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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我签到成了最强奶爸

婉似朝芸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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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常读   主角: 许庭许娅宛   更新: 2022-03-28 05:56: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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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许庭许娅宛《重生后,我签到成了最强奶爸》讲的是前世他浑浑噩噩,撇下妻女,靠一张脸吃喝玩乐;庸碌半生,中年病死前才幡然悔悟……重生回到女儿年幼时,抱着可爱又懂事的女儿,他洗心革面,要当那天下第一的奶爸,把妻女宠上天!

第1章

精彩节选


一家自助餐厅内,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局促地笑着。

男人名叫许庭。

在他对面,坐着两个气质各异的年轻女人。

气氛僵硬时,许庭刚想开口打破尴尬。

衣着精练的短发女人,率先出声。

“说吧,今天叫我们出来什么事?”

许庭藏在桌下的手,不安地搓着。

他故作镇定地笑道:“没啥事,爸就是想跟你们一块儿吃顿便饭。”

“这话谁信啊,你找我们,就没有过好事。”

另一个时尚甜美的女人,没好气地说。

许庭脸上露出苦笑。

“娅宛,别这么说,爸也不想每次和你们见面,都闹得这么不开心……”

“那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难道是我们的错?”许娅宛拔高音量。

许庭忙示意她小声点:“你别激动,爸也没说啥啊。”

“你哪有资格说什么,都五六十的人了,一辈子也没见你成熟过,上次被人骗保,自己钱被坑了还想拉我们下水,居然帮着几个骗子对我们施加压力,逼我们给你钱……”

许娅宛越说越激动,到最后对着许庭恨恨地吐出一句:“你简直离谱!”

许庭勉强维持着笑容:“好好好,都是爸的错,你先别生气,今天咱们好好吃顿饭,啥也不说成不?”

“不行。”

说话的是许庭大女儿,许娅灵。

看着她,许庭面露无奈:“娅灵……”

许娅灵推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冷漠。

“作为一个律师,我提醒你,尽管我们是你的亲生女儿,理论上来说对你负有赡养义务。可根据2028年最新律法,不曾履行抚养责任的父母,不得逼迫孩子赡养自己。”

“二十年前,你和妈妈离婚,婚后你没有遵照离婚协议付过一分钱抚养费,所以我们对你只有道德上赡养的义务,而没有法律层面的赡养义务。”

“这些年来,我和娅宛帮你偿还的赌债,前前后后加起来,起码有十几万。”

“此外,我们逢年过节和你的生日,都会给你发红包,数额是你当年给我们的双倍。”

“之前你因身体不适住院,我和娅宛帮你付清医药费和住院费,几千块钱我就不计算在内了。”

听着大女儿细数一笔笔账目,许庭心里酸涩到了极点。

“娅灵,你这是干嘛?”

“我姐的意思是,我们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了,你今天别想再让我们给你收拾烂摊子。”

许娅宛气呼呼地说。

许庭神色悲凉。

他低下头,闷闷道:“你妈退休后,你们每年都送她去好几个地方旅游,今天不是往这儿飞就是往那儿飞,什么夏威夷、马来西亚都去过了,生日还送珠宝项链黄金手镯,过年几千上万的大红包……”

许娅灵厉声打断他:“你怎么有脸跟我妈比!”

许庭浑身一震,猛地清醒过来。

他急忙摆手想解释:“不,我不是……”

“当年如果不是你,我们家根本不会支离破碎!”许娅宛却怒声斥道。

许娅灵冷笑:“但凡你有点责任心,我们的父女关系也不会变成今天这样。”

许娅宛咬牙切齿地看着他,压低声音。

“我平生最恨家暴出轨、滥赌嫖娼的男人,因为我的父亲就是这么一个人渣。”

“你不是女人,你永远不会明白对一个女人而言,丈夫的出轨背叛,会给女人造成多大的伤害,可恨的是你竟然还觉得自己没错。”

许庭有气无力地反驳:“说这个干什么,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这是我和你们妈妈的事,你俩那么较劲干啥?”

