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资讯 > 小说叫回到唐朝当国公(元氏崔少波)整本免费

回到唐朝当国公

回到唐朝当国公

回到唐朝当国公

本文标签:

重生一世,当为人上人,做天下人的权臣,佳人的好郎君盛世大唐,有我不同!

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殷元崔氏   时间:2022-05-11 13:24:15

小说介绍

殷元崔氏《回到唐朝当国公》讲的是重生一世,当为人上人,做天下人的权臣,佳人的好郎君盛世大唐,有我不同!

第1章

精彩节选


大唐贞观八年,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天狗食日,地震加上水灾,边境也不稳定。这一年,对于贞观盛世来说,却也是走向兴盛的一年。

殷家校场,两个少年正在马上较量。两人皆用马槊。其中一个少年面露不耐之色,而另外一个却踌躇满志,步步紧逼。

突然,那在后面追的人以马槊刺向前面那人的后心,他们用的马槊,都是专门演练用的,并不是沙场上真正的利器。可是这马的力量加上人的力量,一旦刺中,还是会很不好受。

前面那少年身子一矮,躲过一刺,身形颇为狼狈。而这时候,他认为对方应该见好就收的。

事与愿违的是,那少年称自己不备,突然又使尽全力,以马槊扫到了自己的马腿上。

骏马吃痛,一下子发了狂,将马上少年颠了下来,重重的摔在校场上。

后面那少年哈哈大笑道:“殷元啊,殷元,你不是从小习武嘛!现在看来,你就是个歪瓜裂枣,连日在这校场上,你可是一场也没赢过。”

那落地的少年就是殷元,此刻银牙紧咬,看着对方。方才摔下来这一下,几乎五脏六腑移位了,他很痛,但是他的心里更痛。

悲愤交加,再加上身负重伤,殷元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晕厥了过去。

这时,校场上几个殷府的人立刻跑了上来。其中一个带着一把横刀的络腮胡子大声道:“姓崔的,你太狂妄了,你竟然敢伤了我大唐勋国公。”

那魁梧高大的崔姓少年面色一变,冷冷道:“周笠,你以为你是谁,你竟然敢污蔑本少爷。别忘了,你家这个银样镴枪头的公爷,可是全仰仗着我崔家人才坐上的。”

周笠看了看殷元,连忙掐人中施救。

过了一会,殷元幽幽的睁开了眼睛,目光呆滞的看着周笠。

周笠大惊道:“小公爷,你怎么样了?”

那殷元突然站了起来,目光变得清澈明亮,看着那在马上趾高气扬的少年道:“崔博良,这里是勋国公府,为你刚才的行为,你应该跪下来道歉。”

那声音清脆入耳,如一阵北风划过,校场上立刻冷了下来。

崔博良面色阴冷的看着殷元道:“你说什么?”

殷元给了他一个看一个傻子的表情道:“跪下来道歉。”

崔博良握紧了手里的马槊,突然一夹那肚子,冲过来向殷元刺来。周笠眼见如此,立刻挡在了殷元的身前。

电光石火的瞬间,殷元突然推开周笠,一跃而起,将那崔博良一脚从马背上踹到了地上。

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殷元突然飞身过去,从地上将崔博良拎起来道:“给你一个机会,随便出手。”

那崔博良连日来大胜,不觉得殷元的武艺有什么了不起。于是,他大吼一声向殷元重重的一拳朝面门打了过去。

殷元不避不闪,突然一拳对上了对方的拳头。

校场上一阵令人牙酸的骨头碎裂之声后,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殷元抬起了拳头,又一拳打到崔良的面门上,瞬间,那崔博良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不知死活。

殷元这时拍了拍手道:“拖出去,喂狗。”

周笠吓了一跳,他知道这件事有多麻烦,但还是亲自带着崔博良离开了。但绝不是喂狗,而是去救活他,希望能够将这件事大事化小。

殷元,在校场上晕厥过去又醒来的时候,早已经不是那个殷元了。他,是个异常剽悍的军人。在一场战斗中,他光荣的牺牲了,然后,他有不知道为什么,灵魂竟然附身在一个叫殷元的人身上。

之所以说是剽悍,是因为他的一生以现代人的说法,只有剽悍二字可以形容。他本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因在学校受了失恋的打击,投笔从戎。之后,他进过炊事班,也曾迷茫过。可是后来渐渐被行伍中的精神感召,成为了一名光荣的特种兵。回顾他的一生,他做过特工,立过大功。在旁人的眼里,他还曾经是满腹经纶,长袖善舞的商人。不管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扮演过什么样的角色,都不能改变,他是个军人的本质。

当国家召唤,他义无反顾的回归自己军人的身份,与跨境的雇佣兵及犯罪团伙殊死搏斗。最后,被自知必死无疑的雇佣兵用同归于尽的方式,结束了他剽悍的一生。

苍天待他不薄,让他再世为人,他应该好好享受才是。可是没想到,一到这大唐,自己居然被人欺负了,而且还是个纨绔子弟。

殷元,在历史上也是个有名有姓的人物。他官至文州刺史。而且是唐代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中第十三的殷开山的继子,他的父亲殷秦州,是殷开山的亲弟弟。

殷开山去世之后,殷元继承了殷开山额的爵位,人前风光,人后受罪。因为他的爵位,是殷开山的夫人,崔氏送给他的。因为殷秦州有好几个儿子,选中了谁,谁都会占这个大便宜。而崔氏选中了他,就等于把这个天大的便宜给了他。

殷元过去的生活并不好,他的生活被一个女人左右,而且这个女人的身后是天下第一的氏族,崔氏。崔氏眼里的殷元,也许是他们的傀儡吧!

以前殷元的窝囊气,现在的殷元不会再受了。他已经两世为人,但他的性格还是不容任何的欺辱。

殷元没心思去管对方到底死没死,他只想消化一下自己的遭遇。

殷元回到屋子里,呆了半个时辰之后,突然外面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一群带着枪棒的人,竟然将自己的屋子围了起来。

殷元叹了一口气,推开大门笑道:“哟,殷府的人,什么时候变成了崔家的狗,这可真是天下奇闻啊!”

这时,一个风韵犹存,但是看起来实在是刻薄的女人走进院子道:“哟,我们这位勋国公真是脾气见长啊!没想到,你竟然敢打我家博良,还把他打得重伤。”

殷元痛心疾首的大呼道:“失手了,失手了。”

崔氏冷笑道:“现在狡辩,恐怕已经晚了。”

殷元摇头道:“你又误会我了,我的意思是,我怎么失手了,没将那个意图行刺本朝国公的歹徒给打死。哎!说起来遗憾,还得麻烦大理寺公断,浪费几碗牢饭,玷污刑台一片净土。”

崔氏面色骤变,指着殷元道:“反了天了你,今日,我要好好的教训教训你。给我打。”

那些人刚要动手,突然愿意外面涌进来一群个个带刀的人,带头的便是那周笠。

周笠一脸杀气道:“我看谁敢。”

崔氏指着周笠道:“好啊,你这个奴才,居然敢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周笠道:“夫人,请您别忘了这是殷家。这里的老兄弟们都是随老国公为国征战的老人了,只认姓殷的号令。”

崔氏见是不可为,怒极反笑道:“好,很好,我看你们能硬气几时。”

殷元立刻道:“慢走,不送。”

