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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介绍
林念林悠《重生后,成了眼盲大佬心尖宠》讲的是前世,被至亲至爱所害,涅槃重生,她撕白莲虐渣男,抱紧残疾大佬谁敢欺负她老公,虐!有人敢说她老公瞎?狠虐!吃瓜群众说大佬娶她是眼盲心瞎,她用事实狠狠打脸一群马甲跌落,大佬揽着小可爱:我老婆胆小,你们不要欺负她
第1章
精彩节选
连续下了几天的大暴雨,H市洪涝一片。
山区多条道路被封,阻断了交通。
私人诊所内,林念躺在病床上。
肥大的病号服包裹着她孱弱的身体,苍白的手臂垂下来,露出腕上深刻的割痕。
医生粗鲁的将针头扎在她的手背上,“林念,享受最后的时光吧。”
冰凉的液体进入身体,林念的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天,终于来了。
门口响起两种脚步声,一个穿着同样病号服的女孩出现在她模糊的视线里。
“念念,你还好吗?”女孩看着她的眼睛泛红,嘴唇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明明是一副关切的表情,可是她的手却用力按住林念手腕的伤口。
指甲深入,鲜血四溢。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摇头道歉,却并没有松手。
“是吗。”林念开口,嗓音沙哑的令人头皮发麻,“……挖我的心,也不是故意的吗?”
“你这是什么态度!”一个男人突然过来,拿出手帕给女孩擦拭手指上血迹,满脸的心疼,“脏死了,我不是让你别碰她的吗!”
“袁杓……看到她这样我很难过……要不,还是算了吧……”女孩的眼泪决堤般涌出。
“不行,手术室都准备好了,就今天!”袁杓(shao)一脸的坚定,把带血的手帕丢弃在医疗垃圾里。
林念笑的越发冷艳,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两个人。
一个是她的亲姐姐,一个是她一直深爱以为会厮守一生的男人。
母亲二胎想生个男孩,没想到七个月产检的时候,突然发现是女孩。抑郁症导致母亲身体极度虚弱,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摘除了子宫。
从那一刻起,林念就成了母亲的眼中钉肉中刺,成了全家人怨恨的对象。
所以,她被人欺凌,被人诋毁,甚至是被人拐卖,他们都不闻不问。
一直到林悠查出心脏有问题,她才被母亲找回家。
而她唯一深爱的男人,竟然跟林悠搞在一起,把她关在地下室长达四年。
现在,林悠的心脏不行了。
他们把她弄到这偏远的鬼地方,袁杓要亲自手术,将林念的心脏移植给林悠。
“袁杓,让我单独跟念念说会儿话……行吗?”林悠用无辜又脆弱的眼神祈求着。
“那我先去做准备,你记得千万别再碰她。”袁绍温柔的目光落在林念的身上,顿时变得无比厌弃。
病房的门关上,林悠的悲痛也跟着敛去。
“林念,你还有什么遗愿就说吧,看我能不能帮你完成?”林悠抱着手臂,满脸的得意。
“袁杓跟你……”林念艰难道,“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呵呵,林悠冷嗤道,“你还真以为袁杓喜欢你啊,他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确保我需要的时候,你有一个健康的心脏。”
“你们……”林念怒急,挣扎着仰起头。
所以,袁杓用他的专业知识教自己养生,并不是因为爱自己,而是爱自己这颗心。
“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让你死也死个明白!”
林念见林悠气的满眼血丝,弯腰凑近她,眼中的邪佞满溢。
“实话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先天性心脏病,是因为过量用药弄坏了心脏。你知道吗?那种药吃了之后,会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卑鄙!”林念伸手去抓林悠的衣领。
林悠快速的,狠狠的,踩住了氧气管。
林念因缺氧脸憋的通红,伸出去的手快速抓住了自己的脖子,“林悠……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恐怕你只能做一个无人认领的孤魂野鬼了。”林悠一手拿起针筒,一手抓住输液器,“林念,你去……”
‘死’字还没有说出口,房门突然被人踢开。
一个高大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劈掉针筒,把林念挡在身后。
林念好不容易缓过气,愕然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顾瑾年?
这个事事跟她作对,恨不得把她至于死地的男人!
他掌控着整个H市的经济命脉,是天籁集团的掌舵人,也是福布斯财富榜最年轻的男人。
他是万千女人心中的白马王子,他高不可攀,他万众瞩目……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鸟不拉屎的破地方?
不等林念想清楚,顾瑾年已经开始拔她身上连接的监测线路。
在监控室看到一切的袁杓慌忙赶来,压抑着内心的怒火道。
“顾先生,这是我们的家事。”
“她不是林家人。”顾瑾年把线路甩在地上,抓着林念的衣领把人提了起来,“她是我的仇人。”
袁杓吞咽了一下道,“既然您跟伯母都痛恨林念,由我来帮你们消除眼中钉不是更好吗?毕竟您……”
“你不配。”顾瑾年冷嗤了一声。
“……”袁杓脊背一僵。
H市有句俗话,宁斗地下阎王勿惹天上枭鸟。
枭鸟说的就是顾瑾年。
没人知道他有多大的能耐,也没人知道他有多少门路,总之黑白两道没人不怕他。
袁杓也怕。
但是他转念一想,顾瑾年就算是再牛逼,他孤身一人在自己的地盘上,不足为惧。
当然,还是能不惹怒顾瑾年最好。
“顾先生,如果您想要我的医学成果,我愿意双手奉上,还请您放开林念,她是我很重要的试验品。”
“试验品?”顾瑾年冷遂的黑瞳迸发出骇人的戾气。
一股强冷空气在房间里盘旋,带着肃杀一切的威力。
袁杓吓得立刻退后,拿起对讲机快速道,“叫所有人到观察室来,快!”
一连重复了三次,没有人回答。
“说话啊,你们这群废物!”袁杓的额头后背都是汗,隐约觉得事情不妙。
林悠趁机逃回袁杓身边,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臂,“怎么回事,人呢?”
对讲机终于有反应了,一阵电波的嘶啦声后是一个虚弱的声音。
“……有个男人闯进来……我们都,都……”全军覆没了。
袁杓惊恐的瞪大眼睛,顾瑾年单挑了二十几个人!
他是医生,用手术刀救人杀人他都会,可是打架……他不会。
袁杓跟林悠使了一个眼色,两人转头就往外跑。
房间猛的一震,林念差点从床上跌下去,被顾瑾年稳稳的接住。
“顾瑾年,我已经没能力跟你斗了,你走吧。”林念无力的撑着他的肩膀。
顾瑾年深邃的眸子凝视着林念,嗓音冷锐,“林念,你想死也只能死在我手上。”
房屋突然颤动。器械咕噜噜的滚向一边。
大量的泥沙被雨水冲刷而下,如奔腾的河流。
顾瑾年把外套脱下盖在林念的头上,打横把她抱起。
两人刚走出观察室,窗户就被滚落的石头砸碎,窗外的雨声水声风声乱成一片。
“你放下我……还有机会逃出去!”林念用力推搡着男人的胸口。
顾瑾年不说话,只是搂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男人的后背,不断有鲜血浸透了他深色的衬衣,却丝毫看不出半点狼狈。
那些打手都是亡命之徒,顾瑾年的体力近乎透支。
临建房颤动的越来越厉害,墙壁断裂,吊灯坠落,可是男人依然昂首挺胸的朝外走。
周遭掉落的物品,灰尘,完全掩盖不住男人身上那股凌冽的王者之气。
轰隆!
