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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天下

邪天下

陈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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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若为邪,必定剑走偏锋,行事肆无忌惮,缥缈无踪!  但心如果一样的邪,那会怎样....最终,左手为天,右手为道!  新书上传,求收藏,求推荐,谢谢大家...

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陈睿,梅傲雪   时间:2022-06-07 13:04:30

小说介绍

陈睿,梅傲雪《邪天下》讲的是  人若为邪,必定剑走偏锋,行事肆无忌惮,缥缈无踪!  但心如果一样的邪,那会怎样....最终,左手为天,右手为道!  新书上传,求收藏,求推荐,谢谢大家...

第1章

精彩节选


  无边无际的世界,张眼看过去,都是灰蒙蒙一片,好像被覆盖了一层浓雾,让人身在其中,无法分辨出东南西北,更别提找到去路。

  这是什么地方,没有人知道,似乎也从没有人来过这里,因此,虚空之中,充斥着的,不是供人生存的天地灵气,而是无穷无尽,挥散不去的浓浓邪气。

  时间,在这里被禁锢,见不到光明与黑暗,看不到未来,甚至,连无孔不入的风,都不曾在这里出现过....

  若说九幽之地,是令人心生恐怖的地狱,那么这个地方,就是一个让地狱众生也要为之颤抖的空间。

  因为这里,不存半点生机,也不存丝毫死气,有的,仅仅是一股让人感到生不知,死不知的绝望!

  这个世界,沉寂了太久太久,以至于上天都已经将它遗忘,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曾有过半点变化。

  蓦然间,这个苍茫的犹如原始混沌世界中,竟有一道身影缓缓现出....

  这是一个少年人,大概十五六岁的样子,在这样一个没有未来,甚至连过去都仿佛不存在的地方,这个少年人神色,居然没有恐慌畏惧,反而充满了好奇。

  不但是这样,这个世界,少年人似乎也不陌生,即便浓雾覆盖,他也能在里面行走自如,看他行走期间稳定,没有半点犹豫的步伐,便是可以知道,少年人知道自己要去那里,更知道如何离开这里。

  随着少年人的脚步前进,灰蒙蒙的世界中,突然出现了一道光芒!

  这光芒,非紫非青,仿佛天地本来的颜色,逐渐在上空汇聚,刹那间,犹如万千星辰,却只照耀一处,竟然在无尽的大地上,勾勒出一抹清晰的影子出来。

  这道影子,是一座庞大的宫殿,虽然比起天地,它只是其中一隅,然而,却丝毫影响不了宫殿成为了这方天地之中,唯一的存在!

  宫殿之外,到处布满了道道奇异的纹路,那非紫非青的光芒,便在纹路之中,好似流水一般,飞快的流淌着。

  一股股异样的气息,不断从宫殿之中暴涌而出,旋即蔓延在这个世界中,恍然大悟,原来这个世界中所充斥着的浓浓邪气,其源头竟然是这座宫殿。

  对于这些,少年人早就知道,因此,他的神色中没有半丝惊讶,反而因为宫殿出现之后,他的神情,由好奇转变成了兴奋,同时又有一点点的激动。

  少年人不在迟疑,十分坚定的向着宫殿中走去,一步,俩步,三步....千步之后,少年人终于走到了宫殿大门之前。

  那充满着奇异纹路的宫墙,似乎在迎接少年人的到来,其上非紫非青的光芒,从纹路中电射而出,将少年人包裹而进。

  顿时,少年人脸庞上浮现出一股享受的神态,但并没有因此而停下,依旧用双手重重的推开宫殿大门。

  “轰!”

  巨响回荡,宫殿之门徐徐打开,少年人的身影,也在片刻之后,出现在了宫殿里面。

  奇怪的是,外表巍峨磅礴的宫殿,里面竟然无比的荒凉,到处残亘断壁,充斥着一股破败之后的萎靡气息,唯一保存完好,就只有巨大广场中间的那一座雕像。

  此雕像,是一个人像,身穿一件白色长袍,手执白扇,坦然神态之中,说不出的潇洒写意,好一个逍遥走天下的男子。

  但就是这样一个男子,却从骨子里头渗透出一股浓烈的,令人不敢面对的邪邪气息。

  邪气滔天!

  外面世界中所充斥着漫天邪气,竟原来是从这个人身体中散发出来的!

  如此邪气,万物不敢不避,可少年人恍若未闻,抬起头,双眼直视此男子,头一次,看到了少年人的眼神。

  黑白分明的双瞳,甚为灵动,竟也闪射出一股夺人心魄的邪意,或许,这正是少年人在这个世界中行走自如的最大原因吧!

  “你是谁?”良久,少年人轻声问道。

  四周空无一人,少年人明显问的是那雕塑的人像,可就是一座雕塑,居然从中响彻出一道清楚的声音来。

  “我是谁?我就是....”

  话音嘎然而止,少年人猛地从梦中清醒过来,望着窗外银白色的月光,不由无奈的苦笑了声。

  “他是谁?”

  “这个梦,我已经做了十一年,从最开始的荒芜地,走到宫殿外,然后来到宫殿中,看到了他,随后又不断的发问,今天,他终于出声了,可惜,他依旧没有告诉我他是谁,也没有说那是什么地方。”

  “但迟早有一天,我会梦见他告诉我,他是谁的!”

  少年人喃喃了几声,随即躺下睡去,不久之后,进入到了睡眠之中,似乎又进入到了那个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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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爷,您看,那是朱记珠宝店!”

  长街上,一行四人大摇大摆的走着,为首的是个少年人,神态颇为玩世不恭,尤其是灵动的目光之中,充斥一股淡淡的邪意,让人看了就有几分惶恐。

  但因为少年人身份不凡,尽管叫人害怕,一路走过,也有人不断无奈的向他行礼打招呼。而少年人的心思,不知道给什么勾去了,对这些人一概不理,只是听到这句话,眉头忽地皱了皱,好像是被打断了思绪,很不爽似的。

  “废话,你当本少爷第一天来咸阳城,还是不认识字,会不知道那就是朱记珠宝店?”

  捂着被少年人敲痛了的脑袋,那下人忙道:“小少爷,不是的,这朱记的老板,上个月的奉钱都没给咱们交呢。”

  “大胆,他敢不交,怎么回事?”

  “小的去催过几次,只是朱记的老板搭上了苏家少爷,不怕咱们了。”

  “混帐!”少年人顿时大怒:“我陈睿的地盘,他苏培盛也敢来抢占,不想活了?小三子几个,砸了这珠宝店,让那老板俩倍的交出上月奉钱,并告诉他,从此以后都是这个数字,如果敢不给,让他收拾东西滚蛋,休想在咸阳城做生意。”

  “得令!”

  三个下人瞬间将脸面上的讨好色彩换掉,雄赳赳,气昂昂的向着珠宝店中走去。

  “陈少爷,过来喝杯茶啊!”

  长街对面,简简单单的搭起一块布,摆了俩张桌子,就这样成为了一个简陋的小茶铺,店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大爷,站在铺子前面,对着陈睿憨厚的笑着。

  “行,宋大爷,来一碗清茶!”少年人竟然不在意这个茶铺的脏乱,直接走进茶铺,找了张凳子坐了下来。

  “是,是,陈少爷,您稍等一下!”

  一改眸子之中的邪气,少年人微笑着点了点头,不大一会,接过老大爷递来的一碗茶水,喝了一口后,随即看向对面的珠宝铺子,眼神中,再度显露出一抹淡淡的邪意。

  “蓬蓬!”

  珠宝铺子中,很快就传来一阵劈里啪啦的声音,以及有人的惨叫声,然后不久,那三个下人满带笑容的走了出来,每个人的手中,都捏着不少的珠宝和银票,那样子,简直就跟抢劫没有什么分别。

  咸阳城,地处偏远,夹杂在两座大山之间,只有一条大道,贯穿咸阳城,让它有了与外界之地联系的渠道。

  这样一个城池,实在没有太大的繁华资格,但是,上天眷顾,那两座大山中,分别被发现了有铁矿的存在。

  因为铁矿是制造兵器的原材料,加上这俩条铁矿中,都含有极其稀有的精铁,于是,咸阳城因此也就繁荣起来,城池虽不大,来往商旅却是不少,留在这里做生意的也很多,小小的咸阳城,因此而声名远播。

  陈家,咸阳城第一大家族,控制着俩条铁矿其中的一条,威名赫赫,咸阳城中,无人敢惹。

  陈家有一嫡孙,就是这个少年人,名叫陈睿,今年十五岁,城中百姓,都送他外号,天才恶少!

  仗着一身不俗的家世,游手好闲,仗势欺人,溜狗斗鸡,吃喝嫖赌....厄,还没嫖过,好像之前主仆四人商量着,正要去的,谁知就被这事给耽误了。

  陈睿的人生,就是混吃等死,简单一句话,除了好事之外,什么坏事都做过,如此种种的总结起来,所以才有了恶少的名头!

