的特征!

小家伙仍然伏在沙发椅上呼呼大睡,秦远坐在床上,看着手头上的两件东西难以置信。

当一件事物出现的太突然或者太过完美,人们总是会怀疑它的真实性。

他见过一个土豪手腕上带着的羊脂玉籽料串,几块小石头价格上百万,但是相比起来,这块印章要更加完美。

那几个小石头疙瘩都要卖出上百万,那这方印章还不要上千万啊?

千万的价格,对于一个农村出来的大学生来说,其意味不言而喻,至少他不会因为穷而被女朋友踹了。

“得,反正我也看不出来,让邵老师一起给掌掌眼吧。”

秦远拿不定主意,只能拜托高人,起身准备将两件东西放起来,可就在这时,他的手掌传来一阵刺痛,不小心之下,手掌被那枚怪异钉子划出一道血口。

鲜血从伤口中涌出,沾染在钉子之上,也沾染在了那枚地师天印上面,暗红,猩红,洁白,三者相互映衬,有一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倒霉……”

秦远暗骂一声,紧接着,眉头猛地皱起,胸口处阵阵灼热,低头望去,便见到胸口处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条条黑色线条。

那线条乱糟糟如一团毛线,缓缓蠕动,扭曲盘结,聚成一团,最后竟然化成一只纹身一般的眼睛。

那眼睛瞳孔分明,秦远看它的时候,它好像也在看秦远,冷光闪烁。

秦远的脸色当时就变了,十分难看,有些惶恐,任谁身上忽然出现这么一只诡异的眼睛,都会感到恐惧。

只不过隐隐间,他又觉得熟悉,之前好像是见过这么个东西,那是在他那古板爷爷身上见到的,同样的位置,只不过他那只十分模糊,看起来像是一道伤疤,而非自己身上的这般清晰。

“这特么是怎么个情况?”

秦远忍不住爆了句粗口,没等他多想,手掌也传来阵阵灼热之感。

那方白玉印章乍放光明,炽热难当。

他吃痛之下猛地甩手,“当啷”声响,钉子被他远远甩出去滚落在地板,可那方印章却是黏住一般,丝毫不动。

接下来更加让他惊恐的是,那印章竟然缓缓钻了进去,一团光亮照的他手掌骨骼与血管分明。

那团光沿着他的手掌进入手臂,带着灼热之感,一路而上,游过手臂,走过肩头,分为两股,一股向下沉入胸腹,一股向上冲进脑袋……

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墙边小狐狸睡觉的沙发椅上,已经空空如也。

那狐狸正站在他脚下,身子拱起,双目暴露凶光,鼻纹皱起,龇露獠牙,喉中滚动咆哮!

虽然很小,但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野兽发动攻击之前,就是这副模样!

“草!”

秦远只觉后脑内一阵滚烫,“轰隆”一声犹如爆炸般的巨响,脑内涌进无数荧光,星星点点,璨若星辰。

那些光点飞速拉近,秦远也渐渐看清楚,每一个光点都是一副画面,有人有兽,有山河有湖海……

小狐狸的咆哮声更大,一双血红的眼睛紧紧盯着秦远,只是秦远仍旧毫无察觉,随着脑中剧痛加剧,烧红的针扎一般,他的承受力到达极限,身子一软,摔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呼!”

也就在此时,那只小狐狸猛地跃起,直扑他的咽喉,张开嘴巴,一口咬下,而后甩动脑袋,大力拉扯!

“噗嗤!”

随着一声闷响,小狐狸从秦远的咽喉处拉扯出来一条红色长条,不是秦远的喉管,而是一条拇指粗,十多公分长的条状物,小蛇一般。

那东西似是红光组成,被小狐狸咬在嘴中,剧烈挣扎,半截身体噼啪抽打着小狐狸的半边脸,另外半截身子拉成一条直线,首端有两只黄豆大小的眼睛,同样是血红色,死死盯在人事不知的秦远身上,饱含贪婪与嗜血!

小狐狸奋力将其拖到墙角,嘴巴猛地发力,“咔嚓”一声,将那玩意咬成两段。

那东西落在地上,仍旧不死心,拖着残躯,快速向秦远蠕动而去,小狐狸眼中闪过一丝恼火,一爪子拍上,再次撕咬,很快咬成数截。

……

与此同时,十里之外,东城县城郊105国道上,三个穿着蜈蚣扣的人正在徒步疾走,这三人正是下午追踪小狐狸的三人。

为首之人叫丘坤,他追到国道上,便再也找不到熟悉的气味,寻寻觅觅一直到了这个时候。

他忽然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半晌之后,脸色阴沉如水。

“邱爷,发生了什么事情?”身后一人问道。

丘坤咬咬牙,寒声道:“门内传来消息,下在地师天印上的血煞咒被人解了!”

“是那畜生所为?”

“或许是它,或许是它背后的那个老妖婆,反正与它们脱不了干系!”

“我们怎么办?”那人又问道。

丘坤叹息一声,道:“继续追,尽人事听天命!”


秦远做了一个冗长深远的梦,梦中他化身一位叫做辛午的古代公子哥。

他生活在一个很久远的年代,叫做大夏,父亲是一名羲和,也就是当时观察天文掌管历法的官员。

他从小家境优渥,吃穿富裕,读竹简背史书,并在父亲的教导下,修炼一种叫做“灵”的能量。

十六岁那一年,他外出游玩,在湘江之畔,遇到了一位兰质蕙心的美丽姑娘,辛午一见钟情,女子亦是含情脉脉。

两人在湘江之畔度过了一个美妙的下午,辛午为她讲解各种城中趣闻,女子为他吟唱一段段优美的歌调。

黄昏之刻,风流公子与情动少女依依不舍,辛午承诺,回去之后,便向父亲禀明,用六匹骏马前来迎亲,女子握住他的手放在心口,道:“君子之言,重愈性命,紫琴制备嫁衣,翘首以盼。”

可恰巧在此时,羲和殿里发生一场大火,数百年来存留下的先贤经典全部付之一炬。

当时的掌权者夏后勃然大怒,将父亲关入大牢,辛午也因此受到牵连,连同家中十几口男丁一起锒铛入狱。

等到辛午再出来的时候,已是三年之后,父亲重新接任羲和,编撰历法经典,将功补过,辛午也终于将自己与紫琴的美丽邂逅告知父亲。

劫后余生的父亲自是无不同意。

辛午骑着高头骏马,带着金银玉帛,满怀愧疚与喜悦,来到湘江之畔,准备迎娶佳人。

到了紫琴家中,等待他的不是那位美丽女子的翘首以盼,而是一则噩耗。

就在两年前,部落的族长之子看中紫琴,想要将其娶走,紫琴自是不答应,并告知辛午已向其许下承诺,会骑着六匹骏马前来迎娶。

族长之子知道辛午的事情,便捏造谎言,谎称其父亲与他因为那场大火都被夏后砍了头,脑袋悬在城门之上三日三夜。

他本想着让紫琴死心,却不曾想到,紫琴刚烈至极,表面答应,在迎娶的前一天晚上,穿上金丝大红嫁袍,头戴凤冠,耳坠明珠,画眉描唇,来到湘江之畔,唱起悠扬歌调,缓缓走入江中,芳魂消逝……

她答应过他,“君子之言,重愈性命。”