走廊的横梁坍塌,直接把林念跟顾瑾年砸在了下面。
林念的脑袋嗡嗡的响,缓过来才用力推了推身上的人,“顾瑾年,别管我,你快点爬出去。”
短暂的黑暗之后,林念的眼前渐渐有了一丝光亮,她仰起头,看到顾瑾年用脊背顶起了横梁。
顾瑾年冷峻的脸上蒙了一层灰,他看着林念,严肃道:“你先出去。”
“顾瑾年!”林念惊诧的看着他。
她跟他没有半点交情,甚至是两看两相厌。
在这种危及关头,他为什么把活的机会让给自己。
“听话。”顾瑾年一贯的固执己见,这次的声音里却藏了一丝无奈。
灰尘中夹杂着浓烈的血腥味,林念猜顾瑾年可能受了伤。
如果两个人都可以出去,她不想浪费时间。
林念咬了咬唇,费力的翻过身,从男人的手臂下面爬了出去。
“我扶着石板……你赶紧出来!”林念抓住了坍塌物的一角。
可是她的力气太小了,不管怎么用力,都没办法将物体抬高一分。
地面还在颤动着,这里随时会坍塌。
“你撑住,我找东西撬开……”林念起身,突然发现惊人的一幕。
水泥中有一根钢筋弹出来,穿透了顾瑾年的身体,直直钉在地面上。
他根本就出不来!
鲜血顺着生锈的钢筋,一滴一滴的砸在地面上。
她没办法想象,顾瑾年刚刚是忍受着怎样的痛苦,硬生生的用自己的身体为她开辟一条生路。
男人抬头看过来,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样,对着她扬起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林念,答应我……活下去。”
林念含泪摇头。
她不明白,为什么那么恨她那么讨厌她的人竟然是唯一想要保护她的人。
轰!
又是一声巨响,周围的一切都坍塌了。
当黑暗吞噬林念的时候,她的眼睛里是那双漆黑发亮的眸子。
在对着她笑。
……
林念全身都痛,手肘跟后背更痛。
“为什么你要这样!”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林念费力的抬手,揉了揉眼睛,这才让视线聚焦在对方的脸上。
林悠?
她的脸色红润,皮肤充满胶原蛋白,看样子只有二十二岁。
林悠捂着自己的手背,眼中满是痛心跟不解,手指的缝隙中有鲜血挤出。精致的五官蹙在一起,让人心生怜惜。
此刻的林念倒在地上,手肘磕在台阶上,她的手里正紧紧攥着一支碳素笔。
林悠手背上的伤,是她弄的?
“我已经答应帮你写计划书了,你还想怎么样!”
计划书?
林念微楞。
全身的疼痛让她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林念左右看了看,他们在楼梯上,销售主任就站在不远处,一脸怒容的看着她们。
这画面熟悉又陌生,她明明已经死了,被倒塌的房屋砸成了肉泥。
怎么会回到了实习工作的地方?
林念按动了几下手中的笔,意识渐渐的清晰,眼神也逐渐变得清冷。
一旁的林悠靠在栏杆扶手上,低低啜泣着,打扰了她的思绪。
“闭嘴!”林念沉声。
林悠被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杀意吓得顿时楞住了。
“林念!你殴打同事不够还恐吓?”销售主任走过来。
林悠悄悄瞥过林念,唇角勾出一抹冷笑:动手啊,赶紧把我推下楼梯!
那样的话林念就百口莫辩,就会被公司开除,并且也得不到学校的毕业证。
林念眨了眨眼睛,尘封多年的记忆慢慢复苏。
她这份实习工作是林悠介绍的,为了做给外人看她对这个刚找回来的顽劣妹妹有多关照。
但是林悠却趁着她上厕所的时候用拖把顶住门,抢走了林念刚刚谈下来的一笔生意。
事后林悠当面挑衅,说如果不是记者追踪报道失踪儿童的事情,爸妈才不会把她认回来。
林念劣迹斑斑不学无术,就算给她一份像样的工作,她也过不了实习期,终究还是要变成浪迹街头的小混混。
林念血气上涌,就用碳素笔在她手背狠狠划了一道。
林悠转身就告诉销售主任,说林念为了完成业绩,逼她把自己的业务算在她名下。
销售主任肯定生气,就把林念当反面教材通告全公司,还让她登报道歉。
林念怎么肯吃哑巴亏,一脚把林悠从楼梯上踢了下去。
林悠滚下楼梯,伤虽然不重,但是事件的严重性升级。林念被开除,且进入了同行业的黑名单。
母亲对她变本加厉的厌恶,一手促成了林悠摘取自己心脏的计划。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今天开始,让她措手不及。
既然上天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一定要扭转自己的命运!
林念再抬起头的时候,眼神也变得痛苦。
她虽然没有林悠那说哭就哭的功底,可是她的神情也入木三分。
“诚实是人生最美的格言,主任您说呢。”
林悠一怔,以林念暴躁的脾气应该跟自己干架的,怎么突然说这么文绉绉的话。
销售主任周丽也是一怔,随即道,“当然!能力很重要,人品更重要。”
“所以,林悠抢我的文件夹,要替我重写一份计划书,您都看到了!”
林念表情痛苦又伤心,看着林悠继续说。
“我也知道我的业绩给团队拖后腿,我只有一单生意……可就算你是我的亲姐姐,也不能帮我作假啊!”
“我……”林悠的话还没说出来又被打断。
林念按了几下笔,眼神又亮了起来,“不过你放心,汪总对我的推荐很满意,说以后会再合作的!”
“汪总?”周丽怔了一下。
刚递给她的文件上,可是签着林悠的名字。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林念看着周丽,假装不解。
周丽看向林悠,希望她能有个合理的解释。
“我……”林悠吞了一下口水。
“刚刚我上厕所,让姐姐帮我签字。”林念凑过去,“是不是姐姐签名签习惯了,写了自己的名字?”
周丽啪的合上文件夹,不给林念看。
林念也不介意,笑呵呵的说,“姐姐都想把自己的业绩给我,怎么会抢我好不容易才谈下的合约,对吧姐姐!”
办公区的其他同事听到争吵纷纷出来围观。
林念的学历不高,不会奉承领导也不团结同事。所以状况一出,他们就先入为主的觉得是她的错。
可是听完她的话,大家都觉得不对劲。
首先,林悠怎么能把业绩转让,还想替妹妹写计划书,这不是要乱了公司章程吗?
其次,林悠对工作很认真从不会在内容方面出错,怎么会在别人谈的合约上写自己的名字。
周丽看向业绩一直很不错的林悠,眼神中闪过一抹质疑,“林悠,你解释一下。”
“我……其实……”林悠就没开口解释的机会,又被林念抢了先。
“一定是见我终于谈成了生意,替我开心,太激动才写错的。”说着,林念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边翻找一边说,“幸好我录了跟汪总的谈话……”
“对对!”林悠急忙按下林念的手,“这个单子是林念谈的,我替她高兴,一时写错了。”
所有人看林悠的目光中都多了一份质疑,对自己的亲妹妹还能这样,是不是也抢过别人的业务。
林悠心里那个烦躁,事情的演变跟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
其实一开始是在她的计划之中的。
林念那个爆脾气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到手的鸭子飞到别人的盘子里。
所以她从厕所出来就会找自己算账。她再说些有的没的激怒她,她就会对自己动手。
林念也确实动手了,她用碳素笔狠狠的扎在林悠的手背上。
原本进行的很顺利,林悠当着周丽的面颠倒黑白,林念百口莫辩之下一定发飙。
到时候她趁机从楼梯上滚下去嫁祸林念,林念一定会被开除!