  至于天才,放在这里,绝对不是褒义,陈睿所谓的天才,那是因为他在恶少这一行中,几乎是无师自通,不用前人的经验,照样是花样百出,青出于蓝,折磨人,欺负人的手段,更是数不胜数。

  凡是得罪过他的,不出三天,下场一定极其的惨不忍睹,咸阳城内,包括他老子在内,就没有一个人是他陈睿不敢惹的。

  他一出门,便是皇帝出巡,不用敲锣打鼓,行人自动分列俩旁欢迎,自动有人诚心诚意将钱送到他的怀中,如若不然,那就会有现在珠宝铺子的下场。

  但是,有些奇怪,光天化日下,朗朗乾坤中,陈睿指使下人去砸店,并且索要所谓的奉钱,其实是保护费,还不分由说,蛮不讲理,典型的仗势欺人,这样的行径,落在围观所有人的眼中,居然从他们目光中,看不到一丝丝的怒火,反而充斥着一抹....一抹解气,敬佩的目光。

  世道变了,坏人也被人用如此的目光看着,或者说,这咸阳城中的百姓,其实心中都有一颗邪恶的种子,他们都想成为坏人?

  “小少爷,收获不错,您收着。”

  接过下人们手中紧握着的银票,陈睿也是满脸的笑意:“嘿嘿,今天的怡红院,有别人请客了,你们做的不错,就算你们一份了。”

  “啊,多谢小少爷!”三个下人顿时满心欢喜,跟着这样的少爷,委实太爽!

  “宋大爷,这是您的。”

  陈睿看也不看,直接从银票帖中抽出一张放在了桌子上,便是向外走去。

  用银票付茶钱,这气派....

  “陈少爷,这钱,小老儿不敢收,呆会那朱老板....”

  “您就放心的拿着,我陈睿给的,还怕他朱胖子敢要了回去?”陈睿转身笑了声,便是大步而去,眸子间,不觉掠过一丝森冷。

  .....

  “哟,陈少爷,您今个儿怎么有空过来啊!”

  刚到了怡红院的大门口,眼尖的老鸨就看到了,旋即扭着水桶腰,一脸的惶恐笑容,又无比恭敬的走了过来,那模样,就算是她亲老子来了,恐怕也不会这样。

  开玩笑,堂堂咸阳城第一少爷来她这里,简直就是天大的面子,其他人想请都请不到呢,至于会不会给钱,那就不知道了。

  但即使不给钱,照样得好好伺候着,咸阳城中,没人惹得起这位主!

  进得怡红院,陈睿双眼顿时发亮,一片的莺莺燕燕,花枝招展,看的人一双眼睛都不够用了。

  “老鸨,给本少爷来最漂亮的姑娘伺候着。小三子,你们也吃好玩好啊!”

  “那是当然,陈少爷,您请!”

  房间中,花香袭人,本是红尘中最低俗的房间,却被装扮成清秀雅致,到处都散发出一股浓浓的书香之气,如果不是知道这里是怡红院,恐怕会被人以为是哪个大家闺秀的房间呢。

  床榻上,坐着一名二十岁左右的女子,长得极为俏丽,柳叶眉,瓜子脸,樱桃小嘴上,抹得不是红红的颜色,让她平添几分清雅,一对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没有寻常姑娘的艳媚,反而透露出灵动之色,叫人见了就不想挪开眼睛。

  饶是陈睿自诩见多了美人儿,此时此刻,眼瞳深处,也不由自主闪掠过一抹惊艳。

  这房,这人,这怡红院倒也有几分本事,陈睿眼珠子转了转,这样的好地方,恩,自己该收点奉钱了,不,奉钱不用,直接划为自己名下最好。

  “陈少爷,您是先喝点酒,还是....”见陈睿进来,姑娘马上怯生生的说着。

  多了这姑娘几眼,陈睿随手关上房门,竟是十分祥和的微微一笑,随即拿出几张银票扔给了那姑娘,笑道:“你就安静的呆着,除了不用离开房间之外,随便你做什么都行,不用管我。”

  姑娘一怔,显然是没想到这个少年人不想让她陪他,而她也想起,方才四目相对的瞬间,似乎从他目光中,并没有看到有**的色彩。

  此刻的陈睿,已经坐在了桌子边上,背对着姑娘,自斟自饮了起来。

  刚喝了第一口酒,陈睿眉头紧紧皱了下,好像是觉得这酒滋味不怎么样,不过都来了,钱也给了,如果不喝,简直太浪费了....

  但陈家少爷的酒量实在有限的很,这不,刚刚才三杯下肚,他就醉了,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睡了,不大一会,低低的呼声就传了出来。

  “咸阳的天才恶少,似乎与传闻中的有些不一样啊!”

  又等了好一会,确信陈睿是真的睡着了,姑娘缓缓的起身,就这么一点时间中,原本娇羞,看起来柔弱的女子,眉眼之中,竟有一种驰骋沙场多年才有的杀伐之气。

  而床榻离桌子之间,虽然只有短短不到十米的距离,可眨眼之后,姑娘就已到了陈睿的背后,如果有人看请的话,就会发现,此女近乎是飞似的行走过来的。

  气势虽变,姑娘却依旧我见犹怜,玉手扬起,伸到陈睿背后,看样子是要轻拍着他,想让他睡得更好一点。

  不过,当她的手将要落到陈睿背上的时候,忽然一道白光闪现,房间中,骤然漂浮出一股淡淡的凌厉....

  白光闪烁,盘旋半空,却是始终没有落到陈睿身上,良久后,姑娘轻轻一叹:“再是恶少,终归也只是个孩子,师傅说的没错,我的心太软了一些。”

  话音落下,白光消散,姑娘的手也放在了陈睿后背上,看似无意,却迅速的掠过好几处,停下来时,姑娘重重的松了口气,仿佛是为她没有动手而感到高兴。

  “陈少爷,这样睡会着凉的,到床上睡吧?”

  “恩....”从陈睿口中发出一声呓语声,似乎睡的真有些不舒服,便微微的变了下姿势。

  见陈睿不醒,姑娘就没有继续吵着他,径直转过身子,回到了床榻上。

  她却不知,那趴在桌子上的陈睿忽然嘴角边浮掠出一抹邪邪的笑意,他的手也慢慢的收回进了袖子中....

  


  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夜,醒来后,饶是陈睿年纪轻轻,也免不了腰酸背痛,神色之中更有一些无奈,仿佛是因为喝醉了而没有尽兴似的。

  走出房间,怡红院中的一些人见到陈睿走路不稳的样子,都在心中暗笑,恶少果然就是恶少,一旦尝到了腥味,就不懂得节制了....

  “陈少爷,您不多睡一下。”

  见陈睿出来,那老鸨连忙媚笑着上前,陈睿**一度,心情大好,这个时候不讨好,老鸨就太没有做人的水准了。

  果然,陈睿出手极为大方,好几张银票落在了老鸨手中,不过,老鸨的笑容还没有落下,陈睿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她掉进了冰冷的冰窖中。

  “老鸨啊,你这怡红院地方不错,生意也好,本少爷看中了,恩,本少爷会拿出本金投进来,你看着给我多少成就行。”

  老鸨大惊,没等她回神说什么,陈睿继续说道:“不要告诉我你做不了主,其实做不了主也没有关系,本少爷说出的话,咸阳城中,还没人敢拒绝的。本少爷昨天出来,带的钱不多,所以本金的话,就从下个月中的分红扣吧!就这样,别送了。”

  还送,老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好好的怡红院,就这样一句话,莫名其妙的要每个人月给人一大笔钱,偏偏还要装成十分乐意的样子。

  老鸨欲哭无泪,难怪人人都想做恶少了,只是,这咸阳城中,也只有陈家少爷一个而已!

  “陈睿,给本少爷站住!”

  刚走出怡红院,便听到一声怒喝,侧身看去,街道尽头,一行七八个人裹着满身的怒火大步赶了过来。

  清晨已过,虽不是咸阳城最热闹的时候,但这条街是黄金路段,因此行人很多,可一见这些人出现,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消散了去,除了少数几个胆大的,其余的人都找地方去躲了,甚至一些店铺也在赶紧的关门。

  “苏培盛,怎么着,这还没到中午,你就想吃一顿饱的?”陈睿停下来,邪笑着看那一行人走近。

  “我呸!”那几人之前为首的,也是名少年,看样子比陈睿大不了多少,怒声喝道:“陈睿,朱记你明知道是本少爷罩着的,你还敢去砸场子,太不给面子了吧?”

  闻言,陈睿嗤笑道:“这咸阳城中,只有别人给本少爷面子,什么时候要本少爷给别人面子了?说句难听点的,苏培盛,不给你面子,你能怎样?”

  一口气刚呼出,立马被顶了回来,苏培盛脸庞,顿时有些涨红,“陈睿,你欺人太甚,你要带种,就和本少爷单挑,你要赢了,本少爷从此见你饶道走,敢不敢!”

