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唧游子衣

第7章 欲无垠水满则溢

兰馨和母亲一边悠闲的走着，一边观望有空位的桌子，吃饭是要找自己熟悉的。郑子浩心中喜悦，视线一直没有离开兰馨的影子，他痴痴地站在那里，望着兰馨走远…这一切被姨表哥看在眼里，孙立群家住城里，放假就喜欢来乡下玩。孙立群见子浩站在那，没有动静，感到有些奇怪，就走了过来，发现小表弟眼里充满爱意，站那傻笑…立群也觉得可笑，他从后面拍了郑子浩一下，风趣十足的笑道：怎么？肉球球长大了！知道思春了…哈哈哈。郑子浩不好意思的看一眼表哥，压低声音说：表哥，你看前面穿白裙子那个姑娘怎么样？正不正点，漂亮吗？我在追她！孙立群脸上略带讽刺，有些关爱的劝表弟：老弟呀，咱没有镜子吧？快！把鞋子脱下来…郑子浩一愣，疑惑地问表哥：干什么…表哥说：你用鞋底子照照自己，你什么学历？配得上人家吗！还追人家，人家能看得上你？瞎扯…你连个大学都考不上，整天瞎混混，跟你哥子豪好好学学，别到处去惹事，让大伙帮你擦屁股…郑子浩听完生气了，愤愤不平的大声回道：表哥你…也，太瞧不起我的实力了，哼…郑子浩撅起肉嘟嘟的小嘴，圆脸蛋的肉直往下坠，眼里含着怨恨，心想，我惹不起你躲开好了，我马上要去城建局上班了，还着装呢！我配不上她？也许她安排工作还要找我呢，哼！这事我能告诉你吗？他用手掸了掸身上的名牌衣服，正一下帽孑。一甩袖，愤然离去。孙立群站在那，无奈的摇了摇头，叹道：真是个惹事精，让人不省心的主。兰妈妈右手轻扶着女儿的肩，帮她把前面的长发理到后边，关切的说：馨儿你不要有任何压力，也不要惦记我和你爸爸，定定心心的把研读完。这不你爸的赔偿款也到位了，家里的事情，你就不要操心了，有妈妈呢！兰馨本想和妈妈说说，自己的看法，但又怕妈妈不同意，这个时候正事要紧。她欲言又止，千头万绪，不知怎样和母亲说起，兰妈妈拉着女儿的手，望着她若有所思的说：孩子！妈还想跟你说个事，你们都这么大了，不要和你妹妹经常和男孩子们在一起，打闹嬉戏的，妈知道这几个孩子，对咱家都很亲，可这样村里人会说闲话的。兰馨点头撒娇的安慰妈妈说：知道了老妈！遵命…娘俩正说话间，看见宴席中间站起来一个人，面对着她们招手，兰馨脱口而出：妈你看，是王婶儿！他们也来了。娘俩个拐弯抹角的走了进来，看见有空座位就坐了下来。这里边很喧哗，有人在拉家常，有小孩子在吵闹，兰馨旁边一桌，坐的是退休老教师和王有才，两个人在窃窃私语，小声的嘀咕着：你看见了吗？摄像机都拿来了，这郑书记又要上报纸了…另一个人说：这叫会干，你不懂！这是为官之道，收拢民心。另一个人冷笑道：一顿饭就收买人心了？那一个感叹道：唉有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兰馨暗笑这都是吃饱了撑的，农村人的习性，没事东家长西家短，三只蛤蟆两只眼的…小市民！小太平坐在凳子，东张西望的晃悠着，见到兰馨姐姐坐在附近，就将凳子用两手向上一抠，一步一挪的拖过来，笑咪咪的凑到兰馨身边，腼腆的看着兰馨叫：大姐！你也来了？兰草姐姐呢？这小家伙贼溜溜的，一看就是蔫淘型的，他不时的回头望着妈妈，低声的对兰馨说着：姐我想偷着告诉你一声，我要走啦！我妈妈这次从苏州回来，就是要带我一起回去，我也要下江南啦！看出来小太平很兴奋，奶声奶气的很可爱，兰馨爱抚的摸摸他的头说：知道了老弟！那你到那边去读书吗？小太平把脖一缩没有回答，又悄悄的把凳子挪了回去。

