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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

暂未设置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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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暂未设置暂未设置   更新: 2022-03-29 06: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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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未设置暂未设置《戏精娘子总想毒死我》讲的是上辈子抢个压寨夫君,助他得天下坐龙庭,本想白头到老,举案齐眉,渣男却朝她举起了刀…… 再世为人,夏文锦防火防盗防美男,誓要活出个别样人生 夏家老爹愁白了头,女儿戏精、贪财、嘴毒、无赖、不要脸……整个南夏无人能及这以后怎么嫁得出去? 后来夏文锦拐走了南夏最俊的皇孙,每天在京城大街招摇过市 南夏众臣见识了她的粗鲁不要脸,在被...

第1章

精彩节选


  天高云淡,锦州城墙巍峨恢宏,出游的人们盛装华服,三五成群,笑意盈盈,街道上一派热闹景象。

  东面街边围了一圈人,声音喧闹!

  “大还是小!”

  “小!”

  “大!大大大!”

  ……

  这是一个街头赌摊,在一群由地痞无赖和妄想运气不错能占点小便宜的路人之中,最显眼的要数一个女子。

  她一身缁衣,头上戴着青灰色尼姑帽,宽衫长袖,赫然是个尼姑。这尼姑十五六岁,一双眼睛分外灵动,好像积聚着满天的日光,不过脸色有些黑,就像块光滑的黑泥上嵌着两颗耀眼的宝石。目光转动间,好像露珠在荷叶上打滚,又如黑宝石落在白玉盘上,晶莹剔透。

  此刻,她一脚踩在地上,一脚踏在凳子上,双袖捋至肘部,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动作豪迈,指着摊主手中的赌盅,右手将手中抓的一把碎银铜钱拍在桌上那个小字上,声音响亮:“全押,小!”

  摊主尖眼鼠须,眼珠滴溜溜的转。这可是个金主,就这么一会儿,已经从她手中赢了二十两多银子了,看不出这小尼姑这么有钱。接下来的半年,他可以大鱼大肉好吃好喝什么都不用做了。不过人心是不知足的,小尼姑这下拍下来的银子零碎加起来大概也有二三两,要不,赢完这把收工?

  摊主揭开赌盅,声音带着飞扬的尾音:“开啰!”

  三枚骰子躺在盅底,三三一,小!

  摊主惊呆了,骰子是做过手脚的,所以他才能赢多输少,这一把,明明能赢,却输了!大概只是手滑了?

  小尼姑面前的碎银堆多了,她眼眸闪亮,十分豪爽:“还来不来?”

  到自己手里的银子又出去了,摊主犹豫了一下,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咬牙:“继续!”

  接下来就见鬼了,之前把把输的小尼姑一连赢了三把,小把碎银成了一堆,摊主额头冒汗,看着小尼姑的眼神都发绿了。

  小尼姑拍桌笑,豪气地把所有的银子往前一推,还是那么豪迈:“太慢了,不尽兴,换个赌法,咱俩对摇,谁点数多谁胜,一局定输赢,敢不敢?”

  摊主正输得冒汗,听她这么说,尖眼中掠过一抹喜色。他有底气,骰子灌了水银,他想要几点虽不是百发百中,但偏差不大。小尼姑竟然想跟他比点数,这不是送银子给他吗?

  这边的动静引来越来越多的人围观。

  摊主先摇,毕竟是一把定输赢,小尼姑面前有二十多两银子,这可是四十多两的赌注,他摇了好久才放下,小心地揭开,一抹喜色出现在他的眼里,六六五,这几乎已经稳赢不输了,除非小尼姑能给摇出个六六六来,但这种机率感人,基本不可能。

  轮到小尼姑了,她手一划,赌盅就把三粒骰子给罩了进去,动作潇洒随意,接着就是一通狂摇,而后,往桌上一顿,揭开了盅盖。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不过是街头对赌,竟让她有几分指点江山,挥洒自如的帅气。

  碗里的骰子还没有完全停下来,但是停下来的两个,神奇的都是六点,剩下的那个绕着两粒骰子转,也牵动着围观所有人的眼神,会是几点?五点平局,六点就赢了,但是也很可能是一二三四点。

  小尼姑老神在在地看着骰子,很淡定,很显然她笃定那一定同样是一个六。

  刚开始众人还在大声叫着点数,此刻,他们一个个眼睛瞪得溜圆,盯着那即将停下来的骰子。

  那骰子翻了个个,眼看就要停在六上,摊主的脸色已经变成灰色。他就不该贪,可他万万没想到小尼姑还有这种手段,他这是要输得血本无归了吗?