她也以行动捍卫了她的誓言。

辛午听到这则噩耗,悲伤至极,一口鲜血喷出,从骏马之上摔下,昏死过去,被随从救回家中。

醒来之后,他茶不思饭不想,痴痴愣愣仰望天空。

终于在三个月之后,他做出一个决定,舍弃爵位,放下这优渥的生活,走入名山大川,寻找仙人,以图复活爱人。

苍茫荒山,树木参天,毒虫横行,虎豹林立,不知躲了多少年,辛午没有找到仙人,却意外的发现了地脉流转之机要。

他认为大地可以孕育万物,那么一定也可以复活他的爱人,于是放下寻找仙人的念头,以大地为师,纳灵气参阴阳,通五行晓众生,风餐露宿,不知疲倦。

山中无岁月,寒尽不知年。

辛午身边花开叶落一次又一次,寒风来酷暑去一年又一年,又不知道多少个春去秋来,他仍旧没有找到复活爱人的方法。

他走出深山巨壑,来到人间,想要从人间之中找寻办法。

此时的他发现,世间早就过去无数个年头,曾经威严一时的大夏王朝也没有人知晓,曾经的王都变成了一座更加巨大的繁华城池,他家的位置也被一座镖局所取代。

寻寻觅觅多少风雨,风流公子哥已变为邋遢褴褛,胡须头发散乱如同野人一般模样。

辛午心有感触,阴阳之变,有生便有死,已经离去的人,只能任其离去,再也无法挽回。

他放下心结,游历人间,与老农种过田,跟铁匠打过铁,和孙思邈炼过药,与吴道子论过画……人世间种种他几乎都亲身经历过一遍。

与此同时,他的修为越来越高,能力越来越大,随手一划,可以改变大河流向,轻轻一点,地脉之中便有火焰喷出,轰隆隆乌烟上升火光冲天,一座火山就这般形成……

他炼制出一枚小小的印章,用的是他最喜欢的样式,非常喜爱,终日温养,直至后来,可大可小,便成了传说之中的法宝。

这世间也有与他相似的人,他们称自己为漫天神佛,也有特立独行之辈,被那漫天神佛称之为邪魔妖道,但无论是漫天神佛还是邪魔妖道,辛午都不愿与他们接触,道不同不相为谋。

争权夺利他不喜欢,他来时一人去时一身,权力财富于他如粪土。

称宗做祖树立山门,对他来说也没有必要,他以大地为师,只要双脚踏在大地之上,那他就有源源不断的资源,用不着开山收徒为自己争抢什么。

所以,哪怕在世间行走了数千年,知晓其名字的也寥寥无几,而且大部分也都埋进了黄土之中。

当然,他也有几个朋友,也收了几个徒弟,但也都是品行高雅如兰之辈,君子之交淡如水,他就这么平平淡淡走过了数千年时光。

直到有一天,他见到了一个人的尸体,那人是他的一位徒弟,死相凄惨,胸口被一只巨爪掏空,心脏消失不见,冰冷的双目至死不闭,凝固着痛苦与惊骇!

接下来,他又发现了数具尸体,要么是他的徒弟,要么是他的至交好友,而他们统统都有两个共同点。

一个是他们的胸口都被破开一个大洞,心脏不知所踪;第二个就是这些人或多或少都学习过一些辛午的术法。

或是他授业传授,或是在道法交流中习得。

他循着凶手的气息,从西荒大泽一直追寻到南方十万大山,又从十万大山,来到了东海。

这期间的画面十分模糊,秦远看不清楚,但隐约还能够看到,他在西方手擒一条黑色巨蟒,一把拧下它的头颅,鲜血喷洒如雨;在南面轰然踩落,踏碎成片山峦;在东海,搅起滔天风浪,数个小岛沉没海底……

他还能感觉到活了数千年的辛午异常愤怒,满身杀气,随时都处于爆发的边缘……

忽然有一日,他定住身心,仰望星空,静坐半夜,第二天来到湘江之畔,洗净身心,将那枚最喜欢的印章扔进滚滚江水,与那位曾为他歌唱为他投江的女子做最后道别,而后,白衣飘飘,身体逐渐飞升,遥遥消失在碧蓝的天空之中,不知去向……

秦远也在这个时候睁开了眼睛。

火红的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晴空万里一望无际,又是一个好天气。

他的双目之中尽是茫然,还没有从那梦境走出,短短一夜的工夫,他像是经历了漫长的一辈子,而且是远比常人长的多的一辈子,数千年的时间。

一分一秒都历历在目,那个辛午做什么他便在做什么,从无遗漏。

“啊!”

半晌之后,秦远才从辛午的经历中摆脱出来,重新回到自己的人生。

他不由纳闷,这究竟是一个梦还是化身辛午经历他的一生?

饶是他有很高的智商,也不由蒙圈。

说它是人生,可他只是过去了一晚上,可若说它只是一个梦境,哪有那么真实的梦境?

“咦?我怎么坐了起来?”

他忽然发现他正盘膝坐在地上,双手交叠放于小腹处,胸口正以一种奇怪的节律起起伏伏。

可是他明明记得摔倒在了地上!

不仅仅是盘膝坐着,体内似是有一股暖流在流淌,曲曲折折,流到骨骼处,便如甘霖流入沙漠之中一般,渗透进去,消失无踪。

坐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任何疲乏,反而倒是精神奕奕。

“骨乃山峦傲立坚,肌是厚土载万物,脏有五形分阴阳,气如流水通百骸!”

秦远脑中不自主浮现出了一句话,那是梦中人体悟大地通晓阴阳之后的感悟。

骨骼如同高山巨岳,坚硬似铁,支撑天地。

肌肉像是土壤,磅礴厚重又细腻丰饶,蕴养术法。

五脏六腑吸纳五形阴阳,化生五形之力……

这便是他修行的第一重境界的三个小境界,炼骨,养肌,脏分五形!

而改变这一切的灵力,则是像水一般,渗透进身体各个方位,滋养浸润,生机勃勃!

而这第一重境界,也有一个非常贴合及大气的名字——脱胎!

秦远狠狠咬了下舌头,疼,真特么的疼!不是在梦里!

可若不是在梦里,那枚印章又去了哪里?秦远可是记得清楚,那鬼玩意钻进了他的身体,他捏捏胳膊捏捏腿,该硬的地方硬,该软的地方也软,没有发现哪里多了块东西啊?

足足折腾了一个多小时,秦远这才接受现实。

不止有科学,还有玄学,在某些情况下,玄学要比科学远远强大!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不可能把脑袋剖开,再将那东西取出来!”

秦远不是犹豫的人,这份“礼物”的好处远大过坏处,实际上他还没有没有发现有什么坏处,也便没有惶恐的必要。

“小家伙,谢谢你喽。”

小狐狸还在睡觉,秦远走过,摸了摸它的后背,小狐狸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暗淡,似是蕴藏复杂情感。


检查了一下小狐狸的伤势,令人意外的是,它恢复的非常好,那么严重的伤势,大腿被铁钉对穿过去,仅仅一夜的时间,竟然已经愈合结痂,而且可以自由行动走路。

“怪哉怪哉!”

这恢复力直让秦远咋舌,他家里养过狗,知道这些动物的恢复力比人类要好,但一夜之间就能让这么严重的伤口愈合,还是让他惊到合不拢嘴。

“也好,省了我带你去宠物医院打吊瓶。”秦远说道。

去一趟宠物医院可不便宜,在这个奇异的社会,好些牲口比人金贵多了,一片宠物消炎药十几块,杂七杂八下来,没个几百块肯定不成。

伤势好了一些,小狐狸也活泼了很多,一直“啾啾”叫个不停,秦远估计是饿了。

下去退房的时候,老板正瞪着一双红眼,还在玩游戏,估计昨夜又是一个不眠之夜,通宵“厮杀”。

老板草草检查了一下房间,见到没有损坏,退掉押金,秦远带着小狐狸离开去吃早饭。

小东西的胃口不错,足足吃掉两条鸡腿,肚子撑得溜圆,秦远觉得可乐,想要摸摸它的小肚皮,可小家伙傲娇的很,跳进背包,坚决拒绝。

距离假期结束还有三天,秦远不急着回去,在东城县里闲逛。

走了半晌,他竟有些怀念清晨时体内有灵力的感觉,非常舒爽,于是一路寻常,在一处公园停下。

公园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泊,从秦远的方向可以看到,那是一条小河截留出来的。

“哈哈,就是要找这种环境。”

秦远大喜过望,从昨晚奇怪的梦中得知,修行也要讲究地方。

灵气是由大地脉动产生,地脉越活跃,灵气便越发充足,呼吸吐纳也就事半功倍。

活水之边的灵气不比深山巨谷之中的差多少,风水上讲“藏风聚气,得水为上”就是这个道理。

“啾啾!”

