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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医妃:王爷起来喝药了

熹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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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idejian   主角: 宋清绮李娉婷   更新: 2022-09-13 13: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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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绮李娉婷《替嫁医妃:王爷起来喝药了》讲的是她是侯府真千金,却遭亲人嫌弃,被迫为假千金替嫁她是王府世子妃,却见夫君奄奄一息,命不久矣宋清绮:……开局一个系统,宋清绮表示这些都不算事素手执针,宋清绮生生将这悲惨的人生走成了康庄大道便宜夫君:夫人,求抱大腿好吗?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1章 真千金 春风习习,艳阳高照。 北齐京都一如既往的热闹喧哗。 一辆四角坠着金铃铛的奢华马车自闹市穿过,缓缓停在了安阳侯府门口。 一位吊梢眼的嬷嬷跳下马车,挑起车帘对着里面的人道:“姑娘,到了。” 只见这奢华至极的马车里走出了一位…穿着粗布衣裙的姑娘。 简朴的衣着掩盖不了少女出众的外貌,如玉肌肤,剪水杏眸,绛珠红唇,上天仿佛将所有的偏爱都给了这名少女。尤其是她眼尾的一点泪痣,更为她的容貌添上了几分惑人的美。 看着眼前的朱红大门,宋清绮眸光微动。 吊梢眼的嬷嬷见状,只当她是被这泼天的富贵所惑,暗地里撇了撇嘴。就算是失散多年的正经小姐又怎么样?还不是… 她的念头才冒了一半,就见管家王石表情夸张的走了出来,仿若戏子般唱念做打:“您可算是回来了,老爷和夫人可一直惦记着您呢!” 想起孤身一人去接自己的嬷嬷,宋清绮对管家的话不置可否。 见她不接话,王管家垂下眼遮去眼中的不屑,状似恭敬的引着她进府。 作为世袭了三代侯府,虽然安阳侯在朝中的影响大不如前,却丝毫不影响府内的奢靡作风。精致的亭台楼阁,随处可见的珍品摆设,生怕旁人看不出侯府的富贵。 一身粗衣的宋清绮显得特别格格不入。 三人才到大厅,一名美妇人就上前激动的拉住宋清绮,眼底含着泪花:“我的欢儿啊,你终于回来了!” 宋清绮好奇的看向她,若是她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应该就是安阳侯夫人林氏了,也是她的亲生母亲。 是的,十八年前的一场意外让宋清绮和如今侯府大小姐李娉婷被抱错,十八年后她才被找到接了回来。 林氏哭嚎了半天没流一滴眼泪,见宋清绮半天不接自己的茬,心中对她的不喜越发深了几分。 果然是乡间长大的村姑,不知礼数,不识好歹。 她当真是自己的女儿吗?十八年前真的抱错了?想起摆在桌上的结果,林氏很不甘心。 也就这张脸有用了。 哪怕内心万般嫌弃,林氏面上却仍旧一副拳拳慈母之态,她拉着宋清绮的手往里走了两步,指着坐在正位的中年男子道:“这是你爹。” 安阳候等了半天,没听见宋清绮叫爹,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你在乡间长大,连基本的称呼长辈都不懂吗?” “爹~”不等宋清绮开口,一道娇柔的声音就响了起来:“您别生气,妹妹自幼生活在那种地方,没有规矩是正常的,咱们多教教就是。” 看着妆容衣着处处精致的女儿,安伯侯的脸色缓和下来,夸赞道:“还是你明白事理。” 李娉婷很是得意看了宋清绮一眼,真千金又如何?还不是被爹娘嫌弃?她才是真正受宠的那个! 眼前的父慈女孝没让宋清绮内心有半点波动,事实上她更想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这个爹一点都不好,咱们还是回宋爹爹那去吧!】 正当宋清绮走神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响了起来。 宋清绮眼底溢出丝丝笑意,她安慰道:【等我们拿到药材就回去。】 想到她娘日渐虚弱的身体,宋清绮微勾的唇角又放了下去。 “对了,你姐姐身子娇弱,受不得那乡间的苦,我们就不送她回去了。为了侯府的名声,你就对外宣称是我们的养女。”安伯侯语气强硬,半点也没有商量的意思,径直吩咐道。 宋清绮可有可无的应了一声。 林氏以为她是不满这样的安排,连忙用手帕擦了擦眼角丝毫不存在的眼泪:“你也知道,你姐姐我们养了十六年了,感情很是深厚,实在舍不得还给那粗鄙的猎户……” “我就是猎户养大的。”宋清绮讽刺的看向两人,这两人口口声声粗鄙卑劣,却不曾想过这般说的时候,将她这个所谓的亲生女儿置于何地。 况且,她爹一点也不粗鄙。 “混账!”恼羞成怒的安阳侯拍案而起,指着宋清绮怒骂,“你爹是我!不是劳什子猎户!既然回来了就老实听家里的安排,别以为这还是你们那穷乡避壤的地方。” 不等宋清绮开口,林氏也道:“我们是你爹娘,还能害你不成?咱们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老实听话就好了啊!” 【他胡说,清清是我见过最美最好的姑娘,爹爹和娘也是最好的爹娘!不接受反驳!】小七的声音都尖利了两分,恨不得冲出来胖揍这两人一顿。 【别和他们生气,不值得。】宋清绮好气又好笑,只得先安慰小七。 虽然她从未对所谓亲生父母有过期待,但真的见到他们这般态度时,仍旧觉得荒谬。 她能看出安阳侯府一家人都瞧不起自己,更谈不上欢迎,为什么还坚持要将她接回来呢? 若不是因为娘的病已经拖不起,她也绝不可能跟他们回来。 李娉婷看着默不作声的宋清绮,眼底闪过一丝嘲讽,果然是乡下来的丫头,才说两句就受不了了。 容貌出众又如何,还不是…… 她勾了勾唇,上前挽住宋清绮的手:“哎呀,爹娘也是为了你好,你早晚会明白他们的苦心的!你的衣裙也太简陋了,我那还有几身不要了的衣服首饰,待会让丫鬟拿给你啊。” 林氏和安阳侯皆是满意的看向李娉婷,果然是他们教出来的孩子,心思细腻行事大方。 林氏这才嗔怪的看着宋清绮道:“你这孩子就是被那村夫养傻了。爹娘总不会害你的,你先去休息吧。” 看着他们一家子你唱我和的话赶话,宋清绮平静的点了点头,跟着丫鬟退了下去。 她离开之后,李娉婷才焦急的看向林氏:“娘,一切都安排好了吗?” 林氏连连点头:“你放心,都准备好了。” 李聘婷松了一口气,依偎在林氏怀里撒娇:“娘,您真好。” 林氏摸了摸她头上的金簪,眸光微闪。 另一头,丫鬟一路领着宋清绮来到一处精致的院子门前。 “这就是我住的地方?”宋清绮倒是有些惊讶了。 按照这一路上安阳候府对自己的轻视来看,她还以为她会被安排在某个偏院,却没想到会是这样一间精致的院子。
