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团宠农女小福娃

团宠农女小福娃

憨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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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山村的福家,几代下来都男孩,穷得只剩下男娃,终于盼来一个闺女小女娃一出生把差点死翘翘的阿奶给高兴得病好起来;一出门捡东西捡到手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飞禽走兽悉数往她前面掉,跟掉馅饼似的  原以为捡到金子就够厉害的,没想到半路还能捡到一个夫君,对方还是个挺厉害的人物  自打她出生福家顺风顺水,做生意盖房子全不落下家里人对她宝贝得紧,把她往死里宠...

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憨憨江杏花   时间:2022-09-07 13:18:09

小说介绍

憨憨江杏花《团宠农女小福娃》讲的是柳山村的福家,几代下来都男孩,穷得只剩下男娃,终于盼来一个闺女小女娃一出生把差点死翘翘的阿奶给高兴得病好起来;一出门捡东西捡到手软,天上飞的水里游的山里跑的飞禽走兽悉数往她前面掉,跟掉馅饼似的  原以为捡到金子就够厉害的,没想到半路还能捡到一个夫君,对方还是个挺厉害的人物  自打她出生福家顺风顺水,做生意盖房子全不落下家里人对她宝贝得紧,把她往死里宠...

第1章

精彩节选


  柳山村炸锅了。

  “生了生了,福老二生了个闺女。”

  “真的假的?”

  “珍珠都不能再真了。”

  “哎呦,福婆子真不容易呀,这把年纪还这么拼命,总算让她如愿了。”

  “确实,这闺女终于让他们老福家盼星星盼月亮盼来,还不得往死里宠。”

  “福老娘这下死也瞑目了。”

  村民一传十,十传百,激动得好像自家添了人口。

  要说一般人家生个闺女还真没这么大动静,偏偏福家是个例外。

  福家几代生的都是站着撒尿的糟心茶壶,终于生了个蹲着的贴心小棉袄。

  眼看福家几个孙媳连连生了带把,趋势不停。

  福婆子还就偏偏不认命了,势必要打破这个该死的命运。

  于是和福老二加起来快七八十岁的人,默默努力了一把。

  终于成功开出一朵花儿来。

  此时,福家上下一片沸腾,里里外外透着喜气。

  堂屋。

  福老二激动得蒙在原地,咧嘴傻笑个不停。

  “福老二,还傻楞着干嘛,你老伴费了那么大的力气,还不赶紧让人准备吃的,给她补补元气。”见他楞着,接生婆连连叫了几声。

  要不是儿孙绕膝,还以为他头次当爹。

  没见过生个闺女还能高兴到昏了头的。

  福老二缓过来,笑得跟憨憨似的,“好,好,好。”

  轻声慢步走出门,走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门外。

  儿子、儿媳、孙子围得水泄不通,一个个伸长着脖子,视线悉数往屋里钻。

  “爹,妹妹对吧?没看错对吧?”要不是情况特殊,福大兴恨不得冲进去验证一番。

  “爹,没看走眼吧?别等会妹妹变成弟弟。”没见到人,福二兴又喜又惊。

  不是没被整蛊过。

  没办法,家里带把太多了,吓得他们都不敢再往下生。

  这妹妹来之不易。

  比当初他们生儿子来得激动。

  “去去去!你娘给我生的当然是贴心小棉袄了。”

  他已经多次向接生婆再三确认过。

  小棉袄没错!

  怕屋里进了风或者怕惊醒他的小棉袄,福老二急急关门,宝贝得紧。

  仿佛被人多看一眼会受损。

  按捺住内心的激动,福老二瞬间切换一家之主模式,着手分配任务。

  “大兴媳妇,你去村里杂货店先赊点黑糯米和红糖,给你们娘补补身体。”

  “好嘞,爹,我这就去。”

  大媳妇江杏花应得干脆,走几步回过头,“爹,要不等会再去王婶家借几个鸡蛋,有营养娘吃了身体恢复快。”

  当初她坐月子,婆婆也是这样精心伺候她的。

  砸锅卖铁都要让她们坐好月子。

  同理,她也得帮婆婆坐好月子。

  “好,好,你安排就行。”

  同为女人又生过孩子,肯定比他一个糟老头想得更周到。

  福老二对大媳妇的做法,很是满意。

  “二兴儿媳,你赶紧去烧一大桶艾草生姜水,等放温了可以给你娘洗洗。”

  福老二事无巨细,交代得特别清楚。

  老伴年纪大了,生个孩子体能消耗大,要把身体给养好才行。

  “爹,我知道了。”二儿媳刘桂梅不温不火,相比附加福家上下一脸欢喜,缺了那么点热度。

  福老二恍然想起:“对了,去跟卖酒佬赊点酒过来,倒在水里身体能行气。”

  二儿媳刘桂梅站在那不吭声。

  “桂梅,爹叫你呢。”还是福二兴用手拐了她一记。

  刘桂梅开口怨气冲天:“爹,这个赊那个赊,村里人都被我们赊怕了。”

  现在她走出门,一个个见到她,开口就是跟她讨债。

  好几次被人追得绕着村里跑一大圈,裤子差点掉在路上。

  烦都烦死了。

  就算有好运都被讨光光。

  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头。

  福老二沉着脸不说话,眼神幽幽地看了二儿子一眼。

  顿觉老爹生气,福二兴一记眼神朝刘桂梅凶过去,“你这婆娘磨磨唧唧的,爹让你去就去,你坐月子娘不也是这样照顾你过来的。”

  大嫂能做,就她话多。

  刘桂梅吓得心脏一紧。

  略微不满:“去,去,我去还不行嘛!”

  生个赔钱货,宝贝成什么样了。

  带着满满的怨气离开。

  生了闺女福老二心情美着呢,懒得计较。

  两个儿媳妇,就二兴媳妇小肚鸡肠,让她做点事话特别多。

  他们福家是穷,也没饿过她一顿。

  再者,他们赊了东西也会想办法还上的,一般人不会当面讨。

  还不是她嘴碎,跟人交恶。

  得亏老婆子还有二儿子拿捏得住她,不然屋顶得被她掀了去。

  “老大老二,你们上山去砍点柴火,然后拿去镇上卖点钱给你们娘买条鲫鱼补补。”

  鲫鱼好下奶。

  可不能让他宝贝闺女饿到。

  在村子别想买到鱼,村里人一天捞个五六次,鱼卵都来不及产下。

  得去镇上买才行。

  “得勒,爹,我和大哥这就去。”福大兴和福二兴刻不容缓,拿了两把斧头往山上去,满身干劲。

  为了妹妹的口粮,他们要卖力干。

  责任感前所未有的迸发。

  把人打发走,正当福老二满心欢喜地要回屋看闺女,就被几个孙子团团围住。

  “爷,我们要看小姑姑。”福大兴长子福小龙嚷嚷着要看。

  “臭小子,给我安静点。要是吵醒你小姑姑,我非揍你不可。”福老二跟拎小鸡似的一手拎着一个往院子走。

  看什么看,他当爹的还没看呢。

  哪轮得到他们。

  “爷,我不走我不走,我要亲亲小姑姑。”弟弟福小虎奶声奶气,吧唧着嘴做出亲亲的举动。

  小兔崽子,小小年纪就耍流氓!

  要亲他闺女,想都别想。

  想也没想抬头把福小虎的嘴别到一旁去,嫌弃得不行,“你敢亲我把你嘴缝起来,这个念头想都别想。”

  谁敢轻薄他闺女,这条老命他就豁出去了。

  那股狠劲福小龙和福小虎看在眼里,吓得快哭:“爷,你好凶凶!”