仿佛感知到秦远的高兴,小狐狸从背包里跳出来,趴在秦远肩头,也兴奋地叫了两声,脆生生就像个高兴的小女孩。

清晨时分已过,晨练人群离去,秦远慢走湖边,游人稀少,阳光正好。

找一块干净的地方坐下,秦远放下背包,摸摸小狐狸脑袋,小狐狸还是一如既往不给面子,将脑袋躲向一边,跑到远处玩耍去了。

“呵呵。”

秦远并不在意,双腿盘起,双手结印,心中默念《后土真经》。

辛午以大地为师,得到那一身神奇术法,他觉得是冥冥中自有天意,于是便以大地之神后土的名字为他的功法命名。

除去昨天夜里那不自觉的行为,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修行。

不知道是在梦中观看久了,习以为常,还是本身就有些天赋,不到五分钟的工夫,秦远小腹之中便有了一丝气感。

那是一道发丝粗细的热流,在小腹中盘旋不停,烘烤的他小腹暖暖一片。

他引导着这些灵力,游走于身体各个部位,内脏暖烘烘的,四肢热滚滚的,头脑却是带点些凉意,异常清醒与清爽。

而最显著的是他的骨骼,麻滋滋的,仿佛正在被一道微弱电流改造。

这种不被大多数人认可的特殊能量,恰恰是人类进步进化的最重要之物。

“汪汪!”

“啾啾!”

就在秦远将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体内那吸收而来的灵力之上时,远处忽然传来小狐狸急迫的叫声,秦远连忙睁开眼睛,便看到火红色的小狐狸正在快速往自己这边跑来,而它身后还跟着两条恶犬,一边追赶一边吠叫。

“我艹!”

秦远看清楚那两条狗的模样,惊了一下,那两只恶犬身高都在半米左右,胸膛开阔,肌肉凸起,张着血盆大嘴,涎水从森白色的獠牙上滴落,十分恐怖。

他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这两条恶犬是来自美利坚的比特犬,凶猛强悍,残忍恐怖,咬合力惊人,据说只要咬住猎物,哪怕被打死也不会松口,直到将其活活咬死。

最近国内发生了数起恶犬咬死人的事件,好几起的凶手就是这种比特犬,其中最为残忍的一起,一条发狂的比特犬竟然将自己主人的咽喉咬断,活活咬死!

“啾啾!”

小狐狸显得异常恐惧,急速奔跑,就像是一条火红色的闪电,来到秦远身后,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睛。

“汪汪!”

另外两只比特犬紧接而至,本来的目标是小狐狸,见到秦远挡住了它们的路,便毫不犹豫地向秦远扑了过去。

还没等它们扑过来,秦远就能看到两头恶犬那狰狞的獠牙。

若是被其中一只咬住,死不松口的情况下,那不仅小狐狸要完了,他也要受伤不轻。

“找死!”

秦远小时候被爷爷逼迫练过几年功夫架子,还没有全忘,此时见到恶犬来临,哪里还能管那么多,一记太祖长拳中的弓步冲打轰出去,拳如蛟龙出水,正中为首一只恶犬的鼻子!

太祖长拳相传乃是宋太祖赵匡胤所创,招式怪异,威力强大,据传言赵匡胤当时就凭着这套拳法和另外一套被称作“太祖棍法”的棍术,称霸军中,杀敌无数,之后才有了后面的南征北战称王称帝之事。

被太祖长拳轰中,那只比特犬直接倒飞出去,落在地上,好几个翻滚出去。

而另一条恶犬已经紧接而至,直扑秦远大腿,秦远想都没想,左腿前冲一步,右腿猛地踢出,裹挟着呼呼劲风,踢在了另外一条恶犬的腹部。

同样是太祖长拳中的招数,左冲右踢!

“呜呜!”

两条凶猛而至的比特犬,就被秦远这么一拳一脚轻松打飞出去,滚在地上。

“汪汪!”

那两条比特犬遭受重击,但却仿佛不知道痛楚一般,竟是带着伤势再次朝秦远扑了上来,这也是它们为什么被当做顶级斗犬的原因,一旦发狂,根本不知道痛为何物!

“那就好好跟你们玩玩。”

秦远一击得手,信心大增,回忆着小时候的经历,拳打脚踢,片刻工夫,又将两头恶犬踢打出去好几次。

其实他即便是不用太祖长拳,单凭此时的身手反应,也可以制服两条恶犬,但秦远对这太祖长拳有着一种莫名的情感,下意识便用了出来。

两条比特犬身上都挂了彩,满脸都是鲜血,身上满是脚印,饶是它们再凶悍,也不由开始畏惧起这个比野兽还凶猛的家伙。

“小样,老子才用了一成的力气。”秦远对自己的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吹了一个很大牛逼。

“呜呜呜!”

两条比特犬被打怕了,不敢上前,有了退走的迹象,龇牙咧嘴示威着,秦远一跺脚,做出前冲的姿势,它们便惨嚎一声,夹着尾巴逃窜而去。

“哈哈。”

秦远大笑不已,看着自己染有狗血的拳头,很是开心。他开心的不是将那两条狗打退,而是自己的力量和速度。

他能判断出来,就算是三四个平常成年人,遇到大发淫威的他,也要乖乖落败,他们可没有这两条狗凶悍不要命。

“啾啾!”

小狐狸终于敢露出脑袋,跳到秦远身后,抱着他的脚踝不愿意撒手,余悸未消。

“哈哈,让你乱跑,以后就跟在我身边,不能跑远了知道吗?还好是两条狗,要是看上你皮毛的人,那就真危险了。”秦远也有些后怕,小狐狸一阵猛点头。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打我的狗?你赔得起吗!”

就在这时,三个男人气冲冲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油头粉面的年轻小伙子,牵着两条狗,手指秦远,怒声喝骂。

而他牵着的那两条狗,脸上血里呼啦,正是秦远刚才打退的两条恶犬。

来人叫徐建邺,是本地一名土豪之子,俗称富二代,今天早晨带着两条爱犬前来晨练,偶然间看到一抹移动的火焰,再定眼细看去,便看清楚那是一只火红色的狐狸。

徐建邺的爷爷更是对这些飞鹰走狗之物喜爱有加,八十多岁高龄仍然喂养着大群猫狗鹦鹉苍鹰之类的,徐建邺从小耳濡目染对这些玩物也是相当有心得, 可却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狐狸。

他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要抓住,第二个想法则是送给爷爷肯定能让他老人家喜笑颜开,说不定大手一挥,就准了自己想买那款霸气悍马的想法。

于是他便带人追赶,可是他那两条小短腿怎么可能追的上小狐狸,三五分钟之后,小狐狸就东窜西跳不见了踪影。

“放狗!”

气坏了的徐建邺放开他那两条精心饲养看家护院的比特犬,活的抓不住死的也成,至少能给奶奶做一条漂亮的毛领。

只是他又踢到了铁板上,两条凶猛可以力搏藏獒的比特犬不仅没有将那小狐狸抓回来,还被人打的狗血淋头,不错就是狗血淋头,不是形容词。

在这东山县城年轻一代一向称王称霸的徐建邺哪里能忍下这口气,带着两条比特犬,就前去找梁子。

打狗也要看主人,打的是狗,可丢脸的是他徐建邺。


“狗咬人难道还不能让人还手了?呵呵,你养了这两条恶犬,就应该看好,不然还养它们做什么?”秦远也是有气,不客气地说道。

“呦呵,你打了我的狗,还敢教训我?”徐建邺笑了起来,看着秦远像是看一个很好笑的玩笑。

他身后的两个纹身男人轻轻摇头,看向秦远的目光中不由带起一丝怜悯,这两条狗是徐家老爷子心爱之物,徐大少也十分喜爱,你把它们打成这个样子,呵呵,稍后可要有乐子看了!

