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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侯爷复仇妃

楚念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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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楚念卿秦萧何   更新: 2022-09-15 13:1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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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楚念卿秦萧何《重生侯爷复仇妃》讲的是她一朝重生,只为复仇,他,艳绝红衣,誓要娶她本王权势滔天只为你能为所欲为嫁给本王,盛世皆会如你所愿,若不肯,盛世乱世皆成地狱......

第1章

精彩节选


楚念卿披头散发地坐在冷宫破旧的台阶上,仔细看的话脸上有好几处伤疤,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她低头数着脚下正在搬家的蚂蚁,呢喃着:“要下雨了。”
一个太监进来,拿着一个发霉的馒头强行塞进了她的嘴里,可她完全没有反抗,只不过太监松开手后她就把馒头吐了出来。
“被挑断手筋脚筋的丑八怪还挑三拣四,你怎么还不去死,真是晦气!”
那太监骂骂咧咧,临走还踹了她一脚,直接将她踹翻在地,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没一会儿,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转眼间大雨倾泻而下,似乎要将这一切污浊洗刷干净。
楚念卿起不来,只能在大雨中蜷成一团,瑟瑟发抖,任由雨水冲刷。
就在她就快要昏过去时,一把伞挡住了雨水,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头看了看。
扯出一抹渗人的微笑,看着头顶的男人,一字一句的说道:“顾泽承,你不得好死!”
男人一脚踩在了楚念卿的手上,缓缓蹲下了身子,露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朕今日来是为了告诉你,你那逃走的三哥和四哥今日也伏诛了,你也不必拖着这残破的身子强撑着等什么奇迹发生了。”
“对了,我把你父亲也带来了。”说着顾泽承将身后的头颅扔至楚念卿脚下。
“你真应该去看看,你大哥为保护你父亲万箭穿心而死,可还是未能救下这老东西,你那母亲到死都抱着你那还未成年的弟弟至死没松手,至于你二哥就更惨了,活生生被乱刀砍死了,你不去实在是可惜了。”
她看着脚边的头颅放声大哭,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男人,眼中是不可置信的绝望,用尽了浑身的力气走到了他的面前,嘶吼着:“为什么!顾泽承!我楚家上下究竟哪一点对不起你!你为什么杀我父亲,灭我满门!”
顾泽承笑了笑,那原本俊逸的脸上尽是温和,他伸手摸了摸楚念卿的脸蛋儿;“楚念卿,怪就怪你生在楚家,武安侯功高震主,而你又聪慧的令人忌惮,还有你那四个该死的哥哥爪子伸的太长,不防告诉你,父皇在位时就已经夙夜难寐,朕不过是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
一句话令楚念卿瞬间失了神志,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抽开了被顾泽承踩在脚下的手,想要挣扎着起身,可一切都是徒劳的。
可是楚念卿万万没想到,他是得了天下,可她爱了一世的男人会在某一日联合自己的姐姐亲手将她打入了地狱。
世人皆知楚家世代安邦定国,谁得楚家嫡女楚念卿谁便能得天下!
楚念卿突然大笑了起来,“顾泽承,是我楚念卿今世心盲眼瞎才会爱上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楚念卿,你就是个被家里宠坏的大小姐,从头到尾你都让本王恶心。”
“朕逢场作戏,要怪就怪你自己当了真。”
“我的妻子只能是懂事大方,温柔体贴的云舒,你,不配!”
楚云舒!难怪楚家遭难她却安然无恙!难怪那日楚云舒划花了她的脸,又挑断了她的脚筋和手筋,顾泽承却对她无半分责备!
“妹妹。”楚云舒从顾泽承身后走出来,一身皇后凤披,“你有楚家宠着就够了,怪只怪你不该跟我抢承哥哥。”
“世人皆知得楚家嫡女可得天下,从今往后,坐在后位的却会是我这个楚家养女。”
“你可真是蠢的心疼,天底下哪个爱你的男人哪怕婚后都能忍着不碰你,难道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一言一词皆令她痛彻心扉。
可最痛的是,是这个父亲视如亲生的养女,竟然和外人利用她坐上皇位之后以谋反的罪名杀了楚家满门。
顾泽承眼底尽是讥笑,随后立刻伸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拿出了一把匕首在她面前晃看了晃,笑意盈盈的说道,“朕是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来送你一程,你可要感谢朕让你解脱了。”
血水满地,父亲的头颅就在她脚下,耳边是两人得意的笑。
这场景她生生世世不会忘。
若有来生,她定让顾泽承和楚云舒不得好死,护楚家一世平安。
“顾泽承,楚云舒,我死了就算化为厉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
“啊!!!!”
一声惊雷,站在院子中的楚念卿抱着头跪在地上,瓢泼大雨将她浑身湿透。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
风晴瞧着楚念卿紧握着拳头,身体在剧烈的颤抖着,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整个人都慌了。
楚念卿双目赤红,精神恍惚,直到看清地上的是雨水不是血水,身边的丫头也是活的,而自己的身体也是完好无损的,才回过神来。
原来,上天真的给了她了一次复仇的机会,让她重生了。
五年前的一场落水事故之后,她高烧昏迷了五天,而自己正是回到了苏醒那天。
也就是这天,她病好外出遇到救她于马蹄之下的顾泽承,才对他心怀恩情,爱上他。
现在想想那那场落水,也是因为楚云舒推了她一把。
而顾泽承救她,也不过是一出“英雄救美”算计罢了!
想她前世太傻,才会不去怀疑这两个狼子野心的狗东西。
“小姐?”
楚念卿缓缓回过神,抬头看着眼前的四个丫头,前世她们也都被顾泽承和楚云舒害死了。
“小姐,您高烧刚退,身子骨还弱,别再淋雨了,快回去吧。”
“我没事,回去更衣,让花溪去备车,今日我带你们去万香楼,你们不是早就嚷嚷着要去吗?”
“小姐,虽说如此,可是这么大的雨......”
“一会儿就停了,不碍事。”她记得上一世这大雨来的急,去的也快,该停了。
而且不出门,她怎么“偶遇”到顾泽承呢!
不消片刻功夫,雨果然停了,虽然还没有晴朗,但瞧着太阳也快要出来了,几个丫头面面相觑,小姐神了!
几个丫头叽叽喳喳。
楚念卿瞧着她们,换做以前她早出声呵斥了,可是现在这一幕却让她觉得久违而又温暖。
前世债今世偿,负她之人,她必诛之。

装饰奢华的马车,从内到外都彰显着主人的矜贵,路上的行人纷纷避让,生怕惊扰了贵人。
楚念卿掀开窗帘,望着繁华的街道。
上一世马儿失控,驾车的花溪会被甩飞,车里的人还没来得及出去控制马匹,顾泽承就会冲出来英雄救美,也是从这儿开始,她对他情根深种,辅助他拿到太子之位,后又助他登基为帝。
可万万没想到他登基之后第一件事是灭她楚家满门。
突然,儿突然受惊,花溪被甩出去,一切和上一世一模一样,她们四人被甩的七荤八素,只听得外面有一道她并不熟悉的声音响起,只有淡淡的两个字:“莫慌。”
楚念卿听的一头雾水,顾泽承的声音就算是化成灰都不会听错,外面不是他!
