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奇幻玄幻> 我在儒道世界成就至圣

>

我在儒道世界成就至圣

杨玉环著

本文标签:

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杨玉环柳子诚   更新: 2022-04-01 06:00:10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杨玉环柳子诚《我在儒道世界成就至圣》讲的是这是一个读书人掌握天地之力的世界...

第1章

精彩节选


  “杨玉环,你就从了我们家少爷吧。大家都知道,昨晚方运那小子被雷劈死了,你再留在方家也是守活寡!”

  “我杨玉环生是方家的人,死是方家的鬼!小运就算是死了,我也给他陪葬!要我嫁给柳子诚,绝不可能!”

  一座衰败破旧的小屋里,方运刚艰难地睁开眼,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阵吵闹声。

  听到这,屋内的方运皱起了眉头。

  一股如潮水般的陌生记忆疯狂涌入。

  他,穿越了!

  圣元大陆!

  在这里,人可以通过读书,获得‘才气’,从而获得强大的力量。

  只要有才气在身,文人便可上阵杀敌,封儒至圣。

  千年前,圣元大陆被妖蛮统治。

  孔丘出世,亲笔编写《春秋》。

  书成之时,便有才气冲霄,群星天照,天下震动。

  孔子乘坐文宝“列国游车”,手握《春秋》,持笔挥毫间杀百万妖蛮。

  妖蛮两族从此不敢再觊觎人类疆土寸缕,并签下千年不战之约。

  孔子因此成就圣人之位!

  而后孔子广收门徒,所有拜其为师的人经过学习后,自然而然拥有才气。

  孟子、荀子、曾子、子思子和颜子五人更是因得孔子亲传,陆续天封亚圣。

  而后百年间,儒家门人“师法百家”,帮助百家助长才气。

  墨家的墨子、法家的韩非子、杂家的吕不韦、农家的许行、兵家的孙子等相继封半圣。

  自此,人族大兴,开启了才气时代。

  “我居然穿越到了这样的世界,真是匪夷所思。”方运惊愕道。

  一个读书就能变强,一个拥有才气便可杀敌的世界!

  而他所穿越的这个身体,原名也叫方运,是这个世界的一名读书人,年仅十六,家境贫寒。

  家里唯有一个比他大三岁的叫玉环的童养媳,名叫杨玉环。

  透过窗户,方运看到杨玉环生的如花似玉,极为好看。

  她身形纤细娇弱,目光清澈如湖,眼神坚定,好似一朵洁白的空谷幽兰立在庭院。

  “难怪名叫‘杨玉环’!”

  方运嘀咕一声,随后看向院子里几位身着“柳”字家丁服的壮汉,面色不由得沉了下来。

  半个月前,方运曾带着自己的童养媳姐姐玉环去五十里外的武侯祠堂上香。

  却不料半路被柳家的柳子诚撞见,自此柳子诚贪图上杨玉环的美貌,多次前来骚扰。

  昨日夜里,方运外出,走到野地时,被几个大汉围住活活打死,然后偷偷丢回了方家。

  想到这,方运便深感昨晚袭击他的人,肯定是柳子诚派来的!

  这不,今日天一亮,柳家便来人前来胁迫自己的玉环姐姐了。

  方运眸子寒意凛然,他站起身来,往院子里走去。

  大源柳家势大,在这大源府已是名门望族的存在,人才辈出。

  那看上方运童养媳的柳子诚,不仅是柳家长房嫡系的二少爷,三年前更是已高中秀才。

  柳家这等权势,莫说柳子诚本人,就说柳家下人,方运都斗不过他们。

  不过,方运并不担心。

  一千年前,“圣院”完善才气法则,创立了十文位。

  分别是童生,秀才,举人,进士,翰林,大学士,大儒,半圣,亚圣,圣人。

  这个世界的读书人只要成为童生就能拥有最基本的“才气”,同时获得文位天赐。

  比如,童生的天赐是‘明眸夜视’,在夜里可以视物,晚上不用点油灯就可以读书。

  而这里的方运,就是今年要“考童生”的预备童生。

  按照济县的规矩,‘预备童生’可得县文院的庇佑。

  虽然柳子诚敢派人对他下黑手,但方运知道,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这济县就没有人敢光明正大的对他怎么样。

  而这时,院子里再次传来声音。

  “嘿!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柳家几个小少爷参加县试,二少爷贵为秀才奉老夫人之命陪场不能前来,但二少爷可吩咐了,今天就算是绑也要把你绑回去!”

  “来人!给我动手!”

  几个柳家家丁似乎失去了耐心,直接朝着杨玉环围了上去。

  眼看着自己的童养媳杨玉环顿时惊慌失措……

  “你们想干什么?”

  方运推开木门,一把冲到了杨玉环的面前,将她护在了身后。


  一声冷喝在院子里炸响。

  瞬间,几个柳家家丁和杨玉环都愣住了。

  “小运!”

  杨玉环看到方运,泪水就如决堤的洪水流了下来,“太好了,你没事!!”

  此时的杨玉环手里正反握着剪刀,因为刚才以死反抗,剪刀的尖已经刺入她白皙的颈部,流出少许鲜血。

  “玉环姐你放心,我没事!”

  方运连忙替杨玉环拿下剪刀,宽慰道,然后直直地看向了几个柳家家丁。

  而那几个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柳家家丁,这会见到方运站在他们面前,俨然就像见了鬼一般,顿时满脸煞白。

  “方运!你怎么没死,你明明已经断气了……”

  方运冷冷一笑,接话道:“哦?听你这么说,昨夜是你们对我下的手?”

  此话一出,几个柳家家丁立马反应过来,

  “不是!你在胡说什么……昨夜我们都在柳府,可没去过野外!”

  “野外?我刚才好像没说我昨夜去了野外吧?”

  方运目光凌冽,直勾勾地看着几个柳家家丁。

  “你,你……”

  几个柳家家丁被方运随口一试,便自行露了马脚,

  虽然他们还竭力想掩饰,但已经看的出,他们彻底慌乱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哼!县试前夕谋杀‘预备童生’,你们好大的胆子,要是我上报衙门,你们可都是死罪!”

  “还不快滚?”

  方运喝道。

  虽然他已经报名今年的县试,按济县的规矩他可得县试的庇佑,但他并没有实际的证据能够证明昨夜就是这几个人对他下的手。

  此时此刻,他只希望自己这一番话能够吓退他们。

  却不料,带头的柳家家丁开口叫嚣道:“谋杀?你说是就是?你有证据吗?”

