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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级黄金指

悟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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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常读   主角: 何冲李航   更新: 2022-09-18 13:17: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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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冲李航《神级黄金指》讲的是神之中指,天下无双,触之必明,摸之必中!一代倒霉青年何冲在被天雷误劈后竟有了奇异的变化,在古玩界中翻云覆雨,捡漏鉴宝,所向披靡仿品?戳戳就识破了!假货?戳戳就揭穿了!美女……咳咳……

第1章

精彩节选


“照着我说的写!写错一个字,我就砍断你一根手指!”

电闪雷鸣的夜晚,滨海市郊区的一间平房里,三个面露凶相的彪形大汉正围着一个满脸惊恐的年轻男子。

“我……我……”年轻男子想要说些什么。

“怎么?你觉得今天不写能出的了这个门吗?”其中一个大汉突然将背后的砍刀亮了出来,猛的砍在木桌上。

“我写……”

“今欠李航三十万元整,一月内还清,否则便用家中祖传乾隆官窑黄地青花缠枝莲纹瓷盘作抵。写上你的名字,你叫何冲是吧,别想写错了蒙混过去!然后再写上日期!”

凶狠的大汉念一句便让何冲写一句,直到所有的都写完,又拿出印泥摁上手印,这才算完。

“滚吧!”

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大汉不再为难何冲,直接一脚给他踹了出去。

踉踉跄跄的走在路上,任凭滂沱的大雨冲刷着自己,何冲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得现在这般田地。

欠条上的那个李航他认识,不止认识曾经还是何冲很好的一个朋友,也正是这个曾经的好友,却因为觊觎他家的祖传宝贝,居然设下圈套生生将何冲坑了进去。

何冲,滨海市人,在高考失利后便自己做起了小本玉石买卖,他没钱开店铺,只是在古玩街上摆了个小摊,虽然赚不到什么大钱,但基本温饱却是能解决。

李航是名和田玉商人,两人因为古玩相识,何冲之所以会做玉石生意也是李航撺唆的。

半月前,有人找到了何冲,说要买上好的和田籽料,让何冲去帮着找,出价五十万。

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何冲决定冒一次险,从李航那里赊了十块成色很好的带皮籽料,可也就在这时,那个买货的人却说不要了。

这让何冲慌了神,这十块籽料拿货价就三十万,何冲根本没有能力独自消耗。

无奈之下,何冲只能厚着脸皮想要退还回去,可谁想一向兄弟长兄弟短的李航这次居然一点情面不给,不仅不退还勒令何冲半月内必须把尾款补齐。

看清了现实的何冲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切开了那些籽料,本以为能找补些钱回来,哪想到开料后何冲彻底傻眼了。

和田玉虽然不像翡翠那样无法看到石皮内的玉肉,但绺裂和石脏却没法确定,这十块料子每一个都是充满了绺裂和石脏,如此一来上好的料子变的一文不值。

半月后,也就是今天,何冲突然被人绑架到了郊区再度写下欠条,这才明白过来原来一切都是圈套。

“我真傻,为什么要给他看那件官窑的盘子。”何冲苦笑,“怪不得他会这么殷勤的让自己跟着干玉石生意,怪不得他会这么痛快的答应赊账!”

就算知道这一切又能怎么样,何冲很清楚自己根本没办法偿还这些钱,但他也不想把那件祖传的盘子就这么抵出去,要知道那可是他过世的爷爷最心爱之物,临终前还一直嘱咐何冲就算天塌了也要保住。

“老天,难道你真要这么对我吗!”何冲仰天大吼,“为什么!”

天空的响雷接连不断,似乎是在对何冲的愤怒进行着回应,又似乎是在嘲笑他的愚蠢。

“轰隆!”突然一道巨响在何冲耳边炸响,好像手雷爆炸一样震的耳朵嗡嗡直响,跟着那宛如白龙的闪电便从天而降,竟直接劈在了何冲的头上。

“贼老天,连你也不放过吗?”

这是何冲最后的念头。

“这是哪?”何冲睁开双眼,却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周围漆黑,脚底竟是虚空。

“王小二,你因不孝虐母,今降天雷收……”一个声音忽然出现在了何冲的头顶,可说了一半却停了下来,过了半响才又出声,“卧槽?劈错人了?好尴尬,这咋办?”

“你说啥?劈错人?”何冲嘴角一阵抽搐,但他已经万念俱灰,“你没劈错,反正我不想活了,带我走吧。”

“那不行,让上面发现了我会倒大霉的。”那声音坚决不肯,“这事你可别说啊,要保密!你放心,我会给你封口费的。”

还不等何冲说话,头顶再度落下白晃晃的闪电,而且不是一道,是数十道,不断的朝着何冲劈去。

“小子,算你因祸得福,封口费就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神之中指,以后记得打雷天多出来爬到树顶看雷,会有好处的。”

“看你做人不易,本仙再免费送你一次淬体炼魄的机会,将来的人生要好好把握,我在上面等着你,哈哈哈哈哈哈!”

神之中指是什么何冲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现在被劈的外焦里嫩浑身酥脆,只想亮出拳头然后单独伸出中指做个国际手势。

何冲再度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早上,而地址却是在他家中的床上。

“我是怎么回来的?那是梦?”何冲坐起,想起昨晚写下的欠条,一脸苦笑,“三十万,一个月的时间,我怎么还啊!”

起身下床,来到客厅,早饭已经摆在了餐桌上,何冲知道父母已经上班去了,看看自己这个宛如九十年代的家,何冲心中一阵绞痛。

何冲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而且是临时工,全家三口一月赚的钱加起来还不到五千块,存款更没多少,想要凑出三十万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矮几前,何冲看着那个被擦的亮晶晶的乾隆官窑瓷盘,眼圈泛出了泪光。

“爷爷,孙儿不孝!”何冲双手小心的拿起瓷盘,泪水却再也忍不住。

可也就是在这时,何冲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篇文字。

“清乾隆黄地青花缠枝莲纹松石绿底大盘,清代乾隆年间景德镇官窑烧造,黄地和松石绿地是低温釉彩,釉下青花先行烧好,再填彩低温烧制……”

何冲大惊,往后退了一步,瓷盘却落在了矮几上,也幸亏抬的低,否则非摔坏不可。

可也正是这一退,何冲脑海里的信息随之消失不见。

“神之中指,无所不知无所不能?”何冲忽然想起那宛如做梦的遭遇,顿时大喜,“难道是真的?”

