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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工帝后的狗腿夫君

特工帝后的狗腿夫君

九转成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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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睁眼,她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男人的床上,被占尽便宜,还对她大打出手?这还有天理?!论文,她能出口成章,论武,暂时还没几个人能压过她的!废物嫡女,恶毒后娘,心机妹妹?能动手,她绝不动口!只是,那个先前被自己揍了的男人,怎么反而还贴上来了?

来源:常读   主角: 虞状元云轻   时间:2022-04-14 05:56:33

小说介绍

虞状元云轻《特工帝后的狗腿夫君》讲的是一睁眼,她竟然发现自己躺在了一个男人的床上,被占尽便宜,还对她大打出手?这还有天理?!论文,她能出口成章,论武,暂时还没几个人能压过她的!废物嫡女,恶毒后娘,心机妹妹?能动手,她绝不动口!只是,那个先前被自己揍了的男人,怎么反而还贴上来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又来?凌玄翼厌恶地皱起了眉,薄唇勾起一个嘲讽的角度:“能不能有点新意?”

云微寒也同样皱起了眉,眼前的男人穿着长袍,长袍上绣着几条盘龙,头上戴着金冠,腰间系着玉带。这样的服饰……

“还不快滚?”凌玄翼冰冷的眼神扫向那个美貌的女人。

云微寒愕然,抬起头来看向背光而立的男人。

刚要起身下床,突然,脑海中一个个片段闪现出来。她捂着头,忍着脑海中的疼痛,整理着零落的记忆。

凌玄翼看到那女人居然捂着头装作娇弱的样子赖在他的床上不肯离开,不耐烦地走了过去。

他伸出大手,抓向她纤细的肩膀,准备把她扔出去。

小麦色的大手刚落到云微寒的肩膀上,就被一只洁白纤细的小手握住了手腕。

没等凌玄翼发飙,云微寒已经用力一拧一甩,将高大的男人狠狠扔到了床头的地毯上!

凌玄翼脸上充满了惊愕,他承认自己刚才根本没有把这个女人放在心上,有些轻敌。

但是即使如此,能够反应这么快,并且这么干脆利落地把自己扔出去的女人,他还从没见过。

云微寒却感觉这具身体的素质很差,只是一个简单的动作,就几乎用尽了她全身的力量。

也许是用力太大,她感到体内不同寻常——这种感觉,她可不陌生。

对面的男人似乎也发现了问题。他迅速抓起一个茶壶,将水全部倒进了博山炉中。

然后,他俯下-身来,一把捏住了她的下巴。

“居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男人的姿势和声音,都像是情人间的亲密;可是他所说的话和手上的力道,却是像要把手中的女子捏死一样。

啪的一声,纤手打在男人手上,用力很大,发出响亮的声音。

凌玄翼猛地眯起眼睛,一股杀气从他身上漫延出来。

云微寒却毫不在意,学着他的语气神态,不屑地说道:“把你的手拿开。”她瞥了男人一眼,“怎么,你点了那种香,然后凑到本小姐跟前,就以为能勾引本小姐不成?”

凌玄翼狠狠甩开她的下巴,站起身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仔仔细细擦了擦自己的手指,然后傲慢地丢在她面前:“勾引你?本王连碰你都嫌脏。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出来的?”

云微寒站起身来,虽然个子只到他的肩膀,气势却丝毫不弱。

她冷笑道:“你不勾引我,摸我的脸做什么?你不勾引我,凑我那么近做什么?”

凌玄翼对这个倒打一耙还满脸理直气壮的女人简直无语:“你想想清楚,刚才是你躺在本王床上。”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还穿着这种衣服,你不是来勾引本王是来干什么的?”

云微寒低下头打量自己,如果按照他所说的,大概真的是自己,不,是这具身体来勾引他?脑海中并没有相关的记忆。不过,就算真的是这具身体主动勾引,云微寒也不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她哼了一声说道:“本小姐一觉醒来,就在这里,焉知不是你把本小姐打昏绑架过来的?”

凌玄翼怒道:“胡搅蛮缠!”

看着眼前抬着下巴一脸骄傲的女人,凌玄翼突然改变了主意。

虽然知道这是某些人设下的局,但是对于天泰朝宏昌帝来说,一个自控力差、贪恋女色的定南王,会更让他放心。

云微寒并没有反抗,反而用双手搂住了他的脖子。

凌玄翼心中冷笑:他就知道,这样的女人……

没等他想完,云微寒搭在他脖颈上的双手同时用力,重重捏在他的颈动脉上!

不到一秒钟的时间,男人的头就滑了下来。

同样被毒药弄得全身无力的云微寒艰难地推开男人的身体,重重咬了咬自己的舌尖,感觉到一股血腥气,脑子微微清醒了一点。

弯腰捡起地上的男子外袍披在身上,她摇摇晃晃地走出了门外。

看到一个女人披着自家王爷的外袍从房间里走出,外边的侍卫互相看了几眼,听听房间里没有动静,赶忙叫了几声。

被侍卫弄醒的凌玄翼狠狠一掌,将床头柜拍成了碎片……

这该死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刚刚完成了一个SS级任务,回到自己的别墅休假,准备去环球旅行一下,怎么一觉醒来就来到了这样一个陌生的地方?还躺在一个男人的床上,真是够狗血的。

按照原主残存的记忆,她是来皇家别苑参加仲夏节的。六月初六仲夏节是大夏朝的情人节,每年仲夏节皇家别苑都会举办长达三天的宴会,所有五品以上的官员子女只要是没有成婚的都可以参加。

而今天是仲夏节的第一天。

和妹妹一起用过午饭后,她就昏昏欲睡,然后就再也没有了记忆。

现在看来,恐怕她是被人设计了,然后塞到了刚才那个什么王爷的床上。

原主对身边的世界似乎不怎么留意,在她的记忆里,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长身玉立、风度翩翩的年青男子,那是她的未婚夫、今科状元虞显之。

一想到这个虞显之,她的心底就隐隐泛着期待和喜悦,看来,这具身体还留下了一些原主的感情。

在池水里泡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平静。云微寒从湖边假山旁的阴影中爬上了岸,向着自己印象中的住处走去。


路上的行人不多,偶尔碰到几个丫环模样的都用奇怪的眼光打量着披着男子外袍的云微寒。

云微寒没有心思在乎别人的眼光,她现在只想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躺下来休息一会儿。

突然,一个苗条的身影向着她跑了过来,口中喊道:“大小姐,大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云微寒想起来,这是自己的贴身丫环青豆。青豆的声音很大,在这个阳光几乎都要变成白色的夏日正午尤为刺耳。

云微寒觉得有些不对,她冷冷地看着青豆,越过她向前走去。

“大小姐,你怎么穿着男人的衣服?”青豆吃惊地喊道,“难道?你这么久才回来,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不等云微寒回答,她就哭着喊道:“大小姐,你是不是被别的男人给骗了?你怎么不听我的劝呢?我都说了让你不要出去了,你非要出去,还不肯带着我,这下可惨了。”

云微寒现在能够确定,这个丫环不怀好意。她没有理会身后大声哭诉的青豆,自顾自向前走去。

青豆在身后追着她,一边哭一边跑,还一边大喊着:“大小姐,大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啊?就算是被男人骗了身子,也不能想不开啊。”

云微寒不耐烦地扭过头,看着这个使劲大嚷着她已经**的丫环,目光中满是寒意。

“滚。”不理你你还没完没了了?

