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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顾星衍

阮夏顾星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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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夏都有些奇怪,自己对顾星衍,怎么会有那么多一往无前的勇气?而那个勇敢的阮夏,终究是消逝在了火里飞蛾扑火的火无数次,她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现实是,她撞破了南墙,却发现那边一片荒芜,药石无医

来源:追书云   主角: 阮夏顾星衍   时间:2022-08-25 13:16:17

小说介绍

阮夏顾星衍《阮夏顾星衍》讲的是阮夏都有些奇怪,自己对顾星衍,怎么会有那么多一往无前的勇气?而那个勇敢的阮夏,终究是消逝在了火里飞蛾扑火的火无数次,她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现实是,她撞破了南墙,却发现那边一片荒芜,药石无医

第1章

精彩节选


夜凉如水。
展蓉倚在大床边沿,看向温甚祁的眼,肆意流露着贪恋。
这是她的丈夫,她心心念念爱着的男人啊。
展蓉伸出手指,有些发颤的虚空中描绘着温甚祁的轮廓,好想能真正碰触他……
白日里,医生说过的话又在耳边回荡。
“CT显示,你的脑部有个肿瘤,恶性的,也就是俗称的‘脑癌’……”
倏地,她感觉鼻腔一热,紧接着暗红的液体狂涌而出。
展蓉慌了,生怕温甚祁察觉异样,忙堵住口鼻,跑到卫生间去清洗。
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水流声,这让浅眠的温甚祁皱眉转醒。
他不耐道:“大晚上的吵什么,滚出去洗。

水声马上停了,须臾,展蓉轻手轻脚的走出,眼中带着温甚祁看不到的卑微与小心:“甚祁,医院那边说,你下个月就能进行眼角膜移植手术,用不了多久,你就能恢复正常的生活了。

温甚祁在黑暗中歪了歪头,嫌恶地冷哼。
“你、你不开心吗?”展蓉心中一酸,强撑着询问道。
这个问题,温甚祁不屑回答。
展蓉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握紧,她深吸一口气,艰难的开口:“听说,王云卿回国了……”
“不准你提她!你哪来的脸……”温甚祁听到那个名字就像是被点燃了引线,忽的暴怒,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什么东西,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掷过去。
展蓉猝不及防的踉跄几步,跌倒在地,不顾腹部被撞击的痛楚伸出手,却还是晚了一步。
那个两只天鹅交颈相对的水晶摆件,“哐当”掉到地上,其中一只天鹅修长弯曲的脖子断裂,心形不复存在。
同时断裂开来的还有展蓉的心脏,跟着被摔到地上,缺了一块。
“痛吗?你这种上赶着倒贴的贱货,也就配这个。
”温甚祁笑得讥讽,没有焦距的眼里满是嫌恶,咬牙道:“如果不是你非要嫁给我,云卿怎么会离开?我又怎么会瞎?”
低沉的嗓音残酷如刀,一下一下戳在展蓉心口,眼眶积蓄的眼泪串串滑落。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她惨笑,倔强的抹掉泪水,一字一句说道:“但我不后悔从王云卿手里将你抢过来。
因为她……”
温甚祁的眼底隐隐燃着火焰,像是恨不得将展蓉燃烧殆尽,蓦地喝道:“够了!你是什么东西,也配跟她比?!”
展蓉像是被灼伤,声音轻的像要碎掉一样:“是啊,我不配,所以才有报应了啊……”
温甚祁没听清,也不在意,忽的招招手,示意她上前,像是在叫一条狗。
她整个人都浸在黯然中,身体却还是不由自主上前,带着飞蛾扑火的壮烈。
温甚祁抬起手,朝着展蓉的脸而来,这个动作让她空寂的眼里瞬间迸发出受宠若惊的光彩!
然而,下一秒就坠入深渊!
温甚祁摸索着,猛地掐住展蓉的脖子,带着薄茧的手指渐渐收紧。
“做完手术就要看到你那张恶心的脸了,你觉得我开心得起来?想要我开心,除非你消失,彻底离开我的世界……”
偌大的房间,顷刻静谧。