  咸阳第一恶少,威风凛凛,平日谁敢当面如此直呼,可见这苏培盛也不是普通人。

  咸阳城外,有俩条铁矿,一条在陈家手中,另外一条,则在苏家手中,因此,苏家便是陈家之后,第二大家族。

  而这苏培盛,正是苏家将来的掌舵人,在咸阳城内,照样盛名不凡。

  但是,陈家传承悠久,陈家不仅家大业大,陈家老爷子陈顶天,也是咸阳城第一高手,便是放眼整个兖州,陈老爷子也是威名不小。

  陈家一门三杰,除了陈顶天之外,长子陈玄意,也就是陈睿的父亲,次子陈玄山,俱是人中之龙,一身武学修为都不弱。

  苏家固然家业不小,但也仅是最近百年新进家族,论底蕴,赶不上陈家,论实力,苏家长辈也敌不过陈家的一门四杰,只能认了老二。

  是人都有野心,苏家也不例外,咸阳地头上,他们也不想时时被陈家压制着,于是,俩家大人们明里暗里,斗得个不亦乐乎。

  苏培盛与陈睿年纪相仿,故而,大人们在争斗的时候,俩个小家伙也不例外。

  只是,他们斗的,就不单单是个人实力了。

  这苏培盛,也和陈睿一样,坏事做尽,好事不做,是公认的纨绔!

  可对纨绔的名头,苏培盛深恶痛绝,因为他也想成为一个恶少,只不过,在别人眼中,他只能是个纨绔,因为,恶少与纨绔之间,有本质的不同。

  恶少,不仅仅行为邪恶,仗势欺人,还有更深层次的含义,那就是,欺软也欺硬,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而让步,管你什么人,只要惹上他了,不将你搞死不罢休。

  而纨绔,虽然也是混吃等死,游手好闲,可一旦遇见比他身后势力更强的,就会避之大吉,所以苏培盛只能是纨绔,而成不了恶少。

  让苏培盛最为恼火的是,你陈睿与我一样,同样是个寄生虫,凭什么你在家中享尽万千宠爱不说,在城中,你的名头比我也差,可为什么你比我更受欢迎些?

  所以,打倒陈睿,抢了他的恶少名头,就成了苏培盛人生最大的目标。

  “我说苏培盛,你是不是被我打傻了,居然提出什么单挑的举动来?”

  苏培盛顿时不屑笑道:“傻,陈睿,你是不敢吧?”

  “不敢?这天底下,就没有我陈睿不敢做的事!”

  陈睿摆了摆手,嗤笑道:“我说你傻,你还真的很傻。单挑,那是最愚蠢的做法,我为什么要和你单挑,我的下人,一个能打你们好几个,都这样了,我怎么可能浪费自己的力气去做下人们就可以做到的事情?端张凳子,喝杯茶,还能够欣赏一场好戏,这么悠闲的事不做,你当我和你一样傻?”

  “你?”

  苏培盛呆了呆,心中恼怒不已,每一次提到这个,都被同一个理由给驳了回来,偏生自己还无法反驳,能不出手就可以教训别人,为什么要出手?

  别看跟在陈睿身边的三个下人一脸的谄媚,对前者言听计从,活脱脱的狗腿子,却是货真价实的高手。

  虽然这样,苏培盛也从没放弃过,打就打呗,苏家虽比不上你陈家,但老子是苏家唯一的传人,你还敢打死老子?

  老子就不信了,你小子肯定会有忍不住的一天,只要有那么一天,老子就可以将所有的仇都报回来。

  而且,苏培盛相信,陈睿嚣张不了多久的。

  陈家固然势大咸阳城中,但有一个虽不是致命,却非常尴尬的问题,那就是暂时,陈家后继无人!

  陈老爷子有两子,陈玄意有了陈睿这个儿子,陈玄山虽然都娶妻,但好几年了,都还无子,别说儿子,连个女儿都还没生出来。

  正是这个原因,让陈睿在陈家中的地位,仅次于老爷子陈顶天,使苏培盛最郁闷的就是这一点。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而陈睿,从小聪明伶俐,无论学什么,都举一反三,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恶少之前的天才,也有一部分是来自这里。

  那里想得到,如此一个天才,居然不能修炼!说出去也没有人相信,可这是事实。

  这是一个武道的世界,不能修炼,就意味着此一生,只能如普通人一样平凡的过一生,别看陈睿现在这么嚣张,如果陈老爷子故去,而陈玄山真如传闻中的,没有生育能力,多年之后,陈家就会逐渐败落下去,届时,即使家业还在,也会被人觊觎着,弄不好,还是陈睿杀身之祸的来源。

  基于这个原因,一直处于下风的苏家,才敢不断的去挑衅陈家。

  与陈睿相比,苏培盛虽是一纨绔,但修炼天资不凡,有苏家丰富的资源支撑着,他日必定会是一方宗师。

  正因为种种条件都不在陈睿之下,又有修炼天赋,苏培盛才气不过陈睿一直压在他的头上。只可惜,每一次的交锋,都以苏培盛的落败而收场。

  “小三子,好好的教训他们,尤其是苏培盛,打了他这么多次,都还不长记性,这一次稍微重一点,只要别打死他就行。”

  不知什么时候,陈睿竟然拉过一张凳子坐了下来,也有人十分乖巧的递上了一壶茶!

  “陈睿,你不是男人,啊....”

  “哎!”陈睿喝着茶,邪笑着:“我还是个男孩,不是男人捏....”

  大街上,惨惨的叫声,犹如杀猪一般的响起,听得周围所有的人心都一跳一跳的,纨绔,还不是恶少的对手啊!

  人们也很奇怪,以苏培盛的家世与条件,凭他的头脑,实在犯不着现在与陈睿作对的啊,只要过个几年,就算陈家势力不曾减弱,他陈睿再也不敢在苏培盛面前嚣张了。

  真不知道这娃心中,到底是怎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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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少爷,老爷子请您过去一趟。”

  回到陈家,正准备去吃饭补个觉,就听到侍女的禀报,陈睿不由裂了裂嘴,眉头一皱的问道:“找本少爷做什么?”

  “这个,奴婢不知....”

  “行了,去忙你的,本少爷现在过去。”

  陈睿挥了挥手,自己转身走去,不觉间,眉宇之中不露痕迹的显示出一道淡淡的冷峭之意,如果让陈家这些下人们看到,只怕会大吃一惊。

  自家的恶少爷,竟然会有如此之态!

  陈家很大,而陈睿心中似乎藏了心事,一路来到陈老爷子所住的地方,足足花去了近半个时辰之久。

  房间里面,陈老爷子坐在书桌后面,年过七十的他,除却头发与胡子花白之外,从其他地方看,完全不像一个老人家,倒像是一个四十刚过的中年人。

  老人面相方正,性格沉稳坚毅,眼神看似平淡,却在偶然之间,精锐光芒如闪电般一般飞速掠过,这精芒,有着如剑般的锋利,如此,就显示出了陈老爷子的武学修为。

  但是,面对自己唯一的孙子时候,陈老爷子眼神中,有的只是慈祥,当陈睿推开房门走进的时候,陈老爷子已与普通老者一般无二。而陈睿,在进入到房间之前,其神色已是一变,重新带上了平常里的那股恶少模样。

  “你来了?”陈老爷子温和的说着,其眼眸深处,不自觉涌现出一抹深深的愧疚,痛楚,乃至于无奈与自责。

  没错,正是自责!

  想不通,在武学至上的世界中,一个人如果不能修炼,哪怕他出身再高贵,也不会有太高的地位,如陈睿这样者,在陈家还有如此之显的地位,已非常少见,陈老爷子纵然有怜惜,也不该有自责,难道陈睿的不能修炼,是陈老爷子一手造成的?

  “这些年来,尤其是最近俩年,能不见我,你就不见我,实在避不开了,你也只是随意几句,怎么,今天想起来找我了?”身边有椅子,陈睿却没有坐下,好像他知道,爷孙之间的交谈不会持续太久。

  “坐吧!”瞧着孙子眉目之中透露出来的玩世不恭,陈老爷子心中一痛,却只能故作轻松的问道:“昨晚,你在怡红院呆了一夜?”

  “是啊,没地方去,总得给自己找个乐子,不然闲得慌。”

  “怡红院还好玩吧,要不要晚上在去一次?”

  天底下,竟然有爷爷怂恿孙子去那种地方的?

  “还行,不过发生了一点点意外,昨天没有收获。以后你自己去查吧!”陈睿挺无奈的,居然趴在桌子上睡了一晚。

  “哦?”陈老爷子来了好奇心:“这咸阳城内,居然还有让你意外的?”

  “老头子,城里城外怎么样,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坐在陈老爷子对面,陈睿无趣的伸了伸懒腰,直接给了陈老爷子一个白眼。

  “你小子,好歹是你爷爷,就不能尊重我一下?”

  “就你刚才的那些话,本少爷真不知道要怎样尊重你。”陈睿撇了撇嘴,让自己坐得更舒服了点,随即说道:“好了,说正事吧,找我过来干嘛?”

  “找你聊聊天,不成吗?臭小子!”

  陈老爷子笑骂了声,心情有些好转过来,陈睿的轻松,是不想让自己有太重的内疚,那么,自己就不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愧疚。

  顿了片刻,陈老爷子几分正色说道:“你马上就要十六岁了,有没有想过,到外面去走走?”

