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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夜弃妃

洛雪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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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洛雪儿秦默   更新: 2022-03-27 06:0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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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雪儿秦默《七夜弃妃》讲的是"痛、头好痛啊……"洛雪儿黛眉紧蹙,阵阵头骨炸裂般的剧痛蔓延全身一排整齐的皓齿死死咬在丰润艳丽的红唇上,渗出了滴滴鲜血屋外无休无止的吹拉弹唱声,像是哪家在办喜事....

第1章

精彩节选


“痛、头好痛啊……”

洛雪儿黛眉紧蹙,阵阵头骨炸裂般的剧痛蔓延全身。一排整齐的皓齿死死咬在丰润艳丽的红唇上,渗出了滴滴鲜血。

屋外无休无止的吹拉弹唱声,像是哪家在办喜事。洛雪儿痛苦地扭曲着身子,觉得无比的烦躁不安。

她咬着牙,**着睁开了双眼,可眼前明亮的烛火晃得她只能眯着一条缝,什么都看不真切。

还未待她坐起身来,一双灼热的手突然死死地扣住她的双肩,压得她又倒在了床上,不能动弹。

洛雪儿想要开口大叫,却突然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嘴巴。她瞪大了双眼,眼前却是黑乎乎的一片。

她的双唇很快就火辣辣的疼起来,连带着额头上的痛,几乎快让她昏厥。

洛雪儿心中惊呼,难道是一树梨花压海棠?谁,胆敢压在自己身上?

她试着推开那人,却发现自己的手软绵绵的。粉拳微弱的力量打在那人身上,恰如湖面泛起的零星涟漪,毫无作用。

洛雪儿忍着痛。她不由得瑟瑟发抖,浑身冰冷。

“放开我……你这个qinshou……”洛雪儿咬牙切齿地低吼着。

男人却只是阴狠一笑,强行要了洛雪儿。

房间里的八角香炉鼎中点着合欢香,浓烈的暖香之气徒增了几分燥热。

天底下,从来没有他得不到的女人。

而对洛雪儿而言,也从来没有人能强迫她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可今夜却这般莫名其妙地被迫献身,要是让她知道这个男人是谁,她定会扒了他的皮,喝干他的血!

一丝恨意,闪过洛雪儿琥珀色的眸子。

茜纱窗外忽来的疾风骤雨打碎了满园的春色,泥土贪婪地吮吸着落了满地的芬芳,几缕挣扎在狂风中的玫瑰芳香飘了进来。一道道闪电划破天际,傲慢地驰骋着黑夜,宣泄着野兽占有一切的渴望。

屋内的龙凤呈祥喜烛被狂风吹灭,酥香软枕,红锦茜纱,一个大大的“喜”字隐在暗处。

忽暗忽明间,隐约传来低吟和香床发出的咯吱声响,转眼就淹没在了雷声中。

原来,那令人烦躁的吹拉弹唱之声,竟是洛雪儿自己新婚的奏鸣曲。

雨后天晴。

次日阳光明媚,鸟语花香,却依旧不如洛雪儿房中的旖旎春光。

浑身酸涩不已的洛雪儿,是在男人再度粗野要了她的疼痛中惊醒的。那人完事后留下了一抹不屑的讥笑,大大方方地扬长而去,而惊愕中的洛雪儿却连他的脸都没有看清楚。

“姑娘,奴婢进来了。”丫鬟采薇没隔多久就推开了洛雪儿的房门。

进门一瞬,采薇便怔住了,手中盛满热水的沐盆哐啷落地。

眼前是一片凌乱,杯盘狼藉。晨起的阳光无力地洒落一地,清楚地照射出空中弥漫的细小尘埃,洛雪儿的乌发粘着汗水,黑黝黝地铺满了桌面。

她双眼涣散,四肢张开,僵硬地躺在屋内的大圆桌上。四周的幔帐也都扯落一地,床榻之上更无完好之物。

采薇稳了稳心神,还未进秦府时,便已听闻王爷擅闺房之事,这等场面自然应见怪不怪了。

采薇赶紧收起床上沾满鲜血的喜帕,说道:“奴婢再去为姑娘打盆热水来。姑娘,还且上床再休息会儿吧!”

香汗淋漓的洛雪儿如玩偶一般,任由采薇扶着自己,可站直之后她才看清屋内的陈设——跌在一旁的红漆象牙雕芙蓉插屏、滚落的雏菊月梨透雕莲纹玉石凳、随意开着的朱木描金海棠花妆奁……

这些古色古香的东西,不都是古代才有的吗?洛雪儿诧异地望向身旁的采薇,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

突然,洛雪儿双眼一睁,紧紧抓住采薇的胳膊,“说,我这是在什么地方?”

采薇不明所以,战战兢兢地回道:“秦、秦府啊……”

“主人是谁?”

“是、是西兆国的王爷。”

秦府、王爷、西兆国……洛雪儿慢慢松开了采薇,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按照我多年看电视剧的经验,难不成我穿越了?西兆国,听都没有听过……我又要怎样才能回去呢?”

听着洛雪儿不知道在说些什么,采薇也不敢啃声打断。

早先听闻,王爷新娶的这位姑娘性子软弱,可自己眼前这位的举止,可实在也不能用“软弱”这个字眼来形容啊!

采薇揉着自己被抓得生疼的胳膊,却不曾想洛雪儿突然指着自己说道:“还不快去给我打水来!”

洛雪儿看着采薇离去后,眼珠子一转,心中默念道:“现在不是考虑回去的时候,臭男人,别以为在古代我就为难不了你!我先解决了你,再找回去的办法!你给我等着!”

心中一阵咒骂后,采薇已备好了热水伺候洛雪儿沐浴。

“喂,丫头,你知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啊?”洛雪儿回头看向采薇。

采薇颔首摇头,“奴婢只知姑娘芳龄十六,却不知姑娘的……”

“十六?你说我只有十六岁?”洛雪儿看着自己的胳膊,难怪觉得这副身子怪怪的,好歹自己在现代也算是个二十三岁的大美女,跆拳道黑缎的她可是谁都不敢招惹的对象,在古代居然是个软弱无力、十六岁的黄毛丫头?

“那你还知道我什么?”

“奴婢还知道,姑娘是为了替父还债,主动卖身给我们王爷的。”

“卖身?”洛雪儿无奈地翻了个白眼,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有够软弱的。

等等!既然自己穿越到了古代是在这个黄毛丫头的身体里,而这个丫头又卖了身,那么,昨晚的那个男人,岂不就是,秦府的王爷?

想罢,洛雪儿忽的就从水里站了起来,一丝不挂地对着丫鬟采薇嚷道:“带我去见你们王爷!”

“可是王爷他上朝去了……”

“现在、立刻、马上!”