青豆愕然地站在原地,看着和平时大不相同的大小姐,一时竟有点畏惧。

一队丫环簇拥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走了过来。

“青豆,这是皇家别苑,你大吵大闹,成何体统?”少女开口问道。她身材高挑,气质温柔,一身浅蓝色襦裙绣着精致繁复的花纹,配上秀美端庄的面容,整个人都那么高雅出众。这是云微寒的妹妹云轻染。

“二小姐,你一定要帮帮大小姐!”青豆仿佛看到了救星,扑到云轻染面前叫道,“大小姐被男人骗了身子,她……她也是被人骗了才会这样的,千万不能让虞状元知道啊。”

周围传来一连串的吸气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有不少年轻男女涌了过来,身边都有不少丫环仆人,将整条小路堵得水泄不通。

来到皇家别苑参加聚会的年轻人本来就分别居住在距离不远的小院中,此时正是大家午睡起床的时候。本来一片安静,却听到青豆尖利的声音,喊着大小姐被人骗了身子这样惊爆性的话题,谁不好奇地过来看一眼?

“二小姐,你快快想想办法,帮帮大小姐吧,她只是一时糊涂,现在已经知错了。”青豆哭得眼泪哗哗的,好像为了自己小姐做出的错事痛心疾首。

“青豆,你……别说了。”云轻染满脸羞涩,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听到这样的话题,怎么能够不害羞呢。

反观青豆口中被骗**的当事人云微寒,此刻正挺立原地,披着一头黑亮的长发,面无表情。她身上的外袍明显是男子的服装,又宽又大,下摆都拖到了地上。

“这个云大小姐,除了那张脸,哪里能配得上虞状元?现在居然还做出这种不知廉耻的事情,真是丢人。”

“可不是,听到她做的事情我们都脸红,她居然一点点都不觉得羞耻。”

“这么公然地穿着男人的衣服在外面晃荡,云大小姐这是失心疯了吧?”

几个小姐低声的议论传入了云微寒的耳朵,云微寒置若罔闻地向前走到挡在路上的云轻染面前。

云轻染抬起微红的脸颊,低声说道:“大姐姐,你……你这样做,如果虞状元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云微寒似笑非笑地看着她问道:“那你有什么高见?”

“不如姐姐去向虞状元认个错,看看他能不能原谅你?”云轻染柔声说道,“虞状元宽宏大度,一定会体谅姐姐只是一时犯错,给姐姐改过自新的机会。”

云微寒勾起嘴角,看着这个高雅温柔的妹妹,可真是个好妹妹啊。今天发生的一切,包括原主被塞到那个王爷的床上,难道都是她的手笔?

“好妹妹,你怎么就这么有把握,我一定做下了对不起虞状元的事情呢?”她凑到云轻染面前,冷笑着问道。

“大姐姐,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担心虞状元知道了,会影响你们的婚约。”云轻染仿佛被她的动作吓到了,小小的瑟缩了一下。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看到云微寒明明披着男人的衣服,还对着关心她的云轻染这么咄咄逼人,不由一个个怒视着云微寒,七嘴八舌地指责起来。

白莲花的威力果然巨大,只需要一个表情、一个动作,甚至一个眼神,就能够招来一群爱莲者的保护。

“大小姐,你就不要再跟二小姐过不去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把你已经**的事情好好处理了,不要让虞状元跟你退婚啊。”青豆赶忙跑过来拽着云微寒大声说。

“你怎么知道我**了?你看见了?”云微寒转过头来不解地问道。

“大小姐!”青豆委屈地叫道,“今天是你自己说要去和男人私会,不听我的劝阻非要自己出去,过了两个时辰才回来,身上还披着男人的外袍。这还不够吗?”

“真是,披着男人的衣服,不是去私会男人是去干什么了?”

“证据确凿还不承认,还想要给虞状元戴绿帽子不成?”

“云大小姐这张脸还是很诱人的。”

旁边的人们开始议论。

“虞状元来了,虞状元来了。”有人吆喝着,围观的众人赶快让开了一条通道。

云微寒回头一看,一个身穿青色鹭鸶官袍、腰系素银腰带的青年在众人的目光注视中走了过来。他长身玉立,姿容娴雅,眉如远山,目似朗星,在人群中如同鹤立鸡群。果然人才出众,难怪原主的身体中直到现在还残留着对他的爱慕。

不过,看到他铁青的脸色,云微寒就知道,这位虞状元的心情不怎么美好。也是,不管是谁,听说自己的未婚妻已经**,而且还被这么多人围观,都不会高兴的。


虞显之在距离云微寒十步之外停住了脚步,目光落在她披散的青丝和身上的男装外袍上。

青豆大惊失色,她颤抖着将云微寒挡在身后,对着虞显之乞求道:“虞状元,大小姐她……什么事也没有做过,真的什么事也没有做过。”

她看着虞显之难看的脸色,又转过头去向着云轻染哀求:“二小姐,你帮大小姐说句好话吧。大小姐真的只是一时不慎被人欺骗了,绝对不是故意和男人……啊,没有,没有,大小姐没有和别的男人在一起。”

她泪如泉涌,竭力想用自己的身子挡住虞显之冰冷的视线。可是云微寒比她高,身上的男装外袍又那么宽大,哪里是她能够挡住的?

看着青豆身后露出的绣着江水海牙的袍服,虞显之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他淡淡说道:“青豆,你起来,让我和大小姐说句话。”

云轻染款款走来,向着虞显之敛衽郑重行礼道:“虞状元,大姐姐心性纯然,如同稚子,只怕是一时被人欺骗……还请虞状元多多宽容。”

原来原主还是一个头脑简单总是被人欺骗的傻姑娘吗?

