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巅峰杀手

王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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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王风王风突然一楞   更新: 2022-04-01 06:04: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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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风王风突然一楞《巅峰杀手》讲的是"这妹子不错,虽然穿的普通了点,但光看背影,就能给个90分话说,你们这杀手组织啥时候改行当媒人了?"北城某小巷口,王风看着拐入小巷的一抹丽影吹了声口哨,侧头问道他....

第1章

精彩节选


“这妹子不错,虽然穿的普通了点,但光看背影,就能给个90分。话说,你们这杀手组织啥时候改行当媒人了?”

北城某小巷口,王风看着拐入小巷的一抹丽影吹了声口哨,侧头问道。

他旁边,一个平头青年脸上带着古怪之色,哭笑不得道:“那个,风神,她就是你这次的目标,金主的要求是制造成意外死亡。”

王风笑容一滞,眼睛瞪了起来:“靠,这么一个弱女子也要我动手?你们随便派个人也能轻易完成吧?”

平头眼角抽了抽:“风神别误会,这不是看你刚好有空吗,而且意外死亡方面,你是专家。”

“少拍马屁,老子还不知道你们这些人的尿性?”王风抱着膀子斜了他一眼:“行了,赶紧滚一边去,别在这碍手碍脚的。”

“成成成。”平头点头哈腰的答应下来,随后立马往巷子里一钻,没了踪迹。

“你这属兔子的吧。”王风看着平头一下子消失不见,翻了个白眼,抬眼一看,那女人已经快要看到自己了。

他仰头四下探查一番,单手一撑,窜上墙壁,然后横跨几步,将附近住户阳台上的花盆取了下来,用肉眼量了量女人前进的速度和位置,又掏出一张燃烧纸和一颗钉子以及一段小绳。

选好位置后,他摸出个手套带上,将钉子从一处墙壁缝隙里插了进去,然后将燃烧纸裹在绳上,将花盆吊在了半空。

“还有几分钟,太阳就能照到这儿……算了,直接用磷光引燃吧。”王风暗自嘀咕了一句,伸手在上衣兜里摸索一阵,正想动手,眼角余光却看到任务目标,也就是那个女人,竟然将手里的盒子放到地上,在巷子一角出的老乞丐面前蹲下来。

那乞丐满身污秽,一张黄褐色的脸上除了老年斑就是深浅纵横的褶皱,似乎很久没洗澡了,皮肤上都是灰尘结痂后的恶心痕迹。而那只能称得上是破布的衣服,不时就会引来苍蝇附着其上。

可就是这样的一个老乞丐,那女人竟能心若止水,毫不嫌弃的在他身前停住,甚至还抿嘴对他笑了笑。

王风看着这女人将手边的盒子打开,取出一些汤饭和小菜,又拿出筷子,小心的试了试温度,然后给饿得动都都不了的乞丐喂食起来。

这让王风突然一楞,手揣在兜里没了动作。

他面色复杂的看着那女人一口一口的给乞丐喂东西,袖口因为碰到乞丐的衣服而变得污秽,她却丝毫不顾,专心的看着乞丐进食。

王风的眼神开始变得飘忽而悠远,仿佛想到了什么往事。

“你的爸妈呢?”

“……”

“别怕,阿姨给你带了吃的。”

“……”

“别哭鼻子啦,男孩子可是要坚强的,来,张嘴,啊……”

他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闭上了眼睛。

十三年前啊……

跟这儿差不多的巷子,跟这女人一样善良得可笑的女人,还有饥寒交迫,蹲在角落哭泣的自己。

他眼前似乎浮现出了那在数十年的岁月里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的那张脸,那个女人当时就是这样,在自己最绝望无助的时候给了他最后的希望。

“崩。”绳子在王风手中崩断,他看了眼自己的布置,呼出一口长气,仿佛决定了什么,扯掉了钉子,回身把花盆放了回去。

很快,那女人就把饭盒里的事物给喂乞丐吃完,王风看着她把东西收拾好,对乞丐笑了笑:“王伯伯,我晚上再来给您送饭。”