“是。”采薇赶紧唯唯诺诺地擦拭着洛雪儿的身子。

良久,洛雪儿盯着鎏金铜镜中的“自己”,刹那间说不出话来。

这具身体的主人虽然年纪尚小,可这娇胜桃夭的容貌、风韵多姿的身段当真是举世无双。简单的一件白绸暗金裹胸中衣,衬托出一条深深的沟壑;外穿月青烟罗对襟窄袖褙子,朦胧青涩间似乎还保留着纯真的美好,若隐若现的丰盈手臂,却又尽是撩人的妩媚。

采薇打开妆奁,细细为她描眉。那似蹙非蹙的远黛眉,衬得那对水灵灵的杏眼娇艳欲滴;粉嫩的嘴角不笑而笑,似有勾魄销魂的魅力,恨不得让人凑上前去咬上一口。

天啊,世间居然有这般的尤物。

而这个尤物,现在居然是洛雪儿自己!

洛雪儿心中一番感叹,脚步却早已不知不觉地走进了秦府的花萃园。

“哇,好美啊!”洛雪儿忽然忘记了自己原先找秦府王爷的打算,反而是一步一留恋,扑着花蝴蝶到了花萃园西南角的芷澜水榭。

这芷澜水榭建在一潭池水的中央,十二块莲花状的石墩连接着垂柳阴阴的两岸。水榭四周挂有紫罗兰色的幔帐,随风拂动,颇添了几分高贵与神秘。

洛雪儿第一眼看见芷澜水榭,便爱上了它。

她抬步而上,掀起一角的幔帐向里望去,其间的摆设倒也出奇的简单,除了一张铺好的榻榻米外,也就只有一方汉白玉石几。

“这里可不是任何人都可以来的地方。”一个娇柔的声音在洛雪儿的身后响起。

洛雪儿赶紧转过身来,看着眼前的青衣女子,随口说道:“哦,这样啊。”

此时,被洛雪儿打发去追蝴蝶的采薇回来了。

采薇行了行礼,称青衣女子为“月姑娘”。

“你是王府的新人,很多规矩还不懂,难免会……”卓霖月的话还未说完,便被人硬生生的打断了。

“哟,跑这里教训人来了?”洛雪儿将视线落在了一个骨瘦如柴却珠光宝气的女人身上,只听她说,“论规矩,你卓霖月做得可不怎么好!现在应该示范给这位新人看看,你们这种卑贱的人应该如何向主子行礼!”

那个女人一边说着,一边还用兰花指戳着卓霖月的额头,可卓霖月却只是垂目隐忍。

“早先我看中了你屋里的白玉净瓶,让丫鬟来取,你倒是还敢拒绝!不就是被王爷宠幸了,胆子大了是吗?”女人不依不饶,“你们不过就是下作的,专用来发泄的木偶,居然还敢踩在我头上去……”

她一边骂着卓霖月,一边瞅着洛雪儿,俨然一副指桑骂槐的样子。

“喂,我说你啊,哪里冒出来的一根葱?听着像是在骂我啊?”洛雪儿双手抱肩,冷眼瞪着来人。

骨瘦如柴的女人撩了撩秀发,正眼都不瞧洛雪儿一眼,“卓霖月是王爷的第二十三房,你是王爷的二十四房,你们彼此彼此了!都是下作的娼妇!”

“你……”洛雪儿疾步向前,以她强势的个性,眼前的这个女人铁定完蛋,可她却被卓霖月拦了下来。

“算了,别和她计较,我们身份、始终有别……她是上等妾室,我们只是下等的……”

可这个刁蛮的女人依旧不肯善罢甘休,翘着兰花指指着洛雪儿发髻间的牡丹,大惊失色。卓霖月和采薇同时望去,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洛雪儿却十分诧异不解,不就是自己在花园里摘了一朵牡丹吗?

“这里好热闹,各位姑娘都知道王妃要来芷澜水榭,所以都等候在这里了吗?”一个着鹅黄素衣的丫鬟,扶着一位年轻的女子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王妃,您快看,这个身奴居然敢摘牡丹花别在头上!王妃,这可是公然与你挑衅啊!”

洛雪儿抬眼看向这位王妃,看她年龄也不过二十左右,样貌并非出众却给人一种安宁和善的感觉。

“顾茵曼,少说一句吧!”王妃责备道,“牡丹之所以为正室夫人之象征,皆因它是万花之王,理当受人喜爱。这位姑娘既然喜欢牡丹,这又有何不妥呢?倒是你,身奴……这种污秽之词,岂能随便挂在嘴边!”

洛雪儿在卓霖月耳边轻声问道:“身奴,是什么个意思啊?”

卓霖月“刷”的一下,脸通红,支支吾吾答道:“就是供王爷在闺房中玩弄之物。”

可恶!这个丑女人居然这样说自己!

洛雪儿气上心来,不顾王妃便嚷道:“顾茵曼,盈满?你看看你,前不凸后不翘的,哪里丰盈了?估摸着,你是连当身奴的资格都没有啊!”

众人皆齐刷刷地将目光聚集在了洛雪儿的身上,个个匪夷所思。

不甘心的顾茵曼挺起胸膛,就要开骂……


好在王妃身旁的丫鬟赶紧轻咳了几声,顾茵曼这才想起王妃还在自己跟前。

惧于王妃的威望,顾茵曼只得把到了嘴边的脏话咽了回去,涨红了一张脸,目光如豺狼虎豹般吞食着洛雪儿。

“我累了,你们且退下吧。今日之事,你们回去后自我反省,若是再犯,我定当不容!”王妃由丫鬟扶着,走向了芷澜水榭。

洛雪儿不屑地与王妃擦肩而过,嘴里还叽叽咕咕地说着“一群第三者争男人……”

王妃姚诗娴却忽然停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望着洛雪儿的背影。心里已是百转千回,这个新人刚才说的,可是“第三者”?

采薇紧紧跟在洛雪儿身旁,小心提醒着:“芷澜水榭是王爷为王妃所造,是王妃专享之地,姑娘下回可千万别再去了!”

“刚才去了,那个王妃不也没怎么样吗?”洛雪儿不以为意,反而在心里暗暗想着,一个王爷娶了二十四房妻妾,王妃似乎也没表现出嫉妒和吃醋。

芷澜水榭究竟是他二人情比金坚的写照,还是王爷哄王妃的伎俩,亦或是,王妃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从芷澜水榭归来后,洛雪儿也没有找王爷理论的心思,又不想被卷入唇枪舌剑中,唯有坐在自己的房里,听采薇介绍王府里各色人物的情况。

原来秦府的王爷唤作“秦默”,是西兆国举足轻重的人物,就连国君也要忌惮他三分。而王妃姚诗娴,曾多次替秦默解决难题,所以秦默十分重视这位王妃,凡是她的要求,秦默都不问原因的满足。

在王府地位仅次于王妃的,便是秦默的第九房妾室凌弱水。洛雪儿至今未见到她本人,只是从采薇口中得知是个“很了不得”的人物。

至于卓霖月,却是十分随和的一个人。不论是对秦默还是对下人随从,卓霖月都谦让有礼,在众人中绝不会抢着出风头。

洛雪儿听着点了点头,心中却并不完全同意采薇的话。这些毕竟是做给人看的表面功夫,实则是怎样性情的人,唯有她们自己最清楚。

夜风习习,不知不觉,已是二更天。

采薇伺候着洛雪儿正要入睡,可突然的一阵猛烈推门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你?你。你!”洛雪儿颤抖地指着眼前的男人。

而守在洛雪儿不远处的采薇,却毕恭毕敬地行了一个礼,轻声唤道:“王爷。”便退了下去。

“你就是秦默?”洛雪儿斜睨了秦默一眼,俨然是个高富帅,可惜是个衣冠qinshou!