虞显之的脸色缓和了一些,对着云轻染点点头道:“二小姐不必如此,虞某自有决断。”

云微寒敏感地在他眼里看到了一丝怜惜,看来虞状元对于云二小姐也是很有好感,白莲花的威力果然是男人所不能抵挡啊。

在原主心目中,虞显之不但容貌出众,才华高绝,而且智慧过人,她对虞显之的爱意简直都要从心中满溢出来。

云微寒也想知道,这样一个能够高中状元的世家子弟,到底是一个真正有大智慧、能托付终身的男人,还是一个只能看到表面、被人摆布的肤浅蠢货,或者是一个表里不一、虚伪自私的伪君子。

“你看看云二小姐,同样是云家嫡女,这教养这气质,比云大小姐不知道好到哪里去了。”

“真是,云大小姐真是丢脸,还是姐姐呢,害得自己的妹妹替她赔礼求情,自己却一点都不惭愧。”

在众人的纷纷议论中,云微寒依旧挺直腰杆,面色淡然。

“云大小姐,你有什么解释吗?”虞显之虽然脸色难看,但是语气还是尽量控制得很平静。

不等云微寒说话,青豆已经扑到虞显之脚下不停磕头:“虞状元,大小姐只是一时糊涂。这事都怪我,怪我没有拦住她,才让她出去和男人私会,才害得大小姐**。你要责罚就责罚我吧,不要怪大小姐。”

云微寒冷眼看着青豆的表演,她的演技虽然不错,但是破绽还是多得很,只看观者想要看到什么、想要相信什么了。

一个贴身丫环,与自己的主人荣辱与共,即使自己的主人犯了杀头大罪,也只能咬着牙帮主人善后保密。可是,青豆从一开始就在大声张扬,生怕别人听不到自己主人的丑事。就这一桩,明眼人就能看到其中有问题。

只是,虞显之能看出来吗?或者说,他愿意看出来吗?他会选择什么?云微寒静静站在原地,看向那个青袍银带的俊美男子。

虞显之皱起了眉头,他微微后退一步,对着青豆说道:“你起来,不用这样。”

青豆泪眼模糊地看着虞显之,口中仍然不停乞求他的宽宥。云轻染也面带关切地看着这一切,好像正在为姐姐担心。只有云微寒,直到此刻,也没有对着虞显之说一句话。

虞显之露出诧异的神色,他的目光在云微寒身上的外袍上再次流连了一会儿,最后停留在她的脸上。

弯弯的眉毛轻灵秀气,覆盖在一双剪水双瞳之上。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仿佛一双振翅欲飞的蝶翅,在雪白的面颊上投下两块阴影。秀美挺立的鼻梁下,一双**的唇正泛着诱人的光泽。她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为自己辩解的意图。

这样一个花容月貌的美人,可惜,却不是一个合适的妻子。头脑简单、生性懦弱,每次遇到她,都能够感觉到她痴迷的目光黏在自己身上。这样的人,怎么够资格做虞家的宗妇?

虞显之不为人注意的握了握拳头,再次松开,看向安静得超乎寻常的云微寒,冷冷问道:“云大小姐,难道你真的没有什么想说的?”

云微寒看着这个原主爱入骨髓的俊美男子,心中暗暗叹息。这样一个俊美的男子,可惜却不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良人。他根本就没有揭穿青豆、为自己洗刷清白的意思,反而接连两次要自己当众解释。

云微寒轻笑一声,声音带着微微的嘶哑:“青豆,你是我的贴身丫环吧?”

青豆看着她,不解地点点头。

“那你的卖身契在我手里吗?”云微寒问了一个听起来毫不相干的问题。

青豆迟疑了一下,看了看云轻染,又看看云微寒:“不在,咱们云家所有奴仆的卖身契都在夫人手中。”

云微寒“哦”了一声,继续问道:“你签的是死契对吧?”

青豆再次茫然地点点头。

云微寒好像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奴婢是贱籍,杀了也不过是赔偿点银子罢了。何况,你还是我们云家自家的奴婢。”

青豆被她的话吓了一跳:“大小姐,你,你要杀我?为什么?”

“散布谣言,污蔑主人,留着你有何用?”云微寒直直地向着青豆走去。

“云大小姐要杀人灭口啊。”有个年轻的声音在人群中叫道。

云微寒心中嗤笑,青豆都已经把所有想说的都说出来了,现在杀人灭口还来得及吗?

她只是不想跟这种人争辩,更不愿意向虞显之证明。她不相信以他能考上状元的智商,看不出来其中的问题。

明知道其中有问题还非要质问自己,虞显之的态度一望可知。当他一再要自己解释的时候,她体会到了原主残留感情带来的心痛感觉。

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主动帮她证明清白,也许他需要的只是一个光明正大退婚的借口。


云微寒走到青豆面前,宽大的袍角随着她的走动飘起,露出她洁白的脚踝,引起围观者中高高低低的吸气声。

她缓缓在跪着的青豆面前蹲了下来,一双雪白的纤手搭上了青豆的脖子。

“捏死你,量来母亲也不会让我为一个卑贱的奴婢偿命吧。”她微笑着说道,手指却慢慢用力,越捏越紧。

青豆惊惧地睁大了眼睛,她以为大小姐只是开玩笑的,没想到她真的要下手掐死自己。青豆两只手扒在云微寒的手上,拼命用力想要掰开她的手,却发现那双嫩滑的手此刻却如同一双铁钳,根本没办法扳动分毫。

云微寒面无表情地看着青豆的脸变得通红,全身都开始抽搐,才猛地放开手。

青豆张开嘴大力地呼吸,刚才她真的以为自己就要死了,没想到大小姐真的敢杀她。她望向云微寒的目光充满了恐惧,她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大小姐。

云微寒目光冰冷地看向青豆,全身散发出浓烈的杀机。在她的注视下,青豆浑身都开始颤抖起来。她感到大小姐随时能够再次当着大家的面杀死她,不是开玩笑,是认真的。

云轻染疾步走了过来,低声说道:“大姐姐,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青豆呢?她对你一片忠心,为你……的事情到处求人,你不但不感谢她,还要杀死她?”

云微寒冷笑着看向她:“二妹妹,我怎么觉得你比我还关心我的丫环呢?难道是因为她的卖身契在母亲手里,所以你使唤起来更方便吗?”青豆和云轻染的眼神来往已经说明了问题,云轻染才是那个指使她诬陷自己的人。

她伸出一只手,轻轻捏在了青豆的脖子上:“看来,这个丫环非死不可了。”

“大姐姐,你,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这么暴虐?”云轻染的声音充满失望,“青豆就是有什么做得不对,你按照家法惩罚她就是,怎么动不动就要亲手掐死她?”

青豆的眼睛中流露出希望,看着云轻染乞求道:“二小姐,你给大小姐说说好话,让她饶了我吧,我只是为大小姐着急而已。”

“大姐姐,你就饶了青豆吧。”云轻染咬着下唇说道,“再说,你现在杀了青豆,不就更证实了她说的都是真的?”