展蓉嘴唇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
脖子上的手并没有用力到令自己无法呼吸的地步,可她还是觉得呼吸困难,有什么随着氧气,一起被抽空了……
感觉手背染上湿润,温甚祁像是被火烫到,厌烦地将人甩开,唯恐被弄脏。
“收起你惺惺作态的表演。

展蓉嘴里心里满是苦涩,闭了闭眼,似是用尽力气般脱口而出:“那等你眼睛好了,我就跟你离婚。

“你又在耍什么花招?”温甚祁一愣,眉宇间嫌恶之色更浓。
展蓉忍着胸腔的血气翻涌,哑声开口:“我有一个条件……最后一个月时间,我们像是真正的夫妻那么过……下个月的今天,我就签离婚协议。

她一口气说完,像是怕自己再没勇气。
说出“离婚”两个字的时候,展蓉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拧得滴血。
她从没想过,有生之年提出离婚的会是自己,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会是温太太,即使名不副实。
三年,五年,十年,自己总有焐热温甚祁的那天吧?
大概是老天也看不过眼,让她的时间所剩无几。
“可如果你不接受,那我……死都不会离婚。

温甚祁的拳头攥紧,从听到王云卿回国开始,他就心神波动。
云卿回来了,他怎么可能给展蓉靠近自己的机会?
展蓉见他游移不定,倏然扑上去,抱住他。
“就一个月,求求你……一个月后,我一定会消失在你的世界……”
温甚祁僵滞了一瞬,心底忽的升起一丝莫名的烦躁,手不由自主想推开那具身体。
碰到才恍然惊觉,她好像瘦了很多,浑身纤细得像是稍微用力就能掐断。
他凝神,展蓉如何与他无关,重要的是一个月后能真的甩掉她。
“如你所愿。
”温甚祁沉声说着。
展蓉闻言,黑瞳里浸满了绝望,却毫无办法……
温家大宅。
这段时间小两口关系的变化,首先被温家人察觉到了。
温甚祁对这段联姻不满,小两口一直相敬如冰,这次回家吃饭,竟隐隐有了些冰山融化的趋势!
温父温母自然乐见其成,“再过不久就会有好消息吧?”
“努力点,让我们早点当上爷爷奶奶!”
温甚祁不胜其烦,绷着脸吃完饭,就要离开,在展蓉的搀扶下来到车前。
车门刚打开,她就被温甚祁用力推进去,后脑勺猝不及防磕到另一边车门,疼出一身冷汗。
“想怀孕?这就是你的目的?”
展蓉恍然抬头,那双没有光泽的眼盈满怒意,即使看不见,里面的厌恶仍然精准的投射到她身上。
让她不止额头,全身都钻心的痛。
“没、没有……”展蓉咽了咽干涩的嗓子眼,她很想要个属于他们的孩子,可是身体不允许啊。
“没有最好。
”温甚祁嗤笑,坐进车里,毫不留情的继续捅刀,直将她割得遍体鳞伤,“我宁愿绝后,也不会让你生我的孩子。

“放心吧,不会有的。
”展蓉觉得有些悲哀,她是不能,他是不愿。
一路无言。
车停在家门口,温甚祁拉开车门,展蓉快速从另一边下车,小跑着上前,牵着他的手。
剩下的日子,她再也不要过以前那种相敬如冰的生活。
温甚祁高大的身子一僵,没有甩开,在心里默念着还有十天就能结束这一切。
展蓉顿时喜上眉梢,苍白的小脸浮出一丝红晕。
如果时间停留在这时候,该多好……
“甚祁,我回来了。
”突兀的甜美嗓音从两人身后响起。
那声音就像是魔咒,瞬间击碎了展蓉幸福的假象。
王云卿站在不远处,笑靥如花。

“云卿?”
温甚祁整个人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原本木然的黑眸骤然划过一抹狼狈,手下一动。
王云卿踏着高跟鞋,缓步走过来。
她还是如两年前,展蓉在F国见到的那般风姿绰约。
展蓉不能接受,距离约定只有十天了,她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
王云卿在两米开外停住脚,定定的看着温甚祁,叹息道:“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是否幸福。
如今看到了……再见。