  方运丝毫不慌张,看着几人破旧的衣服继续道:

  “当然有,昨日夜里我趁乱撕下了你们其中一人的一小块衣物布料,今天一早我就已经上交给了衙门,

  此刻衙门的人已经在路上了,你们既然不想走,那就等着锒铛入狱吧!”

  几个柳家家丁本就心里没底,听方运说衙门的人已经过来了,这下彻彻底底地慌了。

  狠狠瞪了方运一眼后,慌忙转身逃了。

  见到柳家人离开,方运松了口气,随即转身看向杨玉环。

  此刻,杨玉环眼里满满的都是关切,看着方运的样子,已经泪流满面。

  昨日夜里方运被人丢在院里,明明已经断了气,可现在居然又活生生地站在了她面前。

  看着鲜活但又全身是伤的方运,杨玉环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悲切。

  “小运!”

  杨玉环一边哭一边问:“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伤得这么重?是不是柳子诚那个畜生害得你??”

  不等方运回答,她又着急忙慌,说道:“小运,你快进屋休息,我去叫大夫!”

  “要是你出点什么事,我跟柳家人没完!”

  说完,杨玉环噙着泪急忙要去找大夫。

  然而却被方运拦了下来。

  “玉环姐。”

  方运一把拉住杨玉环的手,看着她说道:

  “时间来不及了,今天是县试的日子,我还要赶去参加县试。

  麻烦你把我前几天准备的东西拿出来,送我去县文院!”

  “什么?你还要去参加考试?”

  杨玉环擦着眼泪说:“你都伤成这样了,还说什么县试,不去了!”

  “不行,只要我有一口气在,就一定参加县试!

  玉环姐,平时我都听你的,但今天不行!我已经长大了!”

  方运心里清楚,虽然他今天赶走了柳家的下人,但只要他还活着,柳子诚一定会继续找他麻烦!

  如果他这次不能考中童生,最多三天柳子诚就会第二次下手,到时候他必死无疑!

  只要考上童生,有了功名和文位,方运就暂时安全,就算柳子诚是名门大户,也不敢在济县杀一个有文位的童生。

  杨玉环停止了哭泣,她惊诧地看着有些陌生的方运,人还是那个人,但无论是气质还是眼神,都有天翻地覆的变化。

  “好!”

  她点了点头,“今天我听你的!但你要等大夫来,敷上伤药,不然你挺不过县试!”

  “好!”

  方运知道县试一考就是一天,也是体力活,如果现在直接过去,恐怕真的挺不过去。

  等大夫前来处理完伤口,二人带上方运赶考用的书箱,坐上杨玉环借来的牛车便出发了。

  一路上,方运继续消化融合着脑海中复杂的记忆。

  通过对圣元大陆的历史名人分析,此时大概位于中国古代的隋唐之前。

  但凡隋唐以后的名人一个都没有!

  也就是说,唐诗宋词随他拿捏,李白杜甫白居易,苏轼王维李清照,都是他的智囊团。

  而且,这里并非三年一考,而是年年科举,那他的晋升之路就更快了。

  方运深吸一口气!

  毫无疑问,对于他来说,这或许是最好的时代!

  如果这真的是个以‘才气’论成就的世界,

  那他脑海中的唐诗宋词,便可让他前途无限!


  县文院外。

  站着黑压压一大片人。

  有十多岁的孩子,还有头发花白的老人,近两千人正排成十排逐渐进入文院。

  方运愣了一下,济县是下县,一年也只能录取五十个童生!

  两千人竞争五十童生位,方运心中惊讶自己小看了童生试的激烈程度。

  方运心里想着,被杨玉环搀扶下车。

  附近的考生纷纷看来。

  他们认识方运的不多,但杨玉环有着江州西施的美名,这倒是人人都知。

  哪怕没见过她,此刻也能猜到。

  实在是因为杨玉环太美了。

  杨玉环毫不在意地扶着方运,替他背着书箱。

  而不远处,柳家人所集中等待的地方,一抹带着杀意的眸光直直地盯着方运。

  那人便是柳子诚,他今日前来是来作陪柳府中的其他少爷参加考试的。

  看到方运居然没死,柳子诚瞬间恼怒,再看到方运和杨玉环走得亲近,不禁直咬牙。

  但县试这等日子,他也不敢随便发作,只得将这一幕记在心中,打算回头再找方运算账。

  “方运!”

  “玉环姐!”

  就在这时,正见四个人离开队伍快步走过来。

  方运只看了一眼,就记起他们是私塾的同窗。

  他们四人的父母健在,家里条件比方运好,可从来没有瞧不起方运,相互间的感情很真挚。

  “方运你怎么了?”

  梁远在五人中最高,几步蹿了过来,皱眉打量方运。

  方运虽然换上干净的衣服,可头上包着药布,脸上有明显的淤青和伤口。

  方运微笑道:“昨夜下雨路滑摔倒,都是小伤,不影响考试。”

  年纪最小的葛小毛担心地说:“都伤成这样还不碍事?真的能行?”

  方运半开玩笑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这是天上的圣人再给我指路呢。”

  “不说这个,我们排队进文院。玉环姐,书箱我来背。”人高马大的梁远抢过书箱。

  另一个同窗陆展扶着方运,辞别杨玉环,排队进文院。

  在圣元大陆,童生相当于‘储备人才’,秀才是基础人才,所以县试是最简单的。

  只考‘诗词’和‘请圣言’两科。

  所谓的“请圣言”类似后世的问答、填空和默写,让考生根据提示去补写前文或后文,有的甚至要默写一整章。

  而‘诗词’和才气最为契合,尤其是能传世的战诗战词,影响人族兴衰,所以科举必考诗词,而边塞诗是重中之重。

  梁远说:“童生试的‘请圣言’一出就是三十张试卷,府试考秀才的‘请圣言’更是达到一百张,戏称考百页死耕牛,科举数百年连历代才子都无一人答对,哪怕那些最终封圣的先贤。”

  葛小毛笑着说道:“梁远,这次童生试全靠你了,孙先生的弟子这些年一直没人中童生,别的私塾的人都笑话我们。

  咱们比不上那位过目不忘的神童方仲永,可不能被别人比下去!希望列祖列宗众圣保佑。”