  突然,整个桌子猛地震颤,人群退散,一个人猝不及防地从侧面撞了过来,整个身子后倾,虽然他极力稳住,但后腰还是撞在桌边,疼得嗷叫一声。

  接着,那颗即将停下,六字已经望天的骰子,被这一股撞击力带得一扑一翻,不但变成了一个一,还带得另一颗六成了三。

  摊主:“……”

  小尼姑:“……”

  众人:“……”

  “啊哈哈啦……”摊主笑出猪叫声,死灰脸一瞬间红光满面,手下丝毫不带迟疑地把桌上的银子全部扒拉过去。

  愿赌服输!小尼姑到手的胜利飞了,冒火的眼神看着那个撞桌子的罪魁祸首。

  ……那人正被人按在地上打。

  打他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眉目清俊,薄唇微抿,白衣绝尘,有如谪仙临世。那双似眯半眯丹凤眼,眼中似带着三分笑,但仔细一看,就知道那是错觉,他眼底的那份冷锐,不但没有半分笑意,反倒带着凌锐和锋芒。

  这是个冷傲清绝,高贵脱尘的白衣公子。

  小尼姑可不管这些,她视如不见地把那少年推开,抓住地上那人胸前衣襟,目光危险,怒喝:“赔钱!”

  那人被打得鼻青脸肿,努力睁开一条青肿的眼缝,被她凌厉含怒的目光一扫,顿时觉得全身汗毛直竖,苦兮兮地道:“不……不关我事,是他踹我,我才撞上的。”

  少年公子斜眼看了一眼小尼姑,清俊绝尘脸上微微变色,眼里一片鄙夷,哼道:“这世道,连尼姑也敢到街头聚赌了?伤风败俗!”

  他衣履精致,气度高华,明明只是站在那里,却有睥睨一世的感觉,那种出类拔萃的独特,那份彰明凸显的高贵,使他有鹤立鸡群般的高高在上。这是从小从骨子里浸润出来的气度,让人难以忽视。

  “尼姑怎么了?尼姑吃你家米了?”小尼姑不满了。

  少年公子轻嗤一声,理也没理她,一脚踹在地上那人腿上:“拿来!”

  那人惨叫一声,知道跑不过,苦着脸从怀里拿出一个绣工精致,面料高档的青色钱袋,少年接过,转身扬长而去。

  小尼姑转头,摊主已经收摊闪人,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他还不赶紧的跑?

  除了看热闹的人,再没有别人了。

  小尼姑悻悻地道:“臭小子!”

  她避开人群,绕过街巷,很快到了一个偏僻的门户,闪身进去,把帽子一摘,一头青丝露了出来。她又三两下扒掉身上的尼姑缁衣,在边上的水槽里把脸洗干净,入眼只见眉如远山青黛,眼如秋水凝波,肤如凝脂丝滑,唇如朱樱点红,哪里还是个黑脸尼姑?分明是个漂亮少女。

  听到动静,屋里有人出来,这是个真正的尼姑。少女懊恼地道:“真倒霉,本来可以让你不用住在这里的。”说着,拿出一个约摸二两的银锞子,道:“钓了半天鱼,眼看就要赢一把大的,遇上个臭小子捣乱,偷鸡……呃,现在只剩这么多了。”

  尼姑也只有十八九岁年纪,眼神之中却多了几分沧桑之色,她摇摇头,道:“文锦姑娘,别为贫尼的事费心了,这里能住,可儿的病也很有起色,贫尼已经心满意足了。”她看那少女一眼:“再说,如今你也自身难保,虽是乔装出门,但要被认出来了,再被抓回去,那如何是好?”

  少女夏文锦不在意地摆摆手,摇头一笑,如宝石般的眼里熠熠生辉,她道:“遇上就是有缘,我很快就要离开这里,你带个孩子,以后也做不成尼姑,能帮得上我自然要帮你!”她目光眯了眯,那个臭小子坏她财路,她是能咽下这口气的人吗?当然不是!

