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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阳陈雨茹

楚向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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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出品文学   主角: 楚向阳陈雨茹   更新: 2022-09-26 13:55: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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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向阳陈雨茹《楚向阳陈雨茹》讲的是【zsy】  啪  脸上火辣辣的,楚向阳被甩了一巴掌  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个瞬间就是大怒,老子是黄金眼,一眼通神,就算是顶尖的豪门也要捧他为座上宾,哪个不开眼的敢打他,老子的保镖呢?  "楚向阳,你混蛋,丫...

第1章

精彩节选



  啪。
  脸上火辣辣的,楚向阳被甩了一巴掌。
  他反应过来的第一个瞬间就是大怒,老子是黄金眼,一眼通神,就算是顶尖的豪门也要捧他为座上宾,哪个不开眼的敢打他,老子的保镖呢?
  “楚向阳,你混蛋,丫丫是你亲女儿,你怎么敢……”
  一声带着怨气的哭腔传入耳朵里。
  楚向阳睁开眼。
  身前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狠狠的揪着他的衣领子。
  她的左手提着一柄菜刀,右手保持着高抬的姿势,显然方才那一巴掌出自眼前的疯女人之手。
  向下看,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小姑娘紧紧的抱着女人的大腿,她怯生生的看着自己,那可怜兮兮的模样让楚向阳情不自禁的想起了动物园里随时要被丢弃的小兽。
  目光可怜,让人心疼,一下子就刺痛了楚向阳的心脏。
  这他娘的都是谁?
  他咒骂了一句,可往前一看就蒙了。
  自己身前的是一张赌桌。
  上头扑克骰子和赌盅一应俱全的放在一旁,桌面上到处都是零散的啤酒瓶和堆满了烟头的烟灰缸。
  蓦的,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脑海……
  楚向阳,二十七岁。
  家住在平阳市,城市户口,自爷爷辈儿就开始做古玩生意,老爹死了过后自然而然的子承父业,接了盘子,但性情不定,终日游手好闲。
  老娘给他张罗了个女人当老婆,两人有一个孩子。
  本以为先成家后立业,结了婚,有了孩子多少能定定性。
  可楚向阳完全就不是那一块料。
  楚家家产不少,但他却游手好闲,好赌成性,不但家暴打老婆,更是一番豪赌的输掉了老楚家三代才积攒下来的古玩铺子。
  而就在刚才,赌红了眼的楚向阳想要翻盘,却成功的输掉了自己的女儿。
  畜生,楚向阳暗骂了一句。
  “楚向阳,你说话啊,我……我跟你拼了。”身前的女人哭嚎着就掐住了楚向阳的脖子,尖叫的嗓子混合着哭音儿,那股子疯劲儿似乎要跟他同归于尽。
  喉咙被掐的生疼。
  楚向阳不能呼吸,脸都瘪成了青紫色。
  他想要掰开女人的手掌,却又担心用大了力气伤到了对方,额头上的青筋都差点爆了出来。
  身前的女人并不是个疯的。
  她叫陈雨茹,是自己的老婆。
  在楚向阳的记忆中,这姑娘二十一岁嫁给自己,是一个性情温顺,十分温柔的女人。
  平日里为人和气,别说挥舞着菜刀和人拼命了,就算是大声说话的时候都少有。可现如今她却是一副披头散发,挥舞着菜刀要跟自己同归于尽的模样,
  “妈妈,妈妈,丫丫最乖了,你不要打爸爸了好不好。丫丫以后听你的话,一定好好写作业,一定不玩手机了,你不要打爸爸好不好。”
  耳旁适时传来女儿丫丫的哭音儿。
  小小的人儿拽着母亲的大腿想要把两人拉开。
  只可惜她太小了。
  年纪不过五六岁,又如何能够拉的懂两个成年人。
  只得在一旁哇哇大哭。
  “真是母子情深呐,不过没用,这赌桌不是我拿着刀逼你们上的。”
  “跟我面前演这一出苦肉计,还不如拾掇拾掇乖乖把丫头给我,你们放心,跟着龙哥,往后我一定让丫头吃香的喝辣的,总比跟着这小子强。”
  身前头上纹着一条过江龙的青年笑眯眯的点了根烟,撇嘴道。
  “我……我跟你们拼了。”
  脖间一松,楚向阳总算逃出了陈雨茹的手,他剧烈的咳嗽,大口大口的喘息。抬眼却看见这姑娘调转了目标,拎着菜刀就要找眼前的龙哥拼命。
  “哟,这是赖上我了,不过妹子,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就算**来了我也不怕。”
  “你们当家的输了女儿,你犯不着找我拼命,龙哥我可是讲良心的。开赌的时候我跟你家男人可是说的清清楚楚,你这丫头我当了十万,不算看轻了她吧?输了能怨谁?难道我的钱就不算是货真价实的真金白银了?”龙哥撇嘴道,他挥了挥手,跟在他后头的两个混子上前。
  陈雨茹再疯也只是个女人,又如何是两个成年男子的对手。
  啪。
  菜刀打落在地。
  两个混子伸手就要把丫丫从陈雨茹的身旁拽过去,陈雨茹红着眼,死死的抓着女儿,噗通一声就给龙哥跪下了。
  “龙哥,你大发善心,饶了我们这一回行不行?楚向阳他欠了你多少钱,我们砸锅卖铁也会给你还。求你宽限些日子,等有了钱,我第一时间还你。求你,求你别带走丫丫。”
  陈雨茹的声音嘶哑而绝望。
  她跪地磕头,半点都不敢撒手,生怕撒了手,女儿就要离她而去,再也见不到了。
  “行了,甭废话了,你们老楚家还能有什么东西能卖?估摸着都给你们当家的输了个一干二净吧。要么,你就现在拿出十万块来,我乖乖放人,咱们山不见,水见。要不然,人我带走,给她找个好买家,这事儿就算了了。”龙哥摇了摇头,下了最终结论。
  十万!
  陈雨茹眼前一黑,眼瞅着就要晕死过去。
  如今的老楚家别说十万,就算是一块钱也得掰成一半儿来花。楚家的家底儿早就一分不剩了,就算是祖上留下的古玩铺子也被楚向阳输的一干二净,哪里能掏出半分钱来。
  眼瞅着女儿哇哇大哭,就要被抢过去,陈雨茹瞬间崩溃,她红着眼,落在楚向阳身上的目光恨不得要咬下一块肉来。
  “姓楚的,你不是人……”
  陈雨茹一个趔趄就跌倒在地上,嚎啕大哭。
  “我……”
  楚向阳只觉得嗓子干涩无比,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眼前的女人痛哭流涕,哭成了泪人。
  脚边儿的娃娃嚎啕大哭,死死的拽着母亲的大腿不撒手。而自己这个当爹的竟然亲手把亲生骨肉送上了赌桌,输了个一干二净。
  这他娘的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嘛?
  眼瞅着丫丫就要被龙哥几个人给拽过去,女儿巴巴的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看的楚向阳的心猛的揪了一下。
  “慢着!”
  楚向阳开口。
  “怎么?楚老板还有什么指教?你不会告诉我你不想认账吧,那也得先问问我的这帮兄弟到底同不同意!还是那句话,要么你就给我拿十万,还了我的债,要么你女儿就要让我带走,你想赖账,是想试试兄弟我的手段?”
  龙哥的眼睛眯了起来,他挥了挥手,身后几个混子顿时上前将楚向阳围在了中间,
  谁知,楚向阳却是拉开椅子坐了下来。
  “我没兴趣和你打架,不过,我可以和你再赌一把。”
  ………………




  还赌?
