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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常难囚

赫连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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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出品文学   主角: 赫连景林倾尘   更新: 2022-09-26 13:5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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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景林倾尘《妃常难囚》讲的是【zsy】  天盛五年南唐,宸王府  漫天飞舞的大雪似要将世间的一切都要掩埋一般,大雪染白了世间的一切,听雨阁中开的正盛的寒梅如同穿了棉衣一般黯淡的无一丝生气,如同院中站着的几人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林...

第1章

精彩节选



  天盛五年。南唐,宸王府。
  漫天飞舞的大雪似要将世间的一切都要掩埋一般,大雪染白了世间的一切,听雨阁中开的正盛的寒梅如同穿了棉衣一般黯淡的无一丝生气,如同院中站着的几人沉寂,死一般的沉寂。
  林倾尘望着那一身喜袍的男子和身边同样一身嫁衣的女子,望着那样刺眼的颜色心像是被凌迟一般,她以为她已经放下了,她以为她的心不会再为他起任何波澜,对他她已心死,不想,亲眼看到眼前的一切,她的心依旧会痛会伤。
  她嫁他两次,两次都非她所愿亦非他所愿,他想娶得一直都是站在他身边的那个女子,他的心中从不曾有过她的一席之地,她明明知道的不是吗?他爱他的青梅竹马,爱她爱的那样不顾一切,她知道的不是吗?
  可是曾经的他待她的温柔又算什么?为了掩人耳目,为了让皇兄和嫂嫂安心?他自欺欺人的骗过任何人,他爱她,她自欺欺人的认为他的心中有她,可笑吗?两次人生,她被人骗的那样彻底。
  冰冷的目光迎上他那双猩红的凤眸,伸手将身旁的黑衣女子挡在身后,嘲讽的看着抵在心口处的那一把寒剑,耳边是谁的惊呼声响起,又是谁担忧的目光放在她的身上?她看不到也听不见了,眼前唯有那清隽精致的容颜,她还是想要记住他,哪怕伤痕累累之后还想记住。她究竟是有多么的没出息,爱他爱到这样的卑微,这样的痴缠。
  “林倾尘,你就那么想要从我身边逃开吗?”赫连景握着剑的手不停的颤抖,他真的好想这样一剑刺下去,那样就再也看不到她眼中的厌恶,再也看不到她眼中的冷然。
  “是!”她毫不犹豫的回答他的问题,她想逃,逃离关于他的一切,那些仇恨、那些痛苦、那些……心动的曾经。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还是放不下,放不下他的那些好,放不下她的一颗心,这样活着真的好累,好累!
  “赫连景,我对你来说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你已经娶到心爱的女子了,再也不会有人阻拦你们,如今的林倾尘只剩下一副躯壳而已,你还想要什么?”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他要利用的价值,她能给的都给了,不能给的也都给了,林家所有人的性命都赔上了还不够吗?他究竟还想要什么?
  这些年了,她从来就没有看清过眼前的男子,林家为了南唐付出了那么多,不惜背上叛国的骂名,而他明明知道一切,明明清楚林家付出的一切,却为了他身边的女子亲手将整个林家推上断头台。
  他颤抖着双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猩红的目光看着面容惨白的女子,心被狠狠的揪起,原来她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原来她依旧参不透他的心思,依旧不曾相信他的真心。
  “赫连景,看在我成全你们的份上,看在你我夫妻的情分上,放过我吧!我真的累了,撑不下去了,给我休书,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她现在只想逃离,逃离这个深渊,逃离这些不死不休,犹如梦魇的一切。
  “休想!本王不会给你,这一生本王都要将你困在这王府之中,让你为你曾经欠若离的一切赎罪,谁要带你走本王就杀了谁,这一生你都只能以宸王妃的名义活着,以一个谋逆之臣的罪名的身份活在本王的身边。”他感觉此时连呼吸都是这般疼痛,整个身子僵硬得不能移步不能动弹,幽深的双眸始终紧紧地望着她,他不会放她离开,不能放也不想放。
  “是吗?那怕是要让宸王殿下失望了。”闻言,赫连景脸色一变,她淡淡一笑,在所有的惊乱声中,她身子一倾,瞬间鲜红染上了长剑。
  “倾尘……”
  赫连景瞪大着黑眸难以置信的看着鲜血染红的长剑,眼中满是慌乱。她是那样的害怕疼痛,哪怕是不小心碰到桌子都得叫个半天,为了逃离他,她竟如此的不顾一切,眼都不曾眨过一下,就那样撞上了剑尖,她就那样的恨他吗?宁愿选择用死去逃离。直到她用力拔出利剑身子缓缓下坠,他才大吼出声:“尘儿……”
  疼,铺天盖地的疼痛袭来,她笑望着手握长剑的男子,看着他眼中的慌乱缓缓合上了双眼,恍然间方才的那一瞬似乎是回到了两年前她为他挡剑的那一刻,那时他的眼中也是这般的慌乱,那时候他们之间没有鲜血没有仇恨,只有一个少女对心上人的爱。
  就让这一切都结束吧!她知道嫂嫂会帮着美人离开的,这里再也不会有她牵挂的,接下来不论他要走怎样的路,都有人陪着他走下去,她再也不要牵挂着这个人了,再也不要爱他了,就这样吧!她死了就不会再记着赫连景,再也不会这样的痛不欲生受这样的折磨。




  北昭,凉都。
  林倾尘被人绑着送上了花轿,一头繁琐的头饰让她在轿中幌个不停,她都说要嫁了却还是被自家老爹派人绑上了花轿,生怕路上出了错她会作出什么幺蛾子来,天地良心,她可是真的没有力气折腾了好不好?
  她烧过房子,爬过墙,打过侍卫,药过丫鬟,可是她家老爹就像是专门克她一样,任她使尽浑身解数,最后做的一切还都是无疾而终还是逃不了嫁给病秧子的命运。
  天知道她是有多倒霉,从小爬树爬了那么多年,从来就没掉下来过,帮小朋友上树捡个风筝,一脚滑倒掉进湖里,醒来就发现头上撞了个包,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在一座古风古色的房间里,第一反应就是不至于帮人捡个风筝就捡了穿越那么大一个便宜吗?她林倾尘什么时候那么走运了,她平常可都是走三步都能掉进井里的人,捡一块钱都能掉一百的人,这种事情能掉到她身上,真的是让人难以置信啊!
  不过很快她就从现实中清醒了过来,她一如既往地倒霉,还没有好好体验一下古代闺中小姐的生活,还没见识一下盖世武功就那样随随便便的被赐婚给一个病秧子,而这副身体,的主人也正是因为不想嫁才落了那一个大包。
  好死不死的让她顶了锅,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倒是乐得自在欢欢喜喜的过奈何桥找孟婆讨汤喝去了,她倒是成了替罪羊花样年华就被一个病秧子给糟蹋了,那个恨啊!
  这具身体本来的主人都不想嫁,她自然也得如人家的愿才是,况且她可不想大好年华浪费在一个病秧子身上,这古代的美男子那么多就这样看都看不到了,她可是不甘心啊!
