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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记

Zmin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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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门网络作者“Zmin”的新书《昏迷记》推荐大家阅读。内容精选:我仔细瞧这老头,也是汉族人样子。老头个子很高,瘦骨嶙峋,连綆昆仲胡须。他身着一袭长袍,白如蚕丝的头发至少有半米。此人的脸比马脸还长,布满了犹如山川般的沟壑...

来源:fqxs   主角: 廖木匠李小芸   更新: 2023-02-08 08:0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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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具潜力佳作《昏迷记》,赶紧阅读不要错过好文!主人公的名字为廖木匠李小芸,也是实力作者"Zmin"精心编写完成的,故事无删减版本简述:(一)这会雨已经停了,时间应是凌晨1点一个老头,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肇事现场他随风带来一股很浓的硫磺味最初,我以为是阴曹地府的阎王出场了,或者是上帝之子从西方赶过来了,其实都不是我仔细瞧这老头,也是汉族人样子老头个子很高,瘦骨嶙峋,连綆昆仲胡须他身着一袭长袍,白如蚕丝的头发至少有半米此人的脸比马脸还长,布满了犹如山川般的沟壑如此老态,在我看来不是来自寒武纪,就是从中生代过来的老头气喘......

第2章 我是一棵树


(一)

这会雨已经停了,时间应是凌晨1点。一个老头,风尘仆仆地赶到了肇事现场。他随风带来一股很浓的硫磺味。最初,我以为是阴曹地府的阎王出场了,或者是上帝之子从西方赶过来了,其实都不是。

我仔细瞧这老头,也是汉族人样子。老头个子很高,瘦骨嶙峋,连綆昆仲胡须。他身着一袭长袍,白如蚕丝的头发至少有半米。此人的脸比马脸还长,布满了犹如山川般的沟壑。如此老态,在我看来不是来自寒武纪,就是从中生代过来的。老头气喘吁吁,扶住树杆歇息了好一阵,然后向树行礼,问事:“怎么啦?

“昆仲大叔,刚死了一个,车撞的,所以叫你老跑一趟。梧桐树们七嘴八舌。老头“嗯了一声,转身去查看地上的尸体。他查看得非常仔细,就像官派的法医那样,按部就班地验明正身。他用手试了我的鼻息,摸了颈动脉,翻看了眼瞳孔,还把我的断腿恢复到正常的样式,把我凌乱的衣服理理整齐。我伫立一旁,不知是见了神,还是遇到鬼了,但生死攸关,我赶紧说话:“大叔,我这是……

“等会,等会。大叔头也不抬,对我挥挥手。实际上,他对旁边的我就没有正眼看过。老头儿一本正经、例行公务,不停地喘气、咳嗽,但也不吐痰。只有时,他举手在自己的额上擦一下,好像那儿有很多汗,其实除了皱纹什么也没有。有一阵,老头立在那儿发呆,好像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似的。

“唔,死了……好长时间,他嘀咕,终于转过脸来对着我,那表情就像和老熟人打招呼一样。我听到“死了一说,大嚷:“嗨!说什么鬼话!你是谁呀?

“我来自以太,人称昆仲大叔。老头阴沉木的脸上面色冷峻,“而你,都滚出躯壳来和我说话了,还没死吗?说话间,老头抖开黑色的长袍,露出里边的白袖口。我看见白布上写满了文字,大约从甲骨文到楔形字、篆体、隶书,密密麻麻就像儿童涂鸦。

老家伙拿出毛笔,开始在袖袍上写字儿,一边说:“你叫廖包蛋,因车祸殁于以太年的忌日。据我所知,你生前做过木匠。按这边的规定,我将打发你成为一棵树,即为永恒的归宿……我听着发晕,打断道:“什么以太?我家有老母!我还没结婚呢,怎么就死啦?我更不想,成为一棵树!

任凭我的喊叫,昆仲老头做完笔录,然后说:“听着小子,这是以太定下的物化法则,也叫意志载体的选择。你以木头为生,死后理当物归原主……我打断道:“就算死了,也该是去天堂和地狱嘛。老头温怒道:“天堂和地狱,那来的呀!都是活人的痴心妄想。你死到临头了,还相信这等鬼话。

我开始哭泣,却也没有泪。老头见我安静了,又将“物化做了一些解释。他说所谓物化者,最早产生于老子的道。后为庄子升华为一种泯除事物差别、彼我同化的境界;即有庄周“梦蝶与否的典故。老头说这些,与我的生死有屁用呀!