  得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皇甫景宸拿回自己的钱袋,心情并不好,这锦州城里真是民风刁蛮,当街就敢抢人钱袋。本该扭送官衙,不过他不想和官府打交道,这才便宜了那小贼。他清俊的脸色一片清冷,愈发显得生人勿近,那身白色的锦衣,衣袂飘飘,似带着几分仙气。

  又是追贼又是寻地儿住,有些饿了,皇甫景宸看着十几丈远处那家栖梧楼的招牌名字招摇,决定先填饱肚子,顺便在这里等护卫晏南。

  才走了四五步,突然身边微风飒然,接着一个憨厚老实的声音道:“公子,等……等等,你的钱袋掉了。”

  皇甫景宸冷然扫过去一眼。这种低劣的手段他可不信,他刚拿到手的钱袋……等等,面前这个黑瘦少年刚弯腰捡起的,竟然真是他的钱袋?

  那黑瘦少年一双眼睛单纯干净,脸上带着一丝诚恳憨厚的笑意,似乎不善与人交流,脸上还带着几分腼腆的羞涩。

  这个笑容让皇甫景宸心生几分好感,淡漠的脸色稍有缓和。他接过钱袋,打开一看,里面的东西分文未动。这少年身穿布衣,并不像是有钱人,而他的钱袋里,碎银带银票,足有五百多两,难得的是这少年竟然丝毫没起贪念。

  他之前是对锦州诸人有所误解?固然有小尼姑当街聚堵,但也有这布衣少年拾金不昧!

  布衣少年钱袋递给他后,转身就走,并没有半点居功求感谢的意思。

  只是转身之际,一声尴尬的“咕噜”声音响起。

  但凡手中有银子,怎么会把自己饿到这个程度?但明明没有银子,饿到饭也吃不上,竟然还能拾金不昧?

  皇甫景宸看着他的背影,道:“你帮我捡回钱袋,我请你吃饭!”

  少年回头,憨厚的脸上有一丝意外,神色挣扎了一下,却摇头道:“不不不,不过是举手之劳,公子不必客气!”

  “咕噜咕噜”的声音更加响了,皇甫景宸道:“一顿饭又算得了什么,来!”他转身上楼,身姿卓逸。

  黑瘦少年神色之间有些迟疑,大概是实在饿了,乖乖地跟着他上了楼。

  皇甫景宸让小二上了一桌最好的酒席,如果拾钱袋之情能用一桌酒席还,他很乐意。

  刚开始黑瘦少年憨厚的脸上还有一丝拘谨,不过,一杯酒下肚,顿时逸兴豪飞:“一壁明月酌年华,万般心思付流水!世间多有不平事,不如面前酒一杯!”

  少年黑瘦的脸好像镀了一层光晕,那纯澈干净的目光里带着兴致勃勃的豪情,让皇甫景宸颇为意外,他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布衣少年,没想到这少年谈吐举止,皆透着雅逸,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皇甫景宸带着几分考较和试探,和黑瘦少年聊了些话题,黑瘦少年十分健谈,而且言之有物,见识不凡。他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黑瘦少年磊落潇洒:“夏文锦!你呢?”

  “皇……铮!我叫黄铮!”皇甫景宸差点说出真名,不过及时反应过来,改了口。

  他没注意,在他说到“皇”字的时候,夏文锦眼瞳微缩,但他说出黄铮两个字,她就垂下眼帘,隐藏了那一份幽暗,随意地笑道:“黄兄,幸会!”

  接着她便绽开一个笑颜:“黄兄,今日蒙你款待,借花献佛,来,敬你!”

  两杯相碰,皇甫景宸仰头喝酒,没有看见黑瘦少年那纯良干净的眼神深处的一丝黠光、那憨厚脸上的一抹哂笑。

  这黑瘦少年,赫然就是那假扮尼姑街头聚赌的夏文锦。

  皇甫景宸难得遇到话语相投意趣相近的人,非常高兴,和夏文锦越说越投机,得知夏文锦也是来自外地,还没有地方住,立刻邀请道:“我在归林客栈订了上房,你和我一起住吧?”

  夏文锦憨厚一笑,带着几分羞涩:“归林客栈是锦州城最好的客栈,在下囊中羞涩,怎好叨扰?”

  皇甫景宸豪爽地道:“你我一见如故,正是意犹未尽,谈什么银钱?就这么说定了。”这小兄弟是个妙人儿,不说话的时候憨厚纯良,说话时谈吐雅致,胸有锦绣,可比一些酸儒有趣多了?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皇甫景宸在自己房间旁给夏文锦开了一间上房。

  第二天一早,宿醉的皇甫景宸睁开眼睛,有些发懵,满脑子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想干什么?

  他猛地摇了摇头,整个房间里,除了他寝时穿的中衣,再就是客栈的桌椅之外,干净得跟狗啃过似的。他的行李,衣服,钱袋,什么都不见了。

  他回过神,第一时间就是去看隔壁上房,房门虚掩,哪里还有人?