“别走!”温甚祁有些惊慌。
展蓉心里忽然有种感觉,那就是只要他松开她的手,那他们就真的完了。
可温甚祁还甩开了她,迫不及待的挣脱,长腿一跨,有点踉跄的扑向王云卿,紧紧抱住。
然后,展蓉清晰的看见,王云卿透过温甚祁宽厚的肩,朝着自己绽放开示威的笑,细白的手臂环上温甚祁的腰。
展蓉牙关战战,明明现在已经是初夏,她的骨子里却腾起丝丝寒意。
她的眼倏地红了,伸出手用力想将他拽回来。
“温甚祁,你还是我的丈夫,怎么可以抛下我去抱别的女人?王云卿你放开他!”
听到怀中女人的惊呼,再听到展蓉像个泼妇似的闹腾,温甚祁觉得丢脸,手一挥将她掀开。
“你有完没完?”
展蓉跌坐在地上,忽的一僵,脑海深处忽如其来的抽痛让她呼吸滞住。
自从失明后,温甚祁的听力便很敏锐,听到展蓉痛苦的呻.吟,他下意识问道:“你怎么了?!”
王云卿怯怯说:“展小姐捂着头很痛苦的样子,可她并没有撞到头啊……”
“展蓉,别装了,没意思。
”温甚祁皱眉,觉得自己刚才冒出的担忧有些可笑。
他居然差点上当。
痛苦令展蓉越发暴躁起来,见王云卿还依偎在温甚祁怀里,她嘶声喊道:“让她走,你让她走——!”
见展蓉血红的眼睛直直盯着自己,王云卿被看得有些瑟缩。
“甚祁,我走了……”
温甚祁没有拉住她,很快就听到汽车发动的声音响起,远去。
而展蓉还像个疯婆子般念叨着“让她走”,令他忍不住火冒三丈,循声扬手就是一耳光!
“你是不是疯了?”
展蓉的身子无力的歪倒,刚要开口,温甚祁就立马又砸过来三个字。
“离婚吧。

她有些呆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喃喃道:“还有十天……”
“现在离婚和十天后离婚,有什么区别?”温甚祁脸上只剩下惯常的冰冷不耐,“你以为会有什么改变吗?”
展蓉嘴唇动了动,想说十天后,我就看不到你了。
可最终她只是倔强道:“你忘了我说的吗?如果不满一个月,我死都不会离……”
“那你就去死吧!”
温甚祁打断她,薄唇如刀划在展蓉的心上,刹那鲜血淋漓。
她的心脏从这场婚姻开始的那天起,不,从温甚祁车祸失明开始,就七零八落,处处打着补丁勉强活着,早已看不到完好的皮肉。
如今终于补不上了,那个破了的洞,汩汩的流着血,渐渐干枯、萎缩。
“如你所愿。
”展蓉声音发颤,喉间溢出一丝哽咽,“我生病了,很严重,活不了多久了。

温甚祁修长挺拔的身躯一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不在乎的笑了,还问她:“多久?”
还能活多久?还要多久才肯消失在他的世界?
万箭穿心,习惯就好。
展蓉已经感觉不到胸腔下的心是不是还在跳动,扯着嘴角,麻木的开口:“十天。

于我而言,我的生命在跟你离婚,再也看不到你的那天,结束。
温甚祁眼中闪过困惑,为什么她如此执着十天?
十天很短,但对他来说,度日如年。
刚想问,就听到展蓉淡薄而固执的说道:“如果你不想我一辈子都占着温太太的位置,这十天不许再见王云卿。