  一句话说出来,所有人都愣了。
  前一刻家财万贯,输了店铺不说,就连亲生骨肉都输在了赌桌上。原以为楚向阳开口会做点什么,没想到还是狗改不了吃屎。
  陈雨茹心中刚萌生出希望,可转瞬间跌入谷底,身子都要哭软了。
  “有点意思,还赌?楚老板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啊,龙哥我做这一行,当然愿意接任何赌局。不过楚老板,你还有别的什么筹码不成?”
  “再赌下去,恐怕你就要输老婆了。”
  龙哥乐了,做这一行见到过输红了眼的赌徒多了去了,但楚向阳这样的,还算是头一回。输了家产不说,输女儿,如今贼心不死竟然还要再赌。
  可现在的楚向阳还能赌什么?
  身无分文的楚老板,恐怕就剩下个婆娘可以赌了。
  “管好你的嘴,我楚向阳还没有赌老婆的兴趣。”
  楚向阳皱眉。
  闻声,一群人都乐了,连亲生骨肉都能赌,老婆算什么?不过龙哥笑笑,这个时候激怒一个输红眼了的赌徒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那你想赌什么?”
  “我跟你赌命!”
  “你的命不值钱。”
  “那可未必,如果我愿意签署有限捐赠协议书呢?现在黑市上,一对肾源价值十万,眼角膜,心脏等等都可以移植,如果我输了,这些东西我甘愿无偿捐赠给你,别跟我说,做你们这一行,没这点子门路。还是说你怕了?”
  楚向阳冷声道,他身子前倾,盯着龙哥的眼睛。
  命这么值钱??
  说实话,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敢在龙哥面前玩这一套,输红了眼的赌徒龙哥见的多了,倾家荡产后跳楼的有,输红了眼后以命相逼想赖账的有。
  但还是头一次有人敢拿自己的命来赌,还说的有理有据。
  “你说真的?”
  闻声,龙哥一愣,凝声道。
  “你怕了?”
  楚向阳反问。
  龙哥嘴角扯动了一下,随即哈哈大笑。“怕?龙哥我长这么大,还没怕过谁。你要跟我赌你的命,我不要,但要赌你身上的零件儿,我倒是愿意赔你玩这一局。不过龙哥我心好,也不要你的命,我要你一只眼,一个肾,抵账十万,咱们就玩一局。”
  “一把定输赢。但龙哥也不占你便宜,你要是赢了,咱们两清。”
  龙哥笑眯眯的说完,一旁的陈雨茹脸色唰的一下就白了。
  楚向阳是个混账,连自己的女儿都能拿到赌桌上赌,确实是人渣一枚。可现在他要赌自己的命,都说一夜夫妻百夜恩,陈雨茹于心不忍。
  不过楚向阳却没理会老婆的纠缠,他随手拆开一副扑克牌,丢给了对方。
  “二十一点,一把定输赢。”
  “爽快!”
  龙哥大笑,伸出大拇指。
  一旁的混子要上来洗牌,龙哥却一脚把他踢翻。
  赌命这玩意太有趣,龙哥太久没碰到这么有意思的事儿了,如何能经他人之手。
  熟练的洗牌,哗啦啦的洗牌声不断,龙哥做局,算的上各种好手儿,一副扑克牌仿佛在他手里头活了过来。不过楚向阳却没理,一张牌发在身前,他看也不看,
  “想清楚,楚老板,这张牌有可能就是你的一只眼。”
  龙哥翻开手里头的K,开口笑道。
  二十一点的玩法很简单,谁凑够了点数就算赢,要多了牌点数冒了算输,点数少了也算输,就是比大小,简单粗暴,这才刺激。
  陈雨茹有心想要说两句,哪怕跪地磕头也成。
  “继续!”
  “有意思。”
  唰唰唰。
  龙哥手中的牌不断增长,眼瞅着点数到了19点,龙哥停止了发牌。而楚向阳还在持续要牌,他身前已经放了快要十张牌,哪怕其中一张超过了10点,恐怕就算是输了局。
  但楚向阳却看也不看,仿佛胸有成竹。
  谁也不会猜到,楚向阳的瞳孔深邃无比,龙哥手中的扑克牌逐渐透明,露出背后的图像。
  陈雨茹眼前一黑,差点如软倒在地上。
  “我们走!”
  楚向阳摇头,他再次要了一张牌盖在桌面上,蹲下来抱起丫丫,搀扶着陈雨茹就往外走。龙哥眼睛一眯,一个混子就挡住了楚向阳的去路。
  “想去哪?真以为我这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还以为你有什么本事翻盘,没想到就是来找死的,十一张牌,你是嫌自己死的不够快?想走,可以,留下一颗肾,一只眼,龙哥放你一马。”
  龙哥冷声道。
  “我赢了当然可以走,看在你还算有底线,奉劝一句,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收了手,说不定还能留下一条命。”楚向阳看也不看,丢下一句往前走。
  楚向阳号称黄金眼,一眼通神,能透视穿墙,点石成金,能人所不能。
  别说区区纸牌,就算是十米厚的钢板也能瞧的清清楚楚。
  一个混子骂骂咧咧,张手就要教训他。
  下一秒,混子飞了出去。
  楚向阳脚步不停,一群混子顿时要冲上来,只是龙哥翻开楚向阳的那十几张纸牌,却呆住了。
  豹子A,豹子2。
  大小的点数加起来刚好21点。
  这怎么可能?
  楚向阳一手搀扶着陈雨茹,一手抱着丫丫往外走。
  外头正是午后,阳光刺眼。
  可楚向阳的心里却冰凉无比。
  孤儿出身的楚向阳无依无靠,了无牵挂,穿越而来,他倒是没什么遗憾。只是身旁的老婆陈雨茹和怀中的女儿让他心中微颤,不知该用何种心情去面对。
  “我……”
  楚向阳欲言又止。
  “什么都别说了,楚向阳,我们离婚吧。你要还算个男人,你就点头,我们去办离婚手续。丫丫给我,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姓楚的,你不算个男人。”
  陈雨茹吸了一口气,她看着楚向阳,决绝道。
  楚向阳心中下意识的揪了一下。
  记忆中的陈雨茹温柔善良,逆来顺受,哪怕是楚向阳沉迷赌博也盼着他迷途知返。
  这小子到底有多混账,才能把人逼到这个份上。
  “对不起!”
  “对不起没用,楚向阳,我们完了。”
  “算我求你,你就放过我们娘俩,以后我们是死是活都不用你操心。你就放过丫丫,放过我好不好。”陈雨茹俏脸煞白,倔强无比。
  说完,她闭着眼,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可能来临的就是楚向阳毫不留情的拳脚和咒骂。但这一次,陈雨茹等了许久,预想中的狂风骤雨却没有降临到她的头上。
  睁眼瞧。
  身前的楚向阳目光复杂,眼中满是心疼。
  他……
  怎么了?
  “哇~妈妈,妈妈,你不要离开爸爸好不好,他一定会改的,爸爸,爸爸,你以后也别在赌了行不行,丫丫一定听话,一定很听话,求你不要再赌了,求你不要把丫丫卖掉。”
  丫丫含着眼泪儿哇哇大哭,小小的手一手抓着陈雨茹,一手抓着楚向阳,哭的人心都碎了。
  狗改不了吃屎。
  他楚向阳要是能改,早就改了,我陈雨茹也不会心灰意冷。
  陈雨茹蹲下身子,刚想安抚一下女儿。却没想到楚向阳却是率先蹲下来了身子,一把将丫丫抱在怀中,柔声轻语。
  “丫丫别怕,妈妈和爸爸在闹着玩呢,我们没有吵架,更不会不要丫丫。丫丫这么乖巧,爸爸怎么舍得?听话,跟爸爸回家,”
  楚向阳摸着丫丫的小脑袋瓜,成功融入了慈父的形象。
  只是……
  “家?回哪里的家?我们……没有家了。”
  ………………




  陈雨茹惨笑一声,声音凄苦。
  闻声,楚向阳面色一僵,竟不知说什么才好。
  视如赌命,楚向阳早就将老楚家的家底儿输了个差不多。
  近两日的一场豪赌更是让楚向阳连楚家在古玩界上的店铺都输了进去。所以他才找龙哥,不惜压上女儿丫丫妄图想要翻本。
  只可惜,**上哪有常胜将军?