  “不准哭!”福老二绷着脸。

  男子汉哭什么哭。

  当然最重要一点,是别把他闺女吵醒。

  “爷,你不疼我们了是不是?”福二兴儿子福小马小嘴扁了扁。

  一个个低垂着头,委屈巴拉的,感觉自己就像一株株杂草。

  随时被砍倒。

  骨碌碌的眸子时不时瞄了福老二一眼,眼里仍然有几分希冀。


  “我疼我宝贝闺女都来不及,哪有空疼你们。”福老二说了大实话。

  他现在脑里、眼里、心里满满装的都是宝贝闺女。

  至于孙子,一边去!

  谁生的自己疼去。

  他抽不出精力。

  “爷,可你平时最疼我了。”福小虎瞳孔一片受伤,似乎不愿接受这个事实。

  “那记住,从现在开始,我没空疼你们了。”他继而宣布了残忍的事实。

  连哄骗都不想。

  福家孙子一个个欲哭的表情。

  感觉不爱了。

  或觉不够扎心,福老二又补一句:“你们要知道咱家男丁最不值钱了,你们是草小姑才是宝,知不知道!”

  “来,跟我念几遍。”福老二顿时觉得很有必要给他们洗洗脑。

  必须从小给他们贯穿这个概念。

  让他闺女以后更有保障。

  省得让人欺负了去。

  “我们是草小姑是宝。”福老二严肃一脸,让他们跟着念。

  丝毫不觉这话有什么问题。

  迫于福老二的威严,几个孙子不敢不从。

  “我们是草小姑是宝。”

  “大声点!”

  “我们是草小姑是宝。”

  使出吃奶劲地诵读。

  “别光着嘴上念,这话要记在脑里,时时刻刻放在心里。”福老二瞬间化作教书先生,恨不得让他们把重要的知识点深深地扎在骨子里。

  “你小姑姑是咱们家唯一的女娃,我们作为男子汉,是不是该爱她护她无条件地宠着她……”

  福老二滔滔不绝,说得唾沫横飞。

  说了那么多,简而言之概括成一句重点——他闺女就是掌上宝。

  福家孙子一个个像是被洗脑似的,机械性地重复着。

  看洗脑得差不多了。

  福老二挥了挥手,“去去去,回屋里再去复习,得空我再来考考你们。”

  等他回去再给他们想新的知识点。

  加强巩固一番。

  回屋路上,福家孙子嘴里依稀在朗诵。

  人一走,福老二深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可以回屋看宝贝闺女。

  好紧张!

  好激动!

  第一次见面一定要给闺女一个好印象。

  于是他特意刮了刮胡子,把脸洗得干干净净,泼点水捋了捋头发显得光亮,整理褶皱的衣裳,确认几番这才打开门进屋去。

  整得比啥都庄严神圣。

  这会,福婆子躺在床上,产后有些虚弱。

  年纪不小,再生这胎,着实有些吃力。

  “老婆子,你还好吧?”一进屋,福老二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老伴身上,温柔得能掐出水来,更多的是心疼不已。

  “无碍。”

  女人刚生孩子少不了虚弱,再者生过两个有经验,加上她身子骨向来硬朗。

  更顺心的是她闺女在肚子里一点也不磨人,没有犯困没有呕吐没有腰酸疼痛,简直不要太轻松。

  整个孕期下来感觉怀了个寂寞。

  甚至生产麻溜得不行。

  她家闺女就是来报恩的。

  接生婆已经收拾妥当,笑嘻嘻地走过来,特别会说好听话:“福老二,你闺女长得可真靓。我接生过那么多孩子,没见过一个肤白**,脸圆眼大,逢人就笑,跟福娃似的。长大了肯定是咱们柳山村的村花。”

  福老二一点也不谦虚,“那必须的。我闺女肯定长得好看。不,是最好看。”

  尽管他还没见到。

  总之在他心里,他闺女就是最好看的。

  没有之一。

  接生婆嘴角僵了几分。

  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是。

  倒也没夸大,一般新生儿皱巴巴长得跟核桃壳似的,这丫头一出生白嫩得像块豆腐。

  一睁眼便冲人笑,讨人喜欢得紧。

  不出意料,长大以后肯定是美人胚子。

  见自家男人在接生婆面前说大话,福婆子不好意思地笑着。

  死老头,也不低调点。

  想到什么,叫了一声:“老头,还楞着干嘛!赶紧拿红包出来,别耽搁接生婆的宝贵时间。”

  不管生男生女,都得包一个红包给接生婆,或多或少都行,双方图个吉利。

  福老二猛地拍了一记后脑勺,“瞧我这记性。”

  一高兴把正事给忘了。

  迅速从兜里掏出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红包,“来来来,接生婆,真是太谢谢你了。”

  接生婆咧嘴笑着说都是村里人不用不用,手上动作比谁都麻溜。

  不待福老二递去直接抽了抽,随即把红包往兜里揣,很会说漂亮话:“母女平安,得偿所愿才最重要。”

  “对对对。”

  没什么比大人孩子平安来得重要。

  接生婆照例说了一些产后需要注意事宜的话,福老二客套地把人送出门。

  把人送走,又急匆匆跑回屋。

  跑得太快以至于差点摔了个狗吃屎。

  福婆子简直没眼看:“都一把年纪了当人家爷了还像个毛头小子咋咋呼呼的,一点也不稳重。”

  福老二挠头嘿嘿笑了几声,“我这不是着急想看咱宝贝闺女嘛。”

  激动的心!

  颤抖的手!

  “宝贝闺女,爹爹来了。”

  声音软得跟棉花似的。

  福婆子忍俊不禁。

  视线落在床上的闺女。

  小丫头睡得特别香甜。

  只见她**小嘴咂唧几下,两个圆圆的小酒窝显现出来。

  可爱到爆!

  只看一眼,心都融化了。

  福老二紧张得双手无处安放,“我家闺女长得跟天仙似的,忒好看。”

  奶白奶白的,干干净净,圆嘟嘟软糯糯的,不像儿子和孙子一出生跟黑炭似的,恨不得丢进灶里烧火。

  闺女就不一样了。

  怎么看都好看。

  怎么看都看不够。

  是他们家的颜值代表,不对,是他们柳山村的门面。

  “你说什么胡话,这么小怎么看得出来。”福婆子睨了他一眼。

  低头看着孩子,母爱满满绽放。

  真真好看。

  福老二才不管呢,“反正我闺女就是仙女,谁反驳我跟谁急。”

  幼稚得不要不要的。

  意识到自己说话太大声,急急捂住自己的嘴,一副做错事的傻样。

  福婆子看在眼里,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

  夫妇坐在床头,细细端详着闺女,眼睛错不开来。

  越看越宝贝。

  福老二手缩出缩进,想碰又不敢碰。

  手心紧张得冒了一层汗。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想摸就摸呗。”

  福婆子看了哭笑不得。

  “那我就摸了哈。”


  福老二把手搓干净,看了自己粗糙的手,可别磨疼闺女细皮嫩肉的脸,“算了,我还是不摸了,看着就好。”

  又不是雪块,摸了还能融化不成。

  他这样,以后还怎么带。

  福婆子索性把他的手拿过来,轻轻地把闺女的小手放在他手上。

  手心软乎乎的小手动了一下,福老二吓得一动不动,紧绷一脸。

  小丫头咂嘴几下,又呼呼大睡。

  父女连心,骨血相通,那感觉不言而喻。

  “老婆子,我有闺女了!我们福家真的有女娃了。”说着说着福老二嗓音染了几分哭腔。

  激动得哟!