  这个外面,不是出陈家,也不是咸阳城外的大山,而是更远的地方,是这个世界....

  陈睿很认真的想着,最后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小子,你也别扭扭捏捏的,这不是你的性格。”陈老爷子眼睛一瞪,顿时觉得,视线中孙子的身影,好像是模糊了一些。

  陈睿笑道:“点头,表示我知道自己要行成人礼了,摇头,则是我不知道,一旦离开了咸阳城,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这里,而且,要怎么才能走的轰动,目前我还没有想到。”

  “睿儿,去幽州吧!”陈老爷子神色微微一黯,道:“在你出生的时候,为你定了一门婚事,是幽州林家姑娘,到了那边,你的压力便没有这么大了。”

  “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压力。”听到爷爷话中的另外意思,陈睿说道:“我是陈家人,所以,这是我应该做的。而且....”

  “老头子,你就这么着急想抱重孙啊?”陈睿神色,更加的懒散:“我这些来的表现,恐怕不止在咸阳城中传荡了,如果仅仅是胡作非为也就算了,偏偏....老头子,索性我们就光滚一点,当没有这件事,省得你与林家爷爷闹的不愉快。”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老头子,今天的你,很奇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陈睿神色,冷冷一变,刹那间,原本的慵懒,化为了一片冷峻,甚至隐隐之中,空间中的气流,随着他的变化而有所凝固,房间之中,顿生一股摸不着,却能感受到的邪气。

  “没事。”陈老爷子摆了摆手,淡然道:“这么多年来,你做的已经够好了,爷爷想说的是,从此以后,你应该去过你自己的生活。”

  是的,陈睿为陈家,做的已经够多,他实在不想对他提任何的要求了,因为他已做的足够好了。

  “如果没有了陈家,我也就成了无根之萍,所以老头子,这样的话,你就不用多说了。”

  陈老爷子眼神一黯,旋即别过了头,沉声道:“睿儿,难道你想一直这样的过下去?其实你....”

  “我其实怎么样,你知道就好了。”陈睿依旧淡然,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如果可以,我也不反对!”

  闻言,陈老爷子心中无奈的苦笑了声,思绪也随之回到了九年前的某一天晌午。

  那一天,陈睿忽然来找自己,做出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并且让自己配合着他。

  当时,自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一个年仅六岁的小孩子,怎会有如此成熟的想法,下意识的,就给拒绝了,可听到他对自己说出的理由后,自己无可奈何的答应了。

  时至今日,已经九年了,自己再一次的尝试,想让他拥有本该属于他的生活,可仍然没有做到,自己这个爷爷当的,实在太不合格了。

  一念至此,陈老爷子目光一变,但陈睿似乎早已知道前者想说什么,根本不给他机会,抢先一步离开了房间,只留下一句淡淡的话语。

  “爷爷,家里有太多的事情需要您操心,就不用管我的事了,九年来,不是一直这样过下来的吗?如果一定要走,我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到时候,爷爷,您就要更多费心了。”

  “九年了!”房间之中,陈老爷子重重一叹,双眼深处,不觉布上一层晶莹的泪花。

  “睿儿,对不起!”

  房间外,耀眼的阳光倾洒而下,陈睿脸色,因此而微微的涨红起来。

  自决定要用这样的方式生活着,时间转瞬即过,如今已经九年了,除却爷爷之外,没人知道,这九年当中,自己隐瞒了什么。

  但连爷爷也不知道,九年时间,自己起了多大的变化,如果可以,陈睿也想保持着目前的状态一直生活下去,可是,事不能如人愿,这样的生活,已无法持续太久了。

  到时候,自己要怎么办?

  该怎么做,才不会改变陈家现在的一切?

  或许离开是个好办法,只是,离开还不是最好的办法,要给自己留下一个绝地,才能让别人感到真正的心安!

  “他们已经出手了,似乎,用他们来做目标,应该能够让我走的心无太多牵挂!”

  淡淡话音落下,陈睿眼神,不在空洞,而是邪气凛然,隐隐之中,峥嵘跃然而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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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睿儿,想什么呢?走,去吃饭。”

  正想间,突然耳畔传来一道柔美的声音,陈睿赶紧收了思绪,露出少年人该有的天真无邪,上前笑道:“娘,怎么要您亲自来找我呀。”

  “娘若不来找你,只怕今天晚上你又不知道住在那里了。”

  显然昨天的胡闹,也让自己的母亲知道了,看着母亲神色中的嗔怒,和隐藏在后面的那道担心,陈睿心中暗暗一叹,心道,娘,对不起,让您担心了。

  “怎么,娘说你一句,你就不高兴了。”阮琪扳了扳脸,只是,这张关爱的面容上,怎么也无法做出母亲该有的威严来。

  “那有,怎么会!”陈睿马上笑了,近在咫尺的母亲,依旧还是那样的美丽,只是这几年因为自己,额头上,平添了几道皱纹,俩鬓处,隐约之间,竟有了几根银丝。

  看到这里,陈睿心中又是一酸,自己这样,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娘,您不是说吃饭么,走吧,走吧,吃饭去,孩儿都饿死了。”

  “好,走吧!”阮琪慈爱的笑了声,挽起儿子的胳膊,母子二人一同向着饭厅慢慢走去。

  感闻着母爱的气息,感受着母亲挽着自己胳膊时所呈现出来的坚定,陈睿便是知道,不管自己这个儿子在外人眼中有多么的不堪,在母亲眼中,始终是最好的儿子。

  这般用力的挽着自己,便是告诉自己,不管未来的路是平坦还是艰难,母亲都会这样搀扶着自己走下去,即使有一天搀扶不动了,也必会给自己一个明媚的明天。

  想到此处,陈睿反手将母亲搀扶住了,虽不太用力,但心却更加坚定了起来。

  老老实实的陪父母吃了顿饭,好好的说了一会话后,陈睿才回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便是自成一世界!

  上了床,陈睿没有倒头就睡,而是摆出了修炼姿势。

  众所周知,陈睿无法修炼,既然这样,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用意?

  姿势刚起,陈睿就闭上了眼睛,等到呼吸平稳之后,宽敞的房间中,似乎忽然之间多了一些东西。

  这些东西,肉眼看不到,只能感受的到,而那好像已经睡着的陈睿,一呼一吸,竟然十分的有规律,并且在这呼吸之间,仿佛空间中有一道白芒,顺着他的呼吸,一进一出,如果有人在这里,定会觉得十分诡异。

  陈睿的样子,应该是在修炼,然而又有些不像!

  武道修炼,纳天地灵气进身,然后在功法的牵引下,走遍全身每一条经脉,是为一个周天,随后灵气之中的杂质被排出身体外,余留下来的,便是精纯的灵气,这个时候就称为真气,居住在丹田中。

  陈睿的呼吸的规律,已是在深层次的修炼中。

  都说他不能修炼,如果不能修炼,连最起码的入定,都很难做到,陈睿轻而易举的做到了,可要说他是在修炼,为什么在平稳的呼吸中,不见天地灵气顺着他的呼吸进入?

  时间悄然而过,转眼夜幕降临。

  没有经过吩咐,任何人都不会来打扰陈睿,因此,即使到了晚饭时间,这个房间外,依旧是静悄悄的。

  夜深了,人静了,咸阳城中最繁华的大街,现在也灯灭火消,没有一个行人,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

  安静的长街上,偶然间,能够听到传来的打更声,只是,在某个时候,当天空上的乌云将皓月与星辰全都遮掩下去的时候,空间仿佛被禁锢,一股淡淡的冷肃悄然散发开来。

  “呼呼!”

  二十余道黑色身影从一处阁楼中闪电般的掠出,每个人身上所携带着的浓烈杀机,让这空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仿佛从这一刻起,这些人所在的地方,像是被隔绝开了成为独立的世界。

  杀手,唯有杀手,才能造成如此的假象!

  杀手,是行走在黑暗中的人,只有黑夜,才会给他们极大的安全感,在黑夜中,他们才有可能肆无忌惮的做着想做的事。

  杀人,是杀手的终极目标,正是这样,每一个杀手,都有他独到之处,或一击不中,远遁千里,或当空一击,血溅五步,或无声而来,无息而去....

  习惯了黑夜,习惯了血腥,每一个杀手,不论实力高下,行进在黑暗的夜色下,他们都是一匹匹凶残的饿狼!

  狼,群居动物,与生俱来的桀骜不逊,孤僻,凶残,即使面对同伴,它们也都会毫不犹豫的将锋利的爪子伸出。

  二十多个杀手刚刚出现,他们身上所携带着的杀机,快速的随风散去,刹那之后,除了全身被黑袍的包裹,已是与常人一般无二。

  杀机消失的时刻,他们所在的地方也恢复了平常状,重新融入了浩瀚的虚空中,然而,仅是持续了片刻,杀手身上的杀机,再次暴涌而出。

  因为长街尽头,忽然出现了一个和他们一模一样装扮的人。

  这个人,从远处看去,有些清瘦,个子不高,穿着的衣服好像也不大合身,十分宽大,将他整个人都掩盖了进去。

  但他负手而立,浑身上下,透露出一股桀骜的邪气,站立于夜色之下,如即将出鞘的宝剑,那眼瞳黑白分明,有着凌厉如刀锋般的目光。

  如果这帮杀手就是一群凶残的饿狼,那这个刚出现的人,就是群狼的首领,便是狼王!