  何况原来这小子完全就是一个衰鬼,在开盅输了女儿过后一口气儿没穿上来就一命呜呼,让楚向阳在这个时候穿越重生了。
  这小子走的倒挺光棍的,可这烂摊子却留给了我。
  楚向阳嘀咕了一声,眼瞅着老婆陈雨茹哭的梨花带雨,身子都哭的快瘫软下去。
  他摇了摇头,道。“这事儿我来解决,就算要离婚,也总不能让你们娘俩在天桥底下过夜。我去想想办法。”
  楚向阳开口道。
  “你……还要去赌?”
  陈雨茹的眼睛一下子就瞪得老大,她看着眼前这个不争气的男人,心里头的第一个想法就是他还要去赌桌,还要去妄想翻盘。
  因为这是楚向阳唯一的‘办法’。
  哀莫大于心死。
  陈雨茹在没有一丝留恋,任凭楚向阳在一旁如何解释,她冷着一张脸孔,半句回应也没有。抱起丫丫,陈雨茹扭头就走,毫不留恋。
  “这话儿说的,想我楚向阳号称黄金眼,能点石成金,无中生有。上赌桌这么跌面儿得事儿我怎么能干,不过这小子也是够欠的,怪不容雨茹不信。”
  楚向阳摇摇头,眼见着母女俩上了公交车,他叹了口气。
  完全是人渣嘛。
  撇撇嘴,楚向阳朝着青州东大街走去。
  东大街,在青州的老街坊都知道,这里是青州乃至周边市最大的古玩市场。有着西北古玩中心的称呼,外地人都管这儿叫小潘家园儿。
  上至瓷器字画,中到美玉琉璃,下至大钱儿邮票,应有尽有。
  甚至是太阳底下不见光的货也有不少,一直都是古玩收藏家们最得意的去处。楚向阳进了东大街一直往北走,直到在一家店铺面前停了下来。
  ‘白宝轩’,这是店铺的名字。
  放在三日之前,这里本应该还姓楚,只可惜楚向阳烂赌成性,一下子将祖宗留下来的产业给输了个一干二净。如今的白宝轩早已改名换姓,成了别人家的东西。
  此刻,白宝轩外花团锦簇,鞭炮齐鸣,
  “哟,这不是楚老板嘛,稀客啊,我还以为你这个老东家不会在我们珍宝阁开业的时候来捧场呢。来瞧瞧,看看我们这珍宝轩如何?”一个不阴不阳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楚向阳皱了皱眉头,便见到大门处,穿着大红色唐装的中年人讥笑着走了过来。
  他一口一个珍宝轩,笑的那叫一个眉飞色舞。
  这中年人叫崔志成,如今是白宝轩的老板,或者说,三日前从楚向阳的手中赢走了白宝轩。
  “是楚向阳啊,没想到这个烂赌鬼竟然还真敢过来,楚家多少代才攒下的家业,这才几年啊,他就给败了个干干净净。”
  “你说楚丰声也算是个了不得的人物,白宝轩在他手里头发扬光大,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成器的儿子?这要是我的种,一生出来我就会把他掐死。”
  “他怎么还有脸过来?”
  议论声不绝于耳,人们压着嗓子,可那声音却直接灌进了楚向阳的耳朵里。
  也是,白宝轩的招牌在东大街一直都响当当,当初楚向阳的老爹楚丰声还活着的时候,算得上东大街里数一数二的了。
  如今被楚向阳输在了赌桌上,改了名儿换了姓,惋惜者有,但更多的是在看笑话。
  而现在楚向阳竟然还有脸过来,岂不是自找没趣?
  他哪里来的脸皮?
  这让所有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
  楚向阳眉头皱了皱。
  “怎么,不欢迎?”
  “怎么会?楚老板你可是我这珍宝轩的老东家,你来庆祝我们珍宝轩开业,鄙人求都求不来,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楚老板请进去,他好歹是你们以前的雇主,愣着干什么?”崔志成笑的像个狐狸,本来不大的三角眼都眯了起来。
  楚向阳愿意出来丢人现眼,崔志成笑都来不及,哪里会往外赶人?
  一个伙计赢了出来,面色尴尬。
  楚向阳却没理,老神自在的坐在位置上喝茶水。
  今天是珍宝轩开业的日子,来的人不少,其中有不少是以前白宝轩的客户,眼见着楚向阳这个原主儿坐在这,议论声更大了。
  不多会,人聚集的差不多了。
  “诸位,想必各位都知道,今日是我珍宝轩开业的好日子。诸位能赏脸过来,实在是崔某的荣幸。这珍宝轩以前名字叫做白宝轩,在咱们东大街也算的上有名有号,虽然近年来没落了,但落在了崔某的手中,自然不会让珠玉蒙尘。”
  崔志成说着,还朝着楚向阳挑了挑眉眼。
  眼见着无数人的目光随着自己的眼神儿一同望向了楚向阳,他得意一笑,继续道。“不过咱们这行当里有句老话。说的再好,不如店里头有货。”
  “为了庆祝珍宝轩开业,鄙人费劲千辛万苦,终于弄到了好物件儿,还请各位掌眼。”
  他说完,拍了拍手。
  一个伙计早有准备,见到崔老板开口,顿时手一掀,把厅里头的一块大红布给掀开。
  来往的宾客早就注意到珍宝轩里头的这一块红布,眼见着崔志成掀开了谜底,顾不得瞧楚向阳这个稀奇扭头一看,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红布下藏着的是一个半人高的瓷器。
  釉质透亮,质地上乘,青花白底。
  青花瓷在灯光的映照下分外迷人,一下子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崔掌柜,这……这不会……”
  一声惊呼。
  一个古玩藏家抹了一把汗,眼睛就盯在了上头怎么也挪不开。
  “陈老板果然行家,俗话说的好,白釉青花一火成,花从釉里透分明。”
  “出自元代官窑,景德镇湖田窑的瓷器,是元青花。其图案乘龙伴凤,象征高贵,华丽,祥瑞和喜庆,这是难的的好物件儿,诸位请上前掌眼。”
  崔志成伸出了大拇指。
  他面有得色,仔细介绍着身前的青花瓷,眼中的喜色都要溢出来。
  青花瓷保存难得,元青花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要知道瓷器易碎,如此大小和规模的元青花别说市面儿上罕见,就算是那些富可敌国的收藏家中也是难得一见。
  “好瓶,好瓷,好釉色。”
  “崔老板果然神通广大,保存的这么好的元青花竟然也能弄到,这已经算得上是镇店之宝了吧。”
  “的确如此,如此规模的元青花上次见到还是在伦敦的拍卖会,拍出了四百万的天价,而崔老板这一件质地更好,图案寓意更迹象,岂非价值连城。”
  “崔老板,这元青花,我要了。我出这个数。”
  先前开口的那古玩藏家咧着嘴,他五指张开,一开口就将这件难得一见的宝贝给捧上了天。
  五百万。
  就算是放在拍卖会上,这也是惊人的天价了。
  只可惜他胸有成竹,却也低估了崔志成的精心运作。青州那些豪门富户他搭不上关系,但一些家境殷实的古玩藏家他悉数发了请帖。
  如今在座的诸位,不少都是身家丰厚的主儿。
  价格节节攀升。
  五百万,六百万,七百万,七百九十万……
  眼瞅着就要破了八百万的大关。
  这价格就算是放在京城的潘家园,也已经算是天价了。
  崔志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这一笔交易一成,珍宝轩的名声必将享誉全国。
  就在这时。
  噗嗤。
  一声轻笑响了起来。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元青花,这他娘的是元青花,哈哈哈,笑死我了。”
  ………………




  在这个全都关注着火热价格的时候,显得分外刺耳。
  众人回头一看,却见楚向阳坐在椅子上,笑的前仰后合,腰都快直不起来了。
  “楚向阳,你笑什么?”