  “你呀!”梁远失笑摇头。

  方运听到方仲永这个名字稍稍一愣。

  就在这时,附近有人突然大声说:“方仲永来了。”

  听到方仲永一到,文院面前的考生和考生亲友足有三四千人,停止说话,纷纷循声望去。


  少年面容严肃,没有丝毫的稚气,目光中也没有丝毫神童应该有的灵动。

  随后一个身穿华丽锦袍的中年人得意洋洋从车上下来,

  一下车,周围便有不少为人父母者立刻上前恭维。

  方运认得方仲永和他父亲方礼,那是他的远房亲戚。

  论辈分方运是神童方仲永的叔叔,只不过两家关系太远,没有来往过。

  葛小毛羡慕地说:“方仲永的神童之名在济县还要超过玉环姐的美名,他不仅过目不忘,吟诗作对也远超我等。”

  “此次案首非他莫属了,案首可免试入大源府的府文院,那可是一府之内最好的学堂,比咱们的私塾不知道好多少倍。”

  梁远说道。

  陆展不悦地说:“他只是‘才思敏捷’,离‘过目不忘’差得远,那可要到进士才能做到。”

  众人暗笑。

  去年方仲永去过陆家镇,恰逢陆家镇举办一个小型诗会,结果方礼就让方仲永在诗会作诗,

  结果方仲永力压在场的读书人,让陆家镇的学子脸上无光,而陆展就在其中。

  他心里自然对方仲永不服气。

  梁远低声说:“方仲永毕竟年纪太小,最好的一首诗也不过是‘出县’的层次,还没有到‘达府’的层次,不过假以时日,或许会有更高的成就。”

  陆展又说:“对!他至少有一篇诗文超过‘达府’到‘鸣州’的层次才算神童,至于‘镇国’乃至更高的境界,那就不是我们可以谈论的了。”

  圣元大陆的面积也比中国大得多,十个国家整整有九十个州,而一州相当于一省。

  县,府,州,国,一级比一级大,这是圣元大陆通用的行政区域划分。

  葛小毛小声说:“其实诗文出县也不错了,很多秀才一辈子都写不出出县的诗文,就算举人能诗成出县,也足以举办一次宴会庆贺。”

  众人一边聊着,一边随着队伍向前。

  一路上,方运很少说话,还有一个名叫卢霖的也同样很少说话。

  方运知道他,卢霖心中甚有抱负,心中有国。

  这次童生考试,他也是很看好卢霖。

  众人走到文院门口,两个士兵站在那里,他们是负责检查考牌、文书,以及书箱的。

  左面的士兵看了一眼考牌,又看着身份文书,上面画了一张方运报考时的画像,他看着方运对照,最后目光落在包裹方运头部包扎好的药布。

  “怎么回事?”士兵一脸严肃问。

  方运答道:“昨夜遇四个大源府口音的歹人袭击,幸好捡回一条命,包扎伤口的是慈生堂的李大夫,他可以为我作证。”

  士兵点点头,说:“每次科举都有三位半圣坐镇圣院,俯察天下,无人可以瞒过圣目,你自己知道后果。”

  “小生知道。”

  每次科举都有三位半圣考官坐镇圣院,任何作弊之人都会被清查出来,后果十分严重。

  检查完后,几人终于进了文院。

  一众考生在县令、县文院院君、府文院学正三位县试考官带领下祭拜完众圣,随后,考试才真正开始。

  方运按着自己考牌上的序号“地丁辰三”,找到了自己的考房。

  考房坐北朝南,屋高不足一丈,人进入里面平伸两臂就能碰到东西两面的墙壁,非常狭窄。

  里面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和一个马桶,桌子上有个盛着清水的笔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按照县试的规矩,从坐下开始,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一旦离开考房就视为考试结束,不可重新进入考房。

  不多时,一辆马车缓缓出现在考房前,开始为各位考生分发试卷。

  方运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试卷,露出苦笑。

  “哪怕到了异界也摆脱不了考试,前生就不是学霸,希望此生不会成为学渣。”

  方运心里想着,没有急着动笔,而是先翻看起试卷。

  试卷比方运以前考试的试卷大一些,共有三十页。

  试卷前三张是考部分众圣的生平或事迹,其中圣人孔子和六位亚圣必考,

  看似简单,但答案必须是众圣经典中的文字,不能用自己的话回答,否则就不是请圣言。

  再三张是考众圣的诗词歌赋。

  最后的九张全都是默写大段甚至整章的众圣著作。

  方运轻声一叹。

  以前那个方运记忆力很一般,加上还要去酒楼当伙计,学到的背诵的很少,

  如果不出意外,那个方运很难考中童生。

  而自己虽然在地球学的东西是不少,可根本没学这些。

  “这可怎么办?”

  方运喃喃道,一边把笔墨纸砚等物拿到桌子上,研磨好墨水,准备作答。

  可是,当他看到第一题,头就瞬间大了。

  “昭公二十七年,孔圣于何地?”

  我哪儿知道啊!

  这道题是第一题,按照前世的经验应该最简单。

  方运心中腹诽不已,想破头也想不出来。

  不甘心地看了一眼第一题,确信自己不会,正要看第二题。

  但就在这时,脑海中突然出现一本古书的封面。

  《史记》

  随后,那本《史记》自动翻页,翻到“孔圣本纪第五”中。

  方运大喜。

  这就是他的金手指吗?


  在圣元大陆,《史记》的作者司马迁是半圣,封“史圣”,是史家的代表人物,写他书里的话也算请圣言。

  随即,孔圣本纪第五的文字变得清晰,上面是密密麻麻的黑色文字,眨眼间,部分文字由黑变成金色。

  方运看完这些金色的字,大喜过望。

  这些金色文字就是跟题目相关的语句,这还没有完,一本又一本书浮现在方运的脑海里。

  《左传》、《礼记》,《孔子自齐返鲁考》《孔子家语》等各种书籍。

  这些书籍一出现在方运脑海里,纷纷自动翻开,然后浮现出特定的金光字体。

  方运瞬间知道了这道题的答案,同时也发现这道题的心机。

  题目是问孔子这一年在什么地方,实际那年孔子多地辗转,并不在一个地方。

  昭公二十七年,一个叫季札的吴国人出使完晋国后,其长子在他返回路过齐国的时候死了,埋葬回了吴国,而孔子参加了其葬礼。

  “既然孔夫子参加了这个葬礼,就说明他在昭公二十七年不仅去过了齐国和鲁国,还去了吴国。”

  方运哪怕有各种书籍参考都差点被绕晕,而且这道题很复杂,包括了历史、地理还有别的经典。

  别说一般人,就算是极为出色的才子也很难答对。

  答完第一题,方运看着不是特别工整的字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这童生试也太难了!”