“你觉得呢?”秦默稍稍一愣,从未有人敢直呼他的名字。倏尔,他又露出一抹魅笑,拽过洛雪儿就要强吻。

洛雪儿却忽然扭过了头去,咬着后牙槽狠狠说着:“你最好别给我乱来!”

秦默一顿,笑得越发诡异,“乱来?你是本王的妾室,行周公之礼岂是乱来?当初,是你跪着求本王,主动献身。怎么一夜之后,这般模样?还是说,本王没有满足你?”

洛雪儿猛地打开了秦默的手,想扇眼前这个男人一耳光,手却被死死钳制住了。

这副破身体,关键时刻怎么一点用都没有啊!

秦默步步紧逼,一把握过洛雪儿细腰,喘着热气在洛雪儿耳边说道:“只有本王拒绝的女人,没有女人敢拒绝本王。当然,本王是不会拒绝任何一个送上门的女人!”

“那你最好给我记清楚了,我洛雪儿,就是拒绝你的第一人!”洛雪儿说罢,一口就咬在秦默的手背上。

死丫头,够狠的啊!

秦默眉头紧蹙,忍着痛,用另一只手掐住了洛雪儿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松开自己,抬起那倔强的头来。

一对水灵灵的琥珀色大眸子,映衬在秦默深邃悠远的瞳孔里。她的眼神柔弱又逞强,彷徨无助的背后似乎还有孤独的韵味。

他玩味儿似得打量着洛雪儿,丰润的双唇虽然因为生气而紧紧抿着,却在秦默的力道下微微开启了一道小径,如玉白亮的皓齿点缀在红唇间。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女,倚门回首嗅青梅,轻解罗裳只把情郎诱。

秦默眼神迷离地将视线从洛雪儿的红唇一路下滑。

这丫头的身材当真丰满莹润!

只怪昨夜太急,没细细打量这丫头的身子。

他身体慢慢地隐隐热了起来。

秦默的喉结耸动,单薄的中衣完美地贴合着洛雪儿的香体,勾勒出她完美的身姿。

简直是摄人心魄的毒药啊!

难过昨夜自己就像中邪了一般,怎么都停不下来!

他恨不得立马就在这温柔乡里醉生梦死,把生命中的美好都交付给她。

“不要……”洛雪儿奋起反抗,双手死死抵着秦默。

秦默松开了她的下巴,一把握住她的盈腰,稍一用劲儿,那柔软的细腰似乎就要瘫倒进他的怀里。洛雪儿被秦默搂得更紧了,二人四目相对,鼻尖对着鼻尖,让他难以自持!

“你敢……”

洛雪儿未说完的话,都被秦默霸道的吻吞进了肚子里。

她张开双手,狠狠捶打在秦默的背上。秦默的双手却死死按着她的头,吻变得狂妄起来,恨不得把洛雪儿吞下去。

“反抗吧!你越是反抗,本王越是想要……”秦默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肆无忌惮地落在娇弱的白梨花上。

空气似乎已经停止,房中原本点燃的熏香让洛雪儿闷热不已,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双膝一软,身子也跟着无力地软了下来。

秦默仿佛是接受了什么信号似的。

他搂着洛雪儿撞翻了一旁的屏风,踢到了圆润的玉石凳,坠地摇曳的白纱幔帐也在洛雪儿的拉扯下,翩然落地。

秦默便这般把洛雪儿推倒在床,不容她反击,就压在了她身上。纤长的五指滑过她的秀发,秦默低沉地在她耳边说道:“你好香啊!”

“你敢碰我,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哦?本王有了你,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秦默抹了一下嘴角,笑得肆无忌惮。

洛雪儿的手死死拽着枕头,指甲深陷其中,咬着牙不肯发出半点声音……

虚着一条缝的南窗,漏了一阵风进来,绣床上的幔帐随风飘舞了两下,明亮的烛火便无声熄灭了,永无止境的渴望同漫漫黑夜一般。

而这就是,所谓“新婚”的第二夜。

洛雪儿的身体对秦默而言,似乎有种魔力。

即便是情场高手、闺房老手如他,尝遍了西兆国的锦簇繁花,也总是贪求洛雪儿柔润如水的身子。一夜反复几次,渴望蛰伏在他心头,也不曾消停。

而洛雪儿,却是一身的精疲力竭,酸涩痛楚。

他对洛雪儿的霸道,对洛雪儿的渴望,仿佛永无尽头。第三夜、第四夜、第五夜、第六夜,连着六个夜晚,秦默都强行和洛雪儿同房,每一夜又总是能开始结束多次。

这在别的姬妾眼里,可是莫大的荣幸。

可在洛雪儿眼里,却是连着六个夜晚的噩梦。

而连着被宠幸的这几日,秦默都不准洛雪儿出这间屋子一步。

不知是否因为擅自闯入芷澜水榭一事儿,秦默才这般惩罚她。洛雪儿在心中思量着,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女性,可不是任人宰割的绵羊,今夜第七夜,她定要秦默还自己自由!

“姑娘不好生准备着?王爷马上就要过来了。”

“准备?我没有踹他出门已经不错了!”洛雪儿活动着胳膊,这几日她在房里可是加强了身体的锻炼,她要慢慢适应这具身体,然后才可以成功制服这个qinshou!

“可是,姑娘,王爷从来没有连着七日宠幸任何一个人,可见王爷心中待姑娘甚是不同。”

话音刚落,同样粗暴的推门声再度传来,很快房间里便只剩下了秦默和洛雪儿两人。

“听说,你从来没有连着七个晚上和同一个女人睡?”洛雪儿质疑地看着秦默。

秦默坏坏一笑,“觉得自己十分荣幸?”

“那你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吗?”

秦默显然没有料到洛雪儿会突然这样问到,“女人只需要看身体,何需记住名字?”

