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我变成了恶毒农女

第5章

“你，你醒了？

秦正业推开门进来时，看见门边傻傻站着的秦雯有些意外，随即又转为肉眼可见的惊喜。

这是老天开了眼，听见了他的祈祷。秦雯这么快就醒过来了，这也就意味着子彤暂时安全了。

“你渴不渴？饿不饿？头还疼不疼？要不要爸爸帮你倒杯水来？

说话间，秦正业拿手搭在秦雯额头上，轻轻地摸了摸。这忽如其来的关心，令秦雯十分不适应。

她下意识地躲开了秦正业的手，拉开门往门外走去。

秦为民正坐在正屋角落里啪嗒啪嗒地抽着旱烟，高高凸起的颧骨上，一双凹陷的眼睛深邃明亮，一看到秦雯，他就恨不得跳起来给这丫头来上一个大耳刮子。

这丫头今天让他在全村人面前丢尽了面子，不好好教训一番，下次只怕会闹得更狠。

“过来！

秦为民的一声呵斥，让秦雯感觉又回到了上辈子。多年来强压政策下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还改不过来。她下意识地低下了头，慢吞吞地挪动步子，朝秦为民走去。

“你这死丫头，我养你这么大，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整天抱着你姑姑几本破书，翻来覆去地看，书上就是这样教你对付你爷爷的吗？

秦为民凌厉的目光扫过孙女的脸庞，他朝地上啐了一口老痰，咒骂声大得几乎快要掀翻了秦家的屋顶。

“书上可没有教我怎么对付爷爷，不过书上可教了我，婚姻大事，要掌握自己手上，任何人都没有权利替我做决定。

秦雯有些无语，“按照爷爷您这意思，您养大了我，我就该对您的话言听计从，对您的任何决定绝不违抗么？如果是这样，那和养条狗有什么区别？

秦为民向来在秦家是说一不二，没有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反驳他的话。此时被秦雯怼了回来，脸色瞬间一变，眼睛里快要喷出火来。

“秦雯，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站在一旁的秦正业敏锐地捕捉到了秦为民脸上的细致变化，赶紧出言阻止秦雯。这丫头果真如爸所说，越来越无法无天了，看看今天这伶牙俐齿的模样，他和爸两张嘴加起来，只怕都没有赢面。

“怎么，爷爷做得出，还不许我说么？为了区区50万块钱，他就想把我卖给顾家，这和卖孙女有什么区别？

“啪的一声，突然一记响亮的耳光甩在秦雯脸上。

“逆子，闭嘴！秦正业整张脸唰的一下全白了，他气得浑身发抖，脖子上暴起一道道青筋，右手还停留在半空中，想放又不敢放。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这是第一次打秦雯，竟然有些胆量不足。

秦雯被打了一巴掌，满脸绯红，两只眼睛正死死地盯着秦正业。虽然她没有说话，但秦正业却从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凉意，仿佛下一秒，这头猛兽就会扑上来，将他撕得粉碎。

“秦正业，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一句话，彻底把秦正业噎住了，秦为民脸上的表情也很难看。

在秦家，谈资格这个问题，最没有发言权的只怕就是他了。女儿出生时，他刚大学毕业，正与苏晓芬打得火热。秦雯的亲妈李静被蒙在鼓里，一心一意地在秦家给他带孩子等他回来。

李静刚去世不到一个月，他就火速地搬进了苏晓芬在城里的房子，速度快得令人咂舌。

秦雯长到如今二十岁，这个当爹的除了经常跳出来行使一下他当爹的权利，就再也看不到一丝一毫对她这个女儿的关心与温暖了。

秦雯是真心不懂，和苏子彤一比，同样都是女儿，他这个当爹的，是怎么将爱与憎分得如此清楚的？

秦正业站起身，将儿子拉到了身后。很明显，儿子在孙女面前落了下风。按照孙女的话说，如果他这个儿子没资格管教，他这个当爷爷的倒是资格足足的。

“你爸他忙，没时间管你。我这个当爷爷的可是一手将你从娃娃带到了二十岁，这是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实。这些年，你吃我的穿我的用我的，在秦家，我对你比对你姑姑还要好。挖空了心思帮你寻来一门好亲事，你出去打听打听，多少人家想把女儿嫁给那顾慈远。怎么到了你这，就把我想象成了一个卖孙女的大坏人了呢？