云微寒笑了起来:“那不正是你所希望的吗?可惜,这些我都不在乎。”

她两只手放在青豆脖子上,转回头看着青豆惨白的脸,轻轻说道:“最后一次机会,说出真话。否则,下次我就不会再松手了。”

青豆的眼珠转向云轻染,眼神中满是乞求。云轻染回了她一个眼神,对着云微寒张嘴就要求情。

云微寒嗤笑了一声,两只手猛然用力,咔嚓一声,青豆的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下来。

她拎起青豆的身体,甩到跟前的云轻染怀里:“看你和青豆的关系比我好多了,就送给你吧。”

云轻染抱着青豆的身体,愣了好一会儿,才明白青豆已经死了。她不由发出一声尖叫,猛地把怀里的尸体推到一旁,自己也整个人软倒在了地上。

云微寒拍拍手,回头看向脸上写满了惊讶、恐惧、厌恶、鄙视的人群,目光扫过面无表情的虞显之,一句话也没有说,披着宽大的男装外袍飘飘荡荡走进了小院。

清除了药性的凌玄翼站在高台上,饶有趣味的看着这一幕闹剧。披着自己的外袍,被众人围观攻击却坦然自若,还真是个有意思的丫头。

而且,从没见过哪个千金小姐敢于且能够徒手扭断别人脖子的……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身手不错、胆量不小,也许可以考虑考虑她?

凌玄翼打了个响指,一个黑衣人无声无息地出现在阴影中。

“去跟着她。”

……

也许是被云微寒的凶残吓到了,所有伺候她的丫环都战战兢兢的,再也没有出什么岔子。

云微寒坐在浴桶里,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莫名其妙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上来就差点和男人上演真人表演。为了抑制**的药性用尽了体力,泡了那么久的冷水,回来又被围攻,还要用力扭断别人的脖子。真是够累的。

她用软巾轻轻擦拭着自己的身体。别说,这个身体虽然没有什么力量,但是肌肤雪白、起伏有致。难怪那个什么王爷嘴里说着“滚”,最后还是控制不住。

睡了一觉起来,云微寒觉得自己精神焕发,神清气爽。不管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吃早饭的时候,云轻染亲切地提醒她:“姐姐,今日是淑妃娘娘主持的百花宴,我们吃了饭就赶快去吧,可不要迟到了。”

她神态亲切,语气自然,仿佛昨天的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来参加仲夏节的男男女女住的都不远,所以很快她们就在路上遇到了不少同路人。

大部分人用奇异的眼光打量了云微寒之后,一笑而去。可是,也有一些人,完全看不得云微寒的存在。

“轻染妹妹,你怎么还和这样不知廉耻、失贞失节的女人在一起呢?这不是败坏你的名誉吗?”一个衣着华丽、面色高傲的少女快步走过来,对着云轻染说道。

云轻染温柔一笑:“赵姐姐,你不要这么说。”

“哼,你就是这样,总是这么好心。可是有些人根本不值得你这样对她。”少女挽住云轻染的胳膊,将她拉得离云微寒远了一些,厌恶的目光投在云微寒身上。

云微寒认出来这是户部侍郎的嫡幼女赵蓉,她痴迷虞显之,一直对于云微寒存有很深的敌意。

云微寒懒得理她,对她的目光也视若无睹。

“轻染妹妹,你说,有的人脸皮怎么这么厚呢?做出了那种丑事,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出现在大家面前,如果是我,恐怕早就自杀了。”赵蓉对云微寒的态度十分不满,明明做出了见不得人的事情,居然一点羞愧的意思都没有。

云微寒走在路上,除了身后的两个丫环外,所有的人都离她几米开外,跟她保持距离。仿佛她是瘟疫源头一般。


今天的百花宴在皇家别苑的摘星台上举行。

摘星台极高,只台阶就有数百级。

大部分千金小姐都是由自己的丫环搀扶着走上去的,云微寒也不例外。倒不是她自己走不上来,只是有人搀扶总比自己累得满头汗要好,毕竟这具身体还是挺娇气的。

仲夏节是情人节,在这期间,从民间到官方都会对年轻男女稍微宽容一些。所以,现在就能够看到某位小姐身边围绕着几位公子,或者某位公子身边围绕着几位小姐,一边说笑,一边慢慢走上台阶。

只有云微寒身边没有任何男子来献殷勤,惟有两个丫环安静地扶着她一步步走上台阶。

不过也正因此,她很快就走到了摘星台上,而台阶上还有一群衣衫鲜艳、钗环华贵的小姐们正在说笑。

云微寒回头望去,发现台阶上最大的人群中心正是自己那位名义上的未婚夫虞显之。在他身边围绕着一群男男女女,对他都是一脸仰慕的表情。

虞显之依旧是一袭青袍,头戴玉冠,可是却这简单的衣饰完全不能掩盖他的耀眼夺目,所有人的目光第一眼都会落到他的身上。即使如此,他的脸上却是温润的笑容,毫不失礼。

而自己的妹妹云轻染,正含着微笑走在他身侧,一副温柔娴雅的姿态。

看到云轻染望向虞显之的眼神,云微寒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她会指使青豆诬陷自己了。她以为,只要自己失贞的名声传出去,虞显之就必然要取消婚约吧。

可是,就算自己和虞显之的婚约取消了,她凭什么就认为她能成为虞显之的未婚妻?

云微寒望向虞显之和云轻染的眼神变得幽深了。单从外表来看,他们两个还是很般配的。只是,云轻染明显是单恋,虞显之根本就不曾多看她一眼。或者说,虞显之对每一个人都是那样不远不近,友善而保持距离。

仅仅是单恋姐姐的未婚夫,就要以**的罪名置姐姐于死地,看不出来,这云轻染还真是一朵毒莲花啊。

可惜,自己却不是原来那个懦弱胆小的云微寒了,来自现代的金牌特工,怎么会把这一点点舆论压力放在心上?真正内心强大的人,是不会在意别人的认同或者排斥的。

不过,云轻染,你这番苦心,我是一定要好好回报你的。

云微寒深深地看了云轻染一眼,向着摘星台里面走去。

摘星台上画阁高耸,飞檐高翘。画阁墙上所有的窗户都开着,六月的暑热被穿堂凉风吹得消失无踪。

云微寒找了个座位坐下,丝毫不在意众人奇异的目光和窃窃私议的话语。

等人来得差不多了,才听到外边太监尖利的嗓子喊道:“淑妃娘娘驾到!”