  崔志成眉眼一沉,冷声道。
  他以为楚向阳是诚心捣乱,怪不得白宝轩改了主儿,这个丢尽了脸面的前东家会在开业的日子过来。没想到却安着这个心。
  “没事儿,你们继续,继续……”
  楚向阳忍住笑,摆了摆手。
  “哼,量你也不敢耍什么花样!眼红又能如何。”崔志成眉眼一寒,继续主持竞价。
  可这价格刚过了八百万,楚向阳的笑声更大了。
  这一刻,就算是傻子也知道楚向阳是存心来捣乱的了。
  “姓楚的,你到底笑什么?今天是我们珍宝轩的开业典礼,我不希望大家伤了和气。你是这珍宝轩原来的东家,你心里有怨气,大可以冲着崔某来。”
  “你要是诚心捣乱,可别怪姓崔的我不讲情面。”
  崔志成冷声道。
  “抱歉,抱歉,一个没忍住而已。不过有句话说回来,有时候看着一帮傻子对着一件瓷瓶竟然出价八百万,果然是人傻钱多速度来。”
  “这瓷器看来不错,拿回去插花种树也的确不错。各位如果肯割爱,鄙人愿意出价八十块,省的各位受骗上当。”楚向阳撇嘴笑道,他声音不大,可这话说出来却是把所有人都给得罪了。
  言下之意,岂不是说在场的所有人都瞎了眼,把一件假货当成了宝贝?
  其中有不少了解楚向阳底细的,不由得摇头,直以为楚向阳是昏招迭出,在赌桌上输红了眼了。
  “你说什么,难不成我们都打了眼不成?”
  “小伙子,店没了可以在创业,可人品不行,那就改不了了。你心里有气,别在这添乱。这一件元青花无论怎么看都质地上乘,绝对是元青花中难得的佳品。”
  “楚老板,你别添乱了,有那时间,去赌桌上玩两把吧。”
  一群人阴阳怪气儿。
  “哼,楚向阳,你果然是来捣乱的。不过诸位心里头亮堂,哪里能听你的鬼话?”
  “姓楚的,你要是愿意呆,崔某不赶你,你要是不乐意呆,那就滚出去。否则别怪我崔志成不将往日情面。”崔志成高声道,他义愤填膺,掷地有声,仿佛站在了道德制高点一般。
  引来一片喝彩。
  “有意思,这是不见黄河心不死啊。”
  楚向阳站了起来,这个时候不说话,那可真就是认怂了。他慢悠悠的晃荡到青花瓷前,上下打量,嘴里头啧啧有声。
  “青花瓷,属于釉下彩瓷,唐宋年间已经初见端倪。”
  “更成熟的青花瓷出自景德镇官窑湖田窑,后来在明清年间发展到了巅峰。衍生出诸多品种,比如,青花五彩,孔雀绿釉青花,青花红彩等等。”
  楚向阳慢条斯理。
  “楚向阳,在场的都是古玩界的行家,有些玩古玩的时间比你年纪还大,还需要你来科普?”崔志成怒道,他使了个颜色,保安应声上前就要把他丢出去。
  可楚向阳却跟没看到是的,继续道。
  “不错,各位都是行当里的前辈,在下自然不敢献丑。只是不忍心让姓崔的坑了你们一道,固然,元代青花是青花瓷的起源,官窑湖田窑的元青花保存到现在更是难能可贵,尤其是其历史沉淀和价值更是不可估量。若是真,自然价值连城。”
  “可若是假的呢?”
  楚向阳撇嘴道。
  “假?不可能。崔某为人诸位均是见证。”
  “诸位!崔某愿意用人头担保,这件元青花乃是鄙人重金购得,绝无半点虚假,若是有假,崔某愿意按照咱们古玩行的规矩,假一赔十。姓楚的,你不是好赌吗?你敢跟崔某赌这一把?”
  “若是假的,崔某假一赔十,八千万也赔得。若是真的,你现在就是一个一穷二白的乞丐,崔某也不欺负你,你跪在珍宝轩面前学狗叫,跪上一个月。”
  崔志成眼含怒色,矢口否认道。
  嘶。
  闻声,在场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对赌。
  一边的价码是假一赔十,另外一边的价码却是学狗叫,跪在门前当狗一个月,这赌注有点杀人诛心的意思,有点玩大发了。
  “人头担保?崔志成,我怕你的头还不够硬!”
  “假一赔十,这话你也说得出来,我怕你要倾家荡产,看来这珍宝轩开业就倒闭,也算的上咱们古玩业内的一场笑话。”
  楚向阳上前走了两步,目光落在青花瓷上。“釉下彩瓷,最重釉色可烧制,多一分嫌少,只有钴料一次煅烧成型才能形成上好的花色。”
  “不过我很想知道的是,元代的青花怎么会撰上现代的简体字。”
  楚向阳说完,众人还没琢磨过味道来呢,却见楚向阳猛然抬起一脚,一下子就踹在了青瓷瓶上。这一脚,楚向阳用足了力,却见到半人高的青瓷瓶晃荡了一下。
  哗啦啦。
  直接摔在地上砸得粉碎。
  “你……你怎么敢!”
  崔志成眼前一黑就要倒下去,为了这青瓷瓶,他不惜压上了身家性命。
  楚向阳这一脚如同踹在了他的心上,让他呼吸困难喘不上来气。
  “报警,报警,你怎么敢!”
  “元青花,这可是元青花啊,这是暴殄天物。”
  所有人都蒙了。
  任谁也没想到先前好好说着话的楚向阳竟然不按常理出牌,一座好好的元青花却眨眼间变成一地不值钱的瓷片。
  “报警,当然可以,不过你们最好看看这瓷片里头的刻字。”
  “刚好我也想好好问问**叔叔,元代的青花瓷到底是怎么能在烧成的时候刻进简体字,是那个大佬穿越到了元朝不成?照那么说来,这元青花别说八百万,就是八百亿恐怕也没人买的起。”
  楚向阳丝毫不慌,随手捡起一个瓷片丢在众人眼前。
  众人低头一瞧,顿时都蒙了。
  上头不但写着造假者姓甚名谁,甚至连造假的年月都写的清清楚楚。
  这元青花是假的?
  “不,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崔志成脸色唰的就白了。
  如果说先前楚向阳一脚踹翻了元青花,他还能勉强保持镇定,可现在断定了这元青花是假货,此刻,崔志成是半点也笑不出来了。
  古玩街的规矩,假一赔三,他可好,放出豪言,要假一赔十。
  如今这青花有假,他又如何能够赔偿的出这天价的赔款?
  “我说过你的头不够硬,你不信。现在,我楚向阳倒要瞧瞧,价值八百万的青花瓷,假一赔十,小一个亿,我倒想见识见识,你赔得起吗?”