洛雪儿心中一叹,哪里有不同了?却又转念一想,这样说来,全府上下倒是没一个人知道这具身体主人的名字,那么她就跟自己叫同一个名字的话,别人也不会发现。

“本王就在你面前,你还在想谁啊?”秦默趁洛雪儿走神的时候,突然拽过她,再一把将她推到床上。

未待洛雪儿爬起来,秦默的身子已经黑压压地压在了她身上,动手动脚的。

“你怎么老是这样!”洛雪儿奋力反抗着,可是中衣已经被撕烂。

秦默低沉地在她耳边说道:“你好坏,挑逗本王……谁让你总是不能乖乖地从了本王呢?”

洛雪儿一边嚷着,一边粉拳如骤雨般地落在秦默胸前。

秦默微微蹙眉,这丫头的力气怎么变大了?于是他一把握着洛雪儿的两个手腕,用腰带将其分开捆绑在床上,任凭洛雪儿怎么挣扎都解不开。

她便开始用脚踢,秦默一丝阴笑道:“你当真好坏,喜欢这种……”

夜深人静,凌弱水咬牙切齿地站在窗前,红艳的指甲深深抓着窗框,留下了醒目深刻的指印……


翌日,洛雪儿从酸涩痛楚中醒来时,采薇兴高采烈地说道:“王爷取消了对姑娘的软禁,而且姑娘获得殊荣,可自由出入王府。”

“真的?”洛雪儿不太相信,定要亲自起来看看,才相信了采薇的话。

但是,秦默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洛雪儿撇了撇嘴,思考了会儿便觉得脑仁疼得厉害。

算了,既然想不通倒不如就不想了,关键是重新获得自由就行了。

只有这样,才能让秦默尝尝苦头。

洛雪儿想着忽然笑了出来。

采薇看着今日的洛雪儿似乎心情大好,便取出一件颜色较为俊俏的衣裳,服侍着洛雪儿更衣盥洗。此时,廊下就有丫鬟回报,凌弱水、顾茵曼同另两位姑娘前来拜访。

“这几位都是王府里稍有地位的,姑娘切勿怠慢了。”采薇叮嘱了几句,便揭起帘拢,迎了上去。

洛雪儿只是漫不经心地坐在小花厅的主位上,看着眼前接踵而来的金钗罗袜,天花乱坠的锦衣绸缎,环佩叮咚,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迎面压来,不免令人心烦。

“当真是受宠的人啊,瞧妹妹这身衣裳的料子,我们哪里见过啊!”顾茵曼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引得她身后的两位美娇娘一脸的妒意。

“姑娘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王爷赏赐些好东西,那也是理所当然。”站在顾茵曼前的凌弱水笑容满脸地走到洛雪儿面前,有意无意地怒视了后面的人几眼,她们立马敛了声。

万千宠爱,我呸,那是万千折磨!洛雪儿心里嘀咕着。

“还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凌弱水笑道。

“洛雪儿。”洛雪儿挥了挥手,优哉游哉地坐在主位上,也不请她们入座。

丫鬟采薇赶紧端上了茶水,凌弱水才就势坐在了主位下的右首位,顾茵曼坐左首位,余下的两位姑娘也依次坐了下来。

“我提醒妹妹一句,这受宠是好事,可恃宠而骄,那就是大大不值了。”顾茵曼斜睨了洛雪儿一眼,道,“弱水姐姐可是王府里最受宠的,你这不让主位,倒是让弱水姐姐坐下首位,可知,小心得罪了姐姐啊!”

洛雪儿莞尔一笑,看了一眼不发一言,任由顾茵曼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的凌弱水,便知这番话,不过就是凌弱水借顾茵曼的嘴说出来而已。

“妹妹?我怎么敢做你的妹妹啊?你是上等的妾室,我们身份等级不同,如果我真是厚颜无耻地做你妹妹,那不就是贬低了你吗?让你沦为和我一样的身奴了?”

“你……”

“别着急啊!”洛雪儿呷了一口茶水,“你还不赶紧向凌姑娘赔礼道歉。”

“我、我怎么了?”顾茵曼匆忙看了凌弱水一眼。

“你刚才那番不恭不敬的话,难道不是在骂凌姑娘是个恃宠而骄、心胸狭窄的人吗?”洛雪儿放下手中的茶盅,讥讽道,“一,我是这间院子的主人,你们来是客人,再者你们又不是我领导,我理所应当坐主位。以后换做我去你们院子里拜访,当然也是你们坐主位。身为院子主人的我,非要让位置给客人,难道不是在暗骂这个客人不知礼数、恃宠而骄吗?二,就是一个让不让位的事情,凌姑娘就会对我心存芥蒂,你这不是在骂她心胸狭窄,又是在骂什么呢?”

洛雪儿看着顾茵曼青紫的一张脸,心下便觉好笑。如果让她们都穿越到现代,去坐一趟公交车,她们就会知道,只有她们让位的份,哪有别人让位给她们!

“弱水姐姐自然是不会和茵曼姐姐计较的。”坐在顾茵曼下首的女子笑道,“因为弱水姐姐心胸广阔,根本不在乎这些,梦姑娘刚才让茵曼姐姐道歉之语,岂不是也在含沙射影地骂弱水姐姐吗?”

洛雪儿眼光如照相机焦距一般,立马锁定在了这个女子身上。看起来也是十六七岁的样子,眼神妖媚带着邪气,脸上挂着因为占了上风而窃喜的笑容,再加上这么一张利索的嘴皮子,怕是心中鬼心思也不少。

“好了,静青,同是姐妹,大家的话,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凌弱水趁势扮起了好人,“梦姑娘,连着七夜备受宠幸,想来身子也需要补补,才能更好地侍奉王爷。我特地准备了上好的益气补血之物,送给你。”

采薇接过凌弱水贴身丫鬟递来的锦盒,递给洛雪儿过目。

洛雪儿却不曾看一眼,便说道:“我不需要。”

她才不要这些东西去承欢那个qinshou呢!

凌弱水完美的笑容微微一颤,脸上似有挂不住,“梦姑娘好生骨气啊,难怪能把王爷的心收得服服帖帖的。”

“只怕这七日能收住王爷的心,难保这七年都可以啊!”坐在凌弱水下首的,年龄稍长的女子笑道,“色衰爱弛,不是人人都可以像我一样,风韵犹存,王爷的心可都在我身上啊!”

“少说几句,也不怕闪了你舌头!”凌弱水黛眉一横,冷冽地扫视了她一眼。

静青赶忙劝道:“弱水姐姐别生气,三娘这是无心之言……”

“弱水,我并非有意攀比什么,只是一时嘴快,你别往心里去!”

洛雪儿一旁静观,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不是心胸广阔吗?自己说话打自己的嘴!

这个三娘嘛,的确有几分姿色,奈何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仗着有宠爱,便口不遮掩。不过倒也是这样子的性子,让人一眼能看透,也好对付。不像凌弱水,心里面藏的水,只怕是比大海都还深!还有嘴皮子利索的静青,是一个极圆滑的妞儿。至于顾茵曼,有勇无谋,也成不了大气候。

“弱水姐姐的礼物,梦姑娘既然不收,那我以茶代酒,恭贺梦姑娘备受恩宠,梦姑娘赏脸否?”