没一会儿马车渐渐安稳下来,停在了路边。
楚念卿出了马车便看到一袭红衣,张扬似火的男子站在她的面前,长的是一副俊美的模样,一双桃花眼像是冲着她笑,白皙的皮肤,鼻正唇薄,头发竟然没有束着,就那样随意披着,手里把玩着一支洁白无瑕的长笛,那双眸子瞧着她时干净纯粹,似乎能容纳万物,可眼底是触不可及的清冷淡漠。
血衣侯秦萧何!
楚念卿傻了,上一世的剧情不是这样的!
这血衣侯秦萧何是与她爹武安侯并列的异姓军侯,年纪轻轻便战功赫赫,血衣侯的封号也是战场上得来的,据传是他一人杀了敌军几千人,身上的战衣被鲜血浸染,硬生生变成了红色,自此得了血衣侯的封号。
可偏偏他长相俊美,即便杀人不眨眼,生性清冷淡漠,出身寒门,可依旧是全京都世家小姐最想嫁的人。
毕竟年纪轻轻就能封王拜候,即便是那些世家子弟都望尘莫及。
她看着四周,并未看到顾泽承的身影,反而是秦萧何淡然的看了她一眼,缓缓开口:“楚小姐受惊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低沉又不失清脆,磁性十足,悦耳至极,可就是让人感觉有些冷。
楚念卿恭敬的朝着秦萧何行了礼:“念卿拜见血衣侯。”
“不必多礼。”
秦萧何一手握着白玉笛子,一手向后背着,身上的红衣衣摆随风而动,看上去遗世而独立。
“多谢侯爷相救。”
不管怎样,这一世救她的是血衣侯,不再是顾泽承。
“举手之劳。”
“我向来不爱欠人人情,侯爷若有什么需要,念卿若能办到,定全力以赴。”
楚念卿不想上一世和顾泽承纠缠,这一世又和眼前的男人纠缠,这一世重生变数太多,这几个人都不是能随意招惹的。
“本侯还不至于需要一个女人承什么人情,你还是先把自己的麻烦解决完吧。”
楚念卿:“......”
嗯,不愧是血衣侯,武安侯府的人情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有的,偏偏人家不稀罕。
也就在此刻,楚念卿的余光竟然看到了躲在一旁角落里的顾泽承.。
果不其然,顾泽承还是来了,所以秦萧何说的麻烦就是他吧。
这血衣侯果真名不虚传,还真是厉害,她都没发现顾泽承来了,倒被他先一步发现。
“多谢侯爷提醒。”
“家养的马不会平白无故受惊,楚小姐还是多加小心。”
丢下一句话,秦萧何带着手下直接离开了。
想了想,望着离去的那抹冷傲的背影,这人真是可怕,片刻功夫便知晓是顾泽承对她的马做了手脚才导致马匹受惊。
楚念卿缓缓上了马车,再待下去,说不准顾泽承会出什么幺蛾子。
随着她重生,很多事情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而离开的秦萧何并没有走远,拐进了一间茶楼坐下,望着窗外渐行渐远的马车,那双清冷的眸子多了几分暖意,可神色依旧如常,说出的话却令人不寒而栗:“设计这次马车出事的所有人,除顾泽承外,找出来,一个不留。”
暗中出现一个人影,道了一声遵命便再次消失不见。
“小姐,是我们没用,请小姐责罚。”
马车里,风晴代表四人请罪。
楚念卿摇摇头:“和你们无关,先去天香楼再说。”
想来顾泽承这次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个血衣侯搅了他的好事。
不过即便没有血衣侯,即便马车依旧失控,她也已经准备在最后关头催动内力冲出马车。
这马想必也不是忽然受到的惊吓,顾泽承为这场戏准备了这么久,可惜了。
此刻她的脑海中全都是秦萧何的身影,这可是最年轻的王侯,他到底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关于血衣侯,她向来只是听说。
上一世帮顾泽承夺位时,他并不在京都,她与他从未有过交集。
可这一世,为什么他会突然出现?
“为什么血衣侯会出现在这儿,他不是去边关巡察军情去了吗!”
眼睁睁的看着楚念卿的马车走远,顾泽承怒气冲冲的质问着身边之人。
“属下不知,没听说血衣侯回来的消息,他想悄悄回来,这谁也不可能发现啊。”
对方可是血衣侯啊,又不是什么阿猫阿狗。
“罢了,再找机会吧。”
此刻的顾泽承还不是太子,也是最有耐心的时候。
而秦萧何此刻又已经坐在了百花苑最大,最奢华的房间之中。
“侯爷,您不是说还要一年才能回来吗?”
百花苑的花魁花玲珑一边调制着香料,轻声开口。
“等不及了。”
花玲珑调香的手一顿,随后恢复如初,“您是担心楚小姐吧。”
能猜出他部分心思的这世上只有两人,一个是他的暗卫,另一个便是花玲珑。
此女子人如其名,长了一颗七窍玲珑心,通透至极。
秦萧何没有说话便是默认了,是啊,他若是这一世还不回来,他的卿儿怕还是在劫难逃。
楚念卿死了一次,而他,算是死过两回的人了。
上一世,他原本以为只要她开心,幸福,即便嫁的人不是他,他也愿意默默守着她。
可万万没想到,他不过是去边关走了两年,她便惨死。
等他回来看到的只有她被折磨的惨不忍睹的尸体,他恨自己为何要走,更恨自己权势滔天又有何用。
抱着她的尸体,他再一次逆天而行,不顾代价将她拉了回来,即便是粉身碎骨,在劫难逃,他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更何况他所行之事本就是万劫不复。
“您这次赶着回来可还有何要紧之事。”
“娶她。”

秦萧何惜字如金,花玲珑是他为数不多信任之人。
短短两个字,花玲珑调香的手都在颤抖,可她还是扬起了一抹倾倒众生的笑容,规劝道:“天下哪家女子您都娶得,可偏偏武安侯府的嫡女您不能娶啊。”
“为何不能?”