徐建邺脸色猛地冷了下来,厉声道:“你知道这两条狗值多少钱吗?你知道我家从美利坚弄来花了多大的代价吗?”

“我告诉你,就是把你这条烂命送进黑窑干一辈子,也换不回来!”他神情倨傲,趾高气昂,看着秦远就像是看一只可怜虫。

秦远也笑了,笑的有些冷。

“甭说这么多没用的,我就知道两点:第一,你管不好你的狗,那是你的责任;第二,它们若是敢咬我,我就敢弄死它们!”

秦远对动物有着很好的耐心,也对它们十分喜爱,但对这两条恶犬却提不起任何兴趣,对它们这个视人不如狗的纨绔大少主人更是厌恶至极。

“呵呵,够狂的!”

徐建邺脸上闪过一丝阴险的笑容,忽然对身旁两人说道:“我怀疑他是偷狗的贼,偷狗不成被我们撞到,给我打,照残了打,对偷狗贼不用留情!”

他身后的那两个随从明显愣了一下,旋即领会老板的精神,那就是打,照残废打,偷狗贼就特么该揍!

两人一阵狞笑,对视一眼,牵着两条狗,就往秦远身前走去。

他们都曾经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因为跟徐建邺玩的近,动手打架十分阴狠,曾有在夜场两人打退七八个保安全身而退的辉煌战绩,这才被收到徐建邺收到身边。

既不耽误吃喝玩乐,还能拿一份不错的工资,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给徐大少看不顺眼的人一个深深教训。

“汪汪!”

“汪汪!”

两条在秦远手下吃了亏的比特犬此时靠在主人身边,狗仗人势,发疯了一般吠叫,另外两人几乎拉扯不住。

秦远的眼睛眯成一道缝隙,若是只有两条比特犬他不会担心,只有这三个人他也不会害怕,可要是加起来,他便要掂量掂量了。

连人带狗不好对付。

“等一下!”

就在两人摩拳擦掌,双狗狂吠不已的时候,徐建邺忽然出声阻止,他看到了躲在秦远腿后正在缩头缩脑的小狐狸。

“那是你的狐狸?”他指着小狐狸问道。

秦远脸上不好看,但还是回答道:“是又怎么样?”

“我给你五万,把它留下,你可以滚了!”徐建邺有些喜色。

秦远冷冷看着他,带着嘲讽,就像是看一个傻逼!

这条小狐狸很有灵性,不是单单一条普通小动物那么简单,对其十分依赖,而且,它还给秦远带来了那方地师天印,让他得到了天大机缘,若是这么随意把它交给别人,那他拿到钱之后就把自己良心挖出来,给这两条狗吃了得了。

他秦远干不出这种事情。

“啾啾!”

小狐狸抱着秦远的脚踝,奶声奶气地叫唤两声,挥动小爪子,对那纨绔恶少十分愤怒。

徐建邺咬咬牙,并不死心,他越看小狐狸越喜欢,皮毛火红,如锦缎一般光滑,十分有灵性,尤其是它紧紧抱住秦远脚踝的样子,更是可爱到了极点,简直甩他这两条比特犬十几条街。

“十万,卖给我!”徐建邺不在乎钱,更在乎那条小狐狸,但他相信什么东西都是有一个价格的,尤其是看那小子一身穷酸模样,拿下应该不难。

他也担心稍后乱战,自己那两条比特犬发起疯来,会把这条小狐狸咬死。

这小畜生若是活着,会有很多乐趣,比如说会成为他的一个玩具,会为他换来一辆悍马车,可如果它要是死了,只能做一条毛领子。

秦远将小狐狸抱起来,它正在用可怜巴巴的眼光看着他,十分可怜的模样,秦远笑了笑,又看了徐建邺一眼,转身就走。

“你!”

徐建邺本以为他心动了,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将其无视,再也忍不住怒火,道:“打,给我打,偷狗的贼,妈的,还偷到我头上了,不给他点颜色,他不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瞧好吧徐少!”

另外两人“嘿嘿”冷笑,仿佛看到眼前这个不识趣的小子被揍得满地滚牙,狐狸被抢走,自己一分钱都得不到的可怜模样。

“汪汪汪!”

比特犬被松开了绳子,狂吠着再次朝秦远冲去。

就在这个时候,秦远猛地跳出去,在地上一个翻滚,等到起身的时候,手里面已经多了一块公园地面翘起的水泥板砖。

“奶奶的,老子弄不死你们!”秦远手持板砖,威风凛凛。

“啾啾!”小狐狸躲在秦远后面,探出一个小脑袋,怪声乱叫,加油助威。

“汪汪!”

两条比特犬被秦远那凶恶的模样吓了一大跳,但听到后面紧随而至的脚步声后,又胆气大振,狂吠着冲了上去。

“砰!”

秦远毫不留情,当头就给了最先冲上来的那只比特犬一板砖,将其拍飞出去,紧接着另一只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一把抓住另外一只比特犬的后颈皮,右手猛地抡圆,又是一板砖拍了下去。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后面又有两个混混虎视眈眈,他可不会手下留情,下了狠手。

“砰砰!”

两砖下去,那两条狗仗人势的比特犬当场翻倒在地上,四条粗壮结实的大腿不住踢蹬,那可不是想要爬起来继续冲锋陷阵,而是脑部重创,无意识地抽搐。

“真当老子是面泥捏的啊!”

身为新时代五好青年,秦远自认最应该做这种除暴安良的事情,猛地抬脚,狠狠踩在一条狗腿之上,那条狗腿顿时以一个怪异的弧度扭曲着,打不断的狗腿就这么被秦远踩折了。

“你找死!给我打,往死里打!”

徐建邺气疯了,这两条比特犬是爷爷花大价钱从老美那里弄来的顶级斗犬,一般猎犬见了它们只能被咬死的份,老爷子十分喜爱,他也是为了取得老爷子欢心才将其带出来溜溜,可是马屁没拍到,狗腿倒是让人给打断了。

他的两位保镖见到秦远这一连串的狠辣动作,心中发憷,打起退堂鼓,可老板的儿子在后面催着,只能硬着头皮往上冲。

一个从怀里掏出了指虎,一个从腰里摸出了匕首。

“狗腿断了,狗腿子的腿也不能留下!”

他与他们是第一次见面,之前从未有恩怨,可他们不仅放狗追杀自己的小狐狸,还要放狗咬他,更是下令“往死里打”,他要是再留手,那不是仁义道德,那是脑子缺根筋,脑残一个!

秦远冲了出去,手持板砖,威风无两,直奔那两个带着指虎和匕首的家伙。

“啾啾!”

小狐狸欢快叫唤着,眼中满是小星星。

“找死!”

这两人能被徐建邺收到身边,自不是怂包,虽然心里面还是有些心惊,但也还是狂吼一声,迎面冲上。

一人拳带指虎,狠狠砸向秦远面颊,锋利的指虎尖刺,在阳光下闪烁残忍光芒。

一人持着匕首,刺向他的小腹,那匕首是仿照《第一滴血》中兰博用的匕首打造,锋利无比,带着长长倒刺,一旦刺进人的腹中,要么连肠子一起拖拽出来,要么送进医院,让医生在手术台上取出。

“草泥马!”

秦远身形猛地停住,手臂发力,猛地将板砖扔出去,坚硬的水泥板砖带着破空风声,结结实实砸在带着指虎那人的面颊之上。

“啊!”