说罢,静青双手奉着茶盅,已经走到了洛雪儿面前。

洛雪儿回过了思绪,诧异地上下打量了静青一番,这个鬼机灵的丫头在卖什么关子?

“梦姑娘可是当真不赏脸?还是怕我下毒了?”静青步步紧逼,一张娇俏的脸半壁都隐在阴影里,看着令人生畏,声音又微微沙哑,像是盘旋在敦煌飞沙上空的秃鹫。

喝就喝,还怕她不成!

洛雪儿猛地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比自己矮半个头的静青,又扫视了众人一眼,道:“首先声明,我不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所以你们也都不用假惺惺地跑来跟我说这么些话!你们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其次,我没有把那个qinshou的心收得服服帖帖的,因为我压根儿就不稀罕!”

房间里静悄悄的,似乎都能听见阳光扫过地面的声音。

洛雪儿伸手就要接过茶盅,谁料静青却突然扬起手,一碗热热的茶水毫不留情地泼向了洛雪儿衣襟处,淋湿了她一身的华裳。

茶盅落地,清脆的碎裂声,有人得意,有人畅快。

“姑娘!”采薇赶紧用绢帕擦拭着洛雪儿的衣裳,示意她不要再顶嘴了。

凌弱水站起身来,训斥了静青几句,不痛不痒的。

“哎呀,瞧我这笨手笨脚的。梦姑娘休要怪我,我太年轻,手粗糙了些!”静青虽说着不是,眼角里却尽是笑意。

顾茵曼也不急不慢地站了起来,似乎是坐久了血气不足,她捂着头踉跄了几步,恰好碰撞到洛雪儿。

洛雪儿也不曾站稳,脚步晃了两下,就一脚狠狠踩到了碎片上,薄底的绣花鞋面很快就渗出了血迹。采薇赶忙扶着洛雪儿就坐,褪去了鞋袜,仔细看了看,幸好伤口比较浅,敷上药也就没事儿了。

“奴婢立刻打些水来!”采薇不顾众人就跑了出去。

三娘摇着头,十分无奈地说道:“梦姑娘这是自找的啊!”

凌弱水又瞪了三娘一眼,复又笑道:“梦姑娘今日先好生歇息吧!受了伤,晚上就不要逞强再侍奉王爷了。免得伺候的不舒服,怪罪下来,又为难了梦姑娘。”

说着,四人就要退出小花厅。

三娘正要搁下手中的茶碗站起身来,却不知被谁一绊,双手端着的茶碗便扑向了洛雪儿。不偏不倚,哗啦啦的一阵,甘甜的茶叶带着醇厚的茶水,泼了洛雪儿一脸都是。几片湿淋淋的茶叶,还黏在洛雪儿原本精致的发髻上。

一滴滴,滑过她的眉梢。

一滴滴,从她下巴滴落。

一滴滴,分外洗净了她的心眼,让她真真切切地看清楚了她们!

洛雪儿的双手不禁握紧了木椅的扶手,双眼蹭蹭蹭地冒着火花。

穿越来到王府,生活在二十三个小妾的包围圈里,现在只不过是被一个男人强行霸占睡了七个晚上。原本就心不甘情不愿,今天还有这几个人找上门来踢馆!很好很好,大家以后走着瞧吧!

素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洛雪儿,这下子心中的怒火便被彻底点燃了……

出了洛雪儿的院门,凌弱水心情极好地用手理了理云鬓,说:“我凌弱水自幼便有‘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的预言,哪里需要奉承你!”

“就是说啊,若不是我们需要人手与王妃抗衡,否则谁会来同她说话?”静青挽过凌弱水的手臂,十分得意。

“今日你做得甚好。回头我妆奁里的凤凰花开挽簪,就奖赏给你。”

静青心花怒放地谢过。

顾茵曼也连忙说道:“日后,有她好看的!到时候,还怕她不会哭着来求咱们?”

“是啊是啊!弱水是最有福气的,只要有王爷替你撑腰,一个洛雪儿又能怎样?”三娘眉开眼笑地看着凌弱水。

凌弱水却狠狠啐了她一口,道:“王爷的心不是在你身上吗?哪里是替我撑腰了!”

三娘臊了一鼻子的灰,恨不得在地上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凌弱水瞟了一眼丫鬟手里捧着的锦盒,嫌弃地皱着眉头,“还拿着做什么?扔了去喂狗!”

丫鬟领命退下,四人也得逞的离去,心里各自暗暗盘算着,且按下不提。

一转眼,十天过去了,秦默却再也没有踏进洛雪儿的房门。

凌弱水便让人故意放出谣言,说洛雪儿已是被王爷所废弃的人,王爷念在一夜夫妻百日恩的份上,留她在府里孤独终老。引得一干人等,都在背地里嘲笑洛雪儿的失宠。

洛雪儿却觉得这是件好事,没有了qinshou,她的日子过得舒心多了。

没有人专程来惹是生非,耳根子清净了许多。也让她有时间锻炼身体,只有能更好的适应这具身体,她才能搅得这个王府天翻地覆!

想至此,她狠狠地加快了做仰卧起坐的速度。

“不好了,姑娘!”采薇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王爷在前厅大发雷霆,让众位姑娘都过去。”

洛雪儿停下了动作,抱着双膝,紧紧皱着眉头,道:“qinshou得禽流感了?”


“姑娘,赶紧过去吧!千万别再激怒王爷了!上回姑娘得罪了凌姑娘她们,只怕今日若真有什么事,她们还会落井下石的!”采薇为洛雪儿擦了擦汗水,便扶着洛雪儿赶往了前厅。

人还未到,远远地就能听见秦默咆哮着骂着“不知廉耻”、“下作”什么的。

她前脚刚迈进前厅的门槛,一个青花瓷器突然就摔碎在洛雪儿面前。洛雪儿赶紧朝后退去,只见眼前已经乌压压地站了一群粉钗络环的女人,有胖有瘦,高矮不一,小的看起来十五岁左右,大的看起来二十七八的样子。

唉,当真是老少通吃,毫不克制!

洛雪儿撇着嘴,看秦默的目光又多了几份鄙夷。

“谁的肚兜?”秦默怒目圆睁地扫视着众人,“本王问最后一遍!”

洛雪儿侧了侧头,才看清秦默手上拿着的朱红鸳鸯绣金肚兜。

“有人在王府东南角的褚芳阁里,敢给本王戴绿帽子,倒不敢认了?奸夫淫妇溜掉时落下的肚兜,想必你们当中还有人是没有穿肚兜的吧?”

秦默话音一落,人群顿时嗡嗡闹了起来。

洛雪儿双手抱臂,心里却十分高兴,活该你这个qinshou也被女人耍了!