  老泪纵横了都。

  福婆子还真不知怎么安慰他。

  他们福家确实不容易,好几代清一色男丁。

  男丁多得跟市场的烂白菜一样。

  就像村里人说——别人想要都没有,就她们福家不要也没法。

  一生一个中。

  倒像是无法摆脱的宿命。

  这闺女他们盼了多少年。

  当初生了大兴和二兴,他们是不敢再生了。

  转眼两个儿子长大,也娶了媳妇,夫妇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们身上。

  媳妇一个个肚子倒是挺争气,谁知生出来还是带把子的。

  就说二兴媳妇才生了一个,吓得急忙封肚。

  越生越糟心。

  福婆子偏偏就不信这个邪了。

  带着跟宿命反抗的决心,连续几个晚上和福老二卖力一把。

  没想到还真赌赢了。

  福老二紧握着福婆子的手,像个孩子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老婆子,我替我祖祖父、祖父、爷,我爹,替我全家感激你,你就是我们福家的大功臣。”

  就说他爷,他爹临死前心心念念还一直念叨着要女娃,走得挺不安心的。

  如今,这个倒霉的宿命终于被他亲手打破。

  百年过后,他有脸去见福家列祖列宗了。

  福婆子被夸得飘飘然。

  别人生个闺女被嫌弃得不得了,到她这瞬间成了无比光荣的事。

  想到要紧事:“对了,这好消息你去后院跟大兴她奶说了没有?”

  福老二拍了一记大脑,“瞧我这记性,把老娘都给忘记了。我这就去这就去。”

  这天大的好消息,得赶紧告诉他娘才是。

  要是娘知道他生了闺女,没准身体能好得快。

  福老二笑得那叫一个嘚瑟,走路都带风。

  走出去恰好大兴媳妇江杏花回来,“大兴媳妇,你先打理你娘的吃食,我去把这好消息告诉大兴她奶。”

  “好嘞,爹,我这就去。”

  福家虽然穷好在屋子多,旁边还有一大片空地,没钱建设。只能种种菜,养养牲畜。

  不然就他们老福家一生就是带把的,只怕没地方住。

  对福家人来说,不愁没房住,只愁没钱花。

  后院是福老二老娘住的地方,年纪大身体不好常年不出门,喜欢清净。

  自打几个月前福老娘摔了一跤,精神劲连连萎靡,最近吃的一天比一天少,数着日子等死那种。

  村里人都说福老娘吊着最后一口气是在等福婆子生孩子。

  “娘,娘,我媳妇生了她生了。”福老二风风火火跑过来。

  在老娘面前,福老二四十多岁的人俨然像个小孩子。

  屋里。

  福老娘躺在床上,满鬓白发,脸色瘦黄,病态奄奄地盯着天花板。

  呼吸薄弱。

  一进屋,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

  福老二赶紧打开窗户通通风,走到床边给福老娘擦了擦手,“娘,我媳妇她生了。”

  福老娘本来了无生趣的眸子顿时有了一丝光亮,眼神开始聚焦。

  她嘴唇张了张,费了老大一口劲问:“男……还是女?”

  问得好多余。

  眸子又黯淡下去。

  不用说。

  肯定又是男的。

  他们福家几代除了生带把子,也没什么本事了。

  算了。

  这样的生活太没意思了。

  一点盼头都没有。

  她还是去下面跟老二他爹相聚吧。

  空气越来越稀薄。

  眸子缓缓闭上,仿佛看到黑白无常在前面引路,她准备跟人家走。

  就在这时,福老二激动道:“闺女。娘,我生了闺女。你有孙女了。你快点好起来,看孙女长大。”

  福老娘瞳孔猛地放大。

  孙女!

  她有孙女了!

  她没听错吧。

  老二终于挺起家族荣耀了!

  “娘,我媳妇生了闺女,咱们福家有女娃了,我对得住列祖列宗了。”福老二重复不断。

  是真的。

  艾玛!

  她真的有孙女了。

  不行,她还没看见孙女。

  怎么能死呢。

  福老娘瞬间不想死了。

  想见孙女,想陪孙女玩……她想活下来。

  这一好消息无疑是一阵有效的强心剂,猛药般地激起福老娘的求生意志。

  拼命地从黑暗中挣扎出来。

  她一个激动,从床上蹦了起来。

  嚷嚷道;“我想要看孙女,谁也不能拉我走。”

  快散去的瞳孔鬼使神差地恢复原状,走到一半的魂儿归位。

  本来气息奄奄的人突然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她不仅从床上蹦起来,还有气力下床。

  一系列反常把福老二吓得从椅子上跌坐下来。

  “娘,你不要吓我!”

  娘这是回光返照是不是。

  怎么突然能坐起来了?

  还能下地了?

  活到这把年纪,死人也见过不少。

  生前突然反常那真的没多久时日。

  福老娘猛地站起来,好久没站双脚软趴趴,天旋地转的,脚步往后退了退。

  还好,还好。

  老命没完!

  “我的鞋呢?”福老娘没法蹲下找,头晕脑炫。

  “老二,赶紧把我的鞋子找出来。”

  福老娘叫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口还真渴。

  她要去看看她宝贝孙女。

  这不中用的身体,尽拖累人。

  “好好好。”福老二找了找,终于在床下找到鞋子,赶紧给福老娘穿上。

  福老娘坐在椅子上正咕噜咕噜地喝着粥。

  饿死个人。

  这会看啥都想吃,饿得慌。

  福老二惊呆地看着这一幕。

  要知道娘平日一顿撑死也就半碗粥,水也喝得少。

  一眨眼一碗粥全吃了,水也喝了好几碗。

  只怕就在这两天呀。

  想到此,福老二眼泪直掉。

  他快没娘了。

  东西下肚精气开始上来。

  身体还是太虚。

  “不是,老二,你哭啥?”

  高兴坏了?

  也是,她自己也高兴得想哭。

  她终于有宝贝孙女。

  福家终于开花了。

  “娘,你还有什么话想对我交代?有没有什么想要吃的东西?”


  福老二低头暗暗抹泪。

  他有宝贝闺女了,可他娘也要走了。

  悲喜交加。

  必须在娘临死前满足她所有愿望。

  让她吃好穿好喝好,一路走好。

  “跟你没话说,你赶紧推我去看我那宝贝孙女。”

  这会吃什么吃,光想孙女都饱了。

  福老二本来挺伤心。

  突然被扎心。

  好吧!

  他不吃闺女的醋。

  福老娘坐在轮椅上,让他快点,满脸迫切。

  “好好好。”

  福老二振作起来。

  让娘看闺女一眼,也好无牵无挂地离开。

  “等等,老二,快叫人给我梳洗一下。”快到门口,福老娘一个打住。

  她蓬头垢面,浑身脏兮兮可别吓坏宝贝孙女。

  头次见面,定要给孙女留个好印象。

  “好,我去,我去。”

  福老二特地叫来大兴媳妇帮忙梳洗打扮一下。

  怎么也得让老娘走得体面一点。

  江杏花细心地帮着老人家换洗,中间想起公爹方才心思重重的情形。

  按理说奶病情好转,不是该高兴公爹才对怎么一脸凝重?

  身为儿媳妇她也不适合多问。

  “真舒服!”

  梳洗一番,福老娘精神头更好了。

  福老二看在眼里,眸子暗暗湿润一圈。

  没多少时间了。

  福老娘被推到前院,恰好刘桂梅赊酒才回来。

  见到人吓得跳起来。

  不确定地叫唤一声:“阿奶?”

  活久见了都。

  要死没死的老古董竟然出门了。

  这阵子吃喝少也起不来,想着也就这几天的事。

  没曾想还能坐着轮椅出来。

  那惊悚样福老娘看得真真切切,“是我没错,我还没死呢。”

  什么表情!