温甚祁气急,忍了又忍,十天后就是他移植眼角膜的日子,那天他要马上,立刻,跟她离婚!
没在搭理展蓉,温甚让守在车里的助理扶着自己进了屋内。
所以他没看到,身后女人瘦弱的身躯痛苦的蜷缩,却不敢发出一丝痛叫,死死咬着唇,鲜血淋漓。
展蓉感觉脑子里仿佛有无数根针在扎,又像是有大锤在敲打,偏偏温甚祁和王云卿相拥的画面又在这时窜了上来,引得头痛更剧烈。
她被逼得不停的撞着地面,企图用另一种痛楚来转移。
“咚咚咚”……
章助理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大惊失色:“太太,您怎么了?我这就打急救电话!”
他刚要拨打手机,就被一只充满凉意的手给拦住。
只见展蓉脸色惨白,额头上是触目惊心的青紫,浑身湿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
“没事,你忙你的吧。

她摇晃着身体,脚步不稳的朝屋内走去。
章助理有些发憷,但也明白这对夫妻的问题自己无权置噱,摇了摇头,转身开车离去。
市中心,旋转餐厅。
王云卿约了展蓉见面,开门见山道:“强扭的瓜不甜,展小姐,两年了,你该把他还给我了。

展蓉面对她理直气壮的索要,丝毫不惧,淡淡的问:“你离婚了?”
“你怎么知道?”王云卿一惊。
她准备了一肚子的话,此刻在展蓉了然的目光下无所遁形。
“当年我们两家有意联姻,我不知道甚祁有了女朋友。
联姻的消息发布,你很快出国,甚祁在追去机场的路上发生车祸,导致失明。

“我便去了F国找你,看到的却是你和别人在教堂举行婚礼。

王云卿涨红了脸,“你告诉甚祁了?”
展蓉眯了眯眼,答非所问地试探道:“当年你死活不肯回来,如今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话恰恰戳中了王云卿最心虚的地方,她拎起包,气咻咻的起身。
“我们没什么好谈的了。

展蓉黯然,哪怕王云卿真有什么目的,她也管不到那么多了。
走出餐厅,王云卿看着玻璃窗内的展蓉,眼中蓦地闪过恶毒的精光:“你给我等着!”
展蓉回到别墅的时候,天色已暗。
她看着二楼书房亮起的灯光,在心里默默计算,五天,一百二十个小时,她再也不要离开温甚祁一分一秒。
她悄然上了楼,听到书房传来的说话声,便走了过去。
“王云卿回来了,你打算怎么办?”
这声音的主人,展蓉不陌生,是温甚祁的表弟,魏子丰。
“尽快进行眼角膜移植,还有五天。
”一向淡漠的男声透着欣悦,让展蓉有些鼻酸。
魏子丰无奈,再开口带着点责备之意。
“你说你这是何必?两年前靠吃药就能好的,你偏偏藏着不吃,拖到要换眼角膜。

“看不见才能更好的折磨那个女人,你真该看看她那愧疚卑微的蠢样。
”温甚祁不以为意,语调里满是漫不经心,“一个健康的丈夫,她配吗?”
门口的展蓉如遭雷击,用尽力气才倚着墙站稳。

门口的展蓉如遭雷击,用尽力气才倚着墙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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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蓉捂住眼,身形颤颤,萧索如秋日落叶。
温甚祁真是每天都能让她知道,他有多厌恶她。
展蓉知道自己该离开,还能留有最后一丝尊严。
可她没动,直到虚掩的门被打开,魏子丰讶然喊道:“表嫂……”一段时间不见,她怎么如此苍白瘦削了?
房内,温甚祁一怔,不知为何,有一瞬间的慌乱,但很快被心里涌起的快意压下去。
展蓉没看魏子丰,像是一抹游魂般走入书房,颤声问道:“为什么?你做瞎子上瘾了?好玩吗?”
“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温甚祁薄唇抿了抿,没有焦距的眼里溢出讥笑,“没听清,还需要我复述一遍?”
展蓉垂落的手攥紧,手背青筋突突,瘦骨嶙峋,终于开口说出憋了两年的事情。
“两年前,我去国外找过王云卿,她知道你失明了还是不肯回来,没多久就跟别人结婚了。
即便是这样,你也不介意,也还是爱她吗?”
说完她就仔细的盯着温甚祁的神色,企图从他脸上找出一丝愤怒和失望。
她知道,那会是她的救命稻草。
可最终,是她失望了。
温甚祁愣了愣,旋即冷笑。
“当然,云卿做什么我都不介意,但你展蓉做什么都会让我恶心。

