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是为了女儿

第1章

高考后，我放心不下女儿，未经女儿同意，向学校申请了和女儿同吃住。

不想女儿直接哭了，向舍友委屈的解释：「我、我家条件不好，我妈最近租的房子又涨价了，我…我就是不忍心…你们放心，等、等过段时间找到合适的房子了，我妈一定立刻、立刻就搬出去！」

我不耐烦的拉了拉还想要解释的女儿：「蔓蔓，跟她们解释这么多做什么吗？咱也又不没交住宿费，再说了，学校老师、领导都同意我住了，她们愿不愿意能怎么着？」

见女儿舍友没说话，我得意的冲着女儿说：「蔓蔓开心吧？往后咱们母女又能同吃同睡了！」

我本以为女儿会很开心，没想到没几天，她将毛巾捂住自己口鼻，准备自杀，还说我是她永远都剪不掉的脐带。

01.

我和女儿，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四口之家。

可惜，老公早死，儿子夭折，最后只剩我和女儿相依为命。

还好女儿从小就特别懂事又乖巧。

一直都最听我的话。

我说往东，她就绝不会偏离哪怕半点航道。

不枉我起早贪黑，任劳任怨，含辛茹苦的一手把她带大。

人们总说，女儿就应该富养。

为了可以富养我的女儿，我一天24小时有18个小时都在赚钱，为的，就是让女儿可以和其它女孩子一样，过上衣食无忧的生活。

女儿也不负我的期待，高考分数甚至达到了顶级大学的分数线。

「妈，」女儿兴奋地跟我分享她的喜悦：「我考上了，我可以去最好的大学读书了！」

我却不太开心，愁眉苦脸地坐在狭小出租房的破沙发上，满心忧虑。

很快，女儿看出来我的不高兴，说话时的语气都变得小心翼翼了起来。

「妈，你…」她捏了捏衣角：「不高兴吗？」

我抬眼看向她。

突然间，我想起老人常说的那句话——女生外向。

她现在才18岁，就已经想离开我，如果我就此放手，是不是很快就要彻底失去女儿，失去我现在生命中唯一的寄托了？

想到这些，我再难控制情绪，视线直直落在她身上，眼含泪光问她。

「蔓蔓，你想离开妈妈吗？」

02.

我的女儿名叫乔蔓，这是老公和儿子去世后，我给她改的，还特意让她随了我的姓。

当年女儿刚出生，老公说希望女儿可以不被世俗困囿，希望她可以一辈子不被任何东西束缚，自由自在展翅高飞。

所以给女儿取了凌霄这个名字。

可随着老公和儿子相继离开，我不想让我的女儿展翅高飞了，我只想让她一辈子依靠我、攀附我，成为无法脱离我这个母体的枝茎。

「蔓」这个字很好，非常符合我对女儿的期待。

出租屋里。

天花板上挂着的吊灯，被不知哪里漏进来的风吹得摇摇晃晃。

摇曳的昏黄灯光下，女儿死攥着衣角，眼圈有些发红，她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却又始终一言不发。

这是我的女儿，跟我十年如一日相依为命长大的女儿，我这样想着。

可现在，她却想要离开我，想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无依无靠孤独寂寞了此残生。

她怎么能这么狠心？

可看着女儿红红的眼圈，我还是心软了。

我握住她的手，将女儿拉倒自己身边坐下，抚过她细软的头发。

「蔓蔓别这样，妈妈看不得你受委屈，」我心疼道：「可你之前也说过，在最好的大学学习会特别累，如果跟不上还有可能会被劝退。」

我这么心疼她，又怎么忍心她将来遇到这种事？

我摩挲着她的手，苦口婆心：「我看咱们本地省会那所S大也很不错，不仅是一本，还是你之前说过的那个211，别人都说宁做凤尾不做鸡头，可妈妈不这么想，妈妈宁愿你是鸡头，也不愿意你去外面受苦。」

女儿怔怔望着我，我猜，她应该是被我这番话给感动到了。

果不其然。

沉默良久后，女儿缓缓低下头，轻轻应了一声：「好，那我去S大。」

得到想要的回答，看着昏黄灯光下的乖巧女儿。

我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就说，我的女儿是天底下最懂事的女儿。

03.