伸出左手的中指,轻轻点在瓷盘上,但没有任何反应。

何冲皱眉,又慢慢的伸出的右手中指,就在他触碰到瓷盘的霎那间,那段文字果然再次出现。


“太好了,太好了!”何冲狂喜,和傻子一样手舞足蹈了起来。

有了这个本事,不要说三十万,三百万三千万将来都能赚到,玉石虽然赚钱,但古玩才是何冲最爱的事物,而古玩的价值也要更高。

抱着满心的欢喜,忍不住的笑意,脸上却挂着未干的泪水,何冲好像花脸猫一样,让人想起一句童谣:又哭又笑满脸放炮。

右手中指戳戳这再戳戳那,无一例外的全都呈现出被触碰物品的信息,而且非常详细。

甚至何冲更发现自己这本事不止能探查信息,还能解决问题。

因为他在尝试的时候拿起了一个坏了多年却不舍得丢掉的收音机,结果不仅知道了那些基本信息,更找到了损坏的原因,同时自己好像天生会修似的,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个坏了好多年的玩意修得妥妥当当又发出了清晰的声音,修的时候何冲丝毫没有手生的感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且修的极快。

“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兴奋的何冲出门走在路上,脸上的笑意一直不断,“我简直就是天才,哈!”

想起那修好的收音机,何冲都有点得瑟了,有了这么牛叉的本事,他自然不会老实的呆在家里,他要去古玩市场,他相信那里才是自己的主战场,也是走向巅峰的起点。

要说何冲虽然没考上大学,但古玩这个项目却钻研的十分精深,眼力说不上多牛,可是知识知道的全,各种资料也翻阅了不少。

以前不敢随意出手,那是因为他的钞票和经验都少的可怜,所以没这个胆量,可现在就不同了,咱可是有异能的人了,捡漏不要太轻松呦。

今天是周六,古玩街上正是热闹的时候,每逢周末都会有大批走南闯北的古玩贩子在这摆摊,而漏也正是存在于这里,只不过是大是小就得看眼力和运气了。

“做旧染色绿松石雕件,工艺粗糙,材质为白松石染色而来……”

“做旧翡翠手镯,C货,豆种翡翠浸泡强酸后染色加工……”

“做旧酸枝雕花首饰盒,机器雕刻而成,材质为缅甸酸枝……”

一连看了十多个摊位都是些现代制品做旧后的玩意,没一个好东西,这让何冲有些郁闷。

虽说这种摊子上的真东西是少,但也不至于一个没有啊,没有值大钱的值小钱也行啊,何冲干脆缓缓的溜达着,背着手和个老头似的,也懒得挨个查探了,只是用眼观察,有看的上眼的再去仔细查看。

“小哥,今儿怎么没出摊?”正逛着,忽然一人叫住了何冲,是个摆摊的摊主。

“以后都不出摊了。”何冲抬头一看,原来是熟人,微笑回道,“干够了。”

这里曾经是何冲的主战场,这个摊主属于走南闯北的那种,时不时的能遇到,所以也都认识。

“那还真是可惜,少个人聊天了。”那摊主有些惋惜,“来看看我的东西?”

“成,看看你有什么好物件。”何冲说着蹲了下来。

这人的摊位可谓是个杂货铺,什么都有,瓷器、铜器、玉器还有各种杂项的玩意,要什么种类就有什么种类。

何冲蹲在那看似随意的挨个拿起这些物件看,其实是在用手指挨个的探查,结果看了一大半还是一无所获,和之前的一样都是做旧的东西。

“咋?一个喜欢的也没有?”摊主见何冲挑挑捡捡的却一直没问价,有些着急,“看好什么就说,咱俩这关系,肯定给你最低价,我也好开个张。”

“没有特别喜欢的。”何冲很婉转,说着拿起放在最前面的一个算盘。

这是个十一档老式木珠算盘,不过体积只有一半大小,而且黑黢黢的根本看不清材质,用手指轻轻一抠表面还有些发软,好像涂了一层什么东西在上面似的。

何冲只是随手拿起,可也就是这个其貌不扬的算盘,却给了他不一样的惊喜。

“十一档算盘,紫檀木框,算盘珠与串珠杆均为纯金打造,不过纯度不高,清晚期打造……”

何冲看到这些文字,眼中精光瞬间一闪,脸上却没有什么变化 ,他也在古玩市场混迹了大半年了,知道什么叫喜怒不形于色。

“实在没看上眼的。”何冲先压抑一下,“不过朋友一场,我也给你开个张,就拿这个算盘吧。”

那摊主见何冲问这个,脸上表情微微一黯,似乎有些不太满意,因为这个算盘根本卖不上价钱。

“行啊。”所谓没鱼虾也行,有钱赚总比一毛没有来的好,那摊主伸出五根手指,“老交情了,五百给你,怎么样?”

“不会吧?这个破东西一看就是做旧的,还卖这么贵?”何冲一脸的不乐意,“一百我拿走!”

“别别,这玩意我三百收来的,这样吧,我保本给你,这总可以吧?”摊主一咬牙,说道。

“最多二百,不卖我可就走了。”何冲佯装要走的样子。

“真不行,你再给加点。”摊主为难道。

可还没等何冲继续开口,从旁边却传来了另外一个声,也是个让何冲咬牙切齿的声音。

“呦呵?何冲你还有闲心在这逛摊呢?”来的是李航,只见他一脸的狞笑站在何冲旁边开口挖苦着,“想捡漏换钱啊?你有那命吗?”

何冲的脸色瞬间就变的铁青,本还带点笑容的表情也转为了愤怒,扭头看着对方:“与你有关系吗?”

李航哈哈一笑,没有接话,反倒看向何冲拿着的算盘,哼道:“这种抹了鞋油做旧的算盘白给我都不会要,真亏你敢拿!不对啊,虽说你小子是个傻逼,但看东西的眼力也还凑合,不会看不出来吧?”

古玩行向来有当面不拆穿的规矩,可李航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赤果果的就说了出来,这摆明是要给何冲难堪。

“是吗?我怎么不觉得这东西很差?”何冲冷冷回敬道,“而且我买不买用得着你管吗?”

“怎么?昨天晚上吓傻了?”李航眼睛一眯,似乎有些恼火,“今天眼珠子都瞎了?这么假的东西都认不出来了?”

提起昨天晚上,何冲的火蹭的就窜到了头顶三丈高,猛的站起身狠狠的盯着对方,双拳紧紧的握住,甚至连指甲都陷进了肉里。

“哎呀,你这小眼神,吓死我了。”李航装模作样的拍拍胸口,却戏谑的说道,“想打我啊?来啊,快动手,不动手你就是我孙子!”