所有人等立刻都站起身来相迎。

一个宫装丽人坐着华丽的步辇来到了摘星台上,抬步辇的十几个小太监累得满头大汗。

淑妃在身边宫女的扶持下,从步辇下来,莲步姗姗向着众人走来。

淑妃已经三十多岁,看起来却只有二十出头,一双美丽的大眼睛永远含着笑意,脸上也永远是和煦的笑容,看起来十分亲切。一身鹅黄配葱绿的华丽宫装,衬得她的脸颊娇嫩无比。

众人赶忙行礼,淑妃满面笑容,十分亲切地让大家平身。

进入高阁之内,淑妃一把拉住云轻染,笑道:“轻染,过来陪本宫说话。”

云轻染亲热地扶着她的胳膊,陪着淑妃走到了最中间的高台上。

云微寒才猛然想到,原来这个淑妃是云轻染的亲姨妈……有了这么一个在宫中经营了十几年的淑妃做后盾,难怪原主能被塞到什么王爷的床上了。

云微寒心中升起了强烈的危机感,既然淑妃是云轻染的后台,今天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果然,大家刚刚坐定,淑妃就问道:“听说昨日有人在吆喝,哪位小姐**了?”她脸上的笑容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意,“本宫负责此次仲夏节事项,决不允许有人在此期间做出违背人伦、不知廉耻的事情。是谁做出这等丑事,还不自己站出来?”

云微寒心中冷哼,果然是冲自己来的。她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可是众人的目光出卖了她,淑妃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向云微寒,冷冷问道:“云大小姐,可是你做出这等丑事?”

云微寒不紧不慢地起身一礼:“回禀娘娘,不是小女。”

这样一个回答,令大家一片哗然。

“姐姐,你千万不能欺瞒娘娘,那可是有罪的啊。”云轻染连忙说道。

你想得可真美,让我自己承认自己**?然后你就正好把我的罪名扣死?

云微寒说道:“小女没有欺瞒娘娘。娘娘问的是谁做了这种丑事,**失贞,小女确实没有做过。”

云轻染眨着眼睛,迷茫地问道:“可是姐姐昨日不是穿着男人的外袍回来的吗?很多人都看见了。”

云微寒看了她一眼:“是你问我还是娘娘问我?”

云轻染委屈地低下了头,淑妃的脸色更难看了:“轻染问的,和本宫问的有什么区别?”我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云微寒心中冷笑。

“她是妹妹,我是姐姐,从没听说妹妹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盘问姐姐的。”云微寒毫不畏惧。

淑妃手上长长的甲套重重敲了桌案一下,满面冷肃:“那么本宫可有资格问云大小姐?”

云微寒微微躬身道:“娘娘自然是有的。”

“那好,云大小姐,请你告诉本宫,你昨日到底做了什么事,会公然披着男人的外袍在外行走?”淑妃目光冰冷地看着云微寒。

“回禀娘娘,昨日小女一时无聊,便在外边随便看看风景,不慎落入水中。一位过路的公子将他的外袍借与小女,小女才得以返回住处。”云微寒早已想好借口,此时便不慌不忙地说了出来。

淑妃脸上掠过一丝诧异,很快就消失不见。她当然知道昨日云微寒去了哪里,只是没想到云微寒居然敢大胆到当面撒谎。但是,明知道她说的是谎言,她也无法揭穿。


淑妃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云大小姐,你也是闺阁千金,为何独自出门,连个丫环都不带?现在说是落水,有谁能证明你不是和男人私会,行苟且之事?”

云微寒低着头,声音带着几分委屈:“小女的贴身丫环青豆,最是喜爱妹妹,有事无事便喜欢在妹妹跟前伺候。小女叫她跟着出门,她却说她宁愿去伺候二小姐,根本不愿意伺候小女。所以,小女只好自己一个人出去了。”一连串的“小女”让云微寒自己都差点晕掉了。

不过,反正青豆人都死了,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云微寒心道,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就是要让人知道青豆只听你的话,不听我的话。那么,青豆为什么要故意张扬,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云大小姐已经**,这个原因就很好猜了。

云轻染睁大了眼睛,惊讶地说道:“大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青豆是你的丫环,怎么会在我跟前伺候?”她根本没想到,云微寒敢这样当着淑妃的面公然撒谎。如果是以前的云微寒,早就吓得只会哭泣喊冤了。

“妹妹,青豆说了,妹妹的母亲才是管家太太,手里拿着她们一家老小的卖身契,当然是跟着妹妹你才有前途,跟着我这个有名无实的大小姐,一点好处都没有。她说的也没错,跟着我确实没什么前途。”云微寒用衣袖捂着眼睛,好像十分伤心的样子。

云轻染见众人的目光开始变化,顿时明白自己被云微寒带得偏离了话题。原本是讨论云微寒是否**的,现在怎么变成了讨论云微寒在家里是不是没有地位、不被丫环尊重了?

她暗地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立刻双眼泪花闪烁:“姐姐,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是咱们家的嫡长女,母亲向来对你比对我还好。如果母亲听到你这样说,该有多伤心啊。”她捂着胸口,一脸受伤的表情。

淑妃冷冷道:“丫环已经死了,随便你说什么也没有人知道是真是假。”

云微寒抬起头,露出被冤枉的表情:“小女说的都是真话,娘娘为什么不相信小女呢?”

“是真是假,很容易辨别。”淑妃露出一个阴阴的笑容,“丁嬷嬷,带云大小姐下去验身。”

云微寒闻言,猛抬头看向淑妃的脸。即使不看她的表情,云微寒也知道她这个举动绝对不怀好意。

如果她相信淑妃手下的嬷嬷会公正地检查汇报,她就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这些老嬷嬷只要随便一个小动作,她就会真正变成一个失过身的女人。到时候,她就是一个不但**、而且试图欺骗淑妃娘娘失败的丧家之犬,人人喊打,即使不想死,恐怕也要被逼着去死了。

淑妃身边一个满脸傲色的中年妇人走到云微寒身边,抬着下巴说道:“云大小姐,请随老奴来。”

云微寒的下巴抬得比她还高:“我拒绝。”

围观的众人正兴致勃勃地猜测验身结果,却被她这干脆利落的三个字惊呆了。她拒绝?这不就等于不打自招了?不敢验身显然是已经**了。

虞显之的眸光暗了暗,果然如此吗?亏得自己心里还有些内疚,看来自己还是太过优柔了。

淑妃气极反笑:“好,云大小姐这是承认自己已经**了?”命人给她验身本来就是一个陷阱,无论她答不答应,结果都是一样。

“小女没有承认。”云微寒不卑不亢地说。

“不承认为何不敢让丁嬷嬷给你验身?”淑妃逼问。

“因为小女害怕本来还是清白的身躯,验身之后就真的成为**了。”云微寒毫不遮掩地回答。

啪!淑妃狠狠一掌拍在身边的案几上,美丽的脸庞上冰霜凝结:“云微寒!你这是在说本宫意图陷害你?”