  一句话,满场皆惊。
  所有人面色呆滞,目光看了看眼前的碎瓷片,又瞧了瞧面如死灰的崔志成,任谁都知道,这跟斗崔老板这一趟是栽定了。
  ………………




  没人敢在这个节骨眼上求情。
  如了这一行就要遵守这一行的行规,假一赔三被人当场打了眼,算自己本事不济,活该载这一趟跟斗。就好像接货一样,东西售出概不退换,就算转身打了眼,也得自己认。
  古玩行,招牌很重要。
  何况这是对赌。
  崔老板在开业的档口被楚向阳打了眼,就算旁人不清楚两人间的恩怨,但这和事老却没人愿意出这个头。
  毕竟事关一个亿。
  “怎么?不说话了,崔老板的头看来没我想象当中的硬,只是不知道崔老板的兜里掏不掏得出来八千万。”楚向阳的话很冷硬,半点都不容情。
  “我……我……”
  崔志成张了张嘴,眼见着楚向阳咄咄逼人,他忍了半晌终于还是没忍住,一口老血噗的一下子就喷了出来,人仰面便倒。
  见状,楚向阳摇头。
  要说恩怨,两人不是没有,占着楚家人的地儿开自己的珍宝轩,算得上夺人家业了。不过要怪,崔志成顶多算个占便宜的,原来这小子什么德行,没有人比楚向阳更清楚。
  完全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他之所以再三逼迫,无非也就是出这一口恶气罢了。
  “也罢,看来崔老板是赔不起这八千万,合着大人有大量,我楚向阳也不是咄咄逼人的主儿。不过理儿在这,规矩立了,谁也不好坏了规矩。”
  “假一赔十,我可以当成玩笑话,不过我这店铺……”
  楚向阳目光落在了双目紧闭,已经昏迷不醒的崔志成身上,他话音儿没落,刚刚还倒地不起的崔志成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
  “白宝轩还给你,里头的东西都归你。楚老板,你可真是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啊。”崔志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哪里还有先前晕厥的模样,多半是装的。
  楚向阳摇头,两人很快签订了转让协议。
  当然连带的还有崔志成费了好大心力从各地弄过来充场面的古玩,字画瓷器,珠宝玉石,大多都不入楚向阳的眼,不过也算的上贵重了。
  但崔志成却半点迟疑都没有,飞快的签上协议,生怕楚向阳反悔。
  只是他瞧着楚向阳的脸,心中却是恨的发狂。
  也是,眨眼间,开业变歇业。
  先前还敲锣打鼓通知邻里街坊老少爷们们店铺开业的珍宝轩开门还没有半天功夫,再次回到了楚向阳的手里,这也太戏剧性了。
  别说是崔志成恨的发狂,换成心眼小的可能一口气儿上不来,气的一命呜呼都有可能。
  原来的宾客真是站也不是,坐也不是。
  要知道,前一刻还是崔志成请过来参加开业典礼的。
  可现在珍宝轩重新变成了白宝轩,连门头上的招牌都给卸了下来,白宝轩的招牌再次重新装了回去。这群人面面相视,坐立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好家伙,电影都不敢这么演。
  “楚老板,这……”
  “诸位,远来是客,虽说崔老板仗义疏财,把这白宝轩又还给了我们楚家。但我这个当掌柜的日后还请大家多多捧场,今日我白宝轩也不会让诸位失望。”
  “今日这屋子里的东西,只要诸位看得上眼的全场五折优惠。”
  楚向阳笑道。
  都说崽卖爷田不心疼,更何况卖的是崔志成的东西。
  至于先前楚家多年积攒下来的存货这些年早就让楚向阳败的干干净净了。
  众人拱了拱手,纷纷议论楚向阳财大气粗,哪怕对于古玩这种因人而异的物件儿来说,五折也算是天大的折扣了。
  “楚老板爽快,生意兴隆,生意兴隆!”
  只是楚向阳正接受众人的恭维。
  蓦的。
  楚向阳眼前一凝。
  “这东西……”
  “掌柜的,这是崔志成昨天倒腾过来的鬼货,用来充场面的,我这就收了去。”开口的是白宝轩里的老伙计,姓张,叫张汉友,原来跟着楚丰声干了二十多年。
  眼睁睁的见证着白宝轩从鼎盛到没落,再到易主,没想到转了一圈,又回到了楚家人手上。
  “别忙,张叔,拿来我看看。”
  楚向阳温和一笑,开口道。
  闻声,张汉友愣了一下,楚向阳什么德行,没人比他这个老伙计更清楚了。好赌成性,烂泥扶不上墙,方才的事儿已经叫他大吃一惊,没想到现在连对伙计的态度都变了。
  他连忙把箩筐抬过来。
  鬼货指的是见不得光的东西,意思是说这些物件儿刚从地里边挖出来没多久。
  不过一般这玩意都是一脚踹,里头好的坏的都有,兴许里头还有不少的贼货,好的坏的掺杂在一起,真假不论,但一般都是假货居多,凑数用的。
  古玩店里经常拿着这些东西充门面,这一点,楚向阳门清。
  此时,楚向阳正盯着箩筐里一本厚厚的书本发呆,这书本纸页泛黄,粗看之下是用的民国的装订手法,只可惜这书的做旧水平太差,上头冒着贼光,但凡入了行的老眼子都不会多看一眼。
  “怎么着,楚老板有什么高见?你不会觉得这东西是什么好东西吧。咱们这行谁不知道说是鬼货,但其实就是糊弄鬼的,里头哪里有真东西。”
  “楚老板,你运气不错,但这眼力不行啊。”
  一旁的崔志成酸溜溜的说道。
  刚丢了天大的脸面,崔志成咽不下这一口气,只能挤兑两句。谁知道楚向阳嘴角弯起,瞥了他一眼道。“鬼货的确是鬼货,不过崔老板这就不对了。我看啊,你不止头硬,而且眼瞎,心黑,人品不行。好东西放在你眼前都不知道,把一个假瓷器当成了宝贝。”
  “诸位!”
  楚向阳说着,高了一声嗓子,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了过来。
  “楚某不才,今天让诸位看了笑话。不过无论如何,今日也算是我们白宝轩重新开业。楚向阳以前混账,不是个东西,但日后一定会改头换面,和这白宝轩一样,重新开张。”
  “崔老板先前有一句话,楚向阳很赞同,咱们这一行,兜里都有货。刚好楚某得了一件宝贝,也好让大家都瞧瞧,算是图个喜气儿。”
  他说完,扬了扬手里头的书本。
  噗嗤!
  崔志成一个没憋住,直接笑出了声来。




  崔志成这一笑,就像是按下了某种开关,周围的人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众人眼中的鄙夷之色丝毫没加掩饰。
  一个扶不起的阿斗而已,刚刚能发现那元青花的秘密,估计也就是撞了大运了,如今拿着本破书,还真当自己有什么火眼金睛了不成?
  有人笑道,“楚老板,年轻人张扬一些是没错,但是过度张扬,反而会让人瞧不起的。”
  “唉,于老板也别这么说!”另外一人笑道,“能凭一只元青花将自己的店面换回来,也算是有些本事了。”
  “本事确实是不赖,但也得看看用在了什么地方上,一本书而已,还敢大言不惭的说是宝贝,难道当我们都是瞎的不成?”
  此言一出,众人又是忍不住一阵哄笑。
  倒是有人对楚向阳手中的书比较感兴趣,此人对着楚向阳道,“不知楚老板可否让在下一观?”
  楚向阳笑而不语,只是将书递了出去。
  此人也算是古董界的行家,他对字画的造诣比这些个瓷器铜器要高上许多。
  书拿到手中,其他人也凑了过来。
  这是一本看起来极为普通的书,内容是李白的《长恨歌》,可是这字里行间,哪里也看不出什么大家所写,更无从宝贝一说。
  这位姓林的老板将自己眼前的老花镜移开,无声的摇了摇头。
  另外一位轻轻的翻动了几下纸张,“这玩意感觉上就是普通的纸,或许还是那种做旧的民国纸,即便真的是民国的纸,他也不能算是什么古董。”
  “一本不知是谁摘抄的《长恨歌》而已,真正的宝贝怎么会是这样?”