王婶这桌坐了六人，王婶的弟妹带着儿子，还有二人是外地的，从山东来的一对中年夫妇，说来这边买地的。听人说东北这里地多，但种田的人少，都出去赚大钱去了，所以投奔亲寂过来，准备买点地种花生。所以他们在桌子上的对话，兰妈妈听的一清二楚，她怀着喜悦的心情问：大兄弟！你们买到了吗？王婶的弟媳说：定好了，明天就去看地块，兰妈妈说：唉！你看这事，我早咋不知道呢？我们家的地，去年险些放兔子，都快到伏天了，还在那荒着…后来没为法，求宁大哥帮忙种点荞麦。也联系不上买地的主！谁知道外地人还能来这买地种。兰妈妈后悔的说道。王婶说：也不知道你家的地没卖呀？我弟妹出去跑几天了，刚刚联系好定下来。这时买地的山东大汉，看了看妻子，他们经过眼神交流后，大汉见妻子点头，就站了起来，用眼睛瞟了一眼弟妹，便打断了她们的话语，大汉说：我看你们的关系不错，反正现在是口头约定，买地的钱也没交，如果地租金价格合适的话，也可以再商量嘛！货赚熟人钱，财宝不出库。兰妈妈听后，用丐求的目光望着王婶，急忙抢过话头说：那亲寂兄弟，你们看看！我便宜一点卖给你们。王婶温柔的眼光看着弟妹，吱吱唔唔的问：妹妹你看？那能退吗！王婶想撮会此事，尽可能的帮助兰姐姐。还没等她弟妹表态，山东大汉就拍板决定了。他说：这位嫂子，你家有多少地？兰妈妈说：四口人的地，有二晌多。大汉说：我想签三年合同，一年少给你五百块钱。兰妈妈犹豫了一会，心想这地本来就不值钱，这么黑心的外地人。转念一想，若能一次拿到手也行。缺钱时抬钱花不也一样吗？兰妈妈定了定神说：若能三年一次付清，那我就卖了。最后山东夫妇起身，到一边去商量，决定买兰妈妈的地，按照约定地租价格，二晌地签三年合。王婶的弟妹脸色有些难看，眼皮向下一拉说：这好人都让你们做了，最后让我去当损种…大汉妻子急忙陪笑说：是嫂子给你添麻烦了！没事…明天我去说，交不钱，老家有事不就成了。春耕还有二个多月呢，他们等不急自然就卖了。没事啊！王婶急忙附合着说：你们生意人真的有办法！弟妹破涕为笑，又拉起了家常，等着开餐。就听有张罗在吆喝，肩膀搭了条白色毛巾，在宴席桌边过道上边走边喊：开席了！开席了…这一放就是七八十桌，村子虽不大但除了看家的，出门的及老人外，百分之七十的人都来了。服务生每桌都放一个箱子，里面放有饮料和白酒啤酒，村委会的整个院落都沸腾了，兰馨也没有吃几口，偶尔的张望宁轩和彭哲他们的方向，心想再坐一会儿就回去了，她看着妈妈和王婶，在旁边桌上亲切的聊着，开心的笑着。 宁轩这边围了一桌子，村上一起长大的年轻人，就听田野在那里比划着讲述着：今天我们几个学友又去郊游了，你说这几个才子熊人，非要让我写诗，我就躲了出去，在狼牙呗的边儿上，本想进去小个便，想想时间太短了，我就顺着坝棱走了进去，你猜我看见什么了，王乐打断了他的话语，打趣的说：我猜你看见你家的公牛和母牛，田野用筷子敲了一下他的头，继续说：我看见那里立了一块日本人的石碑，上面都是日文，我都不知道写的是什么，只能看清下面的落款处一九四二几个数字，田野举起杯说：来咱们先走一个！干了…田野借着酒劲感慨激昂，接着愤愤的说：这就是侵华日军侵占东北时的标记，看着就来气！