“这个人,若是再不站出来,本王现在就扒开你们的衣服,一个一个查!”秦默怒气冲冲地一脚踹翻了大厅中央的三足鼎。

只见众人面面相觑,满脸通红。

洛雪儿却压低声音向采薇问道:“怎么不见王妃?这种事情不应该是王妃的事吗?”

“王妃去观音阁上香了,王爷下令谁也不得去打扰。”

洛雪儿点了点头,复又抬头看向秦默手中的肚兜。这种事情太无聊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于是,洛雪儿转身就要走。

“本王看就是你!”

众人顺着声音望过去,洛雪儿的脚步僵硬地停在空中。

“你给本王转过身来了!”

洛雪儿的蜀锦绣鞋悬在空中,重重的一声踩在地面上。

这个qinshou刚才在放什么狗屁!

洛雪儿猛地转过身来,咬牙切齿地望着秦默。此时的人群已经为她让出了一条路。

“不好意思,你刚才说什么?”洛雪儿不可思议地望着秦默。

她这辈子,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被人冤枉!

“是否因为本王这几日让你独守空房,你寂寞难耐了?”秦默裂开嘴角,斜睨了洛雪儿一眼,一把揪住她的衣襟将她甩了出去。

众人一片唏嘘,洛雪儿踉跄了几步后站定。

“本王就要扒开你的衣服看看……”秦默越说越急,抓过洛雪儿就强行把她压在桌上。

“你这个qinshou,放开我……”洛雪儿拳打脚踢的反抗着。

秦默一面躲着她的拳头,一面撕扯着她的衣衫。

秦默的大手在她身上乱摸。

这哪里是搜身,根本就是侵犯!

一旁垂目而立的小厮随从也不禁偷偷瞄向洛雪儿,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双手搓来搓去不如如何是好,喉咙不停地上下起伏吞咽着口水。

一旁的其余妾室有的掩面不看,有的恨不得自己被秦默这样扒开衣衫。

“我……我让你放开我……”洛雪儿愤然一推,将秦默猛地推开了。

她起身后二话不说,一耳光清脆响亮地扇在秦默的脸上。分明的五根手印,惊呆住了众人。

“洛雪儿,你疯了吗?”凌弱水冲上前去,赶紧扶住了秦默,“王爷,洛雪儿疯了!”

秦默毫不领情地甩开了凌弱水的手,难以置信地瞪着洛雪儿,一把揪住她的衣襟,低吼道:“洛雪儿?哼,怎么,养汉子不成,连本王也敢打?来人!”

周边的小厮回过神来,赶紧应声上前。

“本王从来不打女人。”秦默轻拍了几下洛雪儿的脸颊,复又狠狠地吼道,“给本王打这个贱婢一百大板!”

众人倒吸了一口冷气,洛雪儿却不卑不亢地理了理衣服,骂道:“打你怎么了?你就是一根黄瓜欠拍!秦默,别以为你自己有多了不起,你在我心里连衣冠qinshou都不如!”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快拖下去!”凌弱水催促着一旁的小厮。

洛雪儿倒也不用他们,自己就趴在了前厅外已经备好的刑具上,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倔强地都不肯眨一下,更不肯喊一声痛。

“王爷,消消气儿。”凌弱水赶忙安慰着,却又被秦默一掌推开了。

“只要你肯求本王,招出你养的汉子是谁,本王就饶你不死。”秦默俯xiashen子,二人四目相对。

洛雪儿却咬着牙冷笑了几声,只说道:“放屁!”

怒火中烧的秦默一脚踹开了身旁执刑的小厮,吼道:“下手太轻,是挠痒痒吗?给本王重重地打!往死里面打!”

采薇噙着泪水立马跪在了洛雪儿身旁,低声求饶着。

卓霖月也颇为担心洛雪儿当真就被这样活活打死,也赶忙劝道:“王爷,事实真相还未查明,千万不要冤枉了好人啊!”

“好人?”秦默用手卡住了卓霖月的下巴,“就凭她打本王的那一巴掌,她就该受到这样的惩罚!本王要她死,她就得死!”

凌弱水、顾茵曼并三娘、静青四人不禁都暗自笑开了。

“你们,统统给本王把衣服脱了!”秦默甩开了卓霖月,也不顾在场的小厮,就扒开了近前几个女人的衣服,可个个都是穿着中规中矩的肚兜和中衣。

那些小厮知趣地背过身去,执法的那几个也不敢抬起头来,只能狠狠地打着洛雪儿。

奈何屋里的女人,竟没一个人是秦默所要抓的出墙红杏。

“可能是丫鬟,也说不定啊?”静青提议道。

秦默却把那肚兜甩到了静青脸上,吼着:“你会把本王赏赐下来的上用宫缎赐给丫鬟做肚兜吗?”

三娘拽了拽静青的袖角,示意她别说话的好。

秦默怒气难消,一掌拍在了门窗上,看着院子里受罚的洛雪儿,气更是不打一处来。

“回王爷,一百大板已经打完了。”小厮战战兢兢地,自己的手都软了,可别再喊打了。

“死没有?”

“回王爷,只是昏过去了。”

“没死最好,本王要留着她慢慢玩弄!你们统统都给本王滚!”秦默大掌一挥,紫红的脸恨不得把洛雪儿吞下去。

采薇和卓霖月并几个丫鬟,赶紧架着洛雪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前厅立马就变得静悄悄的,一个人影儿都不见,除了守候在他身旁的凌弱水。

“王爷,别生气了!小心气坏了身子……”

秦默忽然转过身来,揪住凌弱水的手腕,霸道地就把她抵在墙上。

别院里,洛雪儿清醒后,抿了一口水,只听嘴里还嘀咕着:“他何止是qinshou,压根儿就是粗暴的播种机!”

