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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碎仙河

踏碎仙河

秦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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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术、玄技、神通、禁咒——悟法证道灵虚、归真、丹阳、婴府、幽玄、阳神、洞天、羽化、飞升——立地成仙当秦烈意识到尊严只有用力量才能捍卫的时候,他毅然的带着宿命星盘踏上了成神之路,用鲜血谱写出一段永世不朽的传奇,妖魔神佛,几人超脱,三界之外,唯见方寸!...

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秦烈秦风   时间:2022-05-09 08:18:06

小说介绍

秦烈秦风《踏碎仙河》讲的是法术、玄技、神通、禁咒——悟法证道灵虚、归真、丹阳、婴府、幽玄、阳神、洞天、羽化、飞升——立地成仙当秦烈意识到尊严只有用力量才能捍卫的时候,他毅然的带着宿命星盘踏上了成神之路,用鲜血谱写出一段永世不朽的传奇,妖魔神佛,几人超脱,三界之外,唯见方寸!...

第1章

精彩节选


  上古传闻:天地之大、无边无际;凡人世界,世家如林;崇岭群山、仙道宗门;域外古地、奇境秘藏;神洲之外,异界玄门。

  然人有寿元、百年为限,能踏遍天地者,寥寥无几,三界之内,唯“仙”可超脱生死、跳出五行,周游环宇。

  仙有无边法,能飞天、可遁地,力颠山,意倒海,须弥之间,神行万里,又或羽化飞升、破尽苍穹,掌御轮回、永生不死。

  ……

  汴京的大雪下了整整足月,雪积如丘、万里冰封,飘扬的雪花宛若硕大的鹅毛,将奢华的秦家大宅装点的银装素裹……

  尽管隆冬的气候格外的严酷,座落在汴京中的秦家,却是挂起了大红的灯笼,自大宅深处一直延伸到宅门之外,火红的连成一线,宛若一条赤焰蛟龙围实了秦家大宅。

  豪门高堂、歌舞升平。

  今日,是汴京城秦家家主秦一绝六十寿诞之日,时近午时,争相往来的宾客从山脚络绎不绝涌进了秦家大宅,一直到傍晚,仍门庭若市。

  汴京乃是赵国不起眼的小县城之一,处于赵国极北苦寒之地。

  秦家是修真国度中众多修真世家之一,也是汴京城内货真价实的土皇帝。

  ……

  “废物,父亲正在招待各位仙长,没有时间见你,滚回去吧。”

  秦烈紧紧的拥着怀中的红木匣子,小手冻的通红发硬,秀气的小脸上结成了一层雪白的霜挂,寒色孤暮、悲风四野,台阶栏杆上的冰层足有寸许之厚,却不如面前傲慢青年的一声回绝更让他冰凉刺骨。

  “九哥,让我见见父亲吧,我已经三年没有跟父亲说过一句话了。”秦烈悲怆的祈求,瘦弱的身板不停的哆嗦着。

  然而傲慢青年却没有被秦烈的凄惨所打动,接下来的回应更是犹如锋利的针刺,将秦烈的自尊虐的千疮百孔。

  “就你这个废物?哼,我秦家素来以强称尊,父亲子嗣十余众,哪个像你,修炼了十几年,仍旧停留在灵虚一层,你有什么资格见父亲,今日是父亲六十寿诞,别在众宾客面前丢人,赶紧滚。”

  青年说罢,扬起一脚,不见怎样用力,秦烈感觉到一股无可匹敌的凌厉气势。

  眼看着就要被踢下台阶,这时,一个拳头大小的火球,神奇般的出现在秦烈的面前,重重的将青年的脚击退了回去:“老九,都是兄弟,有必要动手吗?”

  啪!

  青年顿时噔噔噔向后急退三步,脸色骤然一变,刚要发火,见到来人,马上换了一副表情,献媚道:“二哥,您可回来了,父亲和众仙长在里面正等你呢?”

  看到来人的样貌,秦烈的脸上升起了一抹感激和羡慕,这是一个魁梧的汉子,身躯像高山那般雄壮、眼眸如明日那般耀眼,一身正气,从小到大都是秦烈的偶像,虽然他的年纪比自己大了整整十几岁,但他从来没有像别的兄弟姐妹那样给自己脸色看,反而在他不忙的时候,还会去自己那处无人问津的小院跟自己这个差了整整二十岁的小弟聊聊汴京城外的奇人趣事。

  他是秦烈的二哥,秦风。

  “别怕,有我。”秦风刚毅的神情闪过一抹温和,转而看向傲慢青年时,又升起一股怒意:“老九,警告你多少次,不要欺负十三,你把我的话当作耳旁风吗?”

  名为秦玉的青年同样是秦家子嗣,区别在于,他是秦一绝第九个儿子,比秦烈大不了几岁。

  饶是如此,他的修为也远在秦烈之上,已达灵虚期第三层的境界了。

  不过比起第六层的秦风,他还是有很大差距的,故而听到秦风的怒斥,秦玉忍不住从心底打了个寒战,连忙低下了头道:“二哥息怒,小弟知错了。”

  “知错就要改,再让我看见你欺负小烈,我扒了你的皮,给我滚。”

  秦风丝毫没有原谅秦玉的意思,冷言间将之喝退。

  秦玉不敢多言,转身间向秦烈甩去一个恶毒的眼神,跟着一路小跑逃下了台阶。

  秦玉走后,秦风的脸色方才有所缓和,看到秦烈身上只披着一件单薄的披风,不假思索的脱下了身上的裘绒大氅,给秦烈披在了身上,同时从他的手里接下了红木匣子,问道:“盒子里是给父亲的寿礼?”

  秦烈点了点头。

  秦风叹了口气,安慰道:“父亲大寿的时候需要款待各路仙长,不见你也是正常的,寿礼我给你带进去,一定送到父亲手上,你先下去吃点东西吧,外面冷,你身子弱,别冻着。”

  秦烈倔强了抬起了头,满腔的委屈萦绕在心头,看着无情世家中唯一一个关心自己的二哥,终于忍不住张开了已近僵硬的口。

  “二哥,父亲是不是忘记我这个儿子了?”

  秦风虎躯为之一颤,沉默良久之后,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安慰道:“怎么会呢?父亲事太多了,一时疏忽,别多想。”

  “真的?”秦烈的脸色并没有因为二哥的劝慰有些缓和,反而露出了一丝苦涩,生父亲子,什么样的事能让父亲整整三年不看自己一眼,不跟自己说一句话?

  看着秦烈颤抖转过身去,眼角闪过一丝不忍,旋即似乎想起了什么,叫住正欲离开的秦烈道:“小烈。”

  “二哥?”秦烈转过身。

  秦风从台阶上走下来,满是关爱道:“你今年十六了吧,按照秦家历来的规矩,年满十六的秦家儿郎可以自立门户了,当然,在这之前,家族会对秦家儿郎的能力考验一段时间,我已经与父亲说过,三个月后,让你去秦家的药庐帮忙,熟悉一下秦家的生意。”

  秦烈微微一怔:“药庐?那不是五房一直打理的地方吗?”

  秦风言道:“是就是,难不成他们还敢给你脸色看,既然父亲都同意了,放心大胆的去,别怕,一切有我。”

  修真世家的男儿十六岁就算成年,成年之后如若没有特别出众的天赋,都必须去家族中打理生意,说是好听的是自立门户,其实就是家族对他不报任何期望了,而站在秦风的角度,则是想让他日后有个生计。

  秦家在汴京的产业很多,只要能拿住一个,日后吃喝不愁。

  “哦,那好吧。”秦烈兴致不高,其实他心里很清楚,秦风这样的安排几乎已经断绝了他再修真的念头。

  虽不情愿,秦烈还是点了点头应下,失神落魄的离开了……

  小烈,何苦呢,别怪父亲,要怪就怪自己生在这个无情的修真世家吧。

  ……

  苍茫雪夜,秦烈拖着疲惫、冰冷的身体心神恍惚的走向西院。

  西院是秦家的后院,每逢秦一绝寿诞之时,西院都会摆下宴席,供给秦家子弟享用。

  修真世家,院大规森,不是随便哪个儿女,都有资格坐在正屋中陪着秦一绝款待宾客的。

  “秦烈?这个废物又去正屋献寿礼了?”

  “明摆着的嘛,每年他都厚着脸皮要去,他也不想想,就凭他那资质,父亲怎么可能见他。”

  “哼,偏偏每年这个时候都出来给秦家丢人,我们怎么会有这么一个兄弟。”

  “……”

  绝情冰冷的话语从西院落的宴会厅里无比清晰的传出来,冷血的加诸了寒风的刻薄,持续的摧残着弱不经风的少年。

  站在宴会厅的门前,望着一张张或讥笑、或厌烦、或无视的面孔,秦烈摇了摇头,终是没有迈进那只重修为、隔绝了亲情的门坎。

  回到了居所的秦烈缩在墙角,整个世界仿佛变得黯淡了起来,哪怕屋内炉火再旺,也暖不了他那十年来不断受到摧残的心。

  “又是三年,整整三年,不能在境界上寻求进步,父亲就永远不会正眼看我,难道没有灵根,就真的不能修真吗?”

  盘膝坐好,秦烈一如每年寿宴被拒之门外以后,回来继续修炼《**诀》。

  秦烈所处的世界,是修真的世界,也是没有人情冷暖的世界。

  这个世界的人注重的只有实力、修为。

  秦家是虽是三流世家,可家族中上上下下,除去一般的苦役劳奴,基本上都是修真人士。

  秦家子弟,更是以此为荣。

  做为秦家子弟,三岁可阅读本族修真心法《**诀》,用三年时间悟出其中诀窍,并努力锻炼身体,六岁时,便可修习行功运气的法门。

  一般的秦家子弟,多则三年,少则一年,可聚气而成,达到修真第一境:灵虚期一层。

  修真境界,共分九等:灵虚、归真、丹阳、婴府、幽玄、阳神、洞天、羽化、飞升……

  每一等级又分为七层四境。

  所谓七层四境,乃是修真的具体格局!

  一、二层,为前期。

  三、四层,为中期。

  五、六层,为后期。

  七层,大圆满。

  修真的好处,不一而足,可强身健体、延长寿元,达到一定境界,还能翻云覆雨、颠山倒海,甚至可求长生不老。

  故而人人趋之若鹜,以能修练成仙为荣。

  然则,修真也分人,有的人天赋异秉,修练起来,可顺风顺水、事半功倍。反之,像秦烈这种,近十年的时间都花在了如何从灵虚一层突破为第二层,旁人已经修炼到第二层、第三层,甚至第四层、第五层的境界,可他,还是第一层最低级的修真者,便是人人称道的修真废材。

  天壤之别。

  尽管知道自己的先天不足,秦烈从来没有放弃过,一次次的运转灵气,一次次受到灵气扩张经脉产生的痛苦,一次次想要放弃,一次次又坚定的坚持下来,对于一个从六岁便开始被家族兄弟排挤的小家伙来说,能坚持到现在,已经不是勇气,而是一种奇迹了。

  天色渐渐凉了,在经过漫长的修炼之后,秦烈的身体又一次的达到了极限,昏昏沉沉的栽倒在冰冷的床铺上睡着了。

  然而这一次却与过去的十年不同,就在他睡着后时候,佩戴在胸前长达十年的一块如血色般朱红的玉佩,啪的一声碎裂开来。

  那是多年前他在后山玩耍的时候,在山中老林的一个石洞中捡来的玉佩,自小便没了娘亲的秦烈被人视作修真废材,不受父亲重视,根本没有什么值得珍惜的玩物,所以这枚玉佩一直被秦烈视为宝物,贴身佩戴了多年。

  已经燃尽了炉火的冰冷小屋里,顿时亮起了一道璀璨以极的金光,从碎裂的玉佩中喷薄了出来。

  嗖!

