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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救赎疯批反派,我重生三次

为救赎疯批反派,我重生三次

久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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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岁因为心疼了书里一个反派暴君,一觉睡醒,穿到反派年少时,成了书里一个坏透了的炮灰女配为了救赎疯批暴君,她换上了一张笑脸,处处给少年时的反派送温暖最后把自己的命也送给了他临死前,看着反派颤抖的目光,乔岁内心狂喜,她是不是可以回家了!结果再睁眼:她又重生成了反派父亲刚纳的小妾……和青年反派对上眼的那片刻,乔岁在心里疯狂吐槽这日子没法过了!*晏暮寒一直觉得自己遇到了一只小妖,会变成不同的人留在他身边后来,他将她锁在了紫禁城里,再不放她走……第一世:少年反派vs恶毒女配,第二世:暴戾首辅vs娇弱小娘,第三世:疯批帝王vs世家小姐重生到快吐了的乔岁,看着那个和书里越来越像的疯批反派:他怎么一点都没变啊,救命,我想回家!

来源:idejian   主角: 乔岁晏暮寒   时间:2022-09-06 13:17:51

小说介绍

乔岁晏暮寒《为救赎疯批反派,我重生三次》讲的是乔岁因为心疼了书里一个反派暴君,一觉睡醒,穿到反派年少时,成了书里一个坏透了的炮灰女配为了救赎疯批暴君,她换上了一张笑脸,处处给少年时的反派送温暖最后把自己的命也送给了他临死前,看着反派颤抖的目光,乔岁内心狂喜,她是不是可以回家了!结果再睁眼:她又重生成了反派父亲刚纳的小妾……和青年反派对上眼的那片刻,乔岁在心里疯狂吐槽这日子没法过了!*晏暮寒一直觉得自己遇到了一只小妖,会变成不同的人留在他身边后来,他将她锁在了紫禁城里,再不放她走……第一世:少年反派vs恶毒女配,第二世:暴戾首辅vs娇弱小娘,第三世:疯批帝王vs世家小姐重生到快吐了的乔岁,看着那个和书里越来越像的疯批反派:他怎么一点都没变啊,救命,我想回家!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少年反派 乔岁死了。 乔岁又活了。 一切都发生得猝不及防。 她睁眼就看见有个小姑娘坐在她身边,哭得梨花带雨。 春红见她醒来,哽咽得更厉害了,“小姐,您终于醒了。” “我们把阁楼上意图谋害您的贱奴捉过来了,任凭您处置!” 话音刚落,在她后头的小厮将一个身材孱瘦浑身是伤的少年推到了乔岁的面前,一脚踹在他的膝上,逼他跪了下来。 乔岁一时有点懵。 什么情况? 看着少年的面容,她顿了顿。 这张脸,怎么这么眼熟? 乔岁想起了件事。 她最近在看一本《嫡女谋》的小说,这本书里有个反派暴君叫晏暮寒。 不知是不是入戏太深,她梦到过这个反派。 在她梦里,反派就长这个样子。 * 晏暮寒幼年凄惨,本是高门望族的后代,却因为母亲贫贱,出生后几乎被人踩进尘埃里。 他卧薪尝胆凭着八面玲珑的性子和超常的忍耐力成为一代奸臣,之后篡位成功,登顶至尊之位,只是邪不压正,最后死在了男女主手上。 她还在做梦? 乔岁暗暗掐了自己一把,非常痛。 还没回过神,就听见春红义愤填膺地道,“只要小姐一句话,奴婢这就让人打断他的腿把他赶出去!” 乔岁人傻了。 她又想起一件事。 《嫡女谋》的番外,反派的独白里,好像有一段剧情。 晏暮寒曾经为了生计,在一个商户家里做过一阵子……马奴。 只是那家的小姐恶毒狠心,动辄打骂下人,无数次折辱过他和他的母亲。 分明瞧不上他身份卑贱,却又垂涎他的外貌。 一日,商户小姐在阁楼上约见他,他虽有意利用,商户小姐却是自己不小心从阁楼的台阶上摔了下去,那小姐死了,而当时阁楼在场的就只有他,这家主和家主夫人就以为是他杀了自己的女儿,将他打断腿,赶了出去。 那条腿他养了许久才好,也因为这个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跛子。 后来,他杀了商户全府上下的所有人,血流了一天一夜。 乔岁:“……” 她的脑中闪过一个荒诞的想法。 她不会是穿书了吧…… 直到两个小厮架起了晏暮寒残破的身躯,乔岁后知后觉地抬头,“等一等!” 如果他是晏暮寒,那要是把他打断了腿扔出去,她以后恐怕要被野狗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吧? 乔岁斟酌道,“那天阁楼的事情,不关他的事,我自己摔的。” 还没弄清自己的处境,乔岁只凭本能去往最好的结果处理。 春红仿佛见了鬼一样地看着乔岁。 晏暮寒也皱起了眉。 她并没有注意到少年眼中的厌恶,乔岁现在脑子里面太乱了,整个人像被掏空了似的躺在了床上,“和他没关系,别为难他。” “你们都先下去,我头疼,想静静。”她现在太混乱了,需要捋捋。 春红担忧地看着她,“小姐……” 乔岁欲哭无泪,“快走吧……” 春红只能带着人先退下,出去还不忘踹了晏暮寒一脚,“小姐不欲与你计较,算你走运!” 眼看晏暮寒受辱,乔岁暴跳如雷,“做什么呢。” 乔岁真要崩溃了,我的小姑奶奶,你可省点心吧,要是惹怒了大反派,以后的日子可有她们受的。 春红见她发作,下意识一哆嗦,“奴婢知道了,奴婢这就走。” 乔岁还是觉得这一切太离谱了点,人都走后,她逼着自己进入睡眠,试图让自己睡回去。 “没用的。”恍惚间,乔岁看到了一个人,身形颀长,但她看不到对方的脸。 “你不是想救他吗?在那之前,你回不去的。” 乔岁又醒了。 她想起自己看到晏暮寒的结局时是有‘如果有谁能救救他就好了’他的念头……但也只是想想而已啊喂! 不过照这个意思,救了晏暮寒,她还有机会回去? 乔岁有些茫然。 因为睡得太久了,加上脑袋上有伤,乔岁的头更疼了。 夜色深沉时,乔岁还是去问春红要了上等的金疮药去找晏暮寒。 他身上有伤,既然这件事情与她有关,乔岁无论如何也没办法坐视不理。 她本来是想把东西放下就走的。 但是又想到这反派脑子里弯弯绕绕多,来历不明的东西他不一定会用。 她在窗纸上抠捅了个洞,望进去。 晏暮寒就睡在柴房的草堆里,整个人蜷缩着,本来就骨瘦如柴了,这样看着更显萧瑟,她的心一缩。 少年孤苦无依,宛如一叶浮萍。 乔岁看不下去这样的场景,她轻轻推门走了进去。 看着眼前的晏暮寒,少年干瘦得就剩一把骨头。 她伸手抚摸他的额头。 非常烫。 才挨了打,身子又弱,这哪是十几岁的少年能扛得住的。 这身体的原主和那满屋子的人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乔岁轻轻推他,他也没醒。 乔岁叹了一口气。 她看见了他手上的伤,卷起衣袖,越往上越狰狞。 伤痕交错,皮肉翻卷,触目又惊心。 乔岁抿着唇,又心酸又心疼。 反派现在就只是个十几岁出头的小孩子而已…… 她拿了清水稍微清理了他的伤口,将手里的金疮药撒在他的伤口上,涂抹均匀。 不仅限于手上,还有腰腹,双腿。 乔岁简直怀疑自己是一个老妈子。 做完这些,乔岁已经满头是汗了。 