云微寒微微低头,语气却没有一丝退缩:“小女不敢。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小女不敢有丝毫损伤,犯下不孝之罪。还请娘娘体谅小女这份孝心。”

淑妃凤目怒睁,蛾眉高挑,美目中燃烧着怒火。她没想到云微寒敢于公开质疑自己,这哪里还是那个懦弱胆怯的云微寒?不过,她再胆大,也跳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淑妃咬着牙道:“大胆云微寒,本宫让人给你验身,本是为你正名。如果你清清白白,怎么会不敢让嬷嬷验身?看来你不但**,而且还试图蒙骗本宫。这样大胆妄为、不知廉耻的女子,今日本宫若不惩戒你,岂不是让天下女子都学你这般?”

云微寒看她已经撕破了脸,索性也不再低头,昂昂然道:“娘娘真是有意思,毫无证据便指责小女已经**,真不愧是妹妹的亲姨母。妹妹昨日未能完成的目标,全都靠娘娘来实现了。”

她冷笑一声道:“我如果让你的人验身,就会被你们的伎俩算计,成为真正**之人;我如果不同意,你就可以指责我心虚不肯让你验身。你们的所作所为,无非是想逼我一死。可就算是一死,我也是清清白白!”说着,她就一头向着不远处的柱子撞去!

既然用嘴巴不能辩白,就用行动来证明吧。相信一个要去死的人不会撒谎,这是大家共同的心理。而控制力道和速度则是她的强项,一个苦肉计就能消除大部分的劣势,何必在意一时的皮肉之苦呢?

就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之中,那个身姿窈窕、容貌清艳的少女,一头撞上了画着金粉云龙图案的大柱子!

砰地一声,闷闷的,却似乎在每个人的心头重重敲了一下。

看着那个少女的身体翩然倒地,额头上淌出的血迹迅速流满了她的脸颊、脖子,所有人的心情都十分复杂。

难道真的是他们错了?是他们逼着这个原本怯懦的少女,不得不一死以证清白?

大家的目光慢慢投向坐在高台上的淑妃和云轻染。

淑妃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没想到今天的云微寒每一句话、每一个反应都完全出乎她的意料,让她一步步走向沼泽之中。如今,她骑虎难下,无所适从。


云轻染反应过来,口中发出一声悲伤的尖叫:“姐姐!你怎么这么傻?娘娘只是想帮你证明清白,你为什么反应这么激烈?”

她拿着罗帕捂着自己的眼睛,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只是,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再也不像当初那样充满了同情和认可,而是开始带着怀疑、审视和不屑。

云微寒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装死,却听到云轻染又在表演。她在心中哀叫,难道没有一个人记得要给我叫医生吗?难道我明明计算得很好,没有把自己撞死,却要因流血过多而死吗?

“还不赶快去请御医?”一个低沉的男声喝道,这才有人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云微寒听见这句话,心里才松了口气,这位大哥真是善解人意,有机会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王爷!”淑妃的声音充满了惊喜,“王爷,你怎么来了?”

“怎么?不欢迎本王?”刚才那个男声回答。他的声音低沉而华丽,像是竖琴在低音区的表现。

“怎么会呢?此次仲夏节特意邀请王爷前来,不就是希望王爷能够赏脸吗?若是王爷能够在仲夏节找到心上人,就更是一段佳话了。”淑妃的声音甜美,语气亲切,和人交谈毫无距离感。难怪能够从后宫众多佳丽中脱颖而出,生下一儿一女,成为四妃之一。

“佳话?”男声带着嘲讽说道,“我看,如果这位小姐就这样流血而死的话,才是一段佳话吧。”

淑妃闻言皱眉,对着身边的宫女吩咐道:“还不赶快去看看云大小姐?”宫女连忙跑过去,用布巾按住云微寒头上的伤口,口中轻轻呼唤道:“云大小姐,云大小姐?”

云微寒闭着眼睛,保持装死状态。如何装死,也是一门课程,可不是仅仅闭着眼睛这么简单。如果明明闭着眼睛,眼皮却明显看到眼球滚动,呼吸长短不一,心跳随着外界的刺激改变,很容易就会被看出来。云微寒装死却是经过专业培训的,看起来就跟真的晕倒一模一样。

那宫女看她毫无反应,不由探手在她鼻前试了试,发现她仍有呼吸,才松了口气。她回头对身后的两个小宫女说道:“来,扶云大小姐起来。”

“不要动她。”还是那个竖琴般的男声阻止道,“你给她按着伤口,别让她流血太多就行。”

宫女看了看淑妃的脸色,口中应道:“是。”

云微寒心道,这个王爷还是挺懂行的,知道头部撞伤可能影响颈椎,千万不能随便挪动头部和颈部。

过了好大会儿,御医才气喘吁吁地赶来,给云微寒检查包扎了伤口。

直到此时,云微寒才悠悠醒转,发出一声轻微的呻-吟。

“云大小姐,你醒了?”宫女叫道。

“我……没有死吗?”云微寒睁开双眼,虚弱地问道。

云轻染扑过来,口中喊道:“大姐姐,怎么能想不开啊?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没有必要去死啊!”

“滚!”云微寒捂着头尖叫道,“你不就是看上了虞显之我不肯让给你吗?你就指使丫环陷害我,非要逼我一死?这是我娘给我定下的婚事,我怎么能随便让给你?从小到大,你看中我什么东西都是不由分说拿着就走,难道我的未婚夫你也想这样抢去吗?”

既然撕破了脸,云微寒就没打算再跟她和睦相处。借着这个死而复生的机会,用一副歇斯底里的语气,把云轻染内心隐藏的丑陋通通揭开,让大家看看这朵白莲花在水面下的污浊!

云微寒尖利的声音在画阁中回荡,每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这下子大家明白了为什么云轻染和淑妃非要抓着云微寒不放,一定要落实她**的罪名了。

听了云微寒的话,云轻染的脸色变得一片惨白。

她没想到这个从来只会缩在角落哭泣的姐姐,今天居然会这么大胆,什么话都敢说。不但敢顶撞淑妃,而且还看出了她是这次事件的幕后主使,并且还公然说了出来。

她忍不住看向虞显之,想知道他听了云微寒的话之后是什么表情。

虞显之看向云轻染的目光带着厌恶。他对云轻染眼神中的含义并非毫无察觉,对于青豆公然宣扬云微寒**之事也有怀疑。但是他从来没仔细想过,这两者之间居然有着如此密切的联系。