崔氏被殷元气的不轻,转身向外面走的时候,身子都在颤抖。她大概做梦都不会想到,一个逆来顺受的人,居然突然敢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待崔氏离开,殷元拍了拍周笠得肩膀道:“来得真及时,不然我都想抽那女人两个嘴巴了。你真是忠心耿耿,不过以后记得胆子大一些,我让你喂狗的时候你就带去喂狗,天大的事,我担着。”

周笠老眼有些湿润了,这个小公爷终于有了男子汉的气概。他跟随殷开山大过天下,对殷家的感情极深,他生怕殷开山创下的基业,到最后只能为别人做嫁衣。现在看来,殷元终于开窍了。

周笠道:“小公爷,如今你打了崔博良又得罪了夫人,恐怕日后还要生出事端来。此事,还得小心才是。”

殷元道:“大不了让老妖婆换个人来,可她不管怎么换,不还是我殷家的人吗?她想欺负姓殷的,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周笠慌忙道:“不可呀,让您继嗣,那是老国公留下的话。我周笠前半生只听老国公的话,后半生也当为小公爷鞍前马后。”

殷元没有答话,而是看着自己屋子旁边那棵亭亭如盖的槐树道:“知道芳桃去哪了吗?”

周笠面色微变道:“她不是早就被夫人打死了吗?”

殷元看着周笠笑道:“你莫非以为我傻,她下的命令,结果从上到下都是你们在处理这件事。人死了十几天,她屋子里那件她最喜欢的裙子不见了。你说,难道还有人敢到国公府来,苦心孤诣的偷一件旧裙子不成?”

周笠看了看殷元道:“那,应该是公爷送她的第一件衣服吧,到了现在,恐怕早就穿不了了吧。”

殷元道:“我屋子里的桌子上有十贯钱,拿去吧!”

周笠摇头道:“在下为小公爷办事那是理所应当的,不敢受此厚赐。”

殷元道:“不是送给你的,你有饭吃有酒喝就行,但是别人,你不能苦了她。”

周笠明知殷元话里有话,但是他却不敢承认是自己救了芳桃。毕竟芳桃是个奴隶,主人让她死,活着就有罪。殷元今日看起来硬气了不少,可是要和崔氏作对,恐怕还很难说。到时候,说不得这芳桃还得送命。

以前殷元对崔氏那是非常的恭敬孝顺,每日晨省昏定,就这样,每日还得受她教训呢。可是今日昏定,殷元没有去。十几年过来,他第一次做出这样大胆的事情来。然而这还不算是结束,第二天,殷元就做了又一件大胆的事情。

殷元告诉了崔氏一件事情,那就是自己要退婚,退的是崔家女。

崔氏出自清河,但并不是族中最尊贵的,她只能算是旁支。可是因为殷开山的缘故,她这一家人如今在族中的地位也算是很不错的了。崔氏为了自己在朝中的地位,牢牢的掌握住殷元,又找了一个同样是旁支的女子,要嫁给殷元。

正因为崔氏一定要将殷元控制在手里,所以她不允许殷元心里惦记别的女人,甚至是丫鬟。殷元喜欢的小丫头芳桃就被她差点害死,至于朝中其他权贵要想嫁女儿给殷元,那是绝无可能的事情。

崔氏一拍桌子道:“殷元,你不要得寸进尺,你要是敢退了我崔氏女,我就让你这个勋国公做不成。”

殷元看着他,笑意盈盈道:“可以呀,换一个呗!我倒是想知道,你们崔氏能有什么办法换了我,这朝廷封爵的事情,难道还能任由你们崔家摆布不成。”

崔氏见殷元一副泼皮无赖的样子,只觉一巴掌打在了棉花上,好生无力。

殷元也算是个兵痞出身,他有的是办法对付这个女人。

崔氏大声道:“逆子,混蛋。”

殷元站了起来,看着崔氏道:“留点体面吧,殷夫人。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倒好,非得开口闭口你们崔家,我就不明白了,堂堂的清河崔氏女,怎么连基本的三从四德都没有了。”

崔氏难以置信这是那个怯懦的殷元能干出来的事情,往后,这小子只怕是没有办法再控制的住了。

殷元又道:“我堂堂的国公,家里的事情由我做主,我像是没有问题的。你把我那里的丫鬟全部弄走,现在实在是不方便呀。我想买几个丫鬟,可是我没钱呀,所以只能来说一声,帮我买个丫鬟来,记得一定是姓崔的。”

崔氏瞪大了眼睛,气的几乎要吐血了。可是,这殷元哪里肯罢休。转过身去,背负双手,爽朗的大笑一声,然后走了出去。

把崔氏气的半死之后,殷元便离开了殷家,想去看一看这个年代最雄伟的城池,到底是怎么样一番景象。

长安城比不得后世的繁华,但是在这个年代里,充满了殷元没有见过的新奇。于是,他像个土鳖一样到处乱跑,看到卖的新奇东西,总是要过去问一问。实在是把钱都送给了周笠,不然他还不至于只看不买。

突然,身后有人喊道:“快闪开。”

殷元侧身回头,动作一气呵成,这是才发现是一匹战马受了惊,驮着他的主人,疯狂的在街上横冲直撞。

殷元是不想掺和其中的,此时街上人虽多,但是都已经躲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可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锦衣的大汉从一旁跳了出来,伸出手去,竟然一把抓住了马缰。

那战马力气极大,人力难以驯服。这时,那汉子闪身到战马身侧,死死的握住马缰,自己却被战马拉的继续向前,双脚根本停不住。

殷元无可奈何,伸出手去,抓住了马缰,那战马终于停了下来。在二人的手里,那战马腾空而起数次,高亢的嘶鸣,但就是挣扎不脱。

等那战马稍微稳住,二人立刻将战马牵到一边拴住。

那马上的军士响二人称谢,殷元还没来得及说话,那汉子道:“闹市纵马,你好大的胆子,要是伤到了人,到时候我看你罪该万死。”

殷元好奇的看了看这汉子,心想“这人有毛病吧!”

谁料那士兵仔细看了这汉子一眼,突然吓得跪倒在地上道:“秦将军,卑职万死。”

殷元看了看身边这大汉,却见这大汉道:“有公干快去,切莫耽误。今日罪责,你自去军中领受即可。”

那士兵又是磕头又是感谢,好像被惩罚也是一件极其受用的事情一样。

那汉子看着殷元道:“你是哪家的小子,好大的力气呀!”

殷元道:“在下殷元。”

那大汉笑道:“勋国公后继有人啊!”

殷元道:“敢问,前辈是哪一位?”

那大汉道:“我知你是殷秦州的儿子,但是你袭了勋国公的爵。说起来,老夫征战一生,流血数斛,还不及你生的好呢!”

殷元听到流血数斛这句话,也终于明白他是谁了,于是行礼道:“殷元见过翼国公,国公勇武,不减当年啊!”

他是历史上著名的将军,后世的门神之一,秦琼。关于他的事情,演义里面比比皆是,但是真人面前,殷元却是做梦都没想到的事情。


活着的秦叔宝让殷元着实的好奇了,秦琼也渐渐觉得,这小子的眼神中对自己多有打量,好像极稀罕似的。

秦琼打断他道:“喂,你小子怎么像看奇货一样看着老夫?”

殷元笑道:“在下从小就仰慕翼国公,今日能在这里相遇,简直是不甚之喜。”

秦琼道:“你们这帮小子从小富贵,按照你们平日里的规矩,是不是应该请老夫我去喝几杯呀!”