  金光无比神奇的从秦烈的胸前激射出来,停留在了他的身体上方。

  接着……

  嗖!嗖!嗖!嗖!

  整整二十七道金光相继出现,与第一道金光组成了一个圆阵,缓缓的流转了起来。

  刹那间,小屋里金光弥漫,光芒刺眼,二十八道金光就像二十八颗金色的星星,在体内整整转了数十圈,最后化成一条金色的虹带,一口气钻进了秦烈的胸膛。

  光芒散去,小屋里恢复了往昔的平静,然而秦烈却被一团金光紧紧裹住……


  “啊……这一觉睡的真舒服,什么时辰了,该起来修炼了。”

  旭日之初,明媚的日光从窗户外面直射进来,透过密实的窗棂,带来了丝丝的暖意。

  宿夜的笙歌散尽,外面传来家丁杂役打扫的声音,可这些秦烈都像往日那样直接无视掉了。

  在这个无情的家里,他唯一要做的事始终只有一件,那就是修炼。

  睡了一夜精神饱满,心情不像昨日那般低落,秦烈继续展开修行。

  然而这次,就在他运起**诀心法,施展内视术观察自己的紫府丹田经历了一夜的修炼有多少增长时,他忽然发现,自己的体内多出了一个金色的星盘。

  内视术,和控物术一样,是灵虚一层的修士本能便会掌握的一种最低级的术法。

  内视术的原理是可以看到体内灵气流动的情况,秦烈每天修炼完之后,都会检查自己的进度。

  不过这次,让他看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星盘?金色的?这是什么东西?”

  从未见过任何奇异征兆的秦烈满头雾水,不过很快,他欢呼雀跃了起来。

  “难道是二哥说的瓶颈出现了?”

  修真境界每一层都会有一个瓶颈,不过秦烈并不知道瓶颈究竟是什么,为此,他曾经请教过秦风,秦风告诉他瓶颈二字乃是一种感悟,不能口传,只能心授,为了不让秦烈失望,秦风曾经用这种格外模糊的说法给他的心里留下了清晰的记忆。

  误以为是瓶颈出现的秦烈自然高兴的不得了,整整十年,终于有希望突破了,秦烈兴奋的像个小孩子一样跳起脚来。

  “别,别激动,二哥怎么说来着?对了,他说过,如果我遇到瓶颈,就让我服用聚气丹,聚集灵气,一举冲刺,就能实现突破。”

  心里面想着,秦烈迅速跑到柜子前取来一个方方正正的黑盒子,打开来,里面摆着一枚黄色的丹丸。

  一时间,屋子里香气满溢。

  修真世界中,丹药,是修真者不可或缺的助力,每一种丹药都会对应一种境界有效,并分为四个等级:下品、中品、上品、极品……

  四种品质,各有不同,品质越高,效果越强,并且丹药的表现也各不相同。

  譬如下品的丹药会呈现黄色的丹气,谓之“灵黄丹气”。

  中品丹药涣发青光——青云丹气。

  上品丹药洁白无暇——白玄丹气。

  极品丹药就厉害了,呈现出的是紫金丹气。

  秦烈手中的聚气丹,只适合灵虚期的修真人士服用,品质很低,像秦家这种三流世家有专门的炼丹师负责炼制,一般情况下会给天赋较高的族中弟子配发,每个月只有一枚。

  当然,这当中不包括秦烈,秦烈手里的两枚聚气丹,是秦风偷偷给他的,他知道,这是二哥省下了自己的那一份丹药留给他的,所以秦烈一直心存感激,视这枚聚气丹为珍宝,多年来,秦烈一直收藏的很好,一直不舍得用。

  现在就要派上大用场了。

  兴奋不已的秦烈盘膝坐好之后,不假思索的拿起来吞了下去。

  “运转心法,控制灵气按照**诀的法门运行,吸收药效,冲破瓶颈。”

  虽然兴奋,真正行功运气的时候秦烈却一点都不急燥,这是他十年来磨练出来的心性……

  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

  强者心性,如不动之山,任风雨飘摇,休动我分毫。

  整整一大周天过去了,秦烈挥汗如雨,但是聚气丹并没有按照他的预测发挥出惊人的药效,反而始终在二十八颗金星组成的星盘中兜兜转转,也不融化。

  内视术之下,秦烈疑惑了起来:难道自己一直将心法练错了?

  或者,身体的变化并非是瓶颈的出现?

  不急,再等等,十年都过来了,还怕多等一刻吗?

  换作平常,秦烈早就放弃了,休息一会儿再练也没什么。

  可这次不同啊,他的修为在族中是最低的,并不享有别的兄弟姐妹每月获得丹药的权利,家里早就把他划归到凡人的序列,丹药还是秦风二哥给的呢,就这么一颗,白白浪费了多可惜。

  越是这样想,秦烈就越是强迫自己坚持了下来,如同过去十年的时间,每天都在刻苦勤奋的修行。

  以往他一次性只能运转一个大周天的能力,秦烈咬着牙完成了整整三个大周天。

  到最后,汗水浸**衣襟、浸透了后背,全身的经络都在扭曲打结,痛不欲生。

  难道自己真的不是修真的材料,就要就此浪费了一颗聚气丹吗?

  正当秦烈苦闷的就要放弃的时候,忽然,聚气丹陡然间放射出一道青色的光晕。

  轰!

  元神深处,一记洪亮的轰鸣贯穿了他的神经,紧接着,那枚丹药迅速的由黄色变成了青色,继而飞快的融化掉。

  “怎么会?是青云丹气?”

  正当秦烈被内视术下一闪瞬的变故惊呆的时候,绵绵不绝的灵气,就像决堤的河水奔涌而来,飞快挤进了秦烈那孱弱无比的经脉之中,强大无匹的灵气冲顶着秦烈一阵头晕脑胀,让他根本没有机会再思考下去了。

  这种情况足足维护了将近小半个时辰才稍稍缓解,当秦烈清醒之后,他的身上出现一层黑乎乎的油质,弄到衣物上到处都是,斑斑块块显得很是邋遢。

  “伐毛洗髓?”

  惊喜来的太过突然,以致于十年来未得寸进的秦烈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没错,身上的黑色油质,正是修炼之后排出的杂质,修真界管这种变化叫做伐毛洗髓。

  一个修真者经过了伐毛洗髓之后,身体素质会得到飞跃性的提高,经脉得到扩张、真灵得到进化。

  秦烈连忙运转了一遍《**诀》心法,果然感觉到一股从未见过的强大气灵在经脉中奔腾。

  欣喜的秦烈再度施展内视术,简单易懂的心诀在脑海中闪过,果然发现自己的经脉在内视术的作用下变得纤毫毕现、宽广无比,经脉中流动的灵气居然比之前提升了一大截。

  “突破了,灵虚二层?”

  稳重的秦烈并没有被惊喜冲昏头脑,他赶紧闭上眼睛回忆刚刚发生的一幕。

  运功,行周天调息,神秘星盘,下品聚气丹……

  等等!

  念头闪过,秦烈终于找到了关键所在,刚刚服丹的时候,下品聚气丹经过神秘星盘瞬间暴发出了青云丹气,丹药经过神秘星盘的提炼品阶提升了,这才让强大的药力直接冲破了瓶颈。

  不会吧,丹药的炼制复杂无比,丹成即品定,怎么会突然间提升了呢?

  心细如尘的秦烈并不觉得自己的天赋会高的一瞬间冲破了瓶颈,这样看来,那神秘星盘绝对是促成突破的诱因,神秘星盘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体内?

  秦烈很想再次服下一枚下品聚气丹,验证自己的想法,可惜他只有一枚,刚刚吃掉了,想求证也没办法了……

  “没关系,虽然暂时没办法求证,三个月后,我会去药庐帮忙,药庐自有丹药可用。”

  “灵虚二层,我总于突破了,现在应该可以修炼驱物术了吧。”

  驱物术,灵虚二层入门的法术,也是修真者第一个必须掌握的拥有攻击性的法术,可以控制世间万物,其中譬如可以跟驱物术同时修炼的水箭术、火弹术——等等等等,都有效的攻击手段。

  总之到了灵虚二层,修真者等于有自保的能力。

  在灵虚一层停留了整整十六年的秦烈有些小兴奋,一时兴起,按捺不住的拿起《**诀》宝典,马上展开修炼。

  ……

  “什么?秦烈被安排到药庐了?”

  秦家大宅后院,一个尖酸刻薄的叫声自小楼里传了出来,小楼内,一名身着华服的中年贵妇满脸怒容,茶水洒了一地,妇人衣袖上还也沾上了几滴水珠,显然是盛怒之下,妇人亲手打落的。

  妇人正是秦一绝的五房姨太,也是秦玉的生母——张兰君!

  堂前还站着两个青年,此二人是张兰君的两个儿子,在秦家大字排行第九和第十的秦玉、秦昭。

  秦玉脸上挂着一层阴霾:“听说是秦风搞的鬼,他在宴会之前就去过父亲房里,为秦烈那个废物请命,父亲最终答应将他安排到我们的药庐了。”

  “混账。”五姨太愤怒的拍了下桌子,恨声道:“混账,秦老二一直跟我们作对,现在把那个废物安插在药庐,摆明了坏我们的好事,你们兄弟也是,怎么一直被他压着,能不能争点气?”

  秦玉郁闷的低下了头,哭丧着脸道:“我们也想啊,可是秦风天赋奇高,现在已经是灵虚五层的高手了,我们拍马也追不上啊”秦昭在一旁委屈的点头。

  张兰君用手指怒戳着秦玉的脑门,恨铁不成钢道:“要不怎么说你们不争气,娘在药庐里给你们偷了那么多下品聚气丹,人家打坐的时候你们吃着大补丹,这都追不上,难道不怪你们吗?”

  “娘,怎么办啊,秦烈虽然是个废物,人可精明着呢,要是他去了,我们的事准保让他发现,要是传到父亲的耳朵里,我们……”

  “没出息的东西,怕什么,那个废物算个什么东西?告诉你表舅,等他到了给我好好教训教训他,别以为是秦家的子弟就可以插手药庐的事,他秦烈还不配。”

  一番训斥之后,张兰君的脸色才算缓合了下来,语重心长的告诫道:“我的儿啊,多用点心吧,秦家的家主之位,可不能轻易让给秦风和秦德啊,你们懂吗?”