  三天放火,两天爬墙,能作的都作了却还是没能逃了婚,也没让那病秧子退了亲,那病秧子就那么想不开吗?这古代的男子不都喜欢柔情似水的吗?她这作妖成这样的那病秧子还娶,就不怕她再折了他的寿,怎么想的?
  林倾尘正兀自郁闷的想着,被繁重的头饰折腾的半死不活的,没有听到轿外锦儿叫她的声音。
  直到一声马蹄声响起,林倾尘的额头撞上轿子疼的“哎呦!”一声才恢复了思绪。
  “小姐,你没事吧!”轿外锦儿掀开一个小角担忧的问道。
  “什么情况?”林倾尘黛眉微蹙,被盖头遮住的凤眸不停的转着问道。
  “端王病情加重,无法亲自迎亲只能让端王的坐骑待人前来,方才马突然停下所以惊了小姐,小姐没伤到吧?”锦儿问道。
  “什么?这也太过分了吧!让一个牲口代人娶亲,那是他兄弟姐妹吗!以后让我跟一个牲口过得了!那还自在了呢!”林倾尘不禁破口大骂起来,好歹这句身体的主人也是一个相府的小姐,嫁给一个病秧子本就很冤了,竟然还没人来迎亲,到底是谁吃亏啊!这群人都不会算数的吗?
  “我的小姐啊!这可是大不敬啊!你纵使心里有怨也不能说出来啊!”锦儿一惊恨不得将轿子女子的嘴给堵上,怎么能如此的口无遮拦呢?自从自尽之后醒来,她家小姐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曾经温柔似水从不曾坏过规矩,如今却是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说,关键是曾经的一切还都记得。
  林倾尘翻了个白眼,突然思绪一转,费力的移动到一侧凑近锦儿低声道:“那病痨子亲都迎不了是不是活不成了,你说他要是死了,我是不是就能拥有端王府的财产了?”
  锦儿难以置信的看着林倾尘,她家小姐是疯了吗?端王死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小……小姐,你再说……说什么啊?”
  “我说那病痨子死了我会怎么样?”有那么令人吃惊吗?整个北昭都传闻当朝六王爷端王疾病缠身,曾有高人批命说他活不过十八岁,虽然这都已经多活两年了,但是她觉得这也差不多活到头了,要是那病痨子死了,她不会去陪葬之类的吧!她可得做好打算,要是不用陪葬,用端王府的家产完全可以实现她的愿望。
  “这个锦儿不知,得看皇上的意思了,不过相爷一定会保住小姐的,小姐不必担心。”锦儿凑近林倾尘低声道。
  “那才怪呢!他都舍得让我嫁给病痨子还能救我!”林倾尘小声嘀咕了一声,哪有爹会这样逼着女儿嫁给一个半死不活的人的,况且这古代的爹拿女儿都当时巩固地位的棋子,虽然她还不知道这具身体的主人究竟是打的什么主意,但是估计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小姐,其实相爷并不是小姐想的那样……小姐以后会明白的!”锦儿欲言又止,关于那些事情她知道的极少,况且此刻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无论怎样她也得看得出来相爷对眼前的女子是极为在乎的。
  “明白那天我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林倾尘无力的嘀咕了一声。
  “锦儿,你能不能把这绳子解开,我被绑着很难受的,我都说了不会再逃了,人已经在花轿上了,也逃不掉了,你就帮我把绳子解开吧!好不好!”天地良心她真的不会再逃了,这样子被绑着太难受了,好歹她今天也是新娘子吧!被绑着上花轿算什么?
  “小姐再忍一忍,到了王府自然会有人帮小姐解开绳子的,小姐再委屈一下吧!”锦儿放下轿帘便噤了声,她可不敢解开绳子,解开了遭殃的可不是一个人了。
  “喂!锦儿,锦儿。”任林倾尘喊破了喉咙,锦儿也再没有同她说一句话。
  直到到了端王府,林倾尘被喜娘“请”下了花轿,一双手才算是得到了解脱,不情不愿的被人牵着进了端王府。
  待到回过神来不知不觉已经来到行礼的大殿,林倾尘盖着盖头什么也看不清,嫁人又是极其的不情愿,突然就觉得自己手被人握住了,那双手修长却冰凉不已令她浑身一颤,修长的手透着一种病态的白,林倾尘想要甩开却又生生止住了动作,眼前可是坐着北昭帝,她还没有胆子甩开他儿子的手,急着找死,可是就这样被他握着,却又是难受的紧,心中不禁叹道,这得是病成了什么样子手凉成这样?




  “一拜天地——”唱礼者高声唱到。
  林倾尘一怔察觉到身旁的人的动作飞快的弯了弯腰。
  方抬起头来就听到一阵阵咳声在耳边想起,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一旁移了移,生怕染上病。手上一空手却是被身旁的病痨子给甩开了。
  只听得一声重物倒地的声音,身边突然乱作一团,有人喊道:“快传太医!”
  林倾尘一怔想要伸手掀开盖头被一双手先一步制止住了动作,被两个喜娘扶了下去。
  夜,四周是震天般的喧闹。端王府内外,彩灯张结,鞭炮礼彩绚烂了一片夜空。听喜娘说端王拜堂是病重昏了过去,被太医救了回来倒是也没有急着去见阎王,老皇帝心疼儿子倒是也没有再把拜堂这一礼数补上,端王府依旧热热闹闹的贺喜,迎着她这个倒霉的端王妃。
  低头看着身边的两个喜娘一个比一个站的板正,林倾尘不满的撇了撇嘴,这两个喜娘倒是也太专业点了吧!就不能出去凑一凑热闹吗?她顶着一头繁重的头饰可是很累的好吗?一天都没有进食,她可是很亏待她的胃了。
  听着外头的吵闹声,林倾尘开口道:“两位大婶这端王身体不好大约今晚是不会过来了,外边这么热闹,不若你们也去凑上一番,在这儿等着也着实烦闷了些!”这段时间她可是跟锦儿将这些话学了不少,说起来也不至于太难。
  哪知那两个喜娘却依旧不为所动道:“王妃娘娘,万万使不得,有什么您只管吩咐便好,无论王爷今晚过不过来奴婢们也不敢造次。”
  她摇了摇头,低声笑道:“没事,你们只管去便是,我不会告诉别人的,这里有锦儿伺候着就好,你们在这里也累的,回去休息吧!”她可没什么要吩咐的就想吃点东西不要亏待了她的胃,她们只有走了就谢天谢地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喜娘到底是她那个爹安排的,还是那个病痨子找来的,反正就是故意来整她的,古板不知变通的很,不知道她都饿的前胸贴后背了吗?
