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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富王妃要和离

首富王妃要和离

九尾银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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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世子回来了?““什么,世子活着回来了!?”“王妃,世子出轨了””太好了,谢谢那个磨人的小妖精““王妃,世子说这辈子就认准了您一个人,想跟您和好”“赶紧收拾收拾行李,咱们今晚就跑!”“王妃,您的哥哥们说要亲手杀了这个负心汉!”“那你先去杀,不能让这个贱人脏了哥哥的手!”

来源:idejian   主角: 沈向晚季冕   时间:2022-09-09 13:19:17

小说介绍

沈向晚季冕《首富王妃要和离》讲的是"王妃,世子回来了?""什么,世子活着回来了!?""王妃,世子出轨了""太好了,谢谢那个磨人的小妖精""王妃,世子说这辈子就认准了您一个人,想跟您和好""赶紧收拾收拾行李,咱们今晚就跑!""王妃,您的哥哥们说要亲手杀了这个负心汉!""那你先去杀,不能让这个贱人脏了哥哥的手!"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请君赠我一封和离书 “沈氏嫡长女沈向晚族茂冠冕,庆成礼训,贞顺自然,言容有则。永安王世子季冕值适婚之年,应则贤良女子与配,特将汝许配为世子妃,择日完婚,钦此。” 沈向晚轻轻晃了晃脑袋,强行赶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 这是……季冕? 沈向晚看到季冕身边的侍从正拿着一道明晃晃的圣旨,而站在一旁的季冕还是如同初识时那般意气风发。 然而下一秒,众人便看到沈向晚径直晕厥了过去。 …… 半年后。 沈向晚正在自己的房间里面无聊地嗑着瓜子,手里也拿着市面上最新的话本子。 已经穿过来四月有余,她已经慢慢适应了这个残酷的现实。 她一个现代小白领,正跟主任攻关一台号称全国最难的手术,过劳死之后到了这个地方,而原身恰好也叫沈向晚。 “小姐,小姐!” 翠浓急匆匆地从门口跑了进来,头上绿色的缨穗随着她的脚步前后跳动。 “慌慌张张。” 沈向晚睨了翠浓一眼,有些意犹未尽地将桌子上的瓜子皮拢了起来,手腕上的满绿叮当镯发出了悦耳的珠翠之声。 “世世世世世……世子回来了!” 翠浓兴奋地看着沈向晚,这可是小姐跟世子成婚之后,世子第一次回府啊! “世子……” 沈向晚立刻起身,眼眶含泪、神色凄楚地看向了门外,嘴唇也微微颤抖着。 “小姐,我知道您想世子啊,但您也不能一副哭丧的表情啊,一会儿世子看见该嫌弃你了。” 翠浓看着沈向晚“思君心切”的样子,心中竟多了几分同情。 “什么,他没死?” 沈向晚愣了片刻,不可置信地看向了翠浓。 “小姐,您瞎说什么呢,世子好好的呢,走。” 翠浓连忙捂住了沈向晚的嘴,怕她又爆发出什么惊人之语。 “完了,好日子到头咯。” 沈向晚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靠栖在了贵妃椅上,嘴角暗暗勾起了一个凄凉又讽刺的笑容。 想来原身也是挺悲催的,为了心爱之人连累全家满门抄斩,最后自己还被林雨晴下毒身亡…… 上天给她机会让她开挂重生一次,结果回来的第一时间竟然又被吓死了…… 自己也不容易,看着王府的生存环境不错,本想好好为世子守寡,没想到他竟然活着回来了。 “小姐,您快去看看世子啊!” 翠浓拉着沈向晚的衣袖便拖着她往外走,小姐非姑爷不嫁这事儿全城都知道了,现在小姐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明明已经找猎风楼的人办了他啊,那些人怎么拿了钱就不办事儿呢。” 沈向晚小声嘀咕着。 她被强行跟季冕结婚之后,季冕便自请出京平定叛乱,沈向晚早就知道她人生的转折点便是在季冕班师回朝之时。 但她越来越觉得自己一个人在王府十分舒坦,季冕的身份也有几分用处,于是她特意花了大把的银子找人去做了季冕。 可世事无常,没想到他还是活着回来了。 沈向晚被翠浓强行拖到了正厅,看到季冕正神色清冷地看向了自己的方向,而他的身边还站着一个弱柳扶风的风流女子。 这女人化成灰沈向晚都认得出来,自从她来了以后,沈向晚在王府中的地位每况愈下。 “王爷。” 沈向晚强行凹了一个笑容,对着季冕扯了扯嘴角,又丝毫不顾及形象地打了个哈欠。 季冕脸上的表情更为僵硬了,那双野驴一般放荡不羁的眸子里充满了怒火。 “沈向晚,我来就是告诉你,我要纳雨晴为妾。” 季冕环着林雨晴的肩膀,让她紧紧贴在了自己的身上。 “好。” 沈向晚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 看着季冕一脸愤怨的样子,沈向晚怀疑他是不是年少早更了,自己明明答应地很痛快,他干嘛一副吃了屎的样子。 “待雨晴有了孩儿,我还要抬她为平妻。” 季冕微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沈向晚的表情变化。 “好。” “沈向晚,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招?” 季冕狐疑地看着沈向晚,这个女人一定是在欲擒故纵,不要以为这样就能让自己对她刮目相看。 “没什么花招,既然我这么好说话,不知道王爷能不能也答应我一个条件?” 沈向晚突然来了精神,一双含情的杏眸紧盯着季冕,一副万年狐狸成了精的样子。 季冕颇有些不屑地笑了笑,这女人果然是另有所图。 “那个……方便的话王爷您给我一封和离书呗,我把所有嫁妆都留给您,成不?” 沈向晚贼兮兮地看着季冕,自己的爹可是越城首富,这买卖不亏啊。 “沈!向!晚!” 季冕面色铁青,直接踹翻了右侧的花梨木雕花圆凳! 沈向晚有些心疼地看着那个价值连城的凳子,这可是原主陪嫁带过来的,这套桌椅加起来便是几百两银子呢。 “姐姐!” 林雨晴大喊一声,直接抢先两步,跪在了沈向晚的面前。 沈向晚被她的破锣嗓子吓得微微一愣,回过神来之后才用小指掏了掏耳朵。 “有件事儿,我得跟你们两个说明白了。” 沈向晚对着躺在地上的雕花圆凳抬了抬下巴,翠浓连忙屁颠屁颠地将凳子搬过来放在了沈向晚的身后。 沈向晚惬意地坐了下来,懒洋洋地看着自己对面这一男一女。 “你们两个以后跟我说话,声音一定要小一点,我还没聋,知不知道?” “好了,有屁快放。” 沈向晚颇有些无聊拖着下巴,她已经知道将要发生了什么,再看一遍未免有些索然无味。 “有……什么?” 林雨晴一脸疑惑地看向了季冕,而季冕也嫌弃地看着沈向晚,眼神中尽是警惕。 “咳咳,我是说,有话快说,咳咳……” 沈向晚刚刚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有些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 “姐姐,都是我的错,我应该主动跟世子保持距离的,可是我认识世子的时候不知道他成亲了啊……” 林雨晴跪在地上泫然泪下,梨花带雨的样子楚楚可怜。 “都是你勾引世子,你应该主动保持距离,对吧?” “没事,苍蝇不叮无缝蛋,这世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喜欢你拿去就是了。” “季冕,写好了和离书麻烦送到我房间,我先回去收拾东西了。” “哦对,欢迎你来世子府,好戏,刚刚开始。” 沈向晚哼着“北京欢迎你”,便大摇大摆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沈向晚,我不是蛋!” 季冕后知后觉地听出沈向晚说自己是蛋,生气地吼了回去。 “行了行了,我知道你没蛋。” 沈向晚背着身子对季冕二人挥了挥手,表示礼貌地告别。 或许自己这四个月在王府确实有些无聊,跟他俩斗斗嘴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而被沈向晚甩在身后的季冕则紧眯着双眼,狠狠盯着沈向晚离开的背影。 当初她为了嫁给自己,不惜用尽阴谋手段,现在竟然主动提出和离?她到底有什么阴谋!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林雨晴早就觉得双膝酸软,这女人怎么一点主母的风范都没有? 就这么小的心思还想做世子妃?正妃的位置早晚是自己的! 她满腔柔情地看向季冕,却发现季冕竟目不转睛地盯着沈向晚离开的方向。 “季冕哥哥……对不起,姐姐还是没有原谅我,都是我的错。” 林雨晴一边哭一边尴尬地从地上爬起来,她可不想一直跪在那里。 “雨晴。” 季冕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小心翼翼地扶起林雨晴柔声安慰。 “那女人本就是个妒妇,当年若不是她算计于我,我又怎么娶她那种心思歹毒的女人!” 回想起当初自己被沈向晚算计的事情,季冕只觉得一股怒火从脚底板窜向了头顶!