第2章 不嫁也得嫁 丫鬟支吾应了两句,赶紧推开院子的大门。 院内门廊,处处用红绸布置一新,就连廊下都挂着两盏大红灯笼。 这哪里像是闺阁小姐的住处?分明就是一间喜堂。 宋清绮站在门口不动,蹙眉看着院子里的一切。 “夫人听说红绸能祛除晦气,想着好不容易能和姑娘重逢,特意让人布置的。”似是看出宋清绮的疑惑,丫鬟急急忙忙的解释道。 宋清绮扭头深深的看向她。 她的目光清凌凌的,仿若一汪清泉能照出所有人间污浊。 丫鬟下意识的避开了她的目光,垂眸催促:“姑娘辛…辛苦了一路,还是先进去休息吧。” 这里面有猫腻。 宋清绮确定了之后,反而抬脚走了进去。 他们精心筹谋一番,想来也不会轻易让自己离开,不如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丫鬟松了一口气,热情的伺候她洗漱后向她行了一礼:“姑娘远道而来,今夜好好休息,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您。” 她离开之后,宋清绮跟着过去瞧了一眼。 那丫鬟竟是抱着被子坐守在了门口。 与其说是伺候,更像是看守。 宋清绮坐到床上沉默片刻,脑海里又响起那道奶声奶气的声音:【这一家人古古怪怪的,早知道小七就不让你来了。】 小团子的声音有些沮丧,宋清绮无声的笑了笑,又安慰了两句。 她十岁那年,爹爹不慎摔断了腿,她在上山为他寻药时从山崖坠落,醒来后脑子里便多了这么一个奶声奶气的东西。 它说自己是一个什么医术系统,能让人成为天下第一的医科圣手。 起初宋清绮并不相信,后来是它用法子治好了爹爹的腿,宋清绮才相信了它。 只可惜她坠崖时,它耗尽了大部分能量救下她,又用剩下的能量治好了爹爹的腿,大部分功能都被封住,唯独剩下了一本最基础的医书。 从那时开始,它就在宋清绮身边教导她学习医术。 这么一晃,竟是六年过去了。 【清清在想什么?】 察觉到宋清绮的走神,小七疑惑的问。 宋清绮摇头,正欲解释,忽然听到门口传来一道脚步声。 她神色微变,快速扯开被子躺了进去。 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一会,似是在听里面的动静。 宋清绮屏气凝神,看着门口的方向。 就在她以为自己紧张过度的时候,一支细细的竹管伸了进来,淡白色的烟雾从竹管中吹出。 这味道! 宋清绮万分庆幸自己此时还没有脱下外衣,随即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小纸包。 打开纸包,一股子冲鼻的味道直冲脑门,让她原本有些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过来。 纸包里包着的是迷药解药,宋清绮带着只是为了路上以防万一。可没想到路上没能用得上,倒在所谓的家中用上了。 门外的人已经推门往里走,宋清绮赶紧闭上了眼睛,假装已经晕了过去。 “动作快点,赶紧把人收拾好了……” 来人掀开被子,看到宋清绮身上完好的衣物一愣。就在这个瞬间,宋清绮一把扯住了对方,从腰间扯出匕首抵在了她的脖子上。 “姑,姑娘…您这是做什么?”吊梢眼嬷嬷抖如筛糠,生怕宋清绮一个不小心就割破了自己的喉咙。 其他人见状,也不敢轻举妄动。 宋清绮扫了一眼,只见他们每人手中都端着一个盘子,里面装着的竟然是火红的嫁衣和凤冠。 “你们这是做什么?”宋清绮冷声问道。 吊梢眼嬷嬷不知她为什么没被迷晕,也不敢轻易透露侯府的秘密。 宋清绮暗自加重了匕首上的力道。 吊梢眼嬷嬷浑身一抖,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是夫人!是夫人让奴婢们来为您换上婚服,明日…明日一早王府就来接亲了。” 王府? 宋清绮眉眼微动,正欲继续询问,门口却传来一声爆喝:“你这是在做什么?” 安阳侯又惊又怒,语气飞快的骂道:“果然是粗鄙之人,一个姑娘家家的居然会用匕首威胁人!你把侯府的规矩置于何地?” 只要我不讲道理,道理就永远站在我这边。 宋清绮嘲讽一笑:“您说的侯府规矩,就是让人半夜给我下迷药,为我换上这些东西?” 她意有所指的看向一旁的凤冠霞帔,安阳侯顿时脸色涨得通红。 “幸好我是个粗鄙之人,不然我早就不知道被卖到哪里去了。”宋清绮一把松开吊梢眼嬷嬷,后者瘫倒在地。 “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就在安阳侯一时不知该怎么反驳的时候,李娉婷也赶到了。 她暗骂一声废物,脸上却摆出一副伤心的样子:“你误会爹娘了。他们担心你粗鄙又缺乏教养日后不好找亲事,特意为你筹谋了这么一场婚事,明日一早就让你嫁到王府去。” 她重重叹了一口气,好像当真是宋清绮辜负了安阳侯的一片心意似的。 “王府?”宋清绮似笑非笑的看向李娉婷,“当真这么好,你怎么不去?” 李娉婷一噎,好半天才扯出个笑来:“那是妹妹的好亲事,我怎么能抢呢?” “不用抢,我送给你。”宋清绮干脆道。 “够了!”收到李娉婷求助的眼神,安阳侯大吼一声,“今日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是你爹,你的婚事我做得了主。” 原来费尽心思找她回来是为了这么一出。 宋清绮讽刺的看向安阳侯:“是吗?那这个爹我不要了。” 说完她抬脚就欲离开。 关键时候,林氏忽然开口:“你这样回去,就不怕宋家村那对夫妇出问题?” 反正已经撕破了脸,她也就无所谓再继续装下去的了。 她本想将人迷晕了送过去,好歹也维持了表面的和平。可既然宋清绮不识好歹,她也就不浪费精力了,他们安阳侯府要捏死一两个平民,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宋清绮脚步一顿,愤怒的看向林氏:“你敢!” “我可没打算害人。”林氏笑得和善,“不过山里猛兽那么多,那姓宋的猎户被那些畜生咬伤咬死也只是一场意外而已。剩下个孤儿寡母的……” 言语未尽,眼中的威胁之意却十分明显。 宋清绮的胸口剧烈起伏了两下,她目光灼灼的看向林氏:“好,我嫁。”