他知道自己说什么,会让展蓉痛苦,而她越痛苦,他紧绷的心就越舒坦。
展蓉惨笑,眼里最后一丝光亮至此熄灭得彻底。
输得好彻底啊。
她再度抚上自己的眼,那里面已经干涩得流不出泪了。
她多么想说,“我让你恶心啊?但我还是想给你我能给的……温甚祁,我爱你,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
可那又有什么用呢?
他恶意满满的继续打击她,浑然忘了她也是有血有肉的人。
门边的魏子丰眉心紧蹙,忍不住出声打断道:“表嫂,放手吧。

展蓉笑了笑,看在魏子丰眼里却比哭还难看。
“还有五天。
”说完她就低着头,逃也似的离开。
魏子丰朝展蓉离开的方向望去,有些担忧的看着前面颤巍巍的身影。
看着屋内坐着的温甚祁,忍不住摇头叹息道:“但愿你不会后悔吧。

“后悔?那是什么东西?”温甚祁不屑一顾。
魏子丰心间一阵酸痛。
温甚祁跟展蓉没有举行婚礼,只是领了证。
他至今还记得,展蓉珍而重之的将结婚证捧在手上,吻了又吻。
人的承受力是有限度的,总有受不了的那天,到时候,表哥可知道他失去的是什么?
展蓉跑回房间后,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沉沉的喘息了几下,揪着紧缩痉挛到几乎岔气的心口,卑微的祈求:“温甚祁,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绝情?给我留点念想好不好?”
她几乎可以想象,温甚祁一定会说:“留点念想,好让你继续缠着我不放?”
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王云卿,吝啬得不肯分一点给她。
心脏像是被泡在了黄连水中,苦涩到极致。
没关系,很快,她就不会痛,不会苦了……
第二天,如每个清晨一般,展蓉起了个大早,在厨房忙碌着。
当她端着早餐敲开温甚祁的卧室门时,迎接她的是重重的一耳光!
当她端着早餐敲开温甚祁的卧室门时,迎接她的是重重的一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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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蓉摔到地上,手里的托盘掉了,精心准备的早餐付诸东流。
温甚祁暴喝道:“你竟敢伤害云卿!”
这个耳光打在几天前同样的地方,已经消肿的脸又很快红肿起来,口腔还泛起血腥味。
很奇怪,展蓉居然没什么感觉。
曾经的她,能跟温甚祁呼吸同一片空气是幸福,看着他吃自己做的东西是幸福,如今对他给予的痛疼都趋向麻木。
她木然的否认道:“我没有。

温甚祁猛地攥住她细瘦的手腕,用力到几乎要折断,拖拽着她朝大门口走去。
他早就习惯了黑暗,在这栋别墅里没人引导也能如常行走,拖着展蓉像拖着个玩偶,丝毫不顾及她会磕碰到。
章助理已经等在外面,并不讶异温甚祁对展蓉这般冷漠苛待,出于礼貌还是询问了一句:“太太,我去给您拿双鞋吧。

展蓉的拖鞋早就掉了,此刻正赤着脚,站在院中的石板路上。
温甚祁不耐吼道:“还磨蹭什么?”
“谢谢。
”她摇头,微微一笑,坐进车里。
她有些自暴自弃的想,如果温甚祁觉得折磨她会开心点,那她就如他所愿。
医院。
王云卿脸色苍白的躺在加护病房,医生肃然的说:“病人腰部受到巨大撞击,肾脏破损引发大出血,需要尽快换肾!”
来的路上,温甚祁就神色阴沉,此刻怒到极点,终于松开展蓉的手,将她推到医生面前,斩钉截铁道:“用她的!”
展蓉倒抽一口凉气,嘶声喊道:“温甚祁你够了!你凭什么这么对我?”
温甚祁看不到面前女人颓败如死灰的脸,决绝道:“昨天你在旋转餐厅将云卿推下楼梯,监控都拍到了!”
“我没有!一定是王云卿陷害我!”
“云卿现在还没脱离危险!她犯得着拿命陷害你?”温甚祁直接命令医生:“就用她的!”
医生摇摇头,“温总,肾脏移植还得看配型,我这就去检查。