殷元很慷慨得笑道:“可以呀,在下荣幸之至。只是在我们找到酒楼进去之前,请恕在下冒昧的问一个问题?”

秦琼道:“哦,但说无妨。”

殷元有点尴尬得伸出手道:“翼国公能否借给晚辈,一顿酒菜钱。”

秦琼一愣,随即在殷元的肩膀上重重一拍道:“算了吧,还是老夫请你喝酒吧!”

殷元无奈道:“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不过下次,一定要给小子一个机会,让小子请翼国公一次。”

秦琼带着殷元到了一个酒馆里面,他正襟危坐,看着殷元很严肃的道:“你昨日,差点打死了崔家的崔博良?”

殷元一愣,随即笑道:“真是传的够快的呀!”

秦琼冷笑道:“能不快吗,你可是勋国公,能处理你的罪行的只有圣人。今日早朝的时候,已经有人弹劾你了。不过,圣人对旧臣自然是曲意回护,于是便命宫人去查这件事了。”

殷元道:“查就查,难道还能治我这个正当防卫之人的罪么?”

秦琼笑道:“圣人让宫人去查这件事,已经是对你宽宏大量了。眼下正值纷乱,是用人之际。圣人还曾问起过你,知道你的情况,圣人无不感慨,说是勋国公你,没有当年殷峤的英雄气概。现在,说不定他还会高兴一些呢!”

殷元腹诽道:“李世民啊,李世民。你这是想将我殷家人的能力,榨油一般的给榨得干干净净么!”

殷元向秦琼道:“昨天刚挨打,今天就有人上书弹劾,恕我直言,这是明摆着公报私仇。崔氏,吃相可是太难看了一些。”

秦琼看了看殷元道:“老夫是从来不会劝人的,但今日我要劝你一劝。跟崔家,还是不要闹得太僵的好,毕竟是世家,根基太深。”

殷元点了点头道:“多谢翼国公指点,在下一定铭记于心。”

秦琼道:“至于沙场建功的机会,往后还有的是,你也不用担忧。”

殷元笑道:“翼国公,小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秦琼道:“话既然已经到了嘴边,那就说吧。”

殷元道:“这好男儿志在四方是不错,可是我殷元已不需要战场上的功勋了。以后衣食无忧,子孙后代也受荫庇,我又何必去卖命呢!再说了,征战沙场之事,我大唐还有无数的好儿郎呢!”

秦琼突然笑了两声道:“有趣,有趣。”

殷元觉得他笑得别有意味,于是道:“翼国公,在下乃是晚辈,您对我便如同叔伯一般。所以,在下所说若有不妥,还请秦叔叔明言。”

秦琼叹了一口气道:“我秦琼绝不是一个愿意勉强别人的人,就算是我自己生的儿子,他们不愿意建功立业那也就算了,可是你不一样啊。”

殷元见他停了下来,立马道:“小侄愿听秦叔叔教诲。”

秦琼语重心长道:“孩子,你的爵位得来便是因为崔氏,而且崔氏对你的影响那是非常之大。要么你就乖乖的听话,这样几十年后,或许你也是一个我大唐的肱股之臣。可如果你要反抗,你必须拥有能够抵挡崔氏的力量。你如果不能建功立业,往后你如何抵挡崔氏,圣人又为何要护着你。”

殷元终于回过味来道:“合着,我这个勋国公,还真的是个样子货?”殷元觉得,作为别人富贵的傀儡,其实比贫穷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秦琼道:“要想不是样子货,这件事也好办。你且去参军,有我的推荐和你的身份,我想任何人会给几分薄面,到时候给你个建功的机会。等你回来,崔氏要想换了你,就难了。”

殷元皱了皱眉头道:“此时,且容侄儿我好好的考虑几日,毕竟事关重大。”

秦琼道:“那你就好好考虑吧,就算你不去,我们也许还有别的办法。建功立业,未必非得是战场上。”

殷元笑道:“多谢叔父指点。”

秦琼虽然是个山东大汉,可是真到了吃饭的时候却一句话也不说,看起来简直是个彬彬君子。

殷元因为见了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如何。原来,自己认为刚强一些一切就能迎刃而解,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看来自己,还是得小心应对。就算是为了自己前世那位,也不能让殷家的家业,被一个妇人掌控在手里。

回到家里,殷元看着空荡荡的房子,突然感到无比的寂寞。和秦琼的对话让他的心久久不能平静,于是找了一件斗篷,一个人悄悄的离开了家。

长安城一座和无数普通的小院一模一样的院子外,殷元站在门口,犹豫了很久还是敲了敲门。

此刻已经宵禁,屋子里亮起灯之后很久,一个怯生生的女声道:“你是谁,是不是来找周大叔的?”

殷元笑道:“找他做什么,我是来找你的?”

院子里的人惊呼道:“啊。”

院门洞开,里面的丫头看了一眼门口这个穿着黑色的斗篷,把脸捂得严严实实的人,突然从地上捡起一根顶门闩道:“你是谁,为何要来这里。我告诉你,周大叔武功很厉害的,叫他知道了,一定会打断你的腿的。”

殷元觉得好玩,于是故意哑着嗓子道:“是么,那我可真要见识一下这周笠到底有何本事了。”

说着,一步步的向那丫头走了过去。

那丫头突然拿那顶门闩向殷元打了过来,殷元吓得赶紧跳开,这丫头不依不饶,铁了心要将殷元打出们才行。

这时候,殷元赶紧辩解道:“别打了,是我,我是殷元啊!”

那丫头吃了一惊,扔了手里的顶门闩,突然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殷元莫名的心疼,走过去道:“别哭了,我就是逗你玩而已。”

那丫头哭着道:“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公爷了。”

殷元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要不是我,那恶妇还不至于视你如眼中钉,肉中刺。”

这个丫头就是差点被崔氏害死的芳桃,是从小就伺候殷元的人。

芳桃把眼泪擦干净道:“公爷,你怎么半夜找到这儿来了?”

殷元嘿嘿一笑,看着芳桃道:“我饿了。”


大唐的烹饪手法和现代根本没法比,但是芳桃做的饭,在殷元的记忆里却总是有一种难以忘记的情愫。

芳桃去做饭,殷元跟了进去,站在一旁看着她。芳桃感觉到他的眼神,抬起头来道:“公爷,你怎么了?”

殷元笑道:“没什么,就是很久没看见你了,就像好好的看看你。”

芳桃俏脸一红,低下头去,用细若蚊足的声音道:“其实,奴家也想公爷。”

过了一会,殷元便吃了一顿他来到唐代最好的饭。桌上的东西吃的干干净净,然后拍了拍肚皮道:“好丫头,以后你不在,我可怎么办啊?”

芳桃大概没想到殷元突然变得如此大胆,**裸的表示自己的想法。这对于一个大唐女子来说,实在是一件兴奋又害怕的事情。

殷元想了一会道:“芳桃,你这里有纸笔吗?”

芳桃道:“有的,但是纸却不是公爷用的那种纸,墨也差很多。”

殷元笑道:“有就行了,拿过来吧!”

芳桃给殷元拿了纸笔来,又在一旁给殷元研磨。殷元看了她一眼,打了一个饱嗝道:“明天,你就按我给你写的方子去准备东西。等我来了,我教你烹制天底下最美味的东西。”

芳桃点了点头,幸福的笑了笑,继续研磨。

殷元看了看她道:“我若是信口胡说,你也信吗?”