第3章 像是办丧事 藏在袖口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宋清绮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是她太过愚蠢,以为这所谓的亲生父母哪怕不会对自己好,也不应当害自己。 谁知道,在某些人的眼里,亲不亲生压根没什么分别,他们只做对自己有利的事。 也就她如今身份太过低微才会这般随意被他们践踏!有朝一日,她必定要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李娉婷此时也笑着走了过来,轻轻为宋清绮整了整衣领:“妹妹放心,那荣安王世子也就是病入膏肓不久人世了而已,待你守了寡,我一定会好好照拂你的。” 宋清绮抬眸看向她:“这婚事原本是你的吧?” “是又如何?如今,你不也是安阳侯之女吗?”李娉婷甜腻腻的说。 就在此时,小七忽然惊叫一声:【她身上有谷幽兰的味道!】 宋清绮死死的盯住了李娉婷。 要知道她之所以回侯府,完全是为了养母阮氏。 阮氏是个温柔的性子,从小就待她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里疼爱。 知道宋清绮并非她亲生的女儿后,她也只是暗自哭了一场,告诉宋清绮无论她是谁的女儿,她都会如往常般疼爱她,宋清绮也不过是多了个姐妹而已。 只是阮氏的身子原本就不好,经过这么一遭,更是多年的沉疴一并爆发差点就这么去了。 还是宋清绮想尽办法才用针灸留住了她的性命,小七更是将这些年积攒下来的能量耗尽才找到了一张可以医治她的方子,但上面许多的药材她们根本就寻不到。 恰好此时侯府寻上门,他们承诺会帮她寻找药材,宋清绮这才跟着回来。 只是没想到这些所谓的亲人,打的是这种主意。 宋清绮黑沉沉的眼睛盯着李娉婷看了一会,直看得她警惕的后退了两步:“你想做什么?” “想让我替嫁,拿谷幽兰做嫁妆。”宋清绮冷声道。 比起毫无感情的安阳侯夫妇,她更失望李娉婷被教养成了这般性子。 她曾看到阮氏拖着病体也想尽办法为李娉婷做衣裙,为她积攒首饰,可李娉婷却口口声声只说他们是粗鄙低劣的乡野村夫…… 这样的李娉婷倒不如不回去。 李娉婷顿时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这谷幽兰可是她磨了许久三皇子才松口送给她的礼物,宋清绮怎么会知道? “不行。”林氏抢先拒绝,“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她可不能让这个乡下丫头拿捏住了她们。 “你就不怕你养父母出事吗?”林氏寒着眼睛瞪向宋清绮。 宋清绮这会儿已经平静下来。 自己受人制肘是不错,但侯府也不是无欲无求:“你也说了是养父母而已。大不了他们出事后我去敲登闻鼓为伸冤,想必荣安王殿下也很想听到你们对他儿子的嫌弃。” “行了。”安阳侯大声喝止了两人的争执,“不就是一朵花吗?给她就是。” “可…”林氏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李娉婷拦住,“既然妹妹想要,我给就是。” 那花珍贵是不假,可若是自己成为了三皇子妃,什么珍贵的花要不到? 她冲着身后的丫鬟打了个手势,丫鬟匆匆退下,不多时就拿来了一个精致的木盒。 宋清绮打开木盒一看,一朵湛蓝的花静静躺在盒子里,空气中还隐隐浮动着暗香。 “既然拿了东西,就赶紧准备吧,王府就要来接亲了。”林氏恶狠狠的瞪了一眼宋清绮,果然是乡下养大的东西,居然还会反咬一口。 宋清绮留了个心眼,趁着转身拿嫁衣的时候悄悄让小七把谷幽兰收进了系统空间里。 她可不相信安阳侯会这么好心替自己说话。 外面的嬷嬷鱼贯而入,七手八脚的帮宋清绮换好了嫁衣,并为她梳妆完毕。 看着美艳动人的宋清绮,李娉婷的眼里闪过一丝嫉妒。 但很快她就释怀了,真千金又如何?她日后注定成为寡妇,而自己会是高高在上的三皇子妃,云泥之别。 一家三口迅速离去,房间里只剩下了宋清绮一人。 【清清真的要嫁给那个什么世子吗?】小七担忧的问,虽然它不太明白,却也知道寡妇不是什么好词,它不想让清清变成寡妇。 宋清绮反而坦然了:“如今的境况已经不是我们可以选择的了。” 安阳侯府从一开始就存了想让她替嫁的心思,就算她拒绝了,对方也不会轻易放过她的。 更何况,她的爹娘还在他们手里捏着。 【都怪我。】小七很是低落,当初侯府寻来时宋清绮还有些犹豫,是自己极力劝说她出来寻找药材她才答应下来的。 宋清绮摇了摇头,侯府有心,那么她回不回都会是一样的结果。 如今,至少她找到了谷幽兰不是吗? 她心中还有一个小小的盘算,虽说那位世子病入膏肓,自己手里不是还有小七这个逆天的系统吗? 若是她能寻找到办法医治世子,到时候用以交换自由身也不是不可能。 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夜色越发深沉。 就在宋清绮快要靠着床柱睡去的时候,一个嬷嬷带着喜娘走了进来,急匆匆道:“哎呀,吉时快到了,新娘子赶紧上轿吧。” 她看着宋清绮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做了这么多年的喜娘,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般敷衍的婚礼。 不仅嫁的敷衍,娶的人也一样敷衍。 没有新郎亲自来迎不说,就连娶亲的时间都定在了这大晚上的,若不说,她还以为这只是哪个大户人家抬小妾呢。 可作为被同情的对象,宋清绮却是安静的盖上盖头,任由喜娘将自己扶了出去。 她正准备去拿那个木盒,却被嬷嬷拦住:“小姐使不得,新娘手中可不能拿东西,这个盒子就让奴婢帮你放到嫁妆里去吧。” 盖头下,宋清绮露出一个冷笑:“好。” 她安静的坐上喜轿,迎亲队伍也安安静静的上了路。荒诞的场景,更像是办丧事而不是喜事。 喜轿很快到了荣安王府,门口也没有所谓的宾客和新郎,只有一个管家等在了门口。
第4章 我不是李娉婷 管家给喜娘使了个眼色,喜娘便上前撩开轿帘对宋清绮道:“姑娘请下轿,新郎身体不适,还请姑娘自行走进去吧。” 宋清绮没有出声,却伸出一只手扶住了喜娘。 喜娘心中轻叹一声,将人送到了礼堂里。 礼堂里,满屋子的红绸喜烛,布置的很是热闹。 但偏偏,除了礼官之外一个人都没有。 别说是观礼的宾客了,就连王府的主子都没出现一个,寂静无声的礼堂内只剩下蜡烛燃烧偶尔发出的哔啵声。 宋清绮在原地站了一会,才嘲讽的勾了勾唇。 若不是之前安阳侯府言之凿凿她要嫁的是荣安王世子,她绝不会相信如今这简陋的礼堂会是王府世子的婚礼现场。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一路上喜娘和她说话时都带着若有似无的同情了。 “新娘到!新人行礼!” 礼官的高声唱礼打断了她的思绪,宋清绮轻轻扯了扯手中的红绸,果不其然没有感觉到另一头的力道,只听到了一声公鸡的鸣叫。 和她拜堂的竟然是一只公鸡。 经历了前面的种种,如今面对这样的情况,宋清绮反而不觉得惊讶了。 不管是诡异的迎亲时间还是敷衍的婚礼都足以告诉她,这一场要面对的并不是什么正常的婚事,反而更像是… 冲喜。 一个冲喜的新娘而已,想来也不用他们耗费太多的心思。 难怪李娉婷对于这场婚事如此抗拒,像她那样的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嫁过来冲喜呢? “胡闹!” 就在这场婚事即将完成的时候,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煜儿现在还没死呢,你们闹这些是要做什么?”老人满是怒气的骂道,“趁我不注意的时候你们居然这般胆大包天的行事,是谁给你们的胆子!” 宋清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听着老夫人将礼堂内的人都骂了个遍。 而后她才走到宋清绮面前停住,没什么感情的说:“这桩婚事不作数,姑娘从哪来的就回到哪去吧。” “不行!” 