采薇打来热水,看着洛雪儿身上血淋淋的一片,心中也是一阵酸痛。

“幸好性命无忧。”卓霖月坐在床沿边上,轻轻掀起中衣,就听见洛雪儿疼得直哼哼,她看着那伤口也是触目惊心,“衣服都和皮肉黏在一起了,你忍着,我用剪子给你剪开。”

采薇用热水擦拭着洛雪儿的额头,看着她紧紧咬着牙,当真不肯叫一声疼,脱口而出道:“姑娘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洛雪儿忍着疼,不解地望着她。

“姑娘刚进府的时候,日日夜夜都是以泪洗面,被人欺负也把泪水往肚子里咽,可最近瞧着姑娘,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不肯受一点委屈,打成这般也不叫疼,真真如那沙场上的女将军一般。”

“本身、本身……就、就不是我做的,我干嘛要认……哎呦……”洛雪儿皱了皱眉头,刚稍微侧了侧身子,又碰到了伤口,身子便不住地颤抖着。

“我父亲原是镖局的,当初给了我几瓶秘制的金疮药,在我院子里,我让丫鬟给你取来。”

言毕,伺候卓霖月的丫鬟便先行回院子去取了。

卓霖月又命采薇去准备热水,候着为洛雪儿沐浴。

“这伤口,只怕是不能碰水吧?”采薇问道。

“你照管去做就是了。我家这金疮药,不同寻常,受伤者上了药后必须立马浸泡在水中半个时辰,才能激发药效。”

“天下还有这般神药?”采薇听罢,便立刻备水去了。

不过一会儿,卓霖月的丫鬟便取来了药膏,却又说道:“姑娘,伺候王爷的老嬷嬷在院子里等着姑娘呢,让姑娘赶紧回去,不知是有何要事。”

卓霖月犹豫了片刻,洛雪儿冲她眨了眨眼睛,卓霖月心领神会,便又叮嘱了几句,才揭开帘子而去。

且说采薇按着卓霖月的法子,刚刚扶着洛雪儿进了黄沐浴盆,凌弱水身边的丫鬟便来报说:“我家姑娘让所有丫鬟都过去,要查一查今日肚兜之事。”

“王爷早先不是说丫鬟不可能吗?”采薇极不愿意此时此刻离开她的主子。

“我家姑娘是只怕万一,你赶紧跟着来,我可没那么多时间等你!”说罢,声音便远去了。

采薇见推不过,只得服侍着洛雪儿双手趴在浴盆边上,玉背向外浸在水里。好在这个黄木浴盆不比浴桶深,这般趴着坚持半个时辰也不累。

洛雪儿示意自己没事,采薇便点上了宁心静气的檀香而去。这袅袅的香烟夹着朦胧水汽,熏得屋内如仙境般飘渺。

洛雪儿在芙蓉插屏后依旧心有不甘地在心里痛骂着秦默,脸颊不知是因为怒气还是药效的缘故,泛起了桃晕。渐渐地,洛雪儿放松了身子,慵懒地趴着,双眼迷离地望着朦朦的白烟。

如果没有qinshou牌播种机,她穿越过来的日子其实还算不错。

可是……

却在此时,房门突然被有力地推开。洛雪儿立马抓紧了浴盆,只以为又是秦默来寻她的麻烦。然而,穿过屏风,站在她面前的人,居然是……

“梦儿,你简直就是我的梦啊!我、我等不及了……你从了我吧!”眼前这个小厮打扮的男人开始手忙脚乱的宽衣解带,一脸沉醉不已的色样,唬得洛雪儿手足无措,挣扎着又撞到了伤口。

站起来跑?不行,自己身上根本就没有力气,站起来都不错了,别说跑了!

躲在浴盆?不行,他脱了衣服跳进来,自己根本无处可逃啊!

洛雪儿不顾伤口,就想蜷起身子,想痛骂几声,却又牵着伤口疼得厉害。

“梦儿,我想要!我想要好久了!我会对你负责的,我会对你负责的……”男人说着就chiluo着身子,厚颜无耻、急不可耐地爬进了浴桶。

惨了……


洛雪儿勉强躲着那男人,奈何浴盆空间太小,自己脚上也没有力道,男人一把就握住了洛雪儿的脚踝。

洛雪儿用手拍打着水花,想推开他也是枉然。

这男人铁了心要得到洛雪儿,鬼迷心窍似的,饥渴地直接扑向洛雪儿。压住她,揉捏她,嘴里还嘀咕着“我想要你!我想要你!”

洛雪儿弱软无力地扳着男人的头,嘴里有声无气地骂着:“你、你敢碰我,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这个男人却完全不在意,胡乱说着:“只要你给我一次,哪怕断子绝孙我也认了!梦儿……快给我……”

男人正要为所欲为,此时,房门却再次被粗暴地推开了。

洛雪儿更是慌张,要是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人看见误会的话……

“狗男女。”一声低吼,秦默一手就把压在洛雪儿身上的男人甩出了浴盆,一脚踹在那男人的胸口上。

洛雪儿捂着胸口深呼吸了几口气,可对上秦默吃人的眼神时,她觉得自己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身上挨了一百大板的伤口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

“若不是本王来找你对质,当场捉奸,你还有何狡辩的?”秦默勉强从嘴里挤出一句话来,想着若不是凌弱水的提议,只怕他还撞不见这般丑陋的一幕。

“我是被迫的……我连这个人是谁都不认识……”洛雪儿勉强着说道。

“被迫?本王看你满足的很啊!”秦默看着洛雪儿满脸的红晕,“与人苟欢这种事情,只要能解决问题,一个破名字管什么用?”

“喂……我说你,你倒是起来说一句话啊……”洛雪儿歪着头,冲躺在地上的男人说着。

谁料这个不中用的男人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还可以自己用手解决问题。洛雪儿白了一眼,简直看不下去了,也更加说不清楚了!

秦默嫌恶地用脚踢开了他,双手按在浴盆上,双眼迸出的火花似乎都飞溅到了洛雪儿的身上,“一百大板,你不招,是不是要一千大板,你才肯招啊!”

“我说过了,不是我……”洛雪儿的声音虽然有气无力,但琥珀色眸子里的火星丝毫不输于秦默,两人眼里的怒火似乎就在目光相聚的那瞬间爆炸。

“本王就是要让你亲口承认!”

“不可能……不、不是我做的,打死我也不会说是……”在药效的作用下,洛雪儿觉得伤疼十分好了一些,复又说道,“我问你一问题,你就会知道是不是我……”

秦默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肩,不屑地说道:“本王倒要听听,临死前,你还想说什么!”

洛雪儿依靠药力,忍了忍痛,蓄了蓄力气,一口气说道:“你之前说,在褚秀阁发现了那个女人落下的肚兜,然后就让所有人赶到前厅,而她们都是穿戴整齐的,那就说明这个女人在来前厅前回了一趟自己的院子,换好了衣服再来的。

“而褚秀阁在王府的东面,我住在王府的西面,你要所有人集中的前厅是在王府的南面,我要从东回到西,中途还有九曲十八回的长廊,穿过这边的屋子,还有那边的屋子,我怎么来得及?

“而且来来往往,上上下下那么多人,你去打听打听,谁看见我洛雪儿从东面急急忙忙地赶回西面了……”

秦默稍稍一愣,嘴上却并不买账,“谁知道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掩人耳目的捷径!”

“总之,信不信随你,我也没有力气和你多说……”洛雪儿无奈地白了秦默一眼,灼热的燃烧感,时不时便会吞没她的全身。

秦默却一把拽住了她的手腕,溅的一地是水,“你这些话,都是强词夺理,空口无凭,本王要的是证据!”

“我又没说我没有……放开!”洛雪儿脸色苍白地瞪着秦默。

秦默看着她的表情,不像是偷奸耍滑,便松了手,道:“证据呢?”

