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凭我一台扫地机？

第10章 能力有限公司

萧弥从工商注册信息上查询到，在这个地址上，是一家名为春城市能力有限公司的私营企业。

主要的经营范围，是金融咨询服务，有一百三十多名员工。

萧弥倒是没想到网络上流传了多年的破梗，还真的有人会拿出来用。

公司的地方挺大，有十来亩地，两座厂房一座办公楼，之前是一家制药厂，倒闭后被买了下来，注册了这家时间不到两年的公司。

而通过提前入侵这家公司的电脑以及员工的个人手机，萧弥也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

怎么说呢，这是一家彻彻底底的催收公司，但在操作上确实完全合规合法的，甚至多少还有点做慈善的意味在里面。

能力有限公司会从本地的金融机构，比如银行或者信用贷款公司低价购买债权。

通常的债权成本，都在债务总金额的一到三折左右。

然后公司里有专门的协商部，会直接致电给债务人进行沟通，通过债务打折与分期还款的优厚条件来收回债务。

同时也会记录下债务人目前的实际困难转送到信息部进行核查。

没错，这家催债公司还拥有一支由十名信息技术高手所组成的信息部。

他们会针对协商部反馈回来的资料对债务人进行基础信息调查，弄清楚其本人或者家人有没有隐瞒的资产存在，并反馈给行动组进行核查。

其实在这个时候，就多少有点游走在法律边缘的味道了。

行动组的人员大多都是有案底的，原属于春城的一个黑势力团伙，也是创建这家公司的前身。

不过行动组也不会去做那些骚扰债务人，泼油漆写大字的落后把戏了。

反而是像狗仔队一般对债务人进行调查拍照，比如通过信息部的线索，埋伏在债务人隐瞒的物业附近，拍下其出入的照片作为证据。

或者通过拜访债务人的社会关系，从其友人，亲戚口中确认其真实的经济状况，有无收入等等。

最后行动组会将调查结果交回到协商部，与债务人做最后一步的协商。

大部分情况下，债务人都能得到针对性较强的还款条件，通过协商还款。

一些遭遇灾祸疾病，确实无法归还债务的，会提交给大老板报批放弃债务。

而那些有钱不还，协商无果的债务人，则会再次转到行动组。

由行动组对债务进行全额追讨，至于追讨的手段，应该就不是打打法律擦边球那么简单了。

这算不算是比较有人情味的讨债公司呢？

萧弥对此无法进行评判，只能说很多事情，靠法律以及正常的方式是无法进行解决的，某些东西存在，自然有他存在的道理。

如果要做批判的话，或者更应该针对的是宁可将债权一折出售，也不愿意与债务人好好协商的金融机构吧？

因为没有什么对外业务，所以这个公司也没有前台这个职务存在。

萧弥藏身的箱子，被当成员工日常的快递被堆在了保安亭里。

趁着上班时间还没到，萧弥早早地溜进了办公楼，躲在了一楼行动组一张无人使用的办公桌底下。

虽然通过入侵公司的电脑，萧弥已经掌握了大量的讯息。

但是这里面却完全没有半点与异能者有关。

他猜想这里应该与官方一样，为了防备科技类异能，而有着一个独立的内部网络或者电脑。

只身前来的目的，自然就是要亲自接触一下这些设备，获取隐藏信息。

时间大概接近9点钟的时候，行动组这帮膀大腰圆，横眉怒目的原黑帮份子基本上都已经到齐了，一个个穿着黑西装当工服，戴着墨镜，看起来还真不像是个正经地方。

从监控摄像头里看着这些人排队打卡上班的模样，萧弥也不得不赞叹五险一金的强大作用。

帮派给社员买社保交公积金，估计这里也是头一份了。

想必官方想要派人进来当卧底，都没有办法找已经进入体制内的人。

想像一下，黑老大把卧底叫进了办公室开口询问道：“我昨天让人去给你交社保，你猜社保局的人是怎么说的？

……

到了九点半左右，便有一名一直站在窗边的大汉喊了一声老板来了。

随后五十来名随意在办公室里插科打诨，东倒西歪，抽烟泡茶的西装大汉立马火急火燎地冲向门口，整齐地列队分布在大门左右。

“二哥早上好。随着众人低头鞠躬，高声大喝，一名穿着米色卡其布风衣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这名被称为二哥的老板，萧弥并没有在资料中搜寻到相关的讯息。