  盼她死这是。

  还不是老二媳妇最近要生,想着会不会又是带把,糟心得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一个两个便以为她不行了。

  “奶,我不是意思。你身体能好起来,我们高兴都来不及呢。”刘桂梅忙改口,表现出高兴的模样。

  福老娘这会没空听马屁。

  重点强调她一人:“你婆婆刚生完孩子,家里的活多干点,别总想着偷懒。”

  这二孙儿媳福老娘再清楚不过,叫她做点事不仅话多,还挺磨蹭。

  不像大孙儿媳眼里手里都是活。

  被当场数落,刘桂梅心里再不满,嘴上也只能说“好”。

  眼见他们奔着里屋去,才敢冲离去的身影不满地撇撇嘴。

  忍不住吐槽一句:“这下好了,死不了家里又多了一张嘴。不,是两张嘴。”

  老的死不了,还又来一个小的。

  这样穷到只剩下人头的生活简直糟糕透顶。

  “要我说奶病情好转,娘又给咱们家生了女娃,咱们家双喜临门才是。”江杏花眉开眼笑。

  家里穷是穷了些。

  可一家人平平安安,热热闹闹才重要。

  刘桂梅看江杏花的眼神像看白痴。

  不知这大嫂脑子怎么想的。

  一家子都快喝西北风,还双喜,到时哭着去外面乞讨还差不多。

  “哎,不行,肚子痛死了我得上个茅厕。”话说一半,又一记屎盾走人。

  “大嫂,我女人事来了一时半会干不了活,麻烦你帮我把艾草水烧一下。”

  不待江杏花拒绝,刘桂梅跑得比谁都快。

  江杏花倒没说啥。

  是那种能多干活就干活的人,一家人能帮就帮,好说话到不行。

  想着这会她去烧水,中午日头大不容易着凉,等会娘梳洗刚刚好。

  屋里。

  “小心肝,奶来看你了。”福老娘被推到床边,笑得满脸褶子。

  “娘,你怎么来了!”福婆子挺惊讶。

  “我的小心肝出生,我哪能不来。”

  就算她在床上起不来,爬也得爬过来看。

  见状,福婆子下床习惯性要伺候老人家,福老娘赶紧摆摆手:“别别别,老二媳妇你在床上坐着就行,这月子得坐好。”

  那语气温柔、好说话得福婆子好不适应。

  几十年都没有过。

  真真切切享受到生闺女的特别对待。

  福婆子佯装呵斥一声:“老头你咋回事?咋还让娘亲自过来。”

  福老头耸耸肩:我能有什么办法。

  在这家里头,他最拿两个女人没办法。

  一个是老伴,另一个就是老娘了。

  她们想做的事,他啥时候阻止得了。

  现在又多一个——他宝贝闺女。

  甜蜜的负担。

  “我当然要来看我的小心肝了。”福老娘握着福婆子的手,感激涕零:“老二媳妇,你就是我们家的大功臣。”

  说完,从兜里揣出一个玉镯套在福婆子手上,“这是我们福家的传家之宝,现在给你。”

  手腕传来一阵冰凉,福婆子低头一看,手上的玉镯透着绿光,细腻大气,真真好看。

  “娘,这怎么行呀!”

  喜欢是喜欢,可终归是老人家稀罕的物件,宝贝得紧。

  “我说行就行,没有谁比你更合适了。”

  就凭她给福家开了花。

  就算要天上的月亮星星也得摘。

  福婆子爱不释手地摸着手上的玉镯,颇为感触。

  没想到生个闺女能让婆婆对她这么好,连祖传家宝都送她。

  这玉镯,她那妯娌平日可没少惦记着呢。

  “谢谢娘。”

  大的有,小的少不了。

  “来来来,小心肝,这是奶给你的见面礼。”福婆子从兜里掏出一块小金锁,眼睛不带眨的,“老二,赶紧给我小心肝戴上。”

  “娘,太贵重了您老自己收起来。”

  闺女还小。

  “老伴,娘给的你就收下吧。”福老二话里有话。

  “对,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我留这些玩意干嘛!我现在恼的是才攒了这么点东西,不然以后全给我小心肝当嫁妆。”

  她可不能死,得活久点多攒点钱。

  以后给她小心肝当底气。

  福老二和福婆子面面相觑。

  对哦,从现在开始得给闺女攒嫁妆。

  以至于这个观念成为她们今后奋斗的精神支柱。

  福老二接过金锁,紧张地搓了搓自己的手,“闺女,爹给你带好看的。”

  “轻点。”

  “慢点哈。”

  “这可是你奶给你的哦。你奶可疼你了。爹也疼你,娘也疼你,全家人就疼你一个呢。”福老二嘴里念念有词。

  好吵!

  谁呀这是!

  福星儿皱了皱眉头,缓缓睁开双眼。


  上头传来吃惊一声,“老伴,闺女醒了,她醒了!你看,她在看我她在看我。”

  福老二激动得直拍大腿。

  闺女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他!

  无比自豪的语气。

  “我瞧瞧。”

  福婆子坐过来瞧。

  “我也瞧瞧。”福老娘也赶紧凑过来瞧瞧。

  一个个围过来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瞧,生怕看走眼。

  “闺女,我是你爹。”福老二声音轻得跟羽毛似的。

  “闺女,我是你娘。”福婆子母爱光芒四射,眉眼温柔如水。

  方才睡着时看着可爱,现在醒来更讨人爱。

  “小心肝,我是你奶。”福老娘激动得声音在颤抖,“长得可真俊,以后咱家门槛怕是要被人踩烂了。

  瞧瞧这水灵灵的大眼睛会说话似的,还有这俩小酒窝一咧开迷死一大片……天仙下凡这是。”

  福老娘喜欢得不得了。

  就没见过哪家娃长得这么讨喜的。

  他们福家花儿要么不开,一开必然是鲜艳夺目的

  “对,娘,我闺女就是仙女下凡。”

  福老二简直不要太同意。

  “必须的。咱们家女娃最最好看。”

  母子不是一般的蜜汁自信。

  福婆子笑得差点蹦尿。

  母子要不要这么夸张。

  低头瞧了闺女一眼,笑容直达眼底。

  看着面前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没有恶意而是满脸的宠溺。

  五官纷纷透露着喜悦。

  福星儿当场蒙了。

  不是,这是哪?

  张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剩下“嗯嗯呀呀”的声音。

  卧槽!

  这啥声音!

  动一动,这小胳膊小腿的。

  怎么回事!

  落在别人眼里,是另一番情景。

  “呀,我闺女开口了哎,一看到我高兴得手舞足蹈的。”福老二激动得跟捡到宝似的,“闺女,你是在叫爹,对不对?”

  欣欣然地给自己加戏。

  闺女太聪明了。

  醒来第一个就认出他。

  果然跟他亲。

  福老娘反驳:“才不是呢,她在叫我奶。”

  “不是,娘,你听,她在叫爹。”福老二争执着,说得好像真的一样。

  “不是,在叫我奶。老二,你年纪大耳朵不管用了。”

  福老二头顶着一个疑问:不是,他们到底谁年纪比较大。

  福婆子哭笑不得。

  母子太幼稚了。

  福星儿被炒得脑瓜子疼,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俩人怕是脑子有坑吧。

  哪里听得出来她在叫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在哼什么。

  反倒把他们给乐呵的。

  一串陌生的记忆在脑海里涌过来。

  第一个信息:她穿越成小宝宝了。

  第二个信息:这一家几代都是男娃,她是唯一女娃。

  毋庸置疑,以后在这家她肯定受宠。

  还高兴不到片刻,又被迫接受第三个信息——这家穷得只剩下人头了。

  而眼前这位爹,老当益壮,和眼前这个娘努力了一把,硬是破了这个倒霉运。

  福星儿盯着这个傻愣爹瞧,从面相看是老实巴交的人。

  “老伴,你看看,闺女一直盯着我看呢。”福老二乐得欢,“闺女,你也喜欢爹是不是。”

  一定是这样。

  果然是他的小棉袄。

  “哪有盯着你,明明是瞪着你,嫌弃你好不好。”见福老二得瑟,福老娘醋味十足。

  眼神略微哀怨地望着,像是在求她也来一波关注。

  “我不管,我闺女就是在看我。”

  闺女跟他亲,高兴都来不及。

  福老二现在只听进那些好的话。

  福星儿黑白分明的眼珠子四处转,抬头便看到屋顶上面漏了好几个洞。

  穷,还是穷。

  重活一次还是摆脱不了穷。

  顿觉生活不爱了。

  小嘴扁了扁,想哭。

  “小心肝,咋了?”福老娘眼尖得紧,瞧出不对劲,“老二媳妇,快把小心肝抱起来。”

  福婆子小心翼翼地把娃抱起来,软声细语:“闺女咋了这是?”