决定好读哪所大学。

选专业的时候，女儿居然又跟我唱反调。

「计算机？你一个女孩子读这个做什么？难道以后大学毕业之后去给人修电脑吗？你看咱们见过的那些修电脑的人，哪个不是日子过得紧紧巴巴，还一天到晚都蓬头垢面的，我含辛茹苦富养你长到这么大，不说望女成凤了，也不总能让我出门走在路上，被别人戳着脊梁骨笑话吧？」

我断然拒绝了女儿的要求：「不许学这个！」

女儿急吼吼地跟我解释。

「计算机分好多专业，就业方向也特别多，之前您说特别神奇的AI，就是只有这个专业才能——」

「别跟我狡辩！」

我大喊着打断了女儿的狡辩，什么就业方向多，什么AI，她一个小姑娘怎么会懂这些，我看分明就是有人想带坏她！

想到这个，我心底忍不住升起一阵阵失望和悲凉。

明明我才是辛辛苦苦独自拉扯她长大的，这个世界上她最亲的人，可就因为外人几句闲言碎语，她居然就不听我的话了！

「说！你跟你说得这些鬼话？蔓蔓，妈妈都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这个世界上，最爱你，最全心全意为你着想的人只有妈妈，你以前明明那么乖，那么懂事，为什么现在三天两头就要跟妈妈对着来？你告诉妈妈，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他们带坏了你！」

女儿无措地望着我，她嘴上说没有人带坏她，但我可以肯定，她绝对是在骗我。

「蔓蔓！」

回想这十年来的辛苦，我忍不住泪如雨下。

「你为什么就不能听妈妈的？自从你爸和你弟弟去世，妈妈一颗心就全放在你身上了！妈妈这多年辛辛苦苦工作赚钱，还为此落下一身病到底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让你不听话！让你好好一个女孩子去自甘堕落吗？」

「没有，」女儿掉下眼泪：「我没有自甘堕落，我是你女儿啊，你怎么能这么说我！」

我失望透顶地望住她，眼见她还不愿意松口，我直接反手在自己脸上抽起了巴掌。

一下又一下，清脆响亮。

「十多年了，我起早贪黑的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学图什么！我命苦，嫁了个男人早早没了，生的儿子连5岁都没活过也没了，为了你，我这些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要不是怕你不愿意、怕你受委屈，不知道多少男的想跟我结婚！结果你呢？你呢！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04.

女儿连哭带喊扑倒我身上，死死抱住了我抽自己巴掌的胳膊。

「妈，对不起妈，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别这样，我不学计算机了，你别这样了！」

她哭得声嘶力竭，好像我不是在抽自己巴掌，而是要去寻死一样。

得到想要的回答，我疲惫不堪地停下手，心疼地抚上她爬满泪痕的脸。

「蔓蔓，妈妈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你听话，好不好？」

「好，好！」

女儿哭得涕泗横流：「妈，我都听你的，我都听你的……」

我就知道，女儿一定能清醒过来的。

「那你听妈妈的，妈妈早找别家打听过了，就读中文系，那个汉、汉语言什么的，女孩学那个毕业了也好找工作。」

眼见女儿脸上还有些不情愿的神色，我继续苦口婆心：「蔓蔓，妈妈不会害你的！」

最终，女儿还是理解了我作为母亲的一片苦心。

做出了最懂事、最明智的选择。

亲眼盯着她填报了S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我悬了好几天的心，总算彻底放下。

「乖蔓蔓，刚好妈妈今天休息，带你出去逛逛街，买几件新衣服好不好？马上就要去读大学了，总不能好像高中生似的每天灰头土脸的。」

心情大好，我带着女儿去了本地最好的商场，一口气给她买了七八件衣服，才收获满满回了家。

说起来。

我们母女现在所住的出租屋，上漏水，下漏风，虽说还算能住人，但确实有些艰苦了。

哪怕我一向信奉，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也有些想换个房子了。

不过也没关系。

望住正在洗练刷牙的女儿，我不由微笑。

反正等女儿大学开了学，就要跟着她去省会大城市了，到时候在寻摸住的地方也不晚。

05.