第2章 钻狗洞被捉包 翌日,阳光明媚。 沈向晚坐在书桌前,双手托着下巴出神。 “翠浓,你说母妃不会真的出事吧?” 昨日王妃得知沈向晚要和季冕和离,把季冕好一顿数落,扬言要赶走林雨晴,季冕一怒之下和王妃大吵了起来。得知二人要和离的事伤心离开。 跟翠浓交好的婢女过来通报说王妃被气得卧床不起,沈向晚心中担忧,整夜都没睡好。 沈向晚心中有些担忧,自她入府之后王妃一直待她不薄,若得到了王妃的支持,和离之事必能水到渠成。 “谁知道呢,王妃向来体弱,如果王爷怪罪下来就死定了。” 翠浓担心地坐在了沈向晚的对面,将自己刚剥好的栗子都放在沈向晚的面前。 “我不想吃,没胃口。” 沈向晚懒懒地拿起一颗栗子,看了看又倦倦地放回桌上,她不怕王爷怪罪,但确实有些内疚。 她应该先给母妃慢慢渗透一下的,这人年纪大了就是受不得刺激…… “翠浓,你陪我去看看母妃吧,我有点担心她。” 沈向晚终于下定了决心,随手塞了一颗栗子在嘴里。 “翠浓,这栗子还有点生,下次烤的时候火再大些。“ 这里的栗子都是炭火烤制的,吃起来别有一种风味,比沈向晚吃过的糖炒栗子好吃多了。 “可是小姐,我上次听小安子说世子已经下令把你给禁足了……” 翠浓小心翼翼地看着沈向晚,生怕她发飙。 小姐是个待不住的人,尤其是昏迷又醒过来之后,做出了一系列奇怪的举动。 她每天早上起床之后还要绕着府邸跑几圈,而且每天晚上都会趴在床上把自己推起来再趴下去,循环往复……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闺房之乐? “什么,那蠢货竟然给我禁足?” “如果不是他带回来个乱七八糟的女人,能有这么多事儿吗?” “他老爹还活得好好的呢,这王府他就想自己说了算了?” 沈向晚讽刺地笑了笑,直接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房门。 “小姐,小姐!” 翠浓皱眉犹豫片刻,见实在劝不住沈向晚,便下定决心跟了出去。 永安王府是永安王年轻的时候亲自为王妃设计的,精心堆叠的假山,清波碧水,看上去颇有些江南气息。 永安王和王妃的府邸在院落的正**,沈向晚刚想要进门,却被一名小厮拦住了。 “世子妃,世子吩咐将您禁足,更命令我们万不能让您进入王妃的院落。” 小厮右臂伸直挡住了沈向晚的去路,低头沉声说道。 “王爷都没有发话,世子凭什么将我禁足,我进去给母妃请安你们也要拦着吗?” 沈向晚深吸了一口气,笑着看向了小厮,但是眼神中却隐隐浮现着威胁。 “世子妃恕罪,不要让小人难办。” 小厮直接跪在了地上,但却没有丝毫退让,说什么都不肯沈向晚前去探望王妃。 归根结底,这次王妃可是因为世子妃的事才气倒的,万一这世子妃一进去,又把王妃气出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办? 沈向晚漫不经心地看了那小厮一眼,便抬步向前走去。 翠浓暗松口气,刚路过院墙的时候,沈向晚顺着翠浓的那双小胖腿向后看去时,眼睛突然发出了亮光。 现代的沈向晚向来就不是个名门淑女,上树掏鸟,下海捞鱼都不在话下。 更不必说……钻狗……哦不,是钻桥洞。 翠浓的脸上闪过刹那的懵懂,瞬间变成了恍然大悟,最终变成了惊恐。 “小姐,万万不可。” 然而,她却只见沈向晚绕过自己,向墙下面的狗洞钻了过去。 “小姐……” 翠浓张大了嘴巴,小姐……小姐真是孝心可嘉啊,这该死的王爷。 翠浓又心疼又害怕,但除了绞着帕子盯着沈向晚露在外面的屁股,似乎什么都做不了。 沈向晚刚刚钻过去半个身子,却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一双黑色绣着金色流纹的布鞋。 她心中咯噔一下,半晌才顺着那双鞋慢慢抬头往上看。 那双长腿的主人坐在轮椅上,看上去有些羸弱,却自有一番风流,眉眼温润儒雅,五官彷如工笔画。 只是那腰间的荷包略有些破旧,红色的缨穗都微微有些发黑。 他就那样淡淡地看着自己,面上无悲亦无喜。 沈向晚瞬间停住了呼吸,只觉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跳得厉害,自己的梦中情人也不过如此啊,只是可惜了这双腿。 沈向晚抬头,对着男子露出了尴尬一笑。 “打……打扰了。” 沈向晚努力搜索着原身的记忆,终于想起他是原身前世都未曾见过几面的三皇子,估计是听闻王妃生病前来探望的。 她连忙向后退去,欺骗自己现在退出狗洞,就可以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了。 但她努力了几次,却发现自己已经被稳稳地卡在了狗洞里,根本就退不回去! “翠浓,翠浓,拉我一把!” 沈向晚对着自己身后的围墙低吼,但墙外的翠浓根本什么声音都听不见。 “这是哪里来的小毛贼?” 三皇子眼睛微微眯起,好整以暇地看着卡在狗洞里面的沈向晚。 沈向晚面上一红,恨不得直接原地刨坑消失在他面前,但最终还是缓缓地抬起头,露出了一个讨好的笑容。 “三……三皇子,晚儿有礼了。” 沈向晚说着,挣扎着向前爬了出来,四脚着地跪在三皇子面前。 “原来是弟妹,初次见面,何必行此大礼。” 三皇子嘴角微微勾起,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跪在自己身前满身泥土的女人。” “阿西!” 沈向晚低声骂了一句,面含笑容地优雅起身,对着三皇子福了福身子。 “臣女心中实在惦念母亲,万般无奈只能出此下策,殿前失仪,还望殿下恕罪。” 沈向晚轻轻拢了拢自己有些凌乱的鬓发,风情万种地对着三皇子笑了笑。 三皇子面色淡然,但那双眸子却有着沈向晚看不透的深邃,三皇子朱唇微启,却在尚未开口之时被人打断。 “沈向晚!你竟然敢对着三皇子露出你那塞着韭菜叶子的大白牙,你想干什么?!”