  秦玉和秦昭闻言,双双点头:“放心吧,娘,我们会努力的,绝不让您失望。”


  时间过的飞快,眨眼间三个月过去了……

  “水箭术!”

  秦烈的住处,一声低喝由院中传来,进入院内,只见一道拇指粗细的水流从旁边的井口激射而出,水流凭空游动,就像一条泥鳅,在秦烈手上不断变化法诀指引下,很快绷的笔直……

  如同一支锋利的水箭,直指对面的枯树射去。

  “嗤!”

  水箭爆发出强劲的穿透力,轻而易举的击穿了院中一株小臂粗细的树干,秦烈登时大喜过望。

  别人一个月就能掌握的驱物术和水箭术,秦烈花了整整三个月才基本掌握,糟糕的天赋让秦烈多少有些苦涩,不过幸好还是练成了,这也多亏了他三个月来废寝忘食、没白没黑的虐待自己,总算有了点成就。

  三个月来,秦烈每天都要修炼十个时辰以上,从未有过懈怠,这股专注劲,要是被别人看到恐怕会让人当作疯子。

  须知道,修境越低,紫府蕴藏的灵气就越少,很多人在秦烈这个阶段都无法一连两次施展法术。秦烈也办不到,但是他会练完一次恢复片刻,然后起身再练,别人一天练十次,他就练五十次,这么做很容易对身体造成伤害,毕竟人体也是有极限的,过于频繁的让灵气冲刷经脉,经脉自然无法承受。

  然而秦烈根本没考虑到这方面,他现在需要壮大实力,让父亲刮目相看。

  经过反复的修炼,秦烈的驱物术和水箭术终于炼成了,而且比起同辈弟子当中某些人还要娴熟一些,再加上不断的运转心法、磨练灵气,他的灵气变得异常的精纯,同样的境界之下,他可以比某些荒于修炼的同辈弟子多施展两到三次水箭术。

  水箭术,低级法术中威力最弱的一种法术,也称为一级法术,需要一级法术驱物术驾驭。

  驱物术,是所有法术的基础,以灵气驾驭实物,做到隔空摄物的地步,说来简单,其实无比的困难。

  看了看时间,日头已经越过了东山,辰时过去了,到了去药庐报到的时辰,于是回屋收拾一番,带着仅有的一只小小的包裹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居住了整整十六年的小院。

  ……

  一个时辰后,秦烈出现在位于DC区的秦家药庐门外,望着门庭若市的秦家药庐,秦烈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雄心壮志,虽然秦家的药庐不大,可毕竟是家族的生意,如果他稍有建树,总有一天会改变在父亲心中的地位。

  带着心中的宏愿,秦烈的眼神变的无比坚定,跨步走进了属于他人生的第一个起点。

  走进药庐,首先扑面而来的便是一股刺鼻的中草药味,这间面积足有数百尺的药庐里,有十几个粗布短衫的伙计走来走去,药庐里到处彰显着一副热火朝天的景象。

  在秦家生活了十六年,秦烈还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忙碌的景象,一想到日后可以留在药庐为家族出力,秦烈就忍不住的激动,恨不得马上融入其中。

  站在门前四处看了看,很快发现靠近门旁的柜台前站着一个身着青衫头戴小帽的中年人,这个人秦烈见过两次,曾经在秦家府宅里一些重大场合出现过,他叫张禄,是五姨娘的远房表弟,也是秦玉的远房表舅,眼下在秦家药庐帮忙打理生意,同样也是一个低级的修真者,实力只有灵虚一层。

  秦烈走了过去,很有礼貌的说道:“张掌柜,我是秦烈,今天来报到的。”

  “秦烈?”张禄先是一怔,随后脑海中回忆起三个月前秦玉来药庐时说的一席话:“十三那个废物要来了,给我好好“招待”他。”

  打量着秦烈,张禄神情变得不怀好意起来,放下手中的活计,拍了拍巴掌,店里的伙计唯命是从的围了过来。

  “大家听着,十三少爷从今天开始到铺子里帮忙,大家都来见过十三少爷。”张禄说着,语气像是很尊敬秦烈,但举止却一点恭谨的意思都没有。

  一众伙计纷纷过来躬身行礼,秦烈很随和的向每个伙计点头示意。

  张禄看在眼里,半拉身子靠在柜台上露出一副轻蔑的表情,叫道:“二子,你带十三少爷去他的房间。”

  秦烈道了声谢,随后跟着一个叫“二子”的伙计进了后院。

  药庐的后院是一个极大的四合院,有瓦房十数间,除了正房是张禄和其夫人的住处,还有活计们的住所,其余的都是空出来的厢房。二子引领着秦烈,走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把他带到了一个房间的门前,称道:“十三少爷,这就是您的住处。”

  秦烈道了声谢,旋即推开了门,可是这一看,傻眼了。

  敢情药庐安排给他的住处不是厢房,相反居然是一间柴房,里面的柴火垛子堆的到处都是,别说床了,连炕头都没一个,而且到处都是灰尘和树枝。

  这怎么住人啊?秦烈心想。

  皱了皱眉,秦烈走了出来,刚要问个究竟,这时,一个中年妇人从正房里面走了出来,打扮的花枝招展、浓妆艳抹,手里还捧着一把瓜子,一边嗑着一边呼喝道:“二子,过来把我房间里的洗澡倒了,这鬼天气,冻死人了。”

  二子点头要走,秦烈将其拉住:“等等,二子,你是不是搞错了,我那间是柴房!”

  二子神情有些尴尬,不经意的撇向了那中年妇人,露出忌惮的眼神,只见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秦烈一番,神情古怪道:“二子,他是谁?”

  二子恭敬道:“回夫人,这位是十三少爷,刚从大宅那边过来!”

  “你就是那个废物秦烈啊?”中年妇人放肆大胆的说道,根本不将他放眼里。

  秦烈的脸瞬间冷了下来了,平素里老宅的长辈同辈叫他废物,他忍了,毕竟是一家人,但是一个下人如此嚣张的侮辱自己,还是第一次,秦烈心头起火,暗自恼怒,不过并没有发作。

  那妇人显然没有意识到秦烈已经不高兴了,仍旧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鄙夷的说道:“听说了,秦家的废物少爷要来药庐帮忙,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啊?秦烈,按照秦家的规矩,到了这的人都要从低做起,安排给你个柴房不错了,难不成你还想住大宅里的小院啊。”

  秦烈站在原地听着,那妇人似乎故意想让所有人听到一样,过不多时,张禄和几名伙计听到后院的动静跑了进来。

  “怎么了?夫人?”张禄忙问道。

  妇人正是张禄的老婆,妇人道:“没怎么,咱们的十三少爷嫌安排的房间脏,不想住,不想住你可以走啊,一个废物,要不是含着金汤匙出生,到我这当个伙计你都不配,还挑三捡四的,装什么少爷!”

  秦烈的脸变得无比的难看,别看他年纪不大,城府却是极深,他妇人如此嚣张跋扈,肯定有人在背后教唆指使,否则是一个外姓家奴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而他现在所在的药庐归五房掌管,指使妇人的人不用猜也呼之欲出了。

  秦烈没有说话,眼晴直勾勾的看着张禄,跟一个妇人一般见识,有损他的身份。

  张禄见状,干笑了两声,走过来道:“十三少爷,是这样的,按照秦家的规矩,旦凡来帮忙的都要从低做起,这也是老爷的意思,我们也没办法,您要不将就将就?”

  这对恶奴夫妇,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的天衣无缝,可是光这么说,秦烈岂会相信。

  他又不是傻子。

  即使到家族打理生意,也没有刻薄成这个样子的,这对恶奴摆明了在刁难自己。

  秦烈平日不喜言语,不代表他好欺负,听张禄说完,秦烈将包袱扔在地上,道:“张禄,你确定要这么做?”

  张禄还未开口,恶妇拉到了声调一副叫嚣的样子道:“哟 ̄少爷生气了啊,看这小脸,真是吓死人哦。”

  听着恶妇的轻侮,众伙计哄堂大笑,摆明没将秦烈放在眼里。

  秦烈再也忍不住了,喝道:“泼妇,你给我闭嘴,你没有说话的资格。”

  恶妇见状,两只眼睛瞪的溜圆,双手往腰上一掐,声音变得异常的尖锐道:“臭小子,你敢说老娘,你算什么东西?老娘跟你拼了。”恶妇话不多说,叫嚣着跑了过来,扬起双手便往秦烈的脸上挠了过去。

  张禄也不阻挠,阴测测的往旁边一闪,似乎准备看热闹。

  秦烈虽然不想打女人,可这泼妇着实过分,再加上自从进了药庐之后安排的柴房和伙计的嘲笑,一件件一幕幕激的他实在是忍无可忍,要是不好好教训教训这对恶奴,以后在药庐哪还会有威信可言。

  “斗胆!”秦烈厉喝一声,倏地掀起一脚,正中恶妇的肚子,砰的一声,将恶妇狠狠的踹了出去。

  恶妇显然没想到秦烈真敢动手,小腹中了一脚,整个人都飞了起来,狠狠摔在了地上,当场呕出了一大口血。

  秦烈虽然近日才突破灵虚二层,但过往十年来一直修炼《**诀》中强身健体的玄技,力气比普通的壮汉还要大一点,恶妇始料未及,重伤倒地,这一幕,看的众伙计眉头狂跳。

  “你敢打我夫人!”


  一肚子坏水的张禄见夫人倒地,大口呕血,顿时无名火起:“秦烈,你敢打我夫人?”

  恶妇虽然倒地,可毕竟秦烈没想着要她的性命,是以脚上的力道并不足以致命,不过也十足够受的,这一脚下去,连隔夜饭都吐了个干干净净,爬在地上,恶妇撒起泼来,两只手直拍地面,指着张禄大叫道:“死鬼,你就看着他打我啊,你要是不给我打回去,我就不活了,呜……”

  见恶妇要死要活的样子,张禄脸上泛起一层煞气,一股淡淡的灵气在体表波动了起来。

  张禄十五岁便到了秦家,又是张兰君的表亲,也曾经得过一些秦家的修炼法诀,花了三十多年的时间才练到灵虚一层,虽然他的天赋也就如此,不过经过几年的修炼总比普通人强上一些,此刻见夫人被打,当即运起了《**诀》心法,一副作势欲扑的样子,指着秦烈骂道:“臭小子,别以为你是秦家的少爷老子就不敢动你,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从降生的那天起,十几年来的屈辱,家族的里里外外,从来没有人给过自己好脸色,兄长的责难,他能忍也就忍了,可就算如此,平素里的下人们也不敢做的太过份,但今天,被两条狗咬了一口,秦烈当然不能容忍。

  狗乱咬人,就要打到它们服帖为止。

  看着张禄,秦烈面沉似水,城府极深的他望了望张禄,冷笑道:“怎么?你们还敢却手?”