整理好之后,乔岁拿了准备来的淡盐水,小心翼翼地喂给他。 他大抵是渴坏了,迫切地喝下。 她拿了件厚大氅盖在他身上。 这柴房的环境格外恶劣,以后再想办法给他换吧。 做完这一切,乔岁悄悄出去把门关上,心里安定不少。 却没看见她走后,晏暮寒缓缓睁开了眼。 眼中寒星点点,神情十分古怪。 他干裂的嘴唇得了水才稍微润泽了一些,火燎一般的喉咙也舒坦了许多, 方才渴到极致就只剩本能了,甚至顾不上那水是否有毒便喝了下去,现在看来那就是一杯普通的淡盐水,没有问题。 这女人在玩什么把戏? 想起这女人给他身上涂东西的感觉,晏暮寒感觉恶心,胃部一阵痉挛,想把被她碰过的地方去洗个干干净净。 还有,他明明确定这女人已经死透了,为什么还能醒过来? 谁都不知道的是,这个破旧小柴房的草堆下有一包晏暮寒专门为这家人准备的剧毒。 只要在他们家的水井当中投入一点点,就能让全府上下所有人尝尝什么叫蚀骨之痛,并叫他们在一夜之间死绝。 但现在看来这件事似乎还可以推推。 半年前开始,外头便有人在追杀他,这里即便不是什么好地方,却也是个暂时的避难所。 在晏暮寒看来那个女人会突然转了性这样对他,约莫是看上这副皮相了。 他垂眸,一双眼中闪过阴鸷的笑,带着幽幽冷意。 若是如此,倒是可以利用一番。
第2章 小姐,您别嫌弃我 经过一晚上对春红的旁敲侧击,乔岁大抵也弄明白了些事。 原主的名字叫陆诗然,是陆家的独生女,在这个男人三妻四妾的时代,独生女比后世濒临灭绝的珍稀物种还要稀少。 她几乎是被父母往天上宠的,所以她性格娇纵,恶劣,不允许有任何人忤逆她,看许多人和事都不顺眼。 可怕的是,从今往后,她就是这个恶毒小姐了。 发生了这么离谱的事情,乔岁就没有睡着过。 翌日,晏暮寒求见,他站在前头,乔岁拉开床帐,露出自己的脑袋,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看着他,眼中透着几分沧桑。 他看起来好多了,倒是她不太好。 “有事吗?” 晏暮寒第一次见到这女人这副模样。 他双手捧着她昨日所赠的狐氅奉上,“这个,是小姐昨晚着人送来的吧,多谢小姐怜惜。” 少年的话语间全是小心和谦卑,像是生怕一句话不对便会惹怒了眼前人。 少年皮肤白皙,人又瘦弱,看起来就是个安安静静的小可怜儿,乔岁哪里顶得住这个,心里早就软了一片。 “不用谢,你身上还有伤,回去歇息吧。” 眼前的少年郎抬眼,“小的不用休息,小姐,我会做一个对您有用的人……您别嫌弃我。” 这眼神,就如一只受伤的小兽,乔岁整个人都要化了。 原主和原主一家真不是人,怎么忍心这么对他。 她放轻了语气,“放心吧,不会嫌弃你。” 在嫡女谋这本书里,晏暮寒并非主角,在他出场的时候便已经是当朝首辅了,书中原主出场都只有寥寥数语,她只知道曾经有这么个商户一家,在他手里死得很惨很惨。 但其实乔岁对他少年时的事情其实知道的很少。 没有想到他十几岁时居然是个这么温软可爱的孩子。 哪怕原主欺他辱他,他好像也没有记恨人家。 多好的少年。 最后却变成了那样杀人不眨眼的大反派。 她一定要阻止那糟糕的事情发生。 正想得认真,一宿没睡的乔岁一阵眩晕。 突然感觉床边多了道身影,“小姐,您怎么了?” “我没事,你回吧,这件狐氅就赠予你了,天要凉了,别染了风寒。” 这个时代,感冒是会死人的。 乔岁还没说完,便有一双手撩开了床帘。 她对上那双目光平和卑微的眼睛。 嗯? 乔岁给吓了一跳。 晏暮寒微低头道,“小姐可是头疼?小的会些推拿的手法,小姐可要试试?” 在晏暮寒的心里,既然要利用,自然要付出些的。 乔岁想的却是,要反派给她按摩?她只有一颗脑袋一条命,都不够他造的。 “不……”乔岁刚想要拒绝。 可是他的手触碰到她头部的穴位,力度适中的揉捏起来。 她已经到唇边的话卡在了喉间。 好舒服…… 理智告诉乔岁可以了,要是之后晏暮寒想起自己曾经给一个区区商户女这样做牛做马,那时候她要是还没回成家,会死很难看的。 但她的身体就是不想叫停。 却不知晏暮寒此刻在袖中就藏着一根银针。 即便知道陆诗然若死,会引来许多麻烦,但他依然很难忍下心中的杀戮。 这根银针随随便便就能刺入她的脑袋,然后,他想要将她这张皮都扒下来,做一张人面扇,她这个人虽然令人厌恶,但死后也该干净了。 她的骨头也可以磨薄些成扇子骨。 他在想,她若是能死得血淋淋些就好了。 这样他就痛快了。 陆家的家主陆宗远不在,她的母亲也去了寺庙求子,需要在庙里吃好几日斋饭。 那两个老东西若是回来看见了血肉模糊的女儿应当会露出相当有趣的神情吧。 他的眼中流露出一缕疯色。 乔岁突然觉得有点冷,打了个哆嗦。 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心安理得地让一个伤患给自己按摩? 乔岁的良心痛了一下。 “好了。”乔岁制止了他的动作。 她的动作有些突然,他手中的银光一闪,消失无踪,晏暮寒看着她睁开那双琉璃一般的眼睛,心中蓦然一动。 他露出不解的神情,“小姐?” “既然身上还有伤就别忙活了。” 一会儿严重了,老娘还要照顾你,不过这话乔岁没有说出来。 见他不愿走的模样,乔岁摆出了点厉色来。 “再不听话我生气了。” 晏暮寒虽然什么也没说,却在悄然地打量着她。 若放在过去,她根本不会说这种话,一丝不快,可能鞭子就抽来了。 而如今,居然摆出这么一副吓唬孩童的模样…… 他缓缓放下了手,袖间的银针还是没有如方才想的那般扎入她的死穴。 眼睛仿佛在说,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么? 乔岁放柔了神情,“别多想,身上的伤还没好就回去吧,其他事你就不用管了,给你五日好好养伤。” 晏暮寒被她唇边温柔的弧度晃到了眼,眼底闪过一丝危险,她这个样子,大抵真是被什么东西上了身吧。 呵,如果她不是陆诗然,而是不知从何而来的孤魂野鬼倒是好了。 但是,这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事么? 有一瞬,他甚至觉得自己的想法很是可笑。 乔岁拍了片晏暮寒的肩,“去休息吧。” 他这才颔首。 晏暮寒回去后,乔岁躺上床之后便觉得天旋地转眼前昏暗,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近申时了。 空气中蔓延着古怪的安静,乔岁莫名觉得有些奇怪。 “小春红……”刚醒就找春红都已经成了她的条件反射。 但是唤了一声没人应,两声也没人应。 乔岁起身,稍微整理了一番后推门出去。 就看到了一个先前没有见过的小丫鬟,“春红呢?” “小姐,您起了,是否叫下头的人备膳食给您?” 乔岁见她顾左右而言他,沉声又问了一遍,“春红呢?” 那丫鬟才无奈地道,“小姐,夫人听闻您出事赶回来了,您屋中所有的人都被带去厅前审问,春红也被带过去问话了。” 乔岁皱眉,她大抵知道原主这母亲是个控制欲极强的人。 原主的父亲是个纯纯的生意人,这家能做到这样大,离不开原主母亲的操持,一方面,她管理家中事务,另一方面还将一个好色贪婪的丈夫拿捏得死死的。 对唯一的女儿是连宠带惯,这才养成了原主又蠢又恶毒的性格。 这女人要是听说了那天阁楼上的事情一定不会放过当时唯一在场的晏暮寒。 乔岁立刻提起裙角,往前厅跑去。 真是服了这老六了!不是还有两天才回来吗?