第3章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沈向晚下意识地就想要找面镜子看看自己牙缝里是不是真的有菜,片刻之后反应了过来,直接双手叉腰看向了匆匆赶来的季冕。 “兄长恕罪,贱内不知礼数,污了兄长的眼。” 季冕连连向季鸿躬身道歉,却见季鸿的目光只是淡淡地停留在沈向晚身上,似乎在思忖着些什么。 “兄长,兄长?” 季冕见季鸿只是盯着沈向晚,心中竟燃起一股暴戾之气,下意识地挡在了沈向晚的前面。 季鸿这才慢慢地回过神来,漫不经心地看了季冕一眼,又对着身旁的侍卫挥了挥手。 侍卫林彻见状推着轮椅,从主院里面走了出去。 季冕盯着季鸿离开的背影双拳紧握,眼神中流露出了压抑的愤怒和不甘。 而沈向晚见状则觉得心情大爽,俗话说得好,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啊,沈向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沈向晚,你笑什么?” 季冕的脸扯得更长了,阴沉地看向了满面春色的沈向晚。 “晚儿要去探望王妃,不打扰世子殿下了。 ” 沈向晚笑意盈盈地对着季冕屈膝快速行了个礼,便往王妃的房间中走去。 想到刚才季鸿离开的背影和沈向晚看着他乖巧温顺的样子,季冕只觉得自己的嗓子眼里在冒火。 明明都是姓季,凭什么季鸿那个病秧子就能够得到更多的宠爱,凭什么连这个贴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女人看到他就想要移情别恋? 难怪自己一回来沈向晚就忙不迭地跟自己提和离,或是自己离府之时这女人见过季鸿! “沈向晚!” 季冕快速上前两步,直接拉住了沈向晚的手腕。 沈向晚骤然回头,脸上的笑意全文,眼神中透露出了冷冰冰的杀气,一时之间季冕竟愣住了。 “沈……沈向晚,我解了你的禁足了吗?你是拿我说话当放屁?” 季冕怒气冲冲地看向了沈向晚,而沈向晚紧绷的脸上却迸发出了灿烂的笑容,便好像是万年寒冬中晒进了温暖的阳光,温暖且让人沉迷。 季冕一时忘了生气,只是愣愣地看着沈向晚。 “你现在可真有自知之明啊。” 沈向晚弯起了右侧的嘴角,人畜无害地看向季冕,将两瓣红唇凑到了季冕的耳边。 “夫君。” 沈向晚甩开了季冕的手,快步走向王妃的房间。 季冕也回过神来,有些懊恼自己刚才的失态,自己刚才也不知怎么,好像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蛊一般。 过去她天天追在自己身后,若是她有半分魅力,自己又怎会避之不及? “姐姐,王妃已经歇息了……” 林雨晴怯懦地站在门口,小白兔一般可怜兮兮地看着沈向晚。 沈向晚嘴角微微一扯,这女人从前便最懂得装柔弱,可偏偏季冕还最吃她那一套。 “让开。” 沈向晚并不喜欢跟绿茶废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林雨晴。 “姐姐……” 沈向晚心中涌起一股烦躁,直接抬手在林雨晴的前颈喉部点按两下,林雨晴瞬间噤了声。 “唔……唔……” 林雨晴惶恐地看着走来的季冕,不停地用手指向了自己的喉咙。 “沈向晚,你这个贱人,你到底对雨晴做了什么?” 季冕上前两步,右手食指指向了沈向晚,手指因为激动而有些微微颤抖。 沈向晚对着林雨晴抬了抬眉,季冕又气急败坏地在林雨晴的喉部点按着,好像在找什么开关一般。 “常与同好争高下,不与傻瓜论短长。” 沈向晚飒飒地甩了甩自己的头发,幽幽地看着自己对面手忙脚乱的这对狗男女,不错,看上去还是挺般配的。 “沈向晚,你不过是商贾之女,如果你得罪了雨晴,就是得罪了中书令大人……” 季冕恶狠狠地看着沈向晚,咬牙切齿口不择言。 “季冕,如果说你没娶林雨晴,那她挑衅的不是我这商贾之女,而是永安王府,我教训她理所应当。” “若是你娶了她,那我是妻,她是妾,我教训她也是理所当然。” “不要说抬她成平妻的事情,当今陛下最讨厌的便是宠妾灭妻之人,你大可以用你的前程去换一个女人的面子。” 沈向晚的眸子慢慢暗了下去,她这双手,既可以救人,更可以杀人,若是这对狗男女不知好歹,她大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送他们二人上西天。 季冕再次对上沈向晚的眸子,竟有些微微愣住了。 过去的沈向晚遇到他的时候眼中总是写满了温柔和羞怯,但现在这个女人眼中却是厌恶和不屑。 这女人真的是沈向晚吗? 季冕因为自己的想法而觉得后背微微有些发凉。 若她不是沈向晚,那她…… “世子,世子妃,林小姐。” 王妃的大丫鬟夏至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季冕和沈向晚中间,对着三人行了个礼。 “王妃醒了,请三位进去。”
第4章 母妃,求和离 沈向晚眼中的杀意慢慢淡了下去,快步走进了王妃的房间。 王妃半栖在床头,身后垫了两个软枕,双目忧虑地看向了门口,看来是早就听到了自己刚才跟季冕的争执。 “母妃,晚儿不孝,您受累了。” 看着王妃有些清癯的样子,沈向晚的眼中竟慢慢蓄起了泪水。 过去的回忆撕扯着她的大脑,让她有些分不清过去与现实。 上一世王妃拼命保护她,甚至以断绝母子关系相逼,让季冕把林雨晴送走,但季冕却始终固执己见。 那年应是林雨晴在自己的饭菜里面下了慢性毒药,她毒发之时翠浓出去叫人,却只有王妃一个人跑了过来。 “晚儿,晚儿你坚持住,府医马上就过来了,母妃不会让你有事的。” “晚儿,再坚持一会会……” 王妃抱着倒在地上的沈向晚,想要努力将她抱到床上,但她有限的力气根本就挪不动沈向晚的身体。 “母妃,晚儿好累。” 沈向晚觉得生命从自己的身体中缓缓流逝,但王妃的眼泪滴在自己的脸上,确实那么热,那么温暖。 “母妃,如果有来世,如果有来世……” 原身的记忆就停止在这里,沈向晚感同身受,眼泪不受控制地簌簌落下。 她为原身不公的命运感到心痛和悲哀,却也感慨原身终于有了来世,有了逆风翻盘的机会,却硬生生地被吓死了。 而沈向晚的伤感,则被王妃现实中的声音生生打断。 “晚儿,是母妃对不起你,你放心,母妃一定会护住你的,咳咳……” 王妃说着恶狠狠地看向了站在床位外三尺处的林雨晴,林雨晴却一副可怜巴巴的小白莲模样。 沈向晚心中漾起一阵感动,无论在前世或是今生,王妃都已经竭尽所能想要保护原身。 原本她已经想好,若是不能顺利和离,她还是要对季冕下手,但王妃这一腔柔情,竟让她有些不忍心。 “母妃,你莫要让那女人给骗了,我不会让雨晴受委屈的。” 季冕不明白为什么母妃会喜欢沈向晚这种心机深重的女人,反而对沈雨晴言语冷淡。 母妃果然是养在深闺的女人,是好是坏都分不清啊。 “季冕……咳咳咳……” 王妃的咳嗽一阵紧似一阵,她原本就体弱,太医诊断是肺痨,无药可治,就算日日服药也只能起到一定的缓解作用。 沈向晚心思一转,快步上前温柔地拍了拍王妃的后背,又握住王妃的手腕暗中给她把了把脉。 果然,王妃身体亏损已久,但并非无药可医,沈向晚暗暗决定要在离开之前帮助王妃调理好身体。 “冕儿,你根本就不知道晚儿为了这个家付出了什么,咳咳咳……” 王妃一阵激动,咳得更加厉害了,脸色也随着涨得通红。 “母妃,这女人不过是个商贾之女,她看重的不过是我们季家带给她们的好处!” 季冕看着站在床尾暗暗垂泪的林雨晴,心一狠直接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季冕,你混账!” 王妃挣扎着想要从床上爬起来教训季冕,但沈向晚却在内心挣扎了片刻之后直接跪倒在王妃的面前,叩首凝睇。 “王妃,夫君无情,民女亦无意,只望王妃不要再因我们的事心焦,万事皆以身体为重。” “若王妃确实疼惜晚儿,只愿王妃允准晚儿和季冕和离,从此,此生不复相见。” 沈向晚认真的看着王妃,眼里是王妃从未见过的坚定和决绝。 王妃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但那一闪而过的情绪瞬间便被愤怒和怜惜代替。 她看着季冕摇了摇头,又怜惜地伸手摸了摸沈向晚的发。 “晚儿,你已嫁过了人,就算和离……” 王妃眼中渐生水雾,不知该作何回应。 沈向晚出身并不高,能够嫁到王府已经是陛下格外开恩,若是同季冕和离,怕是无人再娶。 “沈向晚你想得美,你这种女人,只有我将你休弃的份儿,我断不可能同你和离!” 季冕听到沈向晚再次提起和离,眼中迸发出激烈的怒火,直接上前两步似要掐住沈向晚的脖子,但看了眼王妃又冷冷拂袖退后。 “季冕,你给我闭嘴!” “冕儿,你小的时候我因为重病没能亲自抚养你是我的错,但我始终交给你待人真诚、友爱、宽容。” “你现在自私、刻薄、蛮横的样子,或许都是从你父亲身上学的。” 王妃脸色苍白地看着季冕,而季冕的脸上红了又青,青了又白。 “晚儿,若你们二人确实再无转圜的可能,我……我同意你们二人和离,这深宅大院,困住了太多如花似锦的女子。” “但你和冕儿的婚姻是陛下指的,和离也应当禀明陛下,月底便是万寿节,节后我定然会让王爷同陛下提及此事。” 王妃说完,又止不住地一阵阵咳嗽。 “王妃……” 沈向晚心中不禁一阵感动,王妃是真心将她当作女儿。 万寿节后和离也并非不可,反正她也没有打算再嫁,反倒可以趁此机会将王妃的身体医好。 “民女谢王妃娘娘恩典。” 沈向晚虽然极其厌恶这个朝代的繁文缛节,但她还是郑重给王妃叩首,许久才直起身来。 只要能跟季冕和离,那自己在这儿的生活一定就开了挂! 沈向晚已经暗暗打算自己跟季冕和离之后要带走什么东西了,王爷懦弱,根本就不敢贪墨,虽然身居高位,但家中并没有多少银两。 若不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自己跟季冕和离之后,定能搬空半个王府!