  “怎么不敢?秦烈,你别自欺欺人了,秦家上下谁不知道你是个货真假实的废物,一个连下人都不如的废物,打了又如何?”

  说话间,张禄沉腰坐马,双拳探出,灵气激荡,蹬蹬蹬扑向秦烈,一边跑还一边骂道:“废物,今天我就把你打的满地找牙,看你还敢不敢嚣张。”

  “死鬼,骂的好,好好教训教训他。”恶妇还在后面叫嚣。

  “看招。”蓄势已足,张禄一记老拳打向秦烈的面门。

  四下里的伙计都是见识过张禄的身手的,又早已听闻秦烈是秦家的废物,有的瞪起了眼睛试图不想错过狗打主人的好戏,有的于心不忍的干脆把头扭过去不敢再看,总之,神态各异。

  张禄的话已经深深的触及了秦烈的底线,然而越是愤怒,秦烈所表现出来的神态就是越是冷静。

  如果说换作三个月前,他有可能对这一带有玄技色彩的拳法套路升出些许忌惮的心思,但自从突破到灵虚二层,他的体力、视力、听觉、悟性乃至反应速度都得到了大幅度的提高,张禄这一拳在他眼里慢的就像蜗牛在爬。

  见张禄不知好歹的一拳打过一为,秦烈不再客气,右手陡然伸出,食中二指一挑,不远处的水井中,一道水箭嗖的一声飞了出来,直指张禄的肩头射去……

  “噗!”

  以拳脚对法术?

  张禄不输才怪呢……

  就听小院中一声闷击传来,张禄怪叫了一声,捂着胳膊整个人都飞了出去,砰的一声狠狠砸在了还未爬起的恶妇身上,两个人抱作了一团,汩汩的鲜血顺着张禄的肩胛流了恶妇全身。

  众伙计还以为秦烈必败无疑,结果一看这结局,全都傻了眼。

  此时张禄的肩膀上出现了一个拇指粗细的血洞,鲜血汩汩的流出,脸色苍白的跟一张白纸似的。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了,除了张禄的怪叫,就连恶妇都震惊的闭上了嘴,众伙计们一个个看着秦烈就像看着一个怪物,心里还不住在想:这不是法术吗?秦烈不是废物吗?他怎么会法术?

  张禄也疑惑,可是现在他没有机会思考,秦烈这一下并没有留手,而是瞄准了他肩膀的要害,一条手臂直接废了,痛的满头冷汗,在地上来回打滚,一干伙计吓的腿肚子都在转筋,眼神再也不敢正视秦烈了。

  这也难怪,就算是此刻秦风来了,也未必相信十几年来在秦家忍辱负重的小兄弟居然有这般狠辣的手段。

  废了张禄一条手臂的秦烈,从头到尾眼睛都没眨一下,眼神冰冷的就像一头饿慌的野狼,凶残、灭绝人性。

  “踏,踏!”

  轻轻抬起脚步,秦烈慢慢的走向张禄和他的夫人,目光中,冷若寒霜、杀机迸现。

  到了近前,恶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似的,巨圆的臀部使劲的往后蹭:“你……你想干什么?”

  秦烈伸出一只脚,毫无怜悯之意,慢慢的踩住了张禄受了伤的肩膀上,足下巨力狂涌喷薄……

  “啊……”

  剧痛蔓延着全身,张禄忍不住惨叫了出来,凄厉的叫声,听的院内每一个人心里都在发毛。

  四周的伙计,看着秦烈嘴唇都白了,这个小少爷,原来是个狠人呐。

  别看恶妇先前飞扬跋扈,自打见识了秦烈无比冷酷残忍的手段,吓的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秦烈慢慢蹲了下去,体重加上脚下的力道让张禄痛的差点昏过去。

  技不如人,张禄大声求饶:“别,别,别踩,小人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狗东西,你们给我记住了,我是来帮忙的,不是让你们侮辱的,我是秦家的少爷,这一点你们改变不了,张兰君也改变不了,再惹我,下次摘了你们的脑袋……”

  秦烈说完,冰冷的瞳子闪过一道怪异的目光,起身的同时脚下猛用了些力道,众人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一声“咔嚓嚓”的脆响,那张禄嗷的一声,直接昏死了过去。

  众伙计战战兢兢的看了一眼张禄的肩膀,这一脚,粉碎性骨折了,小少爷,够狠。

  秦烈狠狠的瞪了一眼恶妇问道:“现在告诉我,我住哪?”

  恶妇望着秦烈咽了咽口水,打着哆嗦道:“住哪……都……都行……”

  “二子,给我找间上好的厢房。”秦烈一扭头,捡起布包跟着二子离开了。

  众伙计这才松了口气,等到神经松懈下来的时候,他们才发现,全身已经像落汤鸡一样了。

  ……

  二子很机灵的给秦烈找了一间最好的厢房,严惩了两个恶奴,秦烈的内心并没有释快的感觉,反而陷入了沉思之中。

  修真界,是一个无情的世界,单单是秦家便恶狗当道,看来还真不能当好人,这些狗东西,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瞧瞧,就不会尊重自己。

  张禄醒了绝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找秦玉告状,秦玉的实力是灵虚三层,比自己厉害很多,看来这段时间要好好修炼了,就算修境方面没办法赶超秦玉,法术方面也要占得先机。

  人小鬼大的秦烈平素不吱声不言语,实则有着同当下年纪并不契合的极深城府,他知道这是一个以实力为尊的世界,想不被人欺凌,就要有非常的手段,眼下除了努力之外,他没有退路。

  “我的修为刚刚突破二层,想达到灵虚三层,短时间是不可能的,好,我就先修炼水箭术,只要把水箭术练的炉火纯青了,未必会比秦玉差,至于玄技,可以先放一放。”

  修真界,修真者总共两种攻击手段:玄技、法术。

  玄技可以概括为拳脚、身法方面的功夫,以灵气带动身体,用招式迎击对手,是直接有效的近战手段,而大部分玄技都是练体的法门,帮助修真界壮大肉身。

  秦家的祖传秘籍《**诀》中自然有玄技介绍,但多半都不强大,即便用来练体,效果也不十分显著。

  相反,《**诀》更擅长教人如何运用法术战斗。

  别看秦烈天赋糟糕,可他的智商却不低,研读了《**诀》多年,老早便看透了这一点,所以一直以来,他修炼《**诀》的时候都是重法术而轻玄技的。

  当然,也不能说玄技毫无用处,事实上修真者可以修炼的功法并没有严格的限制,而每一个修真者至少都会练习一种玄技增强肉身的修为,用来增强肉身力量,可是灵气不够精纯,修炼玄技的效果也不大,故尔秦烈暂时将玄技搁在一旁。

  再来便是法术,法术是每一个修真者必须掌握的攻击要领,以自身灵气配合元神,控制五行元力拟物化形、模仿自然天象、产生自然力量的方法和技巧。

  施展法术需要口诀配合灵力,施法时间存在冗长的间隙,每个人对法术熟练度掌握的不同,施法的时间也截然不同。

  别看秦烈能轻而易举的击败张禄,其实他的施法时间还是过于漫长了,相较于实力到了灵虚三层的秦玉,无论是灵力强度还是对法术熟练程度都差了一大截。

  当然,秦烈并没有因此灰心,反而更加坚定了勤奋修炼的信心,他相信,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定能超过秦玉。

  心有所想,秦烈马上付诸于行动,专注的修炼驱物术和水箭术两门法术。

  修真者除了天赋,勤奋同样是决定一个人强大与否的关键因素,以前秦烈不能修炼法术,现在则不同,水箭术虽然低级,但若是练好了一样也能化腐朽为神奇。

  而比起勤奋,他相信秦家上下,连二哥秦风和大哥秦德也不一定比自己更疯狂。

  ……

  时间如流水,很快,秦烈来到药庐里已经七天了,这七天,他一点帮忙打理生意的念头都没有,一直待在房间里修炼,一日三餐由“二子”送到房内,时间就像海绵挤水似的全部用来修炼法术,两门法术日渐成熟,七天的时间不长,凭借着秦烈废寝忘食的劲儿,水箭术被他练的炉火纯青,施法速度越来越快。

  也正因为他全身心的投入到修炼中,再加上初来乍到的那天表现狠辣的震慑,店里的伙计也乐得这位小少爷不出来管这管那。

  张禄夫妇一直没有动静,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张兰君的娘家正巧赶上近日祭祖,带着秦玉秦昭回外地的老家去了,距离虽然不远,但没有个三个月也赶不回来。

  正好,利用这个三个月的时间追赶秦玉的修为,确保自己的安全。

  感受着水箭术日益精进,秦烈并不满足,修炼越是到后面就越是困难艰辛,现在他体内的灵气已经精纯到足够发出五发水箭,可这远远不够。

  这天,二子来送餐,秦烈忙把他叫住了:“二子,关门,我有事问你。”

  “是,小少爷。”二子为人很机灵,年纪也跟秦烈相仿,但毕竟那天秦烈的表现太过惊悚,二子每次来都是战战兢兢的。

  合好了门,见二子站在原地发抖,秦烈笑着安抚道:“二子,不必害怕,你没惹我,我不会伤你,你问你,平素里,药庐的生意都包含什么?”


  二子畏惧秦烈,每问必答,足足小半个时辰,秦烈才把二子放出去。

  经过一番盘问,秦烈才知道秦家药庐的生意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秦家药庐小院的后面有个暗门,经过暗门有条小巷,可以通往东城另一个跨院,里面设有丹室、仓库、火房几大区域,家族的前辈就在里面炼丹,而这个跨院还能通往老宅,地形十分隐蔽,秦家弟子修炼用的下品聚气丹多半都是出自丹室。

  但是毕竟炼丹一道极难,一种丹药的炼制,成功率低的可怕,一个普通的修真者炼制一炉丹,假设打算炼十粒,十粒丹当中能有一粒成品丹就不错了,有的甚至几炉丹都未必能成功一粒。

  一粒丹药又能干什么?

  不过是给那庞大的紫府空间凭添一缕微不可察的灵气罢了。

  修炼是需要花费时间的,如果用丹药换算,那就是成千上万。

  秦家弟子众多,如何满足自给自足?

  于是秦家就开了这间药庐,平日里施诊放药,背后却联系汴京县城周边地区的修真者,大肆的收购丹药,无论什么丹,只要给出合理的价格,一律收购。

  对于一个三流世家来说,下品聚气丹这种低级的丹药恰恰是日常所需。

  经过一番询问,秦烈顿时明白为什么五房一直抓着药庐不放了。

  在城中收购丹药,间或扣下一批丹药暗中让秦玉和秦昭服用,那还不一日千里吗?