  狼王,傲然群狼,狼王在上,群狼俯首称臣,面对狼王,没有一只狼敢有任何的挑衅!

  “你是谁?”

  杀手首领嘶哑着声音问道,他的手在同时间挥了一挥,其他的杀手们迅速四散开来,不愧是训练有素的杀手,并没有因为意外而有所慌张,而是去找寻合适自己进攻的位置。

  众杀手速度不慢,那如狼王般的黑衣人动作更快,真正的化成了一头捕食的饿狼,在一众杀手四散开去的时候,黑衣人闪电般的纵出,直取那名离他最近的一人。

  一声惨叫随即响起,而那黑衣人的影子又出现在了另外一个杀手的身前,竟然有着如此之快的速度,看的一众杀手又是微微的失神。

  而就在这失神的片刻中,离黑衣人较近的几名杀手,前后只差秒钟发出了低沉的惨叫。

  不到分钟时间,已经有数名同伴失去了战斗的能力,这个黑衣人?剩下的杀手,几乎每个人心头都充斥着一股寒气,虽然杀手的心理素质都很好,不然也成不了一个杀手。

  然而,世间人性都是一样,在面对比自己强大许多的对手面前,很少有人能够坦然面对,并且奋起一战。

  而能够做到无惧于任何敌人者,往往都走上了这个世界的巅峰。

  显然,这帮杀手不具备这样良好的心性,当那黑衣人兔起鹊落的让几个杀手丧失了战斗力之后,其他的人开始选择了后退!

  一击不中,远遁千里,也是杀手一个能力,保命的能力。

  只是,这个黑衣人的速度更快,身为狼王,他岂能允许到手的猎物逃脱?而且击败敌人,未必一定要近身。

  黑暗之中,黑衣人在快速冲前的时候,十数道凌厉的白光如子弹一般电射而出,陡然之间让这黑夜亮堂了一些。

  如果是正常情况,黑衣人的实力纵算比这帮杀手来的高深,也别想一击将他们全部击倒,分开来的力道,肯定没有集中的威力大,只是因为这个时候,所有的杀手都没有了战斗的**,加上被黑衣人的实力所震慑,慌张之下,又怎么避的过黑衣人精心的攻击。

  “蓬蓬!”

  一连十数道声响,逃跑中的杀手顿时一痛,身子无力的向着地面落下。

  “你到底是谁?”杀手首领躺在地面上,嘶哑着声音问着,他的大腿一侧,被一只飞刀生生的穿透,疼痛难当。

  黑衣人不作一声,只是站在杀手首领之前,森冷的目光却黑头罩之后直射而出,盘旋众人头顶上方。

  那冰冷的目光中,不含半点人类的情感,就如孤狼面对食物,充满了冷酷的凌厉与邪意,压的一众受伤的杀手喘不过气来。

  没有人可以忍受的住这种目光,正当这帮杀手快要崩溃的时候,黑衣人竟然飘身远去,留下一地庆幸捡回了一条命的众杀手。

  然而,庆幸归庆幸,一些人的心头,却莫名其妙的涌上一股寒意,最后终是明悟,不杀他们,并不代表刚才那个黑衣人心慈手软或是怕他们背后的势力。

  是因为,有的时候,不杀人,比杀人更加有震慑性!

  祝所有兄弟五一节快乐!!

  


  清晨刚过,咸阳城各条长街上,又在车水马龙,显示出了它超人气的繁华。

  一向不在早上出动的陈家小少爷,今个儿竟带着下人早早的就出门了,如果让他们知道,陈睿去的地方是怡红院的话,肯定心中会感叹,自家小少爷,还真的上瘾了,居然这么猴急。

  不过,陈睿并没有进怡红院,而是走了进它对面的饭馆中。直到这个时候,这条长街,才重新热闹起来,之前可是陈睿百米之内,无人敢靠近的啊。

  坐下后没多久,饭馆老板就非常主动的端上了丰盛的菜肴与美酒,但陈睿还没吃上几口,一阵马蹄声,就极为霸道的**了外面的热闹中。

  众人随声望去,仅是一眼,所有的人都有些呆住了,不是因为那些马儿有多神武,是因为马上的人。

  领头者,是一个约莫十八岁左右的年轻人,丰神俊朗,身穿白色长袍,头带紫玉冠,脚踏流云靴,双眼如星,隐含淡淡之威,好一个俊俏的公子哥!

  便是陈睿,此刻也不由眼神一亮,如此之人,咸阳城里可不多见啊!长街俩旁,不少思春的少女,心中已然对这个公子哥有了种莫名的情愫。

  但公子哥所去的地方,竟然是怡红院,如此一来,让得那些已生好感的少女们,眼中顿时出现一抹深深的哀怨....

  公子哥一行人走进怡红院后,本来在准备今天营业的院子,突地关上了大门,似乎这在咸阳城中红透了的院子,只为他公子哥一人服务。

  “小少爷,这个年轻人,好像....”

  “好像是个女子吧?”陈睿眉头微微一皱,旋即怪笑了声:“连你们都看出来了,本少爷岂会看不出来?”

  “那是,那是,小少爷之才,天下何人敢与您争锋?”

  “少拍马屁!”松开了皱眉,陈睿深深的看了眼紧闭大门的怡红院,忽然起身道:“随本少爷去怡红院,该收他们的奉钱了。”

  “公子!”

  怡红院中,一处安静的房间内,那老鸨眼中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一道惊艳,旋即低下头,恭敬道:“公子怎么亲自过来了?”

  “在家里闲得无聊,听说咸阳城风光不错,就来看看了。”公子哥显然修养很好,说话的语气极为轻柔,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趾高气扬,只不过,与生俱来的高贵,还是隐隐的呈现了出来,随意一坐,就给人一种淡淡的威势。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老鸨神色顿时一颤,期期艾艾的说道:“公子,属下无能....”

  “失败了?”

  公子哥轻声轻语,极其的平淡,却让老鸨顿感压力倍增,忙道:“公子,昨晚第一次行动,但是二十余名杀手才刚刚走出,就被一黑衣人全部击伤。”

  “仅是击伤吗?”

  “全都被废去了一身修为。”老鸨的身子,压得更低。

  “开门,快点开门,不然的话,砸门了。”

  忽然间,一阵暴喝声传了进来,让心情本有些不大好的公子哥眉头不觉一皱,清冷道:“去看看,怎么回事?”

  “那个,公子,听声音,是陈家少爷来了。”

  “陈家少爷,你说的是陈顶天的那个无恶不作的孙子?”公子哥顿时来了几分好奇心,“让他们进来,陈家少爷的名头,本公子倒要会会。”

  .....

  “陈少爷,您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您看,我这里还没有开始营业呢。”又是扭着水桶腰,老鸨谄媚的走了过来。

  “你当本少爷是种猪啊,成天想着这个?”陈睿脸色一扳,瞬间又是笑嘻嘻的道:“本少爷今天是来收取我在怡红院的分红,快点拿来。”

  “分红?”老鸨顿时苦苦笑道:“陈少爷,您昨天才说的....”

  “我靠,你傻的,昨天是月底,今天月初了,上个月的分红,你不要给我的?”

  “可是陈少爷,您的本金还没....”

  陈睿脑袋一歪,眼睛一冷,喝道:“本金的事,本少爷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从分红中扣,扣除后,剩下的你交给本少爷就行了。”

  这样的行为手法...老鸨再也受不住了,脸色一沉,道:“陈少爷,你讲不讲道理?”

  “道理?当然要讲的。”陈睿神色,竟然少有的一本正经起来:“但老鸨你好像不是第一天知道本少爷的名头吧?”

  “在咸阳城内,本少爷的话就是道理,本少爷要做的事,就是应该,怎么着,不服气?你不交也可以,整个咸阳城有规模的店子,本少爷都砸过,你怡红院好像还没受过这样的待遇....”

  “早就听闻咸阳恶少胡作非为,仗势欺人,蛮横霸道,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陈睿眼睛一眯,只见得楼梯上,俊俏公子哥手执白扇,怡然自得走下。便是邪邪笑道:“咸阳城中,便是苏家老爷子见了本少爷,都不会这么张扬,小白脸,你胆子大的很哦?”

  一句小白脸,让老鸨及公子哥身边的几个护卫脸色为之一变,可他本人却是恍若未闻,淡然一笑,来到了陈睿对面坐下,道:“在外做生意,都需要向本地势力交纳一些费用,这是规矩,任何人都知道,不过....”

  公子哥话锋一转,透露出淡淡的凌厉:“需要交纳费用的生意者,都想寻求一个保护,但我怡红院,不需要!”