宋清绮还没动作,另外一道尖利的声音响了起来。 “普海大师亲口说的,煜儿的病要让八字相合的姑娘才冲喜才会好,谁也不准走!” “你这是要气死我吗?” “我是煜儿的娘,我不会害他的。” 两人你来我往的争执起来,彻底将宋清绮忘了个干干净净。 此刻的她更像是一个什么物件,而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就在两方争执不休的时候,门外忽然传来了一个凌乱的脚步声:“不好了,世子又吐血了!” 宋清绮眉眼一动,吐血? 这下两个争执的人哪里还顾得上争吵,扭头就跟着那人离开了。 就在宋清绮以为自己还要在这站上一会儿的时候,一位穿着棕色衣裙的嬷嬷出现了。 她轻轻扶着宋清绮的手,低声对她道:“李姑娘,夫人有请。” 宋清绮眉眼微动,看样子荣安王府并不知道自己瞅准的新娘已经被换了啊。 安阳侯府倒是打的好主意,一声不吭的换了新娘,所有的后果都要她来承担。 哪有那么好的事? 心思流转间,仍旧盖着盖头的宋清绮被带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 虽然眼前只有一片红,她也能大致猜出房间里的情况。 那两位争执的人如今正各自为营的站在了床榻的两头,时不时还要吵上两句。 房间里下人来来去去,似乎在忙碌着什么。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血腥味里似乎还夹杂着一些别的什么,此时人多混杂,宋清绮倒是一时分辨不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一个老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世子的病越发严重了,只怕……” 他的话并没有说完,可在场的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宋清绮在盖头下挑了挑眉,自己这才刚进门,夫君就快死了? “不可能,普海大师说了,只要冲喜就会有一线生机!”先前尖利的声音再次响起,间或还有人低声唤着王妃娘娘,似乎想要劝说她。 宋清绮这下明白了,主张冲喜的是荣安王妃。 “糊涂!我堂堂荣安王世子何需用这种手段治病?”另外一人忍不住骂了出来,言语间听起来倒像是荣安王的母亲,老夫人。 眼看着两人又要争执起来,床榻上的人重重的咳嗽了两声。 两个争执的人顿时停了下来。 “煜儿,你没事吧?”老夫人急忙扑了上去,关切的问道。 韩煜轻喘了两声,好半天才道:“孙儿没事,劳祖母担心了。” “这位是…”清浅的疑问声响起。 “这是母妃为你娶的妻子,安阳侯之女李娉婷。”不等老夫人开口,荣安王妃抢先开口道,顺便扯下了宋清绮头上的盖头将她带到韩煜面前。 虽然因为冲喜,荣安王妃并不愿意给眼前的姑娘大肆办酒,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对方正妻的身份。 猝不及防被拉过来,宋清绮猛地看清楚了床上的男人。 清瘦的男人躺在床榻之上,脸上虽然泛着不健康的白,却依旧能看出他五官的精致,尤其是眼尾的泪痣,居然和宋清绮的几乎长在了同一个位置。 大概因为刚刚吐过血的缘故,他的唇边还沾着几点暗红血迹,更为他增添了几分残忍的美感。 一个虚弱温润的翩翩君子。 这是宋清绮对韩煜的第一印象。 【你能看出他得的什么病吗?】就在这个档口,宋清绮在心中轻声询问小七。 眼前的男人虽然看上去极为虚弱,但宋清绮却没看出个子丑寅卯来,只好求助于小七。 小七也不含糊,它仔细辨认了许久才说:【我一时也不太确定。他身上的病有些古怪,我需要更靠近他一些才能查出来。】 这么多人在场,她总不能莫名其妙的扑上去。 宋清绮只好暂时放下了这个想法。 在此之前,她还需要解决另外一个问题。 “有一件事或许应该让你们知晓一下。”宋清绮真诚的看着韩煜的眼睛,“我的名字叫做宋清绮,并不是李娉婷。”
第5章 苦涩至极的药味扑面而来 “什么?”这下轮到荣安王妃惊讶了,她瞪大眼睛仔细打量了宋清绮一番,果然和那个记忆中的人有些差别。 好端端的怎么换了一个人? 她说怎么自己一提出当年的婚约,安阳侯府就迫不及待的答应了呢!就连她说暂时不办婚礼都没有异议!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呢! 她登时愤怒道:“好一个安阳侯府!居然敢让人顶替婚约!我定然要让他们好看!” 她十分厌恶的看向宋清绮,安阳侯府还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下贱东西,居然敢桃代李僵! 若不是有婚约又恰好八字相合,落魄了的安阳侯府怎么可能攀上他们荣安王府?! 如今换了人,八字只怕合不上了,那这冲喜不知是否还作数? 荣安王妃越想越生气,只恨不得立刻冲去安阳侯府大闹一场。 “母妃何必为难他们呢?他们也只是担心…罢了。”韩煜剧烈的咳嗽起来,整个人无力的靠在床柱上。 听了他的话,宋清绮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 果不其然,荣安王妃越发愤怒了:“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居然还敢嫌弃你!” 她指着宋清绮骂道:“把这个女人给我丢出去!” “慢着!”宋清绮见势不对,连声道,“我可不是骗子!和你们定亲的不是安阳候的女儿吗?我就是。” “不可能。安阳侯之女不是李娉婷吗?怎么可能是你!”荣安王妃笃定是宋清绮欺骗了自己,厉声呵斥侍卫们加快动作。 “母妃。”不等宋清绮继续解释,韩煜就出声打断了她,“不如听听宋姑娘的解释。” 宋清绮看向床榻上的男人,后者则正冲着自己温柔一笑。 有了他的话,即便再是不愿,荣安王妃也示意侍卫停了下来,她没好气地对宋清绮说:“说吧,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我定要将你丢到大理寺大牢去。” 宋清绮微微勾唇,将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 既然是安阳侯府做下的事,凭什么让她来承担这个后果呢? 果荣安王妃也没想到安阳侯府居然还可以闹这么一出事来,心情越发暴躁:“安阳侯府竟然敢以次充好,我绝不能轻易饶了他们。” 就算宋清绮真的是安阳侯的亲女儿那又如何?她荣安王府绝不能就这么吃下这个闷头亏! 正准备招呼侍卫,将宋清绮带出去,床榻上的韩煜却是再次咳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他将脸憋出淡淡红晕,荣安王妃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让人端了温水让他喝下。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后,韩煜才虚弱的开口道:“既然她的身份没有问题,不如让她留下来吧。” 