  这样算起来,秦玉以二十五岁的年纪踏入灵虚三层,也不算天赋异禀,根本就是平庸至极。

  秦烈的水箭术不能再娴熟了,要突破实力,只能从丹药方面下手。

  当然,秦烈也没有足够的灵石去买,庆幸的是,药庐的伙计正好负责将丹室中的废弃丹药销毁,二子正好是其中一个,知道那暗门打开方法。

  从二子旁敲侧击问出丹室暗门的打开方式,秦烈以视察为找到了暗门,打开走进小巷,沿着小路找到了火房。

  当然,初来乍到的他还没有资格进入丹室,不过从小巷到火房这一段因为没有储藏丹药也不设专人看管,火房是一个黑漆漆的屋子,每天除了戌时没有人出入,秦烈偷偷走了进去,果然看见房间的正**,有一个巨大的火炉,火炉里面柴火还没有点燃,但是在角落里却是堆着一些黑乎乎的丹药。

  废丹!

  秦烈眼前骤然一亮,足足好几千粒,这么多废丹要销毁准备用火炉焚毁,真是浪费……

  秦烈见四下没人,索性脱下了衣服包了一个包裹,装了几百粒废丹悄悄的离开了火房。

  回到房间里,马上付诸行动——提纯丹药。

  神秘星盘他只用过一次,但每每运转《**诀》心法的时候,神秘星盘都会跟着成长,灵气不断增强,这让秦烈有个预感,那就是神秘星盘可以随着不断修炼而逐步成长。

  上一次,误打误撞之下神秘星盘将他服下的一枚下品聚气丹变成了中品聚气丹,令他一举突破到了灵虚二层,如果再弄一些这样的丹药,自己修炼的速度肯定会大幅度的提高。

  想到这,秦烈再不犹豫,随手拿起了一枚丹药,双手捧起,放在了双膝上,盘膝坐好。

  他不知道神秘星盘将如何控制,只能按照上次的办法,运转《**诀》心法。

  心法运起,秦烈的身上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白光,这是修真者聚集灵气的表现,天地间自有灵气存在,修炼的时候,利用心法牵引看不见摸不着的灵气,聚汇于一身,并导引至紫府丹田,壮大元阳,谓之修行。

  一门功法的高深与否,将决定汲取天地灵气的速度和质量,去陈出新、弃糟粕而取真华,修为便可与日俱增。

  随着《**诀》心法的运起,秦烈身上的白光越来越亮,灵气运转的速度也越来越快,秦烈同时施展内视术,专注观察神秘星盘的变化,果不其然,没过多久,体内二十八颗金星真的随着周天慢慢旋转了起来。

  经络是身体是一个大循环,灵气运转将会流过四肢百骇全身每一个角落,神秘星盘开始从手掌中流过,每次流过,都会带走废弃丹药的一些杂质。

  这个发现让秦烈惊喜莫名。

  世上之所以有废丹,就是因为杂质过多的缘故,导致丹药药性不足,对人体产生危害,于是称之为废丹,反之就是成丹或者高级丹药。

  神秘星盘能带走杂质,对丹药进行提纯,废丹到了自己的手里有可能变成修真界人人欲求不满的纯品丹药,哇塞,发达了。

  有了这个发现,秦烈莫名的激动了起来,静下心来专心致志的对丹药进行提纯。

  可惜,世上的任何事都不会随随便便就能成功的,这不,当第一枚废丹经过长达半个时辰的提纯之后,噗的一声,突然化成了一小撮药末,让秦烈心中那团刚刚燃起的兴奋之火像是被浇了一盆凉水似的熄灭的一干二净了。

  不过秦烈没有失望,也没有着急,反正废丹还有很多,只要方法正确,不怕不成功。

  一边劝慰着自己,秦烈休息了一小会儿,马上展开第二轮提练。

  一次、两次、三次……

  一次次的失败让秦烈越来越灰心,可他就是有股不服输的冲劲,不成功就一直提纯,直到提纯到第十八枚废丹的时候,一道精润的灵黄丹气陡然射出,闪的秦烈瞳孔都为之一变。

  “成功了……”

  紧闭的房门里,灵黄丹气充盈的光彩在厢房中显得格外的耀眼,下品聚气丹去杂除秽后散发出一缕缕萦绕鼻息的香气,香气甚至直达房梁,袅袅蒸腾,余香不断……

  望着手心处从黑乎乎的丹丸蜕变成绽放着灵黄色彩的下品聚气丹,秦烈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神秘星盘果然可以对丹药进行提纯,将废丹变成灵丹,好变态的能力啊。

  惊喜之下,秦烈兴奋的手舞足蹈,足足盏茶的功夫之后才恢复平静。

  既然明白了神秘星盘的用处,以后就不用再为丹药的事发愁了?

  他将所有废丹都取了出来,逐一提纯,直到三天之后,才筋疲力尽的停了下来。

  整整三天,秦烈将近百枚废丹进行了仔细的提纯,然而成功率却是不高,一百枚废丹当中,他只提纯出三枚下品聚气丹,成功比重占百分之三,这甚至比炼丹的概率还要低。

  炼丹一炉十粒能出一粒,一百粒出十粒,占百分之十,可是提纯,只有百分之三。

  虽然数量少了一点,秦烈也没灰心,毕竟家族中的同辈人一个月才能得到一枚下品聚气丹,自己三天就提纯出三枚,已经比别人占有很大的优势了,而且秦烈相信,自己提纯的速度慢、成功率低,一定是对神秘星盘的驾驭还没有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这个局面可以随着对神秘星盘的加深了解之后发生转变。

  眼下自己在家族的地位太低,父亲连正眼看自己一眼的想法都没有,要改变这个处境,只有更加努力才行。

  秦烈时刻提醒自己,每天都把自己关在房门里,近乎疯狂的提纯下品聚气丹。

  还别说,一个月后,秦烈提纯丹药的能力大大见涨,以前他一天只能提纯出一枚丹药,现在一天至少能提纯出二枚,状态好的还能提纯到三枚,成功率上涨了不止一倍。

  一个月后,秦烈给丹药提纯的能力不仅提高了,就连水箭术也渐渐精纯了,虽然还做不到一息瞬发的程度,但施法的速度比以前又快了一些。

  第二个月,秦烈攒下了大把的下品聚气丹,基本上可以保证一天吃五粒。

  在修真界,每一种丹药的摄入都有严格的规定,丹药因品质不同、个人体魄不同,对每个修真者的滋补也是不同,熟话说是药三分毒,哪怕是聚气丹这种固本培元的灵丹,吃多了也有副作用,而根据修真界历代传授的经验,一种丹药每日摄入的数量最多不能超过九粒,否定,必自食恶果。

  当然,这只是针对那些提升修为的灵药而言,修真界之大,无法想象,丹药的种类也是五花八门,某些短暂提升实力,或者其它用途的丹药就不受限制了,而是有专门的服用方法和注意事项。

  此时的秦烈,已经积赞了好几十枚下品聚气丹,即便是每天五枚,也够他挥霍一阵子了,而且这阵子他每天都会偷偷的潜入火房偷丹,床底下攒了一口袋黑乎乎废丹,随时需要可以随时提纯,基本上不需要节约。

  当然,即使有了大量的丹药辅助,秦烈也没有得意忘形的去修炼新的法术,哪怕是最低级的,他也没有去涉猎,而是一门心思的修炼水箭术,毕竟样样通不如一门精,就算学了十种二十种法术,不能瞬间击败对手又有何用,到不如专心致志的学一门法术,力求做到快、狠、准,方才实用。

  整整三个月,秦烈没日没夜的修炼,先是《**诀》以提升功力为主,吃完了定量的丹药就修炼水箭术,每天不练的精疲力尽,手脚抽筋,绝不罢休。

  挥汗如雨、疲惫不堪,这些都没有击倒意志坚定的秦烈,他的心里似有一团自强不息的烈火,正在熊熊燃烧。

  慢慢的,三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初春的复苏已然挥逝,眨眼三个月过去了,万物蓬勃生长,大地生机盎然,汴京城内外绿野青葱、花团锦簇……

  城东门外,两匹神骏宝马簇拥着一辆马车缓缓前行。

  “玉儿、昭儿,这三个月为娘见你们也疏于修炼,回去之后,可要给为娘争口气,千万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你们得学学秦风,不能总是让他在老爷面前得宠。”

  骏马上的秦玉秦昭满是不以为然,秦玉道:“娘,你放心吧,我一会儿就去表舅那取丹,一定不让娘失望。”

  张兰君脸上闪过欣慰的神色,正要夸奖,忽然,两个人影从东城门一路小跑的迎了过来,一边跑还边喊:“表外甥,你们可回来了。”

  “停。”秦玉勒住缰绳喊住马队,盯晴一瞧,不是张禄夫妇还能是谁:“表舅,你们怎么知道我们今日回府,你……”秦玉说到一半,才看见张禄的胳膊包扎着一圈绷带,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表舅,你的手怎么了?”

  一路跑来的正是张禄夫妇连滚带爬的跪在了地上,张禄的妻子撒泼大哭道:“表嫂,您可给我们两个作主啊,秦烈那小畜生,到了药庐就欺负我们,你看看张禄,胳膊都被他打断了,呜呜呜……”

  “你说什么?”

  稳坐在马车里的张兰君面沉似水,在丫鬟们的搀扶之下走了出来,秦玉和秦昭也纷纷马下,上前一看顿时怒不可遏,不过张兰君很是疑惑,张禄的实力应该不比秦烈差啊,废物秦烈是怎么把张禄打成这个样子的,这不合常理啊,于是她问道:“你说谁?秦烈?不可能,秦烈在秦家是出了名的废物,你连他都打不过?”

  张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述道:“表姐,您有所不知啊,那小畜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破到了灵虚二层,竟然学会了法术,我不是他的对手。”

  “废物。”张兰君恨恨的跺着脚,骂道:“他打伤了你之后呢,药庐的事插手了吗?”

  张兰君和张禄虽然是表亲,但她并不在乎张禄的死活,她最担心的,是她吩咐张禄在药庐里偷偷做的那些勾当,要是让人知道了她中饱私囊、将丹药克扣用在秦玉和秦昭的身上,秦一绝不大发雷霆才怪呢?

  张禄闻言一怔,刚要如实回答,张禄的妻子却是恶人先告状道:“表姐,那小畜生可不是什么善茬,这阵子在药庐里问东问西,我们怕他察觉出什么,没敢再克扣丹药,就等着您回来作主呢。”

  “愚蠢。一个秦烈就把你们吓成这个样子,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张兰君听完脸色都变了,她太清楚自己的两个儿子的底细了,如果这些年没有药庐撑腰,秦玉和秦昭哪来的丹药突破灵虚三层,现在后路断了,张兰君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心念电转,张兰君转过目光看向秦玉和秦昭:“玉儿,你马上去药庐,给我好好教训教训秦烈那个小畜生,插手我五房的事,我要让他后悔来药庐帮忙。”

  “是。”秦玉早就迫不及待,闻言之下翻身上马,狼烟漫起直奔城内而去。

  ……

  药庐,西厢……

  淡淡的紫气光华在体表流转,仿佛一条条紫色的虹带游离在秦烈的身边,修炼法术会产生种种异像,而每一种心法表现出来的异像都不相同。秦家的《**诀》是秦烈爷爷那辈留下来的,修炼的时候有若紫气氤氲,煞是好看。

  不过很快,秦烈念头一转,从体表折射出一道淡淡的水蓝色气晕,小小的房间里云水四溢、气雾蒸腾、盈光流转,好似一波潭水轻轻的荡漾……

  水箭术!