“大家早上好！二哥满意地回答道。

这套排场很显然就是这位二哥自己特意安排的，现在这个社会拥有这种恶趣味的人已经不多了，不是简单的浮夸一词能够概括的。

接下来更让萧弥惊掉下巴的事情发生了。

“我们的原则是！

“能力越大，责任越大！能力有限！快乐无限！

“我们的目标是！

“用有限的能力，做有限的事情！

“我们的口号是！

“对不起，我们能力有限！

这企业文化建立的，不能说毫无大志，基本就是躺平摆烂了。

“好！大家伙又是精神奕奕一天！二哥拍了拍带头喊口号那名大汉的肩膀，这才走进了电梯上楼。

紧接着，一名穿着休闲服，打着哈欠的年轻人也走了进来。

这位的身材就比较矮小一些，顶着黑眼圈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

“大哥早上好！

“都好都好，吵得我脑袋疼，赶紧都散了吧。大哥不在意地摆了摆手，不待众人做出反应，便径直地走到了最里面的办公室。

看来至少还有个正常人。

这些大汉们自然都如蒙大赦般地散了，稍后便有穿着职业装的白领小姐姐从楼上下来，开始分派任务。

大汉们则是按照各自熟悉的地段，两人一组领了资料就干活去了。

偌大一个办公区，一下子少掉了过半的人。

这个时候带头喊话的那名光头大汉，才靠在萧弥潜伏的那张办公桌处点起了烟，身旁还有一名身材同样魁梧的年轻人，长相倒是与其有两三分相似。

同样的凶神恶煞。

从资料上看，萧弥认出来此人名叫罗强，有过多起故意伤人案的前科，目前应该是行动组的老大。

而那名年轻人，则是罗强的表弟，名叫沈杨，刚刚进入公司。

“哥，为啥管咱们老板叫二哥，却管组长叫大哥？是不是其实组长才是老大？沈杨抓了抓脑袋，好奇地问道。

“瞎说什么呢，咱老板姓钟名二，所以喊二哥。组长姓余名大，所以喊大哥。他们两可是从小玩到大，过命的交情。

“以后小心点说话，把你安排近公司来可不容易，特别是在老板和组长面前更是要提起精神来，要是出了事情，你表哥我可保不住你。罗强神色严肃地警告道。

“你也知道，当年你表哥我就是市场里一臭卖鱼的，后来受不了别人欺负，就跟了当时的老板泰哥混社会。

“你这个年纪可能不知道，当时的泰哥，名头在春城这块有多响亮，手底下一堆像我这样的人，黑白两道都没人惹得起他。

“就是老板和组长两个小年轻，硬生生把泰哥给干没了，然后把我们这群人收编起来。

“失踪都两年多了，到如今都没有找到尸体。最后这句，罗强是压低声音说的悄悄话。

“不是吧？你的意思是说老板他们把那个什么泰哥给……沈杨瞪大眼睛，同样低声询问到，不过话没说完，就让罗强给敲了一脑瓜子。

“都让你说话小心一点了，我们现在可是干正经业务的公司，不是外面传的那种黑道！罗强没好气的又给了沈杨一个脑瓜。

随后这对表兄弟便转换了话题，开始讨论起楼上协调部哪个妹子身材最棒，哪个妹子还单身。

正经的朝九晚五，量大管饱的食堂午餐，除了没有正经的周六日假期，连萧弥都恨不得能在这里上班。

从这群糙汉闲聊里听了大半天的江湖往事，萧弥自觉不虚此行。

泰哥是大约十几年前城市建设兴起初期崛起的春城本土黑恶势力。

靠着凶险狠辣的性格，拉着一班社会闲散人员率先进入了拆迁行业，而后以包工头的角色建立起包括黄赌毒三害在内的大型犯罪团伙。

而钟二与余大两个小年轻，当时也不过是极其外围的小混混，顶多是撑场面的时候会被叫上，完事之后一人发包烟就能打发掉的角色。