芳桃道:“公爷文武双全,您说的话,怎么会有假。”

殷元很受用得笑道:“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啊!”

殷元飞快的写好一个方子,上面写的也就是麻油,还有一些菜,一些调料而已。

写完之后,殷元吹了吹纸张递给了芳桃,芳桃像是宝贝一样,郑重的收了起来。

殷元站起来仰头倒在芳桃的床上,然后舒服的**一声道:“真不想回去了,这里多好啊!”

芳桃心跳的很快,要是殷元真的不回去了,自己怎么办,遂了他的愿,还是任他摆布呢!

过了一会,殷元突然跳起来道:“明天你可要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芳桃手里攥着裙角,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微微的失望。

殷元出了门,让芳桃将门关好后,自己又推了推,然后才放心的离开。

在黑夜里,殷元就像是幽灵一样在长安城的坊市中穿行。

回到家里立刻睡去,一直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

一醒来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叫他,立马穿好衣服出去看了看那老仆人道:“怎么回事?”

那老仆人道:“不好,周护院被夫人带走了,说是他去年收租的时候,贪墨了府里的粮食。而且,还要将他带去官府呢!”

殷元道:“现在,人还在吗?”

那老仆人道:“刚刚离开。”

殷元道:“让府里的老叔伯们,立刻拿上枪棒,把送周护院的人打一顿,然后把周护院带回来。”

那老仆人正在犹豫,结果殷元道:“相信我,敢诬陷别人的人,就要做好被惩罚的准备。只要我还是勋国公,就没人敢怎么样。”

那老仆人离开之后,殷元慢慢的洗漱完毕,然后穿了一件洁白的衣服,缓缓的来到了账房。

那账房先生是崔氏的人,平日里不太把殷元当回事,但是表面上还是毕恭毕敬的。

殷元看了看一脸堆笑的崔账房道:“崔先生,请给我从账上那五千贯钱,我有用处。”

崔账房道:“公爷,不知您有什么用处,夫人可知道此事?”

殷元道:“你是说,勋国公拿勋国公府的钱,还要让夫人同意?”

崔账房道:“可是,府里的钱财向来都是夫人管的。”

殷元看着他道:“让你拿你就拿,你要是不拿,我就换一个愿意给我拿的人来当账房。”

崔账房一愣道:“公爷,就算是您杀了小人恐怕也无用啊。府上,根本就没有这么多钱。”

殷元冷笑道:“没这么多钱,怕不是有人中饱私囊,或者是流入他人的口袋了吧!”殷元本来就没想过拿走五千贯,他只是来找茬的而已。

崔账房一脸正气道:“公爷,您说这话,可得有证据啊!”

殷元道:“把勋国公府十年的账本都给我拿过来,我倒要看看,堂堂的国公府,是如何连五千贯钱都没有的。”

崔账房冷笑连连道:“好,那就请公爷好好的查一查了。”

不一会,有人抱来了高高的一摞账本,放在了殷元的面前。

殷元看了看崔账房道:“滚去告诉你主子,我查完账之前谁要是敢把周护院送到官府,那就算是师出无名,纯属诬陷,我一定要治他个反坐之罪。”

崔账房一愣道:“这,周笠的罪,只怕是账本上查不到。”

殷元抬起头来,玩味的看着他道:“哦,照这么说,这勋国公的主,该让你来当才行?”

崔账房吓了一跳道:“不敢。”

殷元道:“既然不敢,你还不滚。”

崔账房离开之后立刻去见了崔氏,表明了自己的担忧。原来,这账上,可有不少和崔家的猫腻呢!而且,许多在勋国公府做事的崔家人,手头都不干净。

崔氏听完之后哑然失笑道:“这小子想护着自己的人,只怕是翅膀还没那么硬。十年的账,他要是想查的话那你就让他去查好了,我看他能有什么办法。”

崔账房道:“那,周笠那边怎么办?”

崔氏笑道:“人家是勋国公,他的话,难道你还能不听吗?”

崔账房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夫人,那就让他先查查吧!”

殷元自从早上进了账房,一直到日落西山,期间他没有吃没有喝,用小楷写了十几页大纸,然后折起来塞进衣服里,最后又在将最后一张大纸拿在手里,出了账房。

出了账房之后,崔账房却不见人影。殷元带着两个老仆直接冲到他的住处,这时候他居然抱着小妾,好不逍遥。

殷元走进去看了看他道:“崔账房,经你手二十万贯钱不翼而飞,我这才知道这勋国公府的老鼠有多大。我也终于明白,这些年我勋国公府,真是生意做的好大。”

崔账房吃了一惊,从床上滚了下来。定了定心神后站了起来道:“公爷,我是崔家的人,这话可不能乱说。”

殷元从衣袖里拿出一张纸,上面将殷家这十年来的各种进项分门别类,后面列名了去向不明的钱财数目。

崔账房吓得魂飞天外,两股战战,屋子里竟然飘起了一股尿骚味。

殷元冷笑道:“崔账房,你完蛋了。”

说完,殷元便带着两个仆人离去了,之后自己一个人又离开了殷府,去找芳桃了。


来到芳桃处,殷元将白日的事情通通讲给芳桃听,听得芳桃也是咬牙切齿。

最后,殷元让芳桃将白日里准备的东西拿了出来,然后亲自撸起袖子准备动手。

芳桃哪里肯让殷元自己动手,但是殷元一再坚持,便让芳桃给自己打下手,准备做饭。

对于一个混过炊事班的人,厨艺还是不错的。最关键的是,尽管炒菜在历史上的记载可以追溯到齐民要术,可是唐代的时候,炖煮自然是主流的烹饪方式。

殷元用麻油炒菜,葱花下锅的瞬间,那股香味就让芳桃惊讶的张大了嘴。殷元熟练得抄了一道葱爆羊肉,一道莴笋炒鸡蛋,最后配上两张薄薄的烙饼,两个人的晚饭就齐了。

殷元让芳桃坐下来和自己一起吃,但是芳桃却觉得尊卑有序,说什么也不愿意。最后,殷元强行把她按在自己面前,让她陪自己吃饭。

殷元见芳桃偷偷的抹眼泪,于是道:“上次那个妖妇要害你,怪我太懦弱,没有保护好你。往后,你就如同我的家人,谁要是敢再欺负你,我一定让他加倍奉还。”

芳桃涕泪连连道:“公爷,你为什么总是对芳桃这么好?”

殷元叹了一口气,以前的时候,那恐怕是因为殷元那憋屈的十几年里,芳桃带给了他唯一的温暖。现在来说,殷元在偌大的长安城,好像也还是只有这么一个知心的人。

殷元道:“芳桃,你家公爷我,其实是一个没有用的人。可是,我想做一个有用的人,所以身边的人一定要保护好。你先在这里住着,过段时间,我给你找一个好地方,保管那妖妇管不着你。”

芳桃摇头道:“不,我要待在公爷身边,伺候公爷。”

殷元道:“你待在我身边,你就是殷府的人,到时候她还是敢随便对付你。这次,我要给你找一个能跟你家公爷我朝夕相处,她还管不着的地方。”

芳桃眨了眨眼睛道:“那是什么地方?”