秦萧何表面没有动气,还拿起调好的香料闻了,但是那双好看的迷人眼的眼睛却已经变得冰冷。
“您揣着明白装糊涂,武安侯和血衣侯手握了京都八成兵力,武安侯手底下又有十万大军,您手上也有七万,这本就是制衡,若是联姻,坐不住的不是敌国,而是当今圣上了,谁都知道,楚念卿只能嫁给未来的太子。”
“我不允,谁敢娶。”
秦萧何短短的几个字,虽冷冰冰的,但霸气至极,透露着不容置疑的决心,随手拿了一个香包直接离开了。
花玲珑伸手将调制的香料全部打翻在地,向来冰冷,淡漠,冷静的血衣侯这次回来为什么给她的感觉变了,而且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楚念卿一行人到了天香楼,直接进了三楼雅间。
这天香楼是京都的第一楼,其主人身份神秘,上一世她悄悄动用了母亲留给她的势力都未能查出背后之人,来这里的都是非富即贵之人,所以天香楼的装潢也奢华至极,底层不过是普通的吃饭之地,不过桌子凳子都是上好的金丝楠木制成。
二楼是普通的雅间,但无论是桌椅板凳还是屏风,挂件,都是上好的料子,就连墙上的画都是出自名家之手。
而三楼更为离谱,每间雅间都是单独的,每一间的装潢都不同,但有个共同点就是有钱,窗框是金子做的,摆放的花瓶装饰也都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吃饭用的碗筷餐具也都是金银所制,每个单间还配一个专属菜侍。
总之总结起来就四个字:壕无人性。
先不论这里饭菜如何,单单能进这里吃饭就成为了许多人身份的象征,可见这里的主人实力背景有多强大。
楚念卿坐在窗边望着外面,对面就是百花苑,白日里百花苑向来冷清没什么人,但她却偏偏看到了正巧离开的秦萧何,这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重生之后,事情似乎变得更为复杂了。
“花溪,传信齐越,暗查血衣侯。”
花溪呆愣了一下,转而激动的点点头离开了。
一旁的月寒忍不住说道:“小姐,您终于肯继承谷主之位了。”
不止月寒,风晴和雪柔的眼中也尽是激动,当初楚念卿的生母去世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只有楚念卿动用了神医谷的力量,她才能继承谷主之位,否则神医谷只能一直隐匿下去。
母亲去世后,楚念卿一直不想触碰这些,目的就是不想回忆起母亲去世的场景,只有那次查探天香楼还是她以个人身份去求的。
但重生一世,有些事情终归是躲不过的。
母亲留给她的是助力,也是责任。
“嗯,先吃饭吧。”
菜上齐了,可楚念卿瞧着多了两道菜,而且还是这天香楼最贵的,一道炒饭就要百两黄金,她总觉得要这种菜的人冤大头当惯了。
一旁伺候的菜侍恭敬的解释道:“这是对面雅间的客人送给您的。”
“对面?”
楚念卿正要起身一探究竟,不曾想雅间的门已经被敲响,月寒去开了门,只见顾泽承站在外面。
月寒连忙跪在了地上:“参见三皇子。”
楚念卿见人走了过来,正要行礼却被抢先一步:“六小姐不必拘礼。”
因她排行第六,知道的人都唤她六小姐。
“无功不受禄,三皇子的两道菜,臣女无福消受。”
楚念卿毫不留情的拒绝了顾泽承,可他偏偏没有生气,反而坐在了楚念卿的旁边,替她盛了一碗汤,“他们这里的酸汤也是一绝,你先尝尝。”
这就是顾泽承,不达目的之前似乎有着用不完的耐心,她嫁给他时,他也曾这般。
看着眼前这个屠她满门,欺她,辱她之人,楚念卿哪里还有什么食欲,只觉得胃内翻江倒海,恶心的想吐。
可理智告诉她,她还要与他虚与委蛇一段时日。
“三皇子,臣女尚待字闺中,您又身份贵重,为避免闲话,你我还是保持些距离的好。”
汤,楚念卿是喝不下的,不过不惹怒他还是能办到的。
顾泽承站起身笑了笑,端的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是我唐突了佳人,考虑不周,能在这里碰到六小姐也是一种缘分,三日之后皇家围猎,不知小姐可愿前往观看。”
这顾泽承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她记得上一世他是没在天香楼遇到他,但是他把邀请的帖子递到了武安侯府,那时候她被他所救,芳心暗许,欣然前往。
殊不知他一环扣一环,引她情,俘她心,一步步让武安侯府全力支持于他。
可怜她以为婚后他不肯碰她是因为她没做好准备,他是为了尊重她。
不过也幸好她从未**于他,这个男人休想再与她有半分干系!
“既是三皇子盛情,念卿恭敬不如从命。”
楚念卿终究是没有再拒绝,这次她需要机会改变接下来的发展方向,在她心底里,只要她不嫁给他,或许悲剧就不会发生。
一顿饭她是吃的索然无味,回府的路上正好看到了碎玉轩,楚念卿想了想便进去了。
碎玉轩,听名字也知道这是卖玉器的地方,再过一个月就是继母寿辰,是该挑选礼物了。
“这位姑娘,喜欢什么里面尽管挑,小店的东西都是上好的。”
楚念卿一进去,店家就迎了出来,是个中年男人,热情至极。
“你们店里有没有全套的质地上乘的首饰?”
“有的,姑娘稍后。”
这碎玉轩看上去不大,可就单单摆放出来的东西看上去都不错,是个好地方。
楚念卿没想到的是,拿着东西出来的竟然是她的二哥,楚天麟。
一身青衣,白白净净,看上去斯斯文文,不似楚天麒那般冰冷,不怒自威,他的身上带着一股子书香气,谦谦君子,温润如玉,那张脸与楚天麒有五分相似,不同的是那双眼睛很温和,看上去更加亲近。
“念念?什么时候出来的?”
楚天麟放下东西,亲自搬了一张椅子让楚念卿坐下。
说实话,她自己也是懵的。

前世她未曾好好了解过她二哥的产业,只记得她的二哥是个从商天才,名下有不少的商铺,只要她没钱花,二哥就是她的摇钱树。
甚至顾泽承用钱时,她也是问二哥要,只要她开口,无论多少,二哥都会如数奉上。
但是她从未在意过二哥究竟开了些什么铺子。
思及此,她内心的愧疚更甚了,前世她被保护的太好了,什么都不管不顾,天塌下来也有父亲和哥哥们顶着。
殊不知,楚家能有如今的地位皆是他们呕心沥血经营所得。
“我是想准备母亲的寿礼,没想到这碎玉轩竟是二哥的。”
楚天麟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意,伸手摸了摸楚念卿的脑袋,语气满是宠溺:“我们的念念长大了,知道要孝顺长辈了。”
“二哥,你竟然打趣我!”
楚念卿有些羞愧,愈发觉得对不起家人。
“哈哈,你这丫头还知道害羞了,你可喜欢这碎玉轩?”
她点点头,没成想楚天麟直接对着店里的那中年男人说道:“福伯,以后念念就是碎玉轩的主人,你听她的便是。”
这让楚念卿惊呆了,二哥就这么把碎玉轩送她了?
这么草率的吗?
这年头一家玉器铺这么不值钱的吗?
“不是,二哥,喜欢不一定就一定要,你别这样......”
“从小到大,你喜欢不就是想要吗?若是一家不够,这碎玉轩在各地都有,二哥再送你十家八家。”
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楚念卿瞬间觉得天香楼都不香了,她的二哥才是真正的壕无人性。
她甚至好奇一个问题,“二哥,你到底多有钱?”
楚天麟皱了皱眉头,思虑了一下,“我也不知,太久没计算过了,不过养多少个念念都够。”
楚念卿:“......”
所以这天还能继续聊下去吗?
她头一次知道自己竟然有挥霍不完的金库。
上一世她是傻子吗?
真是一手好牌被她打的稀碎。
“送母亲的礼物等到时候我让人给你送过去,天色不早了,二哥先送你回家。”
没容楚念卿说什么,她就被楚天麟拉着上了马车。
可刚一进门就碰上了她最害怕碰到的人。
“又去哪里野了!”
一道清冷严肃的声音传来,只见一个二十几岁的男子走了进来,一身黑衣,衣摆处用金线绣着祥云,腰间系着白玉做的玉佩,立体的五官宛若雕刻而成,只不过那双眸子总是像有寒潭一般,看一眼就觉得发冷,身上的气势令人下意识想要退避三舍。
可偏偏他看向楚念卿时,眼底的寒冷瞬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但是脸色依旧严肃。
“大哥......”