何冲刚才那一瞬间确实有些快丧失了理智,他真的想暴揍对方一顿,可李航这么一说反倒让他冷静了下来。

“小哥,二百给你吧,就当我为了朋友赔本一次好了。”那摊主见李航越说越来劲,赶忙落到何冲之前砍的价格上。

倒不是这摊主想给何冲解围,做生意都是为了赚钱,哪有真交情,他是怕李航再说下去把何冲说的不买了,这才主动让步。

“哈哈哈,二百?”李航闻言却是大笑,肆无忌惮的嘲讽道,“也就你这种蠢猪才会相信在这能捡到漏,听这价钱就知道不可能是好东西。”

在古玩行里,新人和老炮儿都算上,有相当的一部分人都是凭价格看东西,他们认为便宜的东西就不可能是真的,哪怕再像也不是,真的东西就应该动辄几十上百万,否则都是假的,显然李航也在这个队伍里。

“要不咱俩打个赌怎么样?”李航典型是痛打落水狗,想把何冲从里到外全都折磨到垮,“这算盘要是老的,我跪下来给你磕三个响头,然后再亲你的两个鞋面各三下,如果是做旧的新东西,你也照样给我来这么一套,敢不敢?”

何冲本来不想再搭理他,但听到这话却是心中一动。

“好啊,这个赌我打了。”何冲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下来,跟着向周围旁观的人大声说道,“在场的朋友都给做个见证!”

李航冷冷一笑,混没把何冲放在眼里,在他看来这种一眼假的东西根本不用上手看,自己是赢定了。

“二百,你拿好,这算盘是我的了。”何冲将钱交给摊主,自己拿起算盘,却又大声说道,“诸位朋友,想看热闹的就跟我来。”

说着他也不管李航,自己先迈步向市场外面走去。

现在的人个个喜欢看热闹,见何冲要走,有相当一部分人都嘻嘻哈哈的跟了过去,至于那些没跟去的则频频摇头,似乎是认定了何冲会输。

来到外面,何冲在一家五金店门口停住了脚步,向里面看了看,似乎是想买什么。

“怎么?到外面想跑吗?”李航继续嘲讽道,“不磕头亲鞋面也行,现在把你家那盘子抵给我,一切全免,够仗义吧?”

没想到李航居然敢明目张胆的说这事,脸皮也是够可以了。

何冲没有理他,径直走进五金店,没过多久拿了一块抹布和一盆兑好水的稀料出来。

“看着点!”何冲朝李航丢下一句话便蹲下用抹布沾着稀料在算盘珠上擦了起来。

其实李航说的没错,那算盘上的确是抹了东西,但却不是鞋油,而是动乱时期这物件的前主人为了隐瞒而涂的黑漆。

本来李航还一脸的冷笑,但他越看越觉得不对,脸色也渐渐的沉了下来,因为他发现在何冲那抹布的擦拭下,算盘珠居然开始露出了金色。

很快,一颗算盘珠被擦出了一半,黄金的原色显露在人前,虽然不是闪着金光,但是傻子都能看出这是什么。

“居然是金子做的算盘珠!”不知是谁喊了一句,人群顿时有些骚动。

微微一笑,何冲没说什么,继续在别处擦拭起来。

何冲取了三个点,首先是算盘珠,已经露出了金色,然后是串珠杆,最后才是算盘框。

过了约有十来分钟,另外两个点也都擦了出来,金制的串珠杆和紫檀木做的算盘框,上好的材料加上百年积累的包浆,就算是刚入行的新手都能看出来这是新是老。

“怎么样?”何冲站起来,故意将擦出来的三个点放在离李航眼睛最近的地方,“好看吗?”

李航没有说话,但是脸色却难看到了极点,眼睛盯着算盘好像要把它毁掉似的。

看热闹的人群已经彻底炸了,任谁都知道何冲捡了个宝贝,两百块钱买回来个纯金算珠的算盘,简直和白捡的一样。

“履行赌注吧。”何冲将一只脚伸出去,“你是打算先亲鞋呢?还是打算先磕头呢?你随意,我都行。”

李航终于将目光从算盘上挪开,转而看向了何冲,眼中似乎冒出了火。

他虽然是个玉石商人,却也是更喜欢古玩,并且钻研了多年,所以这个算盘在露出真容后是新是老他心里清楚的很。

“怎么还不动啊?想耍赖啊?”何冲感觉心中痛快无比,“这个赌可是你先提出来的,不会是想见输不认吧?”

见李航只是盯着何冲,却没有任何动作,是人都知道这家伙想反悔,顿时看热闹的人们全都开起了嘲讽模式。

“愿赌服输,快跪下吧!”

“我觉得先亲鞋比较好,磕头太疼,哈哈!”

“快跪,是男人就得一诺千金,别不认账啊!”

这些看热闹的你一言我一语,生生把李航说的脸色赤红,显然是憋了一肚子的火却没地方撒。

“何冲,你给我等着,有你跪着求我的时候!”半响,李航红着脸怒吼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居然是当众毁约。

见挑事的家伙跑了,这些看热闹的群众知道没什么可看的了,慢慢也就散了,只不过所有人都向何冲投来了羡慕的目光。

拿着算盘,何冲不打算在这多呆,毕竟刚才激怒了李航,保不齐对方能做出什么事来,反正自己也捡了个漏,倒不如回家彻底将算盘清理出来,也好往外卖。

“小伙子,这算盘你能让给我吗?”可就在他打算走的时候,旁边来了个老人叫住了他。

何冲扭头看去,这位老者有七十左右岁的样子,身体笔直的站立着,一看就知道身子骨很硬朗,慈眉善目的样子让人很愿意亲近。

“您想要?”何冲一愣,跟着高兴问道。

“是,我想收回去。”老者笑道,“这个算盘看包浆像是晚清的东西,紫檀木的框,黄金的算盘珠,应该是当初大户人家的陈设品,要不是小伙子你眼力好,恐怕永远都不能显露真容在世间了。”

“我卖!”何冲没想到这么快就能卖出,赶忙点头,“老爷子您开价就成,合适我就能出!”

老者闻言一扬眉,沉吟半响才开口:“我给个公平价,六万块,如何?”