第3章 把衣服脱了 等乔岁赶到的时候,晏暮寒已经挨了一顿鞭打,被折磨的不成人样。 他浑身都是伤,尚且滴着血,包括脸上,整个人都不能看了,乔岁的心一抽。 晏暮寒的面前跪了一众的下人,他们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幕,安静如鸡。 这就是原主母亲的手段。 “娘!” 一家丁又一鞭子要朝晏暮寒鞭打下去的时候,乔岁立马开口,“住手!” 把一个随时都可能黑化的反派欺负成这样,这些人真够作死的啊! 家丁罢了手。 乔岁看着前方坐着的陌生女人,为了她们家小反派,忍着不适感,扑了上去,“娘,您回来啦?” 吕氏摸了摸自家心肝的头,“囡囡呀,快让娘看看,听说你受了伤,还疼不疼?” 她对外头的人再怎么狠心,也是真疼女儿。 “之前有点儿,现在已经不疼啦,娘,我好想你。” 吕氏轻拍她后背安抚,“前些日子还怪娘想要生弟弟不要你置气呢,现在倒是好了?” 还有这事儿? 乔岁噘噘嘴道,“还生着气呢,就是顺便想想您。” 吕氏过去总觉得女儿被自己纵得凉薄无情了些,听她说这话,只觉得窝心。 乔岁和她周旋两句已经很多了,她马上回到了正题,“娘,您为何罚他们啊?” “还不是因为这些下人当中有人,胆大包天,以下犯上。” 吕氏瞥了晏暮寒一眼,家丁便一脚将晏暮寒踹到在地,还沾着外头泥土和各种污秽的鞋,就这么踩着晏暮寒的头。 乔岁看着这一幕,心中怒气翻滚。 她几步上前,将这胖家丁推开。 家丁狼狈地踉跄在一旁。 乔岁拿出手帕,给晏暮寒擦脸擦头发。 晏暮寒此刻浑身疼痛,被人踩在脚下的屈辱让他一双眼睛里都布满了红色的血丝,只是他像块破布似的任人摆布,没有任何想要反抗的意思。 这样的羞辱,他尝得太多了,若是表现出一丝不甘,只会更惨罢了。 总有一日,他会一一偿还在所有人都身上。 看自家女儿为了这马奴做到这份上,吕氏气恼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囡囡,你在做什么?” 乔岁当然是要救晏暮寒,但也不愿在吕氏的面前表现得太过不同。 “娘!”乔岁挡在晏暮寒的前头,和吕氏商量,“您能不能不要动他?”她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女儿看上他了,不想他死!” 话语一出,满室寂静。 “你说什么?” 吕氏难以置信。 乔岁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我看上他了,想要他做我的护卫……我听别人说他打架挺厉害的,觉得可以让他来护我。” 乔岁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们脸上震惊诧异的表情都还来不及收。 “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嘛。” 吕氏听她这么说才松了一口气。 但她依然不放心,“不可囡囡,听闻你前几日从阁楼摔下身边就这么一个人,那件事很有可能就是他搞的鬼,人心隔肚皮,此人未必可信,又怎好让他在你身边?” “娘。”乔岁据理力争,“那日确实是女儿不小心摔的,你们都误会他了,还将他打成这样……” “娘,人都是娘生父母养的,您这样对旁人家的男孩儿,菩萨看见了,还能让弟弟投生在我们家吗?” 她这句话踩在吕氏死穴上了。 吕氏一直想要一个儿子,所以前些天才会去寺庙。 她脸色马上一变,嗔怪道,“死丫头,娘这还不都是为了你!” 她赶忙念了两句佛语,果真不再纠结于怎么罚晏暮寒。 其实乔岁也就是赌一把,赌这女人信佛,好在管用。 吕氏觉得自家女儿有些奇怪,“你先前不是瞧不上这马奴吗?怎么今日倒是处处维护上了?” 乔岁道,“女儿过去是在观察他啊,这段时间下来觉得他确实是个合适做护卫的忠心之人,娘您这样罚他,女儿不依嘛。” 吕氏对她一向无奈,“你啊,好吧好吧,都依你,你爱如何便如何吧。” 乔岁一脸欢喜,“谢谢娘,最爱娘了。” 吕氏一愣,心马上便软了,摆了摆手,“带着你的人下去吧。” 乔岁马上就让人带着晏暮寒开溜,顺便还将跪在一旁气都不敢出的春红捎上,“春红,来。” 春红看了一眼夫人,见夫人点头,连忙跟上了自家小姐。 出了门,离开吕氏的视线以后,乔岁将晏暮寒从家丁手中接了过来。 “我来吧。”她警告地看着那个家丁,“你回去之后不要在我娘那里乱说,否则就从这府上滚出去,明白吗?” 这家丁害怕她,连连点头。 晏暮寒此刻轻轻挣开他,“小姐,我自己能走。” 可他努力站直,却又倒下,乔岁只能接住他,一下就抱了个满怀。 春红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的。 乔岁倒没多想,只无奈道,“行了,乖乖跟我走吧。” 却忽略了晏暮寒眼中闪过得逞了的暗芒。 乔岁一路带晏暮寒回到自己的房中,他轻得就像一张纸片似的,好像风吹吹就能把人给刮走了一般。 乔岁道,“你们下去,我有话要和他说。” 这个他指的是晏暮寒。 春红是个很听话的人,听言就退了下去。 人都走后,晏暮寒看着乔岁,一双眼中闪着微暗的光芒,“小姐有何吩咐?” 乔岁没有任何吩咐,只是在他跟前蹲下,看了看他脸上的鞭痕,起身去搜罗药物了。 等乔岁再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些瓶瓶罐罐还有干净的棉布,她还打了盆水进来。 晏暮寒目露不解的时候,乔岁按住了他的肩,“别动。” 然后再次仔细地、小心翼翼地给他清理伤口,撒上药。 目光之仔细,就好像是对待一件心爱的宝物。 看他忍痛,乔岁下意识地在他伤处吹气。 所以说支开别人,只是为了给他上药而已? 撩人心弦的凉意让晏暮寒微微战栗。 他的心中情绪莫名翻滚,却是滋生了些想要毁灭的暴虐。 是了,他一贯不同常人。 即便她此刻温柔的像春日里的清风,拂面时伴随着清新的花草香,但越是美妙的,他越想要狠狠地毁掉。 乔岁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些情绪,她拿出个瓷瓶地给她。 “这个是祛疤膏,等伤好点以后记得用,否则留疤了要变丑的。” 他恭顺接过瓷瓶,敛去眼中的情绪波澜,“多谢小姐。” 晏暮寒自然会收下,毕竟这张脸对他来说大有用途。 处理好他脸上的伤后,乔岁卷着衣袖,“把衣服脱了。” 触及到晏暮寒骤然被烫到一般的目光。 乔岁,“……” 这是什么眼神,活像她是个变态似的。
第4章 别怕,有我 “或者说你自己能处理得了后背的伤,还是说要我叫旁人替你处理?” 有些话不必说明白晏暮寒也清楚,即便有她嘱托,有谁能真的愿意替一个身份低微的马奴做这些? 但她……为何会肯做这种事? 乔岁想的没有他多,只道,“伤口不处理好,发炎、溃烂、再引发高热……你想死吗?” 晏暮寒一声不吭地撩起了上衣。 乔岁就站在他面前静静等着。 看到晏暮寒后背的伤时,饶是心里已经有过准备,乔岁还是微微睁大了眼。 我去…… 昨天给他上药顾不到后背,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 新伤旧伤都有,本来就骨瘦嶙峋的后背,如今看起来更是一片狼藉、不忍直视。 部分地方已经有化脓腐烂的征兆,平日里衣服穿着盖住了些,如今这般直面,气味……也不太好。 晏暮寒感觉到了气氛的沉默,他骤然一颤,马上要将衣裳拉下来。 分明眼前是他极讨厌的人,但在这一刻,他的心里还是不知为何蔓延上了强烈的自卑感,让他一点也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乔岁握住他的手腕,她的手很柔软,就像她这个人一样。 乔岁道,“别动,就这样。” 看着他的后背,乔岁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对他道,“到床上趴好,疼也忍忍。” 晏暮寒瞳孔微微震颤,眼底闪过暗芒,那是她的床……她到底有什么目的。 