他一声惨叫,仰面扑倒,只觉仿佛被一座小山丘打在脸上,疼痛,麻木,酸辣……各种滋味同时涌上,鼻梁塌陷,鲜血不要钱般往外喷出,瞬间就步了那两条比特犬的后尘,躺在地上“吱哇”惨叫。

“啾!”

小狐狸远远看着,突然发出一声惊叫。

另外一人的匕首已经刺到秦远小腹前方位置,再往前两寸就要红刀子进白刀子出了,秦远眼神一凛,在这间不容发的时刻,急忙侧过身,上衣被刺出两个大洞,小腹险而又险地避开匕首,猛地抬起膝盖,狠狠撞在那人的脸上。

“砰!”

闷响中夹杂着令人牙酸的骨裂声,那人身体因为剧烈撞击而腾空半米,倒翻一个跟头,“比啊叽”一声摔在地上,连哼都没哼一声,双眼一番,晕死过去!

“啾啾!”

小狐狸欢快叫着,瘸着一条小腿,蹦跶得好不欢快。

“砰!”

秦远又疾走两步,一脚踢在那个满地打滚的家伙的下巴上,巨大的震荡力从下颌骨传递到小脑,他连哼都没哼,被“KO”昏厥。

两条狗和两个狗腿子,就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内,统统昏迷不醒,在梦中与周公他老人家讨论人生哲学。

徐建邺的两条腿都在哆嗦,看看昏倒在地上的比特犬和得力随从,又看看正在擦着手上鲜血,嘴角噙着冷笑的秦远,就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怎么可能?

他万分不敢相信。

“呵呵,现在就剩我们俩了,也该说道说道了!”

秦远捡起板砖,缓步向前走去,小狐狸跟在后面,昂首挺胸,迈着猫步,优雅从容,带着几分清高傲气,哪里还有刚刚被两只恶犬追杀的狼狈模样,活脱脱一位骄傲的贵族小姐……


“建邺!”

公园远处忽然传来一道清斥之声,一个身材修长,穿着白色运动服,长发扎成马尾束在脑后,柳叶弯眉,大大的眼睛,琼鼻如玉,两边鲜红嘴唇放入此时熟透的湿润樱桃一般的美丽女孩快步跑过来。

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七八个人,有男有女,俱都身形矫健,行走如风,其中与那女孩离得最近的一个年轻男子,只是脚尖轻轻点地,一步足有数米距离,显然是个功力极深的练家子。

“姐?你终于来了!这个混蛋把大王和小王快打死了,你要给它们出一口气啊!”

一见到来人,徐建邺再也没有那副嚣张跋扈的恶少模样,瞬间换成另外一副面孔,哭丧着脸,恶人先告状道。

“什么?”

女孩脸色一变,快速往这里跑来。

地上一片狼藉,躺着两人两狗,那两人她认识,是跟在弟弟身边胡混的他的所谓的兄弟,那两条狗她也认识,是爷爷最心爱的大宝贝儿。

“整天就知道惹是生非,就不能安生一点!”

女孩狠狠瞪了徐建邺一眼,而后跑到两条比特犬身边,小心检查一番,漂亮的脸蛋上掠过一丝心痛的神色。

“还好,只是昏迷,没有受到重创。”

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蹲在另外两个被秦远干晕过去的人身边,检查一番,得出一个结论。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惹了什么人,下这么狠的手!”女孩的柳叶眉稍稍蹙起,面含愠怒。

她叫徐彩鹄,是徐建邺的姐姐,自小被父母送到省城跟着一位老师傅学习“武术”,今天忽然接到急事要回省城,正好路过此地,想着叮嘱一下自己这个混世魔王弟弟,让他稍后两天去省城找自己,可不曾想遇到这番事情。

“还能是谁?就是他啊……咦?人呢?”

徐建邺愤怒地指过去,本想着让姐姐和她的师兄弟们帮着自己出口气,却不想那个家伙竟然消失了。

连人带狐狸还有那个low到极点的背包全部不见,只剩下一块染血的板砖静静躺在那里,仿佛正发出无情的嘲讽……

——

秦远早在徐彩鹄出现之前就走了,这是个很明智的选择。

他打坏了狗又打坏了人,虽然是他们不对在先,可别忘了这是人家的大本营,强龙不压地头蛇,那个不要脸的恶少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万一警察也掺和进来,他就只有吃亏认栽的份儿了。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这么做很君子,徐建邺的后援团马上就要赶来,也赚够了便宜,当然要跑。

一连跑出去好几条街,七拐八绕,钻胡同进小巷,百分之百确认那对姐弟没有追上,这才气喘吁吁地放缓脚步。

“啾啾!”

小狐狸牢牢趴在他的肩膀上,也似长松一口气般,拍着小胸膛余悸未消。

“黑夜给了我黑色眼睛……”

电话铃声响起,秦远接起电话就听到宿舍老大那公鸭嗓子的叫声:“你小子去哪了?不会是跳黄河自杀未遂吧?没死赶紧回来,邵老师刚刚参与发掘了一座大墓,带回来些东西,准备给我们开开眼!”

“什么年代的大墓?”秦远的眉毛一动,有些激动,别说是考古专业的学生了,就是普通人对那些历经千百年保存下来的东西都会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你快点回来就成。”陆小观说道,“对了,听说老师还要带几个文物局的人过来,估计有点意思,今天下午两点去他家,你可别耽误了。”

“肯定不会。”

秦远挂掉电话,抱着小狐狸狠狠亲了两口,小狐狸“啾啾”怪叫,两只小爪子在头上抹啊抹擦啊擦,要多嫌弃有多嫌弃。

它的气愤也只是持续了一小段时间,在秦远买了一包糖炒栗子之后,它就什么都忘了,眼睛里只有香喷喷热乎乎的糖炒栗子。

“对喽,还没给你起名字呢,小狐狸小狐狸的,也太土了点,要不……叫你小红红吧?”

“啾啾!”小狐狸愤怒叫唤,你丫才是最土的,什么鬼名字。

“不喜欢啊,那就叫小火火?”

“啾啾!”小狐狸继续愤怒。

“小火红也不错!”

小狐狸快疯了,一把栗子壳塞进秦远脖子里,秦远顿时鬼叫连天。

一人一狐狸,就这么说说笑笑,吵吵闹闹往火车站走去。

火车一路飞驰,在车轮与铁轨的摩擦声中,小狐狸趴在车窗上,关押了十几年的囚犯一般,那叫一个无限感慨。

秦远到现在也不明白,这小家伙是如何躲过安检的。

在火车站,他已经做好了被安检人员撵出来的准备,安检人员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把它当成小奶狗,反正被他们蒙混过关。

三个小时后,秦远回到学校。

“华东大学”还是那四个镏金大字,校门依然是那般不显山水却无人小觑,里面的学生依旧青春朝气……

只是秦远的心态与四天前完全不同,淡了悲伤,少了彷徨,但却多了几分自信与神采飞扬。

回到宿舍,几头牲口正摆着桌打扑克,吆三喝四,桌上还放了几张零钱。

“呦,老三,回来啦,我们还想着去黄河捞人呢,你咋不等等兄弟们?”秦远一推开房门,老二陈博就怪叫道。

秦远翻白眼,“我还想去报案呢,你倒是等着我,聚众赌博,该当何罪?”