这算盘是金的,却不是纯度很高的黄金金,但因为材质够好,而且开门度高,所以老者才会给这个价格。

清代的紫檀木那就是小叶紫檀,那时候还没有血檀之类的概念,现在的小叶紫檀给炒的价格老高,再加上金质的珠子还有开门的年代,这个价格属于适中,不高也不低。

“行,就六万。”何冲没犹豫。

“哦?这么干脆?”老者倒是有些好奇了,“那好,你把卡号给我,我让人给你转账。”


其实古玩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夸张,随便来个清代中晚期的就几十上百万,那都是电视节目为了需求炒作出来的虚价。

要知道古玩这东西,材质好坏占一个方面,年代又是一个方面,还有个重要的因素就是谁用的。

就比如说这个算盘,假设是咸丰或者光绪其中一个皇帝用过的,虽然这俩皇帝都不咋滴,但价格照样蹭蹭的起来,因为这是皇家之物,是有明确记载的。

但话也说回来了,这东西假设只是某个地方的一个叫王二麻子的账房先生用过的,或者是摆在个叫李大豆的地主家的陈设,那价格是不会特别高的,因为这属于民间的东西,档次差很大。

何冲也清楚这其中的道理,所以见老者说六万块,知道这个价格很公道,而且他也着急换钱,所以并没有去讨价还价。

很快,何冲的手机便收到了银行的消息,六万块打到了他的账户中,将算盘交给老者,何冲高高兴兴的回家去了。

一下子就赚了六万块钱,假设在来这么几次,那三十万恐怕不用一个月就赚出来了。

“明儿我得再去一趟古玩街。”何冲躺到床上心中暗想,随手拿起旁边的医书翻看着。

何冲的母亲一直有哮喘的毛病,之后因为何冲备战高考,更是起早贪黑的干活,说是要给自己儿子攒上大学的学费。

可惜最后高考失利,何冲的母亲不仅生气,更加难过,导致病情加重,所以一直以来都在喝中药调理。

而何冲看的也正是本关于中医理论的书,他本想考上一所中医大学,可惜天不遂人愿,此时的他只能自学。

说起来高考,其实也不全是何冲的原因,他的成绩虽然上一本有点困难,但二本还是手拿把攥的,谁能想到就在临近高考的时候,他家那催命的亲戚来闹了一顿,差点没让他全家过不下去,这才让何冲考场失利,败阵而回。

不过那都是曾经的事情,何冲现在只想好好赚钱,好好自学中医,不仅让自己父母过上好日子,更让自己的父母健康长寿。

拿起书的瞬间,没有意外的出现了这本书的各项信息,但何冲没有去翻看,而是很好奇的将那些文字拖到了最后。

每一次在脑海里出现文字时都是一大篇,就好像网页一样是可以往下拖的,那些古玩的信息对何冲来说只需要看到前面的一小部分就足够了,后面那些亢长的详细介绍完全没必要看。

之前是兴奋再加上时间紧迫,所以何冲没仔细去观察,但刚才却发现在底部一直有着微微的金光在闪烁,拖到底后才消失,而在这篇文字的最低部居然有着两个选项。

“本书和全部!”

看到这俩选项,何冲有点犯懵,下意识的默想着‘全部’,却发现脑海中忽然就翻天覆地了起来。

无形中涌出大量的中医知识,疯狂的往何冲的大脑里钻着,似乎不全进去不罢休一样,而何冲的脑袋也在同时感觉到好像要炸裂般的剧痛。

过了也不知道多久,这难挨的痛苦总算是过去了,何冲敲了敲脑袋,却是目瞪口呆的喃喃自语着:“我……会中医了?”

是的,他会中医了,不仅仅是会,而是特别会,究竟会到什么程度何冲心里没数,但他很想去试试。

何冲没马上出去试手,而是先将自己母亲的那些包好的中药打开,以前那些难以辨认的药材此刻在何冲眼里就和数字一样清楚,每一种药材他都能立即叫出名字,更知道效用如何。

“这药配的很一般啊。”何冲看着这些药材,眉头轻轻一皱,自语道,“如果换另一种配方的话应该会更好。”

想到这里,何冲立即寻来纸和笔,将脑中想到的药材和需要的重量逐一列出,很快便写出了一张全新的药方。

“要不我开诊所去得了。”看着自己写的药方,何冲自我感叹道,“不对,得先找个明白人问问才行,一旦这神之中指是哄我玩咋办?”

想到这,何冲连忙换上鞋又跑了出去,这次他要去的地方是滨海市中医院。

要说整个滨海哪里的中医医术最高明,随便问个滨海市人都会马上回答:中医院。

这里不仅汇集了所有滨海市最好的中医,更从外面聘请了许多医术高明的牛人回来,现在的人逐渐对西医那种有副作用的治疗有了抵触,很多人都开始朝着中医使劲,所以中医院也是火爆非常。

好容易挂上了一个著名专家的门诊号,何冲排了足有四个小时的队才进了诊室。

可是让何冲意外的是坐诊的居然不是外面挂着照片的那位专家,而是一个年轻的医生。

“身体怎么了?”那年轻医生似乎很烦躁,没好气的问道,“有什么毛病?把左手放到脉枕上!”

何冲闻言皱了下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把自己开的药方放到桌上,这才开口:“大夫,我想请你给看看这药方怎么样。”

“看药方?”那年轻医生闻言更加不悦,“我这是看病的,不是让你来给我考试的!”

只是想请对方帮忙看一下药方,何冲真是没料到他的反应居然如此激烈,再看看对方衣服上挂着的胸牌,何冲明白了这家伙为何脾气会如此火爆,因为他是‘实习医师’。

所谓的实习医师其实也就是大四还没毕业的学生被分到医院来学习的,能实习不代表不需要考试,他们依旧需要努力的看书背题,因为他们的目标肯定不只是本科的学位,想在医院工作最低也得是硕士才行。

眼前的这位实习医师恐怕就是被考研所折磨,才会如此暴躁。

不过这是他的事,何冲花钱挂号是来看医生的,而不是来惹气的,即便自己只是想让对方帮忙看看药方,那也没必要这个态度,更何况挂的是那位专家的号,而不是这个年轻人。

“我只是想请你帮忙看看这药方对不对,没有别的意思。”何冲不想多起事端,耐着性子说道。

“看什么看!这种无聊的偏方一抓一把,也就是你们这些无知的人才会蠢的去信。”那实习医师态度更加恶劣,“你要是没病就出去,别赖在这惹人厌!”

俗话说佛也有火,更何况何冲不是佛,自己一而再的忍耐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尊重,换做谁也得恼火。

“你算什么东西!”何冲忽然站了起来,冷声道,“我挂的是张金生的号,你是他吗?你凭什么在这坐诊?这就是你们医院的规矩?把个没毕业的实习医生摆在这准备草菅人命吗!”