荣安王妃一愣,并不赞同他的做法:“就算成了礼又如何?她一介乡野丫头,难道还能配得上你?” 韩煜苦笑一声,并没有说话。 见他这个样子,荣安王妃的心都揪了起来,她连忙道:“既然你喜欢,那就留下便是。” 就算让这个女人留下了,也不代表她不会再去找安阳侯府的麻烦。 老夫人原本还想多说些什么,可看到韩煜如此虚弱的样子,她也不想为违了他的意,只得应下。 既然已经达成一致,两人也没在此处多留,唯恐扰了韩煜的清净。 屋子里的人陆陆续续的退了出去,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大家都忘记了还现在床前的宋清绮。 所有人离开后,韩煜仍旧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着。 他半靠在床榻旁,右手肘撑在床沿,白色中衣上勾勒出一个突兀的蝴蝶骨形状。 明明是狼狈的画面,不知为何他做起来却多了几分优雅和虚弱的美感。 宋清绮在心中默默感叹了一句,随即打算上前扶他,谁知此时他居然猛的喷出一口暗红的鲜血,而后整个人瘫倒在床上,竟是没了声息。 难道自己嫁过来的第一天就要守寡?! 宋清绮大惊失色,快步上前,用手按在了他的脖颈处。 片刻后,宋清绮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人还活着。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凑近看向床上的男人。 宋清绮自觉外貌已经十分出众,可对上眼前的男人仍旧会觉得惊艳。只是他的皮肤太过惨白,嘴唇也泛着不健康的乌青,着实有些文弱。 突然! 床上的男人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将她带倒在床上,整个人都覆上来将她压在了身下。 一股子苦涩至极的药味扑鼻而来。 宋清绮双手抵在胸前,极力想要推开这个男人。 可韩煜虽然看起来瘦弱,力气却远胜于她,不管她如何挣扎,始终无法挣脱他的钳制。 行动被制住,宋清绮慌乱了一瞬,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想要做什么?”宋清绮警惕的看着韩煜,暗自摸向自己的腰带。 那里被她偷偷的藏了三根针。 韩煜的头垂在宋清绮耳侧,低沉的喘息着。 刚刚发病不是作假,虽然控制住了宋清绮,却也已经是耗费了他所有的力气。 勉力压下那汹涌而来的眩晕感,韩煜嗅到了一丝淡淡的清香。 他满眼戾气的勾了勾唇。 宋清绮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动作,银针夹在她的指缝中,随时准备刺下。 要知道,她学会人体穴位后最先研习的可不是医术,而是怎样在最短的时间内用银针让敌人失去攻击能力。 当时只是未雨绸缪,却没想到会在这里派上了用场。 可还没等她动手,小七忽然兴奋的在她脑海里喊道:【清清!保持住,这个距离我可以查出他有什么问题!】 宋清绮手上的动作一顿,为什么是这个时候? 她暗叹一声,比起一时让人失去意识,当然还是到手的把柄更可靠。 小心的将银针收回,宋清绮只得暗自嘱咐小七:【快一点!】 “娘子既然嫁了进来,不是应该早就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吗?”韩煜仍旧将头靠在宋清绮肩上,声音低沉而又温柔,脸上的表情却很是散漫。 宋清绮无声的冷笑,指尖毫不犹豫的掐在自己的掌心,硬生生逼出几滴泪来。
第6章 他想杀了她 “世子若是要羞辱我,何必这么说?” 身下的女人泪眼盈盈,如同一只受惊的小鹿般看着他。 换做其他任何一个人只怕早就心软得一塌糊涂的松开了她。 可偏偏,韩煜不是寻常人。 他捉着宋清绮的手,随意的将唇边的血迹擦在她的掌心,声线暧昧:“娘子这般主动,是想要圆房?” 他的体温略低,不论是手掌还是嘴唇都带着不健康的凉意。 虽然嘴里说着惹人遐想的话,眉眼之中却满是阴鹜和邪气,看得人心生凉意。 刚刚那个温润如玉的虚弱男子仿佛是她的幻觉。 宋清绮心中一凛,却假装什么都没看出来:“世子你受伤了?我去为你叫大夫来吧。” 男人身上满是危险气息,她只想赶紧远离他。 只可惜,韩煜一动未动。 他低垂着头,目光直视宋清绮的眼睛。 两人的距离明明离得极近,却丝毫没有旖旎之情,反而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剑拔弩张。 “宋清绮,年十八,从小在临城郊外的宋家村长大。养父宋均以狩猎为生,六年前摔断了腿后痊愈,养母阮氏重病在床,幼弟宋柯将将四岁。”韩煜似笑非笑的说出这段话,每一冒出一句都让宋清绮的心往下跌一寸。 他居然什么都知道! 刚才她并未提及养父母半句,他却早已将自己所有的情况都调查清楚,只怕安阳侯府的一举一动他早就看在了眼里。 但他还是默认了安阳侯府的所作所为。 看着宋清绮惊疑不定的神情,韩煜忽然松开了她。 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一颗药丸吞下,单手支撑着脑袋散漫的看着她道:“不甘心就这么被亲生父母给卖了吗?要不要我帮你报仇?” 宋清绮心思飞快流转,她可不相信眼前的男人会是个乐于助人的人。 或许是她的防备表现得太过明显,韩煜又低低的笑了一声:“你不相信我?我可是你的夫君。” 他直接掀了底牌,宋清绮也懒得再装了。 她将眼眶里的泪憋了回去,脸上的惊慌失措也消散了个干净,很是平静的看向了他:“不必了,我不相信天上有掉馅饼的事。” 韩煜看着她变脸,满是兴味的勾了勾唇:“我的决定果然没错,你可比那只鸠占鹊巢的鸠有意思多了。” 宋清绮:…… 若是李娉婷知道自己被形容成一只鸠,只怕要疯掉。 【我检测出来了!】小七忽然兴奋的对宋清绮道,【他根本就不是得了病,而是中了一种十分奇怪的毒,具体名字我还没有找到!只不过毒素早就蔓延到了他的全身每一处,能活到现在都是奇迹。】 宋清绮惊讶的打量了韩煜一番,眼前的人虽然看上去十分虚弱,可并不像是要死的样子啊! 韩煜察觉到她的视线,眸色渐渐幽深:“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怕我会忍不住…” 宋清绮皱眉,他的笑容越发妖孽:“忍不住把你给杀了。” 果然脑子有疾。 宋清绮不想和他纠缠,连忙问小七:【这个毒你有办法解吗?】 小七迟疑了片刻,有些丧气的说:【不行,这毒太过复杂。以你现在解锁的程度来看,根本就找不到解决的方法。】 宋清绮抿紧了唇,她没想到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 【不过若我再升两级,便可以解锁关于毒术的医书,一定能找到解毒方法。】感觉到宋清绮的情绪低落,小七赶紧补充道。 是的,别看小七这般活跃,其实它也不过是个才一级的菜鸟系统而已。 作为一个医术系统,它不仅拥有最丰富的医术资源,还有各种医械设备和药丸可以提供给宋清绮。 但这一切都需要用医术值来兑换。 