“赌个蛋的博,几毛钱的零钞,也就苦逼大学生这么玩,加在一起还买不了哈根达斯的棒棒。”

一群住在一起三年的牲口们玩闹惯了,谁也不会把这些玩笑当真,秦远绕过去,来到自己床边,将小狐狸放出来。

“这里是我的宿舍,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吧。”秦远笑着说道。

小狐狸趴在秦远书桌上,瞪着乌溜溜的大眼珠子,东瞅瞅西瞧瞧,又冲秦远“啾啾”叫唤两声,也不知道在表达着什么。

秦远笑着摸摸它的小脑袋,小家伙一如既往的不给面子,快速跑开。

“老三,出去一趟还带了只小狗回来?”陆小观叼着烟,看见小狐狸,但没有认出来,笑着说道。

其他几人也注意到,纷纷将注意力从牌桌上转移到小狐狸身上。

“不是小狗,是狐狸,一只非常听话可爱的小狐狸”,秦远笑眯眯说道。

“狐狸?”

陆小观扔下扑克,道一声:“回头再玩”跑过来,蹲在床边,打量起小狐狸,小家伙往后面缩了缩,一脸警惕。

“瓜娃子,输了就跑?能不能要点脸!”老二和老四一脸的不忿,这货的人品能与八十岁老爷爷的家伙事一拼,都特么不坚挺,只能放弃牌局。

于是乎,这只漂亮的小狐狸就被三个壮汉围在中间,看来看去,分外好奇,小家伙则是蹲坐在床上,昂首挺胸,自有一番雄赳赳气昂昂的气势在。

“它叫小火红!”秦远骄傲的介绍道,小狐狸险些跳起来把这货的脸给抓花,不过听到另外几人的话后,它瞬间就垮了。

“什么烂名字,我看叫小红红比较好!”

“为什么不叫小火火?”

“你们懂个锤子,叫妲己才霸气!”

……

闹腾了一半天,小狐狸欲哭无泪,这特么一群什么人啊,难道现代的大学生都是这个水平?没文化真可怕!

秦远洗了把脸,换了身干净衣服,又给小狐狸换了一次药,这才问道:“老师很少会把文物带回来,这次怎么例外了?”

“谁知道呢,不过邵老师在电话里说是让我们去见识见识,我琢磨着也可能真是去见识见识。”陆小观从兜里摸出一支烟点上,又补充一句,道:“毕竟邵老师的学生不止咱们四个。”

“只有我们四个人?”秦远一愣。

“对啊,不然邵老师也不用叫我们到他的家里去,直接拿到教室不就成了”,陆小观说道。

管他奇怪不奇怪的,秦远说道:“能跟邵老师一起是个好机会,能多学不少东西,咱们可要瞪大眼睛。”

时间很快就到了两点半,其间秦远草草吃了点饭,又给小狐狸加了条鸡腿,将其安顿好,嘱咐不要出去,这才与另外三人一起往老师家里走去。

明明知道它是一条狐狸,可秦远仍旧忍不住与它说上两句,这是一种非常奇怪的感觉,每次看见小狐狸那澄澈的大眼睛,他总是感觉它好像能够听懂。

邵老师的全名叫邵连山,住在教师家属院,房子是学校配送的,据说还有一辆奥迪A6L专车,只不过他没要,可见学校对他的重视。

秦远几人赶到教师家属院时,邵老师已经和另外几人站在楼下等候。

站在他身边的是两男一女,其中一个男的高大健壮,个头接近两米,肤色黝黑,嘴唇厚实,活似黑熊。

另一位男生他们认识,正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岳镇海,秦远等人与他关系不咋地,纯粹是这熊玩意吃相太难看,仗着家里背景,班里所有好事都是他的,党员奖学金就先不说,上下一身名牌,兜里装着最新款水果手机,却还能拿贫困生补助。

这也就罢了,这王八蛋偏生每次拿了助学金,都像理所当然一般,带着他宿舍的几个人,出去大吃大喝一顿。

班里的同学没少骂:“助学金没有帮助到贫困生,统统进了狗肚子里!”

秦远几个也没少跟这货明里暗里对着干,当然,这岳镇海对这几个家伙也没好气,很是看不顺眼。

而那名女生则是让秦远四人皆都眼前一亮。

她身材高挑,一米七零左右,黑色高跟鞋,熨烫笔挺的西裤,更显得她的双腿修长,白色短袖衬衣,看得出小腰蛮细,胸前饱满丰盈,颈子白皙细长,樱桃小嘴,琼鼻如玉,尤其是一双大眼睛,水波流转,仿佛会说话一般。

“你好,我叫白肖薇,很高兴认识你。”

她主动向秦远伸出手,声音甜美,笑容璀璨。


“你好,我是秦远,邵老师的学生。”

秦远很礼貌的与她握了握手,她的小手柔弱无骨,洁白细腻,初时握在手里很舒服,可接下来,秦远却如闪电般将手抽了回去。

他感觉与这白肖薇握住的地方,竟然传来一股寒凉之意,像是针扎一般。

“嗯?”

秦远怔了怔,那好像是阴气,一个女人身上怎么会有这么重的阴气呢?

白肖薇手停在半空中,略微尴尬。

“呃,不好意思,头回见到这么漂亮的姑娘,有些激动。”秦远自嘲一声,很不在乎地往身上抹了点黑。

“哈哈,秦同学真幽默,你们华大美女如云,我可算不得什么。”白肖薇笑盈盈说道,虽然自谦,但可以看得出还是很高兴。

“呵呵!”

岳镇海在旁嗤笑一声,秦远看都没看他。

几人相互介绍完毕,那个大高个叫岳镇雄,跟岳镇海只有一字之差,看长相也有几分相似,想来是亲兄弟堂兄弟关系。

邵老师笑眯眯点点头,道:“都相互认识了,走吧,干活去,我先把丑话说在前面,这次可不轻松。”

“应该的,应该的。”秦远四人连忙说道。

不远处停着一辆雪佛兰探界者SUV, 打开后备箱,三个50L透明大收纳箱并排而放,隐约可以看见里面的东西被软塑料纸分块包住,满满三大箱。

秦远走上前, 抱住一个,邵连山和白肖薇刚想阻止,可秦远已经发力,将其抱起。

车身稍稍晃动,底盘小幅度上升,好家伙,足有百斤重。

若不是他昨天捡到那方地师天印,今非昔比,非把腰闪了不可。

“你小子倒是好力气。”邵连山略带惊讶地说道,看着秦远有些好奇。

孟浪过头,一般人可不会那么容易将这一百多斤的东西抱起来,但秦远骑虎难下,只能说道:“农村出来的孩子,在家里干惯了重活,小时候也练过一些武术,有点力气,这一百来斤不算什么。”

实际上他抱着这一百多斤的箱子,还有很多余力,再来一个摞上,也能走上一段。

“这些文物可不是你们农村的苞米土豆,更不是让你耍把式好看的。”

岳镇雄对秦远的解释很不以为然,指挥着自己的堂弟说道:“这人没轻没重,你过去搭把手,可别摔了碰了。”

岳镇海应声过去,还不忘以“领导”的身份教训道:“你怎么回事儿,不知道这是出土文物,摔坏了你赔得起吗?”

秦远冷冷看了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文物扔地上了?”

他从来都不是打掉牙往肚子里吞的人,哪怕有邵老师和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在,他也没必要忍气吞声。

况且,正如他所说,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把文物扔地上了?

“你这人,我好心提醒你,你还跟我冲上了。”岳镇海看起来很委屈。

“哈哈,镇海不要太敏感,有力气不是缺点还是优点,咱们这些考古工作人员,都要有一个好身体才是,不然日后发掘古墓的时候,在野外一连工作数个月,哪能吃得消啊!”