第5章 千金散尽还复来 清脆的珠翠之声由远而近,时而清脆,时而悠扬。 少女欢快地赤足跑在草地之中。 “子禾哥哥,快跑呀,快追上我呀,哈哈……” 少女的笑声欢快悦耳,而少年郎却似乎体力有些不支,但仍旧努力跟着少女的脚步。 “子禾哥哥,快一点,你这么慢一会儿抢不到果子啦。” …………………… 季鸿突然在睡梦中惊醒过来,额头上沁了一层冷汗。 “殿下!” 林彻听到季鸿房间里有响动,连忙冲了进来。 因着季鸿腿脚不便,林彻常年睡在季鸿房门外,略听到响动便会第一时间冲进来。 “无妨。” 季鸿已经在床上半支起身子,看到林彻进来似乎刚刚回过神,又重重地躺在了床上。 “殿下,您的头疾已经很久没犯了,要不要宣太医。” 林彻的眼中露出了焦急之色,半跪着靠在季鸿的床边。 “确实。” 三皇子点点头,波澜无惊的面孔上看不出喜怒。 “找人替我更衣吧。” 不过五更天,东方甚至没有半点亮意,只有摇曳的烛光点亮这深不见底的深宫。 林彻想要劝季鸿多多修养,但话到嘴边,却只说出了一个“是”。 三皇子生性倔强,想要改变他的主意是难上加难。 “去调查调查王府那新妇到底什么来头。” 季鸿揉着太阳穴,墨黑的眸子深不见底。 一个商贾之女,竟然主动提出要跟季冕和离? 传说中京城首富沈舟之嫡长女乖巧温顺,母亲乃是荣郡王府当年的嫡出小姐孟晴。 孟晴当年不顾家族反对执意嫁给沈舟,却在生产当天难产而死,荣郡王府恨死了沈舟,在孟晴死后也跟沈家断了联系。 若不是有孟晴的关系在,这沈舟就算再给南方捐他三万万两白银,陛下也不可能亲自给沈向晚和季冕指婚。 但自己今天见到的沈向晚,有些特别。 “殿下。” 林彻腆着脸不怕死地往前凑了凑,三皇子从来不近女色,而且非常厌恶女人靠近他,每个笑着靠近他的女人最后都是哭着离开的,但对于这沈向晚…… “滚。” 季鸿淡淡地看了林彻一眼,林彻却顿有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上的感觉,直接就杀断了他的八卦之心,连忙起身,连滚带爬地打算离开。 “慢着。” 季鸿出声,林彻连忙停下脚步,狗腿地看向了自己的主子。 “上次猎风楼有人刺杀季冕,若不是因为护卫军在,估计季冕就惨遭毒手了。” “这次一并查清楚到底是谁想要加害季冕,这草包,不该树敌。” 季鸿自幼在永安王府中长大,但他自幼性子清冷,并未与任何人交好,包括他口中的草包季冕。 但他唯独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了温暖,那就是永安王妃。 她是季鸿唯一不排斥的女子,三皇子也只有在她身上,才体会到了母爱和人性的温暖。 “放心吧殿下,你该不会怀疑是那新妇准备杀了小世子吧,那女人没那么大胆子。” 林彻哈哈笑出了声,但那笑声却在季鸿的眼神中寸寸冻结成冰,林彻嘴角抽了抽,恭敬地给季鸿行了个礼才缓缓离开。 季鸿缓缓闭上了眼睛,轻轻摸了摸自己放在枕边的那个旧香囊。 ………… “翠浓,你去把我这些个珠宝首饰都卖了去。” 沈向晚在房间中将自己的珠翠金钗全部收好,打成一个小包袱递给了翠浓。 “小姐……你这是……” 翠浓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沈向晚,嘴角不由地瘪了瘪。 沈向晚一阵头疼,完了,这小哭包又要开始了。 “小姐,你明明说你不喜欢姑爷的,为什么还要卖首饰补贴家用?” 翠浓鼻子一抽一抽的,眼泪说掉就掉了下来,变脸简直比翻书都快。 “谁跟你说我是要补贴家用的,我是要留着自己用。” 沈向晚白眼一翻,弯着食指敲了敲翠浓的小脑袋。 “那,那你为什么不跟老爷要钱,老爷每月都变着法子往季府里送钱,生怕小姐在这儿受半点委屈,但那些人是怎么对小姐的?” 翠浓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就要往沈向晚的衣服上蹭,沈向晚连忙嫌弃地塞给翠浓一条手帕。 她该怎么解释,自从自己穿过来之后都没跟沈舟说过话,现在怎么跟人家开口要钱? “我爹赚钱的也很辛苦的,你看爹爹一大把年纪了,也是起早贪黑,我再这样奢侈度日良心难安啊。” 沈向晚一副浪子回头的样子,而翠浓也变脸一般由伤心欲绝变成了万分感动。 “小姐,您说的太对了。” 翠浓赞许地点点头,但片刻之后又咧开了嘴。 “但我就是替小姐不值,如果不是嫁给姑爷的话,小姐不用这么快长大的……呜呜呜……” 沈向晚一时之间一个头两个大,果然果然,小哭包就是小哭包,无论如何是都有理由哭的。 “别哭了,赶紧把东西拿出去卖了,然后在市区寻一处铺子,再找人打听去给我买一块翡翠原石,越大越好,然后找个活儿最好的老师父。” “还有,既然已经决定要和离了,那东西就得分清楚了,这是你的课本。” 沈向晚说着,拿出了一本自己编撰的《小学数学》递给了翠浓。 翠浓诧异地看着沈向晚,伸手缓缓将书接了过来。 她从小就很羡慕小姐可以读书识字,现在机会摆到了自己的面前,但是自己根本就看不懂啊。 “我知道你看不懂,我会慢慢教你的,以后你可不能只把自己当成丫鬟了,我可是要你帮我打理铺子的。”’ 沈向晚拍了拍翠浓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小姐,你是说,你是说要我……” 翠浓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小姐竟然要让自己帮她打理铺子? 老爷家的账房先生那可是想得很的活,之前自己根本想都不敢想。 “翠浓,你跟了我这么久,人前是主仆,人后是姐妹,不要给自己太多枷锁。” “王妃房间的东西都不要动了,但是季冕屋子里的东西必须一样不落地都拿走。” “花梨木雕花大床,大红酸枝雕花书桌,砚台毛笔……” 沈向晚说着走到了书桌前,托着下巴将季冕房间里每一样东西都写了下来,生怕自己离开的时候落了东西吃了亏。 “小姐,这样是不是有点不近人情?” 翠浓也把不准小姐是因爱生恨才会这样,还是真的放下了,但她从来没听说分家还要搬东西的啊。 “你们啊,这叫死要面子活受罪,他们不是看不起商贾么,而且王爷和世子都喜欢当清官,那就让他们好好当。" “这些事儿你这小丫头不懂,赶紧卖首饰换钱去。” 沈向晚向着翠浓挥了挥手,翠浓屈膝应了一句,便轻轻推开了门。 然而片刻之后,翠浓便神色慌张地又将门轻轻阖上,背靠着门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沈向晚有些不明所以地看向了翠浓。 “你……见鬼了?”