“你说什么!”那实习医生闻言也站了起来,怒道,“我就坐诊怎么了?这里轮的到你说话吗?马上给我滚出去,否则我就叫保安来拖你出去!”

“垃圾医院里的垃圾医生!”何冲没心情和他纠缠,丢下话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甚至连药方都没拿。

“你说谁垃圾!你给我站住!”听到这话,那实习医生怒吼着追了过去。


何冲不想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也没那个闲心跟这种没有医德的医生过多纠缠,快步便出了诊室。

因为生气在加上速度够快,何冲出门时没注意到有人迎面进来,虽然反应过来避了一下却还是撞了对方一个踉跄。

“哎呦,走这么急干什么?”那人被撞,很是不满的说道。

“抱歉。”何冲还不至于对无关的人发火,可当他看清对方的样子时却更加生气,因为来者正是上班时间无故离开的专家张金生。

何冲此刻对这家医院已经厌恶非常,见是这人后就更没什么好心情了,重重哼了一声扭头就走。

“现在的人,都什么素质!”张金生气哼哼的说道,却看到自己带着的那个学生跑了出来,“小王,你干什么,不是让你替我坐诊吗?”

“张老师,我是追刚才那人的。”小王气哼哼的说道,“他居然骂咱们医院是垃圾,还说咱们医院的医生也都是垃圾。”

“什么?”张金生一扬眉,显然也很生气,但此刻想追何冲是追不上了,只能摆摆手说道,“行了,这种没素质的人太多了,跟他们生气上火的犯不着,回去吧。”

见自己老师都这么说,小王只能憋着一肚子闷气回到诊室,只不过他没再坐回那张摆在桌子后面的椅子上,而是坐在了旁边那张属于实习医师的凳子上。

“这是什么?”坐回自己位置的张金生正想叫号让下一位病人进来,却发现了何冲遗落的药方。

怀着好奇心,张金生将药方拿起看着,可这一看不要紧,他的脸色瞬间就有了变化。

“小王,这药方是谁开的?”张金生的声音都透着激动。

“这个?”小王很奇怪自己老师为什么会如此激动,但还是如实回答,“就是刚才那个没素质的人留下来的。”

“他的?”张金生突然瞪着小王,“你实话告诉我,他为什么会骂你!”

“因为……”小王还想编点瞎话,可看到自己老师那充满了怒气的眼神后还是将实情全都说了出来。

小王透着委屈,一五一十的把前因后果都说给了张金生听,本以为自己能得到老师温暖的安慰,哪想到换来的却是飓风般的暴怒。

“混账,我让你替我一会儿,你就是这么对待病人的吗!”张金生大骂,“我只不过去了趟厕所,你居然就给我捅了这么大的一个篓子,我看你是不想毕业了!”

要知道在医院的实习生想要顺利毕业,除了自己的毕业论文外更重要的还有跟随的老师的评语。

小王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病号,就算是自己做错了,也不至于上升到影响自己前途这么重要的程度吧。

其实这个小王并不知道,何冲随手丢下的药方正好解决了困扰张金生多年的一个医学难题,如果能趁势将剩下的所有难题全都攻克,那张金生势必会在医学界扬名立万。

张金生知道凭自己现在的医术是肯定无法全部攻克,所以他需要一个指引的人,但这种能人天下根本没有多少,就算有,人家也未必肯帮他这个籍籍无名的普通医生。

而何冲的药方却给了他希望,张金生不相信药方会是何冲自己开的,否则也不会来医院找医生询问,他要找的是给何冲开药方的人,只要找到那人,自己的成就将会无所限量。

可是,这个绝佳的机会竟让自己的学生无意中破坏掉了,张金生安能不怒,但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

气鼓鼓离开中医院的何冲没再去别的医院,而是就近找了一家中药房。

这种药房里一般都有坐馆的中医,先不说他们的医术好不好,起码看看药方有没有害还是可以的。

来到药房里,何冲直接拍了三百块钱在柜台上,目的很明确:我要买药,但必须先见你们这的医生。

这种药房当然不会像医院那么大的排场,只要肯付钱就会尽量满足需求。

在确定方子吃不坏人之后,何冲就地抓药,然后借了他们的器具自己开始调配,一直忙活到天黑才离开。

回到家,何冲的父母已经回来了,并且已经吃过饭,只是没有收拾,显然是给何冲留着的。

“怎么回来这么晚?”何冲的母亲徐柳芳一边给儿子盛饭一边责怪道,“让你复读你不听,就知道往外跑,也不知道成天在干什么。”

何冲高考失利后他母亲就想让他复读一年在继续考,可是何冲却没同意,一是因为经济状况,二是因为他不想自己的父母再跟着遭一年罪。

虽说没拗的过何冲,但徐柳芳还是动不动就拿出来说说,看的出来她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但也很清楚自己儿子为什么不肯复读。

“行了,儿子在外面肯定不会瞎胡闹,你就别叨叨他了。”何冲的父亲何英成坐在沙发上开口道,“忙了一天,让他早点吃饭,咱们也早点睡觉。”

见丈夫说自己,徐柳芳虽然有些不高兴,却没再念叨,只是到厨房刷碗去了。

何冲风卷残云般的把饭和菜都吃完,将碗筷送到厨房,却将刷碗的营生接了过来。

“我来吧,妈,你歇着就行了。”何冲刷着碗又说道,“对了,妈,今天我一朋友给了个药方,专治哮喘,我给你把药买回来了,晚上你记得吃,是药粉,得温水冲服。”

“怎么又花钱?”徐柳芳闻言有些不高兴,“我这毛病没事,以后别胡乱花钱。”

“这药不贵,才几十块钱。”何冲没敢说实话,“你试试呗,说不定好用呢?”

“好呀,晚上我吃一副。”徐柳芳知道自己儿子是一片孝心,也就点头答应了。

刷完碗筷,何冲和自己父母聊了会天,然后看着自己母亲吃了药才上床去睡觉。

“起床,淘货去!”睡到太阳晒屁股才起床的何冲,大大的伸了个懒腰,满是期待的看着窗外,“争取再挣他六万块!”