邵连山笑着说道,与冰冷的文物呆久了,偶尔看看这些小年轻打打闹闹其实也蛮有趣,不过他因此也对秦远高看了两眼。

岳镇雄看不出什么表情,白肖薇微微摇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邵连山住在六楼,最顶层,哪怕是中间休息了一次,等到他们上去的时候,除了秦远之外,其他人都在喘粗气,那几个搬箱子的男生,更是差点没把舌头给喘出来。

“到地方了,你们的身体可要继续锻炼啊,连我这个老头子都不如。”

邵老师笑眯眯地说道,还真是脸不红气不喘,当然,他也没有驮个百十斤的大箱子上来。

打开房门,客厅中摆设很简单,沙发茶几甚至连电视都没有,只有一张巨大的桌子,从他八十平米的连通客厅与餐厅中横亘而过。

桌子宽两米四,长近六米,被一张巨大的白布覆盖着,上面还摆放有刀尺试剂显微镜之类的物品,这就是他在家中的工作台。

也可以这么说,他的家就是他的工作室。

几人休息片刻,打开箱子,将里面的出土文物一件件摆放在工作台上,好家伙,大大小小足有二百多件,全是青铜碎片!

大小不一,有巴掌大小,也有指甲盖大小,锈蚀严重,还有许多沾了泥土秽~物,带着丝丝难闻气味。

“这是什么东西的碎片,损毁如此严重,还能还原原貌吗?”陆小观看到满地的锈蚀金属片,咧咧嘴,有些头疼。

“吃这碗饭,就要端得住这个碗,没有能不能,只有必须和一定”,邵连山笑眯眯道,随口一句, 便给几人上了一堂课。

秦远蹲在毛毯边上,戴上一次性橡胶薄手套,拿起最大一块,巴掌大小,也是锈蚀程度比较轻的青铜残片,仔细看去。

残片上的花纹隐约可见,繁密复杂,就如渔网般环环相扣,但又带有一种厚重磅礴之感。

那是蟠螭纹,青铜器上常见的纹饰。

在最边上还有半个篆字,像一个小人坐在那里,惟妙惟肖。

“你们猜猜看,这是个什么物件”,邵连山站在陆小观的身边问道。

老师提问,四个学生连忙仔细观察,摸摸这边,瞅瞅那边,秦远又将那块碎片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眉头微皱。

他捕捉到了一丝臭鸡蛋的气味。

这古代青铜器上,怎么会有臭鸡蛋味儿呢?莫不是墓主老家人在里面呆腻歪了,闲来无事,煮上俩鸡蛋没吃完?

想想有点瘆得慌!

不过他马上感觉这气味有些熟悉,那夜的梦中,他不止一次“闻”到过,还有那个像是坐着小人的篆字,也曾见到过,只是它并不完整。

秦远的目光飞快的在青铜残片中穿梭,不时拿起一块,看过两眼,或是放在身边,或是放下继续寻找。

“好像是一件镬鼎。”

岳镇海首先说道,这货人品一般,但有些小聪明,也爱表现,抢先说道:“这些纹路是蟠螭纹,春秋时期的样式,差不多有三百斤重,如果是一件的话,那肯定不是普通的青铜器,应该是大件的镬鼎。”

此话一出,几人都瞪大了眼睛。

镬鼎那可是只有皇族和大贵族才能使用的东西,88年发现的东周贵族赵卿墓里面就有一件,国宝中的国宝。

难道他们手头上的这一件也是镬鼎?而且被邵老师给搬回家了?几人有点晕。

岳镇雄微微一笑,这个堂弟没有给他丢脸,一开口就不凡,大三的学生能有这个见识,已经很不一般。

白肖薇也不由高看了岳镇海一眼,紧接着又把目光转向邵连山,她们也差不多是这个意思,但邵连山却不这么认为,而是另有它物。

而最无法让他们反驳的是,出土这些青铜碎片的墓葬是晚明时期,墓主人是一位道士,虽说不是没有可能这位道士的陪葬品就是一件青铜器,但毕竟只是可能,在没有证明之前,谁也不能保证。

这也是邵连山可以将这些碎片带回来的原因,若真能确定是镬鼎,哪怕他在考古界中的地位再高,也不可能带回家里来。

即便如此,局里面还是派了白肖薇和岳镇雄两人陪同。

“邵老师,我说的对吧?”

岳镇海满面红光,用期待的眼神看着邵连山,希望得到肯定和表扬。

邵连山笑笑,不置可否,又看向秦远几个,道:“你们有不同意见吗?”

岳镇海没有得到回答与肯定,微微失望,但又看向秦远几人,眼含不屑,这四人中也就秦远有点能耐,其他几个每次考试成绩都是要从后面数,恐怕连镬鼎长什么样都忘记了。

至于秦远,他还在摆弄那些碎片呢,估摸着到现在都没有想出来。

“呃,我们也认为是镬鼎。”

陆小观和陈博三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

“呵呵。”

岳镇雄得意地笑了笑,道:“邵老师,您就别难为他们了,他们还是学生,不知道也无妨,镇海从小就耳濡目染这些,知道的自然要多一些,不好比较。”

几人怎么听怎么刺耳,说是不好比较,实际上就是不能比较!

邵连山看向陆小观等人,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

“邵老师。”

秦远将一块半边手掌大小的残片放下,说道:”我觉得这可能不是镬鼎,而是其他的,你们可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哦?”邵连山眉头一挑, 笑容和煦,道:“那你说说,怎么个匪夷所思法?”

“您可别笑话我,我也只是一个猜想而已”,秦远似是有些不好意思。

邵连山道:“但说无妨,多少科学原理都是从匪夷所思的猜想中而来,不怕犯错,就怕没有想象力。”

岳镇雄和岳镇海两兄弟看着秦远,不知道这家伙在整什么幺蛾子,扭扭捏捏的,与平日作风大相径庭。

那白肖薇很有兴致,等着秦远那匪夷所思的答案。

“我感觉,它应该是一座炼丹炉!”秦远的话掷地有声。

啥?

岳镇海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炼丹炉?这哪里是有些匪夷所思啊,简直太特么匪夷所思了。

陆小观差点没笑喷出来,他爷爷是位火居道人,装神棍是他的祖传手艺,他都还没来得及表演,咋被这家伙抢先了一步?

白肖薇和岳镇雄两人对视一眼,面色都有些古怪。

只有邵连山的眼睛,在那一瞬间,明亮无比,面带赞许以及疑惑。


“小家伙,你是不是听说这些青铜器是从一位道士墓穴中发掘出来的,就猜是炼丹炉?想象力不错,可惜用错了地方,也许能做个三流鬼怪小说作家,但做考古嘛,还是差点意思!”

岳镇雄“哈哈”大笑,声若洪钟,夹枪带棒,好一番贬低和嘲讽。

秦远斜吊着眼,不知道哪里得罪过他,这黑炭头为何老是针对自己,就因为自己跟他亲戚意见相左?这也太小心眼了吧?

他刚想说些什么,邵连山的话适时响起:“秦远,说说你的理由。”

不再将岳镇雄放在心上,秦远指着身前桌子上,几块已经拼接在一起的青铜碎片,说道:“你们看,这个小人头上插着两个翅膀一样的篆字,翻译为现代汉语叫做‘巽’,风的意思, 八卦中的一卦。”

众人闻声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拼接而出的篆体“巽”字。

“在《西游记》中有这么一段描述,‘将大圣解去绳索,放了穿琵琶骨之器,推入八卦炉中,命看炉的道人,架火的童子,将火扇起锻炼。原来那炉是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八卦……’”

秦远继续说道:“文学创作大多以现实为模本,可见这八卦炉与炼丹炉其实是一回事,而这里也有一个巽卦……”

“也就是说,你仅凭这一点,就判断这是炼丹炉?未免也太武断了些!”