可是事情进行到一半,突然跑偏了……
最让她不忿的是跟汪总的合作计划,后面确实还有更多项目,这下全都归了林念。
看着林悠努力隐忍的表情,林念心里暗爽,她哪来的录音,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周丽的眼神划过一抹无奈。
林念的学历只有初中,要不是给林家面子是绝对不会让她来实习的。
可林悠是团队的主干,年终奖就指望她了,自然也不能训斥太狠。
“下不为例。”周丽摆手,“行了,都回工位吧。”
林悠抬头看向林念。
她的背影依旧散漫,步伐依旧慵懒,可就是感觉哪里不一样了。
林念在工位坐下,努力让自己冷静。
手腕上没有因忍受不了试药的痛苦割腕自杀的痕迹,手背上也没有千疮百孔的针眼!
她的心脏强而有力的跳动着。
这一切都不是幻觉,她真的重生了,回到了五年前。
“林念,合约是你谈的,主任让你跟进。”同事把一份文件交给林念。
“好,我这就去!”
林念出公司,上了环线公交车,看着沿途的风景,百感交集。
不再是刺鼻的消毒水味,也不是难分日夜的痛苦折磨。
她还活着,这种感觉真好。
突然,林念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双黑不见底的坚定目光。
顾瑾年……她最后看到的人,仿佛镶嵌在她的心里一样清晰。
到现在林念也没有想明白,顾瑾年为什么会出现在郊区的实验室,会什么要……让她活。
他不是很恨自己的吗?
如果有一千种折磨自己的方式,顾瑾年绝对不会心慈手软的少用一种。
每一次两人都把对方逼到绝地,每一次他们交锋都损失惨重,每一次!
他唯一对自己露出笑容的那次,是在他死前的那一刹。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该不会……吱!公交车进站。
“有下!”林念喊了一声,急忙抱着文件下车,胡思乱想的差点坐过站。
汪总的公司在国贸大厦十三楼,未来的很多大公司,现在都在这座写字楼里寂寂无闻。
这其中也包括震惊国际的购物网站。
林念忍不住想,如果她现在开一家网店,说不定就能捞到第一桶金。
重生的喜悦,让她步伐轻快,仿佛脚底装了弹簧。
刚转过路口就看到一辆轿车横堵在路上,车前站着一个嚣张跋扈的女孩。
“今天你必须跟我下跪认错!”
这个女孩,是林念的老熟人了,袁杓的妹妹袁宁。
视线落被袁宁挡住去路的男人身上,林念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上一世,袁杓买了一对古董花瓶,送给林念一只寓意成双成对。
袁宁一直就看不上林念,觉得她配不上自己优秀的哥哥,所以连撒娇带哭闹,愣是把袁杓的那只花瓶要走了。
她打电话挑衅林念,说是故意拆散他们的,只要她反对,林念就不可能嫁给袁杓。
林念的爆脾气上来,把袁宁那只花瓶给砸了,藏在了顾瑾年的车里。
顾瑾年因为这件事被误会,跟袁家的关系一度很僵持。
这个时候的顾瑾年眼睛出了问题,但不意味着谁都可以对他叫嚣。
林念四周看了看,立刻在不易察觉的门店跟绿植后面看到了阴影,那些都是训练有素的保镖,如果不是她重生回来,也不会发现。
所有人都以为顾瑾年废了,包括顾家的人,没人想到他会成为未来的商业霸主。
林念的视线回到顾瑾年的身上。
他戴着黑色的墨镜,被人拦路质疑神色却依旧淡然。
身姿笔直,抬头挺胸,仿佛在蔑视面前的跳梁小丑一般。
袁宁被他着居高临下的气势激怒,抬起手中的棒球杆就要打下去。
“住手!”林念高声一声,快步过去,“欺负一个瞎子,你还要不要脸了!”
顾瑾年扶着盲人杖的手微微攥了一下。
袁宁看到林念,立刻露出了鄙夷的目光。
他们这个朋友圈,都知道袁杓喜欢林家那个不成器的二小姐。也知道袁宁是极其反对这件事,总是找林念的麻烦。
所以一见到她们遇在一起,跟在袁宁身后的女孩们都露出了看好戏的表情。
袁宁冷笑道:“看在我哥喜欢你的份上,只要你把碎片粘回去,我就不跟他计较了。”
说着,她从一个女孩手里接过袋子,倒在了顾瑾年的脚边。
原本碎成四瓣的花瓶更是稀碎。
林念眼底划过一抹冷意。
上一世的她不管怎么做父母都不喜欢,在人贩子手里也没少受罪,所以袁杓对她稍加关心,她就傻乎乎交付了感情。
是她太傻,觉得爱袁杓就要爱他的一切,包括他的家人。
所以不管袁宁怎么看不起,怎么讥讽,她都笑脸相迎。
自己非要做条狗,谁会把你当人看。
林念神色淡然的走过去,用脚踢了踢碎片,嗤笑道,“这就是那个放在锦盒里的花瓶。”
袁宁露出不耐烦的鄙夷,“没错,单那个盒子就是老物件!只要你能把花瓶复原,我就同意让我哥跟你好!”
话音一落,袁宁身后的女孩都笑起来。
林念无视讥讽的笑声,踩住其中的一片,歪头看着。
女孩的侧颜在阳光下分外精致,唇角浮现一丝笑意,“这是我拿走的那个花瓶啊。”
讥讽声顿时僵住。
一直沉默的顾瑾年微微动了一下耳朵。
她这是……在帮自己辩解?
也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巧合,林念的位置刚好挡住了袁宁手中的棒球棍。
纤细的身形散发着不容小觑的气场,成为庇佑顾瑾年的一道屏障。
袁宁的眼睛立刻瞪圆,尖锐的质疑,“你拿的?!”
这个宋代的花瓶是袁杓从国外淘回来的,不仅价值连城还有收藏的价值。
袁家是有钱,可古董这种东西也要有缘分才能淘换来,且是绝无仅有的一对。
原本她打算找个借口,把林念那一支要回来的,结果一早发现坏掉了!
袁宁简直要气疯了。
“林念!这花瓶在我房里跟在我哥房里有什么区别?你就因为我拿回去摆两天,就小鸡肚肠的弄坏它!你这种龌龊女人根本就不配进我们袁家的门!”
那几个女孩的脸上都出现震惊的表情。
林念也太疯狂了,她是有多爱袁杓啊,竟然跟人家妹妹争风吃醋。
不过,她现在突然承认是几个意思?
她就不怕袁宁回去告状,袁杓再也不理她?
还是说她现在后悔了,想讨好袁宁在袁杓面前帮自己说好话!
林念用力一踩,脚下的瓷片翻了过去,露出底部的印章。
“不至于。”她轻笑,眸光讥讽,“就是想看看假到什么地步能过安检带回来。”
“赝品?”女孩们相互对视,都在对方脸上看到不可思议。
“你懂什么!这是我哥在国外的老店淘来的。办了很多复杂的手续才带回国的!”袁宁拔高声音怒吼,看林念的眼神真想生吞了她。
袁家虽然不是豪门中的顶级,却也是有名望的老家族,不至于从国外买假货摆在家里唬人。
一定是林念嫉妒,才会恶意诋毁。
袁宁仿佛受到极大的侮辱一般,指着林念的鼻子道,“除非你能拿出证据,不然的话,我要你好看!”