何冲没有将欠下外债的事告诉父母,因为他不想二老为自己担心,也不想他们跟着生气上火,同样他也没把捡漏赚钱的事告诉父母,因为何冲想悄悄的把钱还上,等这件事结束了在好好的赚钱孝敬他们。

洗漱完毕,何冲带着满满的自信再度来到了滨海市古玩街。


“这杯子多少钱?”要不说何冲运气就是好,刚进市场没多久便让他在一个摊子上找到件真东西。

何冲所指的杯子是个青花的压手杯,杯口直径约为七公分左右,高度大致为四公分左右,内壁上下各有两道旋纹,外壁绘着幅傲梅图,虽然只是简单的勾勒出梅花的形状,却十分生动。

杯子的胎体很薄,重量也很轻,拿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压手,底胎白净干爽,釉面晶亮,煞是好看。

这件东西本来何冲没太在意,要不是异能通知,恐怕就放了过去,好在闲着没事摸了一下,这才发现惊喜。

“那个啊,一千。”摊主与何冲不认识,懒洋洋的回答着。

“太贵了吧?”何冲一撇嘴,“一百块我拿走了,我要不是想买回去摆在博古架上好看,才不会买咧。”

坐地起价落地还钱,买家少花钱卖家多挣钱,本就是矛盾的存在,这才有了砍价的过程。

何冲以前买东西都是五十块的出,虽然也是有抠的成分在里面,但最主要的是大家对这些地摊货都心知肚明,即便认出是老东西也会当新的买,钱多钱少是其次,过程最嗨皮。

“不行不行,本钱都不够。”摊主一脸的嫌弃,坚决摇头,“要不这样,我看你也是痛快人,最低五百,咋样?”

“好吧,五百就五百。”何冲更表现出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但还是同意了。。

把钱一付,那摊主将杯子用报纸包上递给了何冲,两人交易就算完成,何冲脸上一直没什么表情,直到走出去十多米远才兴奋的蹦了起来。

赶紧把杯子取出来,何冲越看越喜欢,脸上的笑意都快聚成一朵花了,一边看着还一边砸吧嘴。

何冲之所以会如此兴奋,倒不是因为这是件真东西,而是因为他脑中出现的那篇文字。

“青花傲梅压手杯,清代康熙早期民窑烧造,其造型……”

其他的都是次要,最主要的是两个知识点,一是清代康熙,二是康熙早期。

别看这俩知识点是连在一起,但差别却很大,首先第一点是证明了这杯子是清早的物件,包老包真,而第二点却是重中之重。

要知道努尔哈赤建立了清朝,到了顺治才入关,那时候就已经开始了官窑的烧造,可是因为刚入关不久,局势并非十分稳定,那时候的官窑并不像后期那么精美非常,相反在明末清初的时候民窑倒雄壮起来胜过官窑,所以现在行里形容那时候的瓷器通常都说“民窑气死官”,也就是这个意思。

那时候的官窑固然十分贵重,但民窑因为历史原因,比之其他时期的民窑就更值钱了许多,这也是何冲兴奋的原因所在。

“小伙子,很巧啊,又碰面了。”正在何冲旁若无人的看着手里的东西时,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回头一看居然是昨天买算盘的那位老者。

“老爷子,您也来淘东西啦?”何冲笑着问道,“今天有什么收获吗?”

“刚到不久,没看到什么好东西。”老者笑呵呵的回答,却忽然看到何冲手上的杯子,眼中一亮,问道,“这是你今天找到的?能给我看看吗?”

“您随便看。”何冲说着便将压手杯递了过去。

老者拿出放大镜,却没用,看了半天后也就在底足露胎的地方使放大镜瞄了一眼,随即便发出赞叹声。

“好一个康熙早期的青花压手杯啊。”老者佩服道,“这东西要不是你拿着,如果是在摊子上看到,我肯定就错过去了,小伙子你真是好眼力啊!”

老者说的不错,这东西确实很容易让人看走眼,皆因为杯子太新,隔远看一点也不像是个老货。

但俗话说的好,老货如新必是宝,老者也是个懂行的人,拿在手上稍微一仔细便瞧出了究竟,也难怪他如此赞叹。

“老爷子您谬赞了,我只是走运罢了。”何冲谦虚着。

“这东西你出手吗?”这老爷子显然不差钱,看见好东西就想收。

“当然……”何冲闻言大喜,没想到这老人家还要买,可话说一半却神色一变,跟着说道,“老爷子,稍等我会儿,我去看个东西。”

说完也不等老者回话便自顾自的走向旁边一个摆满各种木料的摊子。

“这是什么?”何冲从一堆木料的侧底部拿出一根木头来,问道,“多少钱?”

说实在的,何冲问的这根木料实在是太丑,大致有海碗口那么粗,手臂长短,黑白相间的皮子,可中间有个拳头大小的窟窿,一看就是积年累月下被虫噬造成的,摆在那毫不起眼,更不说有人问津了。

何冲拿起木料之前还是皱着眉头的,可就在他拿起后,眉头就舒展开了,神情却没什么变化。

“六百。”摊主似乎对这东西不太在意。

现在这木头被炒的昏天暗地,什么小叶紫檀、海南黄花梨,都给炒成了天价,所以这摊子前围着的人也不少,问的都是那些看似名贵的木头,那摊主自然不会对何冲太上心。

“这都有个窟窿了,还卖这么贵?”砍价是必要的程序,何冲例行公事的砍着。

“这是海黄。”摊主回道,“已经很便宜了。”

这时老者也走了过来,看着何冲手里的木料,满脸的疑惑。

说实在的,何冲这心也是够大,居然把青花杯就让那老者拿着他就来看其他东西了,也不怕跑了。

“忽悠谁呢,海黄长这模样?”何冲撇嘴,“一百块钱,行的话我就拿走。”

那摊主显然没心思去跟何冲多计较,马上同意,两人直到交易结束也没用上五分钟。

“小伙子你买的这是什么?”老者将木头要来看了看,还是没瞧出端倪,疑惑问道,“看你很高兴的样子,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对,非常好的东西。”何冲神秘一笑,跟着回到木料摊子那,对摊主说道,“老板,你那木锯借我用用。”

摊主随手将木锯丢给何冲,跟着便继续招呼客人去了。

何冲也没避开,就在摊子旁边找了个不碍事的地方,从那窟窿的边缘位置开始往下锯,费了老半天的劲才全部锯开。

“这是……?”老者看到锯开后的木料,还是不明就里,但他隐约觉得这木头似乎不简单。

因为这木头表面看不起眼,可锯开后在那本是虫噬的窟窿里到处都充满了坑坑洼洼的类似腐木般物质的存在。

这种东西像极沉香树上结出的沉香。

“这是降真香。”何冲抹了把额头上的汗,看着老者笑道,“与沉香齐名的一种香料。”


降真香,又名降真、降香、鸡骨香、紫藤香,与沉香相同,都是在受到环境因素或外力侵袭感染时,分秘多种元素油汁,再与堆积的养分结合后形成的东西。

自古以来降真香与沉香都是齐名的状态,直到近百年才逐渐没落,至于原因则不得知了,反正认识它的人不多。

不多归不多,但降真香的价值却没落下来,其交易价格虽然比不上沉香,却也不低。

“降真香?”老者闻言一愣,回忆半天这才恍然大悟,“古时道教祭祀时用的香?”