虽然千般不解,可到底还是听话地照做了。 晏暮寒躺上她的床后,她看到了门外有道影子,极有可能是吕氏的人。 乔岁不动声色地收回了目光,微微拔高了声音对晏暮寒道。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凡事都得听我的,不可以有半分违逆,知道了吗?” “从此以往,我让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否则,你知道本小姐的手段!” 语气中有几分蛮横。 用最狠的声音说着威胁的话,手中清理伤口的动作却很轻,一丝不苟,小心翼翼。 乔岁很怕把他弄疼了,也怕处理不当会造成二次伤害。 她说的话和做的事自相矛盾地过于明显,晏暮寒微拧眉。 他很快察觉过来了问题。 难道,外头有人? 他下意识侧头,果然看见外头有道黑影。 没等他开口,乔岁还在给他上药,嘴上也未停。 “今日母亲罚你你可有怀恨在心?”她的语气漫不经心,无中生有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有还是没有?” 她自问自答,“哼,没有最好。” 晏暮寒,“……”他始终是这个姿态,面对她的只有后背,她究竟是从哪里看到他眼神的。 乔岁根本不在乎他是什么反应,一整个自娱自乐的大状态,一个人便能演一出大戏。 “我娘是极忙的人,她是冤了你,难道她就是一个不讲道理,不分黑白是非的人吗?” 乔岁没忍住小声哔哔,“是的她就是。” 晏暮寒惊诧地看着她。 她完全忽略了晏暮寒,就只说给外面的人听。 “总归,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你是咱们府上的人,日后不可再提及此事,若传出去让人知道这事我娘做的不妥,坏了我娘的名声,我饶不了你。” 晏暮寒下意识地回头,却看见她目光所至看的却是门口的一道影子。 他下意识地配合,“是,小姐。” 那影子一晃之后消失,她回过头,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看来他发现她就是故意说那些话给外面的人听的了。 乔岁眼中闪过清浅笑意。 和聪明人在一起就是省事。 她说那些话当然不是没事找事。 一来是为了让吕氏和旁人觉得她独留晏暮寒在屋里就是为了私下敲打他,没有旁的原因。 二来,她这些话每一句都像是在维护吕氏,这样便表了作为女儿的孝心,让她觉得自己的女儿在意她的事情,这样吕氏才更不会怀疑她的身份。 三来又借了他人之口告诉吕氏,今日的事她做得不妥,若是传出去,旁人会觉得她为人刻薄,虐待下人,让她下回不要再不分青红皂白做出这种殴打下人的事。 他懂当然最好。 “好了。” 乔岁将他的衣裳一点一点地放下来,尽量不碰到他的伤口。 然后就着一旁的水盆洗了个手。 “要注意,别再磕着碰着了,平日里,也尽量吃些清淡的。” 虽然替他包扎的事情不妥,但只要他不傻就不会去外头宣传,没人知道就好了。 以后有她在,不会再让他受这样的伤了。 乔岁道,“没什么事就回去歇息吧,我刚才有一句话不假,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记得要听我的话哦,不过,听我的就好了,别人说什么都不用在意,起来吧。” 晏暮寒听言,眼中闪过戒备。 听她的? 她想要他做什么? 即便内心多有疑虑,但他还是恭敬地应下了。 晏暮寒起身,看着乔岁,“这床单,小的替您换洗了吧。” “不用吧,也没脏……”她的神情有些疑惑,“你介意?” 晏暮寒缓缓摇头。 “那就不用麻烦了。” 晏暮寒没有想到乔岁会这么说,他以为她会嫌弃。 男女授受不亲,她没有理由无端背着家人做这些可能会损毁自己声誉的事情。 所以,这女人,她莫非是想……借此挑破,私下与他…… 如果是这样…… “小姐。”晏暮寒右手食指微微抬起,轻触着她的尾指,他垂下眸的目光幽远。 乔岁完全没有意识到这是一种接近,是一种带着盎然春意的勾搭,只当是少年想家了。 她拍拍他的肩。 “别怕。” 晏暮寒,“……” 他怕什么了? 下一刻,他听见她说,“别怕,有我。” 乔岁眉眼弯弯。 她想对眼前这个吃了许多苦的反派少年说。 从今天开始,你就不是一个人啦。 你有我了。 气氛有许久的沉默,晏暮寒眼中的汹涌被他藏在最深的地方,微微弯了弯唇。 “是,小姐。” …… 晏暮寒走出她的屋子,有好几道目光朝他看过来。 他谁也没看。 若有人瞧得够仔细,就回发觉他的神色古怪,肩膀也在发颤,似笑又非笑,有几分瘆人。 回到了只有自己一人的那间小屋子后,沉默片刻,他低低地笑出了声。 仿佛是刚发生了什么极可笑的事。 他第一次听见有人对他说,叫他别怕,说有她的。 因为自幼听到更多的,都是那些人骂他作畜生,毒蛇、小疯子之类的话。 是因为她还不知道他的真面目吗? 这女人还真以为他就是个任人践踏的贱民呢,却不知就算是块烂石头,也有涂满剧毒杀人的时候,竟然如此愚蠢地来同情他。 不过,他一双眸中若有所思,唇边勾起意味不明的笑意,这样好像也挺好的。
第5章 未婚夫找茬 在乔岁和吕氏说完那番话后,晏暮寒就已经被默认留在乔岁的左右了。 傍晚,乔岁便给他安排了一间离她屋子较近的厢房。 她安心不少。 只不过,乔岁这几天的心思几乎全安在晏暮寒身上,都快忘了,她做陆诗然的时间久了,原主过去惹的麻烦都会一一找上门来。 翌日黄昏之际,乔岁正在院子里吃着点心,春红毛毛躁躁地冲了进来。 “小姐!” 春红进来的那时候,晏暮寒正站在一边。 春红第一眼就看见他了,这马奴虽然长得好看些,但过去小姐瞧不上他,她自然也看不上。 “小姐,王公子来了……” 春红一脸激动地对乔岁说,看见晏暮寒时,还不忘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晏暮寒沉默无言,一个眼神都未曾施舍给春红。 他的手里还拿着乔岁方才悄悄塞的桃花糕,是乔岁悄悄塞的。 虽然不喜欢这种甜腻的东西,但他还挺喜欢这种隐秘的感觉。 “谁啊?不见。”乔岁塞了一口点心,一点兴趣也无。 “小姐不见王公子?为何?明明小姐您好不容易才求到与王公子的姻缘……” 好不容易求来的姻缘? 这么说来,是未婚夫? 乔某人依然兴致缺缺,但既然是原主的未婚夫,这婚要想办法退,就算不愿意也得应付应付。 “是吗,那见见吧。” 晏暮寒长睫微垂,投下一片阴影。 乔岁见到那王公子的时候,只觉得这人还挺有书卷气的,一身白衣穿在他的身上倒是干干净净的,却没有感觉眼前一亮或者什么特别的感觉。 但是,才刚上来,这王公子就给了乔岁一巴掌。 “你竟然敢动嫣儿。” 乔岁的脸被打偏到了一旁,她一脸懵。 “王公子!”春红声音尖锐,连忙看向自家小姐,她没有想到这王公子就是来找事的。 晏暮寒前脚刚踏出,被乔岁拦住,她将他拉到了身后边。 当晏暮寒看她,乔岁已经狠狠地一拳砸向所谓未婚夫的脸。 王贤宇只是一介书生,气急之下打的一个巴掌疼归疼,但到底不会怎么样,但乔岁这一拳是直接一拳把他打得摔坐在地。 王贤宇看着周围下人的目光,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惊诧地看着她,恼羞成怒,“陆诗然!” 他觉得丢人,马上站起来,却因为浑身都气得发抖,站得有些踉跄。 他看见乔岁又上前,潜意识地便忌惮地往后退。 乔岁垂眸,一脸歉疚地道,“我方才太激动了,不是有意的王公子。” 晏暮寒手中隐隐有点心碎在掉落。 仔细一看会发现他手中的点心快成了渣。 王贤宇的脸色这才好一点,只是他的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只要你……”与嫣儿道歉。 乔岁就看准他没有防备的时候,扬起了手,眉目冷漠,又是干脆利落的一巴掌。 王贤宇才刚软了语气,另一边的脸又挨了一耳光。 啪地一声脆响。 这一手阴的,谁看了不迷糊。 