  方运心里抱怨完,发觉脑海里的书已经隐去,不由自主猜测这些书的来历。

  “这些书不可能凭空进入我的脑子里,应该是东江图书馆的。也就是说我把整个图书馆带到这个世界了?”

  方运收起思绪准备答第二题。

  “吾甚惭于孟子”这句话是齐宣王什么时候说的。

  方运读完题目,又立刻有书籍出现。

  方运看着熟悉的金色标识,迅速写上:周赧王三年。

  就这样,方运用笔疾飞,连续答了几道题,发觉除了第一题,这些题其实并不难,便放下心。

  随着他一道一道的答题,他的脑海里就会出现一本本与题目相关的书籍。

  饶是有些书籍里的人物是地球所没有的,东江图书馆里没有其相关书籍,

  但只要之前的那个方运的记忆中有他们相关的记忆,现在方运的脑海中便会出现其相关的著作。

  方运一边答题,脑海中的书籍疯狂增加,他不禁面露喜色。

  “不知道这到底是什么,既然有大量的书,还能吸收新的书,就叫‘奇书天地’吧。”

  “有了它,何愁不能名动天下!”

  方运很快答完前三张试卷。

  后面的试题是默写众圣的词赋,之后是填空,对别人来说可能很难,但对方运来说简单的不得了。

  最后九章试卷,是一共十八题,要求默写出题目要求的众圣的名篇章节。

  孔子和六位亚圣的著作必考,是前七道题,一点都不生僻,大半的考生都能会。

  剩下的十一道题出自其他半圣。

  其中三位半圣考官的名篇各占一题,方运都背过,已经储存在奇书天地中。

  答完所有题,方运放下毛笔,揉了揉酸疼的手腕。

  第一次用毛笔写这么多字,就是字有点丑。

  “可惜,我以前没怎么练字,这字有些差了,按照惯例会降一等。甲是拿不到了,应该可以拿个乙。等考完童生,一定要努力练字。”


  “咚!咚!”

  两声锣正好响起,方运立刻知道是下午两点。

  圣元大陆的官方时间是十二时辰制,由于新的时间单位只是一个时辰的一半,所以称之为小时,时辰为大时。

  再过一个小时,就要收卷子,然后会发诗词的试卷。

  方运仔细检查了一小时,没有一个污点、错别字,答对全部的试题。

  最后,方运在指定的地方写上自己的考牌号和姓名以及住址。

  不多时,铜锣响了三次,马车再度前来。

  附近立刻传来低沉的喧闹声和抱怨声,显然大多数人都无法答完,都觉得时间不够用。

  收走“请圣言”的三十张试卷。

  发卷人开始派发诗词考卷。

  主题也常见,在春和边塞两个主题中选其一。

  要求押韵和扣题,五言、七言、绝句、律诗、词、骈文或赋皆可。

  此时方运的眼中一片茫然,无从下笔。

  第一,初高中的边塞诗不符合眼下的历史,而很多边塞诗其实并不是必背的,方运一时想不起来。

  奇书天地也并没有因为他读完题干就出来。

  方运猜到可能是没有固定的答案,所以奇书天地不能准确地列出来。

  于是方运在心中列出条件,要押四韵之一,要是边塞诗,而且要符合主战的思想,

  必须是名人作品,务必要考一个好名次。

  这一下,“奇书天地”里便出现了无数的边塞诗。

  方运大喜,连忙挑选起来,并且,还只在诗仙诗圣里面挑。

  最后,他选了一首唐朝诗圣杜甫的《岁暮》。

  这是一首还未在圣元大陆出现过的诗!

  “岁暮远为客,边隅还用兵。烟尘犯雪岭……”

  写到这里的时候,方运突然停下笔。

  就在此时,位于考房附近的一处凉亭外,

  县令和县文院院君突然站起,望向方运所在的方向。

  两人看了片刻,相视一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浓浓的喜悦。

  一旁的州文院学正稍迟后站起来,笑着说:

  “祝贺祝贺,才气跃动,至少是诗成出县,甚至可能是诗成达府,两位教化有功啊,今年的考评必是上上!”

  县令蔡禾笑道:“哪里哪里,万学正谬贊了,目前才气未定,还不能轻易下结论。”

  万学正又道:“应该是那个神童方仲永吧。”

  蔡县令迟疑一下,说:“不,我记得很清楚,方仲永不在那个方向。”

  蔡县令是进士出身,身具强大的才气,已经能够过目不忘。

  蔡县令刚说完,三人诧异地再次看向方运考房所在的方向。

  “才气消退,可惜了。”

  蔡县令说完,失落地坐下。

  县院君也叹道:“可惜了。”

  万学正急忙说:“两位切莫忧虑,或许那名考生能够续接,更何况那位神童还没有写成。”

  突然,三个人一起转头望向另一个方向,露出期待之色。

  不一会儿,蔡县令微笑道:“好!才气稳固,诗成出县,那个位置,坐的正是方仲永!”

  县院君拂须而笑,道:“不愧是本县神童。”

  “恭喜恭喜!”

  州院学正再次祝贺,却仍旧有些遗憾地看向方运所在的方向。

  考房中,方运放下毛笔,皱起眉头。

  “这首诗不行!我连童生都不是就指责朝中大臣,三位考官未必全都喜欢。

  恐怕会借口无功名却妄议朝政降等,哪怕诗再好也没用。”

  方运想来想去,突然把那张纸揉成一团,放在桌案上。

  重新提笔思考,不多时,想起今天雨后春天的气息扑面而来,一首名诗自然而然浮现在脑海中。

  方运落笔。

  春晓。

  春眠不觉晓,

  处处闻啼鸟;

  夜来风雨声,

  花落知多少!

  唐代著名诗人孟浩然的名篇之一。

  诗成,才气犹如喷泉爆发。

  方运立刻感到一股温暖的气流从天而降,直入眉心深处。

  方运猛地瞪大眼睛,没想到自己竟然在考试中达到才气灌顶,成为童生!

  所有的温暖气流在眉心处凝聚,随后炸开。

  涌入方运身体每一处,让方运昨夜被打的伤口以奇迹般的速度愈合。

  就连原本近视的双眼也痊愈,视力也比正常人好了数倍。

  “是才气浣体!”