那乞丐似乎是个哑巴,咿咿呀呀呜咽不清的摆着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然后眼角滑出泪来。

“您别担心。”女人安慰道:“都会过去的。”

随后,王风看着这女人站起来,提着饭盒,往小巷子外走去,他想了想,抓着墙壁一荡,悄无声息的尾随其后。

女人走得不紧不慢,五六分钟后,王风看着她停在离刚才的地方不远的棚户区里一处低矮瓦房外,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满是铜锈的锁扣。

王风等她进了门,退后冲刺几步,抓着墙沿翻进了这家院子里。

入眼的景象让他眉头一皱。

残坯的院墙后面是除了一小块菜地和一些杂物外,没有任何装饰的灰白墙壁。

那很是坯败破烂的围栏上满是泥土,唯一算得上家具的,就是一处用石头垒起来的桌子。

王风躲在墙角,看着女人拐进一间门上破洞漏风的屋子,端出一晚几乎能照见人影的稀饭和一叠小菜,坐在石桌前小口的吃起来。

他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

吃着这样的食物,住着估计下暴雨都会漏水的屋子,还能有闲心管乞丐,这样的女人究竟犯了什么错会引来别人的谋杀?

他心里有些烦闷,再看了那女人一眼,终究一转身,打算离开。

兜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王风顿了下,把手机摸了出来。

“什么事?”是那个杀手组织打来的电话,王风看了眼显示未知的号码,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风神,任务搞定了吗?”电话里传出一个压着嗓子的声音。

“……这买卖我不做了。”王风沉默片刻,回答道:“别在来烦老子。”

“这不可能!”电话里的声音一阵拔高,仿佛很是恼火:“我们已经把定金付给了你,你既然接了单子,就应该明白除了身陨,是没有中途放弃这一说的!”

“马老板,你这是在威胁我?”王风的眼神一寒,声音低了下来:“我说过的话,从来不会收回!如果你们想要继续这次任务……你可以试试!……”

“你!”电话里的人声如同被捏住了嗓子,想要说什么,又似乎畏惧王风而没有开口。

这也怪不得他们会有所顾忌,王风作为一个一百三十二次任务没有一次失手,在杀手榜上以任务完成度排名第一的顶尖人物,自然不是他们这样的小组织能得罪的。

远的不说,人家连那些外国别人的层层保卫都能视如无物,要是对他们起了杀心,谁敢说能拦得住他?

“啪嗒。”电话似乎是被另一个人接过,王风听着话筒里传来一阵骚乱的声音,随后,又是一个中年人的声音响起:“风神,请您听我们解释……这次的雇主跟以往不一样,是衡越投资的掌舵人亲自找到了我们,还三番五次的要求必须要尽快得手……根据我们的调查,这应该是为了争夺财产继承权,所以,希望您理解……即使我们放弃,别人也会铤而走险的。”

“衡越投资?”王风眉毛一挑,看了眼不远处的女人,讥讽一笑:“你们是想告诉我,一家市值几百亿美元的投资集团的继承人,现在就穿着全身上下加起来连一百块都没有的地摊货,坐在老子面前吃着能看见米粒有多少的稀饭?嗯?”

他说着,眼神一凝,沉下脸来:“你们是不是觉得,老子好糊弄?”

“风神,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啊!”那中年男人似乎很害怕王风误会,连声说道:“您稍等,稍等!我把我们调查到的照片发给你。”

王风没有说话。

很快,手机抖了抖。

他打开了新到的彩信,看了看,顿时一楞。

这,这照片!

王风的脸上满是惊愕,呆滞在原地。

那张看起来有些年月的照片上,竟然是那个十三年前予以自己一饭之恩的女人!