  “是这样啊!”陈睿摇着头笑道:“咸阳分南北俩城,陈家主南,苏家主北,但是,苏家在我南城做生意,同样需要交纳一定的费用,而我陈家在北城,分文不交!小白脸,莫非你还饶得过苏家老爷子?”

  “本公子不想诋毁苏家老爷子,但确实,本公子不是苏家老爷子可以相比的。”

  公子哥身子一正,目光直视过去,与此同时,好像是商量好的,陈睿目光,也迎了上来。

  四目半空相对,即便只有一息,空间似乎都在这刹那之中凝固。

  公子哥心中微微一凛,他这一眼,便是毫无保留,真气激荡,瞬间聚在双眼上,目光炯炯,犹若雷霆。

  这一道目光,虽然不能杀人,但却是夹杂着公子哥毕生之力,可陈睿一如既往,仿佛不曾接触到自己的目光一样,甚至,自己从他目光中看到淡淡的嗤笑,陈睿目光,虽不锐利,却有隐含锐利之势,虽不深邃,却是无比的清澈。

  当公子哥将自己的目光收回之后,仍旧能够感受到一抹淡淡的无恒味道,尤其是陈睿眼光之中的那道邪气,近乎是天生一般,让人看了,好不舒服!

  这般感觉的来源,若是出现在其他人身上,公子哥都不会有惊讶,唯独在陈睿身上,令他不能释怀!

  因为陈睿,无法修炼,没有半点修为,如何如若无人般的接下自己这一道目光?

  “看来,你今天是想破坏规矩了?”

  公子哥摇扇微笑道:“规矩是他人定的,只要有人足够强大,那就可以打破这个规矩,从此规矩由此人去定。”

  “听你的意思,你就是一个可以制定规矩的人?”

  “不错!”公子哥含笑轻语,却有不容质疑的决断!

  “好!”陈睿大笑:“很多年了,在咸阳城中,本少爷一直找不到对手,小白脸,今天就给你一个面子,送你一份大礼。小三子,砸了怡红院。”

  “陈睿,你敢?”

  “就没有本少爷不敢做的事。”

  闻言,公子哥竟然笑了:“陈睿,怡红院在咸阳城多年,从未被人收过保护费,你就没有想过里面的原因?”

  “懒得去想!”陈睿懒散一笑,旋即喝道:“小三子几个,还不动手?”

  “若怡红院坏了一张椅子,你陈家有会有一人为此赔命。”公子哥白扇一收,其身边的几个护卫顿时呈扇形的向陈睿几人包围了过来。

  “嘿,一条人命,居然只抵得上一张椅子,本少爷恶少这名头,还远远比不上你啊!”

  望着包围上来这几人还称得上是高手的家伙,陈睿轻狂笑道:“小白脸,如果你敢动手,本少爷保证,你们都无法活着离开咸阳城。你要是不信,大可赌一把试试!”

  话音落下,陈睿已在怡红院之外,不久之后,就听到一阵阵摔桌子,砸椅子的声音,那帮人,果然不敢赌!

  “梅家,本少爷等着你们。”

  陈睿冷冷一笑,踏步走去,不是回家,是向城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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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怡红院中,此时已一片狼籍,到处都是摔开来的碎片,充斥着淡淡的烟尘....

  “公子,为何不让属下等出手,这里虽然是咸阳城,但他陈家又能拿我们怎么样?”满目的疮痍,让怡红院中的人恼怒不已,尤其是那几个护卫,明明都有一身不弱的修为,却是眼睁睁的瞧着几个混混一般的人物呈着威风。

  “海老!”

  望着身边这个青衫老者,公子哥淡淡道:“如果是昨天,陈睿无法活着离开怡红院,但今天不行。”

  “为什么?”

  公子哥神色中陡然出现一抹凝重:“昨晚之事,我们一帮杀手才刚刚出动,就被人截了下来,并且全都被废了修为,你们怎么看?”

  等了片刻,公子哥又道:“出手的这个人,只伤了他们,废了他们的修为,其用意,在警告我们。”

  “警告我们?”青衫老者嘴一瞥,似极为不屑,这个地界中,还没有人敢警告他们。

  “不错!”公子哥淡淡一笑,仅是这么一点时间,他的情绪,竟然完全平静了下来,如此的心性,堪称可怕!

  “他出现,就表示,他对我们的举动完全了如指掌,否则,也不可能在你们刚出动的时候,他就来了。”

  “只伤不杀,他是在说,他还没有尽全力,要知道,伤一个人,远比杀一个人来的麻烦,尤其是短短时间中,就可以把二十多名杀手废了修为,这等实力....”

  “他只伤不杀,显然已经知道怡红院背后的势力,说的好听一点,他心中有些忌惮,不敢与我们彻底翻脸,但说的难听一点,他是不屑,他在警告我们,之所以这一次收手,不是怕,而是不想与我们为敌,如果再有下一次,这二十多个杀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杀手完不成任务,唯有死路一条,但人都有求生之念,他不杀他们,就算定了,我们不会继续养这些没有了修为的废物,他不杀,是在让我们自己杀,如此一来,岂不是让那些帮我们做事的人心寒?这个人,心机太可怕了!”

  “这个神秘敌人,必定是陈家的人,但他到底是谁?”

  公子哥冷然道:“不会是陈顶天和他的儿子们,因为,他们不可能会留下活口。那么,就是说,陈家背后,还有一个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的敌人,而这个人,实力还很恐怖。”

  “海老,如果我没猜错,陈睿最大的依仗,不是陈家,而是这个神秘高手。”

  话音落下,公子哥重重吐了口气,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关于陈睿的资料来。

  陈家少爷的名头,确实已经走出了咸阳城,在整个兖州都是赫赫有名!

  甚至都有传言,做人当做陈睿!当然,这个所谓的做人,只是那些纨绔们的目标,而不是所有人的目标。

  但是,能够被所有的纨绔视为目标,陈睿本身就很了不起了。

  想想看,那一家那一门的纨绔,能够像陈睿这样,无法无天,无恶不作,欺男霸女,做尽了坏事,家里的人不仅没有半点呵斥,暗地里还十分的支持,有哪家的纨绔有这种待遇?

  在咸阳城中,陈睿一人独大,看不顺眼的,得罪他的,全都没有好下场,乃至于一听到陈睿的名字,不管是谁,都双腿先哆嗦,做纨绔恶少做到这个份上,是何等的威风啊!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陈睿当之无愧!

  武道至上的世界中,无法修炼,终其一生,只能是人下之人,然而,陈家对陈睿的宠爱,却达到了极点,固然是因为陈睿如今是陈家唯一的孙子,也颇有可疑之处。

  但如果陈睿背后,真的有一神秘高手支持着的话,那这一切的疑惑,都将变得合情合理!

  “如果真的是这样,刚才公子您更不该放那陈睿走....”

  公子哥摆摆手,清冷笑道:“陈睿虽然是个不错的人质,抓他却不急于现在。只有当着陈家众人的面,才不会引起陈家的反弹,影响了家族的计划。而那个神秘高手,我们首先要知道,他究竟是谁!”

  一提到这个计划,青衫老者等人顿时沉默下去。

  “梅青,你马上去查一下,陈睿现在何处,如果没有回陈家,马上来告诉我。”

  “是!”老鸨应了声,马上离开了怡红院。

  “海老,你去一趟苏家,让他们帮忙查查看,咸阳城内,到底有哪些隐居着的高手。有些事情,想必他们比我们清楚,问得详细一点,必要的时候,可以给他们一点好处。”

  公子哥深深笑道:“陈睿,我梅家想得到的东西,恐怕你可以给我们了。而你,也会为今天的事情,付出惨痛的代价!”

  走出咸阳城后,陈睿的脸庞,微微的沉了下来,看那样子,好像隐藏着很多的心事,不过,脚步却没停下,快速的向着朝南的那座大山跑去。

  前方高山,虽无连接天地之势,但耸立天地之中,自有一股大自然的威压!

  这股威压,平民百姓感应不到,唯有武道修炼者才能发觉!

  武学之道,在于逆天而行,天即是道,道即是自然,自然便是无处不在。平常百姓,每日里只为温饱,哪里能够感受到大自然的神奇。

  穿过一片又一片茂密的树林,最后来到山脉的深处,视线也随之开阔起来。

  这山脉深处,竟然有一处看不到边际的空旷之地。

  饶过身前的池潭,陈睿最后来到数千米外的山壁下面。

  “小紫!”

  陈睿猛地大喊了一声,一会后,山壁某一处,一道紫色光芒,毫无征兆的暴涌射出,旋即滔天而起,不到数秒时间,竟已将方圆千米之地尽数给笼罩了进来,高空上的骄阳光芒,落到紫芒之外的时候,就被生生的阻挡了下来,从远处看去,好一处奇异的光景!

  “龇!”

  紫芒之中,清脆声响起,伴随着这道叫声,紫色光芒瞬间收拢,一道瘦小的影子,便是从半空之上急速落下,进入陈睿的怀抱中。

  “龇龇!”