  方运惊喜道。

  每一次提升文位,身体各方面都会有所增强,就连寿命也会提高,大儒寿百二,半圣寿两百岁。

  哪怕只是童生,身体素质也强于普通精兵!

  也就在这个时候,离考房不远处的蔡县令三人突然猛地从椅子上弹起,难以置信地看着方运所在的方向。

  “这……这,这!”万学正已经说不出话来。

  县院君喃喃自语:“才气达府,几近鸣州,只要稍加传扬,必是鸣州之诗!”

  接着,三个人面色大变,同时惊叫。

  “圣前童生!”

  按照正常程序考上童生后,要进入圣庙膜拜,然后才会得到才气灌顶,正式晋升童生。

  但如果在那之前便有天降才气,就是所谓的圣前童生。

  普通的童生只是“众圣弟子”,

  可圣前童生是“天之门生”,意义非比寻常。

  要知道,孔子和周文王都是“天之门生”。

  “圣元大陆人口数十亿,三年也未必能出一个圣前童生!圣佑景国!天佑景国!”

  县院君激动全身发抖。

  蔡县令深吸一口气,瞳孔震惊道:“那个位置……是刚才写诗中断的地方!”


  “没错!”

  万学正露出掩饰不住的惊羡之色,说:“才气鸣州,圣前童生,一次就是两座文牌坊,景国前所未有。

  哪怕是陈圣也只是圣前童生而已,跟这位考生比起来,那个所谓的神童就算不得什么了。”

  “蔡县令,贵县藏龙卧虎啊。”

  蔡县令和王院君往神童方仲永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又迅速转回头。

  万学正说的没错,跟圣前和鸣州比起来,区区出县的小神童真的不算什么。

  蔡县令笑道:“考官巡场,两位是否一同前往?”

  “愿往!”

  万学正和王院君异口同声回答。

  三人大笑,一起向方运所在的方向走去。

  三人路过考房,考房里的考生们抬头一看,顿觉诡异。

  “三个考官不会被妖魔附体了吧?怎么笑得跟升官发财似的?”

  “不像是巡场,出大事了?”

  “蔡县令平时可是冷面清官,今天中邪了?笑的比太阳都灿烂。”

  许多考生纷纷探出头,想要看看三位大人要干什么。

  就见三位大人在方运的考房前减慢了脚步,慢得跟蜗牛爬似的。

  方运刚接受完才气灌顶,心中的喜悦还没消褪。

  就看到蔡县令、王院君和万学正三人一起带着无比灿烂的笑容扭头看着他。

  方运愣住了,三位大人的举动实在太怪异,让他想起恐怖片里的场面。

  三位大人向方运点了点头,给予鼓励的神色,然后扫了一眼方运桌子上的试卷,目光带着些许羡慕离开。

  “他们应该是知道我成了圣前童生。”方运心想。

  方运又仔细看了看《春晓》,危机感缓解,成为圣前童生,柳子诚就不敢在济县杀他。

  方运收拾好书箱,把试卷放在桌面上,背着书箱离开。

  附近的衙役立刻走过来,把试卷拿走,放入方运的请圣言试卷的上方。

  方运路过其他考房的时候,许多考生忍不住低声嘀咕。

  “狂生!”

  “这人速度好快,佩服。”

  “这不是那个被江州西施养着的方软饭么?晦气!”

  走出考房区域,方运看到三位考官坐在凉亭里向自己看来,

  他没有上前攀谈,只是拱手作揖,然后向文院外走去。

  万学正高声称赞:“好一个气宇轩昂的男儿!”

  一旁的王院君赞道:“明明是伤病之身,却毅然赴考,风骨卓绝,乃考生之楷模,定入《县志》,流芳后世。”

  蔡县令点点头,似乎是想到什么,立刻命人把检查方运进场的两个士兵带过来。

  蔡县令看着两个忐忑不安的士兵,说:“我有话要问,尔等务必据实回答。”

  “是。”

  “方才离开的受伤考生进场的时候,有没有说他的伤情?”

  两千考生就这么一个头上包着药布的,两个士兵记得很清楚,就一五一十地复述方运被检查时说的原话。

  说方运是被牛车送来的,昨日被四个大源府口音的蒙面人袭击,差点被打死。

  听完,蔡县令的脸一片青黑。

  万学正和王院君则颇为同情地看着蔡县令。

  方运诗成鸣州和圣前童生固然是蔡县令的政绩。

  但圣前童生在县试前差点被人打死,这就是治安不力。

  万一朝廷追究下来,蔡县令很可能要面临责斥、罚俸禄。

  吏部有考功司考察官员的执政水平,也就是所谓的考评。

  原本蔡县令能得上上,可如果方运被打的事闹大,不被责罚就不错了。

  蔡县令猛地一拍桌子,道:“告诉鲁捕头,给我严查此事!本县出一圣前童生不易,绝不容忍宵小猖狂!”

  “是!”两个士兵惶恐道。

  他们没想到,那个带伤考试的考生,居然成了圣前童生!

  而这时,方运已经从从侧门走出了文院。

  之前被考生挤满的门前此刻已经被家长占领,上千人在焦急地等待,相互认识的人聚在一起聊天,喧闹无比。

  看到方运这么早出来了,不禁连连议论。

  “这孩子交卷了?不是说考到傍晚五点吗?你怎么不到四点就出来了?”

  “谁家的孩子?这样能考上才怪。”

  “好像是江州西施家的那孩子,都说还不错,没想到自暴自弃,可惜了。”

  方运听着这些话,淡淡一笑,快步向外走。

  他挤出人群,外面停满了轿子和马车,但有一辆牛车格外醒目。

  方运快步向牛车走去,只见几个邻居熟人和杨玉环一起在牛车边聊天。

  “玉环姐!”