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孩,靠在一处海边的围栏上,笑得异常灿烂。

“风神,你收到了吗?”电话里传来中年人的声音。

“……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跟任务目标有什么关系?”王风的声音有些颤抖,内心压抑不住的悸动让平时里从来以冷静沉着示人的他居然生出紧张。

“照片上这个女人叫冯巧凝,是衡越投资创始人马应龙的小三,她怀里抱着的是马应龙的女儿冯小月,也就是这次的任务目标。”中年人赶紧解释道:“马应龙前几天刚刚因为心肌梗塞死了,冯巧凝也已经去世,按遗嘱和法律规定,作为直系继承人,她可以分很大一分家产……您应该了解,这种豪门恩怨,下起手来肯定都是不死不休的。”

他听出了王风的语气激动,但却误认为是王风改了决定,想要接手,所以解释得不遗余力:“您可得想好了,衡越现在的第一继承人马铮马大少可是开出了两千万的酬劳,凭您的实力,不过是动动手指而已,就能取入囊中,何乐而不为呢?”

王风看着手机上的照片,又回头看了眼对自己的处境毫无察觉的女孩,仿佛看到了那年自己在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的那个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的女人。

真像啊……

他心里满是回忆,随后闭着眼呼吸数次,平静下来。

王风拿起电话放到耳边,满目坚定的一字一顿说道:“从现在开始,她就是我的女人。”

“可!”中年男人似乎愣了下,有些不明就里,正打算再说,王风却厉声打断了他。

“用你们组织的渠道对圈子里发声明……”王风的语气满含不容拒绝的笃定:“任何人,只要敢碰她一根手指头,我必定让他们……满门死绝偿还!”


王风这几近于蛮横的回答让电话那头的人很是愤怒,但想到王风的实力,踌躇一阵,还是无可奈何的答应下来。

挂了电话,王风看着不远处的冯小月已经吃完饭,收拾了阵碗筷后走进里屋。

他琢磨起刚才电话里得知的消息。

衡越投资的马铮他有所耳闻,不过不是什么创投眼光独到的夸赞,而是他那行事不留余地的狠辣。

在王风的印象中,这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掌舵人曾因为对一家科技公司的股权被暗中稀释拆分后完成不了控股,一怒之下,竟然派出十个单的暗杀任务,将那同样影响力不容小嘘的公司高层全都里里外外杀了个遍。

事后听说花费了远超这家公司市值的代价才把这件事平息下来。

当然,如此类似的事件还有很多。

所以在王风看来,马铮不但是一个未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还是一个绝对不会因为自己一句话而放弃报复的人,毕竟在他这样的人眼中,那笔庞大的遗产足以应付自己的翻脸了。

想到这,王风忍不住皱了皱眉。

如果说对外声明没有多大作用的话,自己就只剩下唯一一个办法了。

那就是二十四小时陪护在冯小月身边。

不管怎么说,当年的一饭之恩才有了现在的自己,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好冯巧凝唯一的女儿!

存了这样的想法,王风就暗自寻思起怎么做这第一次见面才不显得唐突和引起冯小月误会来。

他趁着冯小月进屋的空当,从围墙翻了出去,绕着她这跟贫民窟差不多的坯败院落探查了一番,然后思忖片刻,在房门上方的沿角处做了点布置,随后直挺挺的躺倒在门口,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等着冯小月开门。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就在王风怀疑冯小月是不是今天不打算出去的时候,耳朵里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他连忙双眼一闭。

数十秒后,王风身后的院门被冯小月推了开来。

紧接着,还没等她看到外面的情况,门上的砖瓦突然哗啦一阵乱响,竟然一股脑的掉下来一大片。

尘灰和石末霎时就遮住了她的视线。

王风趁机挪了下身子,将自己弄得像是被砖瓦砸到的模样。

他听到冯小月捂嘴咳嗽了几声,随后就不出意料的惊呼出声。

“你,你没事吧?”王风听到冯小月的声音很是着急,情绪有些紧张,他听到冯小月朝自己快步走来,然后蹲下推了推自己的身体:“喂,醒醒,醒醒!”

