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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间阴差

黑暗的天空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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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钟正月林巧芸   更新: 2022-09-21 13:17: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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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钟正月林巧芸《人间阴差》讲的是第十九层地狱看守后人钟正月,猝死还阳后人生有了大不同

第1章

精彩节选


  “给你。”三江市临江区政务大厅门口,林巧芸两本结婚证中的一本递给了钟正月。
  钟正月一脸自嘲地接过来,看都没看,就揣进了口袋,然后转身就要离开。
  这个时候,林巧芸提醒道:“那十万,我回去后就打给你,今后每月一号我会准时往你的账户打五千,你要做的就是——”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钟正月打断了:“不就是在你父母面前和你演戏吗,我保证不会被看穿的。”
  林巧芸点点头,然后说:“记住就好。”
  没等钟正月说话,她的话锋就是一转:“回头我把我家人的资料发给你,你要背熟。还有,建议你把合约看仔细了,免得到时候说我不讲情面。”
  钟正月点头应了下来,跟着就说:“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合约上似乎没有期限,我总不能因为你不结婚吧?而且,我也是正常的男人,生理问题也需要解决的。”
  “时机到了,我自然会解除约定的,你找女人的事情只要不让我爸妈知道就行。”林巧芸冷冷地说。
  “要是十年八年时间还没到,我岂不是——”
  “当然不会这么久,我的青春也经不起这样消耗。”林巧芸直接打断了他。
  “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父母双亡,麻烦少一些。”
  对方提到父母,钟正月立刻就想到了旧伤复发的师父,连忙道别:“我先走了,有事给我电话。”
  说完,他转身就匆匆离开了,根本就没给林巧芸说话的机会。
  回家的路上,钟正月一想到自己就这样把自己给卖了,深深的无奈之后,就是万千感慨。可他实在没别的办法了,恰好有这么个机会,他只能像救命稻草一样抓住。
  事情还得从半月前说起,钟正月的师父周墨旧伤复发。为了给师父治伤,他花光了所有的积蓄。可师父的伤依旧没有好转。
  俗话说“福无双至祸不单行”,为了照顾师父,他向单位请长假,结果被拒,他只能辞职。
  人只要活着,就需要钱,他必须得去赚钱。就算挣不到给师父买药材的钱,却也不能让师父饿着。
  可是赚钱就不能照顾师父,因此,他只能请护工白天看护师父,然后去找工作。接连被两家公司拒绝之后,他就去了第三家公司,也就是林巧芸的公司。
  面试的时候,林巧芸向他确认了资料上的一些细节。随后,他就被带去了林巧芸的办公室。
  当时的情形,钟正月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看了你的简历,你之前工作挺好的,为什么会辞职?”
  “我师父病了,没人照顾,公司不给请假。”
  林巧芸若有所思地说:“你师父?”
  似乎看到机会的钟正月连忙解释说:“我是孤儿,是师父把我养大的。”
  “也就是说他收养了你?”
  钟正月点点头。
  “那就是你的养父了,你应该叫爸爸,为什么会叫师父呢?”
  “他让我这么叫的。”
  “既然是师父,总得教授你一些什么吧?”林巧芸的眼睛里闪过一抹好奇。
  “师父会一些武术,我从小就跟着练。”
  “你师父得的什么病?”
  “其实也不是病,年轻时候跟人动手受伤了,当时以为治好了,结果却没有根治,每年入冬的时候都会复发,不过,调理一下就会恢复的。可这一次情况过于严重了,大半年了,非但没好,反而日渐严重。”
  说话的时候,钟正月的心底很是疑惑,因为对方询问的跟工作根本就没有关系。随即,他也想到了这家公司的应聘表格也跟别家的不同,竟然要求填写详细的家庭状况,比如:父母的年龄、工作单位、家庭其他成员之类的。
  他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林巧芸又说话了:“这么说来,你很需要钱了?”
  钟正月很想说这是废话,不过,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是的。”
  “我这里有份工作,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钟正月似乎抓住了什么,于是就问道:“不是招聘广告上的岗位?”
  随即,他看到林巧芸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即才点头说:“这份工作有些特殊。”
  钟正月没有说话,就只是看着对方,因为他知道对方肯定会继续说的。
  他的猜测没错,林巧芸见他没有表态,当即就问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钟正月顿时就愣住了,他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意思,不过,他随即就想到进来之间在门口看到的总裁办公室标识牌。而对方此刻又坐在这里唯一一张办公桌的后面,基本上已经能断定这个年轻的不像话的漂亮女人就是这家公司的老板。
  作为应聘者,不说话显然是不行的。想要让对方满意的答案,不仔细观察是不行的。在此之前,他只是觉得林巧芸漂亮、气质好,并没有仔细打量,因为这不礼貌。
  可现在,她既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他下意识地就察看了起来。有很多漂亮的女人根本就经不起细看,只要是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缺点的。细看,这些缺点就会被放大。可是眼前的林巧芸似乎根本就没有缺点,怎么看都非常完美。五官、肌肤、秀发、身材根本就无可挑剔。
  由于他一点都不了解对方,想要评判,也就只能从外表着手,可他也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为了听他夸赞自己容貌的,而且,对方的条件摆在这里,根本就不需要任何的夸赞和恭维。
  可不说也是不行的,因此,他略微斟酌了一下语句,然后就试着说道:“您年轻漂亮,事业有成,是人生赢家。”
  “既然这样,跟我结婚应该不委屈你吧?”
  钟正月顿时目瞪口呆,他唯一的念头自己听错了,当即就看向了对方。
  林巧芸没让他久等,紧跟着就解释说:“你的工作就是跟我扮演夫妻,不过,为了不被拆穿,结婚证是要去领的。”
  还没从吃惊中恢复过来的钟正月又被惊着了,下意识地就问了一句:“这是为什么?”
  “至于为什么,你答应了自然就会知道的。”、
  说着,林巧芸的话锋一转:“接下来我们说说薪酬,既然你急需要钱给你师父治病,我一次性给你十万,从第二个月起直至合约结束每月五千。”
  就冲那十万,钟正月也知道自己根本就没资格拒绝,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问道:“我要做什么?”