  “夏文锦!”本是清俊如仙,不落凡尘般的人,此刻却怒发冲冠。皇甫景宸咬牙切齿地叫出这个名字,一脚踹在门边上,门砰的一声震得嗡嗡响。

  好心收留变成引狼入室,气到要吐血有木有?

  因为身无分文,只穿着一件中衣被赶出客栈的皇甫景宸想给护卫晏南传讯也无从传出,再说,他丢不起这个人。

  这是他长到十七岁,吃的最大的亏,这口气他咽不下。

  那个看似憨厚实则奸y毒的少年,他一定不能就这么放过。这些年父亲延请名师大儒,他的本事也不是白学的,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这人挖出来。

  提着一包沉甸甸的银两和一叠银票,夏文锦走出六亲不认步伐。这个叫黄铮的家伙害她半天鱼都白钓了,还连句抱歉都不说,怎能不让他出点血?再说,栖梧楼里的一番交谈,得知那家伙出身富贵,养尊处优,她动起手来就更没有心理负担,这是劫富济贫!

  她街头钓鱼原本只是想帮那净闲尼姑一把。

  净闲幼时被人抛在山里,被尼姑庵老庵主捡去抚养长大,那尼姑庵的尼姑们长到十六岁,每年都要外出化缘回报庵堂,少则三个月,多则一年。

  净闲下山半年多,虽没化到多少财物,倒也无惊无险完成庵主交与的任务。回山途中,她在路边捡到一个刚出生的弃婴,见那婴儿可怜,又想到自己身世,她将其抱回庵堂。

  然而,却被新庵主一众以为是她做了伤风败俗的事,在外面生下的私y生女。

  净闲解释没用,反被赶出庵堂,她不忍弃那婴儿于不顾,和那小婴儿相依为命,小婴儿一直体弱多病,身患顽疾。而净闲一个尼姑带个孩子,受尽冷眼和嗤笑,三餐不继,居无定所,一路流落到锦州。

  十天前,夏文锦被一群满脸横肉,虬髯怒目,样貌凶悍的人撵得鸡飞狗跳,素不相识自身难保的净闲带着出家人的善念掩护了她,还把她带到暂住的地方收留,夏文锦得知净闲的遭遇和困境之后,当时就决定搭把手。

  但她当时连夜奔逃的时候什么也没带,也不比净闲好多少。

  现在劫了富,有了钱,她买了个宅子,又买了个铺子,添置了一些东西,让净闲和孩子搬了进去。有地方住,有铺子买卖以谋生,就不用居无定所,食不裹腹了。

  至于那孩子的病,这十多天里,夏文锦一直在给她治疗,又留下了后续方子,再连吃一年,定能除根。忙完这一切,就只剩下一百零七两了。她给自己留下七两,余下的全留给净闲,估摸着追她的那些人该找到这儿来了,此地不可久留。

  她却不知道,这劫富事件,惹恼了某位富贵子弟,他当了手上的玉扳指,这才有钱买了衣服。皇甫大公子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那让他这么狼狈的人就尤其可恨。他非抓住那臭小子挫骨扬灰不可!


  五月的和风细细吹来,官道上,夏文锦锦衣华服,骑着高头大马,眉飞色舞,神态惬意。独自下山,无牵无挂的感觉真好!

  这马,这衣,都是取自那个坏她好事的贵公子黄铮。衣服有些大,看着不那么合身,不过也不是太过难看。何况她这次并没有易容,男装打扮的她美如从画中走出来一般,这样的气势,配这样的华衣,自是气度不凡。

  整个人英气勃勃,男女莫辨。

  鲜衣怒马,公子无双!

  再往前十里就出锦州地界了。由西南入云州,到梁州也好,青州也好,只要远离锦州和京城就行。

  马儿晃晃悠悠,微风把路边的野花野草的清香送进鼻中,所处的这条官道一直向远方延伸,已经离那那厚重古朴的锦州城墙愈来愈远,离昊天寨也越来越远,她这个昊天寨的大小姐,再不是不经世事的小丫头,从此江湖高远,她夏文锦不会再做害死父兄的罪人,也不会做伪君子手中的剑了。

  这一辈子,她会好好活!