狗日的侵占我的家园，临死还让他筑墓立碑，好家伙！真是奇耻大辱，被我给呲尿了，我记住那地儿了，哥几个等哪天一起过去，给他推下去…众人哈哈大笑，都竖起大拇指喊：好！高高。彭哲笑着说：呀！没发现呀兄弟，以后就说评书吧！几个人津津有味的聊着，忽然听到中间那面的人都站了起来，好大的喧哗声，他们也顺着声音望去，原来是郑子浩为众人敬酒喝多了，他一眼看到了兰馨，就一歪一斜的走了过来，拉过来他城里的姨弟，来到兰馨面前，酒气哄哄的将手搭在她的肩上，憨憨的笑道：老弟，这是我的未婚妻，漂亮吗？兰馨愤怒的站了起来，一字一顿咬牙切齿的警告他：请拿开你的脏手，郑子浩，你不要瞎说，少在这恶心我。兰馨气的把筷子啪的一摔，气的全身哆嗦着，她用力的把凳子踢开，抹着眼泪转身就走。

可她刚走二步，就被身后伸来热乎乎的大手给搂住了，郑子浩笑嬉嬉的转过身来，酒醉有点忽悠，但就是不倒，他迷糊糊的说：兰馨我在帮你…你咋还生气了呢？不行就拉倒呗，怎咋还反脸了呢？兰馨听到这话，感觉非常刺耳，心想这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和他有什么关系呢？她觉得非常恶心，她心里暗暗的骂道，这只令人作呕的癞蛤蟆，真想一脚踹的你稀巴烂。兰馨彻底的愤怒了，如挣脱后奋力的推开郑子浩，挥手就是一个大嘴巴，郑子浩像肉球一样，实实诚诚的摔倒在地。本来就喝的酿酿呛呛的站不稳，郑子浩的姨弟正扶着他，见他突然摔倒在地就愣在那了，他是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急忙吧郑子浩扶了起来。郑子浩气的嗷嗷直喊：你个贱货，把你当人看，你却不要脸，拿你自己当谁…谁呢？郑子浩爬起来恼羞成怒，拼命似的向兰馨扑了过来，嘴里还叽里咕噜的骂着，两个人扭打在一起，郑子浩抓住她的头发，用力的打了兰馨一拳，将她将他摔倒。兰馨的头被撞到桌角上，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桌子上的东西被撞得哗啦掉地的声响…附近的客人都骚动起来，拥挤的前来围观。彭哲他们也听到了那边传来打架的声音，吃酒席的人酒喝飘了，最容易闹事，人们已见怪不怪了。宁轩感觉不对劲，有点想起身的冲动，他仔细听站起来朝那边看，慌忙把筷子撂下说道：好像是兰馨的方向出事了，他飞野似的跑了过来，路上顺手攥了两个空的啤酒瓶，看到兰馨瘫坐在地上，额头和鼻子都在流血，兰妈妈和王婶正在扶她起来，宁轩心疼的都要蹦出来了，他气的怒目圆睁眼冒金星，一把揪住郑子浩的衣领，一啤酒瓶就砸向郑子浩的头部，瓶子嗖的飞了，宁轩望着流血的兰馨，有些情绪失控，用余下的半只瓶径拼命的捶搓着郑子浩…在众人拼命的拉扯和围殴中，宁轩无力反抗才松开了手，有人高喊：出人命啦，出人命啦！…郑子浩的父亲母亲也都赶到了现场，见小儿子倒地不省人事，浑身是血便嚎淘大哭，郑子浩的母亲怱然起身拼命的抓向兰馨，被兰妈妈和王婶给挡了回去，郑铁嘴喊着：还不快叫救护车！这时他老婆才清醒意识，她少了以往的狂妄，人简直是蒙了，她酿呛的跑到儿子面前，抱起儿子拼命的哭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