  “很简单,在我家人面前和我扮演夫妻,除了我的家人,你不得在任何人面前曝露我们的关系。”
  师父的情况越来越严重,他其实已经走投无路了,依照正常的情形,就是他找到工作,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甚至想到了铤而走险,有鉴于此,只要有人给他钱,他任何事情都会做的。
  “行,我答应了。”
  “好,回头我准备一份合约,明天九点这个区政务大厅门口见面,记得带上身份证。”
  钟正月还没到家,就受到了银行账户余额变动信息和一封邮件。
  看了余额信息之后,随即就点开了邮件。
  邮件的内容就是林巧芸家人的资料,从看到第一张照片开始,他心底的震惊极值就一直处于被打破的状况之中。
  林巧芸的爷爷是世界五百强企业大运集团的董事长林烨,总经理是林天成是她的父亲。
  震惊之余,钟正月的心底很是疑惑,他想不出林巧芸为何要这么做。这样的家世,加上自身的条件,身边根本就不会缺少优秀的男人。
  这一刻,他才想起林巧芸曾经答应他的签下合约就会告诉他真相的,可一系列的事情之后,他竟然把这事给忘了,看来只能等下次见面的时候再问了。
  资料虽然很详细,可成员很简单,因此,钟正月还没到家就看完了。
  他怀疑林巧芸给他的资料不全,按理说这样家族人丁不应该如此单薄的,这一代竟然就只有她一个继承人。
  不过,他随后就压下了好奇心,他和林巧芸虽然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其实却是雇佣关心,作为被雇佣者,打听雇主的秘密其实是不对的。更何况,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根本就没工夫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一想到师父的伤,他的神色立刻就黯淡了下来。
  复发后,师父的情况每况愈下,时至今日,基本上已经失去了自理能力,每天都只是在床和轮椅上转换。
  周墨知道自己的情形,因此,他是拒绝治疗的,因为根本就治不好。
  从小就很少违逆师父的钟正月这一次坚决地站在了师父的对立面,他拿出家里所有的积蓄去购买疗伤药材。
  他要买的自然不是药房里售卖的那些低级货,而是武者用的高级药材。可高级疗伤药材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得到的人也都会珍藏起来用以关键时刻保命。
  因此,他只能退而求其次,矮子里挑将军。可就是这样,他们师徒存的那点钱也是数天就见底了。
  不得不在辞职后数天就出去找工作的钟正月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后悔,如果没有林巧芸的事情,他甚至已经决定铤而走险了。哪怕是能让师父多活一天,他也可以做任何事情。
  他们师徒的家并不在市区,而是在城市边缘的农村,房子是常见的二层小楼,有一个很大的后院。后院除了混凝土地面,别的什么都没有。这里是他们师徒练功的地方。
  钟正月老远就闻到了从里面飘出来的中草药气味,门是开着的,师父坐着的轮椅就在太阳照射到的区域。他的眼睛是闭着的,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在闭目养神。
  请来的护工张姐就坐在他的不远处打毛线。看到他回来,就只是起身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又坐下了。
  张姐其实就是这个村子里的,由于他给的钱也不多,自然也没资格要求她做别的事情。因此,他应了一声,就径直走到轮椅的跟前蹲了下来。
  “师父——”钟正月轻轻地呼唤了一声。
  随即,他就看到师父的眼睛睁开了,认出钟正月后,他的眼睛里全都是慈爱。
  看着脸色越来越灰败的师父,钟正月的心底全都是无力感。
  随即他想到了什么,抬头对张姐说:“张姐,我今天不出去了,你回去吧。”
  “那行,有事喊我一声。”张姐说话的时候人也随之站了起来。
  目送张姐离开,钟正月就抓住了师父的右手低声说:“师父,感觉好些了吗?”
  他知道自己说的就是废话,可他还是说了。
  周墨微微点了一下头,然后就说:“我时日不多了,你——”
  “师父,你一定会没事的,我这就去熬药!”钟正月直接打断了师父的话。
  “你去把我床头柜下面的木盒拿来,我有话跟你说,钥匙就在上面的抽屉里。”
  听了这话,钟正月的心底立刻就有了一种不好的感觉,他下意识地就认为师父这是在交代后事。
  不过,他还是去了。
  很快的,他就拿回来一只紫色的方形小木盒。
  接过木盒,周墨就打开了。钟正月原打算帮忙的,可是在看到师父根本就没有让他帮忙的意思,就打消了念头。
  随即,他看到了盒子里的东西:一枚翡翠吊坠,一只白玉手镯。吊坠的材质非常好,一看就价值不菲,可手镯就很普通了,几乎等同于国内旅游景点的纪念品。
  周墨拿起吊坠说:“这是我当年捡到你的时候,挂在你脖子上的,肯定是你父母留给你的,凭这个可能会找到你父母,以前没给你,是担心你弄丢了。”
  说话的时候,他就将吊坠递了过来。
  钟正月连忙接住,随即就察看了起来。吊坠的一面用大篆雕刻的钟字,另一面则是一副精致的山水画。制作吊坠之人雕工极好,山水画非常清晰,没有丁点模糊。
  他没看出什么名堂,却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姓钟了。
  看到他目光从吊坠上挪开,周墨就说:“带上吧。”
  钟正月当然明白师父的意思,当即就说:“师父,我的父母就只有您一个。”
  周墨摇头说:“傻孩子,他们肯定是有苦衷的,不到万不得已,没人会把自己的孩子丢下。”
  “师父,您别说了,就算是真的遇到了他们,我也不会跟他们相认的!”钟正月斩钉截铁地说。
  周墨想要继续劝说,可是在看到他的神色之后就放弃了,他又拿起白玉镯,却没有直接递给钟正月。
  不过,钟正月却看到师父眼睛里全都是柔情,继而他似乎陷入了回忆当中。
  钟正月立刻就意识到这个镯子代表的是什么了。
  足足过去了两分钟,师徒俩谁也没说话。钟正月是不想打扰师父的美好会议,他从未见过师父这个样子。想到这应该是师父意识到自己命不久矣,才会在他面前不加掩饰,他的心顿时就隐隐作痛。
  “咳、咳······”
  看到师父咳嗽了,钟正月连忙起身轻轻地拍打师父的后背。
  可无论他如何的拍打,师父的咳嗽就是止不住,而且越来越严重,他非常焦急,有心去倒水端药,却担心师父抗不过去。于是,他一边拍打师父的后背,一边推着轮椅离开。
  可是没走几步,师父就猛地咳了几声,然后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才骤然停了下来。剧烈咳嗽导致他的脸上全都是不正常的潮红,他大口地喘息着。很显然,刚才的咳嗽给他造成了极大的消耗。
  看着薄毛毯和地上近乎黑色的血液,钟正月顿时就六神无主了,不过,他很快就想到自己不能这样,必须得做点什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就说:“师父,我去给你倒杯水,顺便把药端来。”
  钟正月以最快的速度端来了温开水和煎好的药。
  周墨就着他的手漱了口,然后又喝了几口,却拒绝喝药。
  见他还要劝说,于是就说:“不喝了,没用的,听我把话说完。”
  钟正月看到玉镯并没有因为师父咳嗽而掉落,反而给抓得更紧了,犹豫了一下,转身把药放到了一边。
  “我死后,你把这个送去秦安市东城区怡园十七号楼,交给梁青丝,就说我,就说,嗨——还是别说了吧。”
  “师父,你不会死的,你还没看到我娶媳妇,还没看到你孙子呢,呜呜——”钟正月抱着师父的腿失声痛哭了起来。
  周墨缓缓地抬起了空着的左手,然后轻轻地抚摸着钟正月的头,随即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左手也从钟正月的头上滑落下去。他的右手也垂了下去,可那枚白玉镯子却依旧被紧紧地攥着。
  “师父——”意识到了什么的钟正月猛地抬头,随即就歇斯里地地哭喊起来,声音里全都是悲恸。
  “妈——”
  正在看报表的林巧芸看到是母亲的电话,立刻就知道母亲打电话的目的,不过,她没有说出来。
  正如她才想的那样,电话那头的上官凝玉听到女儿的声音之后,立刻就说:“安邦过两天会经过三江,你好好招待他。”
  上官凝玉口中的安邦姓常,常家是一个政治家族。在政界实力非同寻常,这样的一个家族自然不会缺少经济来源,可是新一届**逐渐规范了官员的行为准则,使得原本依靠手中的权力挣钱的日子自然是日行渐远。
  大势所趋之下,顶风作案只能招致灭亡。因此,穷则思变的常家就把注意力放在了这一代只有一个女儿的林家,只要能跟林家联姻,届时,常家的短板立刻就会补齐。为了表示诚意,常家拿出来联姻的是长子长孙常安邦。
  常安邦本身的资质也非常好,加上家族的支持,他的道路自然是一片坦途。因此,林家对于这一次的联姻也是十分愿意的。
  可当事人林巧芸从小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爷爷奶奶、父母基本上都是对她千依百顺。给她的性格造成了极大的影响,现在家里一上来就替她做了这么大的决定,她打心底抵触。
  因此,尽管家人个个都苦口婆心地劝说,她也知道两家联姻的好处,可她一口咬定不想拿自己的终身大事做交易。
  因为担心她会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家里也就没有进一步逼迫她。特别是调查到她还没有心仪的男人之后。
  他们认为只要给她时间,再加上他们不遗余力地劝说,最终肯定会朝着他们计划的方向发展。
  “妈,这件事不要再提了,我已经跟别人领证了,正打算过几天一起回去见你们呢?不信,待会我把结婚证拍下来发给你。”一直犹豫着要找一个合适时机的林巧芸把心一横,索性就说了出来。
  “你说什么?”