  不论她怎么说,两个喜娘依旧不为所动,林倾尘欲哭无泪,锦儿看了看坐在床边不停说着话的某人大抵也明白了她要做什么,朝外张望了几眼,走到林倾尘身边低声道:“小姐再忍一会儿,王爷应该快过来了。”
  “我忍不了,这该死的东西好重啊!我饿的受不了了,那个病痨子那个鬼样子能入得了洞房吗?你快想办法把这两个喜娘打发走,你家小姐快饿死了。”林倾尘抱怨道。那病秧子半死不活的样子怎么可能会过来,她可不想饿上一整夜,盯着这死沉死沉的东西一夜。
  突然,一道声音在门外响起:“前院那边客人多,两位喜娘跟我过去照拂一下吧,省得伤到了哪位小主子,或者坏了喜兆就不好了!”
  听着两个喜娘应了一声,脚步声渐行渐远,林倾尘一把将盖头掀了起来,瞥了门口一眼快速跑过去关上了房门碎碎念道:“好人多长命啊!好人多长命!该死的病痨子短命鬼一个。”
  “哎呦!我的小姐啊!您就不能收敛点,这可不是丞相府,好歹您也是待在人家的地盘,这些话可不能乱说。”锦儿头疼的抚了抚额,她家那个曾经温婉可人的小姐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再任她这样说下去怕是都没命活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他害得我那么苦,我就骂他两句发发牢骚,骂过了就舒坦了,快帮我把这些东西摘了太沉了!”林倾尘一边说一边不停的扯弄着头上的凤冠,无奈却是怎么扯都扯不掉,反而是越缠越紧,头皮一阵阵的发麻。
  锦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看样子端王是不会过来了,这些礼数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了,走到林倾尘身边将她头上的发冠取掉,一头青丝倾泻而下,从梳妆台上取过一直发簪,轻轻将她满头青丝挽起。
  还未挽好被林倾尘随意一拨,大步就朝摆满精致碟子上的桌边走去,一张大桌上摆满了好吃的,大碟小碟,碟碟精致,满是珍馐。饿了一整天,滴米未进看到满桌的珍馐不禁咽了咽口水,随手拉过一个软凳坐下,便开始风卷残云的吃了起来。
  锦儿看到自家小姐的吃相不禁瞪大了眼睛,虽然在府中也没少见过她那不雅的吃相,但是如今日这般吃法却还是惊着了她。很快一碟桂花糕就被她吃了个干净,很快将目光转到手边的莲蓉酥身上又吃了个干净。
  不只是锦儿,此刻在窗外看着的人也差点惊掉了下巴,这就是世人口中所谓的“北昭第一才女”,当真也当得起“才女”两字,不过这北昭第一在她身上确实是没毛病,不!应该是九州第一,整个九州大陆怕是也出不了一个比这端王妃更“厉害”的女子。他家爷是造了哪门子孽,竟然娶了这么个女人回府,如此看来还是那个女子与他家爷更配。
  解决完桂花糕和一碟莲蓉酥,林倾尘也就只混了个半饱。随着又将一碗莲子羹一并解决了,余光瞥到一旁的合卺酒,摘掉了栓住两只杯子的绳子,给自己斟了杯酒。酒酿入口,一阵浓郁的桃花香气四溢,甘香醉人之极。一壶桃花酿又很快见了底。
  这酒虽然甘醇后劲却也不小,林倾尘累了一天醉酒之后倒是也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出来,闹了一会儿,由锦儿哄着换下一身喜服,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听不到房内的动静,连易重重的甩了甩头,这女人可算是安生了,稍稍低了低头隐约看到一双镶金乌头高靴,耳畔一声又低又沉的声音传来:“林倾尘可是安生了?”
  连易抬起头看着面前那张惨白阴沉的脸,此刻看来总觉得有一种撞见了鬼的冲动,看着自家爷迈步欲朝新房走去,回过神来急忙道:“爷还是不要进去的好!”
  楚韶淡淡瞥了连易一眼,大步朝新房走去,连易跟上楚韶的脚步,走到新房门口时止住了脚步,抬手遮住了眼睛,他没那个勇气再去看这新房中的狼藉。




  楚韶推门走进新房,看着满室的狼藉,皱了皱眉。此刻这房间里哪还有一丝新房的样子,绑着的红绸凡是某人能够到的全都给扯掉了,凤冠头饰散了一地,喜桌上更是狼藉一片,绑着红绳的合卺酒杯一只躺在桌上,一只倒在地上,那酒壶也可怜的挂在桌上,桌上碟子中的珍馐有些不知去向,有些散在桌上。
  摆好的花生、莲子等东西满地都是,好好的新房却是比破败的茅草屋还要壮观,楚韶活了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如此震撼,那震撼不是来自别人正是来自床榻上睡的香甜的女子,那个被称为“北昭第一才女”的女人,他明媒正娶的亲王妃,如此壮观的场景,床榻上的人也确实担得起“才”那个字。
  “王……王爷……”锦儿刚准备收拾,方才捡起林倾尘脱下的喜服,就被推门而今的男子震在原地,白日里见到某人口中的病痨子惨白的面容已经很渗人了,如今那脸色惨白的人脸色更是出了奇的好看,惨白的面容上透着青黑,似乎下一刻就会变成厉鬼的模样。她家小姐也确实是好样的,初次见面话都没说上一句就将夫君气成这副模样,若是两人说上几句,恐怕这端王真的是要归天了吧!
  望着萧韶那精彩绝伦的脸色,锦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过头去看着床榻上睡着香甜的罪魁祸首,锦儿本想叫醒林倾尘,楚韶淡淡的看了她一眼,锦儿便什么话也没说悄悄退了出去,保佑自家小姐自求多福。
  绕开满地的狼藉,楚韶负手走到床榻前,一进去瞧见的便是林倾尘一身红色锦衣,抱着绣着鸳鸯戏水的锦被睡在床榻上。她倒是心大,将好好的新房弄成这副模样,还能睡的这般香甜,此刻恐怕即使他拿着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依旧沉浸在梦里。
  此刻小闹过一番的林倾尘发丝微微有些凌乱,一身红衣越发衬的她肌肤如雪。伏在枕上的面容美艳绝伦,慵懒不已,紧阖的双眼上长长的睫毛垂下来仿佛展翅欲飞的蝴蝶,投下大片的剪影,因为醉了酒,两颊染上红晕,绯红如霞,红润的唇若熟透了的樱桃,口中似还念念有词,不停的说着些什么。
  楚韶挑了挑眉,转身大步走出一片狼藉的新房,看着门口捂住眼睛手指张开一条缝偷瞧他表情。连易沉声道:“告诉林江寒,他可是养了一个好女儿!”说完大步朝外走去。
  “可不是养了个好女儿,能将新房差点拆了的,也就只有她了!”连易小声点嘀咕了一句,识趣的关上了房门,隐在了黑暗中。
  林倾尘醒来时已接近巳时了,锦儿对她睡觉的习性很是了解,知道她没那么容易醒,早早就把房间给收拾了,所以林倾尘根本就不知道昨夜她都做了些什么。老皇帝体恤儿子身体不好,端王生母也早已不在了,所以倒是免了两个人入宫请安。
  睁开惺忪的眼,入眼就是锦儿一张满是埋怨的脸和身旁等着伺候她洗漱的丫鬟,林倾尘翻了翻身闭上眼道:“锦儿,我这几日也没朝你借钱吧!你那脸怎么拉的那样难看!”