林念摸了摸自己的脸,骄傲一笑,“我已经比你好看了。”
哼,林念的身边响起一声不易察觉的冷笑。
林念侧头看向顾瑾年。
虽然隔着黑色墨镜,林念还是能感受到桀骜阴狠的目光。
这家伙到底是不是真瞎?
起哄声扯回了林念的思路,她把带着印章的瓷片踢到了袁宁的面前,淡淡道。
“这是宋字吧?”
“废话,我读高中了,当然认识字!”
林念舌尖抵了下牙齿,嗤笑,“还是标准的印刷体?”
话音一落,袁宁身后就响起低低的讥讽声。
袁宁脸色铁青,梗着脖子解释,“这……这是后来印上去的,瓶子是宋代的没错!”
这借口,就连过路的陌生人都醉了。
林念摇头,“太专业的知识说了你也不懂,我就说最简单的吧。”
那些古董白痴女孩们立刻对林念接下来的话来了兴趣,等着学了之后回家验验自家的古董去。
“宋代官窑有满釉裹足烧跟足跟露胎烧两种,前者底部有支钉痕后者足根露胎为铁足。不管哪一种,底部都没有款识。”
袁宁盯着脚下那个大大的印刷版宋字,仿佛被人劈成了两半。
丢人丢到大街上,丢到朋友圈来了!
“假的你也不能摔,这是我哥花钱买的!”袁宁快要气哭了。
林念抬头,看着她呲牙一笑,“这种连高仿都算不上的赝品,你拿出去炫耀反而丢人,我是帮你挽回面子,才悄悄进行的。”
她一耸肩,状似不能理解的说:“那是我好心办坏事,你就喜欢拿着假货到处炫耀?那我去潘家园给你弄几个好了,别说宋代的花瓶就连秦朝的马桶都有!”
马桶?身后又是一阵讽笑。
林念也太搞笑了,马俑马桶都分不清……袁宁岂不是更白痴!
“你胡说,你又不是鉴宝专家!你连初中都没读完,你懂什么!”袁宁气的跺脚。
打死她她也不信哥哥那么聪明会被人给坑走几十万。
可是眼前那讽刺的‘宋’字,却在啪啪的打她的脸。
其余女孩的眼神都变了,袁宁经常拿着包包口红鞋子跟他们炫耀是哥哥送的限量版。
看眼前这个形势,指不定那些也都是假的!
袁宁目眦欲裂,咬牙切齿道,“林念,我不记得我家的花瓶有没有字了,这个一定是你找来的假冒品!”
林念叹了一口气,把顾瑾年脚边的碎片远远踢开,然后看向袁宁的司机。
“麻烦你跑一趟,把我那只花瓶拿来,既然是一对,下面有没有字,一看就知道。”
“……”袁宁顿时慌了,口不对心道,“我还要赶着去做护理,等我哥回来再跟你算账!”
袁宁带着小伙伴们匆忙上了车,扬长而去。
林念抓住了顾瑾年的盲人杖,轻声道,“我去世贸大厦办事,送你进去。”
她清楚的感受到店门外植被后的无数道寒冷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林念全然不放在心上,引着顾瑾年进入世贸大厦。
大厦内的空调开的很足,林念早就热的满身大汗了,她拎着领口忽闪的时候,看向顾瑾年。
他穿着黑色的衬衣,黑色西裤,额头几缕碎发被汗水打湿。
她下意识的抬手,想帮他整理一下头发。
手腕突然被攥住。
干燥温热的手掌顿时灼烧着林念的皮肤,耳边响起顾瑾年冷冽的嗓音。
“你又想耍什么把戏。”
林念仰头看着他,脱口而出,“我没耍把戏啊。”
顾瑾年的唇角勾出冷漠的弧度,‘视线’落在林念琉璃色的眼睛上。
她的眼睛澄澈明亮,眼尾细长精致,这么漂亮的一双眼睛在她撒谎的时候也是那么纯粹干净。
“告诉袁酉花瓶被我砸碎的人,不是你?”
“……”林念急忙低下头。
明知道他眼睛看不到,她还是好一阵心虚。
女孩的手指在盲人杖上绕了一会儿,再次对视上他的眼睛,“不是我。”
顾瑾年的眉梢蓄了几分讥讽的弧度,心下了然。
林念被他那副笃定事实的鄙夷姿态弄的心里很不爽。
顾瑾年总是这样!
明明看不到,却可以洞察事情的真相。
仿佛在他面前的一切伎俩,都不过是幼儿园的小朋友为了不去上学说肚子疼一样。
林念索性不说话,拉着顾瑾年进入电梯。
电梯的门关闭,顾瑾年身上寒气四溢,冷声道,“放手。”
林念不理会,继续抓住盲人杖的前端。
顾瑾年冷哼了一声,周身的戾气更重,“你撒谎的本事还是这么拙劣。”
林念的脸色也冷了,真想甩给这个偏执狂傲的男人几个巴掌,却在回头看到他的一瞬间,忍住了。
被漆黑墨镜遮挡的眼睛,跟脑海中的那双黑沉沉的目光融合在一起。
将她拉扯在前世今生的缝隙里。
可能瞎的那个人不是顾瑾年是自己。
不然她也不会错付袁杓,荒唐半生还要被挖心脏。
而她一直都看不顺眼的男人,竟然在最后关头宁愿自己死也要让她活下去。
‘林念,答应我,活下去!’
他最后的遗言跟微笑,都让林念心惊肉跳。
算了……不管顾瑾年出于什么目的,总之是因为自己而死。
林念倏地攥紧了盲人杖,他爱骂就骂,想误会就误会……她都不计较了。
这一生,她不奢望拥有所谓的真爱。
只希望跟顾瑾年之间不要在彼此伤害了。
林念轻咳一声,放低了姿态道,“之前我可能做了一些错事,现在给你陪个不是。您大人有大量,别跟我一个混混一般见识。”
她说完之后,发觉电梯里更冷了。
她明明是在跟他道歉,很诚恳的那种,为什么他看起来更生气了。
楼层数字不断变换着,电梯里寂静无声。
空气逐渐变得稀薄,林念感觉很压抑,琢磨着要不要看着他再说一遍。
“放手!听不懂吗?”顾瑾年凛冽的嗓音让温度再次降低。
他大力抽出了被女孩攥着的盲人杖。
盲人杖的顶端有点倒刺,划破了林念的手,她忽然鼻子发酸,被莫名其妙的委屈包围。
大大的眼睛眨了几下,把溢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然后倔驴的脾气来了。
她猛的捞起还没有来记得落地的盲人杖,态度坚决。
“你还没有接受我的道歉!”