  “我已经跟别人领了结婚证。”
  跟刚才还犹豫如何告知母亲不同,因为已经说出来了,她也就没了顾忌,因此,他的语气也有了一些变化。
  电话那头好半天都没说话,林巧芸以为母亲被她气出问题了,立刻就叫了起来:“妈,妈——”
  “林巧芸,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听到母亲凌厉的声音,林巧芸心里顿时就没底了,不过,她想到退缩的后果,于是就鼓起勇气说:“妈,我一开始就说过,其他的事情我可以听你们的,可婚姻我得自己做主!”
  既然已经做了,她索性豁出去了。
  电话那头的上官凝玉听了她的说辞,立刻就暴走了:“自己做主?你是得偿所愿了,可家里怎么办,常家的实力你不是不知道,对付林家根本就不要自己出手!”
  她没法不生气,女儿的决定就是在把家族往深渊里推,而且还是没有余地的那种。
  虽然隔着电话,可林巧芸不难想象出母亲此刻的样子,不过,她也不打算轻易改变,于是就硬着头皮说:“大不了撤出国内,难不成他们的手还能伸到国外去?”
  “你多大了?还这么天真?”上官凝玉怒不可遏。
  “我就不信他们敢如此的肆无忌惮,退一步说,就算他们真的敢,我们也没什么好害怕的,大不了不做生意,难不成他们还敢杀人?”
  林巧芸原本对这事就很反感,听了母亲的这些话,他对常家更加厌恶了。先前爷爷也给她解释了,常家的目的原本就不纯。
  虽说联姻对他们林家也有好处,可是对常家的好处更大。任何时候做事都是需要钱的,就算你是天王老子,让人办事,也得付钱。以前不是有那么句话叫“皇帝不差饿兵”就是这个道理。
  不过,抛开这些因素,常安邦其实也还是不错的。从小在家族氛围的耳濡目染之下,做事将其沉稳,再加上天资聪慧,除非有意外发生,否则,前途不可限量。对林巧芸来说,绝对是一个不错的归宿。
  虽说林家的家业最终也会并入常家,可谁叫林家这一代没男丁呢。
  不过,林家也不甘心就这么被吞并掉,因此,他们会在两人谈婚论嫁之后提出他们的第二个孩子必须姓林。、
  这件事只有林巧芸的爷爷奶奶、父母知道,还没人告诉她。
  上官凝玉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她立刻就想到他们先前仔细调查过了,女儿根本就没有男朋友,可她突然间就领证结婚了,这里面显然是有文章的。
  她太了解自己的女儿了,因此,她越想越有可能,于是就说:“既然这样,你尽快把他带回来,我警告你,如果让你爸知道你在骗我们,后果你知道的。”
  听了这话,林巧芸的心底顿时就咯噔了一下,她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这件事办得很是不妥。她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她的家人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只要随便调查一下,就能知道真相的。她这事办的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不过,事情都已经做到这一步了,就这么认怂,别的就不说了,最主要的是她不甘心。
  因此,她只能硬着头皮说:“嗯,我来安排一下,我们会尽快过去的。”
  她这么干脆,反而让电话那头的上官凝玉有些不敢确定了,正常的情况下,她应该心虚的,可结果跟她想象的不一样。
  只是,话已经说出去了,她自然也不会把话收回来。不过,她的心底已经打定主意,稍后就派人去调查。
  这么想的时候,她立刻就说:“你先把他的资料发给我,另外,尽快带他过来。”
  林巧芸只能硬着头皮答应下来,如果两人此刻是对面坐着,上官凝玉肯定会看到她脸上的紧张和不安。
  “你在外面也折腾了好几年,心也应该收收了,赶紧地把你的那个公司处理一下,回来帮你爸。”上官凝玉跟着就提出了要求。
  她这么做的另一个目的就是将女儿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免得她再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她之所以这么想,说白了还是笃定女儿随便找个人糊弄他们的。
  挂断电话之后,林巧芸没有立刻依照母亲的要求把钟正月的资料发过去,而是拨通了钟正月的电话。
  电话响了好一会儿才被接通,她还没说话,钟正月沙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那个,林总,我师父去世了,所以我暂时没时间,还有,那个合约,我,我想解除,等我把房子卖了,会加倍赔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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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巧芸的心情原本就已经很糟糕了,钟正月的话立刻就把她给点燃了,当即就爆了粗口:“王八蛋,你再说一遍!”
  电话那头的钟正月没想到对方竟然会吼出来,立刻就想到应该是自己毁诺的行为刺激到了她,而且这件事是他不对在先。
  因此,他连忙收回先前的话:“对不起,我刚才的话欠考虑了,我会遵守合约的。”
  其实,林巧芸打这个电话之前,也想过解除合约,因为这件事根本就不经查。她甚至已经想好了补偿条件。可她还没提出来,对方竟然主动提出来了,这让她情何以堪。
  一直以来,不管是样貌,还是家世,她都是男人眼中的焦点,这个长相普通,一名不文的家伙不琢磨跟她发生点什么,竟然唯恐避之不及,师父一死,这边就要反悔。
  钟正月的这个电话让原本已经打退堂鼓的林巧芸决定依照原先设想的继续下去。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是现在反悔,也不可能抹掉痕迹。
  因此,她立刻就说:“先前的那件事,我考虑的不是很妥当,所以,我们现在必须得补阙拾遗,让事情回归到我一开始设想的方向上去。”
  “你想让我怎么做?”
  林巧芸沉吟了一下,然后就说:“我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你只要配合就行,当然,如果你想到办法就告诉我。”
  没等钟正月说话,她又补充道:“你要做的事情就是演戏,我希望你倒是用心一些,别露出马脚。”
  钟正月略微考虑了一下,然后就说:“我看过你家人的资料,我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我就担心到时候会出糗,我无所谓,大不了钱不要了,你就不一样了,会很丢脸的。”
  听了钟正月的话,林巧芸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先前仓促之间做出的决定是多么的愚蠢。这件事如果最终没能处理好,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会是上层圈子里茶余饭后的谈资。
  想到这里,她顿时就觉得脑仁发胀。因为她似乎已经看到了失败的情形,母亲的电话之后,她打心底就不认为这件事能成功。更何况,钟正月又往她的心头浇了一盆冰水。
  尽管如此,她依然不想放弃,于是就说:“安葬了你师父之后,我找人教授你一些必要的知识。”
  “有这个必要吗?”