第6章 女配想碰瓷 “小姐,鬼都没这么可怕啊。” 翠浓意有所指地指了指门外,沈向晚的八卦之心立刻被燃了起来,赶紧扔下了笔跑过去盯门缝。 “我去,有料啊!” 沈向晚啧啧称赞着,看着林雨晴在不远处作死。 “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 林雨晴眼泪汪汪地看着季鸿。 “小姐……” 翠浓想要跟沈向晚交流交流剧情,沈向晚却直接“嘘”了一声,用力向翠浓挥了挥手。 幸亏自己耳力好,这才勉强听得见,翠浓如果耽误了自己看戏,那可真的是罪无可恕啊。 “无妨,又不是只有我们两个。” 季鸿的声音轻轻淡淡,但语气里面却多了一丝不耐烦。 林雨晴闻言面上一惊,抬头张望,这才发现林彻已经站在了季鸿的身后。 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之前没有发现他? 自己出来之前明明已经确认了好几次,这条路上除了三皇子之外一个人都没有啊。 难道,难道自己刚才的春色不仅被三皇子看到了,还被一个卑贱的下人看到了? 林雨晴的脸色一寸寸变白,她的父亲是中书令,跟皇上关系密切。 但她却偏偏是家中的庶女,为什么自己的嫡姐就可以跟皇子谈婚论嫁,自己却偏偏要嫁给世子? 都是做侧室的话,嫁给皇子不比嫁给世子要好得多? “林姑娘,今日露重,我回去替殿下取这件斗篷。” 林彻说着看向了季鸿,季鸿微不可见的点了点头,林彻便将这银白色的狐毛大貉披到了季鸿的身上。 那银白色的底子映地季鸿脸上出现了微微的寒意,林雨晴地身子不禁为之一颤。 “刚才是姑娘走路不小心摔了一跤,别的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是希望姑娘以后走路可以仔细点,这次遇到的是殿下,遇到其他人,怕是就没那么简单了。” 林彻话中的威胁之意毫不掩饰,而林雨晴闻言全身则开始微微地颤抖起来。 今日之事,若只是被三皇子看到,那她断可以求爹给自己讨个说法,哪怕只是给季鸿做个妾室。 这三皇子看上去像是个早夭的,大户人家姑娘也未必情愿嫁给他,万一自己哪天能翻身了呢? 但是被林彻看到了,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那就相当于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被人围观,别说想嫁三皇子,就算想嫁给季冕怕是都难了。 “臣女,臣女遵命。” 林雨晴怔了片刻,才嘴唇颤抖着吐出了几个字。 …… “这女人太狠了啊,竟然碰瓷三皇子,你看三皇子那腿,她就不怕他不举吗?可怕,可怕。” 沈雨晴后怕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那女人,果然是胸怀大志啊,自己……跟人家还是有点差距的。 “小姐,什么叫不举?” 翠浓一脸单纯地看向了沈向晚,沈向晚一时语塞,该怎么向这个单纯的小丫头解释这个残忍的事情。 “那就是……” 沈向晚灵机一动,对翠浓勾了勾手指,翠浓连忙凑了过去。 然而他们两个人的体重实在是太沉了,直接将那还未挂锁的门压开了。 季鸿、林彻和林雨晴三人听到声音,都下意识地看向了这里。 目之所及,沈向晚跟翠浓正以叠罗汉的方式出现在了大家的面前,甚至沈向晚的脑袋磕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了清脆的“嘭”声。 沈向晚果然是爱翠之人,摔下去那一刻还记得将自己戴着镯子的手高高举起,生怕将自己的镯子磕坏了。 摔在地上的沈向晚半天都没缓过劲儿来,她只觉得自己这一下直接就摔懵了,在那一瞬间,她甚至不知天地为何物。 “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都是我的错,小姐你别吓我,呜呜呜……” 翠浓用力地掐着沈向晚的人中,却见沈向晚只是紧闭着双眼,一时之间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小姐,我错了,我再也不问你三皇子为什么不举……” 翠浓的话尚未说完,沈向晚好像是回过气来一般,直接睁眼捂住了翠浓的嘴。 “小姐,小姐你没事太好了,呜呜呜……” 翠浓大滴大滴的眼泪落在了沈向晚的脸上,沈向晚也慢慢回过神来了,只是那后脑勺的痛是那么清晰。 她左右晃了晃脑袋,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刚才那么响,力应该都转化成声了。 但她下意识地就想要赖在地上不起来,场面这么尴尬,她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 她躺了一会儿,偷偷侧眼看去,发现季鸿等人这么久了根本就没动,索性还是咬着牙站了起来。 “晚儿给三皇子请安。” 沈向晚厚着脸皮站起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含笑跟对季鸿行了个礼。 “每次见到你,都很意外。” 季鸿的目光轻轻扫过沈向晚的脸,最后落在了她的腕上,随之便收回了目光。 林彻缓缓推着季鸿离开,好像之前发生的事情跟他们没有半分关系。 沈向晚和林雨晴隔着一条长廊就这样远远相望,果然,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姐姐。” 沈雨晴尴尬地露出了一个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有种偷窥人**的做贼心虚的感觉。 “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去季冕哥哥那里胡说八道!” 林雨晴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虚张声势地对沈向晚吼道。 沈沈向晚却只是无所谓地对她挑了挑眉,便回屋关上了房门。 她也觉得自己每次见到三皇子,似乎出场方式都有些奇怪,今天更是倒霉,竟然撞到了林雨晴的好事。 “沈向晚,我什么都没做,你不要去季冕哥哥面前胡说八道!” 沈向晚心情尚未平复,便听到门口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 沈向晚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她都已经这么低调了,这些人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 “姐姐,姐姐你给我开下门。” “姐姐,你听我解释。” 林雨晴焦急地在外面拍门,翠浓也有些犹豫地看向了沈向晚,而沈向晚却只是摇了摇头。 翠浓会意。 “林小姐,我家小姐不舒服,已经歇下了,有事你改天再来吧。” 翠浓本就看林雨晴不顺眼,说话的时候心里也只觉得痛快。 “沈姐姐……” 林雨晴在外面不依不饶地拍门,翠浓脸上也露出了些挣扎之色。 “累了,就不拍了。” 沈向晚对着翠浓小声说了一句,翠浓的脸上立马浮现起了看热闹的坏笑。 果然如沈向晚所言,林雨晴在外面赖了许久之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沈向晚这才懒洋洋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把东西收拾好,一会儿本小姐亲自带你去换银子。” 沈向晚说着便从衣橱中拿出了一件月白色男装,翠浓惊得长大了嘴巴。 她跟了小姐这么久,竟未发现小姐竟然偷偷存了男装。 “少见多怪,还有你的呢。” 沈向晚又找出一件小厮的衣服递给翠浓,虽然她心中倡导男女平等,但还有句话叫作入乡随俗。 …… 一刻钟之后,两位衣着翩翩的英俊公子出了王府。 第一站,便是当铺。 思忖再三,沈向晚最终还是决定去了城中最大的庐州当铺。 虽说大铺子手续费高,但总是更靠谱一些,适合新手小白,待自己熟悉了再…… 呸,卖了这些以后自己要**,再也不变卖家产了。 沈向晚想着,便深吸一口气,大步迈进了当铺。 