“物从其类,身不由己。昆仲大叔瞥了一眼地上的躯壳,自去路边征求树的意见。梧桐树都一式点头,但我拒不选择,更不做什么物化转移。生与死、人与物,两边僵持不下,耽误了不少时间。据悉按法则,主体不同意,客体就无法执行,因为我没有实体。

就在这命运攸关的时刻,一件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大约凌晨两点,一辆出租车路过这里。也许车灯照见了公路上的散落物,也可能司机看见了路边荒草伸出的一只脚。一辆果绿色的捷达车停在了车祸肇事现场,下车来的司机很胖,约40岁,穿着雪白的衬衣和蓝色的牛仔裤。

司机拨开荒草查看,或因为难辨其生死,他给交警打了一个电话。接着,他把我的身体背进了出租车,搞得他浑身和车内尽是血。他还去公路上捡回了那个挎包,甚至没忘了我的鞋。然后,这个好心人开动车子,飞快地朝就近的医院驶去了。

“这、这怎么回事?难道……上述情况把昆仲大叔惊呆了。我由衷兴奋地喊起来:“我管你怎么回事,你没看见吗,有人来救我啦!旋即,我追上出租车,风驰电骋,转眼就到了折耳根市第六人民医院。我漂浮进了急诊室,看见医生给我的身体做TC扫描、打强心针,还电击了12次。接下来,他们开始做手术。

(二)

抢救中,我徘徊在体外。略有体感,我便靠近自己的身体。这一行为可不好,立刻引起身体的一阵剧烈抽搐。我听见医生对护士喊:“快按住了,别动呀!我复活心切,反而妨碍了做手术。为重返生命,我想自己应该处于游离状态更好。

这时,一个护士从我的挎包里找到手机。她按手机储存的号码拨打,显然是为了通知我的家人。同时,那个出租车司机被医院要求垫付医疗费。司机一脸尴尬,搜遍全身,大约交出3百元钱——但愿我的家人来了,一定要记着把钱还他。整个施救过程中,我时而在医生、护士中间穿插;时而游走到病室走廊、医院大门,去看看我的亲人来了没有。

黎明时分,我的女友最先赶到了。李小芸一见我惨重的伤体,泪如雨下。我看见她悲痛欲绝的样子,真想过去安慰几句,但她听不见也看不到我。小芸听着医生的介绍,同时打电话叫来了我的父母。当时我家父母正在城里,他们很快就莱恩。医生对患者家属说,经过努力抢救,我的命是保住了。但是由于耽误的时间太长,患者的脑细胞已有部分坏死,很有可能陷入长期昏迷,成为一个植物人。

“支吾人,母亲闻讯大哭,我爸问,“是说话不清楚么?医生回答:“岂止说话不清楚。并作进一步医学解释,所谓植物人,也就是大脑皮层的不可逆损害,受害者处于深度昏迷,但皮质下的中枢神经,仍可维持呼吸和心跳;即称为植物状态,一样的吃喝拉撒,但就是长眠不醒。这种病人通常几月、几年,甚至永远也醒不过来。

“不过,病人本身没有什么痛苦。医生继续说,“患者的意识丧失,对身后的事一无所知。我听着犯嘀咕,怎能没有痛苦呢?较之以前,我的感知更灵敏,更揪心。我听见他们谈到医疗费用问题。就在短短48个小时内,我的身体已经产生了大量的费用,检查费、抢救费、药品费、手术费,等等。其中住院预付费8000元必须马上交,否则终止后续治疗。

父亲惊惶失措,含泪哀求:“医生呀,求求你再宽限几天,等我回去把房子卖了,牲畜卖了,再向亲戚朋友借一些,过两天就送来……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救活我的孩子!

“这不是救活的问题,他本来就是活的。医生说,态度非常好,“只是要维持这种状态,必须要缴纳各种费用。这还要看病人何时苏醒,将来恐怕多得无法计算。此外,就算有一天苏醒过来,还可能留下诸多后遗症。比如因肌肉萎缩造成的肢体残疾,因大脑损伤导致的意识残缺、行为障碍什么的。当然,这也是继续花钱的问题。

父亲终于哭出了声:“要是他10年8年不醒,那就是个,花钱的无底洞呀……母亲已昏厥于地,我心如刀绞,由此想到,老家的破房子能值几个钱呀,卖了它,父母又住哪儿?向亲友借钱,将来靠什么偿还?我的父母早已丧失劳力,而我将从此卧床不起。更何况早些时候,我在城里按揭买了房子,挣点钱月供都很紧张,更是没有什么存款的。我还有两个妹子正在读高中,每年的学费总得好几千。