  头次被人以这样的姿势抱在怀里,挺奇怪。

  紧接着暖呼呼的气息团团包裹着她,安全感十足。

  面前一张张无比在意的脸,发自内心的关心,福星儿看在眼里满足地笑了。

  感觉真不赖。

  穷好像也不打紧了。

  “呀,闺女笑了,她冲着我笑了。”福老二一惊一乍,一副被馅饼砸中的兴奋。

  明明再正常不过的反应,在他闺女身上,那就是天大的喜事。

  还真笑了。

  真灵气。

  “是个孩子都会笑,你别咋咋呼呼吓坏闺女。”福婆子让他稍微克制点情绪。

  “不一样,我家闺女笑起来最好看。”

  “对,小心肝笑容多迷人。”

  小脸俩酒窝咧开了,特别是那双大眼睛扑闪扑闪,亮得跟宝石似的。

  也就夸孩子这一方面,母子默契十足。

  “闺女,再给爹笑一个呗。”

  福星儿打了打哈欠,眼皮子好重。

  她那么一笑就把她们给乐的。

  这家人还真容易满足。

  好吧,再笑一个。

  “娘你看看,我闺女多聪明,听得懂我说的话。”又把福老二给激动了一把。

  闺女太机灵了。

  不像大兴兄弟刚出生,楞得跟块木头似的,一点也不讨人喜。

  还是闺女好,不愧是贴心小棉袄。

  “奶的小心肝,啧啧啧,笑得奶奶心砰砰砰直跳,都有恋爱的悸动了。”福老娘笑得下巴快合不上。

  福婆子“噗哧”一句笑出声。

  福星儿脸笑得差点抽了。

  这一家要不要这么夸张。

  隐隐看到以后她受宠的日子了。

  好困。

  眼皮子好重。

  努力地想掀开眼皮子,耐不住困意,又呼呼大睡。

  “闺女,你醒醒,再给爹笑一个,一个就好。”

  闺女一笑,他这心里跟吃了糖果一样甜。

  恨不得叫醒人,让她多陪他玩一会。

  “去去去,一边去,闺女困了要睡。”福婆子让他别在跟前碍手碍脚,把娃轻放在床上。

  现在有宝贝闺女,男人无所谓。

  福老二半步不肯离开,就趴在那看着。

  福婆子也没有想离开的意思,母子像守卫神一样在那盯着。

  “娘,你病才有起色,要不回屋休息吧。”

  福婆子递给男人一记眼神领会,福老二整颗心在闺女身上,哪有空。

  “我不累,我精神好得很。”福婆子果断拒绝,“老二媳妇,你累了就睡吧。”

  还真奇了怪了。

  本来还挺虚的,看到小心肝后,她这精神气好得不得了。


  “娘,吃点东西吧。”江杏花端了一小锅黑糯米红糖粥进来。

  生产完的女人吃了补血又补气。

  至于今晚煮一碗蛋羹,婆婆补充营养才有奶水给小姑吃。

  “阿奶,你也吃一碗吧。”

  “对,娘,你也吃点。”

  江杏花第一碗舀完递给福老娘。

  糯米的芳香弥漫整个屋子,福老娘吞了吞口水。

  真有点饿了。

  深知家里情况,她挥了挥手:“别别别,才那么点东西老二媳妇你自己吃就行,你得吃好喝好才能带好小心肝。”

  她饿着总比饿着小心肝好。

  哪有媳妇吃婆婆看着的道理。

  福婆子说产后胃口不好吃不下太多,非要福老娘吃。

  福老娘哪不明白她一番心意。。

  家里穷得快喝西北风哪有吃不下的道理,几头牛都能生吞下去。

  “那好吧。”

  过后江杏花伺候着福婆子洗漱,完了要出去做午饭。

  “不是,大兴媳妇,二兴媳妇人呢?”

  方才到现在也不见人影,只有大兴媳妇一人忙进忙出。

  “二弟妹来事了,身子不舒服回屋躺着。没事娘,家里活我忙得过来。”江杏花笑笑出去。

  “真是懒人屎尿多。”

  福婆子脸色不大好看。

  两个媳妇,一个勤快得没话说,一个懒得动不动尿遁屎遁。

  稍微中和一点也行呀。

  福老娘以过来人经验道,“老二媳妇,这二孙媳妇时不时要敲打一下,免得以后骑在你头上拉屎。”

  福婆子晓得。

  福老二哪儿也不去,一直趴在那守着等闺女醒来。

  一有风吹草动比谁都紧张。

  时不时笑得跟个二百五似的。

  “对了,老二,得给小心肝起个名字。”

  “对,娃爹,起什么名字好呢?”福婆子让福老二拿主意。

  娃爹比她有墨水。

  “一定要起个响当当的名字,决不能含糊。”福婆子特别交代。

  男孩子起得难听这倒没什么。

  女孩子的闺名可是跟一辈子的,必须慎重。

  尤其是她们福家就这么一个女娃,必须高水准。

  福婆子也是这意思。

  “必须的,让我好好想想。”福老二歪着头,认真一脸。

  闺女的名字不仅要寓意好,叫起来上口,听着也要让人记忆深刻,留下美好印象才是。

  “要不叫如花?”

  像花儿一样好看。

  话落,连连遭到福老娘和福婆子嫌弃的眼神。

  还以为他想了老半天能起出什么好名来。

  就这!

  “还如花,你干脆叫美花得了。村里四季花都有了,我小心肝哪能跟别人一样俗。”福老娘吐槽不断。

  简直没耳听。

  福老二被数落得直低头。

  福婆子接着补充,“还有什么梅什么招娣也不要,太普遍了,要突出咱闺女的与众不同。”

  这可就难办了。

  早知道当初多念几年书。

  正当他们为名字发愁的时候,福老二一个醍醐灌顶,“有了,要不咱闺女小名叫福宝,大名叫福星儿。不是大兴的兴,而是星光的星,咱们闺女就像天上的星星一样耀眼四射,福气满满。”

  福老二觉得这辈子的墨水全用在闺女名字上了。

  “福星儿。还真别说叫起来也好听,小名福宝寓意也好。”福婆子叫了叫几遍,瞬间喜欢上了。“娘,你觉得怎样?”

  “福星福星,小心肝还真是老天给咱家的福宝,就这名字了。”

  见一个两个都满意,福老二终于松了一口气。

  “福宝,我们家的小福宝。”

  大路边。

  福大兴兄弟俩拿着斧头出门,自打家里多了个妹妹,兄弟俩走路都带风。

  一副“家里有妹浑然不累”的极好精神面貌。

  当然走到哪少不了被人追问一番。

  “大兴、二兴,你娘真的生了闺女?没看走眼吧?”村里人忍不住打趣一番。

  别等会白高兴一场。

  外人说的再多都不如亲自求证。

  这事还能有假不成!