此人便是楚念卿的四个哥哥中的大哥,楚天麒,官拜神威大将军,掌握着京都四城的兵力。
也是上一世楚念卿最害怕的人,因为大哥向来严肃,不苟言笑,虽然也宠爱她,但是这份宠爱也是比较的严厉,甚至有些霸道。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整日爱往外跑,成何体统!”
“我就是馋了天香楼的饭菜,去吃了顿饭而已。”
楚念卿语气有些委屈,楚天麒也瞬间变得温柔了一些。
“不就是天香楼,大哥让人把主厨请回来给你做不就好了,何须你亲自前去。”
楚念卿:“......”
这倒大可不必,她这几个哥哥什么都好,但偏偏就是太过于宠她,但凡她想要什么,只要说出口,用不了多久这件东西一定出现在她面前,这也让她上一世养出了不少大小姐的脾气。
“大哥,我就是想出去逛逛,不必兴师动众。”
“你可是楚家的宝贝,万一出去被坏人劫持了怎么办?”
“有她们四个在,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而且这不是还有二哥送我回来。”
楚念卿指了指她的四个丫鬟,她们不仅仅是丫鬟,还是母亲一手训练出来的,从小保护她的护卫。
母亲留给她的,上一世还没来得摆在顾泽承面前,只能说他太着急了。
有一点楚云舒没说错,自打她出生,楚家都是围着她转,千恩万宠皆系她一身。
只因楚家已经三代都没一个女儿,她是楚家目前活着的唯一的女儿,而且还是嫡女,换句话说,楚念卿就是楚家众人的心尖宝贝,容不得丝毫闪失。
“大哥,念念都累了,先进屋吃饭吧。”
楚天麟舍不得宝贝妹妹一直杵在外面。
毕竟逛了一日,都到了晚膳时间。
三人一进去就看到楚渊,白紫衣,楚云舒都在。
“父亲,母亲。”
楚念卿喊了一遍,直接坐到了饭桌上,眼睛都亮了,“有我最爱吃的虾耶。”
楚渊笑了笑,“你母亲说你这几日都没什么胃口,特意吩咐厨房做的。”
楚家向来规矩森严,但是有楚念卿在的时候,所有的规矩便不存在。
比如,食不言。
“多谢母亲,那我不客气了!”
然而她筷子刚拿起来没吃几口,一只碗就放在了她的面前,里面是满满的已经剥好的虾。
楚天麒缓缓开口:“小馋猫,少吃些。”
楚念卿点点头低头吃了起来,谁都没看到她的眼眶全是眼泪。
上一世她把这些宠爱当作了理所应当,从未觉得哪里不妥,现在看来,父亲母亲也好,哥哥们也罢,对她已经不是宠爱,是视若珍宝,是无条件的溺爱。
这一世,她定倾尽一切守护楚家。
一旁的楚云舒捏紧筷子,自始至终都没有去夹一只虾,其实她也爱吃,却没人在乎。
楚念卿突然想到了什么,逼回了眼泪,抬头看着楚云舒,将自己碗中剥好的虾想要分给她一半,却被她直接拒绝了。
“妹妹爱吃就多吃一些,我吃饱了,先下去了。”
楚云舒只觉得楚念卿的举动是在怜悯她,是施舍,她不稀罕!
凭什么楚念卿生来就有万千宠爱,即便生母离世,这继母不仅身份尊贵,竟然还是待她视如己出,他们一家其乐融融,她不过是个多余的!
可她没有看,楚天麒又在剥虾,而且已经剥了一大半。
对于楚云舒,楚念卿实在不知该怎么面对,上一世她勾结顾泽承害了楚家,她本该是恨她的,可重活一世,今日才明白楚云舒的恨究竟是因何而来。
可即便如此,楚家有恩于她,不欠她什么,也从未对不起她。
她从来都不是软弱,为了顾泽承她宁愿收敛羽翼,却不想人善被人欺。
那把明晃晃的匕首刺入她腹中时,那种堪比凌迟的痛,至今她也依然记得!
所以这个仇她一定要报。

“三哥和四哥呢?”
自打重生,楚念卿还未曾见过这两位哥哥。
“你四哥野惯了,不用管他,近日太学院准备招新,听说还要招收女子,你三哥忙着拟定招生事项,这几日住在太学院了。”
听此,楚念卿想起来了,上一世她也考进了太学院,不过为了帮助顾泽承完成他的大计,她选择了文院。
算算日子,用不了几日太学院就要招考了。
“父亲,母亲,我也想去太学院。”
“你去做什么,楚家有你四个哥哥足矣,你开开心心想玩就玩,家族不用你操心。”
楚渊可舍不得宝贝女儿吃苦,况且从太学院出来的学子都是要入朝为官的,女子也会被分去做女官,这丫头哪懂得为官之道。
“爹爹,女儿就是想去瞧瞧,待在家里实在是太无聊了,我知道楚家用不着我,我就是去玩儿的。”
对付楚渊,楚念卿唯有撒娇,再加上宠爱妹妹无下限的兄弟两人在旁帮衬:“念念想去您就让她去吧,反正有三弟在,她受不了委屈的。”
“对啊,大哥说的不错,就算这丫头闯了祸,反正有我们在。”
白紫衣也在一旁劝说:“难得念念有上进之心,白暮也在太学院,即便天煜要避嫌不能明着照顾念念,有白暮也可放心。”
楚渊哪里经得住这么多人劝说。瞧着女儿期望的目光,叹了口气:“罢了,想去就去吧,太学院里身份贵重之人不在少数,去了不许耍大小姐的脾气。”
“谢谢爹爹。”
“让云舒也一起去吧。”
楚念卿放下筷子正要离开,脚步一顿,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有些事注定是逃避不了的。
转眼便到了皇家围猎的日子,顾泽承按照约定亲自来接的楚念卿。
这让楚念卿一进猎场就受到了无数的关注。
“她是谁啊,怎么跟着三皇子?”
“她你都不知道?那是武安侯府的六小姐啊。”
“她就是楚念卿?”
“这楚念卿和三皇子......”
“难道她选了三皇子?”