  心中默念着水箭术的法诀,一道水箭飞快的从旁边的茶杯中竖起一道水柱,然后嗤的带起一片水气,噗的一声将两指厚的白玉桌面射出了一个拇指粗细的窟窿。

  “两息!”秦烈兴奋的睁开了眼睛。

  水箭术虽然是最低级的法术,但是修炼起来因人而异,一开始的时候施法时间足足有五个呼吸的时间,十分漫长,当初他对付张禄便是先默念法诀,动手地时候才占据了优势。

  时隔数月,秦烈的水箭术已然大变了模样,不仅施法时间足足缩短了三个呼吸的时间,就连威力也变得大了不少,现在他的水箭术可以轻而易举的洞穿白玉材质的桌子了。

  果然还是大量服食丹药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灵力越是雄浑精纯,法术的威力就越大,施法速度也变快了,现在可以修炼一些其它的法术了。

  秦烈兴奋的想着,正准备打开《**诀》继续修炼下去,忽然房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叫骂声。

  “秦烈,你这个小畜生,给我出来。”

  木板房门毫无隔音作用,声音无比难听的穿透进来,秦烈的眼眸顿时为之一冷,他已经听出是秦玉的声音了,以前秦玉没事就欺负他、辱骂他,秦烈从未还过口,现在?秦烈可不是让人随便捏的软柿子。

  闻声之下,秦烈收了法诀来到了院内。

  药庐的后院此时已经站满了人,皆是闻讯赶来的药庐伙计,秦玉站在院子当中,张禄夫妇白眼朝天的跟在秦玉的身后,一副走狗鹰犬的模样。

  不用问,这是来找碴的了。

  秦烈早就料到了会有今天,只是没想到,秦玉竟然不顾颜面的直呼自己是小畜生,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目光渐冷间,秦烈也抛开了往日对秦玉的尊称,冷冰冰道:“秦玉,闭上你的臭嘴,别忘了你的身份!”

  “秦玉?”秦玉闻言先是一怔,随后失心疯般的笑了起来:“哈哈,秦玉?连九哥都不叫了,看来你这小畜生到了药庐本事没长脾气到是见涨,连兄长都敢辱骂了!”

  秦烈打量着嚣张跋扈的秦玉,眼晴里透着冰冷的寒霜:“兄长?你算什么兄长,一个飞扬跋扈的纨绔而已?”

  “你……”秦玉乍听,眼晴便是一瞪,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

  在秦家,秦烈就是一个乖宝宝,许多人都曾对他言语抨击,但秦烈从来都不会还口,然而今天,秦烈在他面前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不但语气强硬了,甚至但魄力都显得十足,怎么回事,难道实力精进了,变得目中无人了?

  可恶,就算修为突破了,也不过是二层而已,还敢跟我顶嘴?

  秦玉按不住邪火,寒着脸哼道:“好,你说我是纨绔,我就纨绔给你看,我问你,我表舅是你打的?”秦玉随手一指身后张禄喝问道。

  秦烈扬了扬眉毛:“没错,是我打的。”

  “你为什么打他,他是你的长辈。”秦烈大声斥责道。

  秦烈表情依旧冷酷,纠正道:“秦玉,你要明白,他是你的长辈,不是我的,而且这里是药庐,父亲让我来督官药庐、打理生意,没有亲殊之分,错了,就该打……”

  “混账……你凭什么说他错了,他错在哪了……”

  论口才,秦玉的确不是秦烈的对手,这都源于秦烈有理占先。

  秦烈道:“这你要问他,他做了什么,为什么挨打,在场的人都清楚。”秦烈说罢,目光怨毒的瞪向了张禄夫妇。

  被秦烈怨愤的目光看着,张禄的妻子情不自禁的脸红了一下,不过为了确保自己没有过失,张禄的妻子撒泼道:“我们做什么了?不就是没安排你住进上好的厢房吗?你也不打听打听,哪个到药庐的人不都是从低做起啊,再说了,老爷也吩咐了,秦家的子嗣到了地方都必须一视同仁,就算我们慢待了你一些,还不都是为你好,何况我们是你的长辈……”

  “你给我闭嘴……”

  不等张禄的妻子说完,秦烈低吼了一声,喉咙里蕴藏的灵力喷薄而出,体表盈光闪烁,目光变的犹如雄狮。

  张禄夫妇本就是凡人,修真者的气势岂是他们可比,被秦烈一嗓子吼断,二人吓的同时打了个冷战。

  秦烈举步向前迈开两步,声如钟鼓夜鸣,寒气凛然:“你们两个一个让我住柴房,一个故意打压侮辱,根本没把我当秦家子嗣看待,你以为你们是在侮辱我吗?你们分明是蔑视秦家、蔑视家主……”

  此言一出,张禄的腿肚子都转筋了,须知道欺负一个秦家少爷事儿不大,要是升级到蔑视秦家威严,那就不一样了,这小子好一张伶牙利嘴,三言两语就上升到蔑视秦家威严的地步了,如果没有秦玉,没准还真不斗不过他。

  幸好,秦玉在场,忙为二人圆场道:“秦烈,你休胡言乱语,再怎么说,张禄夫妇也是我娘家的表亲,也是我的表舅,你忤逆犯上就是不对,做为你的兄长,我有义务代父亲管教于你……”

  “管教?就凭你排行老九?还是那不如三脚猫的灵虚三层修为?秦玉,别以为我一直让着你是怕你的修为,在我眼里,你那本事根本称不上修真者。”秦烈语气愈加锋锐了起来,说到最后直指秦玉的要害、咄咄逼人。


  以前他或许不懂,但是现在,秦烈对修真一途可谓门清,最起码灵虚境一些基本法术还是相当了解的,近几月废寝忘食的修炼,他不断的拿自己跟秦家的各位兄长作比较,很快便发现秦玉虚有其表了。

  而这句话彻底无疑彻底的激怒了秦玉,明明只有灵虚二层的实力,竟然说别人不配称为修真者,真是可笑。

  秦玉放声笑了片刻,恨声道:“你说我的修为不如三脚猫,好大的口气,我就让你看看灵虚三层和灵虚二层的差距,看招。”

  秦玉言罢,再不多说,双膀一晃在胸前抡起,瞬间结出两三法印,正是要施展法术的迹象。

  秦烈早有准备,见秦玉有所动作,也不耽搁,心念一动,嘴唇轻启,晦涩的法诀缓缓念出,看似极慢,水箭术却在不到两息的时间之内已经完成,只见他指尖一挑,一道水柱从旁边的脸盆中弹射出来,直奔秦玉的胸口打了过去。

  秦玉的修为自然比秦烈强上不少,低级法术也学了一些,种类较多,可就是没有一样是精通的,哪怕是最娴熟的火球术,也需要至少四息的时间才能完成,秦烈比他快了一倍。

  “嗤!”

  不等秦玉的法术施展出来,水箭后发先至射去,快的让秦玉都大吃了一惊,他没有时间震惊,当下脚步一错往旁边闪了过去,也正因为如此,他的法术也同时被秦烈打断,灵力回涌,一时打了趔趄。

  秦烈可不希望秦玉重拾主动,目色渐冷间,朝前猛跨一步,灵力涌至左掌怒然而拍,正是《**诀》强身健体的普通玄技招式。

  秦玉挥手截住,二人手掌互拼一记各自退开,不分上下。

  只不过这时,秦烈的第二道水箭已经完成了,身子一倾,又是一道水箭脱手而来。

  “不可能?他的水箭术怎么这么快?”

  秦玉眼睁睁的看着秦烈连施两道水箭,脸不红、气不喘,速度无比迅捷,冷汗顿时就下来了,赶紧移动闪躲。

  须知道修真者虽然吸纳的是天地灵气,修炼的灵力法术,在修炼了高等级的玄技之前,身体还是凡人的身体,根本禁不住打,秦烈的法术之快,足以让他无暇念咒施法,就算是有一身的本领也发挥不出来啊,而万一被法术击中,哪怕他的体魄比秦烈强健,也禁不住水箭穿透一击。

  眼看着水箭激射而来,秦玉无从躲闪,情急之下,他大喝了一声,双手在胸前虚抱成圆,一边狂退,一边聚起了一面白色的莹光护盾……

  “灵气护盾?脑残……”

  秦烈抬头一望,嘴角流露出浓浓的嘲弄。

  灵气护盾,也是低级法术中的一种,与水箭术截然不同的是,此类法诀属于防御法术,是运用体内灵力在体外形成面积性的灵盾来防御法术伤害的,修炼起来要比水箭术困难许多,施展的时候极度消耗灵力。

  秦烈之所以讽刺秦玉是脑残,就是因为灵气护盾消耗灵力太大的缘故。

  拿秦玉而言,他虽然是灵虚三层的实力,可是使出灵气护盾相当的吃力,而且短时间内不能使出第二次,这本身就是一种错误的对敌方式,从这点就可以看出,秦玉根本就是个废物。

  秦烈之所以学了水箭术之后没有学习灵气护盾,就是因为怕自己的灵力不足,尤其是如果遇到强大的对手,哪怕使出灵气护盾也未必挡得住别人的攻击,与其如此,不如将所有灵力都化作攻击来的直接有效。

  三招两式过后,秦烈嗤之以鼻了起来,以前他认定灵虚三层肯定比灵虚二层要厉害,可是现在他才知道,即便拥有强大的修境,那也要看是什么人在用,以秦玉的资质,这个时候使出灵气护盾简直就是浪费灵力啊。

  当然,秦烈不会傻到提醒秦玉,见对方使出灵气护盾,他马上退开数步,跟秦玉拉开距离。

  此时再看秦玉,果然气喘如牛,且不说他修境如何,单单在勤奋方面根本没办法他就没法跟秦烈比肩,否则灵力修炼精纯一些,还不至于一个灵气护盾就累成狗。

  所谓业精于勤而荒于嬉,便是这个道理。

  几招打过来,秦玉发现自己这个灵虚三层高手竟然一直没腾出手进攻,这让秦玉恼羞成怒,原本就有限的理智全然丧失了,一点都没剩下。

  小院短暂间安静了下来,张禄夫妇本打算让秦玉为他们出头,看一场好戏,好好解解心中的恶气,哪曾想一动起手,秦玉竟然直接落在了下风,被秦烈打的上窜下跳,秦玉不是灵虚三层的高手吗?怎么连秦烈都打不过?

  就连院门前看热闹的一干伙计也是瞪着眼珠子直咽口水,开什么玩笑,玉少爷竟然打不过小少爷?

  短兵相接的二人同时停了手,不过瞬息间的变化让秦玉顿时感觉到一阵臊红,想自己在秦家也是有名有号的,竟然斗不过一个废物,这还了得?