  这是一只紫色的小貂,像小猫般大小,很可爱,眼睛大而有神,充斥着灵动之感,一看就知不是普通的动物,但也与陈睿一样,眸子之中透射出来的目光,竟也夹杂着丝丝的邪意。

  听着紫貂的叫唤,陈睿笑道:“怎么,怪我长时间没来看你?我现在不是来了吗?”

  现在的陈睿,神色中全然没有了恶少的影子,面对着紫貂,少年人该有的心性,此刻,才真正的浮现了出来。

  “好了,别叫了,陪我说说话吧!”

  “小紫,我要离开咸阳城了。你别嚷,听说我,我也不想离开,但是,我已经压制了九年时间,实在是压不下去了。”

  “数代先辈的努力,才有陈家今天的成就,实在太不容易了。但如果我不走,陈家就会因我而四分五裂。小紫,你是知道的,我不想这样,所以才这样过了九年,如今不行了,我也只能离开陈家,离开咸阳城了。”

  抱着紫貂,陈睿缓缓上得一块巨石上。

  居高而临下,本该是意气风发,视万物如草芥,然而,陈睿身上,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忧伤。

  “自我出生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这个世界,充满了太多的变数。所以,我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要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但是,我忽略了,最大的变数,其实是人心!人心啊,九年来,我潜心思索,可是,他人心思,又岂是我能够参透的?”

  “到头来,我终究还是要走上这条路,还是要一个人去面对不可捉摸的未来,带给自己的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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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夜凉如水!

  迎着银白色月光,陈睿温和一笑:“小紫,听我说了这么多,烦了吧?对不起啊。”

  “龇龇!”

  紫貂颇具人性的摇了摇头,眼眸中,闪掠出浓浓依恋与安慰。

  “谢谢你啊!很晚了,小紫,回去休息吧,我也该回家了。”

  陈睿松开手,而紫貂知道他将要离开咸阳城,更是舍不得他,一双爪子牢牢的拽着他的衣衫不肯离去。

  “小紫,有聚就有散,天大地大,日后有缘,我们江湖中见。去吧!”

  劝回了紫貂,陈睿也下了巨石,慢步向咸阳城走去。

  当走到池潭边上的时候,陈睿目光忽然一凝,对面处,竟然站着一个人。

  三更半夜的,有人在这里倒也不奇怪,陈睿他自己不也在这里呆到了现在吗?

  只不过,是个女子,而且是一个无比美艳的女子,那就令人有所遐想了。

  月色蒙胧,却足以让陈睿看个清楚。

  那女子,拥有高挑的身材,一张完美的脸颊上,透露出淡淡的妩媚,微风吹来,女子身上独特的香味,便是顺风而来,让人情不自禁的在虚空中多吸了几口。

  这样一个国色天香的女子,竟然只披了一件单薄的鹅黄色长衫,顿时让此女子凹凸有致的身形,清晰的呈现在他人视线中。

  离的近了,陈睿赫然看到,原来那女子身外的鹅黄色长衫,竟是有些透明,如此一来,长衫之内,虽有亵衣,但因为半遮半掩,简直就是一尊如画般的美丽江山,丝丝可点中,让人感受到了一股无法抗拒的诱惑。

  于是,呼吸声,陡然之间急促高亢了许多!

  任谁深更半夜,而且还是在山岭中遇见一个美女,还是一个这样打扮的女子,恐怕都会克制不住吧?

  “公子,可以说说话吗?”

  美女竟意外相邀,令陈睿喜难自禁,当下嘻笑道:“好啊,你想说什么?”

  “过来坐。”说话时,女子已自行坐在草丛上,一双赤足悄悄的放进了池潭中,随意晃动,潭水泛起阵阵涟漪,就仿佛这佳人一般,令人意想万分。

  “公子,你也与我一样,是个伤心人吗?”

  刚挨着女子坐下,闻听此话,陈睿楞了下,不由淡笑道:“是啊,伤心人,不然的话,也不会这个时候了,还出现在这里。”

  “公子在烦什么呢?”

  “你呢,又是因为什么事而深夜独处这里?”

  陈睿侧身反问,不经意间,四目交叉而过,突然间,好像虚空为之颤抖了一下,一道无形的波动,顿时出现在陈睿的内心深处。

  女子惨然一声笑,慢慢道:“我为一女儿家,深夜在外,本就危险,如今更是在这荒山野岭中,是这样的打扮,公子应该可以想像的到....”

  “姑娘,你就不怕我是个坏人吗?”

  “你不是。”女子轻轻摇头,说道:“都是伤心人,就不会去为难伤心人。”

  这话好像很有哲学道理,闻言,陈睿失笑了声:“姑娘,你似乎不认识我?”

  堂堂咸阳恶少,寻常女子莫说接近他,便是远远看他一眼,都会有一番惊吓,二人现在这样的一个距离,恐怕连陈家之中的人,都不敢。

  “相逢何必曾相识。”女子脸色,依旧凄苦,轻声道:“这里安静,风光独到,夜晚更是迷人,如果葬身于此,以后就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上苍怜惜,让我在临死之前,得一知己听我倾诉,公子,谢谢你。”

  陈睿偏头望去,道:“死,也许是个解脱,但并不能带走所有的一切,人活着,是为了承担他该负起的责任,所以,姑娘,你不应该死。”

  “人活一世,都有亲人朋友相伴,但我已只有苍天伴我,既然这样,不如身融天地之中。”女子转头望向陈睿,神色中,忽然出现微微的激动:“公子,如果公子能够怜惜我,我可以不死的,公子,你愿意吗?”

  如此美人,虽未**,相信也没有人能够拒绝得了,陈睿更不是柳下惠,断然不会拒绝,或许此刻他的心,根本就没想过拒绝。

  此时俩人四目相对,女子那近乎绝望的眼瞳深处,突现丝丝悸动,进而焕发出一道诱惑的媚光,顺着虚空,瞬间直入陈睿眼眸中。

  心底深处,骤然出现一股邪火,迅雷般的散发至全身各处,虽不灼热,却让陈睿有种莫名的渴望与混乱,好像这个时候,他的这具身体,已经不属于了他。

  “公子,你愿意吗?”

  女子轻轻的靠来,最后俯在陈睿肩膀上,如兰般的气息,叫人意乱情迷,情不自禁!

  “我...我愿意!”

  “真的吗?”

  听着陈睿木呐的声音,女子开心的笑了,稍稍起身,当瞧见陈睿双眼之中,此时全都是她的影子时,女子笑得更为开怀。

  “那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

  “愿意!”

  声音不但依旧木呐,更透露出强烈的坚决意味,听得女子银铃般的笑声,清澈的响彻在空旷的虚空之中。

  “你真好!”

  女子顺势躺在了陈睿的怀中,一张羊皮做的纸,也同时出现在她的手中,递到陈睿眼前,娇声道:“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写给我看,好吗?不过,用墨水去写,显得太没有诚意,既然你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不如你就用你的鲜血来写,这样,我就会一辈子记得你的好了。”

  “好,我写!”

  不曾有半点犹豫,陈睿伸出那只空闲着的手,咬破手指,在羊皮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将那张陈睿亲手所写名字的羊皮纸紧紧攥在手中,女子笑声,更加悦耳动听,浑然不觉,陈睿另外一只咸猪手已是从她背后饶过,搭在了她的腰身中,随后撂起了薄薄的鹅黄色长衫,在那细腻的皮肤上划着一幅又一幅美丽的图画,继而又向着最高的一处阵地冲去。

  只不过,这座最高,也是最美的阵地上,已经有了保护。

  女子轻轻的将陈睿的手推下,妩媚的笑道:“公子,天已经很晚了,你先回去,明天我来找你,到时候,你想怎么样都行,好吗?”

  “那你明天一定要来的。”陈睿痴痴的说了声,十分听话的站起身子,又看了眼女子后,转身大步向着咸阳城方向走去。

  已是深夜,纵使月色在明亮,数十米开外的陈睿,现在也成了一道影子。

  女子神色,陡然一变,不再妩媚,而是一片清冷,望着手中羊皮纸,低声笑道:“陈顶天,你绝对想不到,陈家铁矿,就这样轻易的落在了我手中,明天,我很期待,见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你会有着怎样精彩的表情!”

  咸阳城内,已经很安静了,街道上,也冷冷静静的,偶有人影出现,也是那些夜猫子,摇摇晃晃回家的醉汉。

  一路回到陈家,陈睿神情都是呆滞的,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艳遇中回过神来。

  而当陈家的一些下人见到陈睿的时候,除了保持着平常的恭敬与畏惧之外,惊奇的发现,自家小少爷的目光,竟是一片空洞无神,好像失去了魂魄....

  


  翌日清晨,以陈老爷子为首,陈玄意俩兄弟夫妇,全都在客厅中坐着,他们在等梅家的客人。

  梅家,兖州梅家!

  当今世界,共有十八府,七十二山,一百零八州,数不清的城池....

  兖州,正是一百零八州之一,而咸阳城,便是那数不清的城池其中一座,地属兖州!