“对,老爷子博学。”何冲点头,“唐诗中就多次提及过那时候的道观以及达官贵人常用降真香,《仙传》里说过‘拌和诸香,烧烟直上,感引鹤降,醮星辰,烧此香为第一,度功力极验,降真之名以此’,其他各类书目也都有所提及,包括本草纲目。”

何冲当然没有看过这些书了,他都是现学现卖的,照着脑海里的字读就行,装模作样好像都是他背下来似的,脸皮是有够厚。

“你这么一说我也记起来了,年轻时确实读到过,但时间一久就忘了。”老者点着头,“没想到今天见到了这东西。”

“是啊,我也是之前偶然在本老书上见到过介绍,这才能认出来。”何冲说道。

这话倒不是何冲瞎编的,他确实是在书里见到过降真香的介绍,否则他也不可能只凭眼睛就会去专程将那最不起眼的木料拿起来问价。

这时旁边那摊主早就顾不上生意了,一双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何冲,眼神中充满了懊恼,甚至嘴角都有些抽搐。

在他看来的破木头已经放了足有大半年没人问津了,哪想到居然是个宝贝,适才老者和何冲的话他都听在耳内,虽然不知道降真香究竟是个什么,但那句‘与沉香齐名’就足以让他捶胸顿足了。

“这东西我不卖给你了!”那摊主显然是不甘心,也顾不上其他顾客,伸手就想把木头抢回来。

“干嘛?”何冲反应很快,抄起降真香微微一侧便躲了过去,“买卖是你情我愿,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你情我愿,我没答应!”那摊主干脆就耍起了赖皮,“是你强买的,我不想卖。”

这话说的已经不是牵强,而是根本没有道理,简直比泼皮无赖还不讲理。

“笑话!”何冲冷笑,“钱是你收的,东西是你递给我的,现在看见里面有好玩意了就反悔?”

那摊主被何冲说的哑口无言,脸上憋的通红,闷了半响干脆横了起来,一把抄起身旁的木凳高举在手里喝道:“你还不还我,再不还就别怪我动手了!”

何冲个子不矮,一米八左右,但他长得却是瘦干干的,反观那摊主,个头和他差不多,可是五大三粗,显然何冲不占优势。

“你这人怎的如此没有素质?”老者此时也是沉下了脸,不悦道,“公平交易却又出尔反尔,有你这么做生意的吗?”

“我就这么做生意的,怎么着吧!”那摊主果真是蛮横不讲理,怒目圆睁的对老者骂道,“你算什么东西,老不死的德行,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插嘴了?”

这一下可把老者给说的怒了起来,这人居然张口就骂,还是对一个老人家,而且骂的十分难听,换做谁都得恼火不可。

老者气的想要争辩,可那摊主根本不给他机会,伸手就想将老者推到一边。

要知道这老者可是七十岁的高龄了,就算身子骨再好也经不住一个正值壮年的大汉奋力一推。

眼看那大手就要碰到老者了,何冲却忽然从旁边不知怎么闪了过来,正好挡在前面抗住了对方的一推。

“你别太过分了!”何冲居然纹丝未动,脸色阴沉,一双眼睛冒着寒气,直直的盯着对方。

“怎么?你还想跟我练练?”摊主仗着自己块头够大,混不在意,“你找死吧!”

话音一落,那摊主直接将木凳抡起,朝着何冲的脑袋就去了,这一下如果砸实了,就算不昏也得打出个坑来。

何冲面对如此凌厉的攻势却没有半点怯懦,左手直接横到头顶,硬是将木凳生生挡住,任凭那摊主在怎么用力也进不得分毫。

“今天就教教你怎么做人,让你学会面对老人家该怎么说话!”何冲显然是动了真怒,直接一拳打在了对方肚子上。

那摊主本还没把何冲的拳头放在眼里,可就在打中的霎那,他后悔了,因为肚子里那翻江倒海的感觉,还有那直达神经深处的剧痛,让他瞬间就跪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抬不起头来。

“做人最好本分点,不然早晚得后悔!”何冲气哼哼的丢下一句话,转身就和老者一起离开了这里。

其实何冲之所以这么生气倒不是全是因为对方对老者不敬,也不全因为是对方出尔反尔,最主要的是他这几天积攒的火气太多,终于找到地方发泄了。

说白了,就是这摊主当了回冤大头,让何冲把对李航的怒气发泄到了他身上。

“老爷子,您别生气,为这种人不值得。”来到一个安静地方,何冲安慰道。

“我没事,这不算什么。”老者心态不错,“不想这事了,咱们说点正事,你这两件东西能都让给我吗?”

“您全要?”何冲一愣,有些没想到。

“是,我都要。”老者说道,“小伙子你开价吧。”

“这……”何冲犯了难,“实话跟您说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定价,我虽然会淘,但市场行情不太清楚,尤其是降真香,要不还是您说吧,合适就成。”

“哈哈哈哈哈……”老者笑道,“你这小伙子也真是实诚,那这样吧,我给你十万,你觉得怎么样?”