王贤宇的脸色整个都绿了,气得嘴唇都哆嗦了起来,“你……” 乔岁双倍奉还回去以后才算是勉强解了气,拿了方帕子擦手,像才碰到了什么脏东西。 她甚至还嘲笑他,“你刚刚那是什么表情,不会真以为我要求你原谅吧?” “你……” “你什么你,你算什么东西,话都说不清楚,我建议你还是回娘胎重造一回,省得丢人现眼。” 她把手帕塞进了春红手里。 “陆诗然!”王贤宇恼羞成怒。 “叫你爹干什么?” “你粗俗!”王贤宇的剧烈哆嗦着,“分明是你先动手打了嫣儿,你竟然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她笑靥如花,“你再往前走一步就会知道我敢的多了。” “小姐!”春红整个被她吓得够呛,马上抱住她。 “陆诗然……你这……” 乔岁斜瞥他一眼,“我这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皎若云间月的绝世大美人是吧?谢谢夸奖,我听到了。” “你疯了!” 王贤宇不敢置信昔日跟在自己身后怎么也甩不开,不管他怎么对她都不会闹脾气的陆诗然有一天会对自己动手…… 还说出这种话来。 王贤宇看向了一旁的晏暮寒,指着他道,“你是因为这个马奴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吧,觉得他生得英俊,所以你便自甘下贱?诗然,你的眼光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差了,你真的太让我失望了。” 晏暮寒垂眸,他的眼中冷意结冰,面上却还是分毫未显露。 乔岁语气很冷,“你再指一下,我就把你指头撅了。” 王贤宇的面上菜色更深。 乔岁道,“看上他眼光差,看上你眼光就好了?王公子还是趁着天色还亮,赶紧回家撒泡尿看看自己吧,省的你永远如此盲目自信。” “打女人呢,您可真是个男人。”她说着便厌烦了,“懒得与你饶舌,快滚!” 她这跋扈的样子,王贤宇是吃不消的,如今又在陆家,是她的地盘。 他几乎是逃着走的。 “小姐!”春红焦急道,“您这样做,若是传出去坏了名声的话日后可怎么办啊。” 乔岁火气还没下去,听到春红这么说,在凉亭坐下,戳了戳她的脑袋,“名声什么倒是没什么所谓,人可不能就为了所谓名声白白去受旁人的气。” 她话还没说完,身边蹲下了个身影。 晏暮寒拿了药膏给她涂抹。 乔岁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隐隐约约感觉到自己的脸肿了。 “草率了,刚才打他打轻了。” 她忍不住吐槽,“就这还是好不容易求来的姻缘?我以前是不是有病?” 她越想越气。 脸颊还是麻的,疼是其次,最可气的是那种羞辱感。 乔岁气不过,张口便道,“不行,春红,把那个王八蛋给我带回来,我要再揍他一遍。” 春红越发心疼自家小姐,也不管什么礼数周全了,转头就要去把人抓回来,“奴婢这就去!” 乔岁睁大了眼,把她拉了回来,“你这孩子,还真去呢?” 看她这么死心眼地为自己,她心里的气已经消了一半,“我就是说说罢了。” “真要把人打出好歹了还要见官,麻烦。” 她呼出一口心里的恶气时,对上了晏暮寒的目光。 少年目光如水,倒衬得她满脸凶恶。 “呃。” 乔岁努力让自己上去像想吃人一样的表情收敛了一些。 她为自己辩解,“方才是事出有因,我这么温柔的人,可不是那种不分青红皂白打人的哦。” 晏暮寒,“嗯。” 乔岁郁闷,嗯是什么意思,是信还是不信呀。 脸上还是冰冷的触感,带着丝丝的疼意。 她想从晏暮寒手里拿过药膏,“我自己来就好。” 但是不知他用了什么劲儿,乔岁愣是没拿过来。 她看向晏暮寒。 他垂下眸,仔细地给她上药,像她为他做的那样。 “小姐总不能什么都不让我做吧。” 乔岁不理解。 “什么都不做不好吗?”她这个人懒,巴不得什么都不要做才好呢,怎么会有人喜欢干活的。 晏暮寒瞧着她道,“不好。” 乔岁在他这一眼里看到了幽暗,仿佛他们说的不是同一件事。 乔岁看晏暮寒,他的眼里又是一片从容。 她最近为什么总会产生这样的幻觉。 难道是因为在她心里晏暮寒是个疯批反派,所以对他有所偏见? 她忍不住警告自己,乔岁啊,你可不能这样。 乔岁只当他是担心自己在她身边拿着工钱却什么都没做而不安,“那随便你吧……” 乔岁又想起了另一件事情,问春红。 “对了,我娘呢,怎么才回来就又不见人了……” 春红目光有些闪烁,不知怎么与她开口,只道,“夫人她,那个,她有些事,出府了。”
第6章 出事,衙役上门 乔岁也就随口一问,吕氏究竟要出去做什么她也管不到。 倒是春红把她这未婚夫之事事情说了一番后,乔岁才知道原来今天这王姓公子是替自己红粉知己来找麻烦的。 因为前段时间原主在街道上狠狠羞辱了他心上人一通。 而当时王贤宇不在县里,今日大概是刚从城里回来便赶过来替那知己出气来了。 春红以为他是想她了才来的,还兴高采烈地进来禀告,心里有愧,不过乔岁没有怪她,只是忍不住骂了一句,“渣男!” 春红眼里含着泪。 “王公子他怎么敢打您的,虽然是小姐您向夫人好不容易求来的婚约,但是他母亲也是巴不得的,她就看着陆家的有钱有势,又只有您一个独女,对您都是恭恭敬敬的,王公子居然因为一个小贱人打您!” 乔岁嘴角抽了抽。 “看着陆家有钱有势又只有我一个独女?这不就是盯上陆家家产了吗?” 这男人一边盯着原主家产,一边又对原主各种羞辱,说不准还会和红颜当着原主的面儿秀恩爱。 她还喜欢他? 这原主真是蠢得让人发指! “小姐您忘了吗,因为王公子他是咱们镇上唯一的秀才,所以才会喜欢他。” 乔岁不理解,但她大概能猜到原主的心情。 在这个时代,士农工商,商字排最后,可见地位之低,即便有那泼天的富贵,商人也是这个社会的底层,而原主是个心高气傲的,所以才会想要一个秀才夫君吧。 而王家家境贫穷,即便是个秀才,若是没办法再进一步这辈子也就是个穷酸秀才,能攀上陆家也确实是好事一件。 她敲了敲石桌。 如果想,她能有一百种办法让那位王公子付出极大的代价。 可以,但没必要。 乔岁沉了了很久,摆摆手,“算了,只要以后他没有再做什么,就让这件事过去。” 她看向晏暮寒,“我没事了,不用揉了。” 她看向春红,“我会与娘说退婚的事,这王八蛋再来一次,直接放狗咬他。” 春红睁大了眼。 却觉得小姐如今的性子,可真够叫人痛快的。 晏暮寒微微抬眼看她,看着她侧脸的红肿,双眸微垂。 他微微地捻了捻指尖,那里仿佛还有着温热触感。 …… 这一晚夜深时,王贤宇正在屋中休憩,呼吸声浅浅。 忽感春寒袭来,窗户不知何时无故开了起来。 他隐隐感觉到一阵压迫感,睁开了眼…… 乔岁一觉睡醒,洗漱完出去,就看见春红跑到自己的面前来。 “小姐!” “小姐,王公子出事了!” 乔岁正迎风打了个哈欠,还没合上的嘴就张在那里,“怎么了?” “王公子昨晚在家中睡着睡着,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或者是给仇家找上门了……总之是给人收拾了一顿,还是今早他娘给发现了送医的,听说很是严重。” 乔岁微微合上了嘴,“他在外头得罪什么人了吧。” 乔岁知道春红这丫头本心不坏,就是喜怒形于色,容易被人影响且毫无城府,她认真道。 “别再说他的事情了,在外头也须得注意点,不要把这幸灾乐祸的样子叫人看了去,否则旁人估计要以为是我昨日刚与他起了争执,当晚便找了人去教训他。” 恭敬地对乔岁作揖,“小姐。” 乔岁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拘礼,春红下去了,院子里就剩下他们,乔岁看了他良久,皱眉,“你怎么看起来精神不太好?” 乔岁担心他这性子闷,什么都不说,便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晏暮寒微微抬眼,虽然沉默但是没有否认。 乔岁觉得大抵就是这样了。 她拿出了一碗草药,“喝了它,这是我早上熬的。” 看着他的目光,乔岁也不藏着掖着,“我一大早背着厨房那边悄悄做的,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喝完,一点都不许剩下哦。” 