  福大兴:“真的,我有妹妹了。”

  福二兴:“我也有妹妹了。”

  一提到妹妹,兄弟两人自豪得不要不要的,腰杆那叫一个挺直。

  要说这福家,也不知祖先是不是得罪过女人。

  凡是进了他家的女人,一生就是带把的。

  别人想生都生不出来,就他们家一生一个准。

  把人羡慕得不要不要的。

  按理说人丁这么旺,财也得跟着兴起来才是。

  然而并没有。

  而是强烈反差。

  福家人丁越旺就越穷,穷到只剩下乌泱泱的人头。

  甚至各种倒霉事不断,诡异得紧。

  走没几步,又是同样一个问题。

  “大兴,你娘给你生了个妹妹?”

  “确定妹妹没错?”

  没办法,福家生女娃这事着实太稀罕了,少不了被人八卦一番。

  “是,是,我有妹妹了。”福大兴笑着回应。

  被问得一点也不觉得烦,高兴都来不及。

  拐个弯,快到山脚下。

  一看有人凑上来要问,这会福二兴应得比谁都快,“是的,我们有妹妹了。”

  福大兴又重复一遍:“我们有妹妹了。我们家唯一的女娃。”

  “我这都还没问呢,你们就知道了。”

  兄弟俩人欣然一笑。

  不知道才怪。

  这一路都被问了多少遍。

  以至于他们后面遇到人,不待人问,主动就说他们有妹妹了。

  这消息不仅在村里传开来,连隔壁好几个村都传开来。

  传播面广得很。

  走到上山,耳根子总算安静下来。

  “大哥,以后妹妹在村里肯定最受人关注,我们一定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到半点伤害。”

  福大兴憨厚的脸庞难得浮出一丝狠劲,“当然!谁敢伤害妹子我跟谁没完。”

  兄弟俩人着手开始砍柴,特别卖力。

  把眼前的一颗颗树当作他妹子的吃喝穿物,砍起来更快更起劲。

  一摞又一摞。

  效率杠杠的。

  眨眼到中午。

  “大哥,咱们先回去吃饭,吃完再拿去镇上卖,再去买鲫鱼。”福二兴抹了抹一头汗,兄弟二人晒得面红耳赤,汗水打湿的衣裳都能拧干。

  “好嘞。”

  每人背上捆了满满的柴火,正要往上下走。

  只听见“咔嚓咔嚓”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悉疏往下掉。

  吓得他们连连往后退几步。

  “趴趴”连续不断地掉在他们前面。

  福二兴定睛一看,声音压不住的激动,“鸽子,是鸽子。”


  福大兴也看到了。

  不是单单一只,而是好多只。

  他吃惊地吞了吞口水,数了数:“一只,两只,三只……足足十五只。”

  “大哥,我眼睛没花吧?”福二兴揉了揉眼睛,满脸不敢置信。

  福大兴摇摇头,“天上真的会掉馅饼不成?”

  砸得他有些蒙圈。

  兄弟二人齐齐抬头往天上看,“趴趴”几声,又掉下来好几只。

  惊悚得下巴差点掉下来。

  他们村里的山可是鸟不拉屎的地方,今个破天荒掉这么多只鸽子。

  隐隐听到山下有人在说话,似乎要往这方向来。

  压制内心的震惊,福大兴手脚麻溜:“二兴,不管了,赶紧把这些鸽子捡起来,免得被人看见捡了去。”

  鸽子虽小好歹也是肉。

  他们家多久没吃肉了。

  特别是娘刚生妹妹,更需要补身体,身体好妹子才有口粮吃。

  迅速拿了个麻袋装进去,捡的时候俩人激动得手直发抖。

  今个运气太好了。

  兄弟俩人背着柴禾拎着麻袋下山,火速前往家去。

  不想引人注意,抄小路走。

  越怕啥越来啥。

  眼看着再走几步到家门口,忽然一个庞大的人影不知从哪串出来。

  来人挡住去路,夸张的笑声随之而来,“哇!大兴、二兴,你俩砍这么多柴禾,这是准备要拿去镇上卖吧?这得卖不少钱吧?”

  说话的叫李大胖,在村里有一个响当当的称呼——胖鸡婆。

  对别人家的事特别鸡婆八卦。

  整天闲得发慌不是盯着谁家出事,就是盯着谁家女儿没嫁儿子没娶,更过分的是一到饭点就顶着个碗饭串门,看看人家吃什么,甚至还不客气地夹菜吃。

  仗着自己年纪大为所欲为。

  村里人一看到她像看到瘟神,不是关门就是躲得远远的。

  福大兴兄弟一见是她,顿觉难搞。

  咋就那么倒霉呢。

  “没有,胖婶,这玩意能卖多少钱,补个家用而已。”

  兄弟一个眼神对视,福二兴拎着麻袋往后退几步。

  李大胖眼尖得紧,可没错过他们兄弟脸上紧张、宝贝的表情。

  不用说,麻袋里面肯定是什么宝贝。

  只要李大胖想看的,真没人躲过她的手。

  “呀,这麻袋装的什么?”佯装不经意问一句。

  福二兴机智得紧,“是艾草,给我娘坐月子用的艾草。”

  “对。”

  李大胖挑眉,她才不信。

  俩小子,还嫩了点,看谁糊弄谁。

  不让她看,她非要看。

  “大兴她娘,你坐月子咋出来了?”李大胖冲着他们后面,吃惊一声,“你赶紧进屋去,别着凉。”

  怎么可能!

  娘怎么可能出来。

  福大兴兄弟下意识地转头看。

  上当了吧!

  眼见俩人被分散注意力,李大胖快走几步,对着麻袋用力一扯。

  福二兴反应过来已来不及,只听“哐当”一声,袋子里的鸽子散落个七七八八。

  李大胖眼睛瞪大好几分。

  这么多鸽子!

  兄弟俩人急忙蹲下身捡,李大胖蹲下一个大屁股挤过去,眼疾手快顺走了七八只。

  “胖婶,这是给我娘坐月子吃的。”福大兴老实人一个人,不好意思说得太过分。

  李大胖吃定他这种性子。

  刚才她可看见了,少说也有二十只。

  兄弟二人去哪搞来这么多。

  一只鸽子顶十只鸡。

  福婆子吃了到时不得比她多活几个年头。

  她也要吃。

  福二兴张了张麻袋口子,特别上脑,“谢谢胖婶帮我们捡。”

  李大胖挺不舍地放三只下去。

  生怕顺太多,到时福婆子不坐月子拿着刀追到家门口。

  手上还有四只。

  福大兴看得干着急。

  因为到了李大胖手里的东西,想要回来可那那么容易。

  福二兴倒显得淡定:“大哥,你先把柴禾拿进去,告诉娘一声咱们抓了二十只鸽子,一天一只给她补。”

  “好。”

  还是二弟有办法。

  李大胖一听急了,拦住不让他走。

  二兴这小子太不近人情。

  “大兴、二兴,怎么说婶子也是看着你们长大的。特别是你二兴,当初你掉进溪里差点死翘翘,可是我拼了命把你给救回来的。

  自打那年救你回来我这身子骨就不得劲,隔三差五就生病。

  给婶子几只补补,也不过分吧。”李大胖又旧事重提。

  颠来倒去那几句,听到人耳朵生茧子。

  提起溺水,福二兴瞬间陷入恐慌。

  趁人慌了神,李大胖顺鸽就走,“好了就这样,婶子先拿回去了。”

  跑得比谁都快。

  见福二兴脸色不对劲,福大兴也没空搭理她,“二弟,二弟,你没事吧?”