到底是当了近二十年村长的人，这一开口，随随便便几句话，就将一个老牛舐犊的深情形象硬生生地支撑起来了。

秦雯微微咽了咽口水，将胃里的呕吐感活生生逼退了回去。

这装模作样的老东西，上辈子自己就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吃了大亏。这辈子可不能再任他这般摆布了。

想到此，秦雯稍稍平复了心情，和这种段位高的人较量，首先就得在气势上率先压制住对方。

“爷爷，秦雯叹了口气，拉了张椅子到身前。她将椅子反过来，自己双手抱胸半站半坐地靠在椅背上。

“您养育我这些年，我的确应该感激，但您说我吃您的穿您的用您的，我却并不认同。这些年，我在这个家里做多少事，相信您比我爸更清楚。

秦雯很清楚，这些年秦为民在秦正业面前添油加醋地表过多少功，从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养育成一个20岁的大姑娘，他任劳任怨，毫不怨言，让这个儿子感激涕零。

秦正业心里怎样想的，秦雯可不想管。上辈子她不太懂，对秦为民这套打一巴掌给颗甜枣的手段很受用。这次重生，她算是彻底看清楚了。

果然，秦雯的一席话，秦为民的脸色明显很不自然。秦雯决定，当着秦正业的面，一次性将这个老狐狸的脸面完整地揭下来。

“您想让我嫁去顾家，您确定您是真心为了我好？而不是为了那50万块钱的彩礼？顾家那儿子，两年前从楼梯上摔下来，到现在还神志不清，这是整个村子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事情。您出去打听打听，哪个正常的父母愿意将自己女儿嫁给那样的傻子，您这不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是什么？

“顾家......顾家那儿子不是正在做康复治疗吗？说不定哪天就恢复正常了呢？

秦为民有些悻悻的，声音也明显低了下去。

顾慈远摔傻了，这件事秦正业很早也有耳闻，但耐不住秦为民的三言两语，很快他就被自己亲爹给说服了。即使是个傻子，秦雯嫁过去就立马家财万贯，也有一点可图的。

农村里，谁家不想要钱多？

“爷爷，秦雯又开口了。

“我知道您想要50万块钱干什么，肯定又是我叔叔找您要钱了。这些年，您补贴了我叔叔多少，您心里没数我心里都有数了。我爸每个月给您的零花钱，您和我奶奶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全给我叔叔寄了过去。这还不够，逢年过节一次性打个几千过去，您不心疼我都替您心疼了。

这一次，轮到秦正业有些坐不住了。他忍不住开口道：“爸，这是真的吗？

“你弟，你弟他这不是新交了个北京的女朋友吗？开销大。

“开销大，开销大就不能自己省着点，或者在外打份工吗？您和我妈都六十多岁的人了，他这样毫无节制地挥霍，你俩也就这样惯着，迟早你俩会被他啃光的。

说到啃老，他忽然也有些心虚了。自己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好像也在啃老。

秦雯斜眼看了一眼秦正业，毫不客气地点穿了他。

“爸，你不也一直让爷爷帮你养女儿吗？

秦正业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什么。这个女儿，是不是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正想着，秦雯一句话，又把他彻底击回了现实里。

“爷爷，我撞了一回柱子，阎王爷都没有收留我。这回我打算好好活下去，闹了这一出，顾家应该也不会要我了，你们看着我也心烦，还不如放我出去吧！

放你出去？你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