展蓉被押着抽了血,很快,结果出来了。
“太好了,她们二位的肾脏配型是相合的!”
温甚祁一喜,吩咐道:“马上给病人换肾!”
“不要!”展蓉一步步退后,退到角落退无可退,背部抵着墙,拼命摇头:“甚祁,你相信我,我没有推王云卿,真的没有!”
章助理打开监控视频,只见在餐厅门口的楼梯口,一个女子将另一个女子推下楼梯……
展蓉不可置信的瞪大眼,推人的女子穿着跟自己昨天一样的衣服,发型和身形也很像!
“餐厅服务生也能作证,人证物证俱在。
”温甚祁冷笑,真是受够她的愚蠢恶毒了。
“这不是我?不是……”展蓉眼里浮出一丝茫然之色,头又开始隐隐作痛。
难道她真的推了王云卿,却忘了?
不,自己是绝不可能做这种事的!
“不——!我的肾脏给谁都可以,就是不给王云卿!”
“由不得你!展蓉,你该庆幸人一个肾脏也够用,你死不了,云卿也能活着,否则……”
这话一出,展蓉脸上血色尽褪,白得吓人。
如果人需要两个肾脏才能活,温甚祁会毫不犹豫的要自己去死吧!
温甚祁看不到面前女人颓败如死灰的脸,将她关在病房,派了几个保镖看守着,明天就进行手术。
展蓉捂着头,缩在床角瑟瑟发抖,她对温甚祁是真的绝望了,可是手机被抢走,求救无门。
深夜,本该躺在加护病房奄奄一息的王云卿,推门而入。

“你果然是装的!”展蓉一惊。
王云卿得意一笑,却摇了摇头。
“我患了尿毒症,真的需要换肾。

见展蓉似乎被震住了,她继续解释道:“你签署了器官捐赠书,所以我查到,我们的肾脏配型相合。
你瞧这世界有多小。

“这就是你回国的目的?”展蓉咬牙。
“不然呢?”王云卿耸耸肩,想了想又说:“哦,不止,如你所说,我离婚了,在外面转了一圈,发现还是甚祁最好。
我知道他过几天就能恢复视力了,你说,这么爱我的男人哪里找?”
“我佩服你,对自己下得了这样的狠手!”
这女人拖着重病之躯,也是够拼的,居然真的滚下楼梯。
“视频里被推的女人,不是我啊。
”王云卿肆意嘲笑着展蓉的天真。
展蓉气得身子不住发抖,冲上前就是两耳光,将自己从温甚祁那里挨的还给她!
“你休想用我的肾!我就是毁了也不会给你!”
王云卿不甘示弱,两人扭打在一起。
倏地,展蓉觉得腹部涌起痛楚,一股热流止不住的流下……
门外的保镖见势不妙,忙进来分开两人。
医生给展蓉止住血,做了个检查,发现她怀孕了,不到一个月。
展蓉惊呆了,明明脑科专家说她怀孕几率很低!
再三确实是真的怀孕后,她的眼里爆发出强烈的欢喜,和求生欲!
温甚祁赶到医院,先去看了王云卿。
王云卿虚弱的靠在床头,拉着他的手,抚上自己红肿的脸颊,泪水涟涟。
“甚祁,我不要展蓉的肾脏了,刚才她就跟发了疯似的,好可怕……而且展蓉怀孕了,算了吧……”
闻言,温甚祁的脸色顿时黑沉下来。
他还是让展蓉给算计了。
不过那又如何?
出现错误不要紧,及时扼杀便是。
温甚祁替她擦着泪,安慰道:“放心,她闹不起来的。
好好休息,明天按时手术。