  夏文锦眼眸微深,半个月前,她本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万万没有想到,还会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她竟然回到了年少坠马跌晕,昏迷一个月才醒来的时候。

  经历了极致的绝望和心碎,满心的仇恨和痛苦之后,在熊熊烈火噬魂断肠之后,突然回到十六岁。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烈焰焚身,腹中没有吞下穿肠之毒。听丫鬟说老爹帮她去抢相公冲喜了,这一切,竟然和上辈子一样。如果上辈子她没有贪玩骑马摔晕不醒,老爹就不会听从镇子上老瞎子的话去为她抢相公冲喜。

  如果不是那个抢来的相公,她也不会离开昊天寨下山入京城。

  如果不是入了京城卷进皇室子孙夺嫡之争,昊天寨的父兄叔伯也不会为了她而一个个踏上那条死亡之路。

  他们是为了她,付出了一切,热情、智慧、力量、甚至生命。可是最后的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一杯毒酒,断肠焚心而已!

  这辈子,竟然还是一样?她有一种轮回宿命的感觉,第一反应就是逃。

  只是才走出寨门,就见一大群人说说笑笑地走回。她老爹大寨主,二寨主,三寨主,四寨主,还有左右护y法,三大堂主,竟然全都出动了,好大的阵仗,这阵势,都够给她抢个后宫了。

  当时,夏文锦骑在马上,感受着他们的喜悦之情,她的目光落到被他们簇拥着的那个人身上,俊朗挺拔的模样,棱角分明的脸,天庭饱满,唇红齿白,却没有脂粉气,凭心而论,这样的俊朗,连她号称昊天寨最英俊的大哥都比不上。

  她还记得上辈子,她在洞房之中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这样一张脸时,心中的小鹿乱撞,沉迷沦陷。

  那时,他们已经拜过堂,是夫妻了。还好,现在,不是!

  可看到那人的那一刻,她却只是全身发冷,一股森凉的气息把她紧紧包裹,几乎透不过气来般的窒息感,她目光幽冷,握着马缰的手紧紧攥住,几乎攥断了那绳索。

  父亲以为只是富家公子的这位轩公子,身份可不简单。

  他叫皇甫宇轩。

  皇甫是当今南夏的国姓,这皇甫宇轩,是正经的皇孙。

  他的父亲,是太子!

  夏文锦提前醒来了,她劝过,想叫爹爹改变主意,但是,夏万清一众却一致认为她的苏醒,是皇甫宇轩的到来带来的好运。

  一切发展,和上辈子一样。

  夏文锦想到那背叛欺骗之怒,想到那锥心刺骨的恨,想到那烈焰焚身之痛,而这一切,都是面前这个看起来温润如玉,风华无双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带给她的。温润如玉的背后是蛇蝎心肠,风华无双掩饰不了他的恶毒残忍,那些温声软语,海誓山盟,不过笑话罢了。

  十年沧桑如一梦,回首何曾见真心?

  面对他,她心中只有无边的恨与怨,更有从骨子里往外散发出的心寒,哪怕和他同在一处天空下呼吸,她都觉得窒息。

  上辈子昊天寨因为她的缘故,所有人都成为皇甫宇轩登上那个至尊之位的踏脚石,没有一个人得到善终,这辈子,她绝不能再连累昊天寨,连累父兄和各位叔伯了。

  她恨皇甫宇轩,恨不得杀了他,但现在她只能逃。希望她的逃离,能让爹爹明白她的坚持。

  突然,她眼神微微一凝,她似乎听到了马嘶声?

  急促而来的马匹敲得地面震颤,至少有六匹,空气中还有一股凛冽的杀气!

  马速飞快,原本还在数百米之外,顷刻间就见到黑色的身影已不到百米。

  夏文锦肢体的反应比脑子还快,立刻向右边斜掠,就在刚才站立的地方,三支尺余长的铁箭钉入地面。

  夏文锦虽是心中大跳,但并不慌乱。

  十六岁的夏文锦被父兄叔伯们娇惯着宠着,没有江湖经验也不知道人心险恶,遇到这种情形,大概也就只能惊慌失措逃命,但现在,她虽仍是十六岁的身体,那颗心,却曾经历过千疮百孔,万石磨砺。

  就这片刻工夫,六匹马到了近前,马上人黑衣黑巾蒙面,标准的杀人越货打扮,手拿武器,从马上飞跃而下,向夏文锦这边扑来。

  这身法,这反应,这无缝衔接的模样,显示了他们的专业性,这是专业冷静狠毒残忍的杀手!

  虽然这段时间,夏文锦一直在被人追捕,鸡飞狗跳,但夏文锦很肯定,他们只是想把她带回去完个婚而已,可这帮人却要杀她!