商业街人头攒动。

我带着女儿，径直走进商场里，往我认为最适合她的女装店走去。

「妈，我不喜欢——」

「不喜欢什么！」站在淑女风的女装店里，我眉开眼笑打量着店里的衣服，直接打断女儿的话：「你还小不懂，这女孩啊就是该穿裙子的，你看这些粉裙子、白裙子，多好看，多适合你？」

睨了眼女儿，见她抿着嘴不再开口，我笑了笑，挑了件我认为最适合她的浅粉色泡泡袖连衣裙，冲不远处的店员招招手。

「这件，给我女儿拿件新的，要S码。」

「S码？」

店员视线在我女儿身上转了圈：「这位美女个子高，S码怕是不合适，不然试试M码？」

我不满地撇了下嘴，我女儿什么身材，我这个当妈的能不知道吗？

从小到大，我就生怕她会吃胖以后不好嫁人，平时吃饭都不允许她吃饱，怎么可能穿不下S码吗？肯定是她看我女儿又瘦又漂亮，心存嫉妒才存心想让我女儿变丑！

笑话！那我能顺了她的意？

「就要S码，我宝贝女儿这么瘦，怎么可能穿不下？」

拒绝了店员的提议，我坚持要了S码。

店员看看我，又看看低头不说话的女儿，没再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去拿衣服了。

06.

试衣间。

我站在隔间外面等着，眼见她一直出不来，我直接拉开帘子。

「妈？！」

还没拉上裙子拉链的女儿，大惊失色看我。

我不在乎的摆摆手：「怕什么，这是女士试衣间，又没有男人会进来，再说，你也就剩拉链没拉了，有男人进来也不怕。」

女儿张了张嘴像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着没有开口。

径直走进隔间，拉下女儿按在拉链上的手：「背上拉链是不好弄，妈给你拉。」

跟我之前猜想的大相径庭。

这件S码的裙子，女儿居然真的穿不下。

「你又长胖了？」我忍不住开口：「妈妈都跟你说了多少回，女孩胖了就不好看了，你以后可是要找那种事业有成的金龟婿的，要是胖了丑了，上哪去找金龟婿？哪个事业有成的男人会看得上又胖又丑的女人？」

「妈，我自己可以挣钱，我——」

「自己什么自己，」我最不喜欢听她说这种话：「妈妈就是吃了你爸早死的亏，这些年才过得这么累，难道你也想跟我一样？再说，不找个金龟婿你拿什么给我养老？我吃苦受累一辈子，就像老了享一享儿孙福，凭你以后上班那仨瓜俩枣，够我享什么福！」

意识到自己语气有些严厉，我叹了口气又放软了声音：「蔓蔓，妈妈说的这些都是为了你好，被以为出去上班赚钱有多轻松，光是一个人际往来就能让你愁死，不如找个有钱男人嫁了，你也能过得轻松点，你是妈妈的唯一的亲人，妈妈难道还能害你吗？」

应该是意识到了自己思想的错误，女儿耷下眼皮，没再跟我犟了。

为了督促女儿减肥，我最后一咬牙，还是把这件价值2000块的连衣裙买了下来。

不止这条裙子，之后每件衣服无论她穿不穿得下，我都买了S码。

「今天起你就别吃晚饭了，争取开学前一定要能穿上这些衣服，我的蔓蔓一定得是大学最漂亮的女孩！」

07.