“因为我也是女人。”许娅宛的眼睛突然红了,“我现在也为人妻子,我更加能够理解妈妈当初的痛苦,所以更替她抱不平。”

许庭一惊:“娅宛,是不是丞彬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许娅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心绪。

“放心,丞彬不是你这种人,有你这样的父亲,要不是遇到跟你完全相反的男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嫁。”

许庭一下子泄了气,肩膀耷拉下来。

他哀怨地嘟囔:“爸知道你俩都瞧不起爸,可再怎么说,你俩也是爸的闺女,不能老替你们妈说话啊。”

许娅灵冷笑:“看来你自己忘了,当初你是怎么对我们的。”

闻言,许庭不由得产生不好的预感。

很快,他这种预感就成了真。

现场又变成两个女儿的诉状大会。

“你天天抽烟喝酒打麻将,回来过个年也三天两头不着家,输了钱就把气发泄在我们身上!”

“对别人的孩子慈爱无比,对我们就天天摆臭脸,不是凶就是打!”

“别人家孩子骑在你脖子上戏耍玩闹都没事,可我们一靠近就立刻拉下脸让我们别烦你!”

“你俩离婚后,你不愿意给抚养费就算了,你却连个电话都不打,从来不关心我们的任何事!”

“一说起来,你反过来怪我们两个还在上学的孩子不主动给你打电话。等我真给你打电话,你又忙着打麻将,语气不耐烦地让我有事说事没事就挂了!”

“娅宛结婚的时候,因为觉得人家忽略你,在婚宴上喝醉了大闹一通,让娅宛丢尽了脸面!”

“明明答应我们会戒赌,结果屡次毁约,钱都输光不说还几次要我们替你还赌债!”

“……”

姐妹俩越说越上头,许庭自己都没脸听下去了。

他腆着老脸央求:“行了行了,算爸求求你俩,别说了。”

“其实,爸今天叫你们出来,是为了这个。”

许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摊开,放到桌上。

许娅宛狐疑,“这是什么?”

许庭努力维持平静的神色,“医院的诊断通知单。”

颤抖的语气,泄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许娅灵拿起单子,多年的职业习惯使她立刻捕捉到重点:肺癌晚期。

“给我看看。”许娅宛把单子抢了过去。

几秒钟后,许娅宛发出怪异的笑声。

“果然,只要你叫我们出来,就肯定没什么好事。”

许庭自嘲一笑:“怎么不是好事了?我这个祸害要被老天收了,你们还不高兴啊。”

不料,许娅宛怒叱:“你这辈子的孽债还清了吗?你有什么资格死!”


女儿的突然发作,不但没激怒许庭。

他反而有些高兴。

没了家之后,才发现想找到一个愿意花时间骂自己的人,都是一种奢望。

许庭很干脆地承认:“是,我没资格死,我也不想死。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我也希望老天能再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弥补你们。”

这话一出,许娅宛撇开头,不再看他。

许娅灵揉了揉太阳穴,声音显露出一丝疲惫:“明天我再带你去第一医院检查看看。”

许庭想说检查啥啊,八九不离十了。

可一抬头,见到二丫头耸动的肩膀,以及大丫头发红的眼眶。

许庭的心忽然前所未有的疼痛。

尽管刚刚,两个女儿对许庭疾言厉色,声声控诉。

可此刻她们的反应,还是让许庭感受到了亲情的温暖。

脑海中,浮现出自己这五十多年来,自由却孤独、放荡且荒唐的人生。

许庭百感交集,脱口而出:“娅灵、娅宛,以前都是爸不好,爸真的知错了。”

其实,他早该悔悟的。

曾经,他也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唯一的不足,是他滥赌,老婆苏妘经常为这事和他吵架,他一急就打苏妘。

最凶的一次是把怀孕的苏妘打得胎位不正,导致大出血,差点一尸两命。

此外,他也像大部分男人一样,喜欢在外面拈花惹草。

有一次他出轨被当成嫖娼抓了,还是苏妘拿钱来赎他。

为了两个女儿,苏妘给了他一次又一次的机会。

终于在二十年前,因为他说出“今后各玩各的,谁也不干涉谁”的话,苏妘坚决要离婚。

离婚后,苏妘争取了两个女儿的抚养权。

当时的许庭觉得,没有孩子反而一身轻松。

从此,许庭过上了自由快活的日子。

每天除了上班,就是打麻将。

寂寞了,花点钱找个女人解决一下。

或者和厂里寂寞的女人互相慰藉。

有时候他也能凭这张脸,泡到女人。

可惜的是,那些女人都嫌他穷,不肯跟他结婚。

许庭却不以为意。

当年他娶苏妘没花一分钱,也没办酒席,甚至先上车后补票。

可苏妘不也照样给他生了两个娃?