  “昨夜王爷来过。”锦儿蹙了蹙眉道。
  “什么?”林倾尘惊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掀开被子检察自己身上的衣服,这才发现身上厚重的喜服早已没了影子,一身红色的锦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脸色顿时白个彻底,昨夜那个病秧子来过,他不会……她们不会……
  “锦儿,那病秧子昨夜不会碰了我吧!”林倾尘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拥住被子带着哭腔的看着锦儿。
  话及此,一旁等着伺候的丫鬟跪倒了一片,头都低低的埋着。
  窗外隐在树上的连易差点惊的从树上掉下来,他家爷又不是瞎好吗?昨夜她都作成那样,他家爷要是能下得去手,他都能倒着爬树。
  锦儿一惊连忙跪坐在窗榻上遮住林倾尘的嘴,转头看向跪了一地的丫鬟道:“这里我一个人伺候就够了,你们都下去吧!”
  丫鬟们很快都退了下去,生怕再从这端王妃口中听到什么不该听的惊世骇俗的话来。
  “小姐,我的祖宗啊!锦儿求求你,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言辞,现在王爷的两个侧妃还在外边等着呢!这话要是让她们听了去,相爷也救不了你啊!”原本她想让林倾尘多睡一会儿,让端王的两个侧妃在外边等着给她们一个下马威,日后好不让她家小姐被她们欺负了去,谁知道她醒来就说了那么一句惊世骇俗的话来。
  “好……我……我都听你的,那你告诉我,昨夜那个端王到底有没有……有没有对我怎样?”她当初想通嫁给这个病痨子就是因为不知道他能活多久,而且看他那样子也入不了洞房才会嫁的。
  “王爷昨夜只来看了一眼就走了,昨夜小姐弄成那副样子,王爷怎么可能下得去手!”锦儿叹气道。
  “那就好,那就好。”
  “不对啊!那我这衣服是怎么回事?”她不记得昨夜换过衣服了,那身喜服那么难解,锦儿不可能自己一个人就把她的喜袍给扒了。
  “昨夜小姐醉酒,锦儿哄着小姐自己脱掉的。”想起昨夜她那闹腾的模样她都觉得头疼,要不是她自己脱掉那一身喜袍,谁能使得上劲啊!
  “真的?”林倾尘抬起头看着锦儿问道。
  “真的!我的小姐啊!我哪敢骗你啊!”锦儿竖起手指抬起手指着天发誓道。
  “那就好!洗漱吧!”林倾尘立马堆上了笑,扯开锦被光脚下了床。
  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镜子中她的样子尴尬的冲着镜子里同样看着她的锦儿笑了笑,她这副样子难怪那病秧子下不去手,一头青丝乱的不成样子,一身红色的锦衣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看来她昨夜确实闹得挺欢。
  “对了,你方才说什么?谁在外边等着呢?”方才她的心思全都放在昨夜病秧子有没有对她做什么的事情上,锦儿说的话听一半扔一半,具体说了什么还真的没有放在心上。




  “是王爷的两个侧妃正等着给小姐请安呢!”锦儿拿起梳子打理着林倾尘的头发应声回答。
  “侧妃!还俩!不是,弄了半天他还有两个小老婆啊!”林倾尘一惊腾的从椅子上做起,这些她以前怎么不知道,这具身体该有的记忆她都有,怎么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家老爹可真是好样的,让她嫁给一个病痨子不说,这病痨子竟然还有两个小老婆!
  “是啊!端王是北昭这几位王爷中侧室最少的,想来相爷是怕小姐以前的性~子受委屈,所以才将小姐许给端王,不过现在……”现在看样子是相爷多想了,谁受委屈,她家小姐都不会受一点委屈,怕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锦儿按住林倾尘的肩膀,拉她坐在椅子上继续为她挽发。
  “你去把她们打发走我不想见,一群女人争分吃醋看见了就烦。”林倾尘按住锦儿的手转过头去对锦儿道。
  “元妃进门第一天,侧妃就应是要来请安的。本来小姐应该是与王爷一同去给圣上请安的,王爷身体不适圣上给免了去,可是今日侧妃请安可是万万不能废的,小姐就当是去喝杯茶,也没什么的。”她也不想去见那两个侧妃,早上那两个侧妃来时一丝敬意也无,看起来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可是这是规矩也确实是废不得的。
  “她们不会在茶里下毒吧!”林倾尘转头问道。看电视剧宫斗剧里,那些争分吃醋的女人往别人茶里下毒、下药的多的是,她可不想还什么都没做呢,就被毒死了,再说了,被毒死死相也太难看了些。
  锦儿无奈的翻了翻白眼:“她们哪有那么大的胆子,元妃进门第一天就下毒,我的小姐啊!锦儿跟你保证,绝对没有生命危险,我的好小姐,你就过去喝杯茶好不好?”
  这短短的两个月她感觉她哄人的功夫越发有长进了,明明自己比她要小两岁,却是自己不停的拿她当小孩来哄。
  “那好吧!那我就去看看!”看着镜中锦儿挽好的发髻淡淡的应了一句。她也总不能就这样混吃等死吧!该见得确实都还得见,况且有人跟她较较劲,让她怼上一怼还挺有意思的。
  “那锦儿可不可以跟小姐商量一件事儿?”锦儿俯下身子蹲在林倾尘身边问道。
  “什么?”
  “小姐能不能收敛一下,让她们见识一下北昭第一才女的风采?”想当初她家小姐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一手琴技更是明动北昭,而且她家小姐多多少少也是有一些武功底子的,算是文业成武也就。
  “那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林倾尘眼中划过促狭的笑意,眼中满是盘算。
  “什么事?”看着林倾尘眼中的那抹笑,锦儿觉得脊背一阵发麻,心里有些毛毛的感觉,忍不住开口问道。
  “这个吗?等有机会再说你要是不答应的话……那我就不知道一会儿控不控制的住自己,要是忍不住做些什么,这……”林倾尘蹙了蹙眉,抬起一双素手,紧握成拳,朝着如玉的拳头吹了一口气。
  “小姐你不能这样……”锦儿欲哭无泪,她家小姐怎么能如此的不讲理,她答应也不是不答应也不是。
  “你答不答应?不会很让你难做,你知道我可是很疼你的!”林倾尘继续威胁道。
  “好!锦儿答应,但是小姐一定不能再这般的口无遮拦。”锦儿叹气道。
  “好了,知道了!”她也知道锦儿是真心为她好,毕竟那些女人不是好对付的,若是说错一句话真的会害了自己也害了别人,她林倾尘虽然不算靠谱,但是还是分得清轻重的。
  “我不穿这一套,太艳了,不喜欢穿这样太艳丽的颜色,那套水蓝色的看着还不错就那件吧!”看着锦儿递过来的海棠红的裙衫林倾尘蹙了蹙眉,她不喜欢穿这种颜色的衣服,她还是比较喜欢淡一点的颜色。
  “哦!”