云轻染平时表现得温柔娴雅,落落大方。不止一次,他曾经想过,如果自己的未婚妻不是云微寒,而是她的妹妹云轻染,也许他的人生会大不相同。

可是现在虞显之却觉得自己真是愚蠢,居然会曾经对云轻染有过一点怜惜和好感。果然爷爷说的没有错,自己还是太嫩了,只知道读书而对人心世态缺乏了解。

淑妃的脸色再次阴沉下来,可是云微寒的话中根本没有提到她,只是姐妹之间的意气之争。如果她贸然为云轻染出头,就更加证明了自己根本就是故意找云微寒的麻烦了。

她看着在两个宫女的搀扶下颤巍巍站起来的云微寒,她的身上到处是斑斑血迹,令人看了触目惊心。这个时侯,已经不再适合提起验身之类的话题了。

云微寒被宫女搀扶着在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一只手扶着头,口中不停发出低低的呻-吟,表示自己的痛楚。

所有人都用复杂的目光望着她,没有一个人说话。

一阵脚步声打破了画阁中沉静的气氛。云微寒听到这阵脚步声向着自己走来,一脸痛苦地抬起头来。

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正缓缓从画阁前方走过来,他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蟒袍,腰系玉带,行动之间气势十足。

再仔细看看他的脸,长眉入鬓,青丝如漆,目光深邃,高鼻薄唇,实在是一个少见的美男子。只是,这张脸,似乎在哪里见过?云微寒在脑海中飞快地回想着。

……这不是自己一穿过来就看见的那个什么王爷吗?他过来干什么?是不是也认出了自己?

云微寒控制着心中翻滚的情绪,面带痛苦地呻-吟了一声。

凌玄翼在云微寒面前停了下来。他看了云微寒两眼,说道:“这位小姐,本王曾经见过。”


云微寒瞬时紧张了起来,他难道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揭发自己是从他床上下来的?那自己这次的苦肉计可就弄巧成拙了!不但不能洗刷自己的清白,反而要成为自己玩弄心计、欺骗群众的证据了。

凌玄翼似乎知道她的想法,薄唇勾起小小的弧度,目光在云微寒脸上流连了一会儿,却是一言不发。

云微寒睁大眼睛,狠狠瞪着他,试图把自己的威胁无声地传达给他。你要是敢说出来我的事情,我就说你不-举,所以我才能保住清白的。

淑妃想起自己派人将云微寒随便塞到男子居住的地方,其中最显眼的大殿就是定南王的居处,难道……云微寒正好被放到了定南王床上?

她赶忙问道:“王爷,你怎么会认识云大小姐的?”

如果定南王都出来指证的话,这个丫头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就算是再撞一百次柱子,也不会有人相信她的清白。

定南王凌玄翼看着云微寒眼神中极力掩饰的紧张,突然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令得一直盯着他看的云微寒不由呆了:这个臭王爷笑起来,还真是挺好看的。

刚想完,云微寒就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巴掌,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被男色所迷?

凌玄翼看着她的表情,嘴角的微笑更大了。他缓缓说道:“昨日这位小姐从荷花池爬出来,正好本王路过,就将身上的外袍脱给她暂时遮蔽。倒还不知道,这位小姐姓云。云小姐,要记得把本王的外袍洗干净送还本王,本王可不想被人认为是你私会的对象。”

云微寒听了他的话,刚松了一口气,又听到他语带不屑说不想做她私会的对象,不由偷偷地瞪了他一眼。现在倒是嘴硬,真不知道那天想扑倒她却被捏晕的是谁。

淑妃脸上的微笑有些僵硬,难道这个死丫头说的是真的?

不管是不是真的,定南王的话一出,谁也不能再表示一点点怀疑。

淑妃对定南王只有拉拢之意,不敢有一点得罪,所以赶忙道:“王爷真是善心。”

她扭头看着云微寒,脸上浮现出惋惜不已的神色:“云大小姐,本宫虽然急躁,也不过是想弄清楚事实真相。这么一件说清楚就好的小事,有必要闹这么大吗?你的脾气怎么就这么烈,这让本宫如何对云大人和妹妹交代啊。”

不等云微寒回答,她就叫道:“来人,用本宫的步辇送云大小姐回去休息。”

云微寒也不多言,向着她行了个礼,就被两个宫女左右搀扶着走了出去。

云微寒被送回了住处,略微休息之后,傍晚时分就在两个丫环的服侍下坐着马车出宫回到了云府。

终于离开了皇家别苑这个是非之地,但是云微寒的表情并不轻松。

云府还隐藏着一个重量级对手。既然淑妃和云轻染都已经出手,云夫人怎么会按兵不动?

云微寒闭着双眼,靠在车厢壁上,检索着原主的记忆,思考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战斗。

马车停在云府的角门外,两个丫环扶着头上缠着布巾、面色苍白虚弱的云微寒走了下来。三人穿过垂花门,来到了云夫人居住的内院正房。

“拜见母亲。”云微寒在两个丫环的搀扶下,在正房中向云夫人下拜行礼。

单看长相,很难看出来云夫人是淑妃的同胞妹妹,因为两个人的长相差距实在太大了。

淑妃的长相清纯甜美,加上注重保养,三十多岁的人看起来仍旧像二十出头。云夫人的长相却只能说是清秀,年龄也非常真实的体现在脸上。

和淑妃相同的是,她的脸上也永远挂着得体的微笑。也许是因为容貌的平凡,这样的微笑更容易让人放下戒心,接受她的善意。

只是此刻,云夫人的脸上没有了平时和煦的微笑,而是十分凝重。

她看着下拜的云微寒,冷冷地喝道:“跪下!”

云微寒咬着牙,恨不得上去给这个女人一个窝心脚。一见面,不由分说就要让她下跪责骂,真是不明白在原主心里为什么对这样的后妈居然没有太大的恶感!

只要是现代人,就对于下跪这种行为有着深深的抵触心理。云微寒更是如此,她可不想像原主那样乖乖听话跪在别人脚下挨骂。

她并没有依言下跪,反而抬起头来问道:“不知道我做错了什么,让母亲这样恼怒?”

云夫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她重重地将手中的茶杯放在身边的炕桌上,手腕上的钏镯碰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云夫人身后的大丫环白兰上前一步,板着脸说道:“大小姐,你是想不听夫人的话,犯下忤逆的罪名吗?”