“十万?”何冲感动的快流泪了,连忙点头,“好的好的,没问题。”

虽然之前发生了一段不愉快的插曲,但两人的交易却非常愉快,很快何冲就收到了转账信息,两样东西也都归了老者。

“小伙子,收了你三件东西,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老者得了宝贝,心情显然恢复了过来,笑问道。

“我叫何冲,老爷子您尊姓大名?”何冲也问道。

“我叫全博平。”老者笑呵呵的说道,“小伙子年纪不大,眼力却真是没话说啊。”

“全老爷子您真是太夸我了。”何冲还是谦虚着,“我这都是走运罢了。”

“好啊,小小年纪不骄不躁,以后前途无量。”全博平很满意的点头,“好了,不多说了,我还有事要先走,以后咱们有机会好好聊聊。”

说完,老者便拿着两件东西离开,何冲也是兴奋不已,只不过两天时间就赚了十六万,再来两次那岂不是三十万稳稳的就赚到手了吗。

何冲没有回家,而是继续逛着古玩街,经过那木料摊子的时候看到摊主还在那呼痛,何冲也没管他直接走开了。

其实何冲不知道是,就在不到半小时后忽然来了两名**,直接铐走了那横行无理的摊主。


接下来的时间里,何冲再没找到什么像样的东西,老的东西倒是碰到几个,但却没什么很大的价值,大都是些晚清民国的残破物件,完全没有收回来的必要。

何冲看了看时间,已经十点半,干脆拔腿往古玩街的另外一边走去,因为他想去见一个人。

古玩街分为两大区域,北边的是地摊区,就是何冲经常混迹的地方,而在南边则是店铺区。

来到这里就好像进到了影视城一样,全都是古香古色的建筑,甭管是卖什么的,全都是碧瓦朱檐,光是进到这里都觉得自己有点古气想买点老东西了。

当然了,这里不止是古玩店,还有文玩,玉石等等,李航的店就在这里面,不过不是外面那些独立的店铺,而是古玩城里的一家店面。

何冲要去的是在最南边的宝来斋,因为那里有个让他终身受益的人,也可以说是他实际上的师父。

正是这个人将何冲带进了古玩这个圈子里,也是这个人教给了何冲入门的知识才让他持续的走了下来。

只不过这人对何冲一直都是不冷不热,虽然不说讨厌,但也绝对不是喜欢,而且从来不承认自己是何冲的师父。

虽然对方这样,但何冲却是打心底对其有着最大的敬意,一直以来都将其做为师父对待。

正走着,经过一家玉器店,却从里面出来一位年轻貌美的少女,刚好跟何冲打了个照面。

“周彤?”何冲一愣,随即喜道,“没想到能在这碰到你。”

这位名叫周彤的女孩是何冲在高中的同学,不止如此两人还是同桌,关系也很是不错,只可惜何冲高考失利,而人家却考上了重点大学,人生的分岔路口就此产生。

这周彤可是绝对的大美女,高中的时候就是远近驰名的最美校花,哪怕把其他高中的校花都拉出来也比不过她,这可不是无的放矢,因为曾经有那无聊的人专门做过调查。

两人有大半年未见了,能再碰到也都很是高兴。

“何冲,好久不见啊。”周彤当初对其他男同学都没什么好脸色,唯独对何冲还行,起码能像普通朋友那样说说笑笑,“你现在干嘛呢?”

“我?瞎混呗。”何冲无奈说道,“没考上大学,只能混日子了。”

“瞧你说的那可怜样。”周彤捂嘴笑道,“你来这干嘛?”

“找人,你呢?”何冲看了看玉器店,问道,“来买玉件?”

“是啊,可是我不懂这些。”周彤有些气恼,“都不知道该怎么挑了。”

“我帮你吧。”面对美女估计哪个男人也不会无视走掉,虽然何冲没有非分之想但也忍不住主动请缨,“你不是问我这大半年干嘛去了吗?全混在这了。”

“真哒?那太好了!”周彤高兴道,“咱们去古玩城里面看看,外面的我都看遍了,一个喜欢的款式都没有。”

其实何冲是很想补充一句不去古玩城的,哪想到周彤说的这么快,先抢了话头,硬是让他把话给憋了回去。

说是古玩城,其实就和外围一样不全是古玩,里面甚至都划分出来几个区域分门别类,比如a区是字画区,b区是文玩区等等,玉石类自然也在其中,而且这里的价格相较于商场要便宜很多,种类也更多,所以许多人都喜欢来这里挑选。

“你是要给自己买吗?”进到里面,何冲问道。

李航的店就在位置最好的大门边上,进去就能看到,何冲进来后首先往那里看了一眼,发现居然是关门状态,这才松了一口气,免得再见着他影响了自己本还不错的心情。

“不是啊,要给我妈买,她快过生日了,给她买个生日礼物。”周彤说道。

“那就买个翡翠,和田玉也行,这两种东西最合适,而且只会升值不会贬值。”何冲建议道。

“行,那就看这两种。”周彤显然很信任何冲,同意道。

两人转了不久,周彤就看中一个带皮籽料的弥勒佛吊坠,倒不是说这题材有多好,只是因为这吊坠又白又油,一看就觉得是件好东西。

“老板,这个多少钱?”周彤指着那吊坠问道。

“两万三!”店主一开口差点没吓死何冲。

“多少?”何冲赶紧说道,“你咋不抢呢?”

“小伙子,一看你就不懂,这是籽料,油性好白度高,这些钱一点都不贵,要放在别人那起码五万起价。”店主神神叨叨的说着,“看见这上面的黄色皮没有,那都是故意留的,这叫巧雕。”

何冲听着完全没当回事,这种营销手段自己都经常用,哪会被对方蒙过去,但周彤可就不一样了,一脸的期待,显然是给说的心动了。

“都是行里的人,别在我这说瞎话行么?”何冲撇嘴,“你这是籽料?还油性好?你敢不敢让我用肥皂水洗洗?还有,这白的死板,和A4纸似的,那是和田的料子吗?蒙谁呢你!”

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何冲这一开口立马就震住了店主。

“这东西不好吗?”这时周彤悄悄的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问道,“我看着和图册里的差不多啊。”

“要是看图册就能明白的话,我们还学它干嘛?”何冲无奈道,“你别急,慢慢挑,总会有好东西的。”

那店主让何冲喷的有点发懵,没想到碰到个懂行的主儿,还真是有点意外,毕竟眼前这俩人实在太年轻了,完全不像明白人。

“嘿嘿,这小哥懂。”店主讪笑,却是没有否认,“不过就算这料子不是和田的,那也是不错的东西。”

所谓和田玉只是广义上的说法,其中包括了新疆料、青海料、俄料还有韩料,甚至最近在加拿大那边也发现了玉石的矿藏。

但行内的人都知道,真正好的只有新疆料,也就是真正的和田地区出的料子,其他的不能说都是垃圾,反正跟和田地区的是没法比。

“不过就是个俄料白玉,别跟我这装什么大个儿。”何冲不屑,“你这有没有真正的好东西,有就拿出来,没有我们可就走了。”

说完这话,何冲作势拉着周彤就想离开,急的那店主赶忙阻拦。

“别走啊,东西我这有。”店主叫住两人,然后从柜台下面拿出几件玉器出来,很小心的说道,“你看这几件怎么样?这可都是正经的和田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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