  “秦烈,你这个混蛋,我今天打死你……”

  感觉到身后的指指点点,秦玉终于忍不住发起狂了,双掌在身前交错,法诀变化如穿花蝴蝶、令人眼花缭乱,一个个法诀的变化都十分精准到位,小院里以张禄为首的一干伙计皆是看的羡慕不已,望着秦玉体表涌现的炽烈火焰,众人禁不住叫起好来。

  火球术,无论从观感还是威力在低级法术中都是数一数二的存在,远比水箭术强大的多,这次该轮到秦烈吃亏了。

  众人瞪大了眼晴看着,不想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环节。

  哪知道就在这时,秦烈却是轻轻挑了下手指,一团水气凭空出现了……

  和秦玉充分的出招准备截然不同,秦烈施法的时候几乎看不到任何前兆,不等秦玉将火球术放出来,秦烈水箭已经凝成了形态……

  “又来?”吃了秦烈两次暗亏的秦玉现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知道秦烈的施法速度比自己快,瞳孔情不自禁地放大,照这样下去自己还没出手就要中招,不行!

  想罢,他忙不跌的朝着旁边闪去,连提起灵力的胆量都没有了。

  可是当他闪开的时候,并没有看到水箭术飞来,反而看到秦烈冷漠的笑了笑,手心一攥,啪的一声,水箭竟然直接被秦烈握碎了,同时追寻着他移动的轨迹朝着右边疾驰而来。

  “虚招?”秦玉肺都气炸了,同时极度震惊。

  施法的过程绝不能打断,无论是外力还是自发打断施法,对于身体都会有一定的伤害,这是修真界万年不改的定理,可是秦烈不断中止了施法,反而跟没事人似的追过来,这大大颠覆了秦玉对法术的认知。

  极度震惊之下,秦玉实在猜不透秦烈是怎么办到的,难道他服用了什么灵丹不成?

  随着战斗时间不断的延长,秦烈给予秦玉的震惊越来越大、越来越深刻,他无法理解,秦烈是怎样将法术练的如此炉火纯青的,如此施法的手段,恐怕就连大哥秦德、二哥秦风也无法媲美吧。

  事实秦玉的确有他震惊的道理,然而定理是定理,却并非万年不改。

  法术的演变传承了数千上万年,修真界能人志士辈出,总有一些人能打破常规,就比如一级法术,经过长时间的练习,不仅可以达到瞬发的程度,更能收放自如,秦玉想不透是因为他没有把心思用在修炼上,而秦烈不同。

  虽然秦玉修炼的时间要比秦烈漫长的多,但他并没有废寝忘食的练习,遇到疲惫的时候,总是会中断练习,这样,无论他对法术有多么深的领悟,手法上自然无法媲美像个疯子一样修炼的秦烈。

  修炼等于悟道,在于一个“悟”字,有的人练习了一千遍一万遍也不一定成功,而有的人废寝忘食的修炼一段时间,突然哪一次悟出了其中精髓就会比前者厉害的多,这都是常有的事。

  可惜,即使亲眼见证了秦烈的不凡,秦玉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身形站定间狂运灵力,打算给秦烈一次迎头痛击,可是正当秦玉将法印结到大半的时候,一道水箭却是出其不意的出现在他的胸前。

  秦玉一惊,啊的一声惨叫,放弃了施法朝左边扑去,结果还是没能闪过水箭,噗的一声,水箭正中其肋下,直接射穿了一个窟窿……

  “啊!”

  快速移动的秦玉腰部中招,全身痉挛似的抽搐了两下,砰的一声栽倒在小院里,在地上足足打了好几个滚撞到院墙时才停了下来。

  停下的秦玉面孔扭曲,脸色苍白的像一张白纸,左肋下面的血洞触目惊心,甚至已经伤到了内脏,鲜血汩汩的从腹腔里流出,不大会儿的功夫将小院的地面染的殷红无比……

  “表外甥!”

  张禄夫妇何曾见过如此骇人的手段,惊叫的同时目光扫过秦烈冰冷的眼神,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了,灵虚二层的秦烈击败了灵虚三层的秦玉,这不仅颠覆了秦玉的世界观,连张禄夫妇的世界观一并坍塌了。


  药庐的小院里,张禄飞奔了过去将秦玉抱在了怀里,眼神充斥着恐惧。

  秦玉是五房最大的靠山啊,连他都败了,前阵子吃的亏肯定找不回来了,甚至以后秦烈肯定会给他们小鞋穿啊,这个废物怎么变得这么厉害,连秦玉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张禄震惊的想着,浑身都在哆嗦着,看都不敢看再秦烈一眼,生怕秦烈恼怒之下,再给他来那么一下,在他张禄的心中,秦烈不再是废物,而是一个手段残忍、心狠手辣的魔头。

  两旁的伙计不通法术,都看的触目惊心,秦家传闻的废物少爷今天大发神威,哪里像传闻中说的那么不济。

  太可怕了,连自己的兄长都敢打,还打成了重伤,要不是秦玉闪的快,那一箭估计就扎到心窝上隔屁了吧。

  “秦烈……你……你敢弑兄犯上……”秦玉捂着肚子在地上拼命的打滚,而他越是活动,血流的就越多。

  张禄有扶着他,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看秦烈冷冰冰的眼神里,充斥着一种令人忌惮的凶性。

  “犯都犯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秦烈扬了扬眉角,盛气凌人道:“秦玉,你仗着自己年长经常欺负我,我懒得理你也就算了,没想到你咄咄逼人,到了药庐还不肯放过我,虽然我们同父,但我们并非同母,以后休要以兄长自居,再惹我,我只会比今天更狠。”

  “你……”

  秦玉技不如人,气双拳紧握,看着秦烈的背影道:“你以下犯上、目无尊长,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一定会禀告父亲,治你不敬之罪。”

  秦烈本打算回房休息,不想再理秦玉,哪曾想最后秦玉竟然扔下这么一句话,他脚步一顿,侧过身来,哼了一声道:“告我状?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排张禄打压我是为了什么,药庐的帐本都看过了,明明每个月进帐超过五十枚下品聚气丹,你报到父亲那里的却是三十枚,另外二十枚去哪了,不用我提醒你吧,还有其它的一些丹药,一并让你克扣了,这就是你们五房做的好事,有种你就去告,看看谁更吃亏。”

  “你……你怎么知道?”秦玉躺在地上急的哇的一声喷出了口血。

  秦烈冷冷一笑:“这很难吗?你是脑残,我不是,真以为做了假帐就查不出来,以后办事机灵点,别以为药庐归了五房你们就可以只手遮天,把秦家人都当成脑残,我真替你的智商感到悲哀。”

  五房之所以霸占药庐无非是想借机中饱私囊,这点秦烈不需要细查,只需看侧面打听一下就知道了,他最近甚至还知道秦家从哪些人手中收购丹药,如此一来,不就更加清晰明了。

  其实秦烈也不想说,因为他知道,秦一绝这个人看似大公无私,其实最在乎的是家合安泰,尤其是兄弟之间,旦凡有争执绝对会遭到严惩,不过这并不代表秦烈好欺负,秦玉真要是敢告到秦一绝那,他也不在乎跟秦玉、跟五房撕破脸。

  毕竟在秦家,除了秦一绝之外,他认定其它人都不是自己的亲人了,唯一一个秦风更不需要自己担心。

  冷冷的撇下一句,秦烈凛然回头走进了小屋里,合上门那一刻,声音冷冰冰的传出来道:“把他带走,别烦我。”

  秦玉望着秦烈的背影急怒攻心,憋在心里的一口血终于忍不住了喷了出来后,直接晕死了过去。

  张禄见状吓了个半死,赶忙将秦玉抱了起来送回老宅去了。

  ……

  五房的府邸……

  “玉儿 ̄”幽静的小院传来一声悲戚的惨叫,张兰君哭天抹泪扑在床上,望着脸色如白纸的秦玉,心疼直落泪:“玉儿,这真是那小畜生干的?张禄,你干什么吃的,怎么让玉儿受这么严重的伤。”

  “咳,娘,我没事,我没事,我只是一时失手,才输给那个小畜生的人。”秦玉挣扎着要起来,张兰君一把将他按了下去。

  旁边的张禄缩着脑袋大气都敢吭一声,心里却是老大不是滋味,心想我能管吗?你是没看见那小畜生多厉害,三两下就把秦玉打爬下了,还一时失手,我呸吧,分明就不是人家的对手。

  “废物,废物,你们这些废物,我们五房竟然被一个小畜生欺负了,你们居然一点办法都没有,昭儿,你就看着你的哥哥被那小畜生打成重伤吗?”

  “娘,连哥都是他的对手,我能怎么办啊,再说了,我也没在场。”秦昭弱弱的说道。

  在秦家,他也是出了名的废物,只不过因为五房有药庐,这些年才勉勉强强爬到了灵虚三层,尤其他的年纪也不小了,估计今生也没什么可能再突破,所以性子不如秦玉跋扈。

  “废物,那小畜生就那么厉害吗?”张兰君气的两只手都在哆嗦着。

  张禄抬了抬眼皮,躬身过去道:“表姐,您有所不知啊,那小畜生不知道什么时候练的一手好法术,表外甥还没出招就……”

  张兰君瞪着他,哼道:“别说了,还不去通知老爷,玉儿的伤不能白受,这个亏不能白吃,我要让老爷好好教训教训他,实在不行,我就……”张兰君说着,眼中泛起一丝杀机。

  张禄看着莫名的打了个哆嗦,五房势大,不是因为秦玉在秦家子嗣中出类拔萃,而是张家在本地也是一个修真家族,虽然不入流,仅有一个归真期的高手,可至少家中还有几个灵虚后期的强者的,真要是惹急了张兰君,没准她真干出什么来。

  想到这里,张禄连忙走过去压低声音道:“表姐,不行啊,那小畜生看着像个废物,其实为人不知道多精明,这几个月他把我们的帐本翻了个遍,已经知道我们克扣丹药的事了,万一被逼无奈把这事说出去……,那我们……”

  “怕什么?”张禄还没说完,张兰君杏眼一翻,寒声道:“我还怕他不说呢,哼,老爷他最忌讳手足相残,尤其是这么丢人的事,要是拿到族会上去说,秦烈准保没好果子吃,相反,他受到责罚会更重,张禄,你马上去后院,把这事告诉老爷,你知道该怎么说……”

  张禄想了想,狡猾的笑了两声,道:“放心吧,表姐,我会说。”

  ……

  秦家老宅的后院,秦一绝的书房里,一道雷霆之怒震的小小书房摇了三摇。

  书房里,秦一绝正召集秦家的几位族中要员议事,听到堂下张禄的通传,整张大脸都气的红如猪肝。

  “什么?胆大包天,胆大包天,竟然做出手足相残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人,把秦玉和秦……”命令下达一半,秦一绝突然语塞顿住了,因为之前张禄汇报的太快,以致于当事人的两个名字没有听清,他只记下了一个秦玉,另一个突然觉得有点陌生叫不上来了。

  秦一绝看了看两旁,问道:“玉儿和谁起了争执。”

  众族老皆是摇头叹气,还好堂内还有秦德和秦风,秦风道:“回父亲,是十三弟,秦烈……”

  “秦烈?”秦一绝一双虎眉微微耸起,眼珠转了转,道:“秦烈,这名字怎么如此陌生,几房的?”