当铺门口有一块巨大的屏风,挡住了里面的场景。 毕竟进当铺的很多都是败落的大户人家,他们并不希望有人见到自己来这种地方。 沈向晚对此表示理解,但她也非常好奇,还是侧着身子,从屏风一处露出了两只眼睛。 “这对青花双耳象瓶,可是宫中之物?” 掌柜有些警惕地看着对面那位身着青色长袍的公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不是。” 公子非常果断地拒绝了,但沈向晚却一眼就认出,这确实是宫中之物。 现在的瓷器非常少,尤其是青花瓷。 沈家作为越城首富,家中便只有一件,还是当年跟季府订婚之时的聘礼,可见这青花瓷器确实不是寻常人家能有的。 “这……” 掌柜面露难色,显然有些犹豫了。 当铺掌柜见多识广,当然知道这瓶子来历不明,但又忍不住想要收为己用,不想将这么好的赚钱机会留给他人。 “那,可是宫中流出来的?” 掌柜鼓足勇气又问了一句,只见对面的公子轻轻点了点头。 “你放心收着便是,这件东西来历非常清晰,就算被查到了也没你什么事。” 男子有些不耐烦地对当归挥了挥手,掌柜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才拖拖拉拉地将当票写好。 “敢问您是哪家公子? “永安王府。” 沈向晚和翠浓听到了公子自报家门,都不可置信地张大了嘴巴。 永安王府?难道是季家家中除了内贼?还是自己要和离了,王府由奢入俭难,都已经准备好变卖家产了?
第7章 三皇子身边有家贼? 见当票已经写好,沈向晚连忙后退几步,免得跟里面的人碰上显得尴尬。 不过一刻,里面的公子便匆匆走了出来,走过沈向晚身边时,没有片刻停留。 而沈向晚看向那张脸的时候,心中却多了些许熟悉之感。 “这是……林彻?” 沈向晚傻眼了,虽然自己只见过三皇子两次,但是对他身边那个不苟言笑的小侍卫还是有些印象。 沈向晚盯着林彻的背影没有做声,心中却暗起波澜。 林彻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三皇子怎么看都不是缺钱的人。 难道他背叛了三皇子,偷东西出来卖,还是偷了永安王府的东西? 想到这里,沈向晚后背竟出了一身冷汗。 她该不该将这件事情告诉王妃? 但这可是要命的罪名,万一林彻真的只是临时有难处呢? “小姐,小姐?” 翠浓见沈向晚一直愣着,小声催促了两句。 “小姐,前面没人了,我们进去吧。” “你自己进去吧,记得先问问今天的金价,不要卖亏了。” 沈向晚回过神来嘱咐了翠浓两句,便让翠浓自己进去了。 当铺确实是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万一遇到熟人或者传出点什么来可就说不清了。 翠浓这丫头倒是个好的,以后自己的铺子起来了,可以培养她当个掌柜。 只是她这性子,确实得好好磨一磨。 沈向晚看到当铺门口有个圆形的石桌和几个石凳,索性坐在凳子上等翠浓了。 免得听这个小丫头败家自己心里还干着急。 沈向晚在当铺外面等了差不多一刻钟,才看到翠浓拿着一张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兴高采烈地走了出来。 “小姐,你看,我换回来这么多银子,厉害吧。” “我换了一百二十两银子呢,这次我们可能盘个好铺子了。” 翠浓好像是一只骄傲的孔雀,正展示着自己的羽毛等待夸奖。 “好。” 虽然亏了很多钱,但沈向晚也知道,既然来了当铺就不能想着平进平出了。 她在医院做手术的时候原本也规定不能佩戴首饰,她对这些首饰也没有过多的喜爱。 换钱做生意才是最重要的,虽然这世道的人都觉得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但她沈向晚就偏偏要展示一下什么叫作有钱能使鬼推磨! …… 万寿节,整座宫殿灯火通明。 沈向晚伴着永安王府一行人进宫,共同为陛下祝寿。 这次献寿礼,沈向晚悄悄作弊了。 根据原身的记忆,中书令会在次年的万寿节为皇上献上翡翠雕刻件五蝠献寿。 皇上龙心大悦,当场将允了中书令一个赏赐,将中书令家嫡女赐婚于四皇子为妃。 今日沈向晚决定照葫芦画瓢,若能同样得皇上一诺,便可在日后提出与季冕和离之事,并且能给这一国之君留下好印象。 沈向晚兴致勃勃地坐在季冕身边看着一众**献舞,情之所至还会跟着喝彩叫好,引着一众女眷阵阵侧目。 林雨晴随父亲前来,座位正在沈向晚对面。 她总是时而不时地看向沈向晚的方向,跟季冕暗暗眉来眼去。 一曲舞毕,众人献礼。 让人没想到的是,今年代表中书令献礼的并非是嫡小姐,而是庶女林雨晴。 殿前上了案桌纸笔和一架屏风,看起来是想要现场作画。 然而众人候了片刻,仍不见有人上前。 正当这是,只听一阵古筝声铮铮而起。 林雨晴身着一身霓虹色广袖流仙裙,左手轻轻遮面,右手执白练自空中缓缓降下。 在大殿烛光的辉映下,沈雨晴更是显得冰肌雪肤,引得一众大臣频频侧目。 林雨晴着地,亦有一阵笛声响起,只见林雨晴轻盈拿起一只雪色白毫,轻柔起舞。 她的脚步是那么轻盈,在舞动之时,轻轻以笔尖蘸墨,手臂轻挥,足尖向后绷起,点点黑墨轻泼在了屏风之上。 “都说中书令家嫡小姐性格过于内敛,而庶妹反而得体大方,多才多艺,果真是名不虚传。” 荣郡王府家的老夫人看着沈雨晴在舞台**翩翩起舞,含笑夸了一句。 “老夫人慎言,据说中书令家嫡小姐正在与四皇子谈婚论嫁。” 荣郡王妃闻言,连忙转头提点了一句,眼神中有几分惶恐之色。 “老身已经是这把年纪了,不会再去考虑那么多了,况且,也只是就事论事而已。” 荣郡王家老夫人轻轻拍了拍王妃的胳膊,乐呵呵地看着林雨晴起舞。 老夫人是当今陛下的亲妹妹,向来心直口快,二十岁出头的时候便得了诰命,说话更是口无遮拦。 只见林雨晴又拉住了白色的素练,左腿轻轻绕绳向上,右腿也紧跟着缠了上去,反复几次便到了高处,双腿绷直在空中转圈。 不知何时,骤然坠落而下,在场之人皆小声惊呼,却见林雨晴仍旧牢牢地挂在绳子上,而手中的毛笔更是随着身体的舞动不断在屏风上落笔。 一个大大的“寿”字慢慢在纸上腾跃而出,其用心巧妙皆令人称赞。 “臣女献舞一曲,祝陛下万寿无疆。” 林雨晴一曲舞毕,跪在殿前柔声向皇帝祝寿。 而其他准备献舞的贵女脸色极为难看,有了林雨晴珠玉在前,她们甚至不知道在寿宴上应该如何自处。 陛下生日,她们自然要为皇上献礼,但是大家闺秀的舞蹈,在林雨晴的舞蹈面前未免显得有些过于乏味。 林雨晴的呼吸还有些不均匀,脸色也因为刚刚的剧烈运动而显得十分红润。 为了今天能够在万寿节上出彩,她这舞蹈已经苦练了半年。 现在她正跪在殿前,耐心地竖着耳朵,希望能够听到上位者对自己不一样的赞赏。 “赏。” 出乎预料的是,皇帝只是淡淡吐出了一个字,跟上次之前所有上前献礼的人如出一辙。 林雨晴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她原本希望自己能够趁此机会给陛下留下深刻的印象,现在看来似乎跟自己想象的并不一样。 “谢陛下。” 林雨晴叩首谢礼,缓缓起身离开。 “三哥哥,那林家庶女确实有些才情,只可惜是个庶女……” 六公主季芷儿向来同季鸿交好,低声在季鸿耳边嘀咕了一句。 “无趣。” 季鸿拿起酒杯,淡淡抿了一口,眼光浑似不觉地向沈向晚的方向瞧了瞧。 他有种预感,或许这个女人,会给他惊喜。 在林雨晴之后,有许多贵女上前献艺,起心思精妙,让刚刚穿过来的沈向晚大饱眼福。 当掌事嬷嬷走向沈向晚身边的时候,她便知道应该是自己代表永安王府向皇上献礼了。 沈向晚跟永安王妃打了声招呼便缓缓退下,从候在外面的翠浓手中接过了装着翡翠摆件的礼盒。 她相信,只要自己的寿礼一出,陛下定然会眼前一亮。 正如同沈向晚在现代送礼一般,她每次送人东西之前都会拆开好好检查一下,避免发生意外。 在进殿之前,她也先打开了礼盒,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献给皇帝的五蝠献寿没有任何差池。 然而打开礼盒的时候,沈向晚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也紧跟着变得苍白。 原本在五只蝙蝠簇拥下的那个乐呵呵的老寿星,竟然直接被人敲掉了脑袋!