  方运喊道。

  “小运?”杨玉环诧异地看着方运。

  她没想到方运居然这么早就出来了,潜意识瞬间觉得,方运肯定没考好。

  几个邻居也是,虽然什么都没说,都惋惜地看着方运。

  大家都清楚,提前这么早交卷的,要么是天纵奇才,要么是考的不好干脆放弃的,在他们看来,方运明显属于后者。

  但这些邻居没有像旁人那样说难听的话,反而都安慰方运。

  “小方还年轻,不着急,要是现在考上童生才奇怪。”

  “对,都是这身伤弄的,不然小方一定能高中。”

  方运微笑道:“谢过各位婶婶大娘。玉环姐,咱们回家吧。”

  “好。”

  杨玉环笑靥如花,没有丝毫的失望和责备,甚至不问考的怎么样,生怕方运难过。

  回到家,杨玉环为了怕方运难受,连忙说要做一桌好菜。

  然而方运却一把拉住系围裙的杨玉环,说道:“玉环姐,你有没有发现我脸上的伤口和淤青特别轻。”

  杨玉环仔细一看,随后惊喜道:“是啊!伤口都消失了,只留下浅白的印子,奇怪!”

  杨玉环觉察方运的笑容里藏着什么,于是仔细思考,想了好一会儿,隐约想到一个可能,但又觉得荒谬。

  但这时,方运突然上前绕到杨玉环侧面,一个公主抱把她抱了起来。

  “啊……”杨玉环大叫一声,急忙用手臂环住方运的脖子,又慌乱又疑惑地看着方运。

  方运笑着问:“玉环姐,你说这天下有什么力量能让人突然变得强壮?又能迅速治好我的伤口。”

  杨玉环直勾勾地看着方运,从小到大,方运在她眼里就是一个小弟弟,

  如果要形容方运,她想到的词语不外乎是胆小、懦弱、笨拙、不会读书,同时还有善良。

  在清晨,杨玉环从方运的目光里看到过坚定,而现在,她从方运的目光里看到从未有过的自信。

  那是真正的男人才有的目光!

  突然,杨玉环像是想到了什么,瞳孔闪烁,惊愕问道:“你……你获得才气灌顶了?”


  “你……你获得才气灌顶了?”杨玉环小心翼翼问。

  “不止!”

  方运凝视杨玉环的双眼说,“我已经是圣前童生!”

  “什么?真的?”

  杨玉环用力搂着方运的脖子,惊喜地看着方运,嘴巴惊愕得张得奇大。

  “我永远不会骗玉环姐!”

  杨玉环用力点点头,说:“我知道,我们家的小运不会骗姐姐。”

  说着,杨玉环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吧嗒吧嗒掉下来。

  为了供方运读书,她吃了太多的苦,她明知道几乎没有希望,但仍然咬着牙坚持。

  背地里数不清的媒婆找上门给她说亲,不仅有富商大户,甚至有本县的望族,连柳子诚那样的名门之后她都毫不犹豫拒绝,为的就是内心的坚持。

  如今,黑夜过去,得见曙光!

  只是这曙光太亮了,杨玉环哪怕不是读书人也知道圣前童生的意义,地位比普通秀才更高,甚至可以说如无意外必成举人。

  “好!小运你真争气!”杨玉环哽咽着,用一只手擦拭眼泪。

  方运读懂了杨玉环眼泪中的辛酸和喜悦。

  方运慢慢放下杨玉环,伸手帮她擦眼泪,说:“玉环姐,别哭了,这是好事。”

  杨玉环的手粗糙,但脸却细腻的像羊脂白玉,摸在手里滑滑的,微凉温润。

  “嗯!我回屋洗洗脸。”

  杨玉环突然转身快步,掀开门帘回西厢房,迅速洗了脸擦干净,然后望着铜镜,看到自己脸上有一抹嫣红,心跳得更快。

  “心怎么跳的这么厉害!”杨玉环羞涩地心想。

  “虽说我将来要嫁给他,可我心里只把他当弟弟,从来没有别的想法,今天这是怎么了?”

  杨玉环很快静下来,正要回正屋,却鬼使神差地照了照镜子,细心地梳理头发,还极少见地用了一点点邻居送的胭脂。

  ……

  文院内。

  宽敞的阅卷房内灯火通明,一排排的长桌整齐地摆放着,两千多考生的试卷依次摆放在上面,铺满桌面,非常壮观。

  三位考官严肃地站在阅卷房深处的孔子像前,十位县文院的讲郎先生在身后。

  蔡县令说:“恭请圣裁!”

  “恭请圣裁。”众人随后齐声说。

  一股奇异的力量凭空降下,房内生风,但所有的试卷都纹丝不动。

  大多数试卷都没有变化,但差不多近二分之一的试卷突然散发着橙色光芒。

  才气显现!

  那些橙色微光有多有少,其中最高的才气接近三尺高,是差一点就达到鸣州的层次。

  名列第二的试卷才气只是勉强一尺高,两者相差极大。

  随后,一阵狂风吹过,漫天试卷飞扬。

  风停,大量的试卷堆积在一个角落,而桌子上只剩下一百份试卷,按照才气由高到低多少排列。

  “以才取人,以文排序!”

  蔡县令说完,十位讲郎先生各手持一份【请圣言】的答案,从后往前每人选九份考卷,开始阅卷判文。

  才气最多的十份试卷则没动。

  蔡县令当仁不让,说:“既然出了几近鸣州之诗词,那本县就不客气了,先睹为快。”

  说完,他高兴地走到方运的试卷面前。

  之所以这么晚才阅卷,是因为考生交卷之后,有专人负责用纸张把考生的名字盖上名封,防止阅卷作弊。只有确定了前五十的排位,才可以看到名字。

  方运的诗词放在最上面,当蔡县令看到“春晓”两字,不由自主读起来。

  “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

  读完,三位考官都愣了。

  这诗的文字非常浅显,一读就懂,可为什么读完却有一种淡淡的遗憾?

  另外两个考官也看着方运的试卷仔细思索。

  “心里好像少了什么。”万学正说。

  蔡县令又反复看了几遍,突然叹息道:“妙啊。”

  “此诗文字虽平易自然,但贵在一个‘真’字,景真,意真。此诗结构也不同凡响,你们看四句诗,依次是不知、知、知、不知,前‘不知’开篇,后‘不知’留白,让阅诗者去想,花落究竟有多少?为何要问这花落?”

  这话一出,阅卷房内静悄悄,仿佛所有人都在思索一个问题,花落知多少?