  千音阁
  林倾尘一身水蓝色的衣裙由锦儿扶着来到前厅,纤腰束起,愈发显得不盈一握,看着不远处,袅袅婷婷的坐在一旁的女人,不禁抽搐了小脸!
  心中不禁有些佩服楚韶,病成那样还养着这么两个妩媚的侧妃,美则美矣但是太妩媚的她可是不喜欢,她还是比较喜欢那些冷美人,对于该赞美的赞美她从不吝啬,只是如今看来这病痨子口味也着实是重了一些。
  看着自家小姐不悦的神色,锦儿察言观色的小声道:“小姐喝了茶就可以打发她们走了!”
  林倾尘轻轻点了点头,改去一往平日里的嬉闹,水蓝色的衣袍上长长的拖尾铺在身后洁白的地砖之上,柔美的长弧弧随着她优雅的步伐缓缓的向前移动,堂前坐着的两个侧妃看到来人不禁一怔,近几日传闻端王妃受伤之后性~情大变,有貌无才无德,这缓缓步入堂中的女子,骨子里透出的高雅不俗的气质的女子又是谁?
  林倾尘行至主位缓缓落座,理了理身上的裙衫,缓缓抬起头来看着一脸难以置信的两位侧妃,嘴角微勾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道:“两位莫不是准备给我敬一杯凉茶,这天凉若是一杯凉茶我可是消受不起的。”
  “是婧书和海怡妹妹一时看到王妃姐姐的才貌失了神,听闻王妃姐姐为我北昭第一才女,才貌皆是北昭第一,以前也都仅是传闻而已,今日得见姐姐真容,一时失了神,还请姐姐不要见怪才是!”霍婧书先回过神来扯了扯身旁姚海怡的衣袖躬身行礼回以一笑道。一语既赞了林倾尘的才貌,道她是北昭第一才女的名声,同时又给她戴了高帽,为这明目张胆的打量找了一个好理由,又不失礼教,让人挑不出一丝错处来。
  姚海怡回神躬身行礼,脸上的不悦虽然极力掩饰却也明明白白落在林倾尘的眼中。
  林倾尘淡笑,心中不禁暗叹道:好一个霍侧妃,话说的滴水不漏,看来身旁那个沉不住气的定是没少被她摆了一道,这样的人她还是少惹为妙,说不定那一天就着了这家伙的道,到时候哭都没地哭去。
  霍婧书从身旁的丫鬟手中接过茶来双手奉上:“妹妹婧书给王妃姐姐请安,王妃姐姐请用茶!”
  “妹妹海怡给姐姐请安,王妃姐姐请用茶!”姚海怡跪在霍婧书身旁咬了咬唇不甘心的道。
  林倾尘微微蹙眉,她接受不了别人随随便便跪她,更接受不了时时要朝别人下跪,可是这些根深蒂固的东西她改变不了,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请安的环节。接过霍婧书的茶微微抿了一口,又接过姚海怡递上的茶微微一抿,虚扶了两人一把示意她们起身。
  “方才让两位久等了,我也实在过意不去,既然没有别的事,两位就回去歇息吧,王爷还需要你们的服侍呢!”林倾尘转了转手中的茶杯柔声道。
  “既然如此,那婧书便不打扰王妃姐姐了,海怡妹妹可还有事不若一起走吧!”霍婧书含笑起身行礼,侧目看了一眼姚海怡道。
  姚海怡瞪了霍婧书一眼,起身行礼:“那海怡也先退下了。”说完径直扭着腰离开前厅。




  看着两人走远林倾尘舒了一口气,这两个人确实都不是一个省油的灯,一个性格乖张倒是还好一些,防着便是,另一个笑里藏刀才是最狠的,她无意端王,可是这两人看样子却是不想放过她。
  “锦儿,让人传话过去,以后若是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就不必让她们来请安了!”她不想整天都这样端着装着,更不想卷入她们之间的争风吃醋当中。
  现在她就想那个病痨子能快些去找孟婆喝汤去,不管她需不需要陪葬,只要他死了,那还有机会逃离这里,她也不想让端王去死,可是她不想又能怎样?不想他就不会死了吗?与其这样日日遭受病痛的折磨还不如尽快逃离,此刻她有些心疼这副身体原本的主人。琴棋书画是那样的出色,甚至还会武功。虽然只是防身用的,但是她那样的柔弱的女子,这些年为了这些东西该是付出了多少,最后才得了这“北昭第一才女”的称呼。
  可是最后呢?又得到了什么?嫁给一个从未见过面的男子,那男子却还是一个随时会丧命的人,一生都这样简简单单的被埋葬这冰冷的王府之中。
  算计、嫉妒、争宠……最好的年华就陷入这样的深渊之中,推不开也躲不掉,就这样被埋葬了一辈子。
  心情前所未有的沉重,她知道这种心情不仅仅是她为这具身体女子产生的悲哀,更多的却是这具身体里这名女子自己的悲绝。她拥有这名女子所有的记忆,包括她的那些才学,一生都被困在厚重的青璃黛瓦之中,一生从未因任何男子而心动,便就失去了爱人的权利。
  缓缓起身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杯,林倾尘一怔,抬步迈了过去,任由茶水浸**衣裙,一步步木然的朝外走去。
  “小姐,你……”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林倾尘,察觉到她身上那种悲绝的气息,锦儿小声唤道。这个样子让她感觉那个曾经的小姐又回来了,恍然间想起她得知自己要嫁给端王那一刻的悲凉、绝望,心中不禁有些慌乱起来,害怕她会再次寻了短见。
  走出千音阁,姚海怡顿住脚步,阴沉着脸看着缓缓走来的霍婧书怒声道:“方才你拉我做什么,凭什么我们要对她低声下气。”
  霍婧书拂了拂石凳上的灰尘优雅落座,抿唇一笑道:“不然如何?这北昭第一才女的称呼不是白来的,你以为她会任你摆布?”本以为林倾尘会是一个柔弱不争不抢的,在这端王府中也不会构成什么威胁。
  后来又传闻林倾尘突然疯了,为了逃婚千方百计,这样的人想来在端王府中也立不了足,可是今日一见却是完全超乎了她的想象。单是身上那种气度就非常人能比,也并非想象中的柔弱,这样的人并不好对付。
  “那又怎样?同样都是在这王府中守活寡的人,凭什么要日日被她压着。你怕我可不怕,这正妃的位置我们争了那么久,怎能如此就便宜了她去!”想到此处姚海怡就万分的不甘心,她也是御史家的嫡女,凭什么就要做一个侧妃,日日守着一个将死的人?
  “那我就期待着妹妹的高招了!”霍婧书挑了挑眉,起身欲离开,远远看到千音阁中来的丫鬟顿住了脚步,微微眯起了一双凤眸。
  “参见两位侧妃娘娘!”那宫人行礼道。
  “起吧!”霍婧书微微抬手,示意那丫鬟起身。
  “奴婢是来传王妃娘娘的话的,王妃娘娘说日后两位侧妃娘娘若是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以后就不必过去请安了!”