九月。

大学开学，在女儿惊讶的表情中，我收拾了全部家当，拎着大包小包，和她一起踏上了前往省会的动车。

不愧是省会，无论哪方面，都比我们原先所在的城市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

为了之后送女儿到学校，帮女儿收拾东西方便。

我特意将全部家当，都寄存到了学校旁边的日租房里。

「妈，我自己可以的。」

应该是怕我辛苦，女儿不愿意我去她学校。

我忙一摆手：「没事，妈不累，你总得让妈看看你们学校什么样，看看你们那住宿条件怎么样才能放心吧。」

我的理由很充分，女儿张了张嘴，没能再说出拒绝的话，顺从地在我的陪伴下踏进了大学校园。

不愧是大学，校园内到处都是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男孩女孩。

也不乏有人用欣赏的目光打量这些男孩女孩。

只有我，非但不觉得他们可爱，甚至忍不住怀疑他们之中的某一个，会在将来带坏我的乖女儿。

尤其是那些男孩。

一个个看上去就精力旺盛的不得了。

我女儿将来可是要嫁给事业有成的青年才俊的，绝不能便宜了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瘪三。

况且我的担心也不是没有缘由，我女儿聪明又漂亮，打从上初中开始，就有不知道多少小瘪三觊觎我女儿，还好我盯得紧，一旦发现有小瘪三试图和我女儿产生瓜葛，轻则警告他们父母，重则必须闹得全校人尽皆知。

归功于我的无微不至，女儿从初中到高中毕业，无论男女，没有任何人敢靠近我女儿。

08.

位于四楼的宿舍，宽敞又赶紧。

此时，已经有两个女生的家长在里面帮忙铺床叠被了。

但让我疑心的是，宿舍里面居然还站着个约莫二十五六岁的青年，我当下就有些不高兴。

这里明明是女生宿舍，怎么能让这么个年轻男人进来，这也太不把宿舍女生的安危放在心上了！

我这人向来心直口快，当即便盯住那青年开口质问。

「这里可是女生宿舍，你个大男人留在这里不太合适吧？」

宿舍里，正在忙活的几个家长，齐刷刷朝我看来。

他们的眼神似乎都有些不大高兴。

搞笑，我这个关心女儿安慰的妈妈还没不高兴，他们有什么脸露出这个表情？

「阿姨。」

青年开口：「我是来送妹妹上学的。」

我冷笑，这个年纪的男人我太清楚了，嘴上说得冠冕堂皇，实际上想的还不都是裤裆里那回事儿？

他说来送妹妹，我就得相信他的一面之词？

保不准在打什么坏主意呢！

我嫌恶地上下扫了青年一眼，长相身高都普普通通，家里条件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他这种人，怕是一看见我女儿，就会像狗眼见肉骨头似的死咬着不撒嘴，我可不能让我女儿被这种占了便宜去！

想到这里，我忙把女儿挡在身后：「到底来干嘛的，还不是由着你一张嘴乱说？一个大男人也好意思这么大摇大摆进女生宿舍，谁知道你是不是在想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09.

「我不干不净？！」

青年当即喊了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我冷笑，就说他心里有鬼吧，不然怎么我才说一句，他就这么急头白脸的？

「这位同学的妈妈。」

一个中年妇女拉住青年，脸上挂着摇摇欲坠的笑朝向我：「这是我儿子，今天是我特意喊他来跟我一起送他妹妹的，你如果觉得不好，我现在就让他离开，可你说话太难听了，我希望你可以给我儿子道歉。」

「道歉？」

我急了：「凭什么我道歉？分明是你们家人做事龌龊，我只是说出来而已，怎么就该我道歉了？」

估计是是被我戳穿了真面目，那女人的脸色也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扫了眼宿舍里满满当当的人，我仰起头：「女生宿舍本来就不该有男人进来，自己干那没皮没脸的事儿，竟然还要被害者道歉，说出去都要让人笑掉大牙了！」

女人嘴唇翳动，眼看着就要朝我走来。

我挺起胸膛，毫不畏惧地看向她，说不过就要动手吗？

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拉扯女儿长大，我可不会怕她！

「算了妈。」

刚刚的青年拦住女人，没好气道：「不用跟这种神经病多说什么，我出去等你们就好了。」

神经病？他居然敢说我是神经病？

不过，看在他还算有点自知之明，马上就要滚出宿舍的份儿上，我就宽宏大量得不跟他计较了。

青年眼神晦暗看了我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被我护在身后的女儿身上。

我立马提高警惕，满眼戒备地瞪向他。

见状，青年意味不明笑了声，抬脚朝宿舍门口走来。

可在路过我们母女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下脚步，他虽然不算很高，却也还是比我们母女高一些的。

只见他视线自上而下，将被我挡在身后的女儿笼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

「我倒还没饥不择食到这个份儿上。」

10.