第8章 七步成诗 掌事嬷嬷面露惊恐,嘴唇也在微微颤抖着。 下一个便是沈向晚上前献礼了,但是她准备好的寿礼竟然被毁了! 而此时,林雨晴正以帕遮面,温柔地向中书令撒娇。 “阿爹,听说那永安王府的世子妃是商贾出身,这种出身的姑娘,怕是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礼物吧。” 林雨晴有些不屑地看向了入口处,自己今日一舞,定然给永安王和王妃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她就不相信今天沈向晚能够比自己还出彩。 “休要胡言乱语。” 中书令林怀柔有些不满地看向了林雨晴,林雨晴立刻噤了声。 “永安王府献礼。” 大太监的唱礼声响了起来,永安王妃这一颗心才算是落了下来。 不知道沈向晚为什么这么久才上前献礼,但之前她们准备充足,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才对。 然而下一秒,永安王妃刚刚落下的心便又悬了起来。 沈向晚竟然就这样一个人孤孤单单地上了台,手中竟然没有拿任何东西! 之前沈向晚已经将自己准备的寿礼给王妃过目了,王妃亦是非常满意。 但现在她怎么就空着手上来了呢? 王妃心念一动,右手握拳紧紧攥住了自己的衣角,怕是晚儿遭人暗算了。 “这永安王家的世子妃怎么空着手便上来了,难道是也想效仿林家献舞一曲?” 荣郡王本身便跟永安王府有过节,见沈向晚空手站在台上,有些幸灾乐祸。 “臣女祝陛下福泽延绵,万寿无疆。” 沈向晚向前一步,恭敬叩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努力在自己的脑海中搜寻着上世的记忆,无论如何,在这个时候万万不能出岔子。 “平身。” 皇帝见沈向晚空手上前,眼中也多了些审视。 “民女来自民间,无奇技以悦龙颜,然越朝在陛下的管理下政通人和,百姓安居乐业,对陛下感恩戴德。” “我谨代表越城百姓赋诗一曲,聊表对陛下的爱戴之心和祝福之意。” 沈雨晴盈盈起身,又对皇上躬身一礼,而在场的众人也开始窃窃私语。 “果然是商贾之女,家教甚低,竟然在这种场合如此儿戏。” “估计这世子妃也没有什么技艺,无奈之下才能出此下策。” “就算没有技艺也应该有钱啊,竟然真的在陛下寿宴吟诗一首?” “向她这种出身,估计也吟不出什么好诗了。” 众人议论纷纷,而沈向晚则不温不火地缓缓开口。 “民女斗胆借林姑娘笔墨一用,献画一幅。” 沈向晚原本只是想要赋诗一首,却在众人的议论之下灵机一动,向林雨晴借了笔墨。 林雨晴虽然不愿,却只能大度地借了出去。 洒进的宣纸铺在案牍之上,沈向晚素手拈笔,挥毫泼墨。 整个大殿都非常安静,只听见沈向晚腕上那两条镯子叮当作响。 季鸿的目光倏然投向了沈向晚,脸色的瞬间变得苍白。 “子禾哥哥,你抓住我,我就给你烤麦子吃。” 这是无数次出现在季冕梦中的场景,今日竟在白日便显现了出来。 “殿下。” 林彻连忙上前,难道是三皇子的魇症又犯了? “无妨。” 三皇子低声应了一句,对着高远挥了挥手,强忍不适咬紧牙关,眼睛只是眨也不眨地盯着沈向晚。 不过一刻钟时间,一副将军征战图便跃然纸上。 沈向晚稍待片刻,墨干之后便请身边的嬷嬷将画送上了御前,而沈向晚也随之缓缓开口。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 一众宾客面上含笑,四下在交头接耳。 “原来是七言绝句啊。” “倒也算是工整,不知是不是想了一年,才憋出这么一句。” “陛下寿宴,她提打仗作什么。” 沈向晚却胸有成竹,继续说道。 “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 此句一出,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诧异之色,整个宴会上只能听到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 此句一出,顿时满场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一个商贾之女,竟然吟得出如此大气的诗句,且文采高到了这种程度! 众人眼前立刻浮现了那悲壮的战场和残酷的战斗,脸上的表情却竟有些沉重。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沈向晚此句一出,宴席上竟传来了抽泣之声,众人皆向那处望了过去,只见镇国公孟将军以手福面掩泣。 “陛下,臣殿前失仪,请皇上责罚。” “只是臣已经离开沙场三年有余,姑娘这首诗,让我又忆起了刀口舔血的日子。“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孟将军跪倒在地,高呼一句。 瞬间所有人都随着离开座位,跪地高呼。 “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一时之间,众人的喊声响彻宫殿,似乎整个皇城都为之震撼。 所有人都知道,这天下,是皇上御驾亲征,一点一点打下来的,他对这军队,有着深深的眷恋和特殊的情感。 “好!好诗!绝世好诗!众爱卿,平身。” 皇上抚掌,看上去心情极佳,直接赐全场众人美酒一盏。 “好一个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翰林院院士的脸涨得通红,激动地热泪盈眶。 “此乃不朽之名作,乃我越国之幸,世子妃可称作诗鬼也!” “若世子妃为男子,定将是我学士府栋梁之才!” 而沈向晚却面色平静,似乎半点骄傲之情都没有。 开玩笑!不羞愧就不错了好不好? 她脸上的肌肉轻轻抽了抽,心中暗暗对李贺道了声歉,不光盗了你的诗,这连“诗鬼”的称号都被盗来了。 “爱卿说的有理,朕也没想到世子妃竟如此才华横溢,胸怀天下!“ ”可惜不是男儿,否则怕是在朝堂上也会有一番建树。” 帝王的夸赞令永安王脸色一变,连忙带王妃及季冕上前谢恩。 “罢了罢了,丫头,你想要什么赏赐。” 陛下心情极好地开口问道,而沈向晚则悄悄抬头打量着皇帝。 看起来不过是四十岁左右的样子,一身金色龙袍,虽脸色温柔,但眼神中仍带着上位者高高在上和杀伐果断的气息。 “民女……” 沈向晚想要说向皇上求一个恩典,但和离的事情,在此时说出来肯定不合适。 但若是想要向皇上讨一个空头支票,怕是显得自己太不识好歹。 沈向晚心中暗暗一疼,但还是深深叩首。 “民女唯愿陛下身体康健,福寿延年,这便是对民女及越国百姓最好的恩赐。” 沈向晚一边拍马屁一边在心中默默流泪,如果自己当年有半分这种拍马屁的觉悟,估计科室的副主任早就是自己了。 完了完了,这么好的机会,终究还是错过了。 “哈哈哈……” 皇帝似乎并没有觉得自己这马屁拍地太假,神色反而更加欢喜。 “丫头,朕允你一诺,待想好了,可向朕来讨。” 听了皇帝的话,沈向晚心中的小火苗又被燃了起来。 