医术值的获取方法也很简单,识别药材,种植药材,救助病人等等行为都能获得相应的医术值。 系统每往上升一级,可利用的医术资源就越多,相应需要的医术值也就越多。 【现在我的等级只有一层,解锁的是《初级医术》和《神农经》,它们都是最基础的医学教材。若能升级到二层,不仅可以解锁更高级的医书药书,还能开启商城。】说起自己的升级,小七的语气明显兴奋起来。 宋清绮这些年一直生活在宋家村,接触到的药材和病人终归有限,小七又花了不少的能量救治宋父和阮氏,根本就无法解锁更高阶的医术和更多功能。 小七之所以鼓动宋清绮回侯府也是因为这个。 原本以为侯府能帮宋清绮接触到更多更珍贵的药材和病人,谁知道他们居然包藏着这么大的祸心。 “原来我这么无趣?竟然连让你专注的本事都没有。”韩煜低沉的声音响起,生生打断了宋清绮和小七的对话。 虽然宋清绮知道自己是在和小七对话,但从韩煜的角度看起来,她可不就是在发呆? “你误会了。”宋清绮不过是沉吟了片刻,就定定的看着韩煜,“我不过是有了一个让人震惊的发现,这才一时晃了神而已。” 韩煜挑眉:“哦?” 他的语气轻松,可神情却在说若宋清绮拿不出合适的理由,他不介意然让她命丧当场。 宋清绮深深吸了一口气:“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 “交易?”韩煜又轻又缓的重复了一遍,语气的轻慢连遮掩都不屑。 可下一秒,宋清绮的话就让他彻底变了脸色。 “我能解你身上的毒…”她的话甚至还没说完,韩煜就一把扯过宋清绮,冰凉的手掌掐住她的脖子,一点一点收紧:“你说什么?” 他的双眸黑沉沉的,里面盛满了负面情绪,透不出一丝光亮。 一股寒意从背后爬起,宋清绮真切的感受到了他的杀意。 窒息的黑暗马上就要将她淹没,宋清绮却丝毫没有退缩,她一个字一个字的挤了出来:“我说,我可以帮你解身上的毒。” 韩煜又加了两分力道,宋清绮纤细的脖子在他的手掌下几乎要被捏断。 可她的眼睛始终没有半分闪躲。
第7章 一时间他竟然迟疑了 砰! 韩煜一把将宋清绮扔到床上,强忍住猛烈的眩晕感,冷哼道:“就凭你?一个从小生活在山里的猎户之女?” 他扶住床框,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或者,你直接说你是谁派来的人?成国公?三皇子?亦或是……皇上?” 他每吐出一个名字,周身的气势便强了几分,眼里的杀意压得人浑身战栗。 新鲜的空气猛地灌入,宋清绮猛烈的咳嗽着,她弓着身子,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两滴汗液将她的头发粘在了脸颊上。 明明是狼狈至极的形象,可宋清绮却并不在乎。 她躺在床上,同样盯着韩煜讽刺道:“如今整个北齐上下,除了我整个猎户之女,还有谁敢当着你的面说可以治好你?” “或者,那些人连你是中毒都不知道吧?” 宋清绮的话让韩煜的脸色阴沉得几乎可以滴出水来。 她说得没错。 从他记事起,不管是祖母祖父,还是父王母妃,他们都想尽办法为他搜罗天下名医来治病。 不管是民间名医还是太医院的太医,每个人都只是说他身体有恙,却连个最基本的病都说不出来。 若不是他后来阴差阳错的调查,只怕到死都不会知道真相。 这么多年来,宋清绮是第一个当面点出他并非生病而是中毒的。 韩煜再次认真的打量宋清绮。 不得不说,上天对她极为厚待。哪怕脂粉未施,穿着火红嫁衣的她也丝毫没有暗淡之感,甚至还平添了两分清纯的妩媚。 这样的姑娘是乡野之家能养出来的? 韩煜对她越发怀疑。 况且,这么多年的折腾,早就让他明白每一次升腾起希望后,伴随而来的只会有失望和失落。 只要不抱希望,就不会有失落。 “带下去。”韩煜加大了两分音量,“我要亲自审她。” 宋清绮一惊,只见一个浓眉大眼的侍卫不知从何处跳了出来,压根没给她说话的机会就便一掌敲在了她的后颈处,将人带了出去。 看两人离开的背影,韩煜眸色仍旧黑沉,他凝视片刻后,忽然一口乌黑的血从嘴里喷了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宋清绮才感受着脖子后的疼痛苏醒过来。 她似乎被关进了一间狭小的屋子里。 屋子既没有窗户也没有蜡烛,当真算得上是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什么世子是个疯子吗?他怎么能把你关在这里!】 宋清绮的脑海里,小七正在用奶凶奶凶的声音疯狂骂着韩煜,听得宋清绮噗嗤一笑,原本心中的郁气顿时消散了不少。 小七骂人的声音一顿,它轻声道:【点开光屏,或许可以给你一些光。】 “你刚才说的商城是什么东西?”宋清绮一边点开光屏,一边问道。 她和小七接触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它提起这个东西。 小七连忙展示给宋清绮看。 只见那面板的右下侧显示着商城两个字,只是不管她怎么点,那两个字都没有任何反应。 【现在商城尚未开启,你是看不到里面的东西的。】小七遗憾的说。 宋清绮定了定心神,问道:“我还需要多少医术值才能升级?” 【五百。】小七说到一半,忽然兴奋道,【那朵谷幽兰!只要让系统识别它,就可以获得五十医术值!】 宋清绮连忙让小七将它拿出来识别。 果不其然,面板左下方一个长长的方框又被填满了一部分。 看着还差了一大截的方框,宋清绮很是不甘心,还是太少了。 莹莹的光屏将小黑屋点亮些许,让宋清绮勉强可以看清楚里面的陈设。 密闭的房间里,只有一张称得上破烂的椅子,不远处是一块平铺着茅草的地铺。地上还有许多喷射状的黑色痕迹,非常像是血迹。 宋清绮自嘲一笑。 认亲,替嫁。 从新娘到阶下囚。 自己的这一天过得当真是十分丰富了。 她早就料到韩煜没那么容易相信自己,但韩煜的情况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她甚至怀疑若不是自己能引起他的某些兴趣,韩煜或许当真会让她在府里“意外”没了。 她必须想办法说服韩煜才行。 心思百转千回,小黑屋的门也突然被人推开。 哪怕知道其他人根本就看不到那光屏,宋清绮也迅速将光屏收了起来。 门口处,一个长得十分斯文的男子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韩煜进门,之前送她来的那个侍卫则跟在了他的身边。 才一进门,韩煜就嫌恶的皱了皱眉,似乎是被屋子里的带着霉味的空气熏到了。 “墨一。” 韩煜的话音才落,那个名叫墨一的斯文男子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支香,迅速的点燃了它。 清冷的雪松香顿时盈满整间小黑屋。 看到他的这番做派,宋清绮被气笑了,到底是因为谁她才被关到这间屋子里的? 韩煜又抬了抬手,屋内四角的灯笼都被点燃,宋清绮这才清晰的看到了屋子里的陈设。 除了她之前看到的那些之外,她身后的墙上居然还挂了足足一面墙的刑具。 这些东西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越发阴沉,就连地上的血迹也更加渗人。 “说吧,你到底是谁派来的人?”昏黄的灯光映照在韩煜的侧脸上,明明灭灭的晃动着,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宋清绮似是被冷得打了个寒颤。 她猜到韩煜不会相信自己能为他解毒,却没料到他竟坚持认为自己是旁人派来的奸细。 她语气坚定道:“我不是任何人派来的人。” 韩煜嗤笑,勾了勾手指:“墨二。” 那个浓眉大眼的侍卫拎着一套夹棍上前,毫无感情的看着宋清绮。 虽然没有当真见过,可宋清绮早在书上见到过关于这些东西的介绍。 若用了这些东西,她以后便再也别想行医了。 “我若是别人派来的奸细,会蠢到一上来就掀了自己的老底?” 宋清绮试图解释,可韩煜明显听不进去。 他冲着墨二点了点头,墨二握着手中的夹棍一步步走近了她。 一股子奇异的愤怒冲上了宋清绮的脑海。 甚至不等墨二走过来,宋清绮就冲到了他的面前,愤怒的将手杵到他面前。 “夹!”她冷笑着看向墨二,“今日不夹你就是孙子。” 墨二见过各种各样哭着求饶的犯人,却从未见过像宋清绮这样主动冲过来,还骂人的。 一时间,他竟然迟疑了。
第8章 证明给我看 墨二下意识的回头看向韩煜,宋清绮却怒气冲冲的打断了他:“你看他做什么?不是要给我上刑吗?不是硬要给我套个奸细的身份吗?来啊!” “我今天被人嫌弃,被人逼着替嫁已经够惨了,也不在乎上不上刑的。” 宋清绮深深的看着韩煜,讽刺一笑:“手不方便,我不行医还能活。只是你,亲手将自己唯一活下去的希望毁了,一定会很开心。” 说完她还瞪了墨二一眼,叱骂道:“赶紧的,别犹犹豫豫的不像个男人。” 小黑屋里阴森恐怖的气氛被她这么一骂,似乎都退去了不少。 墨二难得的手足无措,他看向了韩煜,竟生出两分委屈。 他不就是执行世子的命令吗?怎么就变成孙子又不像个男人了? 宋清绮藏在袖子里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她死死的盯着墨二手里的夹棍,竖耳倾听。 她在赌。 她在赌自己的表现足够让韩煜侧目,也赌他会因为这一番举动放弃对她的怀疑。 韩煜看着她,忽然笑了。 他轻轻浅浅的勾起了唇,眼底带着几分兴味道:“走。” 墨一露出一分微讶,领命推着韩煜离开。 被遗忘的墨二:…… 几人离开后,小黑屋的大门被人从外面锁上。 宋清绮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坐在了那张摇摇欲坠的椅子上。 她手心发冷,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早就汗**掌心。 虽然不知道韩煜有没有相信自己,但她知道,自己至少暂时过了这一关。 缩在椅子上将就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宋清绮只觉有些头昏脑涨。 房门骤然被敲响,墨二再次出现,脸上还带着几分尴尬:“世子让我来请……宋姑娘过去。” 宋清绮抿唇,向他要来水简单洗漱一番后,跟着墨二离开了小黑屋。 仍旧是昨天那个熟悉的院子,还是那个病弱的似乎随时要死掉的夫君。 韩煜靠在床上,垂眸看着手中的医书。 此时的他仿若一尊虚弱的玉像,温润又易碎。 可经历过昨天种种的宋清绮却很清楚在他虚弱的外表下是个多么恶劣的灵魂。 “你到底是谁派来的?”韩煜随手扔掉医书,再次问了同样的问题。 这一次,宋清绮仍旧坚持回答:“没有人派我来,你硬要说,那我就是被安阳侯派来的。” 反正也是他逼迫自己替嫁的。 韩煜眸光微冷。 他中毒这事隐藏极深,京中几乎所有人都只以为他是生了重病才会如此虚弱,宋清绮不应该知道这件事。 与其相信眼前的女人能解了他的毒,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故意而为之。 “全京城知道我中毒的不超过五人,你要我相信你一个乡间出来的女子比那些医术高明的大夫更厉害?” 韩煜把玩着桌上的一只杯子,忽然松了手。 杯子骨碌碌滚到桌子边,摔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宋清绮连视线都没有分给那只杯子一点:“井底的光线不够亮,你跳出去或许就能相信了。” 这是在讽刺自己是井底之蛙? 韩煜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忽然道:“证明给我看。” 宋清绮一怔:“怎么证明?” 韩煜挑眉,抬手敲了敲床栏。 两名丫鬟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套男装。 “我给你三天的时间,让我相信你能一眼看出我体内的毒。”韩煜的视线毫无顾忌的扫过宋清绮的脸,“若是你不能证明,我只好让刚刚过门的世子妃…” 他黑沉着眼眸一字一顿的说:“暴毙。” 宋清绮藏在袖子里的手攒紧,面上却是一片淡然:“好。” 说完,她扭头就进了屏风。 还以为要大战一场的丫鬟们:…… 韩煜眼底闪过一抹嘲讽,他又捡起了身边的医书,漫不经心的道:“世子妃都进去了,你们还想要她等不成?” 明明不大的音量,却让两个丫鬟生生打了个寒颤,忙不迭的跟着进了屏风。 安静的房间内只剩下换衣服时轻微的摩擦声,韩煜的视线始终落在手中的医书上。 但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那本医书从始至终都没有翻动过一页。 不多时,宋清绮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后又被丫鬟拉到了梳妆台前。 瓶瓶罐罐涂抹之后,之前的娇媚少女已然变成了一个英俊的少年郎。 韩煜饶有兴致的扫了她一眼,语气凉凉:“这么英俊的少年郎,若是没了性命还当真是可惜。” 宋清绮看了一眼韩煜。 由他来夸赞旁人英俊,这话真是怎么听怎么像是阴阳怪气。 她对着镜子将自己过于纤细的腰带放松一些,认真问:“若是我证明了自己又如何?” 韩煜靠在软枕上睨了她一眼:“我就答应和你做交易。” 反正这么多年的生死豪赌都过来了,难道他还怕这么一次吗? 宋清绮心中压力微松:“只要我解了你体内的毒,我只要你你给我一封和离书,并保证我和我的家人不会受到任何骚扰和威胁。” 韩煜哑然失笑,这还是第一次自己被如此明目张胆的嫌弃。 眼前的姑娘哪怕是选择了一条最为艰难的路,也要和自己和离。 可他偏偏不想让她这么轻易的如愿。 “可以。但你在荣安王府一日,都是我的妻子。”韩煜此话一出,宋清绮顿时戒备的看向他,“你想做什么?” 她的嫌弃当真是一点都不想遮掩。 “你放心,我对强人所难没什么兴趣。”韩煜慢条斯理的说,“我这人最讨厌那些不知所谓的莺莺燕燕,你在荣安王府一日,就要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守好你的位置。” 宋清绮没想到他会提出这样的条件,可当前的情况下,她没有选择。 少女满腔孤勇,眼里只剩下坚定。 韩煜勾了勾唇:“夫人果然是个聪明人。” 宋清绮的那口气还没来得及松,便听韩煜缓缓道:“若你此番无法证明自己……” 他的话没说完,眼底的杀意迸现。 宋清绮不闪不避,静静的和他对视。 两人僵持了片刻,韩煜才轻飘飘的呵了一声。 “墨一。”