  陈家是咸阳城一霸,那梅家则是兖州一霸,虽然不像陈家,可以在咸阳城中没有敌手,但咸阳城岂能与兖州相比?咸阳城,只不过是兖州下小小的一个城池而已!

  梅家有客来访,自然当的起陈家众人如此的礼遇!

  半个时辰后,梅家客人终于到来。

  为首者是一名美若天仙的女子,一身得体的衣衫,静若处子一般的神态,举手投足之间的从容,无不显示出身为大家族晚辈的风姿!

  跟在女子身后的,是名老者。如果陈睿在,他必定认识,这位老者,就是在砸怡红院时要对他出手的青衫老者,至于那名女子....陈睿更加不会陌生!

  “海庭风,没想到你老小子也到了咸阳城?”见到二人,陈家几人连忙起身相迎,而陈老爷子目光稍稍在那女子身上一顿后,便是落在了青衫老者身上。

  这女子纵然是梅家子弟,总也是个晚辈,那青衫老者的分量却不同了。

  听到话音中的不快,海庭风朗声一笑,旋即身子后退一步,离女子多了一点距离后,方是说道:“这位就是我家小姐,梅傲雪!”

  名是介绍,言下之意是在说,梅家有主事人在这里,或隐或现,都不是自己可以做主的,并且,梅家人来到咸阳城,也不需要向你陈顶天交代。

  “晚辈梅傲雪,见过老爷子,见过诸位!”直将陈家所有人都看了遍后,女子才淡淡的向众人问候。

  “梅傲雪!”不仅是陈玄意兄弟几个,陈老爷子眼神亦是一凝,随即笑道:“哈哈,梅小姐无须客气,二位请坐!”

  “多谢老爷子。”

  待二人坐定后,陈老爷子开口道:“不知道梅小姐是什么时候来到咸阳城的,怎么也不告知老夫一声?”

  说完,陈老爷子拍了下脑袋,马上说道:“不是老夫要查梅小姐你的行踪,而是你的身份尊贵,如果在咸阳城发生了点什么意外,老夫就不好向梅家交代了。”

  你梅家的人来咸阳,是不需要向我陈顶天交代,但如果我陈家不知情的话,无意间做了些什么,那可就怪不得我们了。

  闻言,海庭风神情立即一紧,那梅傲雪倒是神色依旧,仿佛没有听懂话中意思:“在兖州的时候,就听说咸阳风光独到,所以与海老一起过来游玩了。来之前,傲雪就知道,或许此行会给陈家带来一些打扰,因为只顾着欣赏美景,所以忘记了早些时候来拜见老爷子,请念在傲雪年纪轻轻的份上,不要见怪才是。”

  这话中,有别的意思啊!

  陈老爷子微微一笑,道:“老夫的性格,想必你在兖州也听说过,所以,老夫面前,说话不用拐弯抹角。”

  “是!”梅傲雪也想直接一点,当下身子坐直了一点,仅是这么一点,进来后给人温柔如水般的梅傲雪,身子上,突现一股年轻人该有的锐利。

  这种锐利,不仅勇往直前,更是夹杂着无尽的朝气,她面对的是陈老爷子,寓意如何,不言而喻。

  客厅中的,都不是愚钝之辈,除了陈老爷子自己之外,其余的人,包括海庭风在内,均是脸色一变,若非顾忌梅家,换了他人,陈玄意俩兄弟只怕不会保持冷静了。

  “傲雪此次来,便是想与老爷子商量一下陈家铁矿的事情!”

  “你能代表梅家?”陈老爷子扬眉淡淡问了一句,虽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内心深处,却是有了一分正视。

  闻言,梅傲雪顿时笑道:“傲雪都这么说了,自然可以。”

  “原来如此!”陈老爷子点了点头,神色不变,声音也很平淡,平淡的令人忽然之间感觉到冰冷:“这么些年来,不止你梅家,兖州其他的一些势力,或明或暗,都在想要我陈家铁矿,但是,从来没有成功过,以前不能,现在不行,以后也不可能!”

  淡淡的声音,让客厅中人,瞬间承受到来自陈老爷子的无匹霸道,那是一头猛虎,虽然归隐山林多年,但猛虎就是猛虎,一旦峥嵘稍现,百兽之王的气概,足可令万兽臣服!

  梅傲雪身形一颤,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家中长辈对陈顶天的评价,此刻亲眼所见,亲身感受下,果然名副其实!

  但梅傲雪是初生牛犊,手握最大底牌,面对猛虎威势,仅是轻和一笑,便从容了下来:“今时不同往日,傲雪既然会来,敢说,自是不会叫老爷子您失望!”

  “哦?”陈老爷子身子微微后倾,似是让自己更加的舒服一点,“那老夫就洗耳恭听了。”

  “老爷子请先看看这个。”

  梅傲雪手一扬,一张羊皮纸便轻飘飘的落进了陈老爷子手中。随后,梅傲雪便紧紧的盯着后者。

  片刻之后,梅傲雪开怀的笑了,陈老爷子神色虽没有太大的变化,但他目光,已是凝重一片,传言中,陈家上下,对陈睿宠爱到了极点,果然是真的。

  “你想怎么样?”

  “傲雪心中想的,老爷子你现在还不清楚吗?”

  “父亲,怎么了?”

  陈玄意俩兄弟也发现了老爷子目光中的凝重,陈玄山当先一步,来到老爷子身边,望向那张羊皮纸,仅是数眼,神色大变,不由回身怒喝:“大哥,看你那逆子做的好事!”

  “玄山,住口!”陈老爷子厉声呵斥。

  “父亲,给我看看。”陈玄意慌忙上前,接过那张羊皮纸,片刻后,亦如陈玄山一般,脸色苍白。这张羊皮纸,竟然是陈家铁矿转让的文书,署名人,正是陈睿!

  “来人,马上喊那逆子过来。”陈玄山对着客厅外面大声怒喊,这声音,只怕传遍了整个陈家。

  “陈老爷子!”梅傲雪冷眼旁观了一会后,淡淡道:“你的家事,请你们稍后在说,我梅家可没有太多时间去等着。”

  “想要我陈家铁矿,没有那么容易,谁知道是不是你梅傲雪使了什么手段。”

  望着怒火冲天的陈玄山,梅傲雪清冷笑道:“不管是什么手段,都是他陈睿心甘情愿的。”

  一句心甘情愿,加上梅家庞大的势力,顿时让得陈玄山无话可说。陈家可以不承认这张文书,但是,梅家高手压境,便是全然没有了顾虑。

  “好一个梅家,好一个梅傲雪,老夫佩服。”

  听得陈老爷子这声音,梅傲雪心中一喜,虽然不怕陈家不承认,但如果对方主动一些,总能避免掉许多麻烦,然而,当梅傲雪看到前者目光时,心里不由自主的悸动了一下。

  陈老爷子的目光,竟然恢复到了之前的那般平静。

  铁矿,陈家命脉,没有了它,可以想像,十年,最多数十年之后,没有了足够资源支撑,陈家就会逐渐败落下去,为何陈老爷子一点也不动怒?

  但不管怎么样,拿到了铁矿就行了,就算陈老爷子事后找茬....在兖州,梅家可不怕任何势力,何况一小小的陈家。

  陈老爷子话中意思,在场的人都听的明白,眼看铁矿不保,陈玄山忙喊道:“父亲,不能把铁矿让给梅家啊!”

  “那你想怎么做,难道将睿儿交出去?”

  “这?”陈玄山怔了怔,顿时向外再喊:“通通都是废物,喊个人,怎么半天还没过来?”

  “一大清早的,二叔,怎么你的火气这么大?”

  眼见陈睿施施然的走进客厅,陈玄意夫妇赶忙上前,低声问道:“睿儿,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陈睿有些弄不懂了,偏了下头,就看见梅傲雪,其神色猛地大喜,饶开父母,跑到她身边,笑道:“你果然今天来找我了。”

  一听这话,客厅中除了陈老爷子之外,其他人终于无语了,梅傲雪说的没错,陈睿果真受美**惑,是心甘情愿的。

  只是,你在怎么不堪,也不会不知道这中间的利害关系吧....陈玄山的脸色已是一片铁青,箭步冲到陈睿面前,劈头怒道:“逆子,铁矿乃是我陈家的命脉,你,你怎么可以将它转手别人?”

  “我转手别人?怎么可能?”陈睿一脸无辜,看着梅傲雪扬了扬手中的羊皮纸,终于想起来了:“她昨天说不知道我的名字,就让我在上面写一下,我就写了,这怎么就转让了?”

  听着这话,陈玄山气不打一处来,狠狠骂道:“混帐,看也不看清楚,就随便写下你的名字,陈家怎么会养了你这个废物。”

  “玄山,住口!”

  “二弟!”

  “难道我说错了吗?”如果目光能够吃人的话,陈睿恐怕已经被陈玄山给吃了。

  陈睿眼神微微一沉,目光中,深深的无奈缓缓出现,吐了口气,淡淡道:“二叔,字是我画押的,是不是我死了,就不算数了。”

  “是!”陈玄山想也没想,直接脱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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