  “试试吧。”
  “林总,我不是圈子里的人,就算学了,到时候也会出纰漏的,我还是本色出演吧,我保证全力配合你。”
  “也行,见了面,我会告诉你一些必要的礼仪,免得闹出笑话。”
  没等钟正月说话,她紧跟着又说:“你把手上的事情集中处理一下,过几天我带你去京城见我的家人。”
  电话那头的钟正月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应了下来:“行,等你通知。”
  挂断电话之后,林巧芸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然后就说:“我怎么就做出这么蠢的事情呢!”
  此时此刻,林巧芸的心底全都是懊恼。仓促做出的决定,她就被自己这个狂热的想法左右了,以至于她忘记去思考。冲动是魔鬼,她算是有了刻骨铭心地体会。
  其实,钟正月的状况一点都不比她好,甚至还要差一些。
  师父昨天就已经葬下了,墓地就是用林巧芸给他的十万买的,虽然没有用完,却没剩下多少了。
  他是孤儿,虽然有几个不错的同学和朋友,可他并没有通知他们。师父根本就没有朋友,也就是村子里几个相熟的人送了几个花圈。
  从师父死的那天算起,今天已经是第六天了,这几天,他压根就没睡觉,精神一直都处在悲伤和恍惚当中。只要他一闭上眼,就想到师父。
  这种情形之下,他是根本就不可能有食欲的。因此,他的状态极差。林巧芸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他的精神还处在恍惚当中。
  电话挂断之后,他又坐在那里发了好一会儿的愣,他知道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就算是不为自己,他也得去完成承诺。更何况,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毁约的本钱。林巧芸给他的十万,买墓地加上别的费用就已经没有了。
  烧了些热水,冲了个澡,他就躺到自己床上了。
  开始的时候,悲恸带来的亢奋导致他依旧睡不着。不睡觉显然是不行的,于是,他就开始尝试所知道的方法,却一个都不管用。
  忽然,他觉得自己的身体一轻,没等他回过神,就飘了起来。
  他猛地睁开眼睛,立刻就看到了床上的自己。
  他被看到的这一幕吓着了,因为他认为自己死了。他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也没吃什么东西。也就是说,他一直在透支体力。如此一来,猝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冷静了些之后,他立刻就察看自己的状况,发现自己还是自己,跟床上的自己没什么不同。
  这神奇的情形让他忘记了害怕,于是他尝试去触摸床上的自己,结果却抓空了。随后,他又试了两次,依旧没能触碰到床上的自己。
  失望之余,他想到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因为之前,他也有过明明是在做梦,却还很清醒的情形。
  好奇之后,他就无聊了,于是,他就尝试离开这里。习惯性朝门口走去,结果却发现自己是飘过去的。他认定自己是在梦中,也就见怪不怪了。
  到了门口之后,本能地伸手去开门,结果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触摸到门,可他的手却伸出去了。于是,他就放弃了开门,直接出去了。
  看到漆黑的夜,他更加坚信自己是在梦中了。可是这个梦太清晰了,屋子外面的一草一木,都无比清晰,他的目力根本就没有受到夜色的影响。
  随即,他想到这里是他的家,里里外外也不知道看了多少遍了,他自然是非常了解的。为了证明自己是在梦中,于是,他决定去别的地方看看。
  抬头就看到前面有灯光,前面是王志刚家,他儿子王大军上个月刚结的婚,亮灯的屋子就是王大军的婚房。
  念头想着那里的时候,他就飘飘荡荡地过去了。灯光让他有些不舒服,却也就只是有些不舒服而已,还在忍受的范围之内。
  因为有先前穿过门的经验,因此,他到了跟前没有停顿,直接就过去了。立刻就看到王大军两口子正在做那种事。
  以前,他只是从毛片上看到这样的场景,现在终于看到现场版的了,于是就兴致勃勃地参观了起来。奇怪的是,他只能看到,却听不到声音。虽然没有声音,可他却并没有觉得遗憾。毕竟是真人版,不是想看就能看到的。
  这一刻,他忘记了做梦的事情,脑子里全都是好奇。他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和心理都没有受到这个血脉贲张的场景影响。
  看了一会儿,他就觉得索然无味,当即就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刚出去,就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咦,这里还有一个!”
  下意识地转身,就看到一根黑色的链子朝他的脖子套了上来。
  链子很长,每隔两米左右就拴着一个人。这些人都是被一根短链子套在脖子上,而短链子的末端则是连接在长链子上的。而且,有人加入进来后,链子的末端就会增加长度。链子应该是金属的,因为随着他们行进,链子会发出哗啦啦的碰撞声响。
  钟正月也在其中,他被人用链子锁住之后,没等他看到人就被带过拴在了长链上。他之所以没看到人,是因为捉他的人全身都包裹在黑色长袍当中,就连脸部也不例外。
  链子虽然是金属的,却没有什么重量。笃定自己在做梦的钟正月已经不在意这些诡异的细节了。
  周遭的环境昏暗,却不是夜晚的漆黑,可他无论如何的努力,也无法看清楚。他甚至看不清自己前面的人,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影子。
  因为身后也有链子碰撞的声响,他知道后面也是有人的,立刻就回头看去,看到的依旧是一个模糊的影子。
  下意识地想放慢脚步,以便能看清楚后面的人。这才发现链子的作用不只是束缚,还在强行带着他前行。
  为了确认这个结果,他尝试加速,却也没能成功。也就是说,就算他不走都是不行的。
  此时此刻,他的心底对自己的情形已经有了一个新的推断。他认为自己可能死了,虽说他更愿意相信自己是在做梦。
  可是所有的细节汇聚在一起怎么看都不是在做梦,因为这个梦太过真实。以前虽说也有明明是在做梦,可心底却清楚的情形,却绝对不是这个样子的。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链子的声响竟然消失了。顿时就是一惊,随即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链子,而且,脖子上的链子也没有了。
  四周依旧昏暗无比,这一刻,他迷茫了。先前被拴在链子上的时候,他根本就不用考虑目的。尽管他对那个目的心存敬畏。
  呆在这里显然是不行的,朝前走则是原本链子的朝向,那里应该也是不能去的。他觉得应该回去,于是就转身往回走。
  走了不知道多久,目力所及之处,除了昏暗还是昏暗。他不由得开始怀念先前链子碰撞的声音。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心情也随之烦躁了起来。可这里除了他之外,根本就没有别人,他只能沿着既定的方向一直往前走。
  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显然是不对的,这样下去,对他的影响会越来越大。因此,他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很多时候,事情的发展都不是依照自己的意愿进行的,特别是心境。因此,他的努力非但没有成功,情绪反而更加烦躁了。伴随着的还有憋闷的感觉,因为憋闷,他感觉自己似乎要爆开了。
  这样下去显然是不行的,他想到了自己打小就修习的武术。里面有让他静下心来的东西。
  他所学的武术中让他静下心来的其实就是修炼真气的功法,在此之前,他都是在练拳的时候练功,从来没有把练功专门提出来修习。
  不过,为了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必须得尝试一下,而且,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此前能想到的办法都已经被证明没用。
  毕竟是修习了快二十年的功夫,虽然没有练拳,可他还是很快就找到了方法。不过,受到环境的影响,他的心境并不能完全平静下来。可心底的烦躁却消散了不少。
  他在找寻方法的时候,却并没有停下来。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以前练功的时候也都是拳法一起修习的。如果停下来,他反而可能会不行。
  突然,他看到前面有亮光,虽然亮光的强度也不是很高,却也让他的精神一振。下意识地加快了步子。找到没多久的静心方法也被他抛诸脑后。
  奔行了一段时间,钟正月才发现那亮光距离他很远,不由得很是泄气。
  好在,他已经有了目标。心底的烦躁也不复存在,所能做的就是耐着性子赶路。
  人在有期待的时候,感觉时间过的是最慢的。钟正月此刻也是如此,他感觉自己走了很久。如果不是走了一段时间后发现光的强度在增加,他可能会直接放弃。
  终于,他看清了光源所在,赫然是一个孤零零的庄园。庄园的主体是那种红墙碧瓦的中式古建筑,不过,风格却不是钟正月所见过的任何一种。院墙很高,以至于他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建筑
  不过,庄园的面积似乎并不大,大概也就四五百平米的样子,院墙的周围都是郁郁葱葱的毛竹。翠绿色的毛竹让看了很久昏暗的他眼睛一亮,心情也轻松了许多。
  吸引他过来的光亮就是这个庄园发出来的,庄园的周围依旧是昏暗。如此一来,庄园就很让人瞩目了。
  这个庄园给钟正月的感觉就是黑暗中的一座孤岛。
  门是开着的,快步走了过去,他才发现根本就没有门,只有一个门框。朝门内看了一眼,发现里面竟然不是宅子,而是一座假山,一条曲折的小径直奔山顶。山上的奇花异草姹紫嫣红,很是绚丽。
  因为看不到山上的情形,他的注意力就回到了眼前,他惊异地发现自己恢复正常了,竟然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而不是像先前那样飘飘荡荡的。检查之后,他发现自己的各种感觉都恢复如初。
  很明显,这是庄园的环境造成的,这一刻,他的好奇心瞬间就达到了极值。
  下意识就要走进去,不过,他随即就打消了念头,朝着里面门内高声喊道:“有人吗?”