第9章 毛都没长齐怎么治病 眼前的一幕称得上是人间地狱。 不算宽敞的大厅内,密密麻麻摆满了单人小床,床上躺着各种各样伤势的士兵,几乎每个人的嘴里都发出了或轻或重的痛呼声。 暗色的血已经染**床单,空气中除了刺鼻的血腥味外还夹杂着淡淡的腐臭,尽管药童们不断在这些人中间穿梭,也仍旧没有止住他们的痛呼。 饶是在宋家村医治过不少病人的宋清绮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头皮发麻。 她扭头看向墨一。 和韩煜达成一致后,墨一便带着宋清绮避开众人出了门,最终来到了这里。 军医署。 两个月,北齐和屠国爆发战争,虽然获得了最后的胜利,却也损失了将近五万的将士。 战争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战争背后意味的牺牲和伤病。 “这里的病人很多,足够少夫人证明自己的医术了。”墨一将一封厚厚的信递给了宋清绮。 宋清绮打开一看,里面竟然是一个名叫宋清的男子的身份证明和推荐信。 有了这些东西,她便可以暂时在军医署里担任大夫。 宋清绮心中微凛。 从她和韩煜达成一致到现在,甚至不到两个时辰,他们竟然就准备好了全套所有的资料。 韩煜手中的势力…… 宋清绮将脑中的猜测迅速清除,不管韩煜的势力如何,这和她都没有任何关系。 待她回过神,墨一已经离开,徒留她一人站在了军医署的大门口。 “你就是新来的大夫?” 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子走过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底满是挑剔。 宋清绮镇定自若的将资料递给了中年男子:“我是荣安王世子安排来的大夫。” 既然韩煜安排自己来这里,不狐假虎威一番岂不是可惜? 中年男子皱起眉头,他不知荣安王世子为何突然要安排人来军医署,可见他手里的推荐信也不是什么名医大家所写,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宋清是吧?我是此处的主管,你先跟我来吧。” 他收下推荐信,引着她穿过重重病床,一直走到最里面的一间屋子里。 屋子里正有五六名大夫模样的人坐在桌前写方子,看到中年男子带着宋清绮过来,皆是一愣。 “朱主管,这是?”年纪最大的大夫奇怪的看了宋清绮一眼,连忙询问道。 中年男子也就是朱主管随意的指了一处地方示意宋清绮坐过去,又煞有其事的对众人道:“这位是宋清大夫,乃是荣安王世子特意请来帮助我们军医署的,你们都要向他好好学学。” 说完也不多留,摆摆手又退了出去。 一时间,屋内气氛尴尬。 宋清绮没想到那个朱主管会突然摆自己一道,她微蹙着眉头解释:“世子只是怜惜这些受伤的将士,特意让我来帮助各位,绝非前来指导。” 她的话一出,有三个人明显松了一口气,另外两人却仍旧紧皱着眉头,眼神不善的看着她。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若是这些人还不相信,她也没有办法。 宋清绮安静的在刚才朱主管指的位置上坐下,她身边悄悄凑过来一个男子:“你是得罪荣安王世子才被安排到这里来的吗?” 眼前的男子自我介绍名叫钱庸,是京城同济堂的一名大夫,也是这六人中最年轻的一位。 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钱庸一副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神情:“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四下环顾一圈,低声解释起来。 正如她之前猜想的那样,这里住着的都是从边关战场送回来的将士们。 因为伤病过重边关无法处理,他们被千里迢迢送回京城。 然而也因为路途遥远,他们的病情在路上被耽搁了后,更加严重了。 “那些人指着我们救命,可当真能救活几个呢?”钱庸沉声感叹道。 宋清绮并没有接话,而是默默的收拾起了属于自己的那一张桌子。 没过多久,朱主管又从外面走了进来,冲着几人道:“诊脉时间到了。” 原本正在写方子的大夫们鱼贯而出,宋清绮跟在了最后。 大厅内。 躺在病床上的伤者们皆是脸色蜡黄,嘴里发出难抑的痛呼。 可在场的大夫和药童们都木着一张脸,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景。 “你去为他诊治吧。”年纪最大的那位刘大夫不耐的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张床。 那床上躺着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壮汉,他的左小腿应当是被兵器划伤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血肉模糊,几乎深可见骨。 不知之前这些大夫为他做了什么处理,他的伤口不仅没有愈合,两侧翻出的皮肉上沾了不少的药粉,有些地方甚至泛白发黄,流出些些脓水。 宋清绮紧皱眉头,却没有拒绝。 这些年在宋家村她总会想尽办法锻炼自己的医术,村民们上山下地总有意外发生,处理起伤口还算熟练。 只是从未治疗过这么严重的而已。 她走到络腮胡的床前,正伸手准备为他诊脉,那人却猛地拍开了她的手,发出一声脆响。 络腮胡厌恶的看向她:“滚!毛都还没长齐就想为老子诊病?老子可不是给你练手的。” 他在此处已经蹉跎了近半月的时间,伤势却丝毫没有起色,他的耐心早就被耗尽了。 络腮胡用力不小,宋清绮白皙的手背很快就肿起了一大片。 不远处的刘大夫不着痕迹的勾了勾唇,那人可是出了名的刺头,是该给这个小白脸好好上一课了。 络腮胡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大家纷纷表示拒绝让宋清绮医治,一时间她竟成了众人抵制的对象。 刘大夫这才露出个“无奈”的笑容来:“宋大夫啊,你看这……大家都不愿意让你医治啊。” 宋清绮面容沉静的站在原地。 她并没有因为手背的红肿责怪络腮胡,只是静静的看着他:“你的伤口很长,若不及时清腐上药,只怕整条腿都要废了。就这样,你也不愿意让我医治吗?” 络腮胡心中一紧,对于自己的病情也流露出两分担忧,不敢断然拒绝对方。 “宋大夫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们还能眼睁睁看着他的腿废了不成?” 眼看着络腮胡就要松口,刘大夫忽然打断了他的话道。 络腮胡这下有了底气,不耐烦的骂道:“滚滚滚!老子不用小白脸医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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