  “内容的作者是大家,若是真的是李白所写,那可真的是值钱了。”
  众人手中拿着那本书传看着,最后又落回到了楚向阳的手中。
  楚向阳挑眉,“大家可看出我这宝贝出自谁人之手了?”
  “楚老板,恕我直言,您这本书拿到门口去和那些个国际友人吆喝吆喝,没准能当成李白本人撰写的卖了,赚个几万块大洋。”
  “没错,这样的书你若是想要,我分分钟可以给你找来一百本,而且我要的便宜,几百块一本就行!”
  “几百块价格都高了,给我几十块就行。”
  说着,大家又是忍不住一阵哄笑。
  一旁的老伙计张汉友看着楚向阳忍不住摇了摇头,以楚向阳今天的表现来看,本以为他是浪子回头。
  可现在看来,他和以前没有什么变化,还是那样爱出风头。
  一本书而已,到头来丢人的还是百宝轩。
  楚向阳笑而不语,他将自己手中的那本书缓缓翻开。
  陈旧而脆弱的纸张在大厅内发出了一道微微的响声,周围正在大笑的人群突然间全都静了下来。
  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到了楚向阳手中的那本书上。
  “这是一本李白的《长恨歌》不假,而且还是个手抄本,上面很多地方做了批注,我想大家可能没有注意到的是,那批注上的小字吧。”楚向阳随手翻开一页,指着其上的几个小字说道。
  “批注上的小字有什么?不过就是寻常的批注罢了,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距离最近的几个人眯着眼看了看,确实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此书无名,无落款,大家不认得也不足为奇,但是被称为清华大学四大哲人的陈寅恪,我想你们都听说过吧。”
  “他不仅仅是语言学家,更是历史学家,他对我国的《琵琶行》、《长恨歌》可谓能达到倒背如流的境界,而这本书中的《长恨歌》不仅是他亲自摘抄,更是他亲手做的批注。”
  “最重要的是,在这本书某一页的批注上,他留下了寅恪的字样,大家并未发现!”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任谁也没有想到这书竟然是陈寅恪的手笔。
  距离最近的那位林老板再次带上了老花镜,仔细的翻看了那本书。
  一旁的崔志成却是冷笑,“你这若是陈寅恪的手记,我现在便将它直接吃了。”
  那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崔志成的心里最清楚不过,所以他才敢打这个包票。
  一旁几个与他还算交好的老板也是应喝,“一本不知是哪里来的破书,却硬要往陈寅恪身上套,我看你是不是缺钱缺怕了?难道是赌钱赌输了?”
  楚向阳挑眉,对于这种疯狗一般的挑衅,他向来不放在心上,他更喜欢用事实说话。
  于是他微微一笑,道,“不如我们看看林老如何说!”
  不知为何,崔志城只感觉他的笑容极为的刺眼,他恨不得直接上前将楚向阳踩到泥里。
  片刻之后,
  “是了,是了,用笔清新脱俗,笔致清健俊逸,风骨毕现,颇有二王风范,而且结体修长,是陈寅恪的手笔!”
  老林的话如同一只深水炸弹,整个大厅内出现了一瞬间寂静。
  简直落针可闻!
  那寅恪二字写的极小,又掺杂在众多批注之中,除非一页一页的细细翻看,否则还真的是难以发现。
  这东西若是论年头可能还不及在场的大多数宝贝,但是论珍贵程度也是不遑多让。
  大厅静了一瞬间之后,众人的脸色变化不一。
  脸色变化最大的当属崔志成。
  刚刚的话还犹如在耳,他那句大话放得实在太过漂亮,怕是在场的许多人都听到了。
  楚向阳挑眉,对付这种自以为是傻子,几乎都不用自己亲自动手,他都会自己亲自送上门来。
  就像现在!
  “崔老板,是这样的,如果你要吃我这本书呢,你最少也得给我点钱,必竟这是孤本,价值不菲,让你随随便便做了粪便,怕是这书的主人也不会同意!”楚向阳微微一笑,然后开口。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了崔志成的身上,而崔志成本人的脸也在听到楚向阳的话之后,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楚向阳似笑非笑的望着他,见他不说话,又继续说道,“要说这做古董这一行,崔老板那是我的前辈,我向来也尊重前辈,不如您给个准话?”
  崔志成能给他什么准话,他恨不得直接撕了楚向阳。
  于是皮笑肉不笑的开口,“刚才不过是个玩笑罢了,楚老板怎么还当真了?”
  “哦!”楚向阳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个玩笑话啊,我说的呢,崔老板又不是畜生,怎么能吃书呢?”




  崔志成的脸色变了又变,简直成了七彩色。
  周围的人看在他的面子上,都强忍着笑意,不过一张张涨红的脸,却是彰显着他们现在有多兴奋。
  “一本破书罢了!”崔志成冷哼一声,“谁稀罕不成!!”
  楚向阳心中冷笑,但面上却是笑得大方,“今天得了这个好东西也算是意外之喜,若是有喜欢的尽管拿去,给我个彩头就好。”
  那位林老早已经等的不耐烦了,他连忙道,“手记这东西不好得,越是寻常物件,值得研究的价值就越高,老朽我不才,愿意出两百万和楚小友买下这本手记。”
  此言一出,众人顿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崔志成的脸色更黑了。
  “我出三百万!这东西我也感兴趣,前些天一位外国友人还和我提起过这位,说他想要高价回收呢。”一名中年男人笑着开口。
  站在他旁边的另外一名矮胖的男人也说道,“现在国际友人都这么懂行了?看来清华四大哲人的名号可不是白给的,我出三百五十万。”
  “四百万!”
  “四百八十万!”
  一本手记,被众人最后拍到了八百万的高价。
  当然,这价格多少有些水分,通过这两次事情之后,众人有意买楚向阳一个人情。
  若是说他第一眼看到那元青花是有些运气在里面的,但是这第二眼看到这本手记,那凭的绝对是真本事。
  在这行里,多一个有真本事的朋友会让自己多赚很多钱。
  八百万定价,钱货两讫!
  崔志成混在人群里,脸已经像锅底一样黑了。
  “楚老板果然是慧眼识珠,以后若是有机会,还希望多与楚老板切磋。”
  “没错,后天我与几位老友相聚,还请楚老板一定要到场!”
  “楚老板以后有什么好东西,可千万别忘了我们!”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真心。
  楚向阳也应的实意。
  倒是一旁的张汉友,看着楚向阳欣慰的笑了起来。
  楚家总算是回归正途了。
  只有崔志成目光阴森,恨不得化成两柄有实体的小刀,在楚向阳的身上刺他几百个来回。
  纷纷扰扰一个小时,楚向阳闭店送客。
  “张叔先回去歇歇,您也辛苦了,以后店里还得多靠您来照应!”众人离开,楚向阳回头冲着张汉友笑道。
  张汉友抹了一把眼泪,千万句话最后只换成了一个字,“好!”
  手里有了钱,楚向阳急着回家给老婆孩子换换环境。
  原来那个赌徒不仅赌的家徒四壁,房子也一并赌没了。
  自己虽说是个冒牌的老公爸爸,但是一想到丫丫那个小家伙如同小鹿一般的眼神,他的心就软的不行。
  哼着小曲,楚向阳来到了就近的一家银行。
  按下了VIP专用的排号凭条,楚向阳坐在椅子上等着。
  身旁坐着的那个男人穿着一身名牌,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手腕上还带着块价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那派头妥妥的精英范。
  楚向阳向来随性,哪怕是上辈子几百亿的身家,也从来没穿过一件高定的西装。
  手表他倒是挺喜欢的,收藏了几抽屉。
  眼前这人的表……
  楚向阳笑了笑,倒是像真的!