  众人:“……”

  “算了,不管了,谁动的手,马上给我带过来。还有,把那些逆子们都叫过来,竟敢手足相残,今天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他们,让他们知道触犯家规的下场。”

  “是。”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秦家子嗣一个不差的都叫到了书房内,这些人有大半都是秦一绝的后代,当然也有堂表兄弟姐妹,整整二十几个人,分列两侧。

  众人恍惚间接到传唤,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了小院之后才明白,原来是秦烈将老九给痛打了一顿,此风一传,众兄弟姐妹皆是骇然,须知道在他们心里秦烈原本就是废物一个,秦玉怎么折在他的手里的,所有人都觉得好奇,一个个兴灾乐祸,在院子里叽叽喳喳。

  “老九让人打了?”

  “可不嘛,听说还是十三干的。”

  “不是吧,十三能干出这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他哪来的本事?”

  “谁知道啊,那个废物平时连个屁都憋不出来,居然能打的过老九,真是活见鬼了。”

  一边谈论纷纷,一边熙熙攘攘,进了书房,众人不敢再言语了。

  约莫等了片刻,书房外面响起了阵阵凌乱的脚步声,秦烈在传唤之下,镇定从容的走入了小院。

  对于秦烈而言,他早就料到五房不会善罢甘休,而这次进入秦一绝的书房,可是他渴望了十年的事。

  大步流星的走在前面,身后尾随着五房等人,首当其冲的便是五姨娘张兰君,这个泼妇一到了院内就怒视起秦烈来了,指着他破口大骂道:“小畜生,要是我儿有个三长两短,我定让你生不如死。”

  秦烈没有骂回去,而是直接无视。

  信步走进书房,秦烈目光扫过屋内,整个秦家颇有地位的人全都齐了。


  秦一绝的书房里,正首的位置是他的父亲秦一绝,这点秦烈不会忘,那虎目虎躯曾经让他仰望,左首位置有两个过半百的老者,分别是他的二叔三叔,秦一岭和秦一山,右首还有一个四十多年的中年人,是他的四叔秦一川。

  秦家四爷,绝、岭、山、川,汴京无人不知。

  再其下,便是秦德和秦风,乃是秦家晚辈中出类拔萃的人物。

  走进屋内,秦烈刚要上前行礼,便看到张兰君“嘤”的一声扑倒在地,眼泪横流的告起状来:“老爷,求您给玉儿做主啊。”

  秦一绝见状,不悦的皱起了眉毛,哼了一声道:“你先起来,有话好好说,哭什么哭。”

  他说着,目光撇向屋中唯一一个陌生的面孔,仔细甄别了半天,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这个面孔他太陌生了,虽然明明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居然不认得。

  众人在旁边干咳苦笑,良久之后,秦风才上前尴尬的说道:“爹,他是十三,小烈啊……”

  “我知道。”秦一绝冷哼了一声,马上色厉辞锋起来:“混账,还不给我跪下。”

  秦烈跪在了地上……

  五房秦玉被人扶进了书房,他虽然受了伤,经过处置之后并无大碍,此时要下跪,老二秦一岭见状叹了口气,道:“大哥,让玉儿坐着说话吧。”

  秦一绝点了点头:“玉儿,你且先坐下。”

  言罢,书房里温度下降了十几度,人人自危,秦一绝一双虎目死死的盯着秦烈,看了良久怒拍桌案道:“忤逆子,看你做的好事,说,为什么打伤你的哥哥?”

  秦烈跪在堂前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不受秦一绝的言语影响,大声道:“父亲在上,受烈儿一拜。”

  这一拜,他等了足足十年,可是刚刚那一瞬,秦烈又心如死灰。

  秦一绝,竟然想不起他是谁……

  老子不认得自己的儿子,天下间没有比这更荒诞的事了。

  许是对自己的态度和行为稍有愧疚,见秦烈答非所问,当众一个头嗑下去,秦一绝有些不知所措。

  秦风在旁惋叹,怜惜这位小弟。

  秦一绝到底还是秦家之主,很快恢复了平静,严厉道:“拜也拜过了,我问你的话,你可以老实回答了。”

  秦烈没有任何废话,直接了当的将自己去到药庐之后前后两次受到打压和排挤的事如实道出,并没有添油加醋,说完之后,秦烈大声道:“回父亲,今日之事起因乃是因为秦玉挑衅在先,烈儿迫不得已,请父亲明查。”

  “你胡说。”秦烈话毕,不等秦一绝发问,张兰君首先发飚了,而她像是之前安排好了似的,字字诛心道:“小畜生,玉儿一心待你,你居然恶人先告状,难怪你克死你母亲,生来就是一个废物,我看你是前世作了孽,老天才惩罚你。”

  张兰君一番指鹿为马把秦烈都听的直瞪眼,真是空口白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啊……

  “贱妇,你血口喷人……”秦烈性子不是软弱,而是倔强,平时受点欺负他忍就忍了,但是黑锅不能乱背。

  哪知这句话一出口,秦一绝顿时勃然:“大胆,目无尊长,你太狂妄了。”

  这时,周围的同辈子弟皆是议论起来,有人接着张兰君的话喃喃道:“我觉得五姨娘说的才是事实嘛,老九再怎么说了也是灵虚三层,怎么会让这个废物打败呢,他一定是偷袭,是偷袭……”

  “可不是吗?这个废物,平时对家里毫无贡献,天赋更是糟糕透顶,城里人都知道秦家有个废物秦烈,要不是九哥留情,怎么会被他伤到,根本不可能。”

  “就是,一个废物偷袭暗算自己的兄长还有理了,亏他有脸说出这种话,你看,他脸都没红,真是可耻。”

  书房里嘲笑、讽刺、贬低不一而足,无比的刺耳,秦家三爷也没打算给秦烈出头,一直冷眼旁观,虽说是一家人,但修真界弱肉强食的铁律已经深入人心,谁会在乎一个济济无名之辈。

  只有秦风,替秦烈抱打不平道:“都闭嘴,父亲面前,哪有你们说话的份,事实如何还未查清,岂可如此武断。”他说话中规中矩,似在帮衬,却在情理之中,秦烈异常感激。

  可是这时,秦德却是冷笑了一声:“二弟,我看你这些年偏袒他都习惯了吧,这还没查清呢,你到是先帮起他来了,别忘了,爹还在这呢。”

  秦德、秦风,立为秦家双杰,两个人的修为相差不多,皆是有利的下一代族长的人选,所以二人平素里便不和。

  秦一绝心如明镜,但清官也难断家务事,没来由一恼,大手挥道:“都闭嘴。”说罢转向秦烈道:“秦烈,你如今修为如何,是否与你九哥不相上下?”

  秦烈跪在堂前,强忍着心中的怒火,道:“回父亲,烈儿三个月前突破至灵虚二层……”

  “哟,突破了……”

  “哎呀,好不容易啊,十年了,才突破到二层……”

  “好厉害啊,刚到二层就能打得过三层的九哥啦……”

  无比尖锐的嘲笑声再度传来,秦一绝脸都青了,黑檀桌案啪的一声被拍出个裂缝,指着秦烈破口大骂道:“忤逆子,你编到也编个合理的理由,拿这等虚假之辞糊弄为父,你真当为父是无知吗?”

  秦烈抬起了头,神情刚毅无比,尽管此时,他心如磐石,依旧没有哭出来。

  多少年的委屈都过来了,秦一绝对他的看法,他也早在意料之中,面对秦一绝的喝斥,秦烈平生第一次叫阵道:“父亲倘若不信,大可以让众家兄弟姐妹一一上前,旦凡灵虚三层者,我可以让他们先行出手,倘若败在此间,我愿自刎于此。”

  “哗……”

  掷地有声的铿锵之音如惊雷炸响堂前,小小书房数十人等皆是被秦烈的肝胆豪气、不畏生死深深的震撼住了。

  事实上秦烈与秦玉的事情起因关键就在于他是不是偷袭秦玉,如果不是,一切都有追溯的余地,倘若在寻常人眼里,偷不偷袭并不重要,要追查原因,必先调查取证,然而在修真界,一切都会偏向实力说话。

  秦一绝所想,便是因为秦烈以灵虚二层修为打败灵虚三层的秦玉绝不可能,所以说他措辞欺骗。

  而秦烈则是不想再多说,既然你不起我,那我就用实力说话。

  如此简单。

  秦烈并非斗胆妄言,须知道他多年来在秦家处境都是因为无法修真而起,老父十年不见一面,见面之后更是连名字都要想上一想,这对于个赤子之心的花样少年来说,难道就不残忍?

  秦烈不缺骨气、更不缺傲气,自从得神秘星盘相助之后,他就立誓要活出另一片天地,而在这之前,他需要用自己的实力封住攸攸众口……

  堂前豪言、铿锵有力,此语道出之后,书房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了。

  此子狂妄不羁,然语气当中却信心十足。

  张兰君没有想到秦烈胆敢在秦一绝面前叫阵,甚至他指出任何一个灵虚三层的族中弟子都可以,这让张兰君多少有些心惊,须知道此事一旦被落实重查,万一让秦一绝知道自己所做的事,五房在药庐的秘密可就保不住了,她岂能不怕。

  至于秦玉,更是心中一惊,望着秦烈,似乎不认得这位年纪小他许多的弟弟。

  到是秦风,一脸的峥嵘和期待,旁人不了解秦烈,他可是最清楚这个小弟,别看秦烈平日不喜言语,他的体内可是有着一副铮铮铁骨呢,看来小弟果真有信心取胜啊。

  堂前四爷也是微微局促,望着这个盛传已久的废物,他们无法想象,刚刚那番话竟然出自秦烈之口。

  难道转了性子了,还是吃了什么药了?

  众人的目光转向秦一绝,不管怎么说,有资格下命令的还是这位秦家之主。

  秦一绝看了看秦烈,似在犹豫,不想秦德突然笑道:“爹,既然十三信心十足,不如就让他试试,我到想看看,他是怎么用灵虚二层的实力打败灵虚三层的对手的,倘若十三真能胜出,到时再议不迟……”

  这番话语中,充斥着浓浓的不屑和轻蔑,显然秦德并不相信秦烈可以以弱胜强。

  秦一绝目光一凝,断然道:“好,那就从他们当中挑出一个来,谁想跟秦烈过上两招,斗斗法术……”

  “我……我……我……”

  秦一绝话毕,很快就有人站了出来,人数还不少……

  堂前的兄弟姐妹,无论亲表皆是踊跃站出,而且都是灵虚三层的弟子。

  灵虚一境中,中期三层最容易达到,要是四层就显得困难了一些,尤其是抛去秦玉在外,有不少人的修为还只是刚刚突破三层不久,个个都想在秦一绝面前表现,秦一绝目光一扫,随便点出一个道:“同儿,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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