“看来储君之位已经快要有主喽。”
“那可未必,我听说血衣侯也回来了,他如果扶持别的皇子,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众人小声议论着,楚念卿全当没听到,不过顾泽承心情甚好,第一步的目的已经达成。
“皇上驾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跪拜,只见一个两鬓斑白,穿着龙袍的老人缓缓走到了龙椅边上坐下,虽然看上去年迈,但是精神抖擞,那双眸子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都免礼吧。”
众人起身,这皇家围猎是一年一度的盛事,文武百官都会到场,武将猎物,文官算是见证。
皇帝自然也看到了他的三个儿子都在场,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另一旁的血衣侯秦萧何,也没年长几岁,可能力却天差地别。
只不过这顾泽承分外的显眼,只因旁边多了一个楚念卿。
“猎得最多,或者价值最高者获胜,在场不论男女老少,可以开始了。”
以前的规矩只有武将出场,这次竟然加了一条不论男女老少,很明显是有目的的。
众人基本上全都看向了楚念卿。
楚念卿微微一笑,主动上前牵了一匹马,拿了几支箭拍马而去。
上一世皇家围猎,她只是一个看客,坐在一旁一直在等着顾泽承回来,做尽了大家闺秀的姿态。
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个养在深闺的柔弱女子。
其实她自小习武,父亲和哥哥宠归宠她,但毕竟楚家以武立足,她从来不弱。
瞧着楚念卿拍马而去,顾泽承眼底里闪过一抹惊艳,勾起一抹笑容追了上去。
秦萧何依旧是那身似火的红衣,翻身上马盯着楚念卿的方向眼底是一片深邃。
楚天麒叹了一口气,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爱出风头,还真是奇怪,除了看紧她,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楚念卿没一会儿便跑到了猎场深处,手中只射到了一只兔子,但她听到了有虎啸声,按理来说皇家猎场很少有猛兽,即便是有,围猎之时也不会放出来,万一伤到了什么贵人可就是个大事了。
这让她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仔细看着四周,周围寂静的有些不太正常,甚至连鸟叫声都没有了。
这种情况只有一个,周围有令其余动物害怕的存在。
楚念卿下了马,小心翼翼的前进,虎啸声越来越近,她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箭,四周都是空旷之地,前面是满目的竹林,想来老虎不会出现在竹林里,她加快速度想要进去。
可离谱的是,她刚进去就有一只老虎冲了出来,她连忙射出一箭,但也只是射中了一只腿,稍微影响了一点点速度,眼看躲不过去,心一横,掏出一把匕首冲了过去,老虎张开大口想要咬楚念卿,却被她抢先一步,匕首直接插入口中,老虎的嘴巴被固定,一只爪子瞬间抓向她。
忽然一双手搂在了她的腰上,还未等她做出反应,她已经被人抱着轻飘飘的退后了数十尺,与此同时,一枚暗器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巧打在了老虎的口中,直接穿了过去,导致老虎当场死亡。
扭头一看,红衣似火,头发不拘不束随风飘扬,那张好看的脸上依旧宛若冰山,自带三分气场,尤其那双看上去会笑的桃花眼更是深不见底,不仅清冷,令人不敢直视,好像随时能把人看穿,明明那般好看,可偏偏看不得,手上还把玩着类似石子般的暗器。
“血衣侯......”
“胆子不小。”
秦萧何的手从始至终没离开楚念卿的腰肢,这让楚念卿瞬间红了脸,推开了他。
“多谢侯爷相救。”
“若是没记错,这是本侯第二次救你了,以后不准独自来这么危险的地方,你的命现在是我的。”
秦萧何走到老虎边上了,看了一眼楚念卿那匕首刺着虎口的位置,眼底露出几分欣赏,转瞬即逝,更多的是怒气和心有余悸。
若是晚到一步,楚念卿恐怕会死在这虎口之下。
“侯爷恩情,念卿自不敢忘,日后定当相报。”
楚念卿也有些郁闷,这男人真够霸道的,但也真是够巧的,若是换做上一世,她先遇到的是血衣侯,会不会就倾心于他,楚家也不会......
只可惜,这一世她不会再随意相信任何人了。
“侯爷怎会在此?”
按理来说,围猎比赛这几个战功赫赫的异性王侯是不需要参加的,否则比赛就失去了意义,猎物多半都是他们的。
所以她的父亲就坐在一旁陪着皇帝。
“六小姐说的不错,侯爷怎会在此?”
顾泽承缓缓走了过来,只不过他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
他朝着虎啸声赶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个神秘的黑衣人阻挠,他缠斗了一番好不容易才脱身,赶过来想要救楚念卿时,却发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
两次了,都是这个血衣侯坏了他的好事!

“臣女参见三皇子。”
这顾泽承还真是够阴魂不散的。
“本侯在哪儿似乎还轮不到三皇子过问。”
秦萧何瞟了顾泽承一眼,淡淡的说道,声音更是清冷入骨。
而且他也不曾向秦萧何行礼,楚念卿曾听说过,即便是见了皇帝,血衣侯都不跪。
这一切都是用赫赫战功换来的恩赏。
顾泽承暗自捏了捏手中的弓箭,愣是陪着一张笑脸,“侯爷说的是,我自是无权过问,只不过围猎有围猎的规矩,这老虎......”
“老虎是楚六小姐亲手杀死的,想必三皇子没什么疑议吧。”
楚念卿:“......”
这男人向来这么霸道不讲理的吗?
偏偏顾泽承还非常的赞同,这顺水人情他不做白不做。
猎了一只老虎,楚念卿也就懒得再继续下去。
刚巧楚天麒追了上来,看到躺在地上的老虎整个人也是懵的。
好在楚念卿平安无事,他也就松了一口气。
“参见三皇子,血衣侯。”
“楚将军不必多礼,这老虎命人抬回去吧。”
顾泽承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在楚家人面前积累好感度的机会。
“这是三皇子猎得?”
有血衣侯在这儿,楚天麒是不太信的。
“是六小姐。”
楚天麒人麻了,他妹妹杀了一只老虎?
这丫头不是一直以柔弱示人,什么时候突然转性了?
许是瞧着楚天麒不信,秦萧何在一旁淡淡的开口:“还不快抬回去。”
“是。”
顾泽承还没猎到什么猎物,便没有再跟着他们。
楚天麒仿佛做梦一样把老虎弄到了皇帝以及众臣面前。
然后他看到了所有人跟他同一种不可置信的表情,心里瞬间平衡了。
没见过世面的不止他一个。
旁人不管猎再多的猎物,在这只老虎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了。
其实就算是楚天麒亲自出手,他也会费一番功夫,有极大的可能受伤。
可楚念卿好像只有衣袖有些破损,基本上是毫发无损。
这像一个女子能做出来的事儿?
所以众人也不是什么傻子,自然有不服者,皇帝先是命人查了查老虎的致命伤。
“皇上,老虎是被人用暗器从口中射入,穿过头颅致死,一击毙命。”
能拥有此等功力的并不多,方才就是血衣侯与楚念卿一同回来的。
众人看向了秦萧何,奈何他早已经坐在皇帝的左手边的位置,冷漠的瞅着众人,身上无形之中散发出了威压,令人不敢直视,愣是没一个敢开口质问的。
再看看楚念卿,非常机智的站在了父亲楚渊的身边,武安侯也不是什么好惹的主,一时之间,竟然没人说话,气氛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萧何,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终究还是皇帝问了一句。
“臣到时,虎已亡。”
惜字如金的秦萧何即便面对皇帝也懒得解释。
“既如此,武安侯府的六小姐还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楚渊,你可生了个好女儿啊。”
皇帝看了看楚念卿,又看了看楚渊,眼底带着几分赞赏。
秦萧何一句话,皇帝毫无质疑,由此可见他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之高。
“圣上谬赞,这丫头向来被家里宠坏了,这次猎得老虎微臣也颇感意外。”
“你这老东西,得了便宜还卖乖。”
皇帝心情很好,对于血衣侯和武安侯他向来是信任的,讲话也没那么多弯弯绕绕,若没有他们,也不会有现在的天下太平。
“启禀皇上,三皇子狩猎之时不小心晕了过去。”
跟着顾泽承的官兵跑回来禀告。
“在哪里?”
“就在前面的一片沼泽地旁边,太医已经过去,可是太医也没能救醒三皇子,也不敢随意挪动。”
皇帝一着急,险些从脚下的台阶摔下去,“快去看看!”
几乎是文武百官,浩浩荡荡的跟着一起过去了,只见顾泽承躺在地上没什么动静,太医在一旁束手无策。
“怎么回事?”