  接连喊了好几声,都没有人应答,他犹豫了一下,就抬脚进去了。
  进门之后,他就嗅到了鲜花的馨香,还有清新的空气,这个在门外是闻不到的。
  因为一路走来都是奇怪的事情,这个情形已经无法给他的情绪带来多少波动了。他没有去管艳丽的奇花异草,直奔那条小径,到了跟前就拾级而上。
  一路走来,小径很是精致,跟假山一样,似乎都是精雕细琢出来的。
  未几,一座精致的凉亭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凉亭中还坐着一个人。
  那人没有看他,而是盯着面前的案几。
  走近了一些,钟正月才看到他是在品茗。
  与此同时,他也看清了这个人。这是一个中年男子,他的样貌很普通,身着一套麻布材质的衣服,是古代农民夏天穿的那种款式。
  亭中摆着一张青石雕琢的小方桌,还有两个同样材质的石凳。
  中年人的面前摆着一只茶壶两个小茶杯,茶壶和茶杯都是那种晶莹的白色。
  中年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茶杯上,根本就没有看钟正月这个不速之客。
  “你好,请问这里是哪里?”
  他还没说完,中年人就抬眼看了过来,右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然后说:“坐。”
  钟正月犹豫了一下,随即走到中年人的对面坐了下来。而中年人也借机拿过那只空着的杯子,拎起茶壶倒了大半杯茶水,随即推到到了他的面前。
  “请。”
  钟正月还想说话,却看到对方又垂下了眼睑,显然是不打算多说话。他立刻就打消了念头,咽下到了嘴边的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沁人心脾的香气之后,一股暖流朝着他的四肢百骸流淌,他的精神也随之一振,继而就清晰地察觉到体内有寒气渗出。看了一眼杯子里碧绿色的茶水,送到嘴边一口喝干了。
  原本有枯竭迹象的暖流得到了补充之后,以更快的速度奔向了四肢百骸,更多的寒意被挤压了出去。
  钟正月立刻就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变得轻盈,随即就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顿时就意识到这是好东西,当即就想着再讨要一杯,他的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看到对方的右掌抬起。让他感到惊异的是,对方的掌心居然吸附着一朵黑色的莲花花苞。
  虽然疑惑,可他却没有说话的意思,就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对方,等着对方说话。可是中年人根本就没有说话的意思,右手也很快就到了他的身前。
  他下意识就朝右侧闪避,却还是眼睁睁地看着中年人的右掌按在了他的心口。
  随即,他就不受控制地倒飞了出去,接着,中年人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茶也喝了,你也该回去了。”
  随即,他就离开了庄园,再一次进入了昏暗之中。他的速度极快,以至于他努力要让自己停下来,却根本就做不到,索性就放弃了。
  钟正月离开了庄园之后,那个庄园就消失了,剩下的只是跟周围一样的昏暗。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钟正月察觉到自己进入了一个所在,然后就停了下来。骤然停下并没有给他造成丁点不适。
  察觉到自己是躺着的,就猛地坐了起来,随即睁开了眼睛。
  可是他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下意识地四下里摸了一下。他本能地要闭上眼睛然后再睁开,一股浓郁的熟悉感觉瞬间涌了出来。他的心底顿时生出了古怪。
  随即,他习惯性地朝着某个地方摸去,很快就摸到了一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东西,按了一下。
  啪的一声灯亮了,强烈的光线给他的眼睛带来了不适,闭上之后揉了揉,再次睁开,这才确定自己就是在自家的床上。
  他忽然想到了什么,当即低头朝心口看去,立刻就看到了一朵仿若3D图画一样悬浮在那里的黑色莲花花苞。他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个中年人手掌中的那朵花苞,很显然,这就是那个。
  这个立体的印记表明先前的一切真的不是在做梦。
  抬手摸了一下,手指接触到的却是他的皮肤。随即,他又摸了别的地方,感觉也没有什么不同。
  如果说此前,他还坚信自己是在做梦,此刻,他已经不这么想了。很显然,先前的经历都是真实的。
  另外,他也得出了一个结论:他死了一回,魂魄离体之后去的地方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地府。用链子套住他的应该就是阴差了。
  就在这个时候,他突然看到印记中有东西出来。立刻就瞪大了眼睛,就看到一道道黑线从印记中流了出来,并以极快的速度朝他的全身扩散。黑线所到之处,带过去的全都是灼热。可是印记本身的温度却并没有变化。
  他并没有关注这个奇怪的地方,而是死死地盯着快速扩散的黑线。
  但凡被黑线覆盖的地方就像是泡在沸水里一样根本就无法忍受,而且,温度似乎还在提升。随着黑线覆盖的地方越来越多,灼热也是一再挑战他的忍耐极限。
  钟正月手忙脚乱地摁着印记,试图阻止这个情形。可他所能想到的办法根本没用。于是,他使劲抠那里,试图将印记抠掉。疼痛让他打了个激灵,却依旧改变不了什么。反倒是黑线带来的灼热愈发严重了。他意识到这样下去,就算是把那里的皮肉扯掉,也不会有用。
  可就是这一会儿的工夫,黑线已经从脖子蔓延到了头部,黑线带来的灼热立刻就影响到了他的意识。
  他不想就此昏迷,努力想要保持清醒,可他的努力在汹涌的灼热面前瞬间就土崩瓦解了。
  钟正月这边刚失去意识,他的床前就突然出现了两个人,其中一个赫然就是他的师父周墨,另外一个忽然就是他先前在庄园中见到的那个中年男人。
  跟这个中年男人面无表情不同的是,周墨的脸上全都是慈爱和不舍。
  黑线并没有因为钟正月失去意识而停止扩散,反而以更快的速度朝着他皮肤的空白处蔓延。
  此刻,如果有熟悉经脉和窍穴的人站在这里,就会发现每一道黑线都对应着一条经脉。仔细察看,还会发现黑线上还有一个个节点,每一个节点下面都是一个窍穴。
  周墨上前一步,然后俯下身,右手缓缓地朝着钟正月的脸伸了过去。
  就在这个时候,与之一同来的中年人说话了:“莲花印不是你现在能触碰的,走吧,将来你们还会见面的。”
  周墨停下了动作,缓缓地站直了身子,然后转身跟着中年人离开了。
  “常先生——”
  “巧芸,别那么生分,叫我安邦就行。”电话那头的常安邦直接就打断了林巧芸。
  没等林巧芸说话,他紧跟着又说:“过几天我正好经过你那里,到时候一起吃个饭。”
  对于林巧芸主动打电话过来,常安邦很是高兴。虽说他从不怀疑两人最终会走到一起,可他也知道林巧芸对此是很抵触的。现在,她主动联系,想来应该是被家里说服了,作为男人,他当然得放低姿态了。
  “常先生,你误会了,我打这个电话是要告诉你,我已经结婚了,请你不要在我身上下功夫,我丈夫会生气的。”
  出乎预料的消息让常安邦的脑子瞬间就是一片空白,不过,他也不是一般人,很快就调整了过来,当即就问道:“这是你的决定,还是你家人的意思?”