让他花大钱再婚,他万万不肯。

女人嫁人要彩礼要这要那,不是卖女儿嘛!

他许庭又不是找不到女人了,干嘛要娶那些物质的女人。

这种想法导致许庭一直单身到现在。

别的男人是越老越有资本,他是越老越潦倒。

后来,他见前妻苏妘这些年也一直单着,以为自己还有机会。

就不止一次向苏妘提出复婚。

可苏妘说,她这辈子就是孤独终老,也不可能再走回头路。

许庭听了只能尴尬地笑。

是啊!

苏妘不像他那么没用!

虽然苏妘一个女人带了两个孩子,但她一直都勤劳肯干,不怕苦不怕累,非常有上进心。

刚离婚时,苏妘领着两个女儿回娘家借住,母女仨挤在一个十平米不到的小房间里。

苏妘的爸妈七十多岁了,还帮她照看两个在家里上学的孩子。

她单独在市里打拼,慢慢爬到公司主管的位置。

五六年的时间,苏妘就在市里首付了一套房,后面又买了车。

那些年,他没有给过两个女儿一分钱生活费。

只在生日和过年时,给她们发两百块钱红包意思意思。

那时的他还没能意识到亲情的重要性,依旧是一个没担当的男人。

想不到时间过得那么快。

苏妘先后把两个女儿供出了大学。

接着,女儿们陆续恋爱、结婚、生子……

等到女儿们都有了自己的小家,他还是孤零零一个人。

人到中年,周围的男人都在炫女儿、炫孙子,许庭啥也没得炫。

两个女儿的终身大事,他连说句话的资格都没有。

婚宴当天,女婿见了他客气地叫完“爸”,转头就招呼别人去了。

许庭想发作,那股气才到喉咙,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于是他只能孤独地灌酒。

然后喝醉了,在女儿的婚宴上发酒疯。

事后许庭心里的那个悔啊!

都把肠子给悔青了。

直到垂垂老矣,他才领悟到人生最重要的东西,原来是亲情、陪伴。

遗憾的是,他醒悟得太迟。

……

本以为,知道他要死了,两个女儿会感到解脱。

万万没想到,她们居然坚持让许庭住院治疗!

要知道,癌症是绝症,不可能治好。

许庭不愿浪费钱,不肯去医院。

许娅宛却暴跳如雷地表示:“你是一个不合格的父亲,你的余生要还清你前半辈子欠我们的债,我不准你现在死!”

“那你问过你老公的意见吗?丞彬不会同意的!”

许庭试图用女婿来压制女儿。

“这事不用你操心,我和丞彬都有自己的工作,他愿意支持我的决定,就如我愿意支持他一样。”

就这样,许庭入院化疗。

更让许庭意外的是,他住院后,苏妘竟也时不时来探望。

闲聊时,他说吃不惯医院里的饭。

结果第二天,苏妘就带了饭菜过来,说是自己做多了吃不完。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庭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

终于,许庭撑不下去了。

病床上的他动弹不得,意识逐渐涣散。

许庭吃力地张嘴。

“对不起……”

“滴——”

耳边响起心电监护仪心跳归零的声音。

刹那间,许庭只觉自己浑身变得轻飘飘的,医院里的一切反而更清晰了。

他看到,在他死后,嘴上说不关心他死活的苏妘躲在楼梯间。

一边哭一边骂他不听劝,非要抽烟。

平时对他冷漠的娅灵,在走廊打电话给丈夫通知他的死讯,说着说着哭了起来。

娅宛在病房拉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地说话。

“爸,我从小就喜欢黏着你,可是你不喜欢我们,你对我们太凶了,我爱你,也怕你。”

“后来知道你不是一个好丈夫,我替妈妈不值,替妈妈生气,却偷偷希望你哪天能改好。”

“我一直等啊等,等到你四五十了,还是没丝毫变化。”

“我绝望了,再也不敢对你寄托任何感情和期望,直到这两年,我发现你有所改善,嘴上说你是三分钟热度,心里却忍不住对你期盼更多。”

“上次,你在餐厅道歉,我意识到你是真的不一样了,所以我很高兴,觉得自己终于可以像其他人一样,感受到父爱了,尽管这是迟了几十年的父爱,我也很期待。”

“可惜我还是没这个命,你这么早就死了。”

说到这里,娅宛倏然泪流不止。

“以后,我再也没爸了。”

刹那间,许庭灵魂深处涌现出一股深深的眷恋!