  霍婧书转头看向姚海怡抿唇一笑,随即柔声道:“告诉王妃说我和海怡妹妹在这儿谢过了!”
  “是!”那丫鬟应声退下了。
  霍婧书没在说什么,带着丫鬟离开。
  缓缓行至院中,一株红梅开的正盛,此刻天已渐暖,桃花都已开了满枝难得这院中却还有梅花开的这般繁盛。
  缓步走带梅花树下,素手轻拈一朵梅花放在手心,望着它恍然间感觉“林倾尘”的命运好像这株寒梅一样,脑海中浮现出那句诗不自觉的吟了出来:“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林倾尘”的一生与它何其相似!同样的不想争夺什么,却无辜的被卷入这是非之中,何其的相似,又何其的悲哀!
  “锦儿,你说“她”的命运与这株寒梅像不像?”手指轻轻的拨弄着花蕊,林倾尘温声问道。
  “小姐说的“她”是谁?”锦儿有些不明所以,方才她吟出的那句诗着实震惊了她,她读书比不上小姐,可是这么多年来耳濡目染,学到的也不算少。那样的字眼成的诗句,那样的悲凉、无奈,却又是如此的真实,眼前的人是以前的小姐吗?她何时会有这样的心境了?
  林倾尘苦涩一笑摇了摇头道:“你不懂!”
  是啊!她怎么会懂!她说的那个“她”是谁,或许连她自己都不明白吧!林倾尘就是林倾尘这是不能改变的了,一个千年之后的魂魄附在别人身上,有谁会信呢?
  曾经看那些民间传说,白蛇等待千年以报前世恩情,那样唯美的故事,她作为一个现代人都不曾信过,更何况是这些古人。
  “梅花,被世人誉为二十四番花信之首,冰枝嫩绿,疏影清雅。在万花丛中当得起花魁两字。可是,即使它再美再独特不与群芳相争,你看那些争先恐后盛放的花,她们争芳斗艳,又何曾会放过它呢!”这与她自己何其相似,她不爱这争名夺宠,可是那两个侧妃却一直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锦儿你知道这梅花的花语是什么吗?”林倾尘回头看了锦儿一眼问道。
  “什么是花语?”锦儿有些不解,方才她所说的二十四番花信她已是不懂,梅花高洁傲岸,她却不知竟还有这番讲究。
  “梅花的花语是坚贞不屈、欺霜傲雪、关于梅花的花语还有一个凄凉而美丽的传说想听吗?”她小时候同外公一起种过花,外公犹爱梅花,这些东西她多多少少都是有些了解的。
  锦儿欣喜的点了点头,对林倾尘的话越发感兴趣起来。




  看着锦儿扬起的笑脸林倾尘笑了笑讲起了那个浪漫的传说:“在很久以前,村子里有一对彼此深爱的师兄妹。可是那里却出现了一个妖怪。那妖怪嗜血残忍,让人生惧,村中的人人心惶惶,原本安定的生活被彻底的打乱。为了挽救村子里的人,这对师兄妹决定去除掉这个妖怪。事实上他们也确实做到了,那妖怪被师兄杀死了,可是师妹为救师兄也死了。”
  “师妹临死之前对师兄说,她很爱他。说完之后便没了气息。师兄悲痛欲绝,漫天大雪纷飞像是为师妹的死而化成的缟素一般,奇迹的是师妹竟然化为一株不知名的幼苗。”
  “师兄的眼泪滴落在幼苗上面,幼苗竟然奇迹一般的长成了一棵大树,没有叶子的树上开满白色的花朵,芳香飘溢千里,师妹所化的便就是梅花。师兄认为那花便是师妹所化,她们说过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于是就在梅花旁搭建了一间房子,每天在树下吟诗舞剑,死前靠着师妹所化的树说了一堆不曾说出口的情话,死后也变成了梅花,与那株白梅并肩而立,而他所化的树开出的花朵鲜红,便被称为红梅,象征着他热烈的刻骨的爱恋。”
  “这便是白梅与红梅的由来。”林倾尘怅然一笑,将折下的那朵梅花放在树下。
  “这故事好生悲切啊!”锦儿怅然道。
  “是啊!确实悲切!他们相伴半生彼此相爱,最后却不能白头偕老,终是有缘无分,着实可悲!”林倾尘轻叹道。
  “不过,你家小姐我在这儿讲了那么长时间,即使说书的都还有个赏钱拿,我说了那么多你不知道的,你不得表示表示!”林倾尘抬起头冲着锦儿眨眼笑道。
  锦儿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又来了!果然还是那个见钱眼开的小姐,根本就没回去,人家小姐都是给丫鬟钱,她家小姐可倒好,整天想办法从她手中弄钱。
  “我饿了,回去吧!”林倾尘撇了撇嘴,转身朝寝阁走去,锦儿连忙跟上她的脚步。
  两人却是谁也没注意林中的两名男子,将她们的谈话一字不落的听完,白色锦袍的男子缓缓步出花林,看着那一抹水蓝色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中。
  转头看向树下那朵梅花,他竟不知这寒梅竟还有这样的讲究,这样的故事。
  “这个故事你知道吗?”白衣男子问向身后的人。
  “属下不知!”连易摸了摸鼻子,这样的故事他怎么会知道!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她倒是会做比喻。”白衣男子看着那一株寒梅抿唇道。
  “看来王妃这“北昭第一才女”的名声,倒是也并非是浪得虚名的。”连易摸头尴尬的笑了笑,她可记得自己还像他家爷禀报过,新王妃粗鄙不勘,不通文墨,毫无一丝形象可言,这明明是同样的一个人,一夜之间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以后事情查清楚了再向本王禀报!”楚韶瞥了连易一眼。
  “方才爷自己也看到了,正常人谁会向自己的丫鬟伸手要钱!”连易忍不住嘀咕道,再说了昨夜他又不是没看到新房被那女主子造成什么样,为了不嫁给他连房子都放火烧了,这些事情都是货真价实的好不好。
  楚韶没再说话,抬步离开,想起方才林倾尘讲的那个故事,拿起腰间挂着的一块玉佩之间缓缓划过那刻着的“离”字,眼中满是柔情。
  嫁到端王府已将近半个月了,自那第一日王府中的两个侧妃请过安之后,两个人倒是也没再来烦她,林倾尘也乐的清闲。
  大婚半月,自己却是与那个病秧子一面也没有见过,回门那日病秧子出不得门,让管家准备了礼物,她自己带着锦儿回的丞相府,当然她也并不想见那个病秧子,可是这几天来也是着实没劲透了,她整日除了吃就是睡,混吃等死一般的活着。
  她林倾尘可是一个很有活力的人好不好!这样的生活可不是她想要的!自打到了这个地方她就已经打算好做些什么了,可是现在这副鬼样子要钱没钱、要自由没自由,整日无所事事,这算什么?“古代的家庭妇女”?