王风一副“昏过去”的样子没有应声。

“完了!肯定是被砸晕过去了,”冯小月完全被王风的“演技”给迷惑住了,以为地上这人是路过的时候被自己家这经年失修的砖瓦倒塌给伤到,不禁焦急得不行:“这可怎么办啊……”

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儿,突然顿了顿,然后王风便感到鼻间传来一丝影影绰绰的幽香。

这是要探我的鼻息?

王风心里立刻反应过来,他电光火石间转了个念头,停住了呼吸。

“……没,没气儿了……”冯小月放到王风鼻子前的手指,都被吓得缩了回来,她声音打着颤,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焦急的站起身攥着小手来回的在原地绕起圈子来。

这小妮子也太单纯了点吧。

王风心里忍不住嘀咕。

他还唯恐冯小月会吓得叫救护车,所以虽然眼睛没有睁开,但却一直注意着周围的动静,想要在她打电话前找个妥当的机会假装“醒过来”。以免不相干的人搅和了他的算盘。

冯小月的脚步声来来回回,王风估计了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打算“醒转过来”。

可就在他打算睁眼“苏醒”的时候,却突然听到冯小月的脚步声一顿,然后仅是数秒过去,嘴唇上突然碰到个温软如玉的东西。

王风不由一楞。

别弄巧成拙被冯小月给胡乱往嘴里塞救心丸了吧?

他心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但几乎同时,一种根本没有出现在他预料中的感觉却生了出来。

怎,怎么回事,怎么感觉有风往嘴巴里灌?

王芬心里一跳,还没等他细想,面前临近处就接着传来一阵绵长的吸气声。

这让他顿时反应了过来。

“刚才的感觉是这小妮子的嘴巴?”王风整个人一惊,差点露出马脚来:“她在给我做人工呼吸?”

这想法让他忍不住下意识的微微动了动舌头。

冯小月似乎是因为将注意力专注到抢救王风的问题上,所以没有什么察觉。

但王风却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给弄得胸口一紧,然后冯小月毫无停顿的呼吸刚好再一次涌来,立刻让他嗓子眼一痒,忍不住咳嗽了一声。

“啊!你醒了?”看到王风的动静,冯小月动作一顿,那很是惊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咳咳。”王风见装不下去了,有些回味的抿了抿嘴,才做出一脸迷茫的样子悠悠问道:“这儿……这儿是在哪?我怎么躺地上了?”

“这是我家门口,先生。”也不知道是不是王风装得太像了,还是冯小月太过单纯实诚,倒是一点也没有看出端倪。

她一脸愧疚的低了低头,满是歉意的轻声说道:“刚才我开门的时候,门上的瓦片掉下来,把您砸晕过去了,真是抱歉,您,现在感觉怎么样?”

“天灾人祸啊!”王风一脸劫后余生的后怕模样,假模假样的摸了摸自己的身子,随后在冯小月根本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抱住她的胳膊,‘声泪俱下’的感激道:“谢谢你,谢谢你救了我,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冯小月被他这副模样弄得小脸一红,羞涩的把手抽了出来,缩着脖子摇摇头:“不,不用了,是因为我才让您受伤的,救您是应该的,怎么能要您报答。”

“这怎么行!”王风一脸诚恳的样子说道:“不管怎么说,你救了我的命,我就要报答你!”

“先生,真的不用了。”冯小月摆摆手站了起来:“您还是先去医院看看吧。”


王风这话本是见冯小月这性子实在是太容易害羞,所以忍不住想要逗逗她,顺便等她拒绝后再提出留下来的要求也会容易一分。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冯小月低着头沉默一阵,竟突然声如蚊呐般说道:“我,我愿意。”

“那你不愿意,也得……你说什么?”王风说道一半才反应过来,愣了下,很是愕然的问道:“你愿意?”

这小妮子不是发烧了吧?