不,不要……

他还不想离开她们!


“叮咚!”

骤然间,许庭听到了什么声音。

随即——

“许庭先生您好,这里是生命管理局,您现在已经死亡……”

这道奇怪的声音对许庭说了很长一串话。

等他反应过来时,他感到有股重力拽着自己往下沉,然后猛然坠地……

“啊!”

老旧的瓦房中,突然爆发出一声惊恐的惨叫。

正在玩耍的两岁女娃,被这声惨叫吓得一屁股坐到地上。

坚硬的地面磕到屁股的伤,女娃疼得放声大哭:“呜哇——!”

许庭渐渐从发蒙的状态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躺在一间土坯瓦房里,许庭的眼睛难以置信地瞪大:他真重生了?!

回想起自己死后的经历,许庭内心十分激动。

“鉴于您一生做人太失败,现在给您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并赠送一个签到系统,初级签到条件:女儿的亲亲、女儿的抱抱、女儿的撒娇……完成条件即可随机获得99-999元现金奖励,签到满一年即自动升级。”

这是那个自称“生命管理局”的声音告诉他的。

狠狠掐了自己几下,疼!

妈呀,不是做梦!

许庭乐得一下子跳下木板床,光着脚跑出屋。

出了客厅,一个两岁小女娃坐在天井的地上哇哇大哭。

看那胖嘟嘟粉嫩嫩的小脸蛋,这赫然就是三十年前的娅宛啊!

许庭几步冲过去,小丫头见到他,当场吓到直哭,一个劲地打嗝。

刚刚还疼得动不了的小奶娃,忍着疼麻溜从地上爬起来,泪汪汪地看着许庭,奶声奶气中夹着委屈巴巴:“粑粑,别打、别打,屁股还疼着哒,呜呜呜……”

许庭用力抱住圆头圆脑的小丫头,内心是失而复得的狂喜,以及油然而生的慈爱。

“啵啵啵!”

许庭接连在小丫头脸上亲了几大口。

小奶娃两眼直愣愣地瞅着他。

许庭想到自己死后,娅宛泪如雨下地说她再也没爸了,不由得哽咽。

他试着让自己的语气温和一些:“好闺女,摔疼没啊?”

小奶娃慢慢反应过来。

见爸爸没凶自己,就敢委屈了,嘴巴一瘪说:“疼!”

“哪儿摔疼了,让爸瞧瞧。”许庭看得也心疼。

前世他一直到死,才懂得心疼的滋味。

曾经的他,不但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更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现在上天怜悯,赐他一个重来的机会,他一定痛改前非!

苏妘挑着两桶衣服,带着大女儿许娅灵,刚从河边洗完衣服回来。

才走到晒谷场,就听见家里传出许娅宛咯吱咯吱的笑声。

苏妘和大女儿对视一眼,笑着说:“昨天刚挨了你爸的打,今天一早就这么开心,你妹妹也真是。”

许娅灵撇撇嘴,“她那么小,谁揍她都不长记性。”

“就你长记性了!昨晚明明是你带你妹去伯家看电视,入迷得忘记吃饭的时间,我们全家人都在找你俩,找到你爸上火,你爸本来想打你的,哪知道娅宛自己撞枪口上了。”

苏妘越说越觉得好笑。

不过许庭昨晚下手也忒狠了,把娅宛屁股都打开花了。

待会儿她得再给娅宛抹点药水。

六岁的许娅灵,已经有了趋利避害的本能。

所以昨晚许庭骂人时,她一声不吭。

反倒是才两岁的许娅宛,初生牛犊不怕虎,人家说一句她理直气壮地回一句。

结果可不就糟了么!