  是谁想要她的命?

  夏文锦心中狂跳,难道是皇甫宇轩那个小人?

  难道他恼她逃婚使他丢脸,派人来杀她了?

  以一对六,夏文锦可不认为自己有这本事,看看周围环境,右后方七八丈远处有一片树林,她当机立断,立刻下了官道,向那林子飞跑。虽然不远,但不能跑直线,不然那就是活靶子。

  在她迂回飞跑时,宽大的袍袖显得非常碍事,耳边只听到哧哧的声音,这些人很有经验,弩箭并不是同时出手,而是连绵不绝,织成一张网,铺天盖地一般,要不是夏文锦机灵,就要被射成刺猬了。即使如此,好几支也都是擦着她身侧过去,甚至能感觉到冰冷的箭支划破空气后带来的冷锐杀意,似要把人冰封。


  夏文锦心里各种想骂人,脚下却不能慢半分。离林子还有一段距离,她干脆向前一扑,抱头一滚,极快地隐入树林里。四支箭追着她一直射进树林,最后一支差点扎到她的脚后跟。这六人不论反应还是配合,以及身手和预判,都显示了他们的不简单,这至少也是一流杀手了吧?

  竟然会派出六个一流杀手来对付她?夏文锦更觉得可能是皇甫宇轩,她所认识的人中,想要杀她的,大概只有皇甫宇轩有这样的家底。

  那六人到了林外,并没有急着进入,这林子不深,以六人的能力,地毯式也能把人搜出来。

  一个声音阴阳怪气:“景世子,别藏了,你一个人是打不过我们六个的,乖乖出来,还能死得体面些!也不枉了你这么尊贵的身份!”

  夏文锦:“……”

  她一个昊天寨山匪的女儿,就算老爹是寨主,也够不上世子的称呼吧?这些人为什么叫她“锦世子”?

  夏文锦迅速改变了三次方位,透过树叶的缝隙往外看去,那六人已经开始往林子里突进了。

  刚才在外面,她是绝对没有可能在六个一流杀手的手下逃生,但树林是最好的遮蔽所,而她,在经历了上辈子的金戈铁马之后,虽然身手还没有完全恢复,但对这样的刺杀,心情镇定得连眼皮也不会翻一下,冷静地分析和预判后,她觉得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要逃命应该也不算难。

  夏文锦又迅速换了几个位置,借着树木的遮掩,她的动作也十分迅速和隐蔽,但是那六人不愧是专业的,他们的袖箭和暗器,还是几乎贴近着夏文锦飞射而到。要是刚才夏文锦不是感觉到危险后换了位置,必然已经受了伤。

  这让夏文锦心中又生出震悚来。

  就算皇甫宇轩恼她逃婚让他丢了面子想要杀她,应该也不会这么大手笔。

  难道这些人真是认错人了?

  锦世子?

  她迅速把上辈子的记忆搜索了一遍,那些皇亲皇子皇孙,异姓王侯的子孙,哪里有这样一位世子?

  难道是康王的儿子锦宣?但他是次子,不是世子。

  又有危险的感觉袭来,右前方出现一个人影,接着,一把刀就突兀地出现在眼前,夏文锦急忙闪身,和这人对了几招。

  不过还是以闪避为主,她手无寸铁,什么可用的东西都没有。骤遇这种上来就要人命的事,这完全在意料之外。

  她更清楚,不能和这人缠斗太久,他们六个人互相呼应,等到被包围,那可想走都走不了了。

  这杀手的攻击绵密,夏文锦目光清冷,树林里光线不如外面那般明亮,透过树叶的缝隙,会晃花人眼,在几个起落之间,夏文锦往东一跃,手攀住一棵小树,那杀手以为她想逃,脚下一点,连人带刀合身扑来,想将夏文锦斩杀于刀下。

  就在此时,只听呼地一声,一片黑影猝不及防重重砸来,又快又急,那是一株被扳弯如弓的比手臂粗的树干。

  收势不及的黑衣杀手急忙闪避,但这时候,紧随而至的夏文锦飞身而起,一个连环飞踢,结结实实地踹在黑衣杀手的胸口。

  黑衣杀手闷哼一声。

  夏文锦的身手并不高明,高明的是时机的把握。哪怕对方此时实力胜她良多,也在她的手中毫无招架之力。

  就在夏文锦想去补刀的时候,远处又有两个黑衣人进入视线,她也顾不上追了,一闪身往相反的方向跑。

  两个黑衣人反应很迅速,在发现夏文锦时,不但飞扑而来,还大声道:“在这边!”同伴离得不远,听到声音,立刻包抄过来了。

  夏文锦有些着急,十六岁的她所会不过三脚猫,勉强可算三流身手,虽然多了见识和眼力,但对方是直接碾压的实力,如果让她一个一个对付,她可以借助地利暗戳戳把人干掉,来两个就对付不了了,现在五人同来,虽还有些远,但他们脚下快捷,她也支撑不了多久。