“回皇上,三皇子追着一只鹿不知不觉就进入了这边的沼泽地,可人进来没多久就忽然晕了过去。”
“三皇子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也未见中毒迹象,只不过刚才三皇子笑了几声,微臣实在是不知为何如此。”
为首的太医战战兢兢的说道。
皇帝皱着眉头,那双深邃的眸子此刻尽是担忧。
“一群废物。”
一旁的秦萧何冷冷的说了一句,吓的几位太医连忙跪在地上:“微臣无能。”
“皇上,可否让臣女看看。”
楚念卿的记忆中是没有这么一出的,她也从未在顾泽承面前展露过医术,只因他从未需要过,重生一世确实变数太多。
此言一出,众人皆震惊的看着楚念卿。
武安侯府的六小姐还会医术?
可只有几个为数不多的几位老臣还是知道楚念卿的生母出身神医谷。
皇帝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随后点点头。
楚渊和楚天麒皆是一副无奈的模样,这丫头从小便继承了母亲的衣钵,熟读医书,但却从未在外人面前展示过,除了楚家人谁都不知。
想的不过是隐去锋芒,武安侯府已经很招摇了。
但现在怕是藏不住了。
楚念卿上前查探了一番,脉象正常,的确没什么毛病。
只不过在顾泽承的手中死死攥着一朵花,通体幽黑,开的正盛。
她拿出手帕护着手指将顾泽承手上的花缓缓取了下来。
“三皇子无事,此花名叫幽影,具有强烈的迷幻作用,触碰就会陷入昏迷。”
“幽影,为何从未听说过世上还有这样的植物。”
别说皇帝,就是从医数十年的太医也是一脸懵。
“它随着沼泽地而生,但极难成活,并不多见,臣女也是在一本古籍医书中偶然看到过,它只会令人昏迷做梦,什么时候梦结束了,人也就醒了,而且之前太医说三皇子笑了,想来应该是美梦。”
听此,众人都忍俊不禁,皇帝也松了一口气,可刚缓过来,皇帝只觉得眼前一黑,脸色惨白,险些晕过去。
“皇上!”
幸好秦萧何眼疾手快扶住了皇帝。
“皇上,还是让楚念卿帮您也瞧瞧。”
秦萧何扶着皇帝坐在一颗树下,声音也终于不再冷冰冰的,带了几分关切。

不过有太医在,还没等楚念卿动作,为首的李太医就已经开始诊脉,可越诊脸色越难看。
皇帝的脉象虚无缥缈,甚至都快要摸不到。
这吓的李太医连忙跪在了地上:“皇,皇上......”
众人皆惊,皇帝也在此刻彻底晕了过去。
楚渊连忙将楚念卿拉到了皇帝身边,“念念,快瞧瞧。”
楚念卿连忙诊脉,可也是脸色一变,连忙招呼太医:“李太医,您可带了银针,我要施针,快!”
听此,所有人都不干了:“六小姐,你这么随意给皇上用针,万一出了差错,你如何担当得起!”
“对啊,皇上已经晕了,现在连李太医都束手无策,你怎么能轻举妄动。”
“皇上龙体若是在你手上有什么损伤,你可担当得起!”
“若是你们再说下去,神仙难救,李太医,快取针!”
作为一个医者,楚念卿此刻并无身份之分,在她眼中都是一条性命。
可所有人还是举棋不定,毕竟觉得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女子能有多大的本事。
“出了事,我武安侯府担着。”
楚渊缓缓开口,但为首的文官,郭丞相更不能忍了:“楚念卿本就是你武安侯府之人,若真出了什么事,武安侯府本就跑不了。”
楚渊被堵的无话可说,只能干瞪眼。
文官与武将向来观念不同,这郭丞相统领文官与武将作对,早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武安侯不能,那再加一个我呢?”
秦萧何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来,所有人都下意识想打个寒颤。
不过此言一出,却再也没有反对之声。
血衣侯与武安侯不同,现在皇上昏迷,若是惹他不高兴,指不定拿谁开刀,那血衣侯的名号可不是白得的。
这尊杀神,谁也不愿招惹。
李太医缓缓看向了秦萧何。
“取针。”
秦萧何只说了两个字,李太医赶紧拿出了银针交给了楚念卿。
楚念卿感激的看了秦萧何一眼。
而秦萧何的目光一直都在皇上身上。
只见她手速极快的将十几根长短不一的银针刺入了皇帝脑袋上的穴位。
一旁的李太医越看眼睛瞪的越大,等到楚念卿施针完毕之后,他忍不住开口:“六小姐用的可是传说中神医谷能够起死人的回阳针法。”
楚念卿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点了点头,“李太医好眼力,陛下马上就能醒过来。”
说着,她还在皇帝的后背连点了几道穴位,只见皇帝的面色渐渐红润,缓缓睁开了眼睛。
其实皇帝这也不是什么大病,只不过人上了岁数,周身血脉总有不畅,再加上因为顾泽承情绪起伏较大,这才一时之间血气上涌,堵塞脑袋导致晕厥。
不过若是救的不及时,或者无法散开堵塞的血脉,那可能真的就一命呜呼了。
众人见皇帝醒了,都松了一口气。
“是你救了朕?”
楚念卿一边取针,一边点点头:“万不得已,臣女冒犯。”
正说着,顾泽承也醒了过来,看样子并无大碍。
“你救驾有功,何来冒犯,要不是你,朕今日恐怕在劫难逃,楚念卿听封。”
听此,她连忙跪在了地上。
“武安侯府嫡女楚念卿取得围猎大赛榜首,特赏黄金万两,锦缎千匹,又救皇子在前,后救驾有功,遂封为永宁郡主。”
“臣女谢皇上隆恩。”
楚念卿真的很高兴,上一世她可没做过什么郡主,一切真的不一样了。
一旁的秦萧何却是皱了下眉头,不过瞬间便舒展开来,并没有人发觉。
楚渊有些忧心忡忡,楚家风头太盛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从猎场离开后,天便快黑了,楚念卿只是简单的与上前道贺的百官寒暄了几句就离开了。
可她并没有回家,而是独自又去了一个地方,想要复仇,想要保全楚家,她必须先建立自己的消息网,耳聪目明才能步步为营。
抬眼望着百花苑三个字,她深呼吸一口气,抬脚走了进去。
“姑娘,这百花苑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楚念卿刚进去就有老鸨迎了出来,看她的打扮也知道是富贵人家的小姐,定然不是来卖身的。
“妈妈,我想见你们的花魁花玲珑一面,不知这些钱够不够。”
楚念卿不想多费口舌,直接拿出了一袋子金子扔给了老鸨,一瞬间,老鸨的脸上笑的灿烂如花,“够是够,不过花玲珑会不会见姑娘,这我可做不了主,先容我去问问。”
“不必了,让她上来。”
花玲珑不知何时站在了楼上围栏处,望着楼下。
楚念卿进了花玲珑的房间,只闻到阵阵清香,再看她本人,肤若凝脂,巴掌大的脸蛋儿上是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卷翘浓密的睫毛更是为那双眸子增色不少,樱桃般的红唇令人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一身红色的轻纱,若隐若现,勾得人移不开眼,那张精致的脸上又带了几分淡淡的忧伤,让人想要忍不住看她展颜,既纯又欲,她一个女人看了都心动不已。
花魁之名,当之无愧。
“不知楚六小姐前来有何要事。”
花玲珑拿来了一套茶具,开始烹茶,还示意楚念卿坐下瞧瞧。
“你认得我?”