母女俩进了屋,看到正在和许娅宛玩闹的,居然是许庭。

苏妘吃惊地问了句:“你今天起那么早?”

许庭闻声抬头,看向门口。

只见今年才二十六岁的苏妘,背对着光站在那里。

虽然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但苏妘浑身依然散发着清纯动人的气息。

娇小的个子、略显丰满的身材、清秀淡雅的五官,正是前世他不懂得欣赏和珍惜,其他男人却最动心的组合!

都说家花不如野花香,野花不如偷得香。

这种卑劣下贱的想法,却是许庭前世最引以为豪的东西。

然而现在想起来,他只觉得汗颜。

要不是苏妘离婚后带了两个女儿,又要求再婚对象对女儿好,苏妘那条件早就再嫁了。

就连苏妘五十多了,也不缺乏追求者。

这一世他可得好好珍惜自己的老婆!

什么家花野花的,统统滚一边去!

“小妘,你一早去哪里了,我醒来没看见你,心里就不舒服。”

油嘴滑舌的许庭厚着脸皮贴到老婆身旁去。

苏妘见他手不安分,竟然当着孩子面就要搂自己,脸颊滚烫滚烫的。

“干嘛呢,大白天的发什么神经。”

苏妘不好意思地看了两个孩子一眼,娇羞的推开他。

许庭嘿嘿笑,故意凑到她身旁,胯往前顶了两下。

意味深长地说:“这哪是发神经,这叫夫妻交流感情。”

“呸,不要脸。”苏妘笑骂了一句,娇嗔地拍他一巴掌,转身出去晾衣服。

许庭殷勤地追上去,“我帮你啊。”

身后,两个毛蛋娃子同款歪头,傻乎乎地看着爸妈。

许庭前世到死都很遗憾,没能和苏妘复婚。

这会儿他俩还没离婚,苏妘对他依然有感情,他当然得好好把握。

“昨晚我回来的太晚了,我都没交公粮,今晚咱们早点睡。”

这句话许庭几乎是贴着苏妘耳朵说的。

苏妘脸又红了,埋怨地斜瞪他,“你不是爱麻将胜过老婆孩子吗?”

许庭眨眨眼,意有所指:“老婆孩子热炕头,想想就舒爽,麻将有这么好玩吗?”

“哼,你的话能信才有鬼,除非你转性,不然不可能。”

苏妘拿着空桶回屋去了。

显然,她这是吃了太多教训,压根不信许庭这一套。

许庭冲着她的背影喊:“那今晚咱们走着瞧!”

“啥走着瞧,许庭啊,你又和小妘吵架了?”

“阿爷!阿奶!”

两个小毛蛋娃冲出来,扑到许宗海和张秀芬的怀里。

许庭看着这两人,满眼怀念之色。

“叔、婶,你俩回来了啊?”

张秀芬挑着尿桶,正呵斥两个孩子别靠近她,免得弄脏衣服,没空搭理他。

扛着锄头的许宗海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撒了点菜种下去,瞅着时间不早了,俺回来做饭。”

“要不你们歇着,我去炒菜吧。”

许庭说着,把张秀芬尿桶里刚从地头摘回来的水灵灵蔬菜,拿进去清洗。

乡下地方没那么多讲究,尿桶虽然是装尿的,但也用溪水冲洗过,装点蔬菜不碍事。

许宗海夫妇看他今天这么主动做事,都是吃惊的表情。

张秀芬偷偷问大孙女:“你爸今天这是咋了?”

许娅灵摇摇头。

许娅宛笑嘻嘻的扭扭小屁股,骄傲地告诉阿奶和阿姐:“粑粑,抹香香哒!”


“抹香香”就是涂药水的意思。

这是昨晚苏妘给她上药时说的。

“你爸还给你上药了?俺听着咋恁假。”

张秀芬一脸怀疑。

昨晚要不是她和苏妘拦着,许庭哪能这么快停手。

张秀芬就去找许宗海嘟哝:“廿四怕不是又闯啥祸了,不然今天咋恁反常?”