  可能是楚向阳这一笑实在是太过耀眼,也可能是对方有些心虚。
  于是那人大骂道,“你笑什么笑,穷鬼!”
  楚向阳挑了挑眉,“没错,笑穷鬼!”
  那人的脸色变了又变,他嚯的一下站了起来,“你说谁呢?”
  “谁认就说谁呗!”楚向阳依旧坐在椅子上没有站起来,他斜着眼看向对方,那表情看起来很是嚣张。
  “保安,这里有个人要偷东西,把他赶出去!”那男人回头对着保安大喝。
  一听偷东西,保安连忙跑了过来,“对不起先生,请您……”
  保安的话还没有说完,楚向阳将自己手中的VIP凭条拿了出来,在保安的面前晃了晃。
  “有那张条就了不起么?他明明就是拿着这个东西做幌子,想要偷我的钱,我是来存钱的!”男人大喝。
  周围那些等号的大爷大妈瞬间捂紧了自己的小包,一脸警惕的望了过来。
  楚向阳有些无奈的翻了个白眼。
  “我说这位大哥,取的钱比你全身上下所有的钱加起来都要多,你觉得我会偷你的钱?”
  “你放屁!”男人大骂,“你知道我这全身上下值多少钱么?别说你取,就算是你所有的存款加起来能有我这全身上下钱多,我就跪下管你叫爸爸。”
  众位大爷大妈捂紧自己小钱包的同时,一脸看好戏的似的望了过来。
  楚向阳叹了口气,“那你算算吧,你那全身上下多少钱?”
  男人冷笑,“我这一身高定西装二十八万……”
  此言一出,众位观众倒吸了一口冷气。
  “妈呀,二十八万的西装,比我儿子买房的首付还要多!”
  “可不是,我儿子的车才二十万啊,他这不是穿了辆车在身上?”
  “现在这有钱人啊,啧啧……”
  众人的话,让男人很受用,接着他又道,“我这块手表,限量版,一百三十五万!”
  “啊!”
  现在诸位观众除了惊叹已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
  有个别的观众将目光放到了男人的身上,似乎要将看看这一百万多万的表上,到底镶了多少的真金白银上去。
  男人又道,“我的包里装了八十万的现金,现在就要存进银行的,你自己算算吧,我身上值多少钱!”
  男人一脸得意的开口。
  还不等楚向阳回应,周围的热心观众已经将正确答案算了出来,“我的妈呀,二百四十三万!”
  一些女性的老年观众充分的展现了一下母性般的关爱,“小伙子,你还是快和人家认个错吧。”
  “是啊,就你这样的,全身上下估计加起来都没有人家一个头发丝值钱呢!”
  “我儿子比你穿的体面,可是开的车还不如人家一身衣服值钱呢,没法比啊。”
  “认个错也不丢人,我们不笑话你!”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将楚向阳说的哭笑不得。
  而那名男人也是冷笑一声,“你现在和我认错,说一句你错了,再也不偷东西了,我就原谅你了!”
  楚向阳勾了勾唇角,将自己的手中的银行卡扬了扬,“准备好你的膝盖叫爸爸!”




  几分钟之后,
  男人一脸惨白的站在原地,看着楚向阳将一袋子钱像扔垃圾一样扔在了地上。
  楚向阳轻轻的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灰尘,看着男人一言不发。
  周围的一众观众也跟着静了一瞬。
  然后便开始放声大笑。
  “你们知道这叫啥?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不对,我看是给自己找了个爹!”
  “是啊,是男人就跪下叫爸爸吧,估计你回家能把你亲爹气死!”
  各位观众都是看热闹不怕事大,谁知来排队取个钱,也能看场大戏。
  身穿几百万的有钱人,要给一个穿着T恤牛仔的青年下跪叫爸爸。
  年度大戏都没有这么狗血。
  “叫爸爸,叫爸爸!”各位观众开始整齐划一的喊起了号子。
  男人咬着后槽牙,脸色变了几变。
  最后双膝一弯,看样子真的要跪下。
  哪成想他刚一有动作,楚向阳却突然间伸手扶住了他。
  趁着两人距离贴的比较近,楚向阳小声的在男人耳边开口,“既然想要叫爸爸,那爸爸就再教你一句,超A虽说像,但终究是仿的!”
  说完,楚向阳趁着男人僵硬的一瞬,拿起脚边那只带子,转身离开了。
  开玩笑,他楚向阳怎么能随随便便认儿子?
  家里那个糯米团子就够了!
  想到丫丫,楚向阳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顺着记忆中的路,向出租屋走去。
  此时的出租屋中,
  一名一脸猥琐的中年男人正坐在沙发上看着陈雨茹,“租金已经拖了几个月了,要不是看在我和向阳认识,你们现在就要睡大街了。”
  陈雨茹心中酸涩,可她只能强撑笑脸,“李哥您在宽限几天,我明天就出去找个工作,房租一定不会少了你的。”
  那中年男人一秒变脸,“你明天出去找工作,那什么时候能还上我的钱?”
  “我……我找到工作会预支工资的!”陈雨茹红了眼眶。
  住着自己的房子,还要人家交着房租,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个嗜赌如命的男人。
  陈雨茹已经不知什么叫难堪了,她只是觉得心累。
  “预支工资?雨茹,你不是在做梦吧!”李成冷笑一声。
  “不管怎么样,李哥你放心,我……”陈雨茹话说了一半,就看到李成已经站起身来走到了自己的身边,然后坐了下来。
  “雨茹,李哥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你说楚向阳那个王八蛋,他嗜赌如命,输房子输店,没准哪天把你都输出去了,我看你不如趁着现在,找个对你好的,何苦和那个王八蛋耽误自己的青春呢?”
  说着,李成的手便伸了过来……
  嘭!
  房门被人一脚踹开,然后李成就看到一只硕大的黑影对着自己射了过来。
  他这身体一天三百六十五天,恨不得三百六十天躺在床上,早都是个废的了,这么大的暗器他自然是没有躲过。
  接着他就被这暗器砸的倒在了沙发上。
  “我槽你大爷,谁敢打我!”李成倒在沙发上嗷嗷大叫。
  楚向阳一个箭步上前,将陈雨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是你楚爷爷我!”
  李成起身,捂着自己的一只眼睛看向来人。
  当他看清来人之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你这个王八蛋,你除了赌之外,现在还学会打人了?”
  楚向阳冷声道,“王八蛋?你才是那个王八蛋吧,当年要不是老子在公司帮你挡了一把,你能有今天?”
  听到楚向阳的话,李成脸色一变,不过只是一瞬间便恢复了正常,“那又怎么样?该还你的后来我都还你了!”
  “是啊,你还我了!你不仅还我了,你还和别人合起火来一起骗我!不仅让我输钱,还让我把房子都输给了你,你果然是个好人啊!”
  楚向阳声音清冷,目光鄙夷,李成只感觉自己的脸火辣辣的疼。
  不过这种感觉也仅仅是出现了一刹那。
  他楚向阳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质问自己,他现在什么都不是!
  他已经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什么楚家大少爷了,现在只是一个丧家犬都不如的赌徒。
  于是李成笑道,“是又怎么样?现在欠我钱不还的是你,你不要脸,厚着脸皮住着我的房子,还怎么好意思和我叫嚣?”
  “如果你不想领着你的老婆孩子睡大街,最好现在给我跪下赔礼道歉,否则,现在你就马上给我滚出去。”
  听到他的话,一旁的陈雨茹连忙开口,“对不起李哥,向阳他今天可能喝了酒,您别和他……”
  “雨茹,你不需要和他赔礼道歉,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让你受一丁点的委屈!”楚向阳拉住了陈雨茹,柔声开口。
  “楚向阳,你放开我!”陈雨茹听了他的话之后,强忍着的泪水瞬间决堤,“收起你的假情假意,我们马上就要睡大街了。”
  店没有了,房子没有了,钱没有了。
  现在得罪了房东,他们难道真的要去睡大街么?