顾瑾年‘看’着她,菲薄的唇抿出了冷硬的线条。
“或者说,你怎么才肯接受我的道歉!”林念说完,电梯的门打开,她拉着顾瑾年往外走。
顾瑾年没有给她任何回应。
林念回头看他,没留意前面有个垃圾桶,直直的撞了上去。
她手忙脚乱的去扶垃圾桶,又拉扯着盲人杖前后摇晃,还不等她站稳,身后的顾瑾年又撞了上来。
林念的脑海快速划过顾瑾年被钢筋穿透身体的画面,她看着都觉得痛不欲生。
几乎是下意识的,她不想顾瑾年受伤,抱住他的腰猛的一转想做他的肉垫。
即便是眼睛看不到,顾瑾年也猜到了林念的意图。
他的腰猛的用力,又转了过去。
林念看着立体完美的五官在眼前不断放大,抓住他腰的手更加用力。
咚的一声!林念狠狠的压在了顾瑾年的身上,额头撞上了男人冷峻的下巴。
男人身上侵略性的气息瞬间充斥着她的鼻腔。
嘶……林念一手揉着额头,偷看他。
她手上的感觉很真实,这时候的顾瑾年比他死的时候稍微有点肉,抱着很舒服。
顾瑾年的墨镜飞了出去,那双深邃的眼睛闭着,很是恼火。
怀里的人好像打开了他内心禁锢的闸门,一股莫名的冲动在血液里扩散,小腹发涨的同时肌肉都蓄满了力量。
林念见他额头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知道他更怒了,急忙起身,“怎么样,摔伤没有?”
顾瑾年闭着眼,深吸一口气,“你起来。”
“哦。”林念急忙捡了墨镜戴在他脸上,这才起身。
想了想,又弯腰去扶他,“我扶你起来。”
顾瑾年想甩开她,却失去了平衡,林念急忙去抓他的手,两人跌跌撞撞的靠在了墙上。
林念惊讶的瞪大眼睛,退后,抹了一下嘴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吻上去的。
男人冷嗤,“你觉得我信吗?”
“信不信是……”话还没说完,林念就被顾瑾年抓到了怀里。
唇瓣被封。
后脑被扣着,林念躲不开,只能承受着让她逐渐缺氧的深吻。
顾瑾年的吻跟他的人一样霸道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攻击性,席卷了林念所有的味道。
呼吸在彼此间交替。
有些事情,一但尝试就会上瘾,也会形成记忆,深深的刻在骨髓里,永生难忘。
顾瑾年近乎惩罚的姿态,要让林念记住今天的一切。
最好,跟他一样。
林念的肺部生疼,人也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内心深处慢慢升腾起一丝失望。
她的挣扎在他的眼中只是欲迎还拒的把戏而已。
这一世,她跟顾瑾年之间的误会不会解除……难道还要重蹈上一世的覆辙吗?
如果注定如此,那么她重生的意义何在?
两人都尝到了苦涩是滋味。
顾瑾年的气场骤变,离开了林念的唇,默默的盯着她。
林念知道他看不到,但也不想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柔弱无助的样子来。
她压着抽泣的声音,擦干净脸上的泪水。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声。
“怎么,不是你扑过来的吗?现在装委屈?”顾瑾年捏住了她的下巴,冷沉的嗓音中透着讥讽。
林念略显慌乱的目光恢复了镇定,邪痞的看着面前的男人。
“我是想扶你,不是想扑你。顾瑾年,你别一副谁看到你都要垂涎三尺的龌龊心思,恶心到想吐!”
顾瑾年垂头‘看’着她,俊颜仿佛冰雕一般,手上的力度逐渐加重。
“看到我这个瞎子你不仅恶心到想吐,还恶心的想去死吧。”
“这可是你自己想的!”林念甩开他捏着下巴的手。
好疼。
她越是不耐烦,顾瑾年就越是寒意逼人。
男人的手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臂。
啊!林念上臂猛的一疼,惊呼声脱口而出。
难道是刚刚跌倒,撞在垃圾箱上了?怎么这么疼。
林念想躲开,可是顾瑾年固执的捏着她疼的地方,更加用力。
顾瑾年在她耳边用邪佞的嗓音道,“记性这么差,三天前你自己起的毒誓,这么快就不记得了?”
林念整个人僵住。
三天,起的毒誓?
她为什么要起毒誓!
男人低沉的带着怒意的嗓音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尘封多年,那时候也根本就没放在心上的记忆。
那天,一位跟顾林两家关系都不错的伯伯来做客。
意外说起顾家有意跟林家联姻,不知道是跟哪位林小姐有福气。
当时林念正在削苹果,随口接了一句,‘一定不是我!让我嫁给顾瑾年,我宁愿去死!”
林悠没听到她的牢骚,但是留意到她习惯压着椅子脚坐。
她从林念的身后经过,故意踢了下唯一受力的那条椅子腿,林念不出意外的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切苹果的刀子,划伤了林念的手臂。
林家人本就不在意林念,伤就伤了也不是大事,但是有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袁宁,把这件事添油加醋的传了出去。
说林念一听到‘顾瑾年三个字’,就恶心的想死。
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寻死了。
要不是林悠眼疾手快,林念真会砍掉自己的手臂。
为啥要砍手呢,因为顾瑾年看不到路的时候,抓过她这条手臂!
顾瑾年因为眼睛的问题,在顾家的地位大跌,这下更成了全家人的笑柄。
明里暗里的讥讽他,就连一个市井混混都看不起的人,还有什么脸赖在顾家混吃等死。
林念想起,因为这件事,林家彻底得罪了顾瑾年,后来林家出事顾瑾年不仅不帮,还反踩了一脚。
原本就不喜欢她的林妈妈,更是对她恨的咬牙切齿。
坚定的认为林念就是个讨债鬼,有她在的每一天,家里就不得安宁!
林念没空跟顾瑾年解释缘由,因为她突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
明天袁杓就会登门,正式向林家提出联姻。
她不要!
她再也不要跟袁杓那个混蛋有任何瓜葛!
一想到那个人渣每天虚情假意,背后查自己的身体数据;千方百计让自己养生,终有一天对着自己举起了手术刀……
林念就真的恶心到想死!
走廊尽头的房门打开,一个身穿白衣的俊朗男子出现。
林念快速退开:“你过来扶顾瑾年吧,我还有事!”说完,她一溜烟的钻进了安全通道。
“瑾年。”白东驰走过来,朝安全通看了一眼,转身背对着他,“进去吧。”
顾瑾年的脸色阴沉似水,他没有扶白东驰的肩膀,独自走了过去。
……
十三层的博揽公司门口。
林念正了正衣服,顺了顺头发,扬起灿烂的笑。
“您好,我是嘉信公司的林念,我找汪总。”
接待台漫不经心的看了林念一眼,拨通了秘书部的电话,但很快就挂了。
“汪总不在,你可以预约,不过最近的预约已经是下个月了。”
林念站在公司门口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是怎么跟汪总签的约。
别人签约靠的是身材或者是微调过的脸蛋,林念签约靠的是拳头。
纵然是见过世面的汪总在看到林念徒手捏碎玻璃杯之后,瑟瑟发抖的签了字。
这才过去几个小时,他就避而不见,一定是在想找借口毁约。
林念拿出手机,放在耳边,大声道,“李小姐,李小姐您听我说,汪总真的不在公司!”
刷,办公室的门打开,露出汪总一张愕然的脸。
林念对着汪总晃了晃手机,笑着走过去,“我想汪总有时间跟我谈谈?”