果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虽说礼物被毁,但自己的目的竟然达到了。 “民女谢陛下恩典,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向晚极尽谄媚之力,恨不得将自己对皇帝的拥戴刻到自己的脑门上。 而一旁的林雨晴则脸色苍白,眼神隐隐含恨。 也没人注意到,季鸿的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第9章 哼,绿茶绿得过我? 陆陆续续又有几位贵女上前献上寿礼,皇帝也频频举杯,一时之间宾主尽欢,沈向晚看得尤其带劲。 献礼环节结束之后,又有些民间艺人上前表演杂技,皇帝又待了一会儿便离席了,只留下皇后主持大局。 一时之间,气氛倒是轻松了不少。 “今天晚上倒真是让那个商贾之女出尽了风头。” 镇国公府的庶女苏瑾走到了林雨晴身边小声嘀咕。 她们二人的关系一直都不错,苏瑾也知道林雨晴喜欢季冕的事情。 林雨晴闻言紧紧攥住了拳头并没有说话,现在人多口杂,她不想说错了话贻人口实。 “雨晴,你怎么也不说话啊,难道你真的咽的下这口气?” 苏瑾恨其不争地看向了林雨晴,而林雨晴则对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席后,二人在喧闹声中先后离席。 沈向晚也对翠浓使了个眼色,翠浓轻轻点头,悄然跟了上去。 …… “小姐,那沈雨晴……“ 翠浓将刚才听到的低声告诉了沈向晚,沈向晚意味深长地看向了回到座位的沈雨晴,轻轻对翠浓挥了挥手。 几壶酒下肚,沈向晚整个人都觉得有些飘飘然,但她如蟒蛇一般死死盯着回到座位的林雨晴,今日之事,必定是她的手笔。 沈向晚又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 今天我不把你打个满面桃花开,看来你是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啊! 见林雨晴起身准备离席,沈雨晴也跟了上去,只见她们二人缓缓向湖边走去,片刻之后,沈向晚竟然坠入湖中!而站在岸边的林雨晴脸色惨白! “救命,救命啊……” 沈向晚悲戚的声音响了起来,所有人都向她落水处看了过去。 “殿下,我……” 林彻见状,准备上前将沈向晚救出,而季鸿却轻轻摇了摇头。 “她若站起来,那湖里的水连她胸口都不到。” 季鸿的眼中闪过了一丝玩味,他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打算怎么演。 翠浓立刻跳入水中,将沈向晚给捞了上来。 这万一被外男占了便宜,那小姐的计划可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被捞上岸的“娇弱”沈向晚咳嗽了半晌,才楚楚可怜地将目光投向了林雨晴。 “林小姐,我知道您同世子郎情妾意,我已经同意和离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 嗨,不就是装绿茶,谁不会呢。 听了沈向晚的话,在场之人一片哗然。 这刚刚才艺超群的永安世子妃,竟然准备跟世子和离了? 而这个尚未出闺阁的镇国公府庶女,竟然破坏了人家的婚姻? 这世子莫不是傻吧,沈家姑娘明显已经是皇上眼前的红人了! “我,我没有……” 林雨晴慌乱而苍白的解释,让她看起来更为可疑。 “你先是破坏了我给殿下准备的寿礼,见一计不成,竟然将我推倒湖里,林小姐,你好狠的心啊。” 沈向晚一边低声抽泣,一边一脸悲戚地控诉着,看上去梨花带雨。 林雨晴…… 这沈向晚怎么比自己还能装呢? 林雨晴定了定神,深吸了几口气让自己平静下来。 “沈小姐,你说话是需要讲证据的。” “还需要什么证据,刚才所有人都看到是你把我推下水的,难不成我还能自己跳下水?” 沈向晚杏目圆睁,湿透的衣服将她身材的曲线勾勒地凹凸有致,众人对这个落汤才女更多了些同情,甚至很多人地眼神在她的身上上下打量。 而沈向晚却没有觉得有半分不适,反而高高挺起了自己高耸的胸脯。 自己上世可是个飞机场,这次有料了一定得好好利用,那些狗男人看就看了,反而看得见摸不着。 季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往上窜。 他轻轻招了招手,林彻将耳朵贴了过去。 …… “世子妃,夜深露重。” 林彻拿着三皇子的白色貂绒披风走了过来,小心地放在了沈向晚的手里。 人群之中一阵窸窣,这披风是西域进宫给当今陛下的,陛**恤三皇子体弱才赏给了他,三皇子一直爱惜有加,今天竟然被披在了一只落汤鸡身上。 “多谢多谢,正好我觉得有点冷。” 而沈向晚见到林彻,先是微微一愣,转而笑着应了下来。 虽然本小姐身材爆表,但现在真的很冷好不好。 而季冕看到那白色的貂绒披到了沈向晚身上,却只觉得有些刺眼。 这明明是自己不要的女人,三皇子这是什么意思! “世子妃,你刚才说的佛头,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神情严肃地走了过来,怀疑的目光在沈向晚和林雨晴之间来回逡巡。 作为本届宫斗冠军,她对后宫女人的小手段都了如指掌,但在皇上寿宴当天做出这种事情,那就罪该万死了! “皇后娘娘,臣女冤枉……” 林雨晴神色慌乱,闻言直接软塌塌地跪在了地上,眼里噙着欲落非落的水滴。 “世子妃,你说的话最好有证据。” “各位卿家,本宫今日也乏了,今日之事都是误会,谁胆敢在外面乱嚼舌根,本宫定不轻饶!” 皇后话音刚落,众位大臣便识趣地先后告退,只留下了几位当事人。 “皇后娘娘,臣女问过礼官,当时便只有林小姐和她的丫鬟小玉在取琴的时候靠近过臣女的寿礼,其他人断无可能。” 沈向晚眼神笃定,这件事情刚才翠浓已经安排好了,林雨晴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 “皇后娘娘,臣女不过是取琴为皇上献曲而已,若是这样臣女都有罪,那今日在场所有的人都有罪!” 林雨晴心中断定沈向晚定然找不到证据,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看着皇后。 “一家之言。” “周嬷嬷,把沈小姐原来准备的东西取来。” 听了二人的争辩,皇后对沈向晚的献礼竟有些好奇,看来沈向晚根本就没有提前准备,她竟个七步成诗的奇女子! 不知她原本准备的贺礼是否同样精彩。 木质礼盒缓缓打开,露出了被损坏的佛像,皇后只觉得一阵怒火从心底燃了起来! 今日是皇上的大寿,竟有人敢行如此悖逆之事,简直是枉顾皇家颜面! “这是什么?” 皇后拿起礼盒旁边的一根黄色丝线,认真地打量了起来。 她轻轻闻了一闻,上面似乎还有着淡淡的香气。 皇后的瞳仁瞬间缩了起来,愠怒而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林雨晴,而林雨晴地脸色也瞬间变得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