面对张秀芬的担忧,许宗海表现很淡定:“他有啥事咱俩也插不上话,让小妘管着他就行了,你操啥心。”

廿四,二十四的意思,许庭自打来了他们村,认了他们当养父母,就进了大郭村的同宗排行。

许庭是十六岁那年,跟着同村的一个打工仔回到大郭村的。

听他说,他原姓朱,家里一共七个兄弟姊妹,他是老幺。

他爸妈老来得子,对他宠溺得很,可惜他七岁时,爸妈就接连去世。

所以许庭从小没人管教,在几个哥哥姐姐家轮流讨口饭吃,小学没读完就跟着人出去打工。

直到十六岁认识大郭村的一个少年仔,两人成了好朋友。

彼时许宗海和张秀芬结婚已十多年,还是没孩子。

许宗海和张秀芬年龄相差十来岁,张秀芬十九岁嫁给许宗海时,后者都三十岁了。

两人估摸着是这个原因,才导致他俩生不出娃的。

夫妻俩就寻摸着收养一个。

于是就这么机缘巧合的,许庭成了他们的养子。

因为许庭的个人经历,以及他俩和许庭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两人和许庭相处时都小心翼翼的。

这种情况下,许宗海和张秀芬哪里敢对许庭说教。

两人生怕惹得许庭不高兴,许庭就抛下他们俩走了,回老家找哥哥姐姐们。

同样的,他俩也担心许庭和苏妘结婚后,会偷偷回四川那边。

毕竟许庭和苏妘都是四川人。

因此夫妇俩一个劲地对俩孙女好,家里有啥好吃的,许宗海和张秀芬都是紧着许庭夫妇、两个孙女先吃。

此外,他们俩总觉得钱要攥在自己手里才安心,就显得在钱这一方面特别“抠门”。

一家人都认为许庭在憋坏招。

只有许庭自己清楚,他是真的迷途知返了。

菜炒好端上桌,就一盘不见油星的炒蔬菜,还有一碗萝卜干。

农忙吃干闲喝稀。

快过年了,得把好吃的都留着。除了刚回来那天许宗海杀了只小公鸡迎接他们,昨天和今天都是喝稀饭配萝卜干。

说到底,还不是穷惹的祸。

但不论多穷,只要许庭回家,张秀芬都会让许宗海杀只鸡给他吃。

起码得让他到家第一顿饭是有荤腥的。

如果不是这样,前世许庭也不会在大郭村一直待到两老寿终正寝。

吃着饭,许宗海交代道:“下午俺要去阿齐那里帮忙劏猪,廿四你下午莫要打麻将了,要去拜老爷。”

许庭点点头,“知道了。”

“拜老爷咯!要过年咯!”

一直安安静静的许娅灵,突然高兴地说。

许娅宛有样学样,在凳子上扭来扭去地喊:“拜咯!过年咯!”

“赶紧吃饭,再胡闹当心你爸又揍你。”张秀芬连忙斥道。

照许庭以往的脾气,他还真会发火。

不过现在嘛……

许庭笑眯眯地拉过小奶娃,低头问小娅宛:“下午你跟爸爸去拜老爷,好不好啊?”

小娅宛咯咯地笑,“好哒好哒!”

许娅灵嘴里含着满满一口饭,有些羡慕地看着妹妹在爸爸怀里撒娇。

可她印象中,爸爸不是这样的。

所以许娅灵并不敢贸然靠近爸爸。

许庭注意到六岁大女儿那渴望又畏惧的眼神,心中直叹气。

都是自己以前造的孽啊!

娅灵长大后不亲他,也是情有可原。

“娅灵,你去不去?”

许庭微笑着问大丫头。

许娅灵犹豫地看了看他,又求助地看了看妈妈苏妘。

苏妘鼓励她:“去吧,你俩跟着你们爸去拜老爷,请神仙们好好保佑你俩快快长大。”

许娅灵腼腆地笑了,对许庭说:“嗯!我也去!”

下午,许庭肩上挑着贡品,一只手扶着扁担,一只手牵着大丫头,大丫头又牵着小丫头。

父女仨高高兴兴地去拜老爷。

所谓的“拜老爷”,其实就是酬神,是这个地方的传统。

年底这几天,天天都有人去酬神,因为每家每户,除夕前必须要去祭拜一次神灵,具体哪天随自己选。

除夕当天下午和初一早上,则要去拜“阿祖公”,也就是祭拜宗祠。

路上人来人往的,小娅宛性子最活泼好动,一见到个人也不管认不认识,就甜甜地笑着跟人家问好。

搞得人家就算忙得脚打后脑勺,也忍不住停下来逗逗她。

“廿四啊,你这两个女儿生的真好哇!一个机灵懂事,一个活泼可爱,让人见了就喜欢!”