汪明磊气的脸上的肉直抖,狠狠瞪了前台一眼回了办公室。
林念关闭房门,拿出合约放在办公桌上,“不好意思打扰汪总,后续的环节,我还需要跟您确认一下。”
“你调查我?”汪明磊瞪着一双青蛙眼,把文件挥到地上。
林念看着散落一地的文件,不急不恼,依旧是灿烂的笑。
上一世,有很多事情明明没有那么糟糕,却被自己狂躁执拗的个性毁了满盘棋。
重生一世,她一定要戒骄戒躁,让自己有个充满彩虹的绚烂人生。
“之前不过是跟汪总开了一个小玩笑。”林念拿出碳素笔,按出头,放在桌上,“只要汪总跟我们公司合作,我保证李小姐不会再纠缠您。”
汪明不是个上门女婿,平时在家里看老婆岳父的脸色,偶尔出去放松一下心情。
这个李小姐在倾听了几次他的委屈之后,妄想转正。
汪明磊离开丈母娘家就是个废人,不敢把事情闹大,没想到这个李小姐竟然给他打电话逼他离婚。
“你真能搞定她?”汪明磊往前一凑,“她可怀孕了!”
“我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林念笑的特别甜,目光也特别坚定。
上一世这个李小姐彻底跟汪明磊撕破了脸,转正不成又告他强女干,在一次开庭的时候她故意激怒了汪明磊,两人拉扯的时候摔倒流产。
汪明磊因为这件事被外界批判的很惨,说他对小叁太狠,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事后不仅赔了很大一笔钱,终究还是被老婆扫地出门。
当时林念也觉得这个汪明磊不是东西,后来在袁杓的诊所看到就诊记录,才知道李小姐怀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汪明磊的。
汪明磊急忙绕过老板桌,把地上的文件都捡起来,码好放在桌上。
“只要你能给我搞定她,以后你们公司的合作,我只跟你谈!”
以后?汪明磊只怕是记吃不记打,还会重蹈覆辙。
林念不奢望以后,她只想搞定眼前的这笔订单。
“那就麻烦汪总先转第一笔资金。”林念把文件需要签字的那一页,摆在汪明磊的面前。
汪明磊拿起笔,犹豫了一会儿道,“就算我签了支票也可以冻结,我给你三天时间,先让她打掉孩子!”
“您觉得她没有孩子,就不会纠缠您了吗?”林念笑着摇头,“您跟她在一起的时候,都是李小姐订的房间吧。”
“……”汪明磊愕然,“你是说她……录像了?”
林念一耸肩。
好半天,汪明磊才吞了一下口水,“那你怎么帮我?拿回录像?万一她有备份呢!”
“以牙还牙。”林念笑的格外灿烂。
朝西的房间,落日时温度更高。
偏偏此刻室内的温度异常的低。
顾瑾年矗立在窗边,好像在眺望远方,冷峻的下巴紧绷,俊颜冰霜一片。
白东驰缓步停在他身后,“她走了。”
顾瑾年没回头,神色清冷的嗯了一声。
白东驰俯览楼下的车水马龙,想从其中寻到熟悉的身影,但是望了半天也没有。
他都找不到,顾瑾年更不可能看到什么。
“还是什么都看不到?”白东驰在他的眼前晃了一下手。
顾瑾年淡淡道,“有时可以看到虚影。”
白东驰点头,拿起桌上的文件,看了两页道,“林家的一个楼盘转到了袁家名下,似乎是跟林念的事情有关。”
顾瑾年如黛的眉峰蹙了一下,被墨镜遮挡的深邃眼睛也眯了起来。
白东驰无视他脸上的怒意,淡淡道,“听说袁杓用袁氏制药的股份做聘礼,看样子,这婚事算是定下来了。”
本就冷飕飕的房间内,温度骤降至冰点。
顾瑾年扶着窗台的手暗中用力,手背青筋根根凸起。
白东驰把文件丢在桌上,好整以暇道,“你打算怎么办?”
顾瑾年摸到窗边的盲人杖,转身朝外走。
“你想清楚了?这么做值吗?”白东驰一脸戏谑的笑,摇摇头跟在后面。
……
半岛咖啡厅。
林念吹着咖啡,看着走进店里的女孩。
平底鞋,宽体恤,高马尾,素颜……这样干净单纯的外表任谁也猜不出她有个邪恶的灵魂。
“李小姐请坐。”林念没有起身,在对面的位置的指了一下。
女孩还没有说话,眼圈就红了,“我跟明磊是真心相爱的,求求你成全我们……”
“我就是来帮你们的。”林念把一份文件放在桌上。
“……”女孩愣怔住,“你不是汪太太派来的?”
“我是汪总的委托人。”林念笑的温柔,把文件往前一推,“汪总已经跟汪太太摊牌了,只要你签了这份协议,他们马上就办离婚手续。”
李小姐翻开协议,才看了一眼表情就变了,“净身出户?”
林念点头,“我相信汪总对您也是真爱,为了可以跟你在一起,宁愿放弃现在的一切。”
“我……”李小姐咬住唇。
她就是看上了汪明磊的钱才赖上他,净身出户还有什么意义。
“李小姐请往后看。”林念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里还有一条见证你们真爱的条款。”
李小姐翻过一页,再也绷不住自己的表情了,怒目尔叱,“我还要帮他还债?你开什么玩笑!”
“是这样的。”林念解释,“汪总的博揽公司婚前连年亏损,是汪太太帮他还清了债务。所以他们离婚的话,这笔钱自然是要还给汪太太的。您作为汪总的新任妻子,是有义务跟他一起还债的。”
“我才不要帮他还债!”女人的表情狰狞起来,“我不会跟他结婚的!”
“可是……”林念看向她的肚子,“您就不为孩子考虑一下吗?他需要爸爸。”
“他需要一个有钱的爸爸,不是一个负债累累的大叔!”
林念神色疑惑,歪头道,“可是汪总如果对法院提起诉讼,还是可以争夺孩子抚养权的。”
“我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是汪明磊的!他没有权利跟我争!”
“李小姐,请你不要意气用事。”林念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清澈,“我知道让你承担大笔债务,你很难接受,但是也不要故意否认孩子的生父。你应该相信汪总的能力……”
“我说的都是真的,我有医生证明!”女人抱胸冷笑,“我两个月前才认识汪明磊,但是我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三个多月了。”
“可是,汪总说每次跟你在一起都……”
“都是假的!他喝的烂醉如泥,怎么可能上……”女人冷笑着起身,“你告诉汪明磊,我们结束了!”
林念看着她进入洗手间,拨通了汪明磊的电话,“汪总,搞定了。”
“你别骗我……”
“您可以给她打个电话。”林念挂了电话。
几分钟后,一个女孩从卫生间出来。
露肩吊带,下面是露腰露腿的热裤,化着精致的妆容。
如果不是她正在讲电话,林念都没认出来。
“汪明磊,你别在给我打电话了!我根本就没喜欢过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也配?”
女人大摇大摆的从林念的身边走过去,把肥大的体恤塞进了垃圾桶里。
林念把一百块压在咖啡杯下面,又把刚才的谈话录音发到汪明磊的邮箱。
她起身离开的时候,手机收到财务发来的短信,汪明磊的第一笔款项到账了。
按照提成,她可以拿到一万块。
七年前的一万块,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对林念来说是一笔可观的收入。
她决定给自己买套衣服,一改往日小太妹的形象。
……
林家的客厅内,两个女孩正在聊天。
“悠姐,听说你又签了一份大单,提成好多钱呢!”