  “当然是我的意思了,不过,我已经跟他们说过了。还有,我和我丈夫已经领了结婚证,我们决定旅行结婚,婚宴就不摆了。大张旗鼓也没必要,不是吗?”
  常安邦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就说:“既然这样,那就恭喜你!”
  “谢谢。”
  虽然隔着电话,可林巧芸都能感受到常安邦逸散出来的寒意。她当然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可她还是这么做了。因为她坚信常家不可能一手遮天,更多的原因则是心里抵触。一直以来,由于家人一直尊重她的意愿,使得她很难适应束缚。
  因此,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做了蠢事之后,还是做出了继续下去的决定。
  实际上,就算她现在就跟钟正月解除合约,去办了离婚证,她和她的家人也要就这件事向常家做出解释。那样的话,她和她的家人在常家人面前就会矮上一截,这可不是她想看到的。
  林巧芸还想说话,可常安邦却先一步问道:“你丈夫是——”
  “他叫钟正月。”
  “姓钟?难道是钟家——”
  常安邦口中的钟家是国内的顶级家族之一,除了仕途之外,跟别家的经济都是以国内为主不同,钟家的经济主体都在国外,国内的产业基本上都是以慈善为主。属于那种挣外国人的钱,拿回国内花的那种。因此,钟家在国内的口碑和形象是其他家族无法比拟的。无欲则刚,要想对钟家人下手,只能从工作上着手,别的途径根本不行。就算伪造出确凿的证据,也没人轻易相信。
  其他家族的主要力量都在国内,所以,只要出事,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而钟家则没有这种情形,仕途中的人只要认真做事就行,根本就不用考虑其他。因此,钟家可以说是超然物外。
  也正是因为如此,钟家是某些人嫉恨的对象。无奈他们根本就没有把柄可供他们利用,只能忍着,等待钟家人自己犯错。
  正是因为如此,大多数时候,都没人愿意跟钟家人共事。实在没办法,就联合起来让其升迁走人。如此一来,钟家人的升迁速度远远快过同龄人。
  好在,钟家人并不多,否则,根本就不能用这个办法。那样会导致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遇上这个家族的人。
  如果钟正月真的是这个家族的人,他也只能忍下来。不过,他随即就想到了一个讯息,钟家人的姻亲多数都是普通人,偶尔有门当户对的,也都是仕途中人,而且还不是那种根深叶茂的大家族,商人从来就不再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常安邦心底的疑惑刚冒出来,林巧芸就解释说:“你想多了,他就是一个普通人。”
  听到钟正月不是来自那个家族,常安邦的心底暗暗地出了一口气,随即就说:“据我所知,你先前根本就没有男朋友,现在突然就跟人领证了,你不会是随便找个人糊弄我们吧?”
  “常先生,拒绝你的理由多的是,我有必要拿自己的终身作伐吗?”
  “那可不一定。”
  “爱信不信!”
  常安邦突然诘问道:“你如此羞辱我常家,难道就没考虑后果吗?”
  “朗朗乾坤,你常家还能一手遮天?”林巧芸的爆脾气立刻上来了,当即就怼了回去。
  “我倒要看看你林家有什么倚仗?”说完,常安邦就挂断了电话。
  被威胁,林巧芸自然是生气的。可要说她不担心,那也是假的。常家的实力摆在那里,虽然他们家做生意不行,可在仕途上却是呼风唤雨。自古以来,民不与官斗,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就是在标榜民主自由的西方,做生意也要看**的眼色,规定不能做的事情,违反的结果就会灰飞烟灭。
  作为规则的制定和执行者,根本就不需要歪门邪道,正当手段就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整理了一下情绪,林巧芸觉得应该跟钟正月联系一下,让他做好心理准备。于是,她立刻就翻出钟正月的电话拨了出去,结果却没人接听。又拨了一次,还是这样。于是就用微信发了条信息,让他看到回电话。
  电话铃声停下来的瞬间,钟正月猛地睁开了眼睛。瞬间的迷茫之后,先前发生的事情立刻就在意识中浮现了出来。
  立刻就抬头看向心口处,结果却并没有看到印记。倒不是印记没有了,而是他全身皮肤都覆盖了一层黏糊糊的东西,一点空隙都没有。
  他可是从小就跟着师父习武的,知道人体内有很多杂质。他清楚地记得修出真气的时候,他体内就有黑色油污状的物质渗出。之后就再也没有了,不过,那一次渗出的杂质非常少。
  知道这是什么的钟正月心底全都是震惊,他没想到自己体内竟然有这么多的杂质。
  污渍洗掉后,他发现印记还跟先前一样清晰,跟先前也没有什么不同。盯着看了好一会儿,他的目光才转移到了别处。
  先前搓洗的时候,他就察觉到自己的真气似乎浓郁了很多。由于身上有太多的污渍,他没有投入过多的注意力。
  仔细检查了一番,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真气非但多了,而且比先前更精纯了,境界也到了明劲巅峰。再往前一步,就是下一个大境界——暗劲。
  明劲到暗劲,是一个质的提升,很多人一辈子都会卡在这个关口。正常的情况下,突破到暗劲的时候,基本上都是人到中年了。如果他能在这几年中突破,绝对是一个巨大的成就。
  他开始习武的时候,师父就告诉过他,武者的境界一共有四个:明劲、暗劲、化劲、先天。
  只有修出真气,才能算是真正的武者,也就是明劲阶段。
  所谓明劲,顾名思义就是释放的时候别人看得见。这个境界的武者与人战斗的时候,技巧全都集中在动作上,无法隐藏劲气。
  暗劲正好跟明劲相反,与人战斗的时候,技巧除了动作之外,还多了对真气的运用。
  再往上,钟正月就不知道了。因为师父没告诉他,之所以不告诉他,是担心他好高骛远。等他进入暗劲之后,才会给他解释化劲武者的事情。
  一想到师父,他又一次陷入到了悲恸之中。
  回到卧房,拿起手机看时间就看到了林巧芸的电话和讯息,立刻就拨了过去。
  “什么事?”