这倒是令楚念卿有些意外,她知道百花苑不简单,可万万没想到连她都知晓。
“武安侯府的人,玲珑很难不知道。”
“看样子我还真找对了人。”
“六小姐何意?”
花玲珑煮茶的手顿了顿,瞬间又恢复了正常
“百花苑看似是一家青楼,实际上是京都甚至整个天下的情报聚集之地,我说的可有错?”
“六小姐说笑了,若论情报,暗影门说是第二,谁敢称第一?”
“所以,玲珑姑娘与暗影门无关了?”
“玲珑不过是一介风尘女子,何德何能入那暗影门。”
楚念卿皱了下眉头,按照她的之前推测,这百花苑应该是属于暗影门的,毕竟这种烟花之地是很容易收集信息的,暗影门又是最大的情报组织,情报机构无孔不入,这花玲珑是百花苑成立之初就在的。
可现在她好像失算了。
“既如此,今日权当我没有来过,打扰了。”
楚念卿说着起身就要离开,花玲珑搅动着壶中的茶叶,缓缓开口:“六小姐既然来了,不妨喝了这杯茶再走。”

听此,楚念卿又坐了回去,饶有兴趣的看了看整个屋子的陈设,无论是桌子上放着的插花,还是墙上挂着的壁画,亦或者对面文案上放置的书法,无一例外都彰显着主人的品味和性格。
这房间可不是普通的青楼女子该有的模样,再看她这烹茶的手艺,说她不是世家大族教出来的千金小姐恐怕都是没人信的。
“想不到这风尘之地竟能有如此妙人。”
“六小姐谬赞,玲珑虽不知六小姐目的是什么,不过为小姐引见个人倒也不是问题。”
花玲珑倒了杯煮好的茶递到了楚念卿的面前,茶香泗溢,只闻着便知道是好茶。
“那就多谢玲珑姑娘了,这茶不错,姑娘好手艺。”
“六小姐喜欢便好,三日之后戌时,六小姐再来百花苑自会见到你想见之人。”
“说吧,你想要什么好处?”
“现在还没想好,不过送上门来的武安侯府的人情,玲珑终归是个俗人,还望六小姐记得便好。”
“好,这份人情我记下了,谢谢你的茶。”
楚念卿将杯中茶一饮而尽起身便离开了。
她不知百花苑的背后是站着什么人,但能帮她找到暗影门就绝不简单。
楚念卿前脚离开,秦萧何后脚便从暗道走了出来,径直坐在了她之前的位置。
“三日之后戌时,我会准时过来。”
“可您不是暗影门的人。”
花玲珑又倒了一杯茶递给了秦萧何。
“天下情报不是只有暗影门能收集。”
秦萧何何尝不知楚念卿想做什么,只是这暗影门门主身份神秘,连他都未能查出,这丫头贸然找到人家,谁知道是敌是友,这一世他不想让她冒任何的危险。
“那我还需要联系暗影门之人吗?”
花玲珑也是一次陪客时,意外认识了一个暗影门的人,可那人只透露了身份,却不肯再多说半个字,查他的身份也毫无问题。
好在此人后来变成了她的常客, 平日里她所求之事都会尽数答应。
“当然要,这可是一次查探暗影门虚实的机会,先安排他们见面。”
“是。”
秦萧何转了转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你这茶味道与之前有些不太一样,更甘甜了些,但我看与之前是同一种。”
“六小姐的口味素来偏甜。”
玲珑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秦萧何,只见他的眼底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笑意,就连嘴角都带了些许弧度,虽然不明显,但是玲珑却全都捕捉到了。
那个清冷孤傲,拒人千里之外,杀伐决断,冷漠无情的血衣侯终是动了凡心。
关于楚念卿,不论大小事,都能让他心情不自觉的变得愉悦,向来如此。
只不过秦萧何没有看到玲珑那张勾人的脸蛋上露出的落寞。
武安侯府内,楚云舒在房中坐立不安,向身边的婢女问道“春晓,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有,小姐安心等等,无论如何总会给个结果的。”
而另一边的楚念卿刚从百花苑出来没多久,在回府的必经的一条小路上,一个抱着剑的中年男人挡在了她的面前。
“你是什么人?要做什么?”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那人只说了一句,直接手持利剑朝着楚念卿冲了过去。
当看到黑衣人手中的剑时,楚念卿呆愣了一下,“陌上,竟然是陌上,你是杀手榜排名第三的楼之望!”
“还算有些见识。”
楼望之动作极快,言语间人已至楚念卿眼前,一剑刺出,楚念卿只能尽力闪躲,可还是被划伤了肩膀。
纵使楚念卿有多天赋异禀,她也没有多深厚的内力,与这般江湖高手相比简直是云泥之别。
而且楼之望没有丝毫停顿,见楚念卿一剑躲过,反手又将手中的陌上掷出,只见陌上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到了楚念卿眼前,楚念卿闪躲不掉,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只听铛的一声,是武器掉落的声音。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一袭红衣,手持玉笛的秦萧何站在了她的面前,那把陌上就在他的脚下,瞬间失了锋芒。
而楼之望却单膝跪地,膝盖上留着鲜血,很显然受了伤。
楚念卿惊到了,她知道秦萧何厉害,可没想到这般厉害,转瞬间不仅救下了她,还伤了楼之望。
压下了心中的震惊,楚念卿缓缓开口:“多谢侯爷出手相救。”
秦萧何那冰冷的眸子闪过一丝暖意,最终视线不着痕迹地落到了她的肩膀上,“你自己数数,短短几日,本侯救你几次了。”
“念卿能遇到贵人相助,三生有幸。”
“你这小嘴倒是甜,只是不知你这命还有几条。”
“我命硬,侯爷放心。”
楚念卿笑了笑,侧头看了下肩膀已然被鲜血晕染的伤口,抬眸看向了好不容易站起来的楼之望。
“谁花钱雇你来的?”