我游离出来,像青蛙一样直视太阳,一点儿也不觉得炫目。我看见巨大的光球开锅似的翻腾,如同街边的小摊贩煮开的一锅小米粥。在世时,我常在上早班时喝上一碗,不过今早已无可能了。这锅米粥飞快的旋转,漩涡中心形成颜色较暗的黑点;而在太阳的边缘,日珥甩出巨大的耳朵;渐变为一座拱桥,一条飘带,并以玫瑰色、橄榄色、树突状、流烟状向外抛撒,其长度都在十万八千公里以上。

宇宙如此壮观,可我两眼向下,竟发现自己没有影子。我惊慌的看看四周,所见之物都有影子,就连一只狗从我眼前跑过,也是形影相随。我明白了,原来阳光根本无法照亮我。我只能看见它光艳无际的形象,却不再是它的受体。我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寒冷,当然不是体感,而是一种思维。

我现在可以到处游走,甚至可以遨游天外;可是我拿我的身体怎么办呢?它就不死不活的躺在那儿,虽然经过治疗,其形状仍然惨不忍睹;尤其是我的容貌,前额凹陷,下颚骨碎了,用一些铁丝牵连,眼眶裂开了一个大口子。所有这些损坏,均需要花费大量的金钱来修复。医生不是说了吗?这样的手术,以后还得做好几次。这就意味着,我的亲人将为这个破烂物,长无了期地焦虑、痛苦和流泪。

(三)

所以你们看,我现在算什么了?半死不活、不人不鬼,存在的意义似是而非。我就是介乎于生死之间的黑暗里,只有形式没有内容。更惨的是,我的知觉游离于身外,对于世间万物,人情世故,既能感同身受,却又无所作为。这种不伦不类的鬼把戏,要是摆在我过去的生活中,简直就无法想象,不可理喻。

我是做细木工活儿的,如果一个客户要我做一件既不是床,也不是桌子的东西,但可以睡觉和写字,我马上就会问他:“你这是白日做梦,还是黑夜做梦?假如这个客户出高价,仍然坚持要让我打一套传统的中式家具,同时又要表现欧式的现代风格。那么无论我怎么创意制作,也只能做出一个“鬼都会笑出尿来的东西。

这样的事情,要是发生在感情问题上就更糟糕了。我有一个叫“孱头的朋友,他同时爱上了两个女孩。一个不漂亮但很聪明,另一个很漂亮却有点傻。我那朋友拼命两边维持还是穿了帮。因为他把两个女孩的肚子都搞大了,其中美女孩打了胎,丑的那位竟产出一个女儿。最后俩女孩联合起来,把他的丑恶行径公诸于世。孱头简直抓了狂,差点从楼上跳下去!我好歹劝住了,给他说:“你不可能既要这个又要那个,二者必居其一。

以此类推,这就好比现在有些男的想变女的,有些肥的想变瘦的,有的男女至爱深沉又在外偷人,有些丑的通过美容生出崽来还是丑的一样。记得古人说:“熊掌和鱼,不可兼得。世俗也说:“不能既做婊子,又立牌坊。当代有个政治家也说过同样的话:“不能既要为官一任,同时又去做市场经济,结果肯定是一团糟……我所以举这些例子,并不在乎行为观念多么荒谬,而是在于我自身问题的严重性。

我浮想太多,于事无补。到中午时,折耳根市的交警来了。他们说车祸现场勘察过了,这是一起典型的交通肇事逃逸案。由于是深夜,现场没有目击者,加之下雨,也没有发现有价值的线索。交警说只有进一步查找目击者,或者能提供可用的线索。当然,也寄希望于受害人能尽快醒来,说出事发当时的情况。我的女友李小芸,弱弱地咨询交警——

“车祸受害人的赔偿,怎么说呢?

“只有找到肇事逃逸人,查明责任……

“难道,当时没有摄像监控的吗?

“路灯坏了,白天还行,晚上拍不到。

“该死的,你说话呀!我父亲像疯了一样喊叫,“儿子呀,你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是什么车子?是哪个混账司机,害的你……他竟然要抓住我的身体,多亏在场的护士及时制止了。而我被父亲悲愤地摇曳,岂止骨架要散,我的心简直也要碎了。

事已至此,我恨死了那个逃跑的混蛋,真希望快点把他逮住,严加惩处;甚至不忌动用私刑,打断他的手脚,让他永世不得开车!弄的他就像我一样,痛不欲生……后来我才知道,这不是简单的交通肇事,更不是个人恩怨。在这件事的背后,隐藏了折耳根市一个骇人的阴谋。这个阴谋不但可能颠覆现世既有的传统、信仰、民俗,还极有可能瓦解我们现行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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