殷元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殷元当晚故意没有回家,但是和一个姑娘独处,总是有些让他心猿意马。

等芳桃收拾好一切,殷元躺在床上,故意打着呼噜,表示自己已经睡着了。

芳桃蹑手蹑脚的吹了灯,然后自己就坐在床边,迟迟不肯上来。

殷元等了很久,终于等不住了,起身将芳桃抱到了床上,然后用被子包裹起来,揽住她的肩膀道:“赶紧睡觉。”

芳桃大概是又期待又害怕,但是殷元和衣而卧,始终没有做什么越矩的事情,让她大感失落。

半夜里,殷元听到低低的抽泣声,醒过来之后惊讶道:“芳桃,你怎么了?”

芳桃道:“我知道,我出身卑微,本来就不应该有非分之想的。”

殷元大概想得到,自己是为了不当禽兽,做了一件禽兽不如的事情。于是将芳桃紧紧的抱在怀里道:“我希望,你跟我是因为彼此无悔,而且还能够携手到老。你可知,一个女人没有名分是很委屈的。也许你今日不觉得,往后却未必。”

芳桃道:“芳桃生是公爷的人,死是公爷的鬼,名分有没有,并没有什么关系的。”

殷元苦笑道:“傻姑娘,你可真是傻呀!”

第二天一早,殷元乘芳桃还没有醒过来,跑到厨房里面就大葱和羊肉剁了馅,然后做成了馅饼,放在油锅里烹熟了,然后熬了两碗粥,等芳桃醒来的时候,殷元已经在那里吃饭了。

芳桃迷迷糊糊的,看到殷元居然在吃饭,猛然清醒了不少,埋怨似的道:“公爷,你怎么还自己起来做饭呀,以后我们做丫鬟的,还怎么活呀!”

殷元看了看她,哑然失笑道:“不哭了,那就赶紧洗漱,来这里吃饭吧!”

芳桃大约觉得殷元突然有些神秘起来了,他最近的变化比较大,有些话从来没说过,有些事也从来没做过。尤其是他一个国公爷,怎么突然如此精于烹饪。

殷元有的时候把吃剩下的馅饼拿了四五个,用一张纸抱起来揣在怀里,他估计今天回了家,可能就没什么胃口吃饭了。

回到家里的时候,几个老仆正满脸着急的等着他,一问之下,原来昨天自己离开之后,那崔氏居然让人连夜把周笠送进了官府里面。

殷元有些懊恼,但更多的是愤怒。自己这个勋国公在崔氏的眼里,原来根本就没什么了不起。

殷元听了之后,立刻带人来到了长安府衙,见到了时任长安令的刘行敏。

刘行敏见来人时勋国公,自然是不敢大意,将殷元请到堂中喝茶。

殷元喝不惯茶,只喝了一口道:“刘公,周笠此人,我如何能保下他?”

刘行敏没想到殷元竟然如此直接,不由得有些犯难道:“这,贵府送来的时候有人证,恐怕不好犯案啊!那周笠,真是一条好汉。”

殷元眉头一皱道:“你们用刑了?”

刘行敏摇头道:“他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打得不成样子了,可是他一声都没吭。按说,这样的汉子连死都不怕,还怕穷吗?”

殷元捏了捏拳头,暂时压下怒火道:“刘公放人吧,但是这周笠并非贪墨粮食。而是在下命他如此施为,实在是看在他忠心耿耿的份上,给的一份奖励罢了。只是苦于做不得主,所以只好这么做,要追究,便追究在下吧!”

刘行敏道:“如此说来此乃勋国公家事,长安府衙,便不适合参与其中了。”

殷元道:“那就先谢谢刘公了。”说完顿了一顿道:“我这里还有一件事,想请刘公做主。”

刘行敏道:“勋国公请吩咐便是了。”

殷元道:“不敢,在下要请刘公追究我府上崔账房等一干人贪墨财物,还有追讨去向不明的二十万贯钱财。”

刘行敏大吃一惊,这二十万贯,实在是一笔巨大的财富。这样的案子,算是很大的案子了。从一件家事引出如此大案,实在是令人难以想象。

殷元将自己算好的东西一一给了刘行敏,然后道:“此乃昨日在下清算家中十年账目所得,刘公若是不信,可从在下家里拿了账本,细细计算即可。”

刘行敏有些犹豫道:“这,勋国公的家事,恐怕我这小小长安府衙,很难管得了啊!”

这时,外面有人进来通报,说是有人来传话,勋国公府起了火,账房被大火烧了。

殷元听了之后不怒反笑道:“刘公,看来您还得去查一个纵火案了。”


一行人来到勋国公府的时候,大火方歇。殷元看着那账房道:“刘公,您收下的不良帅必定是高人,不如让他去看看,账房里有没有什么可疑之物。”

过了一会,那不良帅查完出来道:“禀国公,刘公,账房之中,起火处有大量灯油,当是有人将灯油打翻其中。这账房之中到处都是纸张,故而烧的很快。”

刘行敏道:“国公,这件事,恐怕很难查呀!毕竟,您府上的人,我可不敢拷问啊!”

殷元明白,刘行敏得罪不起崔氏。于是道:“刘公,您说,这账房里都是纸张,烧起来极快,这火灭的,是不是太快了。”

刘行敏道:“看来,国公府的人扑灭大火,十分及时啊!”

殷元道:“那是不是得问问,谁扑灭的火,有多少人灭火。而且,是不是应该看看,到底火是最先从什么地方翘起来的?”

那不良帅眼睛一亮,看了看殷元。

殷元发现了他道:“这位朋友,有什么话还请不吝赐告。不管是我还是刘公,都愿意听你的真话。”

刘行敏道:“你说吧。”

那不良帅道:“火是从案几上烧起来的,那案已成了灰烬,可是,那灯油实在是太多了,在下发现,那灰烬中灯油的味道,几乎是所有残渣中都有,难道一盏灯里的灯油,能浸漫整张案几不成,这不同寻常。”

殷元笑道:“是不是,那些烧起来的地方距离旁边的库房都甚远,大火没有波及?”

那不良帅点头道:“这正是在下也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殷元道:“因为旁边的库房里面是财帛,没人舍得烧掉。”

那不良帅觉得殷元太神了,于是道:“国公爷真是厉害,叫我等好生惭愧呀!”

殷元笑道:“谁会烧了自家的钱财呢!”

刘行敏道:“公爷您的意思是?”

殷元道:“公事公办。”

刘行敏知道这个公事公办到底有多难,但是他还是得查,他得罪不起崔家,可也不敢玩忽职守。

刘行敏突然一愣道:“勋国公,您这样绝顶聪明的人,怎么会将证据不闻不问呢?”

殷元看了看他道:“因为我怕麻烦,而且我也没想到,只是账目问题,居然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

刘行敏一瞬间就明白了很多事情,殷元能替周笠开脱,崔氏也可以替崔账房开脱。所以,到最后很可能翻不起什么浪花。可是现在事情的性质就变了,变成了纵火了,那就是大事了。

刘行敏替作茧自缚的崔氏默哀了一阵,他也越来越看不懂殷元了。一个在书斋和校场上呆了十几年的人,哪来如此深沉的心计。

账本被烧本来也是可大可小的事情,如果按失火的话什么事都不会有,可如果是纵火,那就另当别论了。殷元先入为主得引导刘行敏,让他潜意识里已经确信这是故意纵火,至于证据,并不难找。

周笠躺在床上,勉强还能动,精神很好,也许是因为殷元来了,所以他才强打起精神的。

殷元叹了一口气道:“你们都是我的长辈,我被人称一声国公,却连自己的长辈都保护不了,实在是汗颜呀!”