后来两人无辜地卷入了泰哥女婿与其他势力的江湖仇杀而被迁怒，九死一生后成功反杀了泰哥，又极其强势地收编起泰哥的手下势力。

可以说两人的故事，如今已经成为了春城江湖的传说。

当然这些都是道听途说的传闻，至于真实的情况到底是什么样的，恐怕只有作为亲历者的两人清楚。

不过萧弥判断，两人应该是在危急关头觉醒了异能，否则哪怕是反杀了一个江湖老大，也不可能连着收编了他的势力。

一个几乎能够统治春城黑暗世界的庞大势力，狠人那肯定不是一般的多。

这些人到哪里去了？

现在留下的像罗强这样的留有案底的人员，也都是些受生活压迫的社会底层，算不上穷凶极恶之徒。

赶在五点钟之前，出外勤的人员也都陆陆续续地赶回来打开下班。

当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余大才从自己的办公室里精神抖擞地走了出来，不用想都知道是睡了一整天。

钟二也在此时下了楼，两人嬉笑地搂着肩膀离开了。

确定办公楼的人都走光以后，保安关了灯锁上门。

接下来，就是萧弥行动的时间了。

控制了监控系统的萧弥如入无人之境，率先打开了余大办公室的大门。

一张看起来就很舒服的沙发，最新款的游戏机与超大的弧形电视，一台冰箱和一柜子的零食，除此之外，还有一张同样看起来非常舒服的大床。

没啦？电脑呢？谁家办公室是这个样子的？这是宅男梦幻屋吧？

一个管理着五十多号前黑社会份子的组长就是这么办公的?

不信邪的萧弥又来到了办公楼的最顶层，打开了那间总经理办公室。

老板椅大沙发，会客间这些该有的东西倒是样样齐全，只是为什么还是没有电脑？

满满两个书柜，放满了以金庸古龙为代表的武侠小说，而且从新旧程度上看，几乎每一本都还是经常翻阅过的。

这真的是一个手底下有百十号人的催债公司老板的办公室？

玩呢吧这是！

这还探索个屁的秘密，人家压根就没有！

刚刚获得至高无上黑客技能的萧弥，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般无能狂怒。

正所谓恶向胆边生，怒从心头起。

萧弥先是回到了余大的房间里，打开他的游戏机，然后删掉了他本地及云端所有的游戏存档。

接着去了财务室，黑进了财务的电脑里面，用他们能力有限公司的钱网购了一批东西。

做完了这些，稍微平复下心情的萧弥这才发现。

厂房那边，此时竟然亮着灯光。

对了，他们还需要用偷来的原料来合成那种药品。

这个办公楼明显就是个幌子，想必化工厂房那边，才是真正的异能者所在。

于是乎萧弥直接翻窗潜伏了过去。

想来是工厂倒闭的时候生产设备并没有被拆除，虽然有些老旧，但是反应釜，蒸馏塔，分离器这些设备一应俱全，工业化合成出一批药品并不困难。

从厂房二楼的窗户翻进去之后，此时大概有十余名穿着防护服的工人正在加紧地进行生产。

萧弥倒是有些疑惑，这些专业工人他们是从哪里找过来。

试问谁会大晚上到一座倒闭的制药工厂里干活？

就算是不用脑袋想也知道这制造的药品不正常吧？

又是异能吗？

萧弥潜行躲避开这些工人的视线，来到了紧闭的车间大门处。

从二层钢结构平台上向下望去。

此时在用来装卸货物原料的空地上，正有一名长得挺帅的中年坐在仓管员的办公桌前，翻阅着手里的文件。

旁边则是一张麻将桌，有四个人正骂骂咧咧地打着麻将。

其中一人，正是那天晚上和蚁头怪战斗过的夜店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