  区区五个字,却勾起所有人的心事。

  王院君点头说:“蔡兄一言道尽此诗之妙。这诗之所以为真,是因为句句有春,句句扣题,春困、春鸟、春雨、春风、春花,看似满篇景,实藏不言情。最难得的就是文字浅显,朴实无华,最是天然,最易流传。这考生若非偶得,必非凡士。”

  其余两人不住点头。

  易于流传这点太重要,文名是读书人的追求之一,半圣都不能免俗。

  万学正道:“这等文字我亦能做出,可让一诗如画在眼前,融情于其中,偏偏如此自然,那就难了。”

  王院君道:“等明日放榜,我修书一封,把这诗推荐给州院君李大学士,望他能举荐给《圣道》,让此诗名传天下。”

  “此诗若能入《圣道》,必大涨我景国文名文风!”蔡县令充满期待说。

  万学正却面色一暗,低声道:“我年近五十,诗文千百,却不曾上过《圣道》月刊。”

  王院君苦笑道:“《圣道》由圣院刊发,历月入选的俱是名篇,每一位在《圣道》发文的要么是诗词圣手,要么是经义大儒,要么是策论高士,最低者也是各家妙技,我等不敢妄想。”

  蔡县令点点头,提起笔蘸了蘸朱砂红墨,在这试卷下面写上:字朴,情真,诗秀,意长,当为诸生之首,甲!

  “两位可有异议?”

  “本年童生试诗词之甲非《春晓》莫属!”万学正道。

  “无异议。”

  蔡县令把写着《春晓》的试卷拿到一旁,说:“这人文采非凡,但要跟方仲永抢案首之位,还须看请圣言。”

  “请!”

  三人来到方运【请圣言】的试卷上。

  不过一眼,蔡县令便眼前一亮,道:“不曾想此子如此不凡!即便是我当年遇到这题,也万万不能答对。”

  另外两个考官也都看过答案,低头一看,倍感诧异。

  因为这题他们俩之前断然不会答对,毕竟这题太偏了。

  蔡县令右手提着笔继续往下看,看完前三张后神色凝重,而另外两位考官一左一右也在同时阅卷,许久说不出话。

  蔡县令的笔一直没能落下。

  呆了片刻,万学正问:“无错?”

  “无一处错漏,简直不可思议!”

  蔡县令继续往下看,一口气阅遍剩下的二十七张试卷,干脆把毛笔放到一边。

  “依旧无错?”王院君有点惊了。

  蔡县令郑重地说:“神乎其神,不仅无错,无别字,无涂改,无污点,是我平生仅见。”

  “难道他连请圣言也会是甲等?自请圣言入科举以来,我景国不曾有过甲等的请圣言,连陈圣当年也只是乙等。”

  蔡县令道:“可惜,我很想给他一个甲等,但他的字委实一般,我若给了他甲等,必然会遭到士林攻讦。”

  蔡县令说完,在请圣言的试卷上写上:字劣,无错,乙上。

  评等共分甲乙丙丁四个大等。

  无论是什么试,每科只能有一个甲等。

  而之后的乙和丙都要再分出上中下,任何一科得丁等的则不予录取。

  “可惜。”

  “可惜。”

  蔡县令恋恋不舍地放下方运的试卷,拿起方仲永的诗词试卷。

  方仲永能诗成出县,在任何地方的童生试都会被考官加倍关注,考官必然会不吝赞美之词写上评语。

  可惜却偏偏遇到方运,又遇到心中正遗憾的蔡县令。

  蔡县令看了看方仲永的诗,一言不发,随手写了“乙中”,连评语都没有。


  三位考官一直阅卷到深夜。

  第二天清晨,三位考官和十位讲郎在早六点起床,洗漱吃饭后,在七点即辰时开始“复阅”,重新复查,确保没有问题。

  进入阅卷房,蔡县令边走边说:“昨夜久久不能入睡,至今心有不甘。”

  “唉,可惜。”

  王院君已经数不清这两天说了多少个可惜。

  蔡县令更是舍不得让景国唯一一个双甲童生从自己手上溜走。

  王院君开解道:“无须过多计较,有鸣州之才,有无错圣言,将来的成就必然不在我等之下,这天下第一童生双甲的虚名不要也罢。他一身是伤都能得案首,中举不在话下。”

  蔡县令呆立片刻,突然正气凛然。

  道:“吾等为君、为国、为圣、为人族选人才,焉能因他人诽谤而畏葸不前!一世骂何如百世骂!”

  蔡县令说完,大笔一挥,划掉之前对方运请圣言的乙等评语,重新书写评语:

  一身是病伤,

  牛车赴考房;

  寒门少笔墨,

  为圣选贤良。

  甲!

  请圣裁!

  万学正和王院君目瞪口呆,万学正和王院君相视一眼,蔡县令这话是说如果给了方运双甲,能得一世骂名,要是不给,就要被骂百世,把方运捧高到了极点。

  还居然请圣裁!

  但两人为官多年,看完后立刻意识到,这个蔡县令看出方运必当成名,所以借此机会一搏。

  输了,不过是罚俸,朝廷不会重罚,因为给方运争双甲也是让景国受益。

  可要是赢了,他会成为景国第一个出双甲童生的县令。

  王院君和万学正顿时心服口服,怪不得对方是进士,单就这份勇气和豪气就不是他们能比。

  两人相视一眼,立刻大声说:“请圣裁!”

  三人的声音通过文院无处不在的才气进入虚空,最后来到东海之畔、泰山之南的曲阜,圣院。

  遥遥望去,那是一座倒立的高山,上粗下细。

  山尖朝下插进地面,而山顶是一片巨大平台,上面楼阁林立,白云飘渺。

  是当年孔子将泰山一侧的三千尺山峰取下,手提回曲阜,抛落于地,于是有了闻名天下的“倒峰山”,并提笔在空中作出一副水墨楼阁画。

  然后张口一吹,笔墨楼阁纷纷落于倒峰山顶,形成曲阜书院,即现在的圣院。

  圣院的最中心有一座极为旷阔的大殿,可坐十万人,乃孔子讲学之处,名为众圣殿。

  众圣殿内有一座圣台,圣台上有许多雕像,供奉着从古到今的所有封圣之人。

  在圣台之下,有三位儒雅的老者坐成一排,除此之外再无他人。

  这三位老者乍一看平平无奇,但细看之下,三人眼中竟闪烁着无数的奇异画面。

  有星空流转,有四季轮换,有空谷幽山,也有市井喧闹,从塞北草原到远南雨林,从极西荒漠到东海之滨,凡世间种种皆在其中。

  此时三人眼中闪烁最多的画面是圣元大陆各地文院中的场景。

  圣元大陆十国九十州,每州九府,每府九县,七千余座文院内的一切尽在三人眼底。

  一人开口。

  “可甲,可乙。”

  又一人开口。

  “天之门生,伤病赴考,字可练,向圣之心难得,甲!”