王云卿投入他的怀里,眼中闪过得逞的笑。
病房里,展蓉双手抚着平坦的腹部,脸上难得浮出红晕。
温甚祁神情和话语都冷漠如冰,直直砸向她。
“你忘了我说的吗?你没资格生我的孩子!”
展蓉的眼眶发热,尽管早就不抱希望,然而本以为麻木的心还是被刺痛了。
“王云卿不是我推的,她也不是摔伤,而是尿毒症!”
温甚祁皱了皱眉,尿毒症?
她还真会编。
“你就是说再多,我都不可能让这孩子生下来。

展蓉急得眼泪汹涌,“为什么你就是不肯信我?你多找几个医生给王云卿检查……”
“是真的又如何?”温甚祁忽的喝道:“当年是你横插一脚,先对不起王云卿,现在还她一个肾,理所应当!”
展蓉全身的活气霎时流泻殆尽,睁着大大的黑眸,心碎欲绝。
“是这样吗?你真的这么认为?”
她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欠了王云卿一个肾?
展蓉半死不活的声音让温甚祁心底冒出无名之火,丢下一句“即使没有王云卿,我也不会要你,和你生的孩子!”摔门而去。
展蓉放在腹部的手无力的滑落,呆滞若傀儡,就这么保持着同一个姿势,枯坐到天光微亮。
当阳光洒进房间,她终于做下决定。
“宝宝,爸爸不要你,我们也不要他。

“你别怕,妈妈始终陪着你。

当年两家商量联姻,她欣喜若狂的答应,毕竟那是自己少女时期就偷偷喜欢的温甚祁啊!
王云卿不肯回来,她还是坚持领了证。
两年了,她小心的呵护这段婚姻,无论他怎么冷待,怎么发脾气,都甘之如饴。
离他们的约定只剩几天了,温甚祁还要活生生的将她的灵魂从内而外碾碎!
如果这是爱他的代价,那她认了,再不回头。
当温甚祁再度出现的时候,展蓉用尽一生一世的力气,目不转睛的看着他。
不是为了记住,而是为了一点不留的将这个镌刻进自己血肉深处的男人给剜掉!
“把离婚协议拿来吧,我签。

展蓉这么干脆,温甚祁还有些反应不过来,或者说不敢相信。
毕竟她一直强调这个约定。
“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也不能以妻子的身份,给我丈夫喜欢的女人捐肾,我还没那么伟大。
”展蓉自嘲一笑。
能提前几天离婚,应该高兴才对,温甚祁甩开心头莫名的不舒服,吩咐章助理马上带着离婚协议来医院。
拿到离婚协议,展蓉并没有翻开,而是有些怔然。
“怎么,反悔了?”温甚祁迅速签完字,闻言不由讥笑。
“我还有三个要求。
”展蓉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的男人,心湖一片平静。
那里曾因他而翻涌无尽爱意,也因他一次又一次的冷漠而冻结。
温甚祁丢开笔,倒看她还想玩什么把戏?
“第一个要求,你对我笑笑好吗?真正的笑。

在展蓉的印象中,温甚祁不爱笑,他给自己的最多就是冷笑,带着无尽的讽意。
温甚祁略有些不耐的脸陡然僵滞,章助理也愣住了。
“第二个要求,叫我一声‘老婆’。

温甚祁笑着叫她老婆,是展蓉无数次期盼的画面。
她想,自己已经放下了,这个是送给以前爱着温甚祁的那个展蓉。
章助理没见过这么简单的诉求,同时心里溢出酸楚,因为太简单了,然而她要求的男人却冷硬的开口:“我做不到。

展蓉很平静,被温甚祁打击惯了,得不到也能轻易的放弃了。
“第三个要求,让我抱抱你。
然后,我马上签字。

温甚祁拧紧眉头,慢慢站起来,高挺的身躯依然紧绷,像个木头般立在那里。
展蓉笑着走近,伸出手,似乎想要摸摸他的脸。
以往,每一次这样,都会被他抓住手嫌恶地甩开。
此刻她不想再看到他露出那样的神色,便不敢真的摸上去。
展蓉都有些奇怪,自己对温甚祁,怎么会有那么多一往无前的勇气?
而那个勇敢的展蓉,终究是死在了火里。
飞蛾扑火的火。
感觉到展蓉离自己很近,温甚祁的心跳霎时乱了节拍,他屏住呼吸,感觉到一个瘦小的身子投入自己的胸膛,是那么契合。
展蓉眨了眨干涩的眼,想起一句话,“不想撞南墙了,想撞先生的胸膛。