  不会又陷入梦魇了吧。

  自打那年二兴溺了水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河里溪边更别说敢靠近。

  急急冲着家里喊,“二弟妹,你快出来。”

  与此同时。

  刘桂梅躺在屋里翘着二郎腿,偷懒。

  嘴里骂咧咧。

  生个闺女都能把老玩意高兴得病好起来。

  真够邪门的。

  要是再生个带把子,没准一命呜呼了。

  她拍了拍自己肚子,她这肚子咋就那么不争气呢。

  要是她生个闺女,没准这会在家就是众星捧月的待遇。

  正唏嘘着,外面传来福大兴的叫声。

  刘桂梅懒得搭理,叫她肯定没好事。

  直到听到福大兴说福二兴不对劲,刘桂梅吓得从床上蹦起来,也顾不上穿鞋,“嗖”的一下跑出去。

  “大哥,二兴怎么了?”

  “刚才胖婶提起溺水的事,二兴又犯病了。”

  “这该死的胖鸡婆,咋又提起这事?”刘桂梅开口就骂。

  要说在这村里刘桂梅最恨的人非李大胖莫属,恨到想啃她骨头喝她血。

  福大兴说明情况:“胖婶说她当初救了二兴,顺了四只鸽子……”

  “什么!!!这事她还敢提!”

  下一刻,刘桂梅气得眼睛直喷火:“还拿了我们家四只鸽子!”

  该死的胖鸡婆!

  还拿了四只鸽子。

  想吃也轮不到她。

  刘桂梅捋起袖子,顾不得穿鞋朝着李大胖家飞奔去,“大哥,你先把二兴安顿好,我去去就来。”

  一眨眼不见人影。

  生怕迟了,四只鸽子被李大胖吃进肚子里。

  福婆子听到外面情况,把福大兴叫进来问,“娘,这会二弟妹去胖婶家闹了,我和杏花还是过去看看吧。”

  福婆子说不用让他照顾好二兴,“你二弟妹别的不好,就这战斗力妥妥的,我放心得紧。”


  要换作大兴媳妇,她就不放心了。

  “要说李大胖还真敢拿,要不是我这会坐月子,我杀到她家去。”

  还好意思提这事。

  敢顺东西顺到她家里来。

  福婆子气不过。

  福老娘笑趣几声,“二孙媳妇能战斗整个村的女人,区区一个李大胖不在话下。她会帮你出这口气的。”

  怎么说也是她们俩**出来的,能差到哪去。

  边旁站着的江杏花松了口气。

  还好不用去。

  李大胖她压根招架不来。

  李家。

  顺到四只鸽子李大胖美滋滋,今日有口福了。

  二话不说去灶房烧水拔毛,没有什么比吃进肚子里更安全。

  拔了毛的鸽子更没肉头,早知道方才几只不放回去。

  贼心疼!

  两只熬汤,两只红烧再好不过。

  李大胖从柜子里拿出红枣、枸杞一些珍贵的药材,足以想象得出这一锅汤有多美味和营养。

  骨汤鸡汤容易搞,鸽汤可不容易喝。

  特别是有钱人家,喝的都是鸽汤。一只市面少说也得几百文,死贵死贵的。

  也不知大兴兄弟俩去哪的,还弄了这么多。

  简直走了狗屎运。

  正当李大胖把鸽子洗干净准备下锅熬的时候,刘桂梅气呼呼地杀了过来。

  在院子看不到人,第一时间奔到灶房去。

  果然在这。

  “胖鸡婆,把我家的鸽子还来。”刘桂梅跑得快断气,直呼其外号。

  幸亏跑得快,不然鸽子早进她肚子。

  李大胖做贼心虚,被这么一喝,手上的刀拿不住,“哐当“一声差点砸到自己脚。

  “不是,二兴媳妇有你这样吓人的吗?刀差点剁我脚了。”

  顾不上哆嗦,李大胖急急拿锅盖盖住鸽子,背过身挡住。

  “你要是不拿我家鸽子,我吓你干嘛!当我吃饱撑着呀。”

  剁不死她剁残废也好。

  这样呆在屋里哪儿去不了,省得乱嚼舌根、乱拿别人东西。

  刘桂梅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走过去翻箱倒柜开始找,一看到那锅盖,她哼笑一声。

  鸽子在这。

  正要掀开被李大胖拦住,“不是,二兴媳妇,你太过分了吧!来到我家这样翻,你婆婆就是这样教你做人做事的?”

  刘桂梅特见不惯她倚老卖老。

  还敢拿婆婆压她。

  “你要是没拿我家鸽子你当我闲的呀。至于我婆婆,等她亲自杀过来可就不是我这样温柔了,灶房都能给你砸了。”

  还真不是开玩笑,福婆子的厉害李大胖多次领教过。

  永远落下风。

  李大胖悻悻一脸。

  “还有胖婶,别光着岁数也得学会做人呀。为老不尊会教坏子孙的。”刘桂梅那嘴跟冲锋枪一样喷喷喷个不停,刁钻得跟小刀似的能扎死人。“哦,不对,到现在你内外孙都没呢。”

  李大胖显然快招架不住,只能端起长辈架势:“不是,二兴媳妇你有没有年轻人该有的礼貌,好歹我也算是你长辈,你用这样的态度跟我说话。”

  “对方是什么货色我就什么脸色。”刘桂梅直翻白眼。

  合着东西被她抢了还要她好言好语相待。

  脸真够大的。

  “倒是胖婶你光天白日抢我们家的东西,强盗都没你厉害。”

  一顺就顺了四只,她当真不客气。

  “何必把说得这么难听嘛。这鸽子当作二兴感激我也不过分,想当初可是我把他从……不然他这会哪能娶妻生子,你哪能嫁到福家来。二兴媳妇你应该感激我才是。”李大胖巧舌如簧,把不要脸发挥到极致。

  刘桂梅不怒反笑。

  还要她感谢!

  要不要脸。

  “胖婶,废话不多说,我就问一句二兴是被谁推下水的?”

  还不是被她女儿李翠翠给推的。

  儿时李翠翠非要福二兴答应长大以后娶她,福二兴不愿意,李翠翠一个生气就把人推进溪里面。

  以至于溺水后的福二兴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这事还是婆婆给她说的。

  自己女儿推了人差点把人害死,还有脸在这邀功。

  “要是胖婶你当时没把我家二兴救起来,你家李翠翠早被我婆婆撕了个稀巴烂。”

  刘桂梅一口一个福婆子,给李大胖造成不小的心理压力。

  因为这事她们家确实理亏。

  “还有当初我嫁给二兴,你可没少给我使绊子。”

  提起这事,刘桂梅到死也不会忘记。

  李大胖当初为了自己的女儿能够嫁给二兴,没少污蔑她。

  特别是在知道二兴和她处对象后,逢人就说她性格不好,好吃懒做……把她往死里黑。

  害她差点嫁不成。

  现在还时不时还在外面说她坏话。

  李大胖被怼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见状,刘桂梅拿开锅盖,把四只鸽子提起来。

  拔得还挺干净的。

  讥笑道:“多谢胖婶帮我们清理得这么干净。不管是人还是东西,不是你的还是少惦记。”

  眼看鸽子从嘴里要飞了,不敢当面抢,李大胖只能厚着脸皮:“不是,二兴媳妇你家抓了那么多只,给我留一只呗。”

  想得美!