  林巧芸立刻就把自己的处境,以及家里可能会遭遇打击的事情告知了他。
  听她说完,钟正月就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林巧芸略微犹豫了一下,随后才说:“要不你搬我这儿来吧。”
  钟正月顿时就是一愣,当即问道:“什么意思?”
  听出了他话语中的提防,林巧芸不由气急,她做了个深呼吸,强行压下心头的愤怒,然后才说:“既然是做戏,那就得做全套,刚领证就分居,这本身就是一个极大的破绽。”
  如果钟正月能看到她,就会发现她咬牙切齿的样子。
  看到开门的人,钟正月顿时就愣住了,开门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漂亮女孩。他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抬头看了一下门牌号,确认就是这家,于是就要询问。
  可女孩却先一步问道:“你找谁?”
  钟正月正要说话,就看到了林巧芸,她手里还端着果盘。
  “青青,这是你姐夫钟正月。”
  叫青青的女孩听了林巧芸的解释,立刻就瞪大了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林巧芸跟着给钟正月做了介绍:“她是我姨妈的女儿岑青青。”
  看到岑青青脸上的震惊,钟正月的心底生出了不妙的感觉。他觉得事情可能没有林巧芸说的那么简单,也就是说,合约到期,他未必就能像约定的那样直接拿钱走人。肯定会牵扯到很多事情。这一刻,他突然后悔了。不过,他随即想到了花掉的那十万块钱,顿时就泄气了。他不得不向现实屈服。当然,他也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因为合约上并没有强行限制他的条款。可这不符合师父从小就灌输给他的人生观。因此,他从未这么想过。
  话又说回来了,林巧芸是他的金主,而且,她的要求也没有超出合约的范畴。当然,他之所以答应来这里,最主要的原因是不想留在那里睹物思人。因此,他也有来市区租房子的想法。更何况,他还要找工作。
  跟林巧芸签订的这份合约虽然可以暂时解决他的温饱问题,可合约是没有期限的,也就是说,林巧芸可以随时终止。
  他手上没多少钱了,租了房子之后,连吃饭都成问题。因此,林巧芸的提议对他来说就是及时雨。尽管他知道不合适,却还是来了。
  钟正月立刻就主动招呼道:“青青你好。”
  由于得到的讯息太过震撼,以至于岑青青好半天都没回过神来,还是林巧芸拉了她一下,她才慌忙回应了一下,然后从门口让开了。
  女人的八卦是天性,岑青青自然也不会例外,看到钟正月的行李箱,她立刻就问道:“姐夫,你这是出差回来?”
  钟正月立刻就看向了林巧芸,看到她微微点头,于是就说:“是的。”
  随即,他就反问道:“你是过来玩?”
  “也不全是,这边请老师来讲课,老师让我给他做助手。”
  目测她的年纪并不是很大,钟正月立刻就疑惑了:“看你的年纪,充其量也就大二吧,别跟我说你已经考研成功了?”
  “那倒没有,不过,老师说我基础扎实,不用考了,到时候直接去他那里。”
  钟正月立刻就想到了金钱的力量,作为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他对依靠权力和金钱走捷径的行为是深恶痛绝的,因此,他立刻就失去了说话的兴致。
  看到他突然不说话了,岑青青先是疑惑,随即就想到了什么,于是就问道:“你不会以为我是走后门的吧?”
  “当然不是,你的眼睛很灵动,一看就非常聪明,读书这样的事情对别人来说会很难,你根本就不是问题。”不要钱的恭维钟正月张口就来。
  女孩根本就不相信,当即就反问道:“你真这么觉得?”
  “当然。”
  “可我怎么觉得你的话听着有些别扭呢?”
  林巧芸忍不住扑哧一下笑了,岑青青立刻就意识到自己说对了,立刻就要发作,可是钟正月却先一步呵斥了林巧芸:“你怎么回事?水果都已经切好了,为什么不招呼青青吃呢?”
  林巧芸顿时就愣住了,随即狠狠地瞪了钟正月一眼,然后就对岑青青说:“青青,过来吃水果。”
  说话的时候,她先行转身朝茶几那里走去。
  钟正月却在她的背后喊道:“老婆,我要洗澡,你帮我准备一下东西。”
  发生的事情颠覆了岑青青的认知,在她的印象中,根本就没人敢对表姐呼来喝去的,今天算是长见识了。因为震惊,她甚至忘了跟过去。
  正如岑青青惊异的那样,林巧芸根本就接受不了钟正月的态度,因此,她很生气。随即,她就意识到自己不能由着性子来。不过,她的心底已经判了钟正月死刑,决定找机会给他一个刻骨铭心的教训。让他明白天有多高,地有多厚。
  于是强忍着怒意,给了钟正月一个灿烂的微笑,然后就说:“我这就去。”
  钟正月自然捕捉到了林巧芸眼睛里一闪而过的寒光,不过,他选择了无视。
  这一幕颠覆了岑青青的认知,原本就已经足够震撼的了,可是看到表姐的反应之后,她的眼睛瞪得滚圆,一对眼珠子似乎都要挤出来似的。自从她有记忆一来,就没见过有人对表姐呼来喝去,表姐还笑脸相对的情形。她顿时就疑惑了:难道这是爱情的力量?
  心情本来就无法平静的林巧芸立刻就呵斥道:“青青,你在干什么?过来吃水果!”
  青青吐了吐舌头,立刻就快步走过去坐下吃水果。
  卫生间里,钟正月知道自己先前的行为惹得林巧芸生气了,决定先下手为强,不给她发作的机会,关上门立刻就诘问道:“你表妹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一声?你就不怕露馅吗?”
  钟正月的策略还是有用的,面对他的咄咄逼人,林巧芸的气势立刻就弱了三分,下意识地就解释说:“没来得及。”
  这边解释完了,她那边就意识到自己的状态有问题,当即就杏眼圆睁。
  没等她说话,钟正月紧跟着又问道:“你说戏要做全套,今晚咱们是不是睡一个房间?”
  “美得你!我和青青睡,你睡客房。”
  “你怎么解释我们结婚不通知亲友的事情?”
  至此,林巧芸的思路算是彻底被钟正月带偏了。
  只见她略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就说:“理由我早就想好了,就说你家条件一般,我担心爸妈不同意,于是我们就先斩后奏。”
  钟正月点头说:“我知道该怎么说了。”、
  随即,他的话锋一转:“我要洗澡了,你是不是回避一下?”
  林巧芸瞪了他一眼,冷哼了一声之后,就开门出去了。
  她当然知道先前的交锋自己落了下风,谈话的节奏全都掌控在钟正月的手中。冷静下来之后,她意识到自己小觑了钟正月。不过,这笔账只能等表妹走了才能跟他算。不给他一个教训,他会蹬鼻子上脸的。
  看到她出来,岑青青立刻就打趣道:“这么快就出来了?我还以为你们会洗鸳鸯浴呢?”
  “死丫头,说什么呢?小心我跟姨妈告状!”
  岑青青直接无视了她的威胁,压低声音问道:“老实交代,你们什么怎么勾搭到一起的?”
  “怎么说话呢?”
  “他的衣服什么的都很普通,姐,他不会是小白脸吧?他的脸好像是挺白的。”
  看到表姐脸上的怒火,岑青青不敢继续说下去了,直接咽下了后面的话。随即瞪大眼睛看着表姐,就像是一个好奇宝宝。显然是等着解释呢?