王风不可置信的看向冯小月,他有些愣神,实在不能明白为什么她会答应下来。

“我愿意照顾你……”冯小月细声细气的低着头说道:“你是因为我才,才成这样的,我已经没钱送你去医院了,你还记得你的家在哪吗……我送你回去,住院的钱我会想办法筹借的。”

“呼。吓了我一跳。”王风被冯小月这大喘气儿的回答弄得有些蛋疼,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心下想到。

他还以为冯小月是答应了做自己的老婆呢。

想了想,王风继续装傻充愣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我只知道我叫王风……我也没钱去医院,你不愿当我老婆,我也没人要了,我还不如死了呢。”

他一脸伤心欲绝的样子,抓过身边的一块瓦片就向自己头上砸去。

“唉!先生!你别这样!”冯小月急忙拉住王风的手,劝道:“请你相信我,我不会放着你不管的。”

“那你当我老婆!”王风耍着无赖道:“我老婆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我,我……”冯小月的小手纠结的缩了缩,埋着头犹豫半天,才说道:“我还没成年呢……”

“咳咳咳!”王风差点被她这话噎得没喘过气儿,他一脸古怪的看向冯小月,实在是不明白这小妮子脑子里想的些什么。

这得是多老实的孩子才会说出这样的话啊。

见冯小月一脸害羞的模样,加上她这话里话外透露出的单纯性子,王风觉得自己在逗下去,估计这小姑娘说不定都得急哭了,于是也就换了个说法。

“那你不会悄悄抛下我吧。”

“不会,不会的,王……王先生。”冯小月见他不再抓着‘老婆’这个要求不放,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连忙承诺道:“你放心,我一定照顾你到完全恢复记忆,绝对不会放着你不管的,我,我发誓。”似乎是怕王风不信,冯小月说着举起食指和中指来,就打算举天发誓。

“不用了。”王风被她小脸上的认真样子逗得一乐,觉得冯小月实在是单纯的有些可爱,他摆了摆手说道:“我相信你。”

他说着,拍拍衣服站起来,眨了眨眼,看着冯小月说道:“我饿了,你管饭吗?”

“啊?”冯小月愣了下,随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双手相互碰了碰,低声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的生活费用光了,家里只有一点碎米……你,你喝粥吗。”

拜托,你那也能算粥吗?你那明明是米汤吧。

王风忍不住嘴角抽了抽,无奈的想道。

不过毕竟是做杀手的,平日里出任务蹲守的时候,吃糠咽菜的时间也多了去了,他倒是对食物没太大的要求,所以满不在乎的点点头道:“吃啊。”

冯小月见王风没有误会自己这句话是搪塞,似乎很是高兴,展颜对他笑了笑,开心的说道:“那你进来,我给你做。”

说着,她拉了下王风,就进了屋子。

这小丫头。怎么感觉让你破财,你还挺高兴的?

王风心里苦笑,对冯小月这老实孩子的性子有些了解了,估计她是平日里跟其他人接触得太少,加上没有见过什么社会上的险恶,所以太容易相信别人。

不行,我得纠正她这个随便让陌生人进屋的习惯……嗯,我跟她妈妈十几年就认识了,不算陌生人。

想到这,王风不由嘿嘿一笑。

冯小月很快就端上了碗粥来,还有一碟下饭的小菜,王风也没嫌弃,拿起筷子就吃起来。

冯小月双手撑着小脸儿坐在他对面,看着他吃完一碗后,又给他添了一次。

就在两人一个吃一个看,正默不住声相互想着事情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王风的耳朵很尖,虽然离得不近,他还是听到了一阵不甚清晰的对话声。

“就是这儿了。”

“怎么在贫民窟里?”

“听说是因为女的不想当小三,所以知道后一直躲着马总……”

随着声音的接近,几个穿着正装的人走进了院子。

冯小月看到这几人进来,才想起院门似乎在刚才已经被弄坏了,她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

“你是不是叫冯小月?你妈妈是冯巧凝?”打头的一个男人左手夹着公文包,右手拿着一叠资料的人扬声问冯小月道。

“我是……怎么了?”冯小月这小姑娘还是太实诚,这人一问话她就老老实实的认了下来。

“我是华诚律师事务所的,我叫冉华诚,这是我的名片。”四十来岁年纪的男人颇为居高临下的睨了冯小月一眼,从兜里摸出一张明信片地给她:“你的父亲马应龙在几天前去世了,按照他生前的遗嘱和我国的遗产继承法条例,你属于他的直系亲属,拥有第一顺位继承权,所以,我们作为马应龙先生遗嘱签订时候的见证人和保管人,到这里来通知你。”