现实是,她撞破了南墙,却发现了一片荒芜。
这个怀抱,没有她以为的温暖安心,只觉得好冷。
展蓉鼓起最后一点勇气,喊道:“老公……”
还记得结婚后,自己第一次叫他老公,他嫌恶地说:“你这么叫我,很恶心。

温甚祁一瞬间像是着了魔,伸出手回抱,她却像是逃也似的退开,毫不留恋。
他的心沉了沉,竟感到怀里有些空落。
章助理已经退到角落,眼睛发酸,看到展蓉拿起笔,看也不看直接签了名,忍不住开口:“展小姐,你都不看的吗?”
“无所谓了。
”展蓉笑笑,对温甚祁已经别无所求。
章助理见温甚祁没有别的指示,便收好离婚协议,退了出去。
屋内,解除夫妻关系的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还是展蓉先打破沉默。
“王云卿的手术定在什么时候?”
温甚祁很不习惯展蓉这么平淡,明明昨天还那么闹腾。
他薄唇轻掀,说道:“下午两点。

“可以把手机还给我吗?”
“做什么?”
温甚祁有些警惕的样子,让展蓉想笑。
“我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呢,想叫闵娜来替我收尸。
也不知道她肯不肯来……”
闵娜是她最好的闺蜜,因为她不管不顾、一厢情愿的爱温甚祁,已经气得断交。
“你胡说什么?”温甚祁咬牙切齿地打断她,低喝道:“真他妈晦气!”
展蓉好脾气的笑笑,仿佛他骂的不是自己,解释说:“我是想要闵娜来照顾我。
难道你想我跟家里说?”
温甚祁急剧胸膛起伏了几下,吩咐门口的保镖将展蓉的手机还给她。
手术室,门口。
王云卿躺在推车上,眷恋的拉着温甚祁的手不放。
“甚祁,你会在外面等着我出来吗?”
“会。
”温甚祁笑道:“我还要守在病房外面,让你醒来第一个就能看到我。

“你就哄我吧,我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不是医生就是护士……”
展蓉眸色空洞的站在一边,对这一幕无知无觉,安静得像是不存在。
温甚祁有些莫名的烦闷,要不是知道她就在附近,还以为她根本不在现场。
蓦地想起上次自己抱了王云卿,展蓉就冲过来要分开他们。
难不成离了婚,她就无动于衷了吗?
这时,章助理接了个电话,眼睛一亮。
“温总,徐教授说您的眼角膜移植手术提前了,也是今天下午做,趁着新鲜移植,效果最好!”
温甚祁一愣,王云卿已经喜极而泣。
“真是太好了!甚祁,用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我了,我们俩都健健康康的……”
温甚祁眉头微蹙,勉强扬了扬薄唇,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不多时,三人分别进入相邻的三间手术室。
展蓉躺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双手搭在腹部,眼眸轻轻闭上。
宝宝,妈妈很想为了你撑下来,但妈妈没用,撑不到你出生。
不要怪爸爸,是妈妈没时间了,对不起……
她的脑瘤是恶性的,手术成功率很低,曾经想着与其下不了手术台,她宁愿痛苦着,选择保守治疗。
至少这样,还能多陪陪温甚祁。
而现在,她累了,那就带着宝宝一起离开吧。
同一时间,三间手术室都亮起了红灯。
中间那扇门里,医生取出新鲜的肾脏和眼角膜,装在器皿里,分别步入左右两边。
等在外面的章助理看得心头发慌,展蓉不是只捐肾吗?
为什么还会有医生捧着透明的薄膜出来,再走入温总那间手术室?!
难道……
忽的,中间的手术室里传来医生惊慌的大叫:“不好!心跳骤停了,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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