  林巧芸非但没有给出解释,甚至还照着岑青青的脑袋拍了一巴掌,把她拍的嗷嗷直叫。因为从表姐这里得不到想要的讯息,岑青青索性逮着水果发泄不满,一份果盘几乎被她一个人解决了。
  钟正月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她还坐在那里生闷气。
  看到他出来,岑青青起身要去卫生间,却由于她走得太急,还没站稳就迈出了步子,左脚拖鞋的鞋尖踢在了茶几腿上。
  前倾的趋势使得她直接栽倒,由于鞋被卡住了,所以,她的身体是扭曲的,她察觉到左腿发出啪的声响,剧痛让她惨叫了一声。随即就扑倒在地上,半边脸和地板来了一个亲密接触。
  坐在她对面的林巧芸眼睁睁地看着表妹摔倒,却不知所措,直至她发出惨叫的时候,她这才反应过来,起身绕过茶几冲了过去。
  那边,钟正月已经先一步到了岑青青的身侧,动手调整她扭曲的身体,让她好受一些。却并没有将其搀扶起来。随即就抓住了她的左腿,他的手触碰到岑青青腿的时候,脸上浮现出一抹错愕。不过,随即就消散了。
  剧烈的疼痛让岑青青的冷汗直冒,惨叫声也没有随之停下来。
  林巧芸毕竟是一家公司的老板,经常处理突发事件的,因此,她很快就冷静下来:“应该是骨折了,你不要随便动她,我这就打120。”
  她之所以这么说,目的是为了提醒钟正月,避免他的动作加剧岑青青的伤。
  “不用叫救护车,她只是关节错位,我帮她复位就行了。”
  没等林巧芸说话,他紧跟着又说:“你过来摁住她,复位的一瞬间会有些疼。”
  转身就要去拿手机的林巧芸下意识地就问道:“你真的可以?”
  “当然。”
  看着还在喊叫的表妹,林巧芸知道钟正月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的,于是就放弃了叫救护车的念头,转身走了过来。
  她没问题了,可岑青青却不干了,立刻就叫了起来:“我的腿肯定是断了,我都听到骨折的声音了,我要去医院!”
  “别吵——”
  岑青青被钟正月的喝止吓了一跳,甚至忘记喊疼了,不过,她随即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应不对,于是就说:“我爷爷是医生,我爸是医生,我也是医生,我会不知道自己的情况?”
  林巧芸顿时就犹豫了,因为岑青青说的是真的,岑家确实是中医世家。她的表妹岑青青从小就耳濡目染,家学渊源,而且,她大学学的也是中医,她的老师秦峰也是中医界的大拿。
  因此,岑青青既然说她的腿骨断了,那就真是断了,因为那是她自己的腿,自然比别人清楚得多。
  由于注意力被钟正月转移开来,岑青青也没有再喊叫了,不过,疼痛还是在的,她的衣服瞬间就被汗水浸湿透了。
  见林巧芸又站住了,钟正月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就呵斥道:“愣着干什么?快点过来帮忙啊!”
  林巧芸顿时就是一惊,立刻就下意识地按照钟正月的话走到表妹的身侧蹲下来,可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下意识地就要询问。
  “按住她的上半身,不要让她坐起来。”
  林巧芸立刻按住了表妹的两只肩膀,如此一来,她就很难坐起来了。
  尽管岑青青坚信自己的左腿断了,可是在看到钟正月根本就没有改变主意的迹象,于是就威胁道:“如果因为你耽误了治疗,让我成了残废,我是不会放过你的!”
  林巧芸又犹豫了,下意识地就要询问钟正月行不行,却看到他左手抓住岑青青的大腿,右手抓住她的小腿,突然发力,啪的一声响。
  “啊——”
  岑青青惨叫了一声,因为疼痛,她的身体严重扭曲,上半身本能地就要坐起来。因为分心了的缘故,林巧芸手上的力道小了很多,自然也就没能摁住。
  坐起来后,岑青青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抬起右手照着钟正月的脸就是一巴掌,她太他疼了,甚至比刚才摔倒骨折的时候还要疼。
  含恨之下的一巴掌威力可想而知,结果却并没有打到目标,因为钟正月的身体一侧,就顺势朝着她双脚的方向站了起来。
  用尽全力的一巴掌打空导致她把腰给扭了,她自己都听到了腰部传来的咔啪声音,于是她又惨叫了一声。
  这一切都是一瞬间发生的,林巧芸手足无措地蹲在那里,根本就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个时候,钟正月说话了:“不是让你摁住她吗?”
  “哦——”
  钟正月没听她的解释,直接就打断了她:“她的腿已经没事了,因为你没能摁住她,她又把自己的腰给闪了。”
  “现在怎么办?”
  钟正月没说话,走到岑青青的另一侧,俯身抓住了她的左肩,将其掀翻了过来,右脚踩在了她的腰部,猛地一带她的左肩,听到了轻微的咔啪声之后,就放开了她的肩膀,右脚也从岑青青的腰部拿开了。
  然后淡淡地说:“休息一晚就没事了。”
  闷哼了一声之后,岑青青自然听到了钟正月的话,当即就仔细感受了起来,赫然发现腿真的好了,扭伤了的腰也没事了。当然,不适还是有的。不过,这已经无伤大雅了。
  她哪里还不明白钟正月是一个有手段的,不过,她可没有道歉的想法,翻身坐起来之后,就恶狠狠地瞪着钟正月说:“你竟然敢用脚踩我,你死定了!”
  林巧芸立刻就判断出表妹真的没事了,当即看向了钟正月,眼睛里全都是疑惑。她可是调查过钟正月的,资料上没有他会医术的信息。唯一跟医术有关的,也就是他大学毕业之后,在本地的一家医药公司上班,职位还是财务。而且,他上的也不是医科大学。
  从他一眼就可以看出表妹的腿只是关节错位,而不是她自己说的断了,就表明他的医术显然是不一般的。更何况,他举手投足之间就把岑青青的伤解决了。
  钟正月呵呵一笑:“不知道感恩也就算了,竟然还威胁我?”
  岑青青眼珠子一转,立刻就有了一个想法,于是就说:“想让我原谅你也不是不行——”
  “你还是不要原谅我了。”说完,他就转身就走到沙发那里坐了下来。
  故事没有依照岑青青设想的方向发展,以至于她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下去。生气是必须的,可钟正月根本就没看她,她只能把郁闷憋在心底,根本就找不到发作的机会。
  林巧芸当然看出她的情绪不对,为了缓和气氛,立刻就说:“青青,你衣服都汗湿透了,赶紧去洗澡换衣服,会着凉的。”
  岑青青冷哼了一声,就在表姐的搀扶下去了卫生间。
  吃晚饭的时候,岑青青死死地盯着钟正月,脸上全都是愤怒,可是钟正月根本就不看她,自顾自地吃着,边吃边夸赞林巧芸的厨艺。
  实际上,林巧芸的厨艺只是一般,真正的原因是他饿了。
  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岑青青立刻就嘲讽道:“就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你多久没吃饭了?”
  钟正月仿若没听到,依旧大快朵颐着。
  见这厮油盐不进,岑青青气得要死,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根本就不能把他如何,于是就说:“喂,能不能帮个忙?”
  林巧芸顿时就震惊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表妹的风格。按照她的了解,表妹会一直针对钟正月的,直至把仇报了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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