他这话什么意思？

他这话什么意思！

我立马怒了，直接扯住想要离开的他的袖子，让他把话说清楚。

真是太过分了！

我女儿明明又聪明又漂亮，不能说美若天仙，那也绝对是沉鱼落雁，他个死瘪三自己一肚子坏水儿别我揭破，居然还好意思这么说我女儿！

静了一瞬的宿舍，为着这事儿，直接炸开了锅。

我死命拽着青年的衣服不让他走，青年的妈和妹妹双双爪牙舞爪朝我扑来。

好啊，他们这是要人多欺负人少是吧？

真当我是个能任由他们揉圆搓扁的软柿子吗？

今天我就要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什么叫为母则刚！

打成一团的我们，最终被火急火燎赶来的宿管拉开了。

同时赶到的，还有女儿所在班级的辅导员。

「换宿舍！」

我捋了捋凌乱的头发，愤愤开口：「跟这么一群仗势欺人的东西住在一起，谁知道我女儿将来要受多少委屈！必须换宿舍！」

辅导员为难地看住我：「这位同学家长，宿舍是我们一早就分配好的，其它宿舍的同学都已经收拾好了，您现在提出这种要求，恐怕——」

「恐怕什么！」

明知是我们母女被欺负，辅导员不仅不给我们做主，甚至还想拉偏架，我当下就豁了出去。

瞥了眼四面八方，把这间宿舍围了个水泄不通的学生和家长。

我一撇嘴，直接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没天理啊！大学老师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闺女她爸，你在天有灵睁睁眼啊！看看这些王八蛋是怎么欺负你老婆闺女的啊！」

其实我原本也不是这种在外面撒泼的人，可却架不住这些人欺人太甚。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既然这老师要拉偏架，我就要让别人都看看清楚，让别人给我们母女俩评评理！

11.

凭借我的努力。

这件事最后还是得到了圆满解决。

可成功换了宿舍的女儿，看起来却有些恹恹的不太开心。

女儿肯定又心疼我了。

这么想着，我伸手摸摸女儿的脸，给她吃了颗定心丸：「放心，只要有妈妈在，这个世界上就没人能欺负我的宝贝蔓蔓！」

女儿怔松望向我，许久，才缓缓点了点头。

直到看着女儿安顿好，我才恋恋不舍离开了学校。

自从老公和儿子相继去世，这么多年来，我还是头一回跟女儿彻底分开。

但没关系，我满心喜悦地想着。

反正大学比高中轻松，我不仅能时常去学校探望女儿，周末两天还能跟女儿待在一起。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

期间，由于我出色的工作能力，还顺利在学校周边找到了一份工作。

旁人一听我是为了守在女儿身边才背井离乡，看向我的目光里都多了几分敬佩。

总算盼到周末。

跟同事调了个班，我急匆匆赶回出租房，满心都是马上就能和女儿团聚。

可当我回到出租房打开门，迎接我的却只有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女儿呢？

难道是在学校出了什么意外？

我心慌地给女儿打了电话去，好在，电话很快被接通了。

「蔓蔓，你在哪里啊？今天星期六呀，你怎么没回家？」

电话那头的女儿沉默片刻，才慢吞吞说了句：「妈，我们今天宿舍聚餐，我…我晚点过去。」

「那你跟妈妈说，你们在哪里聚餐，妈妈过去接你？」

眼看着天马上要黑了，我怎么可能放心女儿一个人自己走夜路！

再说，谁知道她宿舍那些女孩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要是借着这个机会带不知道底细的男孩过去，我女儿那么乖，肯定是要吃亏的！

在我心急如焚的再三追问下，纵使舍不得我这么辛苦，女儿还是告诉了我她们聚餐的地点。

12.