每每逗完孩子,那些人都会对许庭说这样的话。

许庭此刻心中充满了自豪:妈的!原来老子也有过炫女儿的高光时刻!

前世那些跟我炫女儿炫外孙女的老伙计们,真想让你们看看我许庭的女儿!

美滋滋地来到拜老爷的庙,迎面就碰上了同村的狗七。

——狗七只是这家伙的外号,他真名叫啥,许庭也不知道。

昨晚他和狗七一块儿打麻将了。

更可气的是,自己还输给狗七三百块钱!

那可是他将近一个月的工资,到现在他都不敢跟苏妘说,就怕苏妘知道了要吵他。

“哟,许庭来了啊,昨晚多谢你啊,俺今年可以过个好年了。”

狗七笑哈哈地说,听不出是真感激还是真嘲讽。

反正不管是哪样,许庭都开心不起来。

许娅灵见到狗七,下意识往许庭身后躲了躲。

小娅宛倒是胆大,乖巧可爱地问候狗七:“阿叔好呀!”

“啧啧,真可爱,许庭你这小女儿太讨人喜欢了。”

狗七说着蹲下去,两只手捏住小娅宛的脸蛋,用力往两边拉扯,丝毫不顾及孩子的感受。

嘴里还笑嘻嘻地点评:“哇,好嫩的脸蛋……”

“呜呜呜!”

小娅宛被掐得泪花直冒。

许庭猛然沉了脸,一把拨开狗七的手,不爽地说:“爪子松开!没轻没重的,没看到我娃都疼哭了啊?!”


狗七是大郭村的混混,从小混到大的那种。

平时他不招惹人就好了,一般没人会去招惹他。

因为狗七,脾气不好,还很狂。

所以许庭一动手,狗七就炸了。

“他妈的许庭你几个意思,你女儿是金子做的吗,老子摸一下你就这个吊样?”

许庭也不是毛头小子了,他还算理智,淡淡地说:“我没什么意思,你弄疼我女儿了,我不想让你碰她,就这么简单。”

和狗七这种人争论,不论输赢都没意思。

这时在庙里,还有不少人在祭拜,相信狗七也不会蠢到在这里面和他起冲突。

之后,许庭就自顾自地上香、祭拜、烧纸,让狗七一个人像条疯狗一样在那里乱吼乱骂。

“一个外来人屌什么屌!许宗海和张秀芬两个生不出娃,你也好不到哪儿去,生了两个赔钱货,以后不照样是绝户的命!”

“老子八岁起就在大郭村混出名声了,你他妈算老几?两公婆一年出去打工赚几个钱,到头来还不是输进了老子口袋!你们两公婆就是给老子挣的钱吧,干脆以后直接把钱给老子算了!”

狗七骂骂咧咧,上到许宗海夫妇下到许庭老婆女儿,都被他侮辱个遍。

许庭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走到许娅灵身前,后者看到他的脸色,惊恐地瑟缩。

见吓到女儿了,许庭挤出一个笑容,拿出五毛钱给她。

“大丫头,你带妹妹去上面的小卖铺买几颗糖吃,爸爸等会儿去找你们。”

许娅灵咬着下唇,偷偷看了一眼在骂人的狗七,小声地说:“不要和他打架,他打人好厉害,上次我看到狗七把阿包四的头打出血了。”

许庭微微吃惊,娅灵可真是聪明,难怪以后能当大律师。

“没事,爸爸比他厉害。”许庭心里暖洋洋的,摸了摸她的头。

许娅灵不说话,却用央求的目光望着他。

许庭无奈,只好笑道:“顶多爸爸向你保证,不会让他伤的比我轻。要是爸爸不理他,他以后会更嚣张地欺负爷爷奶奶还有妈妈妹妹,你愿意看到狗七欺负家人吗?”