  不过放弃和沮丧不是她的风格,她飞快地绕着弯转了几圈,这边折几段树枝,那里捡块石头,绕来绕去,其实都在林子里,因为她很清楚,在林子里还有一线生机,只要出了林子,她的脚程可快不过那几个杀手。

  “哧哧哧!”有声音响起,夏文锦想也不想地脚下移动,避开刚才的位置,

  三支蓝汪汪的毒箭几乎贴着她的脚跟扎入地面,那杀手射出毒箭,人也跟着攻击过来,夏文锦的身子只是微微侧身一扭,并没有大辐度的动作,在这黑衣人扑过来时,树上突然掉下来一块石头,砸在他的头顶,将他砸得眼前一黑,再看时,面前哪里还有那个锦衣少年?

  以他的身手本来不应该被砸到,只是那石头掉下来的位置实在太过刁钻,正是他前力已尽,后力未生的时候,而且,刚才他有片刻有种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

  他当然不知道,那些看似随便折断的树枝,零乱的石块,无不是夏文锦精心布置。

  夏文锦一着奏效,也不敢心存喜悦,说到底,不过是一时侥幸,刀尖上跳舞而已。

  仗着林子里视角阻碍,就这样利用地利和一路的布置,夏文锦与这些人捉起了迷藏,颇有些神出鬼没。

  几个杀手都被夏文锦的手段戏弄过,形容狼狈,气得鼻孔差点冒烟。他们也看出来夏文锦完全是仗着小聪明在与他们周旋。

  这时候一人逃,六人追,三面合围,最前面两个不消片刻,就能把最后那个漏洞给填上,包围圈形成,这小子就会死得不能再死了。

  夏文锦也很着急,她手中什么都没有,刚才匆匆布置到这会儿也已经黔驴技穷,看来以后得随时备些防身之物。

  三个追在前面的黑衣人加快速度,想拉近距离,就在这时,突听哒哒哒的声音响起,许多蹄子敲在地上的声音。

  黑衣人和夏文锦都是一怔。

  哒哒哒的声音更急了,草木抖动,一群愤怒的羊如脱疆野马,横冲直撞地冲进了林子里。


  埋头猛冲的羊群四散开来,有一只羊一头撞到夏文锦附近。

  夏文锦心念电转,身体已经先做出了反应,绕到树后,极快地把锦衣外套脱下,展开绕影步,几乎是贴着羊身边过去,然后,将那锦衣罩在羊身上。

  羊儿受惊,飞快向林外冲去,比她全力奔跑还要快些,只见锦衣的衣角一闪,就已经在两丈开外。而她身子一缩,藏身在一片茂盛的灌木之后,摒住气息,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

  一切发展得太快,哪怕是围追这么久之下,夏文锦的动作还是轻巧灵活,只是转瞬之间就完成了这次金蝉脱壳。本是极快追来的黑衣人在林中视线受阻,见锦衣远去,立刻就被引开。

  夏文锦赶紧朝相反方向跑,然而,她刚跑出林子,就觉得日光遮蔽,不友好的气息扑面而来,眼前一花,一个人挡在前面。

  夏文锦吓了一跳,追杀的明明只有六个人,刚才虽是兔起鹘落般,她也数清是六个身影追下去的。

  难道这些人在这里还设有埋伏?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她身体先于脑子做出反应,后跃一步,整个防备的姿势,然而,那个人却如影随形,一伸手,五指如钩,抓住她的肩。

  夏文锦沉肩吸气,极快地避开,电光石火间,和那人过了好几招,这才看清来人面容。

  这不是那个黄铮吗?

  夏文锦道:“我和你无怨无仇,你攻击我干什么?”难道这六个人是他的人?不就是一点银子吗?至于这么小气?

  此刻,皇甫锦宸眯着眼睛,眼里深不可测,声音冷得咯牙:“我的外袍呢?”

  夏文锦满脸诧异,惊讶地道:“这位公子,你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们萍水相逢素不相识,一见面你就问我要什么外袍,我怎么会知道你的外袍?”