她这几天总有一种背着旁人悄悄养崽的感觉。 但没办法,如果她不上点心的话,晏暮寒的伤短期内就好不了了。 晏暮寒垂眸看着眼前的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乔岁往他手里塞了一块蜜糖。 “药苦,吃颗糖会舒服些。” 乔岁还挺享受如今的宁静的。 但她刚坐在石凳上打了个盹儿,外头便突然闹了起来。 乔岁看了晏暮寒一眼,起身,“走,出去看看。” 刚走到前厅去,便瞧见一个妇人,坐在地上几乎要撒起泼来,身旁站着几个衙役,正要往里走。 乔岁一开始还能好好说话,“各位,可是有事?” 几人说,“你们这里,哪个是暮寒?” 如今没有几个人知道晏暮寒其实是姓晏的,只知道他叫暮寒。 乔岁的脸色微变,急不可查地挪了脚步,拦在晏暮寒前头。 晏暮寒道,“是我。” 那衙役看着,“来人,把这家仆给我拿下!” 乔岁看他们是冲晏暮寒来的,眉目冷厉,“我看谁敢。” 过去的跋扈若是有五分吓人,那她今日这冷面怒喝的样子就有十二分。 乔岁没有让人平白将自己的人带走的道理。 “你们是何人,居然敢强闯民宅,现在是如何?还想要当着我的面绑走我的人不成?” 衙役的脸色也不太好,“还请陆小姐配合,这是县令爷的命令。” “呵,县令爷?县令是为民做主的父母官,我不相信县令爷会莫名缉拿无辜百姓,还用你们这种强盗手段!” “诗然,诗然啊!”王贤宇母亲突然号丧了起来,“你知道贤宇一晚上成什么样了吗?” 乔岁压根儿就没有理会她,只看着几个衙役。 陆家虽然只是商户,地位高不到哪里去,但毕竟是镇上大户,和他们衙门常有来往,陆家千金的面儿他们还是要给的。 “抱歉,陆姑娘,是小的几个不好,只是我们有些事需要询问,需要您身边这位与我们走一趟。” 乔岁点了点头,“他是我手下的人,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也与几位大哥走一趟吧。” 从头到尾,乔岁的脸色都很冷,她没有多看晏暮寒一眼。 晏暮寒看着她的背影,神色一寸寸阴沉下去,拳悄然地握了起来 他不需要她的施舍,不管是什么事情他都可以自己解决,但如果她喜欢自找麻烦,他也不会阻拦。 他的唇抿成一条直线,心中有种烦躁感。 像是,害怕她生了自己气似的。 不,他不可能有这种情绪。 乔岁不知道晏暮寒的脑子里已经转了一百个弯了,她其实只是故意绷着脸色的。 乔岁不觉得这件事会是晏暮寒做的。 因为没道理。 她认真地寻思着下一步要怎么应付,心里很快就有了主意,微垂的头也缓缓抬了起来。 一张漠然的脸上仍然没有一点表情,非要说的话,还有些不快。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在她看来如今反派还小,有的事情他多半应付不好。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看她的表演了。
第7章 被跟踪了 乔岁见到王贤宇的瞬间差点蚌埠住了。 他几乎是成了传统意义上的猪头,一张脸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那模样看起来,乔岁只有两个字能形容,滑稽。 她就差一点就笑出声来了,好在关键时候抓住了春红的手,躲在春红的肩侧。 她的肩膀抖得过于剧烈,旁人以为都以为她在哭。 而晏暮寒所站的这个角度,刚好可以看得到她笑得都快有泪了…… 乔岁抹了抹眼角才转过身。 旁人一看,更以为她是心疼了了。 “陆姑娘……” 他们原以为是下令让人整了王公子,如今看来倒不像是这么回事了。 乔岁摇摇头,拒绝了他们的安慰道,“这到底是……” 她尽量让自己不看王贤宇。 “王公子昨晚在家中,遇到了一位鬼面人。” “嗯?” “是个戴面具的少年,王公子清醒时说,许是你府上的人。” 黑胡子县令眸光沉沉。 “听闻白日里你们有矛盾?” 这陆姑娘白日刚与王家秀才闹过,晚上便出了这等事,很难不叫人怀疑,可等他再看乔岁的时候,乔岁已经眼含热泪。 “是,白日里,我是与大郎有争执,可是那也不过是因为他为了许嫣那女人竟出手打我,我一时气不过,可这不代表我就会对他下如此重手啊。” “疼在他身,亦是痛在我心。” 这真诚的样子,怎能让人不动容。 县令威严冰冷的目光差点没维持住,“咳。”他轻咳了一声。 “那有没有可能是你这下人,自作主张,对王公子动手啊?” 乔岁瞥向晏暮寒,“他?你看他那孱瘦的样子,如何能动我王郎?” 乔岁轻蔑地说完以后,语气又变得急切,“县令爷,无论是谁打了王郎,您可定要找出这凶手,否则,我将寝食难安啊。” 她表现得真像那么回事似的。 只是心里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王贤宇的母亲杨氏拉着乔岁道,“诗然啊,这人心隔肚皮的,真未必,会不会是他心悦你,故意找我们贤宇的茬儿啊。” 乔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晏暮寒。 “放心吧,伯母,他身上伤着重的呢,自身都难保的人了,如何还能与旁人动手。” 乔岁故意小声道,但这声音,一旁的县令又刚巧可以听到。 县令看晏暮寒,“你身上有伤?” 仔细一看,此子的脸上还有点结痂的伤痕。 他冷声道,“给本县令看看。” 晏暮寒木然不动,乔岁却夸张地扑了上去,大喊,“不许拉!” 晏暮寒一愣,她已经一边喊着不许拉,一边趁着接触将他衣袖推了上去。 狰狞的伤口暴露在人前。 他瞠目结舌,目瞪口呆。 一旁所有人看了都倒吸一口凉气。 县令皱了皱眉,“陆姑娘,这是……” 乔岁跋扈道,“这是我们家的事情,不太方便与县令爷说吧。” 她这么做,就是故意要暴露晏暮寒的伤。 这样县令就会同情他,而不是怀疑。 县令神色有些变化,看着晏暮寒道,“小子,你过来一趟。” 晏暮寒皱眉,本不想动,直到乔岁给他使了一个眼神。 晏暮寒这才走了过去。 县令看了眼他身上的伤,瞳孔微震。 “陆姑娘!本县令希望您知道,下人的性命也是命!” 乔岁偏开头,一副冥顽不灵的模样。 县令心里有气,又没办法,只得看向王贤宇之母,“今日事,恐怕真与这位小子无关。” 伤成这样,哪里还有办法将人打成那样。 “县令!”王母不服。 县令拧眉,“本县令自会查出真凶,还王秀才一个公道,却也绝不会污了好人!” “陆姑娘,没什么事了你们回吧。” 乔岁还一脸舍不得王贤宇的样子,“可是……王郎他……” 县令不想见到这个仗着有钱有势为所欲为的恶女。 “你家这小子留下,本县令有话要与他说,你出去。” 乔岁只好一步三回头地走了出去。 离开了几人的视线后,乔岁的神色立马收了,哪里还有半点难过不舍的样子。 她拉着春红在外面等晏暮寒出来。 …… 晏暮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乔岁等在梨树下,不知在说什么,神采很是飞扬。 看见她时,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时挥了挥手。 他走了过去。 乔岁马上问她,“县令和你说了什么?” 晏暮寒伸出手,上面好几块大块的碎银。 “哇。”乔岁忍不住道,“这县令能处,出手还挺慷慨的。” 他肯定是觉得晏暮寒快被她欺负死了,心里很是同情,这些钱,至少够他买药了。 晏暮寒道,“小姐为什么要这么做?” “什么这么做?” 晏暮寒道,“您不是故意让他们看到我身上的伤的么?” 乔岁也不遮遮掩掩,“是啊,这样他们就没法怀疑你了。” 见他似乎不理解,乔岁解释,“你是我府上的人,如果你这里出了问题,我也别想干净,所以我得帮你摘出去,对吧?” 晏暮寒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她说谎。 他身份卑微,就算他真的有问题,打杀了便是,根本不会影响到她分毫。 甚至,还是拿自己的名声做赌。 让人看见他的伤,旁人总免不了说她狠毒,苛待身边人。 这种话,也只有她边上那个蠢物能信。 春红一脸崇拜地看着自家小姐,觉得小姐真的好聪明。 晏暮寒没有将心里话说出来,只淡声道,“多谢小姐。” 乔岁转身向门口,“走了,回吧。” 她很满意今天的这个结局。 走在路上,乔岁看到了街边卖糖葫芦的,突然间特别想吃。 然后她看向晏暮寒。 欲言又止。 晏暮寒询问道,“怎么了……” 她指着糖葫芦,“我想吃那个,但是没带钱。” 看起来,很可怜。 …… 晏暮寒看着身侧美滋滋吃着冰糖葫芦的某人,陷入了极深的沉默。 他想起了前段时间的事。 这个女人将下人买回去的糖葫芦丢在地上。 “这种又酸又脏的腌臜东西,谁要吃?” 然后命人,跪在地上,将糖渍舔干净。 乔岁的注意力不在晏暮寒的身上,所以没有注意到他眼中的怀疑。 她吃着糖葫芦,酸甜可口的滋味在味蕾绽开,余光却落在他处。 乔岁隐隐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好像有人在跟踪他们。