许娅灵纠结地想了想,很轻地摇摇头。

“那你快带妹妹去买糖吃。”

许庭拍拍她的肩膀。

许娅灵就跑去找妹妹了。

看着两个孩子走远,许庭脸上的笑容一收。

祭神还要等会儿才收东西。

这点时间,够他和狗七算完账了。

要论打架,许庭可不虚!

他七岁没了爹妈,整天被人取笑,基本上一天要和别人打七八回架。

也正是这样,他那些哥哥姐姐才嫌弃他,小学没上完就把他给送出去打工了。

出社会时他才十一岁,跟着别人进厂,跟着别人到处混。

当过大佬的小弟,也见识过真刀干架的血腥场面。

他和狗七不一样,狗七打架靠吼,他打架靠狠。

许庭走出庙堂,转身看着依旧辱骂不休的狗七,冷冷地说:

“我听说你大儿子到哪儿都惹人嫌,你老婆今年刚生了娃就跟人跑了,你还打算把大女儿卖了换钱……狗七,你是不是外号听久了,真把自己当狗了?”

话音一落,恼羞成怒的狗七怒吼着冲上来。

在狗七冲过来的时候,许庭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头,人刚靠近就哐哐挨了几下。

“啊——!”

许庭把石头一扔,又用拳头往狗七身上的要害招呼。

狗七憋着狠劲想反击,哪料想都被许庭格挡开了。

最后狗七被打得没有还手之力,可他要面子,怎么也不服输,还在不断地嚷嚷挑衅。

“他妈的许庭,你给老子等着,老子弄不死你,以后见你娃一次就打一次,许宗海和张秀芬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狗七越是这么威胁,许庭的怒火就烧得越旺。

到后面就算有人来拉架,也硬是拉不开他俩。

突然,孩子的哭声惊醒了许庭。

“呜呜呜——”

原来是狗七的大女儿和大儿子,见到他们爸爸挨打,就去欺负许娅灵姐妹俩,想替爸爸出气。

狗七的大女儿比许娅灵小一岁,大儿子比许娅宛大一岁,小儿子还在吃奶。

这两个小豆丁想偷袭许娅灵姐妹,可没想到许娅灵贼精。

导致他们不但没偷袭成功,反而还被许娅灵拎着根木棍打得抱头鼠窜。

不过许娅宛倒是被打了。

她昨天挨了爸爸的揍,小屁屁还疼着,今天又莫名其妙挨揍,可把她委屈惨了,蹲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许娅灵一边追着狗七的两个孩子,一边生气地说:“不要跑!欺负我妹妹,我跟你们拼啦!”

大人们看了就劝许庭和狗七。

“瞧瞧你们两个当爸的,都把孩子给带坏了,再不住手可就真成了孩子们的笑话了。”

许庭哼了一声,收回拳头,“只要狗七嘴巴放干净点,我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狗七被打得忒惨,嘴角还有血丝,他愤愤说:“老子就是骂了你几句,你瞅瞅你把老子打的,到底是谁更狠?”

许庭冷冷看他一眼,“那你什么意思,还要不要打?”

“打个屁!分明是老子纯挨揍。”狗七羞愤欲绝地说,“再打下去,老子要找你拿医药费了,大过年的真是晦气。”

“知道晦气,你嘴巴还那么臭。”许庭冷笑。

狗七脸涨得通红:“谁知道你他妈下手恁黑!”

许庭脸一沉:“骂谁妈呢?”

狗七:“……骂老子自己还不成吗!”

他妈的,大郭村也没法混了,一个外来户竟然悍过他这个地头蛇。

许庭一战告捷,并从此夺走了狗七村霸的宝座。

他过去把委屈得哇哇哭的小娅宛抱起,擦了擦小奶娃脸上的泥土,笑着说:“我家小娅宛怎么哭的跟只小猪似的,一嗝一嗝的,谁欺负你啦?”

小娅宛转头搂住他的脖子,抽噎着说:“乌、乌龟打、打妹妹,疼……”

“不哭,你阿姐把乌龟和他姐打哭了,他们以后不敢再欺负你了。”许庭轻柔地拍着小女儿的后背,声音是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温柔。

许娅灵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手里还拿着“武器”木棍。

她仰头看着许庭,眼睛亮晶晶的,满满都是崇拜,像个小迷妹一样激动又惊喜地说:“爸爸,你刚刚好厉害,你把狗七按在地上打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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