“没多少,才十几万而已。”林悠笑着说,“你也很棒啊,全市的辩论会也拿了名次。”
“那都是我们队长的功劳,我就是混分的。”袁宁挽着林悠的手臂,笑着笑着就嘟了嘴,“也不知道我哥喜欢林念什么,脾气又差又没文化,还没有你漂亮!”
林悠温柔一笑,“念念就是不喜欢打扮,捯饬捯饬其实也挺好的。”
“我怀疑她连口红的色号都分不清楚!”袁宁讥讽道,“那次我见她擦你的口红,都擦到牙上去了!”
“她在外面受了不少委屈,回来也要有个适应的时间,你别总针对她。”林悠嘴上是护着林念,脸上却是正中下怀的笑。
“针对谁啊?”林念清亮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林悠跟袁宁同时转头,同时愣住。
这是林念吗?这怎么可能是林念!
往日的林念穿衣服要么怪异,要么邋遢,因此让人忽略了她原本清秀的五官跟姣好的身材。
眼前这位女孩拥有精雕细刻的五官,淡色优雅的连衣裙,柔顺的垂肩长发。
恬美却不柔弱,浅笑却不卑微。
从头到脚都散发出一种高不可攀的自信跟坚毅。
“林念?”袁宁傻傻的问。
林念清冽的目光扫过林悠,落在袁宁的脸上,勾唇浅笑,“还会是谁呢?你们刚在聊什么,要针对谁?”
林悠的脑袋空白一片。
今天在公司的时候,她就感觉林念不对劲,现在彻底笃定,林念是真的不对劲了。
林悠觉得,林念看着自己的目光,仿佛早已看穿了她所有的计划跟目的。
明明是在笑的目光,却看的她脊背生寒。
林悠勉强吞咽了一下,尴尬的笑道,“念念,你哪来的钱?”
“汪总的业绩提成啊。”林念笑着把一个纸袋搁在茶几上。
袁宁看到纸袋上的logo眼睛瞪大了一圈。
dior的口红!还不止一支!当下最流行的色号都有!
太过分了!
袁宁又嫉妒又恼火。
林念一个实习期还没过的业务员哪来的业绩哪来的提成,肯定是哥哥给她买的!
被哥哥追的时候,还故作姿态不愿意,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高兴呢!
心机婊!
林悠好半天才吐出一句,“念念你是不是都知道了?知道袁杓想给你一个惊喜?”
“嗯?什么?”林念微愣。
“别装了,你一定知道我哥等下要来!”袁宁翻了一个大大白眼。
她把林念砸坏花瓶的事情告诉袁杓,还夸大其词的说林念说了袁杓的坏话。
本以为最疼自己的大哥会考虑跟林念分手,没想到他竟然要提前来谈联姻的事情!
“……”林念心脏猛的一紧。
不是明天才谈联姻的事情吗?怎么提前了!
林悠招呼林念坐,一脸的假笑,“你今天真漂亮,也给了袁杓一个惊喜。你们真是般配。”
林念心中好笑。
林悠说自己跟袁杓般配的时候,脸上笑的那么甜,心里一定是想把自己挫骨扬灰的。
这么好的演技,不去做演员真是可惜了。
“她才配不上我哥!”袁宁冷嗤,“明明跟我哥好,还替别的男人出头!”
林念似笑非笑的看向袁宁,“我以为你会感谢我帮你处理了垃圾。”
“……”袁宁见她又提这件事,急忙岔开话题,“林念,我哥不喜欢浓妆,赶紧把你的口红擦掉!”
“我为什么要讨他喜欢。”林念勾着慵懒的笑,“袁宁,你一直盯着我看,是不是喜欢我的色号?”
“我……我才不喜欢!我还是个学生!”袁宁被说中心思,眼神心虚的乱转。
林念一耸肩,“那算了,原本我还打算送你一支的。”
“……”袁宁狠狠扯着衣角,这个林念怎么跟原来不一样呢。
原来自己怎么针对她,她都照样送自己礼物讨好。
现在她嘴上说不要,难道看不到她渴望的眼神吗?
“爸!”林悠看向门口,瞬间扬起乖巧的笑。
林建业微微弓腰,目光透着尊敬,请进一位五官立体,表情严肃的老人家。
林念倒吸一口气,顾家的老爷子怎么来了?
顾老爷子的视线落在林念身上,停留了将近一分钟又看向林悠。
这对姐妹的气场,差距太大了。
紧跟在后面进来的,是林念忍不住想要撕烂的男人,袁杓。
恐怕顾老爷子是被请来做见证人的。
袁杓看到林念明显的怔住,今天的林念太漂亮了。
她只是擦了点口红,就把化着精致妆容的林悠比到了尘埃去。见林念目光清冷而锐利的看自己一眼,袁杓的心脏狂跳。
“念念……你今天太特别了。”
听到袁杓的感慨,林建业才注意到林念的存在,眉头瞬间蹙到一起。
这幅样子……他也喜欢不起来。
把他最心爱的女儿的风头都给抢去了。
“爸。”林念起身,懒懒的打过招呼。
林建业不悦的摆手,“你们一边玩,我们要谈事情。”
林念怎么能走,走了她就又要赴上一世的后尘了。
今天,她必须当面表态,坚决不嫁给袁杓!
林念走到顾爷爷身边,笑的乖巧,“顾爷爷,我不崇拜明星就崇拜您,难得有机会,我想待在您身边!”
顾老爷子很意外:“嗯?”
他严肃脸,别说对晚辈,就是同行之间也很少看到他和颜悦色的一面。
林念这个刚找回来的小丫头,竟然不怕他。
顾老爷子看向林建业,目光稍微缓和,“你这个小女儿有点意思,坐下,说说你崇拜爷爷什么。”
林建业尴尬的搓手,从林念接回家到现在,他都很少跟她说话。
偶尔说上几句也是问她这些年在外面过的好不好,从来没有跟她提过顾老爷子的事,她这没头没尾的说的什么胡话。
“她性子野,没少给我惹事!连您的面都没见过,怎么崇拜?她乱说的!”
“谁说我没见过顾爷爷!”林念笑道,“我在商业街的剪彩仪式上见过!外国学者还想拜顾爷爷为师呢!”
林建国嗔怒,“胡说,那时候你才多大,怎么会看到剪彩仪式!”那个时候林念被人贩子带走了,根本就没在H市。
“我看的是影像记录啊!”林念笑着回答。
顾爷爷意味深长的看着林念:“你还知道什么?”
林念陪着顾老爷子坐下,笑眯眯道:“H市的跨海大桥,国际上很多专家都说做不到,但是爷爷您就设计出了图纸!”
“哦,你连这都知道?”顾老爷子有少许惊讶。
林念当然知道。
她还知道,顾老爷子虽然有图纸,却因为种种困难没有施工。
在未来的五年,终将由顾瑾年完成这一壮举。
“爸爸常说,他不扶墙,就服您!”林念开玩笑似的一句话,顿时让林建业尴尬的情绪缓和了。
林建业觉得小女儿不同于往常,没空琢磨根源只担心她在袁顾两家前再惹祸。
他急忙道,“袁杓,你先说你的事情吧。”
已经走到楼梯上的袁宁急忙跑过来,她要阻止哥哥跟林念的婚事。
“哥,您在好好的考虑一下,婚姻大事可不是买东西,不合适也不能退!”
林建业的脸色冷下来。楼盘都给他了,要反悔不成?