周笠道:“公爷能如此保护在下,在下就是舍了这条命,也在所不惜。”

殷元关切道:“快别说这种话了,往后日子还长,正是好好享受的时候。”

周笠笑道:“有公爷这句话,周笠也就别无所求了。”

殷元道:“你且好好养伤,城里那人,你不必担心。”

周笠一愣,看了看殷元道:“公爷,在下早年间死了妻儿,如今孑然一身。这几年在公爷面前伺候,和那丫头熟悉,倒有几分缘分。”

殷元一愣道:“周笠,你跟我抢女人?”

周笠悲愤欲死,咳嗽了一声道:“我是说,本以为她与公爷再无缘分,所以想留下她,百年之后也好有人披麻戴孝。如今她承蒙公爷不弃,只怕是我没这个福分了。”

殷元松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那我替他做主了,往后你就是她的父亲,她就是你的女儿。”

周笠嘿嘿一笑道:“这也算是,在下向公爷您,邀功了。”

殷元道:“你对她有救命之恩,对我便也有救命之恩了。往后,你还是我的长辈,只是亲密了一些而已。”

殷元没等到天黑,早早得就出了门。他是不想崔氏找上门来跟自己比划比划,和女人撕破脸皮较量,可不是一件明智的事情。

从长安街上走过,路过一个买糕点的店铺,门前排着长长的队,殷元想这一定是城里最好的吧。于是便也想去凑凑热闹,买上一些送给芳桃,结果发现自己囊中羞涩。

看了很久之后,殷元并没有放弃,而是心生一计,走到了一个算卦的身边道:“老道,今天的收成如何?”

那老道看了看殷元道:“这位相公好相貌啊!”

殷元摆摆手道:“别往下说了,待会的一笔生意,酬金你我二一添作五,怎么样?”

老道眉头一皱道:“哪里有做这种生意的人啊!”

殷元笑道:“你没见过的多了去了。”

说完,殷元蹲在地上,拿了对方的毛笔直接在地上写道:“通灵占卜,三贯卦资,占错分文不取。”

那老道看了看殷元道:“老道我活到这个岁数,就没见过像你这样信口开河的人。”

殷元看了看那此刻一脸正气的老道,有些不屑道:“老骗子,你就是没本事骗太多,不然你以为你会有良心吗?”

老道叹了一口气,低头不语。

殷元等了一会,等一辆马车驶过来的时候,突然朗声道:“通灵占卜,断姻缘是非,了红尘恩怨。”

那马车说来也是极怪,越过去十几步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然后从马车里走出来一个丫鬟,走到卦摊前,拿着一张纸条道:“请老先生看看这个字?”

那老道指了指殷元道:“他的卦,通灵。”

那丫鬟好奇的看了看连道袍都没穿的殷元,明显是不太相信。

殷元站起来道:“此乃通灵神卦,如果不准,必定分文不取。”


那老道看着殷元,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至于拆穿他的还是算了吧,毕竟是个膀大腰圆的小伙子,自己肯定不是对手。

那丫鬟见殷元是个英俊小生,好感倍增,就算是算不准,好像自己也没有什么损失才是。

于是,她将那个字条递给了殷元。殷元看了看上年写着一个“裳”字,看起来娟秀但是不失铮铮铁骨。

殷元难以猜测对方心里到底想的是什么,但是他有他自己的高招。

殷元笑道:“此裳字写的骨瘦,清越,实乃天成之笔,举世无双。但有一句话,不知在下当讲不当讲?”

那马车打了个转又回来了,车中一个听起来灵气十足的女子声音道:“先生请讲。”

殷元道:“此字斧凿痕迹甚重,正如人生之事太过强求,反而失去了本该有的灵气。纸上如是画中,画中裳虽美,不过是一时臆想,若是强求,反而不美。”

马车中的女子道:“小先生测字,果真是不同凡响,但是我该如何才能相信阁下呢?”

殷元突然跑到大街上,拦住另外一辆马车道:”请留步。“

在车夫怒骂之中,殷元毫不在意道:”请车里的夫人听某一言。古有梁鸿孟光举案齐眉,文君当垆卖酒。夫妻之道,贵在相扶,虽贫贱亦不可轻言相忘。吾卦能通灵,昨夜见洪鸾星黯淡,今日见夫人车马,便知应了昨夜星象。夫人,还请三思而后行啊。“

车里一个带着哭腔的女人道:”小妇人受教了,多谢先生高义。“

那老道惊为天人,本以为这就是要收钱的时候了,但是对方急匆匆折返,却好像殷元白白忙碌一场。

殷元毫不沮丧,回来时也不沾沾自喜,此刻他明知成败就看对方信不信了,但依然要装出点高人风范来。

马车里那位道:”没想到,小先生竟然有如此本领,小女子冒犯了。“

殷元笑道:“承蒙卦友抬爱,在下不过囊中羞涩,在此算卦度日罢了。”殷元自觉机智满分,赶紧向钱的方向进行引导。

马车中女子让人果真拿了三贯钱送给了殷元,然后道:“小先生可是每日在此占卜么?”

殷元摇头道:“在下游历天下,讲究的就是一个随缘,明朝酒醒处,便是前程路。”

马车中女子“哦”了一声,马车就缓缓地离开了。

那老道士惊为天人,热切的看着殷元道:“小先生,大才呀。”

殷元掂了掂手里的钱道:“我知道你想问问题,但是得拿钱来,你要是问的太多,你就不用分这钱了。”

老道士笑道:“都是小先生的功劳,老道不敢。”

殷元道:“你倒是问啊?”

老道士看着殷元,狐疑道:“那妇人的家事,小先生是怎么算出来的,我看小先生你,似乎之前就对那辆车多有留意呀!”

殷元看了看他道:“我一路走过来的时候,看到一对商贾夫妇吵架,那妇人一怒之下要回娘家。我本不愿留心,可是对方吵得实在太大声,我也是听见了不少。我离开的时候,马车已经套好,就算是这会马车比较多,也该到了。”

老道士抚须道:“人家伤心之下,自然不会付钱给你,所以你就找了个富家小姐来糊弄,用这妇人来折服对方,让对方心甘情愿的付了三贯钱。”

殷元道:“那可未必,你要是说不到八九不离十的地步,人家岂能信你。”

老道士笑道:“那这一卦,你是真的占卜了?”

殷元摇了摇头道:“我可不是你这种江湖骗子,我第一次见这辆马车的时候是在兴化坊外面,马车上掉下来了一支姻缘签。”

老道士皱眉道:“那你怎么说了一堆不可强求的事情,难道是你看到的那支姻缘签上面的?”