  最后一人许久不语,最后口吐一字。

  “可!”

  最后一人的声音飞跃千山万水,在济县文院的阅卷房内炸响,所有人都如同耳畔听雷,毛发如同在狂风中吹乱。

  众人又惊又喜。

  “半圣传音?抵我一月苦修啊!”一位讲郎欣喜若狂。

  万学正道:“一般来说如果半圣同意,只会默认,可半圣竟然开口,是怕我们不给他甲,说明很认同,仅次于半圣钦点,是大好事啊。”

  蔡县令思索片刻,却道:“半圣传音这事千万不可外传。一来他年纪还小,万一知道此事必然骄傲,对前途不利,等他成为举人再告之不迟。二来么,他得双甲本就会成为众矢之的,若是再有半圣传音,不知道多少小人会背地里中伤。这件事我会上禀文相,让他下令封口。要是敢把今天的事传出去,罪同杀进士,当受五马分尸之刑!”

  蔡县令目光如冰,体内才气涌动,一股寒意在阅卷房内蔓延。

  进士一怒,才气可化为能杀人的才气之枪剑,异常恐怖。

  十位在文院教书的讲郎急忙弯腰行礼,口称不敢。

  “我等世代为景国子民,见此英才欢喜还来不及,怎会加害?”

  “我与方运是远房亲戚,我还教过他识字,断然不会害他。”

  “哼!”蔡县令不悦地冷哼一声。

  试卷的名封还没打开那个讲郎就知道是方运的,可见这几个讲郎没少偷听他们三个考官说话。

  王院君说:“县尊所言极是,他毕竟年纪还小,切不可过度捧杀。那个方仲永我就见过,一直为他担心,可惜他父亲利欲熏心,日后难说。”

  蔡县令点点头,“既然名次已定,那就开名封,写金榜。”

  于是众人把试卷封住名字的地方撕开,然后拿出五张很大的黄纸,就是所谓的金榜。

  蔡县令只扫了一眼就记住五十名童生,提笔在第一张黄纸的左上角写上:方运,甲,甲。

  第二行写:方仲永,乙中,乙下。

  ……

  “生不逢时。”王院君看着方仲永的名字低声说。

  写完五十个童生的金榜,蔡县令说:“我来写三天后的文会请柬。”

  王院君和万学正沉默以对。

  每次放榜后的当天,三位考官会举办一个文会,请本地有功名的人和排名前十的童生参加,主要是讨论、点评和鉴赏这次县试的试卷。

  请柬本来让别人写就可以,但蔡县令自己写,说明他对今天的文会极为看重。

  等忙完一切,已经是下午三点多,文院正门大开,外面人山人海,大量的考生和亲友挤在外面,把文院门口原本宽阔的场地挤得水泄不通。

  不等张贴金榜,一个人急急忙忙向文院内走去,众人一看是本县的鲁捕头,都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大事。

  鲁捕头快步找到蔡县令,弯腰拱手,道:“启禀县尊,那夜的事已经基本查清,只是没有证据。”

  “说!”蔡县令不算高,但目光极为有神,严肃地看着鲁捕头。

  “是!大源府柳家的柳子诚看上方运的童养媳,刻意交好方运,但那杨玉环却是贞洁烈女,对方运死心塌地,方运也没有为银钱放弃她。柳子诚事败恼羞成怒,曾出言威胁,后命人在吉祥酒楼附近的小巷围殴方运。”

  “确定是大源府柳家?”

  “绝不会错。”鲁捕头小心翼翼看着蔡县令。

  蔡县令皱眉苦思。

  片刻之后,鲁捕头低声说:“下官还听到方运的一件奇事,不知当说不当说。”

  “说!”

  “方运说他被打的那夜,被一个神秘人救起,然后那人收方运当学生,一夜间教会了方运很多。”

  “哦?那方运此前文采如何?学问如何?”蔡县令立刻问。

  “很差,连我当年都不如,断然不能中童生。”

  蔡县令看了看鲁捕头。

  两百年前捕快衙役的地位很低,根本没有品级,但这些年人口增长、才气鼎盛,考取功名的人越来越多,大量的秀才童生充实到各个职位,捕头也有了从九品的品级,管缉拿治安,甚至有朝廷配发的文宝腰牌。

  这位鲁捕头是一位秀才,考举人无望才当了捕头。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要对别人说。”

  “是,大人。”

  鲁捕头正要转身离开,蔡县令拿出一张请柬,道:“这是邀请他去吉祥酒楼参加文会的请柬,你亲自给他送去。你安排个人去盯梢,防止柳子诚再来报复。若柳子诚敢动手,你按《景律》处置,保护方运最重,你明白?”

  “下官明白。”

  “去吧,给方运一个好印象。”

  “是!下官告退。”

  鲁捕头心中一凛,他知道蔡县令是文相的人,和柳家的远房亲戚左相柳山是宿敌,但现在左相权倾朝野,据说几乎逼得文相要告老还乡。

  在这种时刻,蔡县令绝对不应该得罪柳子诚或任何柳家的人,但现在却力保方运,证明那个方运很不一般。

  鲁捕头向外走,正好碰到去张贴金榜的衙役,问:“那个叫方运的在没在榜上?”

  “啊?您不知道?今年的案首就是方运!而且是双甲案首!”

  “什么?你再说一遍!双甲?案首?你没说错?”鲁捕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您自己看。”衙役说着把卷着的金榜摊开,第一页第一名就是方运,两个醒目的“甲”字就在上面。

  鲁捕头倒抽一口凉气,他可是实打实的秀才,最清楚双甲童生的意义,景国建国两百年,一个双甲童生都没有!

  他向下看去,神童方仲永不过是双乙。

  鲁捕头的心思活跃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加快,心里的小算盘迅速打着。

  “怪不得蔡县令不怕得罪大源柳家!原来是双甲童生。这意味这方运的请圣言无一处错误,这样的人绝不一般,背后恐怕有一尊庞然大物,那神秘人莫非跟文相有关?很有可能!这次让我送请柬,可是天大的机会,一定要抓住!”

  那衙役小声说:“我听那几位讲郎说过,这个方运还是圣前童生。”

  “嘶……”鲁捕头再次倒吸一口凉气。

  双甲圣前童生,哪怕毫无背景,也值得蔡县令全力保护。<br>

《我在儒道世界成就至圣》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