现在很多人都盯着袁氏制药的股份,他必须赶紧促成袁杓跟林念的婚事,避免夜长梦多。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林建业冷嗤了一声。
袁杓从进门到现在,眼睛就黏在林念的身上没挪开。
明明知道自己娶林念别有目的,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他嗔怒的看了袁宁一眼,“我是真心喜欢念念,她以后就是你的大嫂,你要尊重她。”
“她都不尊重我!”袁宁气鼓鼓道,“她今天还帮着顾瞎子当众羞辱我!”
啪!林念动作迅速的起身,一巴掌打在了袁宁的脸上。
袁宁捂着肿起来的脸,不可思议的瞪着林念,“你敢打我?你当着我哥的面打我?”
“当着你哥的面?”
林念吹了一下手掌上并不存在的脏东西,歪头看着袁宁。
“你当着顾爷爷的面,骂他的孙子是瞎子,我就该打你!”
敢喊顾瑾年瞎子,哼!
再过几年,等顾瑾年成为商界的霸主,她会懊恼的拔光嘴里的牙!
在那之前,她要守护顾瑾年的尊严。
袁宁看着林念琉璃色的眼睛,那里面有惊恐到面部扭曲的自己。
顾爷爷满意的看着林念,对她的赏识重了几分。
林建国总说这个女儿不学无术,一肚子的歪门邪道,刁蛮任性还目中无人。
加之三天前林念受伤的事情,他还真有点担心。
不过现在,顾爷爷看到了她刚毅果断的一面,心中的疑虑都消失了。
顾爷爷看袁宁的目光厌恶中透着鄙夷,这种口无遮拦的丫头,不狠狠教训永远不知道悔改。
林念捕捉到顾爷爷眼中的肯定,心中小小的抽了一下。
豪门不都是喜欢端庄娴静的淑女吗?怎么对自己这个动手打人的野蛮少女透着赞许呢。
早知道袁杓跟顾爷爷都来,她应该弄个朋克造型,一石二鸟恶心两家人的。
袁宁委屈的看向袁杓。
袁杓自然是心疼妹妹,但是林念的话更让他心惊。
袁氏制药的效益是不错,但依附的是顾氏集团的庞大渠道。得罪了顾家,那就是深山里的果子,你就是再甜,也卖不出去!
“快跟顾爷爷道歉!”袁杓急忙跟袁宁使眼色。
袁宁从没吃过这种亏,还是亏在林念的手里,她见哥哥不庇佑自己,委屈的看向林建业。
“林叔,您不是教过林念,回了林家就不可以像在外面那样动手打人吗?您看她又忤逆您的意思!”
林建业黑着一张脸,冷嗤到,“袁宁,若不是看在你父母面上,我倒想亲自教训你。”
公然挑唆林顾两家的关系,打她一巴掌都是轻的。
顾瑾年因为眼睛的问题成了顾家的笑柄,人家关起门来怎么说都行,袁宁一个外人竟然公然嘲讽,简直是自寻死路。
林悠急忙过来拉袁宁,嗔怒的看着林念,“宁宁年纪小,有不对的地方你说给她,怎样可以打她?”
终于有人替自己说话了,袁宁感激的抓住林悠的手,用力的点头。
林念目光邪痞的看着林悠,“年小就可以讽刺年长的?还是她这位客人当众侮辱我尊敬的长辈,我应该视若无睹?”
袁宁气的咬牙,什么尊敬的长辈。
林念整天瞎子长瞎子短的叫顾瑾年,怎么她能叫,自己就不能叫?
她刚要反驳,被林悠拉到了一旁。
“念念今天去见客户,可能是受了委屈,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就拿我撒气?”袁宁愤愤不平。
林悠声音压的更低,“你要是再闹下去,你哥还怎么提联姻的事情。我看顾爷爷对念念挺满意,要是他开口要念念嫁给顾瑾年,你哥的事情就黄了。”
袁宁愤怒的表情逐渐收敛,侧头看向林念。
黄了最好!
她正想拆散大哥跟林念呢。
林念要是真嫁给了顾瞎子,看她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尊敬顾老爷子!
“我陪你去煮个蛋揉揉脸吧,都肿了。”林悠拉了拉袁宁。
她没想到自己的话,起了负面作用。
袁宁钉在地上一般,“我不去!”
说着,她挣脱了林悠的手,快步走到林念的面前,扬手就是一巴掌。
袁杓突然站起来,一把抓住了袁宁,“你还有完没完!”
“你吼我?”袁宁三分真委屈七分飙演技,“哥,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吼我?”
“什么外人,她是……”袁杓气的头疼,作势举高了手。
“你打啊,你打吧,就当没有我这个妹妹……你打死我吧!”袁宁一边撒泼一边用脑袋往袁杓的身上撞。
“林叔,顾爷爷……实在是对不起……我先把宁宁送回去。”
林建业拧着眉头,摆手赶人。
林悠见事情有变,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愤然的攥紧拳头。
顾爷爷对林念是越看越喜欢,脸上竟然露出浅浅的笑。
“念念,知道顾爷爷今天来是为什么吗?”
林念犹豫了一下,摇头。
“三天前,你宋叔叔来做客,提过关于两家联姻的事情吧。你是怎么想的?”
“……”林念心里好大一声窝草。
她怎么想?她从来没想过啊?
“您是想要……”林建业指了指林念。
顾瑾年现在在顾家的地位那可以说是卑微成一粒尘埃。嫁过去之后,不仅要被外人嘲讽,还要被顾家的人欺负。
林念这个二百五的脾气,作天作地作空气,不出一个月就作死了。
林念死不要紧,反正也是个无足轻重的人,只要不让自己宝贝的女过去受罪就行。
但是林建业转念一想,袁氏医药的股份怎么办?
让林悠嫁?
他又觉得是委屈了林悠。
袁杓固然好,但是他觉得林悠值得更好的。
林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她自然是不想嫁给顾瑾年那个瞎子,可如果林念嫁过去,她跟袁杓的计划怎么办?
就算顾瑾年不成气候,可在他的眼皮下面把林念弄去做实验,显然是不可能的。
林念本念也茫然了。
她拒绝嫁给袁杓,并不代表愿意嫁给顾瑾年啊!
他已经足够憎恨自己了,如果成为他的未婚妻,可能会恨上加恨。
到时候……只怕两人的隔阂比上一世更深。
各自心中有各自的小算盘。
顾爷爷锐利的目光看着林念,语气还算和蔼,“如果你不愿意,爷爷是不会为难你的。”
林悠提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袁杓跟她说过,林念已经被他的深情打动,深深的爱上他。只要顾爷爷肯松口,林念一定会拒绝。
林建业也松了一口气。
袁氏制药的股份他是拿定了,至于老顾的孙子,只要不让林悠嫁,谁爱嫁谁嫁。
林念没看林建业,而是看向顾爷爷。
“谢谢顾爷爷。”林念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我愿意。”
顾瑾年想要在顾家翻身,除了机会,还要靠有话语权的长辈帮助。
顾爷爷是最好的人选。
他既然肯为了顾瑾年的婚事奔走,可见对他还是抱有一线希望的。
上一世顾瑾年为救自己送了命,这一世自己能为他做的事情不多。
既然顾爷爷对自己很满意,那不如帮顾瑾年早日回到巅峰。
反正顾瑾年也不喜欢自己,等他有能力了,眼睛治好了,他想解除婚约就解除。
全当是自己报答他上辈子的救命之恩。
虽然她也没比他多活几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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