云微寒不卑不亢地说道:“何为忤逆?只不过是问问母亲为何命我下跪罢了。如果母亲没有理由,就是想让我下跪,也不妨直说。我天泰朝以孝治天下,即使母亲不慈,做女儿的也要尽力满足母亲的要求的。”

云夫人气得眉毛都要竖起来了,只是几句话,她就理解了她的同胞姐姐、淑妃娘娘的感受。云微寒果然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拿捏的软糯性子了。这样的言行,在以前的云微寒身上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午饭时,淑妃的心腹小太监来到云府,讲述了皇家别苑发生的事情。重点在于大小姐云微寒的变化,她言辞锋利、行为果断,不仅打破了淑妃娘娘、云轻染的计划,而且还令她们在众人面前十分丢脸。

云夫人当时就决定,傍晚云微寒一回府,就要给她一个下马威。让她知道,在云府还是要乖乖地听话,别以为在皇家别苑能够嚣张,就梦想着拿捏她这个继母了。

没想到,她只是说了个“跪下”,就被云微寒暗中指责“不慈”。

云夫人眼神冰冷地看向面前亭亭玉立的少女。

她身姿曼妙,头上包着布巾,布巾上还能够看到渗出的血迹。面容有些苍白,嘴唇也少了血色。因为她微微垂着眼,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神,让人看不出来她在想什么。即使如此,看起来有些弱不禁风的少女脸上却是满满的坚定。


云夫人心中冷笑,这是韬光隐晦了十几年,觉得终于到了能够挺身而出的时候了吗?真是看不出来,云微寒之前畏缩胆怯的模样居然一直是她的伪装!

只是,就算她真正的性子是犀利果断又如何呢?皇家别苑发生的事情云夫人都已了解得清清楚楚,她们的目标已经完成了一半,云微寒和虞显之的婚约取消势在必行。她这个时候才开始改变,已经晚了。

云夫人冷冷道:“云微寒,你的意思是,如果我毫无理由地让你下跪就是不慈了?”

云微寒没有看她,低着头说道:“我相信母亲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就惩罚女儿的不慈之人。”

听了她的话,云夫人一巴掌拍在炕桌上,厉声斥道:“你知道就好!你以为你在皇家别苑做的丑事我都不知道吗?”

“你一个大家千金,不守闺训,独自出门,一个丫环都不带。一个时辰之后才回来,却披着男人的袍服!在仲夏节中发生这样的丑事,很快就会传遍整个天泰朝,你还要不要名声?你不要名声,云府还要不要名声?你父亲身为六卿之一,为官不易,你知道你的行为会让他蒙羞吗?你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他们的婚嫁也会受到影响,你知道吗?”

云微寒满面不解地看着云夫人:“母亲,我做了什么败坏云家名声的事情?淑妃娘娘都没有说什么,还有位王爷也为我作证。难道母亲是说娘娘和王爷都错了不成?”

云夫人发现,淑妃娘娘说的一点都不错,现在的云微寒当面撒谎毫不眨眼,完全不是当初那个简单好哄的丫头了。

她按捺下心中的情绪,恢复了平静的语气,缓缓问道:“我给你的大丫环青豆呢?”

云微寒看见她这么快就平静了情绪,也不由在心中暗暗警惕。云夫人对于皇家别苑的事情既然了如指掌,怎么会不知道青豆死在了自己手下?现在明知故问,显然是有她的用意。

她低着头简略叙述了当时的情景,然后说道:“青豆背主妄言,公然污蔑于我,已经被我处死了。”

云夫人皱着眉头道:“如你所言,青豆言行确实蹊跷,死不足惜。但是你作为云家大小姐,所作所为却也有不少错处。”

这才是云夫人最擅长的手段。

在云微寒的记忆里,这位继母大人的手段历来如此。慈祥的表情、亲切的关怀,但是配上细致的分析和坚定的惩罚,一步步将一个少女摧残到毫无自信、畏首畏尾的地步。

根据记忆中的一次次经验,云微寒知道,接下来云夫人就会详细分析她的错误。

果然,云夫人的脸上满是凝重,缓缓说道:“其一,你不守闺训,独自出门,不带丫环,才给了她诬陷你的机会;其二,你行为不谨,失足落水,身披男子外袍,才会让外人相信她的污蔑之词;其三,你当场处死青豆,虽然她该死,但是你这行为未免让人认为她所言为真,有损闺誉;其四,你在皇家别苑采用这种手段处死青豆,虽然是自家奴婢,却也不免让人觉得我云家女儿嚣张残暴。”

即使站在云微寒的立场上,也不得不为云夫人的逻辑严密点赞。

她的言辞处处都在指出,这一场是非的根本源头都是云微寒自身的行为不谨。既然云微寒不敢说出她是被人算计、在别的男人床上醒来,只能咬牙承认自己一个人偷偷出了门。那么这一系列的分析和批评就没有说错。

这些分析不管谁听了,都会认为云夫人这个继母在非常用心地在教导前妻留下的女儿。

云夫人的重点却并不在于此。她真正的目的在于最后的一个步骤,那就是惩罚。

云夫人看着眼前垂手而立的少女,面色肃然道:“无规矩不成方圆,你做错了这么多,我也不能不罚你。只有让你记住这次的错误,以后才不会重蹈覆辙。”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沉声说道:“就罚你在正院门口跪上两个时辰。”她回头道,“白兰,给大小姐准备一个软垫,别把膝盖跪坏了。”

云微寒知道,这才是云夫人真正的目的。云夫人从来不在意肉体惩罚,而是重在精神摧残。

在原主的记忆中,这是她最常遭受的惩罚。从她四五岁开始,就因为各种缘故隔三差五要在正院门口罚跪,每个月最少一次。

女孩子的面皮本来就薄,名声更是珍贵。在正院门口人流量最大的地方罚跪,一跪就是两个时辰,她还有什么尊严可言?

云微寒的脑海中,那个垂着头、含着泪的小小身影,跪在正院门口,任由来往的丫环婆子们打量、议论,让人看了分外心疼。

十几年来,原主的胆量、勇气、自信还有地位就是这样一次次的被摧毁的。一个嫡长女,动辄在大庭广众之下被罚,她在外面的名声会越传越差,在家中的地位会越来越低。即使是下人,都会在提到她的时候瘪瘪嘴,根本不会在心中敬服她。

为了避免这种羞辱,原主变得什么都不敢做、小心翼翼、畏畏缩缩。即使带出去,也被人说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就这样,云夫人成功地将云家真正的嫡长女养废了。偏偏她还总是装作一副慈母样子,让原主这个缺乏关爱的小丫头在心中对她还总是保留着一丝丝好感。

云微寒真想跳起来狠狠扇这个女人两个大嘴巴,口蜜腹剑的贱人!可是她只能紧紧捏着手指,压制着心中的暴戾。

云夫人叹了口气:“微微,你不要怪我狠心。从你一岁的时候,我就开始把你养在身边。在我心中,你和我的亲生女儿没有任何区别。正因如此,我才要对你严格要求,你日后嫁入虞家才不会被人挑剔。”

又是这样,用一个名叫“虞显之”的大饼来引诱她,让她乖乖听话。

可是,原主就偏偏吃这一套。

但谁也不会想到,现在的她已经不是那个任由别人哄骗、痴迷于美男虞显之的那个云微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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