殷元摇头道:“并不是。只是你以为兴化坊那种地方的大小姐,到了成亲的年纪,怎么会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以,她有可能是一个不愿意接受父母之命的人。到最后,她连测字的时候用的都是她自己的纸笔,可见她不仅是个很有才华,而且是一个不愿意接受别人安排的人,而她写的字极有个人风格,更加印证了这一点。”

老道士看着殷元道:“小先生,在下觉得,您更像是个江湖骗子。”

殷元看了看他,扔下一贯钱道:“剩下的钱,就当是我教你的学费。”

殷元拿了钱去买了点心,还买了一些胭脂水粉,把两贯钱花的干干净净,然后才踏着月光去找芳桃。

芳桃已经做好了饭菜,正在等待殷元。

殷元将东西放在桌上,一一给芳桃做展示。芳桃却知道殷元本来就没什么钱,正着急时,殷元将自己如何发财的事情说了一遍。

芳桃听完之后,愣了半晌道:“兴化坊里都是富贵人家,王公贵族。待嫁女子也不至一家,但要说是有人不愿意的,恐怕并不多。公爷也许忘了,那李家可是好几次来说项,想把李家小姐嫁于国公府。但是夫人想让您娶一个崔氏女,所以作罢。但是李家那边,对这件事却是很热心的。”

殷元一愣道:“哪个李家,我怎么不知道?”

芳桃道:“公爷这些年不是在书斋里就是在校场上,有些事情自然是不过问的。这李家,就是那位跟您一起在国子监的李公子家,他可是您的好朋友呢!”

殷元略一思索道:“李景阳?”

芳桃点了点头道:“的确是他,他对公爷,一直是很好的。”

殷元无奈道:“该死的李震啊!”

李震,字景阳,乃是李勣的儿子,李勣便是后世演义中的徐茂公。

殷元觉得自己很有可能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但是有崔氏横加阻拦,应该不会让李家太容易得逞吧!

殷元明知崔氏可能已经把勋国公府闹了个天翻地覆,偏偏第二天一点都没有着急回去。到了将近中午,他才想回去看看情况。

回到兴化坊,正要回家去的时候,却见一个和芳桃差不多年纪的丫头在门口的不远处,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嘛。

殷元走了过去,来到她身后道:“殷家今天又怎么了?”

那丫头吓了一跳,吃惊的看着殷元道:“殷家今天好多人被长安令查出和府里的贪墨钱财的事情有关。那崔夫人曲意回护,眼下正等着那个勋国公回来呢!”

殷元点了点头,径直走进了府里去,门口的人立刻高呼“公爷回来了”!

这时,那本来偷看的丫头羞愤欲死,一掌拍在旁边的石狮上面,疼得龇牙咧嘴。


殷元一回家,家里立刻有炸了锅。几乎所有人都分成了两派,根本没有人能够保持中立。

殷元大刺刺得往堂上一坐,看了看刘行敏道:“刘公执法严明,在下佩服。”

刘行敏苦笑道:“公爷要是再不回来,本官执法是否严明且不论,明日弹劾的折子,应该会不少。”

殷元道:“难道刘公不觉得,在下回来,那弹劾的折子会更多么!”

刘行敏道:“至少会有人分担的。”

殷元笑道:“刘公,您何不大胆的想象一下呢!这崔家,在朝堂里面,应该是有人的吧,就算是没有人,难道弹劾一个世家,就不能是弹劾么?”

刘行敏摇头道:“此事尚无证据说明是崔家的错,勋国公府往崔家送去的,都只能是礼物。而这些人,在崔家也没什么地位。”

殷元道:“既然跟他们没关系,他们弹劾老子算怎么回事。你行的端走的正,还怕他们作甚。”

刘行敏道:“公爷的意思是,本官也去弹劾一下?”

殷元道:“你要是不弹劾,如何显得理直气壮。”

刘行敏恍然大悟道:“本官这就去拟折子。”

刘行敏也不在殷家继续消磨时间了,立刻就回了长安府衙。

过了一会,崔氏怒气冲冲的走了进来道:“逆子,你到底想做什么?”

殷元拿着茶杯看了一眼对方道:“正想问问大人,勋国公府的田产,为何数年之间颗粒无收。”

崔氏一愣道:“胡说八道。”

殷元道:“可是库中存粮空缺,算起来的确是有四年颗粒无收啊!而且,要不是我知道是大人管着钱财,我还以为朝廷断了我的俸禄呢!”

崔氏越来越觉得殷元不好对付,自己来兴师问罪,结果被殷元反客为主。他以为殷元还是个自己可以摆布的小儿,岂知对方早就视她为敌人了。

殷元油盐不进,就算是威胁他,只怕也是没有什么办法了。自己就算是想将这件事大事化小,也只能另想办法,殷元这里没有门路。

崔氏盯着殷元,怒极反笑道:“好啊,你果然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我崔氏对你的恩情,看来也没什么用了。”

殷元看着她道:“崔氏的恩情,我不明白,这勋国公的爵位是圣人所授,与崔氏有什么关系。”

崔氏转头离开,殷元则继续喝茶。

结果第二天,刘行敏果然上奏了圣人,将对崔氏的猜疑全部堂而皇之的在朝堂上说了出来。果真没有人再愿意找殷元的麻烦了,而且据说在朝堂上,左武卫大将军秦琼,替殷元说了好话。

知恩要图报,殷元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虽然是个没有官职只有爵位的人,可是朝堂上对他的风评却很重要。勋国公的爵位,并不是非殷元不可。

殷元静候了几天,崔氏什么举动都没有,就连崔博良被揍的事情,似乎也很快被人忘记了。

这天,殷元手里提着一摞宣纸去找芳桃。他每日习惯动笔,但是芳桃却没有那么多钱可以替他买宣纸。

走到街口,突然听到几个妇人不停的辱骂声。走过去一看,竟然是芳桃被七八个妇人围在那里,不停的辱骂。

殷元怒从心起,走过去大声道:“谁再多嘴,我打烂她的嘴。”

几个妇人见殷元架势骇人,骂骂咧咧的就走了。殷元虽然生气,却不能真的去打几个女人。

殷元有些心疼的把芳桃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道:“是我害了你了,这些个长舌妇,还真是可恶。”

芳桃摇头道:“也是我不好,我抢了她们的生意,当然是会被骂的。”

殷元皱眉道:“生意?”

芳桃神色有些躲闪道:“这里有很多妇人平日里会卖绣品的,我闲来无事也试着卖了一些,没想到生意却是不错。”

殷元知道芳桃的刺绣很不错,自己身上的衣服,有很多都是芳桃绣的。但是,事情真的是芳桃闲来无事才去做的吗?

殷元道:“周笠没有带给你十贯钱吗?”

芳桃道:“当然给了,周大叔又不是贪财的人。”

殷元叹了一口气道:“一定是近来我花费的太多,你就没钱了。都怪我,我早该知道,我自己是个很能花钱的。”

芳桃是没想到殷元大白天也会往这里跑,她白日里做什么事情,是不想让殷元知道的。毕竟,殷元只要不想和崔氏闹得势同水火,就不会去动殷府的财权。

殷元却并不是不愿意和崔氏继续交恶,而是他懒得去为了钱再生事端。

殷元看了看芳桃,从她身后手中拿出一条绣了一朵荷花的手绢道:“做好一件事情其实并不难,只是你如果没有主意的时候,应该对我说的。钱,哪有让女人去挣的道理。”

殷元坐在一旁写字,而芳桃在一旁做饭。这样的日子,芳桃很开心,但是她却知道,殷元不可能永远只在自己这里。他会娶妻,到时候自己就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

殷元抬起头看着芳桃道:“你若是想挣钱,今晚我们早一些歇息,等到了明天早上我们早一点起来,去坊市卖一些吃食即可。”