  搅动着碗中的燕窝粥,看着那腾腾生起的热气,林倾尘一点食欲都没有,这几日她的图纸也设计了,建筑风格大抵也都了解的差不多了,整个王府也都看遍了。
  可是,这都仅仅只是纸上谈兵而已,她想做的是要名动整个九州大陆的,仅仅是纸上的空谈根本就没有办法实现这些。
  既来之则安之,她不知道该怎样回去,也没有想过要如何回去,所以,今后的打算她已经打算好了。从前作为一个现代人,她从不相信鬼神之说,缘分那一类的东西听到了,也都只是笑一笑就过去了。
  可是,如今她倒是真的有些恍惚,如果世界上没有机缘,为何偏偏是她来到了这里,千年之后的一缕孤魂穿越到与自己同样名字的人身上,去接替“林倾尘”的人生,若不是缘分,那这样的巧合算是什么?既然是缘分使然,那她又何苦去挣扎,即使是挣扎又能怎样呢?她改变的了吗?
  “锦儿,整日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待着,你不闷吗?”将调羹放在碗中,林倾尘将碗推到一旁,撑着下巴看着身边的锦儿问道。
  “不闷啊!这几日小姐讲的这些东西锦儿从未听说过都很有意思!怎么会闷呢?”锦儿笑道。这些天她缠着林倾尘将她口中的“二十四番花信”讲了一个遍,这些东西都很有意思,她很喜欢听,而且她家小姐这几日也不再捉弄她了,比曾经的时候倒是更亲近了些。
  自那日讲了那个故事之后,也不曾再见到她失神的样子,看样子是想通很多,倒是也不用担心她会再次寻了短见去。
  “嗯!你倒是觉得有意思,你家小姐我的精力都要被你给榨干了。你倒是只知道听,一点表示都没有,唉!弄得你家小姐我啊现在是口袋空空,什么都没有!”林倾尘白了锦儿一眼,这几日得空就被她给缠住讲这讲那,估计以前的林倾尘也是个好问的主,才带出来这么个锦儿。




  “小姐你又来了,我真的没有银两了,您就饶了我吧!”锦儿欲哭无泪。天地良心,她所有的银两都被她家这个无良的主子给搜刮空了,现在她才是什么都没有了好不好。
  不对啊!刚才她家小姐那句话怎么怪怪的,什么叫她榨干了她的精力!
  “好了好了,不跟你闹了!吃饱了没,吃完了让她们都撤了吧!我没胃口了。”林倾尘抬了抬手,无力的道。
  “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去请个太医来!”看到林倾尘碗中没怎么动过的粥,锦儿不禁蹙了蹙眉,抬手触了触林倾尘的额头。她家小姐胃口可是一直都好的很啊!今天这是怎么了?
  “我没事儿!只是不知道该干什么!有些无聊罢了!”林倾尘拂开锦儿的手伸手捏了捏眉心道。
  “小姐要不要抚琴?锦儿去把小姐的琴取来!”
  “不要!你还是觉得你家小姐的琴技不好是咋滴!再抚下去你让那些靠手艺吃饭的人怎么混!”林倾尘瞥了她一眼,幽幽的道。抚琴!别逗了!她可是有那些记忆的,这抚琴的人又是个琴痴,每一首曲子都注入了情感,常常几首曲子下来手指被割的鲜血淋漓。
  “那小姐想做些什么?”锦儿苦着一张小脸问道。
  “我想看美人,男的女的都行!”谁人不爱倾城色,她到这个世界来到时间也不短了,整天都被困在府中,先是丞相府,现在又是王府。在这美人如云的古代倒是还没看到过几个美人,除了王府那两个侧妃还真没有几个,不过那两个都是蛇蝎类型的,她可没眼去看。
  “什么?”她的声音有些低,锦儿没听清她说的什么,不禁开口问道。
  林倾尘看着来来往往的丫鬟,心烦了挥了挥手,看着那么多人也没再开口。突然门口传来声音:“奴才张在参见王妃娘娘!”
  林倾尘回过神来,抬起手坐直了身子道:“起吧!管家今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奴才奉王爷之命来给王妃送月钱,这是三千两银票!”张在将银票交给锦儿,躬身道。
  林倾尘愣在原地,不禁瞪大了眼睛,三千两!三千两!那么多,就仅仅是一个王妃的月钱,如此,她倒希望那病秧子能再多活一段时间,这样每个月还有月钱拿,攒一些再坑蒙拐骗一些,从此人生就奔向了小康人生,想想就美啊!
  林倾尘想着失了神,直到锦儿唤她几声才回过神来,理了理思绪,柔声道:“辛苦张管家了!”
  天知道她是有多大的耐力才能忍住不跳起来欢呼,不去锦儿手里把那几张银票拿到手里,声音这般的毫无波动。
  “王妃言重了,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便是,若是没有别的事情,奴才便先下去了!”张在恭敬低头道。
  “张管家慢走!锦儿,送送张管家!”林倾尘尽量让自己显得端庄一些,抿唇笑了笑,趁着张在转身离开的时候,飞快的从锦儿手中“抢”过了银票。
  锦儿不禁无力的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看到钱那眼睛都能发光的人,最主要的是那个人还是她最最亲爱的小姐,方才她家小姐那句让张管家常来。常来,来送银票吗?好歹她也是相府的小姐,区区三千两激动成这样至于吗?还能不能有点出息了?
  “锦儿,我有钱了!哈哈!我有钱了!”林倾尘一边将银票紧紧护在怀里,一边冲着锦儿傻笑道。
  送走张管家,锦儿看着自家小姐抱着三千两银票乐呵呵的样子,不禁头疼的抚了抚额,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她一眼,走到林倾尘身边道:“小姐,您能不能拿出相府小姐的气势来!区区三千两银子就把您乐成这样!”
  “不管多少,至少我有钱了,有了资本,才能拿住更多的东西。”林倾尘晃了晃手中的银票,起身道。
  这个世界上钱不是万能的,没有钱也是万万不能的,她需要钱的地方还很多,这些都是资本,她当然拿的比宝贝还要重。
  这些天她不出门可不是没办法,而是没钱,所以她才厚着脸皮一直想办法从锦儿手里套钱出来,不过现在有了钱捏着就好多了,有些事情可是离不开这些银票的。倒还算那个病秧子有良心,害了她一生,倒是不缺她吃穿,吃穿用度都胜过丞相府中的,如今还提前给了她月钱,也还算是个人。
  “对了,那病秧子锦儿你是见过的是吧!”抬手理了理被她刚才捏的起了皱褶的袖口,林倾尘问道。
  “嗯!见过!”这段时间她一直病秧子病秧子的叫着,任她怎么说都无济于事,无人的时候也就随她去了,说了也是白费力气。
  “那病秧子长什么样?好看吗?”此刻林倾尘不禁有些好奇她那挂名夫君的样子了,古代那些皇帝的儿子个个都是人中龙凤,虽然是个病秧子,但他那长相应该是不差的。
  锦儿抿了抿唇,第一次听说男子还能用好不好看来形容:“王爷虽然有疾,但长相却是不差的,虽然比不上太子,但在众多皇子中容貌也是极其出众的。”
  “是吗?那改日等他能动弹了,见见也还,虽然有病但是养养眼也不错!”她可是极其爱美人的,任他男女只要是个美人看着也是极其赏心悦目的。
  动弹!人家只是有病,并不是残废好不好,也亏得她能说得出来这话!