  “夏文锦,别以为你换个打扮我就认不出你来了!”刚开始他也吓了一跳,黑小子突然成了俊俏公子,要不是那双眼睛,他都不敢确认。

  夏文锦眨巴一下眼睛,她这打扮是个贵公子,而且没有易容,和之前的布衣黑小子差别还是很大的,他怎么认出来的?哦对,外袍是没有了,但还有这身该死的衣裳。

  认出来就认出来了吧,她斜眼看皇甫景宸,眼神危险:“我不过拿了你的衣衫,你就派杀手来杀我,太狠毒了吧?”

  “谁知道你惹了谁?少算在我头上!”皇甫景宸嗤笑一声,这个锅他可不背,他目光冷厉:“还来!”

  看他的表情,不是他派的?本来抵赖不认的夏文锦实话实说道:“你来晚了,被羊穿走了!”

  被羊穿走了?!

  皇甫锦宸气得跳起来:“我那是云锦柔蚕丝,八百两银子一件!”

  “那又怎么样?”夏文锦眨了眨眼睛,一脸诚恳,一脸无辜:“你是不知道,在那个林子里,有一百多人追杀我,他们穷凶极恶,杀人不眨眼。情况万分危急,在八百两银子和我的命之间,我只能选我的命,实在顾不上你的外袍了!”

  皇甫景宸:“……”一百多人?当他瞎?她从哪里学的识数?

  “关我什么事?银子还来!”

  夏文锦一脸诧异:“什么银子?”

  “你在客栈卷走我的财物,里面的银票!”别的可以不要,银票没有,身无分文,他还怎么回云州去?

  夏文锦表情一怔,瞪大无辜的双眼,眼里慢慢积蓄起一抹受伤,抬起一根手指,指着皇甫景宸,难以置信地道:“黄兄,虽然你我认识,你也不能这么污赖我,我不过是见你衣服面料不错借来装装门面,你你你竟然讹我银子?”

  “我讹你银子?你敢说客栈里不是你卷走了我的全部财物?”皇甫景宸皱起眉,要不是他已经查到始末,几乎就要相信这少年的一番表演。

  夏文锦义正言辞地道:“当然不是我,怎么可能是我?你遭遇不幸我很同情,但我身正影直,行得端坐得正,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我这么高风亮节的人,怎么会卷走你的银子?”

  皇甫景宸:“……”他这是对高风亮节有什么误解?他沉下脸:“夏文锦,你还在我面前扮无辜,你觉得我会信你吗?”

  “不信你搜,我手中要是有这笔银子,给你磕头认错我也认了。”夏文锦痛心疾首地道,“我说黄兄,就算你对我不满,你也不能污y辱我的人格!原来你是这样的黄兄!”

  皇甫景宸冷笑一声:“要不要本公子把净闲尼姑一起抓起来?”

  夏文锦脸色一变,都知道净闲了?看来是赖不过咯?

  她叹了口气,神色有些窘迫不安,把唯一剩下的七两银子掏出来,期期艾艾地道:“其实我……我也是有苦衷的。这事与净闲也没什么关系,都是被我花掉了。现在我手中就这么多了?”

  皇甫景宸看着那可怜巴巴的七两,几乎背过气去,客栈里光是被她顺走的银票和银子,就有近八千两,现在她就拿出七两,打发叫化子呢?他一伸手,就要来抓人。

  夏文锦急忙往后一跳,急忙摆手制止他,道:“追杀我的可是杀手,他们发现上当很快就会回来了,你确定要在这里给我陪葬?”

  陪葬两个字让皇甫景宸几乎嘴歪眼斜,不过长相俊美的人哪怕脸上做出怪样,也很好看,他鄙夷地道:“坑蒙拐骗,惹人追杀,活该!”

  夏文锦叹气,很是惆怅地道:“只怪我长得太英俊,气度不凡,丰神俊朗。这帮眼光不错的杀手才把我这锦公子当成锦世子!他们肯定是嫉妒我!哎,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快跑吧!”说着,她立刻闷头一阵狂奔。

  皇甫景宸:“……”

  她这是自夸吧?为了自夸,连要她命的杀手都称赞上了?错认了人,难道不是眼光太瞎?

  不对,皇甫景宸心中喀噔一下,锦世子?景世子?他打量夏文锦一眼,此刻夏文锦身上还穿着他的外衣,被羊穿走的外袍,还有他从京城一路骑着的红鬃马,难不成那些人……

  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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