第8章 养不熟的白眼狼 她稍稍疑惑地回头,可身后根本没有任何异样。 她吃着手里的糖葫芦,一双大眼却是浅浅地眯了起来。 倒是看见了一家卖衣裳的成衣阁,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对春红招了招手。 春红走近后,乔岁在她的耳边说了些话。 看着春红抿唇和紧张,乔岁拍了拍她的手,“懂了吗,所以我现在想去看看需要采买的东西,你回去取银钱来。” 春红点了点头,先走了一步。 乔岁就看着她的背影走远,身形消失不见后走进了成衣阁,晏暮寒跟在她的身后。 等身后奉命来杀晏暮寒之人追上来的时候,成衣阁除了几个客人,只有一扇大开的窗户,他们的目标和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很显然,这女人根本已经发现他们了。 “该死!”为首的人怒骂了一声,“追!” 一路人追出去的时候,乔岁和晏暮寒正在一旁的小巷子里。 这个角度,这群来路不明而且来者不善的家伙很难看见他们。 她紧紧地抓着晏暮寒的衣袖,看着那些人走过,肉眼可见的紧张。 直到那群人消失不见,她才松了一口气。 乔岁拉着晏暮寒往另一个方向去。 只是暗处传来些悉悉率率的声音,在静谧中稍显古怪。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各处突然出现了些黑衣人。 乔岁早有准备,已经看准了方向,一把抓住晏暮寒的手便是一路狂奔。 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 又急又快,来者不善,比起刚才的那些人要更有压迫感。 很显然,追踪他们的有两拨人马,比起方才那些人,现在的这些要难对付的多。 三十六计走为上! 乔岁拉住晏暮寒加快脚步跑了起来,能感觉到对方的穷追不舍,她的脸色变得越发难看。 晏暮寒看着被她紧紧握住不放的手,一路沉默。 良久他停下了脚步,开口,“小姐,这里就让我来应付吧。” 乔岁也知道今天这事儿不正面硬刚是躲不过了。 她也站定,微微调整了呼吸。 本来是不欲卷入斗争中和人拼个你死我活,但是既然躲不掉,也没有办法了。 乔岁的脸色越来越沉,“你说,这些会是什么人?” 晏暮寒只是摇了摇头。 而对方当真是一句话也没有,当人涌来时,她也不知道当时是哪里来的勇气,一把将晏暮寒拽到了身后,正面就迎了上去,刀光闪过,她躲过,反擒住来人手腕,用了巧劲儿,长剑落地。 随后就是一记侧踢。 这一脚硬是将人踹到了数米开外,动作行云流水地快准猛,一人倒地,有好几个人下意识的后退。 乔岁忘了原主的身体不比自己的,用力过猛,剧痛袭来,脸上的神情扭曲成了痛苦面具,搀住了晏暮寒,一头冷汗。 “老子的脚!” 晏暮寒,“……” 眼前的黑衣人根本不打算给他们喘息的机会,一拥而上。 晏暮寒目光微冷,拔剑。 当乔岁看着鲜血飞溅的时候,瞳孔微缩,脚像僵在了原地一样。 靠…… 活了二十多年,没见过这样的场面,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侧偷袭之人。 当她注意到的时候,看见晏暮寒拧紧的眉,眼看那长剑就要捅穿她。 乔岁只感觉脸侧有一阵风过。 什么东西朝那个黑衣人飞了过去。 黑衣人猛地后退躲过。 一把斧头镶嵌在了一棵树上,黑衣人的脸上有一滴汗在面罩之下,流入脖颈。 而乔岁看着那把……斧头,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厉害。 她顺着这斧头来的方向看过去,看见一个背着竹篓的少年,这少年衣着朴素,上头还有不少补丁,想来是家境也是不太富裕。 她是听着厮杀声回过神来的。 乔岁看着晏暮寒一件刺穿了她身侧那黑衣人的胸膛,他已经浑身沾满了血。 看起来有点不对劲。 就像杀红了眼似的,手段越发残忍。 这些黑衣人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一个这样的疯子,开始有点惧怕。 在这个时候,远处有一队人马姗姗来迟。 是乔岁让春红回去找的人。 黑衣人落荒而逃,而晏暮寒正要去追,乔岁将他拖住。 “暮寒。”她眉眼中透着冷静,制止住了他,“可以了。” 晏暮寒在那一刹那想要甩开她的手,但是他硬生生地忍住了。 他突然开始厌恶,厌恶这样的她,以及自己。 他可以看见她眼中的自己有多狼狈和肮脏。 心像被针刺了一般。 乔岁感觉到他在颤抖。 但她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只能看向另一边的那个人。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唯有……” 那人摆了摆手,绕开晏暮寒,去将嵌在树上的斧子重重拔了出来,“以身相许就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像你这样富贵人家的小姑娘我也是负担不了的。” 他将斧头放进了背篓里,朝她微颔首以后就悠悠的走了。 乔岁本来是想请他去家里喝茶吃个饭,顺便想想怎么感谢他一下,但他完全没给机会。 看着少年的背影,乔岁一脸迷惑,“我有说要以身相许吗?” 但他人都已经走远了。 “小姐!”春红领着人来时,几乎是整个人扑上来的。 乔岁接住她,脚又崴了一下。 就一刹,她的额上布满了冷汗,“脚脚脚,我的脚。” 春红马上退开,“小姐……您没事吧?” 她注意到周遭的尸体,紧紧地握住了乔岁的衣袖,看到晏暮寒浑身是血,心肝胆都是颤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像看一个从不认识的怪物。 乔岁侧身挡住了她的目光。 “没事了,我们回吧。” 晏暮寒看向他的脚,不知道她要怎么回。 哪知她突然蓄力,单脚蹦了起来。 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已经蹦出了老远。 她可能真的打算就这么蹦回去了。 乔岁的手腕突然被轻轻拽了一下 她侧头看着晏暮寒,他已经在她面前蹲下,“小姐,我背您回去吧。” “不用了……”乔岁想要拒绝,但是在他略显执拗的目光下,有些无奈,“你忘记了吗?你身上还有伤呢。” 晏暮寒摇摇头。 乔岁见他坚持,觉得很是窝心,他们家小反派真是一个好心人。 她觉得很多事情其实是互相的,他对她好,她也对他好就可以了,如果总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反而小家子气。 她这次答应了下来,环着他的脖颈,任由他背起自己,这些动作不带任何暧昧。 一旁跟来的春红没说什么,因为小姐是主子,暮寒是奴隶,主子受了伤,奴隶背着主子本就是理所应当。 晏暮寒背着乔岁,心里却并不算平静。 他问自己,难道就因为这几日她变化极大,甚至于保护他照顾他,他便会忘记了过去的种种,就此原谅她,甘心一辈子做这个女人的奴才吗? 答案是否定的。 过去所受的屈辱犹如烙印般刻在他的心底,他绝不要停在这个地方。 他要往高处去。 哪怕是踩着她上去。 所以便是她再做任何事也不会有用的,他所做一切只能是为了利用她。 在谁都看不见的地方,少年的眼中闪过深深晦暗。