芳桃道:“公爷,您可是贵胄,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

殷元道:“我帮你做好,送到街上,然后你自己去卖,免得你总是觉得我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芳桃道:“公爷是要做大事的人。”

殷元看着锅里腾腾的水雾笼罩中的芳桃,突然笑道:“可能只有在你心里,你家公爷才是个能做事,有用的人。”

芳桃没有说话,在水雾里,也看不清她到底是什么表情。

殷元教会了芳桃怎么发面,而且还用草木灰来制作碱水,蒸出来的馒头蓬松柔软,口感也好。但是馒头,明显并不是殷元想要卖的东西。

殷元和芳桃天没亮就起床,然后迅速的包包子,但是这明显起不到他想要的效果,因为实在是耗时耗力。等到他把蒸好的包子拿到坊市口的时候,太阳已经高高的挂在天上了,这时候街上的人正多。

也许是因为芳桃长得漂亮,在这个姑娘家普遍不愿意抛头露面的大唐格外的引人注目,所以,包子很快就买的一干二净。还有许多人尝了之后,跑回来又买一些回去。

芳桃高兴的拿着钱给殷元展示,但是殷元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如果这样下去,估计累个半死也挣不了多少钱。


殷元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最后还是决定狠一点,先挣点启动资金来说。一个没有启动资金的商人,那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决心搞钱的殷元并没有违背自己这一世只图享乐的初衷。而且他还想金屋藏娇呢,这金屋虽然未必是真的,但也不能是破茅屋吧!

殷元想了很久,还是决定从最容易的地方开始着手。所谓民以食为天,那就先搞餐饮业。于是突然跳了起来道:“我决定了,我要搞钱。”

芳桃正在准备午饭,听到这话却一点也不觉得奇怪,笑了笑就继续忙乎了。

殷元觉得自己没有引起重视,于是郑重的重复道:“我说,我要搞钱。”

芳桃点了点头道:“公爷你从小就是大富大贵,钱财对你,还不是召之即来么?”

殷元一愣道:“哪有那么容易,钱财又不会长腿,看你家公爷人才风流,就跑到我的口袋里来。”

芳桃道:“公爷您要使钱,只需要去府里拿就是了,就算是夫人真的不给,不是还有二爷么。”

殷元摇头道:“这你可是真的误会我了,我可不是要伸手要钱,我是要自己挣钱。那崔氏铁了心要跟我作对,我也没办法真的跟一个女人去计较。所以,我得自己做生意,挣下大大的家业来。”

芳桃吃惊的看着殷元道:“公爷不是说说而已吧!”

殷元笑道:“你看我像吗?”

芳桃摇了摇头,继而坚定的摆手道:“不行,公爷不能做这种商贾之事。”

殷元笑道:“你可千万不要看不起商贾之事,要做好了,那也是极不容易的事情。一个真正的商人所拥有的智慧,就算是朝堂上的读书人,也很难企及。”

芳桃看着殷元道:“公爷难道是想,去卖包子么?”

殷元道:“你跟我卖包子,恐怕这辈子是发不了财了。别看现在你卖包子卖的很不错,可是很快就会有人学着你,也去卖包子,甚至有人会比你做得更好,卖的更便宜。”

芳桃皱眉道:“可是,如果公爷你做生意的事情被别人知道的话,不仅会被人嘲笑,也难免会有人以此来大做文章。”

殷元笑道:“经营之道,又岂是事事都要亲力亲为。你要学会做一个真正的大商人,就必须学会用人,学会与人合作。虽然来来回回还是一个利字,但是这其中的门道,却并不浅显。”

芳桃歪着脑袋在暇思,脸颊上有一片白色,是沾上的面粉。

殷元突然冲动起来,轻轻的走过去,飞快的在芳桃的唇上亲了一下,然后飞一般的跑进房间里面去了。

芳桃待在原地,等反应过来,脸红的就像是要滴血一样。

第二天,殷元终于想到了能够带给自己第一笔启动资金的人,那就是李震。

李震和殷元是很好的的朋友,而且这个人极为仗义,殷元信得过他。

于是,殷元让府里的人去李家递送拜帖,请李震到自己家里来吃饭,而且还派了马车去接。

李震以为有马车来接,必定是去比较远的酒楼之类的地方。但是没想到,自己刚上马车不久,马车就停在了殷府的门口。

李震有些愤怒的看着殷元道:“怀素,你大张旗鼓的命人请我来,就为了到你府上么?”

殷元道:“景阳兄,你好像有怨气呀?”

李震一脸的怨气道:“你该知道,家父平日里对我管教极严,绝不允许到处乱跑的。所以,平日里只有你这样的好朋友相邀,他才会碍于面子,让我好好的玩玩。他对你的印象不错,所以不会不允许的。”

殷元笑道:“看来,我真的应该找一个比较好的理由,最好能够请景阳兄离开家里三五日,也好让景阳兄玩一个痛快。”

李震看着殷元,苦笑道:“哎。算了,谁让我认识了你这么个古板的家伙呢!”

殷元将手放在李震的肩膀上,不由分说得将李震拉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李震看了看殷元空荡荡的屋子道:“芳桃姑娘之后,你这里一直都没有人吗?”

殷元道:“有几个老仆人,倒是不会被人猜疑,防备。”

李震道:“我听说你最近好好的整治了一番,难道还是受制于人么?”

殷元道:“别忘了,她可是正经的殷夫人,我是过继的,说起来名正言顺,但毕竟不是她亲生的。她只是为了自己,自私了一些罢了,就算是经常拿钱财给娘家,其实也有为了勋国公府的意思,所以,我怎么好把事情做绝呢!”

李震笑道:“好,看来我没有看错你。家父也说过,如果你不想受制于人,那你是成才了。可你要是想得寸进尺,那就是不孝了。”

殷元笑而不语,其实这其中的事情他也明白,但更多的是他根本就不屑于和崔氏去争。他有能力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就算是将这个国公拱手让人,他也是不会觉得可惜的。

李震道:“怀素,今日突然找我,可是有什么要事?”

殷元道:“我想找你借钱。”

李震没有在意,拿起茶杯道:“借多少?”说完,李震喝了一口茶水。

殷元道:“自然是越多越好,不过我想景阳兄对家里也许不太好交代,所以只借五百贯。”

李震口中茶水突然全部喷了出去,瞪大眼睛盯着殷元道:“你看哥哥我值几个钱,卖了去给你换钱吧!”

殷元有点尴尬,五百贯的确不是个小数目了。但是他根本就没有钱去做生意,现在所有的启动资金,只好都让李震借给自己了。

殷元道:“景阳兄啊,这钱我可不是白借。这样吧,你借给我多少钱,我在还钱之时,再另付你一百贯,如何?”

李震冷笑道:“从小就跟你住在同一个坊中,一起进弘文馆读书。这期间十多年,你看为兄待你,如何?”

殷元道:“景阳兄待我如同亲兄弟一般,但是五百贯你都不借,怎么好意思再说交情的事呢!”

李震本想斥责殷元一番,却没想到殷元顷刻间反客为主,反而是自己不仗义了。

李震苦笑道:“怀素啊,莫非你以为,为兄我像是个有五百贯的人,还是你觉得,我能做家里的主?”

殷元道:“反正借钱的事我是已经开口了,收回是不可能了。景阳兄,此事交给你,我放心。”

李震心里发苦,但就是反驳不了殷元,只好硬着头皮去试一试了。

为您推荐

小说标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