  刘桂梅当场怼回去,“胖婶你家银子也不少,怎么也不见你给我们一些花。”

  李大胖脸臭了下来。

  还真吃了福婆子的碗底,这嘴犀利如镰刀。

  瞥见灶台上放着的红枣药材,刘桂梅一并顺下来,熬汤刚刚好。

  李大胖急了:“快给我放下,这是我家的东西。”

  她也知道她家东西不让人拿呀,咋就有脸拿别人家的。

  刘桂梅理直气壮道:“胖婶,我家二兴因为你旧病复发,这药材给他补补也不为过。要是他没好,到时我们家可要来跟你要医药费。你还是祈祷他快点好起来,不然我婆婆到时肯定第一个找你算账。”

  不管李大胖气什么样,她拿着东西斗志昂扬地离开。

  偷鸡不成蚀把米。

  福婆子克她,她媳妇也克她。

  李大胖气得直拍心肝。

  福家。

  江杏花一直在门口张望,二弟妹怎么还不回来。

  也不知道鸽子能不能拿回来。

  突然眼前一亮,只见不远处的刘桂梅雄赳赳气昂昂像只战胜的母鸡凯旋而归。

  “二弟妹,你还真厉害。”

  刘桂梅被夸得忍不住得瑟,“我可是得到婆婆的真传。哪能丢她的脸。”


  还不忘传授经验,“大嫂,对这种人不要客气,她不要脸你要比她更不要脸。”

  江杏花难为情地笑笑几声。

  刘桂梅摇了摇头,这大嫂软得跟棉花似的。

  算了,家里出头还得靠她。

  刘桂梅提着鸽子往堂屋邀功去,“娘,我不仅把鸽子要回来,还顺了一把药材回来。”

  嗓子响得像大喇叭。

  一进屋,福老二“嘘”了一声:“小声点,小声点,别吵醒你小姑。”

  刘桂梅转头撇撇嘴。

  “你倒是能耐,还能从李大胖手里拿东西。”福婆子忍不住夸她一句。

  李大胖是出了名的铁公鸡。

  想从她手里翘东西,比登天还难。

  刘桂梅飘飘然,“还不止呢,我说二兴要是病没好到时还去跟她要医药费。”

  福婆子笑得肚子疼,“那她鸡脸不得涨成猪肝色。”

  挺能耐的。

  颇有几分她年轻时的厉害。

  对于刘桂梅福婆子原先也不是挺满意,好在这泼辣性子镇得住人。

  无奈大兴媳妇子性子太软,再有一个软包子,往后不得被外人欺负了去。

  也就冲着她对外挺团结这点。

  “管她脸五颜六色。咱家还没吃肉哪轮到她!”

  刘桂梅比划着手里被拔得干干净净的鸽子,“娘,要不是我跑得快这会鸽子早进她肚里了。”

  她功劳可不小。

  这鸽子她是不是也能吃一点。

  又委婉地补充一句:“都说一鸽顶十鸡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她那嘴馋样,福婆子哪儿听不明白,“四只鸽子拿去炖汤,今晚给家里人都补补。”

  好久没吃点油水,一个个饿得青黄脸瘦。

  就说小龙几个跟村子同岁的孩子比起来,矮了好几个头。

  得补补才行。

  “好嘞,熬汤我最在行,我这就去。”刘桂梅拎着四只鸽子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一到灶房立马生火熬汤,生怕下一刻福婆子反悔。

  吃饭永远最前头,要是干活也这么勤快就好了。

  午饭。

  江杏花照常把饭菜端进堂屋,又另外给福婆子端了一碗猪头骨淮山汤。

  不比排骨精贵,这玩意没啥人要也便宜得紧。

  想着都是骨汤,应该也没差哪儿去。

  轻声呼唤:“娘你在里屋吃别吹风,爹你快出去吃吧。”

  福老二趴在床边盯着娃儿不放,眼珠子不带转,“你们吃就好,我不饿。”

  好像闺女能管饱。

  福婆子早已见惯不惯,“老头,别胡闹赶紧去吃,等会还有的是你抱的时候。”

  “我真不饿,咱闺女比饭还香。”

  在福婆子杀气腾腾眼神逼迫下,福老二只好起身去吃饭。

  江杏花没忍住笑,瞧把公爹给高兴的,饭都不用吃。

  她也忍不住走过来看看,从早上忙活到现在还没见到小姑呢。

  他们福家唯一的掌上明珠。

  走近一看,福星儿噘噘嘴吐泡泡,也不知是做什么美梦咧着酒窝笑眯眯的。

  江杏花看一眼,感觉眼前开满灿烂的鲜花。

  太有惜神了。

  她一眼就喜欢上。

  没见过刚出生的孩子这么好看,跟瓷娃娃一样精致。

  “娘,瞧瞧小姑这皮肤白嫩得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白嫩嫩,不像其他孩子生出来黑不溜丢跟块炭似的。脸上挂着这对圆圆的酒窝,一笑迷死人;这鼻子坚挺跟小山似的,还有这眉毛弯得恰到好处跟柳枝般柔软;这下巴圆圆的也好看。五官简直无可挑剔,世间美好大概也就如此吧。”

  她也没啥文化,反正看着就觉得特别美好。

  难怪公爹不舍离开,要她也愿意一整天在这守着。

  听大兴媳妇把闺女夸得“只应天上有”,福婆子笑得合不拢嘴,顿时骄傲得不要不要的。

  “还好还好。”

  外头,福小龙几个追打着跑进来,动静太大。

  把正做美梦的福星儿吵醒过来。

  是谁家的臭孩子吵闹,让她美梦破碎。

  顿时小嘴高高撅起,老大不满地睁开惺忪的眸子。

  方才她梦到自己成了团宠,爸妈疼哥姐爱,整体不是吃吃吃就是买买买,不用为钱发愁,简直不要太幸福。

  睁开一看,团宠是有了,可穷得叮当响。

  “娘,小姑醒了。”

  一双圆碌碌的眸子对上来,江杏花看得心脏漏了好几拍,“这眼睛大得跟葡萄似的又黑又亮,跟宝石一样耀眼。”

  方才闭着眼都觉得美好,小姑这一睁眼感觉世界都亮起来了。

  没有女孩子抵得住赞美的。

  这人太有眼光了。

  福星儿骨碌碌地盯着江杏花看,长得温柔似水,眉眼和善,浑身上下没有半点攻击力。

  哦,是她大嫂。

  顿时爱了爱了。

  冲着她嘿嘿一笑。

  江杏花激动得直搓手:“娘,小姑在冲我笑,她在冲我笑。”

  正喝汤的福婆子也看到这一幕,“你小姑她喜欢你。”

  这话把江杏花给高兴的,忍不住把她给抱起来,“小姑,我也喜欢你。”

  伸出手轻轻地点了一下她的小脸蛋,Q弹Q弹的。

  福星儿笑容不断,江杏花光看着都觉得饱了。

  难怪公爹说不饿,她也体会到这种快乐。

  艾玛!

  笑得嘴都僵了。

  江杏花轻轻拍着逗她玩,“娘,小姑她起名了没有?”

  “起了,你爹给起的,大名叫福星儿,小名叫福宝,像天上的星星一样好看,也是我们福家的掌上宝,福气满满。”

  “大名小名都好听。福宝,我们家的小福宝。”

  纳尼!

  福星儿!

  要不要这么凑巧,跟她前世的名字一样。

  “小姑,你也喜欢这名字对不对。”江杏花点了点她下巴,福星儿满意地笑了。

  “娘,小姑听得懂我的话,多聪明呀。”

  记得小龙和小虎他们出生几天,跟呆头鹅似的,除了吃只会吃。

  小姑不但听得懂还会跟她互动呢。

  “娘,要我说小姑真是咱们家福宝,不然大兴和二弟今个也不会那么走运,能够在山上捡到鸽子。”

  他们山上鸟不拉屎的地方,听大兴说这些鸽子没脑子瞎了眼似的直接从天上砸下来,砸到他们眼前。

  摆明就是送给他们吃的。

  以前她们家不是倒霉就是更倒霉,可没有这样的好事。

  江杏花看着怀里的福星儿,觉得是她的出生给他们福家带来好运。

  更喜欢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