等我脚步不歇赶到聚餐地点时。

瞬间心下大惊。

跟我猜得一样，饭桌上除了女儿和她三个舍友，竟然还有四个一看就贼眉鼠眼的男生。

一想到这些人很有可能会对我女儿心怀不轨，我就恨得牙痒痒。

先前好不容易才给女儿换了宿舍。

谁知刚出火坑，又进狼窝，而我乖巧的女儿谁都不知道，此时还红着脸跟对方说笑。

看到这一幕，我立马气不打一处来。

几步走进饭店，走到他们吃饭的餐桌旁，我二话不说将女儿拉了起来。

「妈？」

女儿当即吓了一跳。

我认真端详女儿的模样，确定她真的没被欺负，才扭头看向餐桌上的其他人。

「我知道蔓蔓长得漂亮还很单纯，很难不吸引到外人的目光，但这也不该是你们打着聚餐旗号，把她骗出来的理由！」

扫了眼桌上，因为被我戳破坏心思而面色各异的几个人，我冷笑一声。

「年纪不大，心思不小，别以为我女儿跟你们住一个宿舍，就能任由你们拿捏了，我这个当妈的还活着呢！敢对我女儿动歪心思，我豁出去这条命不要都要跟你们拼个你死我活！」

「妈！」

女儿死死拉着我的胳膊，小声劝我。

「我们就是吃顿饭，你别——」

「吃什么饭！」

我扭头瞪她，真是没想到，我富养了她这么多年，她眼窝子怎么还能这么浅？

别人就是请她吃顿饭，她居然还真把豺狼当好人了？

「这么多年，我缺你吃了吗？说什么宿舍聚餐，乔蔓，你现在都会骗妈妈了是吗？自从你爸和你弟没了，妈妈就是因为不放心你才撑着一口气活到现在，要不是有你，我早找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去找他们团聚了！你现在居然为了几个对你居心不良的外人骗我？」

13.

这话一出，餐桌上几个人都变了脸色。

其中一个男生皱着眉开口。

「阿姨，您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大家都是成年人，出来吃个饭交个朋友怎么——」

「吃个饭交个朋友？！」

我大喊着打断男生的话：「你摸摸你良心，你说的是实话吗？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我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都多，居然还想像骗我闺女一样骗我，你们这个年纪的男孩揣着什么心思，我脚跟后都猜得到，甭跟我这儿装蒜！」

「你怎么说话呢！」又有人开口。

我嗤笑：「你们怎么做事，我就怎么说话，怎么？只准你们做那上不了台面的事，不准我说话不好听？没有这个道理！」

忽的，女儿一个舍友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抬手直至女儿。

「乔蔓，今天这顿饭可是你主动要来的，结果你倒好，我们好好吃着饭，你把你这个疯婆子妈叫过来骂人，你什么意思？！」

「少跟我女儿呜呜喳喳！我女儿胆子小，有什么你们冲我这个当妈的来！」

眼见这人表情凶狠，我忙把女儿拉到身后护住：「小小年纪不学好，还学会吓唬人了！」

面前这女孩，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我现在就是很后悔，当初给女儿换宿舍的时候，怎么就没好好查查这些人的底！

「妈，好了，你别说了！」

女儿在身后死命拽我胳膊，一副快哭出来的样子。

知道女儿是怕我有危险，我拍拍她手背，最后警告这些人。

「以后离我家蔓蔓远点，再让我知道你们欺负她，别怪我这个当长辈的跟你们没完！」

「放心，有你这么个妈，以后就算乔蔓求我们，我们都不会再跟她来往了！」

那女孩在我们背后嘴硬道。

嘁，还好意思说这种话，也不知道是谁，看见个男的就走不动道，非把我这么漂亮的女儿带出来给那些男人垂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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