岳镇海忍不住出言发声,说道:“鼎镬之类的古物,不仅仅是实用,还有祭祀之用,若说这只镬鼎是用来祭天的,我觉得更有可能,墓主人虽然是一名道士,除了炼丹之外,更可能的是祭祀天地!而祭祀天地之物上,有周易八卦,似乎也很恰当。”

“不错,有这个可能,最开始,我也是这么认为。”

秦远淡淡地说道,又拿起那片最大的青铜残片,递给岳镇海,说道:“你可以仔细闻一下,这上面有一股臭鸡蛋味,当然肯定不是墓主人在里面吃鸡蛋的残留,我猜测应该是硫的味道。”

岳镇海虽然不愿意,但还是闻了一闻,其他人也连忙拿起一块凑到鼻子前面,果然有一股臭鸡蛋的味道。

邵连山笑而不语。

岳镇海不死心道:“那又如何?墓室之中千百年下来,物质腐烂,有各种各样的气味并不奇怪。”

秦远道:“当然不奇怪,可是你忘了,古代炼丹练得什么?大多是铅汞朱砂一类,朱砂燃烧之后,会分解为硫和水银,水银极易挥发,而硫则是有一股浓浓的臭鸡蛋味,正好是这个气味。”

“这上面好像还有炭灰!”

白肖薇搓动着手指,乳白色的橡胶手套上,留下了一抹乌黑和几许细小炭粒,更加证明了秦远的猜测。

秦远笑道:“若是祭祀,鼎中大多是香灰,而香灰的气味和颜色与之也完全不同,所以我觉得是镬鼎的可能性不大,而应该是一座炼丹炉。”

“哈哈,不错,这的确是一座炼丹炉,秦远的思维很缜密,想象力也十分丰富,不拘泥于条条框框,我们考古系的学生若是都像你一样,那中国的考古事业就后继有人了!”

邵连山面带欣赏神色,不吝赞誉之词,狠狠给了秦远一通夸赞。

岳镇海脸色难看,腮帮子处的肌肉以一种极快的频率微微抽动着,感情他的费心费力,都是在给秦远当绿叶。

陆小观不可思议,猛翻白眼,这神棍装的,还有科学依据做外衣,还被他装成功了,日后还要继续努力啊!

白肖薇红唇轻启,用清脆的声音说道:“秦远,你们下个学期就要实习了吧?有什么打算吗?”

秦远一怔,看着她,说道:“看学校安排吧,我现在还没多想呢。”

“哦。”

白肖薇点点头,大眼珠子转动一圈,似是在想着什么。

秦远一时没有摸到头脑,可岳镇海和岳镇雄却是很不自然,一个着急,一个略带恼火。

白肖薇这话并非无的放矢,善良关爱,而是另有原因。

文物局准备组建一支新的考古队,而白肖薇的队长已经是板上钉钉,她现在正在忙着树大旗拉人马,问了秦远这些,明显就是看好他,想要将其招入考古队的意思。

而岳镇海之所以出现在这个地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想给白肖薇留下一个好印象,日后堂哥“运营”的时候会简单些。

可是他的风头都被秦远抢干净了,成了他的绿叶衬红花,那还操作个屁啊!

邵连山一切了然,眯了眯眼睛,笑呵呵说道:“猜谜语的游戏已经结束,大家开始吧,第一步先要做的是把这些碎片上的泥土清理干净,这件青铜器损坏非常严重,大家一定要小心再小心,记住了,一定不能造成二次损坏……”

邵连山讲了许多注意事项之后,秦远等人便着手开始清理。

一人一个硬毛刷,小心的清理上面泥土,若是遇到顽固的,也可以用蒸馏水浸入,再将其清理干净。

几人虽然是考古专业的学生,但这还是第一次上手操作,俱都十分激动,一直咋咋呼呼的老二陈博,手指都在轻微颤抖。

这些可都出土文物,若是能证明其年代久远,说不定会比黄金还要贵重!

“土包子!”

心情不佳的岳镇海看到几人模样,不由在心里暗骂一声,嘴角稍稍上翘,带着讥讽神色。

他虽然也是第一次来参加这种清理工作,但因为家里是做古董生意的,父亲的书房里都摆放着宋朝的砚台,明朝的古画,清朝的笔筒……,被他小时候打坏的都有好几件。

可谓见多识广,自是不会如这几个土包子一般,紧张到这副模样。

秦远同样很激动,但几分钟之后,心情也就平复,他的心理素质一向强大,从小的棍棒教育,以及十四十五岁父母亲人接连离开后,他所承受的压力与磨难,都给他了无比强大的韧性。

而且,在那梦境中别说是这炼丹炉,就是夏朝巨鼎,西汉美玉,唐宫摆饰统统都见过,甚至他的身体里面就有一件可以被称之为法宝的极品!

毕竟是埋藏在地下几百年的东西,墓室有坍塌小半,这些碎片都是从泥土里抠出来的,泥土都已经沁入缝隙,尤其是断茬口,十分难清理。

不过秦远却是不急不躁,稳中求速,一把毛刷,几根牙签,双手快速舞动,不多时,就有数块碎片的泥土被他清理干净。

甚至白肖薇和岳镇海这俩个为资深人士的速度,也只不过是与他不相上下。

“哼!”

岳镇海恨得牙根痒痒,他哪怕是再拼命,也与秦远差了一大截,本以为他们只不过是他的垫脚石,可此时看来,事情正在往完全相反的方向发展,垫脚石把他给骑在了胯下!

两个多小时过去,几人休息两次。

秦远乐呵呵的,悠哉悠哉,手下速度不停,十分享受的样子,但心里面却是在不安生的想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

“老药,法宝甚至古物之中会蕴含大量的灵力,不知道这座炼丹炉会不会也是如此。”

这些都是他从辛午的经历中得知的,虽然十有八九可以肯定这座炼丹炉的主人只不过是一位寻常道士,不然谁炼丹会炼制铅汞这种无益却有害,连皇帝都给毒死好几位的东西啊?

可是秦远还是忍不住想要试一下。

辛午掌握有一门“夺灵”之术,有别呼吸吐纳的缓慢扎实,夺灵剑走偏锋,霸道而快速,如强盗掠夺一般,可以直接将老药灵宝中的灵气剥夺出来,供己身使用。

当然,这种方法也有弊端,使用过多,容易造成修为不稳,而且,最关键的是,剥夺出来的灵力只有一部分,并非是全部,差不多三分之二左右,剩下的三分之一还是存在于其中, 难以剥离出来。

不过,秦远还是想试一下,这家伙从来都不是一个安分的主儿。

哪怕是有灵力在其中,也只不过是埋藏在地下时间久了,青铜器被灵气浸浴,蕴藏残留的一些,量极少,不会导致境界的不稳定。

说干就干!

“一言戌兵,二言成山,三言夺灵,有利我者,急捉此还……”

左右手各拿起两块最大的残片,心中默念口诀,手指以一种玄妙至极的节奏颤动着,十分微妙!

外人看起来,秦远手拿几块碎片,眼里迸射~精光,脸上挂着莫名的笑容,阴沉沉的,就像黄鼠狼在给鸡拜年。

岳镇海坐在秦远身边,不时就拿余光偷瞧他,十分崩溃,挫败感十足, 可有些人就是一种犯贱的生物,越是崩溃越忍不住多看多想。

见到秦远在那里张着手,“嘿嘿”阴笑,岳镇海眉头一皱,眼珠子转了一圈,借着拿东西的机会,胳膊肘有意无意往秦远的手掌上撞去。

只要给他撞下去,那就是一次不大不小的事故,秦远必将受到老师和白肖薇的严厉批评。

他故意加大了力气,使劲撞了过去。

“啪!”

没有意外,他的手肘正巧撞在了秦远的手掌上,可是,预想中青铜碎片从秦远手中滑落,掉在桌子上的铿锵之音并没有响起,秦远不知为何,在那一瞬间,手掌一下子握成拳头,将两件东西牢牢握住。

“啊!”

也就在那一时刻,岳镇海只觉秦远拳头颤动,一股强电流般的力量猛地从手肘钻了进去,剧痛难忍, 不由一声惨叫发出。

“噗通!”

惨叫过后,岳镇海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猛推了一把,直接从椅子上翻倒,一片青铜器碎片“当啷”滚落在地,整个人羊癫疯般抽搐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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