第9章 小三上门 乔岁还忘不掉刚才晏暮寒的样子。 她的心情有一点点沉重。 她想了许久也找不到安慰他的法子,然后……她就睡着了。 她这一天费太多心神了,属实有些熬不住。 晏暮寒能感觉到她在自己颈侧的呼吸浅浅地起伏着。 他的脚步顿了顿,随后又继续往前走。 傍晚的风轻拂她的发,微微散落在他的肩侧,带来一些痒意,直达心底。 她的脸无意识地靠在他的颈窝,竟有几分缱绻之意。 若不是他们过去的关系,晏暮寒几乎要以为自己与陆诗然是一对确定了相互慕艾关系的什么人。 然而,怎么可能…… 二人容颜皆好,于这林间,似一副泼墨山水画中彩色的点缀。 乔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在晏暮寒的背上睡得那么深,她是被一阵喧闹吵醒的。 迷迷糊糊的时候,她听见了瓷器碎裂的声音,就碎在晏暮寒脚边的样子,她一个激灵,被惊醒。 晏暮寒察觉到,他的眸光有些阴冷地看向那只瓷杯砸出来的方向。 “这是怎么了?”乔岁揉了揉眼睛,让晏暮寒把自己放下来。 脚刚着地,就听到吕氏崩溃的声音。 “陆宗远,你这畜生,老娘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竟就做出这样的事情,你究竟还要脸不要!” 乔岁下意识地看晏暮寒。 两人对视上了,晏暮寒的眼中全是乔岁,乔岁的眼中全是迷惑。 她忽略自己的这只瘸脚,单脚跳进了屋,就看见了格外戏剧的一幕。 正厅之中,吕氏在疯狂地砸着屋里一切能砸的,而有个娇俏的身影,受惊一般地窝在陆宗远有些肥胖的怀里,而陆宗远像护着宝贝似的护着那道倩影,两人仿佛被毒妇人棒打的鸳鸯。 但是由于男方实在是稍微年长,啊呸,年老了一点,甚至由于中年危机,显得有那么一丝油腻,导致这一幕毫无美感,甚至有些恶心。 有一刹那,她露出了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 这场面,属实是有点辣到她眼睛了。 救命,求一双没看见这一幕的眼睛。 吕氏几乎要被这臭不要脸的小狐狸精气死,“贱人,竖子,毫无廉耻!” 乔岁跳着走上前,“娘,这是怎么了?” 最丢人的一面在女儿面前袒露出来,吕氏的神情中有片刻的难堪,“诗然。” 前几天她之所以离家也没与诗然说,实际就是去青楼捉奸了。 她没有想到,曾经答应自己永不纳妾的丈夫转眼就成了青楼的嫖客,被她发现后,还执意要把这个女人带回府上! 但即便是这种时候,吕氏最先关注到的还是她的脚,“囡囡,你脚怎么了?” 乔岁心中微暖。 “方才在外头遇到了些歹人,还好暮寒一直帮着我,人没事,可还是扭到脚了。”她岔开这个话题,“娘,这究竟是……” 吕氏如今心乱得很,眼前的事已经让她分不了心,她侧开了脸,半晌才硬邦邦地说了一句,“你问你爹吧。” 语气中竟有几分萧索。 乔岁朝自己那便宜爹还有他怀中的美娇娘投去目光,她的目光停留在她们脸上许久。 这个戏码,她还挺熟的,不就是变心的男人带了小三上门吗? 只不过这是古代,是一夫一妻多妾制,这一切显得理所当然多了,但乔岁还是不齿。 眼看吕氏已经疲于应付,乔岁道,“我娘累了,春红,陪她下去休息吧。” 这个时候留吕氏在这里除了徒增烦恼也没有益处。 春红马上搀住了吕氏。 乔岁虽然不是陆诗然,对原主这个母亲也是有些不忍,她握了握吕氏的手。 “娘,这里还有这么多人在看着呢,您如今过于激动了,您先回去歇息,旁的事情就交给女儿吧。” 吕氏觉得自己这过去一向不着调的女儿变了许多,但是她的话莫名给了自己宽慰。 她对女儿的话一向听从,“娘听你的。” 吕氏走后,一屋子寂静。 乔岁始终面无表情,看着眼前的这对男女不知道该说什么。 其实她满眼肃然的神情看起来既冷漠又严酷。 陆宗远的老脸有些挂不住,有些想要摆出父亲的威严来,又因为这事儿做的确实不妥,整个就变得很没底气,“诗然。” 乔岁的眼眶马上就红了,“爹——” 一声爹叫得失望又委屈,“您不该这样对娘的。” “女儿问您,你真的要让这个女人进门吗?” 看自己最疼爱的女儿露出这种眼神,陆宗远下意识地避开一旁女子的手避嫌,“诗然,爹给你找大夫看看你的脚。” 乔岁见他急切地想岔开话题,就知道说什么都不管用了。 她讥讽地抬抬眼,“不用了。” 她看了他几眼,失魂落魄地搀着晏暮寒走了。 陆宗远方才被元配妻子指着鼻子骂的时候都没有生出的羞愧感在女儿这失望的神情下涌上了些许。 只是怀间人儿过于**蚀骨,他实在是不愿放手。 乔岁眼中的难过和失望让她看起来可怜透了。 而陆宗远怀中的林秋雨却看见,在陆宗远没注意到的地方,眼前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几岁的女子,看着自己,就像在看一只腐臭环境里的蛆。 分明只有满眼的冷漠,哪里还有什么别的情绪。 林秋雨开始意识到,这个女子,或许比她那娘难对付多了。 更重要的是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那男子。 模样生得竟是比她在青楼经历过的所有恩客都要俊朗。 只可惜啊,这人看着就是个穷鬼,定是没有她身边的这个富庶,想着,她又抱紧了陆宗远那有些肥腻的腰。 “陆官人,呜呜,您的娘子和女儿,好似都不太喜欢奴家~” 她能感觉到刚才他那女儿不过是委屈一下,这男人立马就要撒开她,呵,都做了这种事了,还装什么慈父。 “您真的舍得不要奴吗?” 她才不会输给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她在青楼接客多年,对付男人早有一套。 两下便撩拨得中年人无法自控。 ~ 乔岁前脚刚跳下一阶楼梯,便听见了房里一声**。 她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 被一只手捞了一把。 “小姐,小心。” 乔岁站稳了以后,回头看了一眼。 “啧。” 她转头,忍不住老父亲一般地对晏暮寒道,“你觉得那个女人漂亮吗?” 没等他回答便自顾自地回答,“漂亮就对了,但是,越漂亮的东西越危险,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晏暮寒,“……”他还什么都没说呢,他也不觉得那女人漂亮。 他觉得那女人丑极了,由内自外的丑,还有一股来自许多男人的恶臭。 他以为自己这双手已经足够肮脏丑陋,可见到那女人依然让他觉得恶心。 见他无言,乔岁道,“你信不信,我那爹要是没尽早脱身,迟早要被那女人骗得底裤都不剩。” 不过就算是那样,也是他自己选的。 晏暮寒道,“我以为您会质问他。” 乔岁摇头。 一个被绿茶迷惑的男人,是没有脑子的,说多了也不管用。 说不准他还要觉得她这女儿看不得他好,再生出些什么逆反心理来,更麻烦。 “这世上真正清醒的人是少数,多数人都是吃饱了亏才会醒悟,看他那样儿,是已经在美人怀里昏了头了,现在说什么都没用,浪费口舌而已。” 晏暮寒看她,温和地问,“那小姐打算如何处置此事?” 乔岁道,“我刚才仔细观察了那女人,绝不是个安分的,陆……我爹,迟早要后悔。” 乔岁思索,又缓缓道,“不过他也有可能因为实在太蠢,倾家荡产了才发现被骗,到那时候他的美娇娘一边住着他房子,一边拥抱美男子,都已经快活死了,而他只能跪在大街上一边乞讨一边哭着自己识人不清。” 说着她已经想象到那个画面了,忍不住笑了。 晏暮寒微微觉得有一丝诡异。 乔岁摆摆手,“不过,看在他是我爹的份上,我当然会帮帮他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