  她倒是可以,孩子呢?
  丫丫才多大,她……
  陈雨茹应该如何向她解释?
  一旁的李成微微一笑,他看向陈雨茹:“雨茹啊,我看就你是个懂理的人,不说别的,你们能在这里住这么久不给钱,我还不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要是他楚向阳,我早都赶他出去了。”
  “是,李哥,您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别和他一般见识,我……我明天就去找工作,房租晚两天一定给你!”陈雨茹勉强止了泪,声音有些颤抖的开口。
  李成指着楚向阳骂道,“你算是个男人么?钱赚不来就算了,还要个女人替你出去赚钱交房租,你这辈子就是个烂泥,扶不上墙!”
  “房子我不租了,我买回来!”楚向阳一脸平静的开口。
  既然说不能说清楚,他就用实际行动来让陈雨茹明白,他不是在撒谎!
  “哈哈哈!”听到楚向阳的话,李成突然笑了起来。
  一旁的陈雨茹更是泪如雨下。
  “赌都不能满足你了,现在还会吹牛了么?”李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雨茹更是一脸失望的摇头,“楚向阳,你真的是太让我失望了。”
  楚向阳连忙伸手想替陈雨茹擦干眼泪,可是陈雨茹却是啪的一声将他的手打开了……




  楚向阳被陈雨茹打的一愣,旋即柔声道,“你不信我不要紧,我用事实告诉你!”
  说完,楚向阳捡起了掉在地上的袋子。
  “楚向阳,我不管你要抢还是偷,反正你今天交不房租你就赶紧给我滚蛋!”李成冷笑着看向楚向阳。
  哗啦!
  袋子打开,楚向阳将袋子里的钱向倒垃圾一样倒在了李成的脚下,“说吧,要多少?”
  李成的脸色骤然一变,眼底的神色也跟着变了几变。
  一旁的陈雨茹先是一愣,随后抬起手便给了楚向阳一巴掌,“楚向阳,你还是不是人,又出去赌钱了对不对!”
  “我没有……”
  楚向阳话未说完,陈雨茹已经扭头进了丫丫的房间,嘭的一声将门关死。
  苦笑着摇了摇头,本想上前解释两句,身后的李成却突然换了一副嘴脸,“向阳啊,没想到你真是出息了,现在手里的钱是你赢回来的吧?”
  “我就说了,人可不能一辈子都倒霉,你看看,你这不就走运了么?”
  楚向阳心底冷笑,但面上依旧一脸平淡,“是啊,我遇到的都是你这样的好友,自然走运也快一些!”
  李成脸上的笑容僵住,不过旋即又恢复了正常,他一脸熟络的上前拉住了楚向阳,“走,咱哥们多久没出去喝一杯了,今天一定要不醉不归!”
  楚向阳本想拒绝这人渣,而且他心里想的是什么楚向阳也是一清二楚,
  但有些事情总得解决。
  于是他点头道,“也好,那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离开之前,楚向阳来到卧室门口,轻轻的敲了敲门,“雨茹,我先出去一趟,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说完,他这才和李成走了出去。
  李成的脑海中转过了几百种想法,这个楚向阳运气居然这么好,输的什么都不剩了也能让他翻盘。
  不过也好,这些钱就当是老天爷让他替自己赚回来的吧,他若是不收回来,岂不是对不起老天爷了?
  想到这里,李成不着痕迹的弯了弯嘴角。
  楚向阳将他的小动作看在眼中,他倒是想要瞧瞧,原身这么相信的一个朋友,到底还能想出什么办法来害他。
  两人各怀心思走到了楼下,李成一拍额头,“你等一下,我们两个吃有什么意思,我去给大明他们打电话。”
  楚向阳不动声色的点头,将记忆中那个叫大明的家伙翻了出来。
  好,又是一个狐朋狗友!
  那正好,今天一起把帐算了。
  大明,小明,和加上这个李成,都是赌鬼楚向阳心中很不错的朋友。
  他手中的钱,大多数都输到了这几个人的手里。
  可谓是凭借一己之力,养活了三家人!
  片刻之后,李成挂了电话,他干笑一声,“你看多凑巧,大明和小明在玩,你要不要也过去一起看看?”
  原来的赌鬼听到这话自然会全力应下,楚向阳也乐意顺水推舟,“吃饭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去看看他们!”
  李成非常满意楚向阳的反应,他笑道,“那就走吧。”
  两人熟门熟路的来到了小区里的一家**室。
  大明和小明果然在和人玩牌。
  “哟,看看这是谁,这不是楚大老板么?”最先开口的是小明,人与名正好相反,他长得五大三粗,一米八几的个头,两百多斤,往那里一坐,和个小山差不多。
  话音落下,手中的牌啪的一声摔在了桌子上,“胡了!”
  另外三家掏钱,大明笑道,“看来是向阳给你带来的好运啊!”
  大明又矮又瘦,头发稀疏,牙齿泛黄。
  特别是那一双倒生的三角眼,给人一种极为阴郁的感觉,即便他是在笑,也让人生出一种被野兽盯上的错觉。
  只因楚向阳全力供养,这几位整日可以游手好闲,不误正业,也不耽误他们的生活。
  “我不玩了,这一下午输的太多!”这时,一名男子将自己桌上的钱收了起来,然后便要转身离开。
  另一个收了钱,也找了个借口溜了。
  楚向阳挑眉,这演技实在是太过僵硬,不过也好,正合他意。
  “要不我们来两把?”李成适时的怂恿。
  楚向阳略做沉思状。
  “向阳,是不是没钱?没关系,哥这里有,你先拿去花,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在给我!”大明善解人意的开口。
  要是赌鬼楚向阳早都感动的痛哭流涕了,可惜他不是!
  酝酿了一下感情,楚向阳一脸真挚的开口,“大明哥,谢谢你,我现在手里有点钱,不过我想给孩子和老婆买个房子,你也知道,我也不能总租房子住。”
  其他三人对望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一抹冷笑。
  李成先开口,“你瞧你那话说的,房子当初是你输给我的,今天你要拿回去,你便再赢回去,怎么样?”
  楚向阳眼睛一亮,“真的么李哥?那个房子的市价现在可不止一百万啊!”
  “没关系,咱今天就折价一百万,若是你能赢了,那房子就归你!”李成拍着胸口,极为大方的开口。
  “哎呀,没想到你们两个玩的这么大,那不如也算上我一个,我也压上我家的那套房子。”大明也豪爽的开口。
  “行,也算我一个!”小明晃着肉山一样的身体,笑眯眯的开口。
  楚向阳在心中长长的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道,“那我回去拿钱,你们也回去拿房产证,到时候输了咱哥几个可千万不要伤了和气啊。”
  “完全不能够!”李成点头,掷地有声!
  其他二人也纷纷应和。
  于是四人分道扬镳回去取钱和房产证。
  这事不是什么小事,楚向阳回来的路上见了不少人,无一例外,他都极为热情的将这件事和大家说了。
  所以等到四人重新坐在桌前的时候,房间里突然多了十几个观战的。
  李成等人脸皮微抽,“这是怎么回事?”
  楚向阳笑的人畜无害,“在家街坊邻居,听说我们在玩牌,也要过来看一看。”
  三人对视一眼,大明道,“都是街坊邻居,看可以,但不能说话啊,别影响我们的思路。”
  众人顿时闭嘴。
  楚向阳又接着开口,“我还想给雨茹一个惊喜,咱们今天就玩一局!”
  三人听到他的话,顿时眼前一亮,“好,那就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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