  看着张在从房间里走出来,连易立马将他拉到一边:“张叔啊!可谢谢你了!要不是你给屋里那女人送钱来,我都想自己掏腰包了。”
  “整天看她跟那个小丫头片子手里讨钱,我都严重怀疑林江寒这些年是不是拿这女人当丫鬟养,或者这个女儿是那老家伙捡来的便宜闺女。做人能做到这种份上,也是绝了!那脸皮堪比城墙还厚,这还能算个人吗?”他连易多多少少也是见过些世面的,可是那样的女人他真的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整个九州大陆绝对找不出第二个那样的女人。




  天知道这些天他忍得有多辛苦,整天看着那个被人叫做王妃的“北昭第一才女”想方设法的“造钱”,他都快疯了好吗?那女人是漂亮,可是漂亮也不能当饭吃吧!更何况她还是自家爷挂牌的王妃。他怎么那么倒霉就摊上这么一个苦差事,干什么不行就在这儿看着那个女人。
  “张叔你能不能向爷求求情,换个人看着她,我真的受不了了,再这样下去,真能死在这里!”
  张在看了一眼寝阁的方向道:“当初若不是你失职让江小姐受了伤如今还在静养之中,若非看在这些年情意的份上,你以为你还能留在爷的身边!”
  “当初是我对不起爷!对不起江小姐,我……”连易苦涩一笑,当初因为那件事情他差点害死了他们,若不是这些年的感情,他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这个人不能出差错,别让爷难做!回去吧!”张在叹了一口气,伸手拍了拍连易的肩膀,负手离开。
  “锦儿,你对这凉都城中的路熟知多少?”将银票放进荷包,林倾尘问道。记忆中她并没有出过多少次门,加上两世方向感都差的可以,她可不想出的去就回不来了。
  “一些糕点、服饰的店铺倒是知道,其他的我也没比小姐多走过多少!”除了帮她买一些糕点,做一些首饰和衣服,其他的地方也没怎么去过。
  “回来的路识得吗?”林倾尘挑眉问道。
  锦儿勉强的点了点头。
  “好,这就够了!去把那两套男装取来,跟本公子出府去。”能回来就好,那两套男装她可是准备了很久了,现在东风也来了,她才不要在这王府中混吃等死呢!
  “小姐,您就不能消停几天吗?这没有王爷的允许是不能出府的。”不带这么玩的,刚才有了钱就想出府,这王府里的路还没认全就要往外跑。
  “等他允许我估计都要进棺材了,你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林倾尘翻了个白眼,等病秧子开口让她出府到时候不是他进棺材了,就是她自己进棺材了,这个东西能等吗?
  “我去!我去!”锦儿连忙应声,她要是不跟着去,她又指不定会做些什么呢?估计可能直接卷着钱就跑了。
  “嗯!孺子可教也!”林倾尘笑着满意的点了点头。
  林倾尘利落的换上了锦儿拿来的月白色锦袍,青丝挽起感觉利落。一身月白长袍及地,气质高雅出尘,面如冠玉,朱唇微启,若是桃花花瓣一般,黛眉被锦儿修了几笔,多了几分英气,加上她本就身材高挑,凤眸微眨,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抬手挽起一把折扇,折扇轻摇,俨然一副祸国殃民的模样。锦儿看着林倾尘的打扮愣了愣神,她家小姐这样出去真的不怕撞一堆桃花吗?出声提醒了一番道:“小姐要不还是换一身装扮吧!”
  “怎么了?不好看吗?”林倾尘看着镜子中男装打扮的自己,这样子若是放在现代还不得天天被人捧着玫瑰花告白啊!难道古代女子与现代女子的审美不同?不应该啊!
  “好看!还是太好看了才想让你换下来!”她这样女扮男装很容易出事的好不好。
  “哎呀!好看就行!不好看怎么能找到美人!快些换衣服!”她换男装就是想要勾引美人的,一身女装怎么能找到要找的美人。
  端王府,倾离阁内,一袭雪衣的男子坐在软榻之上,修长的手泛着青白握着茶杯搁在案桌之上,眉宇间一股乌青之气,灰白的脸色看在眼中不禁有些令人生寒,幽深的眼睛望着窗外,漆黑的眸如同寒潭,寒彻心底。
  楚韶目光微动,抿了口茶道:“可是给她了?”
  “已经交到她手上了!”张在立在楚韶身边,看着他眉宇间的乌青之色不禁蹙起了眉。
  “也好,也算是让那个人放心了!”楚韶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低声道,话闭胸口一痛,便不停的咳了起来。
  “爷那个药不能再吃了,否则真的会出问题的!”张在俯身替楚韶顺着气,眼中满是忧色。
  “无妨,没有多少时间了,这些东西过段时间调养一番就无碍了。张叔,她可还好?”苍白沉静的面容在提到那人时柔和了几分,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爷不必担心,她很好!那边会照料好她的。……只是,爷还是要考虑一下自己,这段时间那些药……”
  “影域可是接下我们的帖了?”未等张在说完话,楚韶便出口打断了他的话。
  “嗯!接了。只是那个人,他们不肯杀,他们的域主给推了回来。”张在叹了口气,也没有再说些什么,这些年这个少年早已强大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就能让他的计划一步步的实现,他有他自己要守护的东西和要守护的人。
  “让那边准备血菩提送到王府中,过段时间我再找那人谈。”楚韶缓缓起身,苍白的面容在阳光照射下如同是透明一般,让人看了忍不住心悸。有些事情谈不拢并不是有多么难,只是筹码不够,亦或者是那筹码并不是那人所需要的,有些东西总能让一些人无法拒绝,即使是那个神秘的影域域主也无法拒绝。
  目光接触到窗外一株红梅身上,脑海中不禁闪现那日梅花树下那抹淡蓝色的身影“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那样随性的人难道真的会不争不抢,“才女”、“草包”两个天差地别的称呼竟然会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到底是那个人心机太重,还是世界上真的有这样奇怪的人呢?
  凉都中最繁华的就是城中的市区,瓦舍勾栏应有尽有,犹以玩乐最为出名。而北昭更是美人的聚集地,丝竹雅乐为九州之最,所以因“林倾尘”琴技出众,这北昭第一才女的名声便是无人能破了。
  林倾尘带着锦儿几乎将整条街的店铺看了个遍,凉都中的绣阁、饰品店中有不少未出阁的女子看着林倾尘红了脸,而更过分的是林倾尘看到长得漂亮的还会出口调戏一番,看着锦儿是心惊肉跳,生怕她惹了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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