若是她没记错,这楼之望是罗刹殿的杀手,杀手榜上的杀手大半都属于罗刹殿,只要出重金便能请到他们,而且罗刹殿之人出手从不可能失手,更何况是楼之望。
好在她碰到了神秘莫测的血衣侯。
“江湖规矩,不便告知。”
“不说么,行刺郡主,这可不是什么江湖之事了,若是你不肯说,那我只能把你交予京兆府来审了,你可要想好了。”
楚念卿捡起了陌上,走到了楼之望身边,用陌上指着他。
“那就要看郡主抓不抓得到我了。”
楼之望忽然朝着楚念卿撒了一把白色粉末,迫使楚念卿遮挡了一下,也就这眨眼的功夫,楼之望便跑了,只不过那把陌上没能拿走。
“人跑了,看来是找不到想杀你之人了。”
秦萧何站在原地,从头到尾都没再出手,只是冷眼瞧着。
“人能跑,可这东西跑不了,总归是能再见的。”
楚念卿看着手中的剑,其实她已经想到了是谁。
上一世她从猎场出来后也遇到了刺杀,只不过不是楼之望,她轻而易举的就逃走了。
这一世原以为去了一趟百花苑可以免去刺杀,没成想却遇到了楼之望。
“不如侯爷到武安侯府小坐片刻,让念卿聊表谢意。”
“多谢六小姐盛情,改日定登门拜访,本侯还有要事,就先告辞了。”
秦萧何走的很急,像是有什么急事处理。
楚念卿本还想问一下秦萧何为何会出现在她回家的路上,结果人家说走就走,神出鬼没。
只是楚念卿不知道,秦萧何并未走远,拐进了一家茶楼,直接进了密室。
而楼之望已经等候在此。

“拜见尊主。”
楼之望虽然膝盖受伤,可愣是跪在地上没敢起来。
“谁让你去杀她的。”
秦萧何随意坐在了一张椅子上,语气也是淡淡的,可偏偏身上的气势令人害怕,生不起一丝不敬之心。
“有人出价黄金千两买楚念卿性命,这个价码足够属下出手。”
“你倒是不挑食。”
冰冷的声音像是一把刀子,秦萧何手中的玉笛转了一圈,一道暗器射出,楼之望的肩膀被射穿,可他只是发出了一声闷哼。
“属下知错。”
“你没错,罗刹殿的规矩不能坏,回去告诉篱落,日后只要关于武安侯府之事,事无大小先报于本尊。”
“遵命。”
秦萧何现在想想都心有余悸,若不是他刚好从百花苑出来看到了楼之望跟了上去,后果不堪设想。
楚云舒接到了刺杀失败的消息,脸色变得难看至极,思虑了一番问向了身边的婢女:“春晓,楚念卿从猎场出来后到底去了哪儿?”
“听马夫传来的消息说,六小姐让他送到了百花苑就让他回来了。”
“这么说,楚念卿进了百花苑?”
“应该是的。”
“她刚封了郡主就敢行如此出格之事,那就怪不得我了,你现在去散播消息。”
“散播什么?”
“就一句,永宁郡主夜逛青楼,未出阁女子不知自爱。”
春晓吓了一大跳,“小姐,这万一传出去,六小姐这辈子的清白怕是全毁了。”
“她若不毁,何来我的出头之日。”
楚云舒的眼睛里尽是不甘与恶毒。
清白对女子有多重要,她不是不知道。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没过两日的时间,永宁郡主夜逛青楼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京都。
楚渊脸都绿了,瞧着跪在书房内却依旧理直气壮的楚念卿,他只觉得头疼。
“还不快说,你一个女儿家到底为何去青楼!”
然而楚念卿从头到尾只有一个字:“玩。”
上一世并没有这档子事儿,从猎场出来她便跟着顾泽承去酒楼吃饭去了,后来就有人散播她跟着一个陌生男子外面私会的事情。
跟现在比起来,情况虽不同,不过害她的人手段没怎么变,一样的龌龊。
上一世顾泽承及时登门解释了误会,也是因为这次让她和他定下了婚约。
这一世情况不同了,想必顾泽承不可能无缘无故前来。
想到此,她也算松了一口气。
可楚渊哪里能信,她这个女儿虽骄纵了些,可他知道做事还是有分寸的。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连累武安侯府声誉事小,以后没有哪家会娶你,将来我上哪儿给你找夫家!”
“不嫁就不嫁,大不了以后就陪着爹爹!”
楚念卿完全没有丝毫悔意,楚渊气的手都有些颤抖,“你若是再不说实话,就休怪我请家法了!”
楚家家法,兄妹六个只有楚念卿没受过,从小到大没人舍得让她吃一点点苦头。
听此,门外偷听的楚天麒和楚天麟不淡定了,直接推开了书房的门。
“父亲,您要打就打我吧,是我在围猎之后没能把念念带回来。”
楚天麒直接跪在了地上,楚天麟也要跪,直接被楚渊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这丫头不说实话,今日谁都救不了她!”
“侯爷莫要生气,我倒是知道六小姐去青楼做什么。”
顾泽承的声音传了过来,楚念卿一个激灵,扭头看了看,真是活见鬼了,这次和他没有丝毫关系,他来做什么?
“不知三皇子前来,有失远迎。”
楚渊挤出了一丝笑意,顾泽承拱手行礼,“侯爷,是我没让下人通传,冒昧了。”
“您方才说知晓念卿去青楼的目的?”
“那日从猎场出来后,我去了天香楼,正好瞧见了郡主进了百花苑,出于好奇我也去了一趟,却并未看到郡主身影,那日唯一我进不去的地方是花魁的房间,想必六小姐就在房中。”
楚·渊不由得看向了楚念卿:“你去找花魁做什么?”
楚念卿真是无奈了,这顾泽承捣的什么乱,这下她还得编个故事了,而且还不能让顾泽承趁机钻了空子。
她想起了那日救她的血衣侯,索性想着秦萧何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思虑了一番,缓缓起身:“罢了,既然三皇子想来帮我澄清去青楼之事并非玩闹,那我也只能据实相告了,只不过事关血衣侯,还请你们莫要说出去。”
楚渊等人瞬间来了精神,顾泽承却皱了下眉头,他本来收到消息赶过来想替楚念卿解围,趁着现在她清白被毁,与楚渊提亲。
没想到楚念卿又扯出了血衣侯。
“关本侯何事,本侯倒要听听。”
楚念卿话音刚落,秦萧何就走了进来,楚念卿像是见了鬼,整个人都呆住了,她这是想到了谁,谁就来了?
只见楚念卿露出了一抹尴尬又不失礼貌的微笑,“侯爷您怎么会来?”
那清冷的令人提神醒脑的声音再次响起:“来听听你的故事,外面传的沸沸扬扬。”
楚念卿:“......”
其实大可不必。
“楚叔叔。”
秦萧何唤了一声楚渊,他们二人虽身份相同,均是王侯,但秦萧何始终都喊楚渊叔叔,具体这称呼从何而来,楚念卿也不知道。
“萧何来了,坐吧,听听这丫头怎么说。”
楚渊待秦萧何也总是与旁人不太一样。
“这......”
楚念卿噎住了,当事人在场,这让她怎么编!
秦萧何那冷漠的冰山脸上终于闪过一抹笑意,不过转瞬即逝,声音依旧是那般清冷:“怎么,郡主不会是失忆了吧。”
楚念卿抽了抽嘴角,直接说她编好故事没,岂不是更直间了当!
何必呢!
罢了,既然他要听,那便编给他听听!
“事情是这样的,我之所以去青楼,完全是为了见侯爷。”
楚念卿此言一出,除了淡然如常的秦萧何,旁人皆是一惊。
尤其是赶过来看好戏的楚云舒,刚走门口,脚还没迈进书房,人就顿住了。
“围猎之时,幸得侯爷相救,女儿本打算事情结束之后宴请血衣侯,以表谢意,结果侯爷让我去百花苑见面,本来我以为不是件什么大事,没想到如今闹得满城风雨,女儿一个人名誉受损也就罢了,并不想牵连王爷,所以才一直没说。”
楚念卿说的那叫一个我见犹怜,那双美眸中尽是无辜,看的令人升不起丝毫责怪之心。
说完她偷偷瞧了一眼秦萧何,只见他依旧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心中松了口气。
玩归玩,闹归闹,看来血衣侯是真的来帮她的。
不过众人也不理解了,全都看向了秦萧何。
“不知侯爷让六小姐去那风尘之地是何意?”
顾泽承忍不住开口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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