“你出了这道门,就带着躺在地上那个男的,对外就说你当场捉奸,要处置我和他就可以了。”洛雪儿皱着眉头,额上渗透出颗颗晶莹的汗珠,重新又在浴盆里趴好了。

秦默的嘴角不禁微微上扬,一抹鬼魅的笑容挂在脸上,他自是明白洛雪儿这一计的用意:今日沸沸扬扬闹了这么大的阵仗,那对奸夫淫妇必定是如坐针毡,若是知道有人替他们背了黑锅,必定会暗中在老地方相见,就刚好中计!

“不过,若是今夜不曾有人有异样,那你,就是万万逃不了的!”秦默一把拽起地上已经昏厥的男子,扬长而去。

且说秦默出门后,就唤来了侍卫把守住洛雪儿的院子,故意扬言手中这个男人就是与洛雪儿**的人,已经人赃并获被拿下了,今夜便要连夜审问,扒了他们皮!

果不其然,秦默的这番话就像风一般,飘进了王府的每个角落。

正陪着老嬷嬷巡查自己院子的卓霖月,立马倒吸了一口冷气,直呼着“不可能!”

老嬷嬷却显得见怪不怪,道:“干柴烈火,什么都是可能的。老奴各处安全也巡查的差不多了,老奴先退下了,月姑娘也切勿因别人的事,而引火上身啊!”

卓霖月一愣,老嬷嬷这话可是有所指?

不过卓霖月也顾不了许多,也跟着出了院子。

原本还在凌弱水跟前接受讯问的采薇一听此事,立马拔起腿就往自家院子跑去,惊得一干人等是面面相觑,匪夷所思。

“我就说这小蹄子看着手脚不干净!”顾茵曼坐在一旁,玩弄着手中的扇坠子。

“何止是手脚不干净,连着那身心都是肮脏的!”静青站在凌弱水身后,替她捶着背。

凌弱水得意一笑,便遣散了各位丫鬟,邀着顾茵曼和静青就朝前厅走去。

走了没几步远,她们就遇上了秦默的第七房小妾贾氏和第八房小妾沈氏,一群女人聚在一起,立马嘴碎了起来。

“我刚听见洛雪儿被逮了个正着,可是真的?”贾氏鼓着圆眼睛,一副不可能的表情。

静青却笑着点了点头,道:“偷腥也不怕手臊!早上还死不承认,立马就被逮住了!真丢脸!”

沈氏也是一脸厌恶的样子,说着:“看着她年纪轻轻的,倒这般不知羞耻……”

“正是因为年轻才血气方刚的,精力充沛!”顾茵曼用绢子捂着嘴笑开了。

一路上又遇见了不少同服侍于王爷的妾室,大家都叽叽喳喳地议论着,就像是一锅煮沸的开水,咕噜咕噜。

相比于外面的热闹,洛雪儿倒是落得一个清静。

“姑娘!”采薇的声音在屋外响起,“姑娘这是怎么回事啊?”

几个强壮的侍卫拦着她,她根本进不了里屋,也听不见洛雪儿的回话。她担心洛雪儿身上的伤,也担心不管此事是真是假,依着姑娘这般要强的性子,要是姑娘一个想不开,自我了断又如何是好啊!

“姑娘,姑娘!你倒是出个声啊!奴婢担心你啊……姑娘……”

“我……”洛雪儿正要开口劝慰采薇,可背上的伤一疼,却变作“哎哟”的**一声。

采薇听见洛雪儿的动静,便赶忙应道:“姑娘不用担心!柜子里有药,实在疼得厉害,可以用一用!”

“怎么了?到底出什么事了?”卓霖月急急忙忙地赶来,发鬓间的簪子因走得急而摇摇欲坠,松垮垮地悬在发上,“我听见说……可是当真?”

采薇一面抹着眼泪,一面无奈地说道:“奴婢也不知啊!奴婢被唤去了凌姑娘处,屋里只剩下姑娘一个人……”

“洛雪儿你就承认了吧!被王爷当场抓住,还要死不认账?”话音一落,众星拱月的凌弱水款款而来,她的嘴角是合不上的笑意,眼角是藏不住的得意。

贾氏高声唤着屋内的洛雪儿,道:“真没想到你是这般贱皮子不要脸!”

“就是啊,还装什么忠贞烈女的样子,好像十分委屈,这到头来,自己栽了自己的跟头啊!”沈氏接上话笑开了,众人也是一片讥笑。

卓霖月是有心护着洛雪儿,可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采薇碍于身份卑微,也不敢出言顶撞。

且不说她们是怎般在屋外羞辱洛雪儿,单说这到了夜间,众人早已散去。

一轮皓月当空,清风掀起了一女子的裙角,她步伐急促,时不时还回身望去,确保无人后,才推开了褚秀阁的朱门,掩身而去。

一座假山后,女子忽然撞到了一个人影,便着急握着对方的手道:“你没事吧?”

对方摇了摇头,用力回握住了女子的玉手。

女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道:“我是亲眼看着王爷处死了那个男人,才一路小跑来的。吓死我了,我以为我们恩爱的事要被发现了,我们就要死定了!”

男子轻拍了拍女子的手背,以示安慰。

“幸好,中途冒出了个洛雪儿。那个倒霉的男人,可是你安排去的?”

男子赶紧摇了摇头。

“不是你,也不是我,可不知是谁在背后帮我们?”

“或许,当真就是洛雪儿的情郎呢?”

“不会。那小厮我认识,他就是胆小怕事的人……”女子顿了顿,倏尔说道,“怎么你今夜的声音有点怪怪的?”

“因为……”男子先前跨了一步,周边突然冒出来的火把照亮了他精致的五官。

女子膝盖一软,“扑通”跪倒在地,轻唤一声:“王、王爷……”

此时侍卫举着火把簇拥了上来,一旁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东西的正宗情郎也被押了上来。明亮的火光映红了女子的脸,那清秀的眉宇,饱满的红唇,曾是让秦默情不自持的“许三娘”。

秦默扬手一掌拽起了浑身发软的三娘,怒吼着:“本王对你极是宠溺,你为何要这般对待本王?”

“因为你给不了我要的爱!”三娘泪如雨下,打湿了秦默的手,“爱,爱是什么,你懂吗?”

秦默挥手甩开了三娘,咬了咬牙,冷冷说道:“本王不需要爱,本王只需要女人!就算你有了爱又怎样?在这个时候,你的这个男人救得了你吗?你的爱,能让你起死回生吗?愚蠢无知的女人!”

“王爷,如何发落?”

秦默冷眼看着落魄的三娘,心里不为所动,淡淡地说道:“杀。”

话音未落,三娘便一缕芳魂随风散,那男人也热血尽洒青苔地。

爱情,本王从来不相信这些虚无的东西!

秦默负手而立,衣袂翩跹,乘着清辉皓月,如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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