“我父亲?”冯小月愣了下,随后摇摇头说道:“你们可能搞错了,我父亲早在十几年前就死了,我跟妈妈一直相依为命,这些年她也没有再结婚。”

“这不过是冯巧凝骗你的谎话罢了。”冉华诚看了她一眼,把公文包递给身后的一个男人,然后从另一支手上的资料中取出一张纸递给冯小月:“你自己看吧,这是冯应龙先生的遗嘱。上面有你的名字。”

冯小月看了他一眼,又看看他手上的A4纸,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她低头看了看,然后立刻楞在原地。

“……为使财产上不发生纠纷,在我死后,本人生前拥有的衡越集团的原始股权共计百分之六十二拆分为三,其中百分之三十二由本人女儿冯小月或其母冯巧凝继承……”

王风听着冯小月小声念出的数值,不禁眉头一跳。

衡越集团的百分之三十二股权?

还是原始股?

这马应龙还真是舍得!

那可是上百亿的美元!

冯小月的脸色变了变,纸上母亲的名字让她有些失神,也让她想起来,自己的母亲似乎确实曾经在某个夜里拿着一张她和个男人的照片抹泪,而那张照片背后,就写着“马应龙和冯巧凝”两个名字。

她就那么直愣楞的站在原地过了半响,好一会儿才踟蹰的开口问道:“我,可不可以去看看他?”

在冯小月的记忆里,父亲这个角色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要说对他唯一的感情,就是对他先一步去世的思恋了。

但今天却听说原本母亲口中去世的父亲在几天前都还活得好好的,却忍不住对他生出了怨恨。

倒不是因为他没有照顾自己,而是对他让母亲冯巧凝一个人拉扯自己,为了生活每天从早到晚忙碌,到后来累得住院,结果又因为没钱治病而被轰出来回家等死的漠不关心寒心。

这也是她为什么见不得别人可怜的样子,心肠很软的缘故。

毕竟自己亲身经历了那种绝望和痛苦,感同身受。

可是心里虽然恨他,冯小月仍然想要去看看那个辜负了自己母亲的男人最后一面。

不管怎么说,他始终还是自己的……父亲。

然而她这句话一出口,冉华诚和后面几人交换了个眼神后,却没有接口,而是装模作样的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这人嘛,见是可以的,但是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冯小月立刻问道。

“呵呵,冯小姐,你听我啊。”冉华诚皮笑肉不笑的看向冯小月道:“你看,你一没为马家的公司出过什么力。这二来嘛,也是为了你好。”

冯小月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一脸不明就里的样子看向他。

“呵呵,我的意思是,这笔钱可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你真照着这遗嘱上面继承了,后果难料啊。”冉华诚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要不这样,你放弃这份财产的继承权,我们跟马家沟通一下,让你去马应龙马董的丧礼上见他一面,你看如何?”

冯小月其实并不了解这个从未谋面的父亲的商业帝国究竟有多庞大,更不知道这百分之三十二的股份是多少钱,她听着冉华诚半是威胁半是劝说的话,不禁有些犹豫,想了想,只好无奈的点头答应:“那……”

王风本来见这些人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也就一直老神在在的看着他们唱戏,可这时候看冯小月像是要答应的意思,心里不由有些无语。

我说,你这也太好糊弄了吧?

他翻了个白眼,抢在冯小月答应之前开了口:“啧啧,我说几位,我这人小学语文没学好,麻烦你们解释一下,这个难以预料,究竟是怎么个难法?”


王风有些阴阳怪气的嘲弄让冉华诚眉头一皱,他转过头看了眼王风,见他一脸青涩,跟个大学生差不多的岁数,也就没把他放在眼里,语态微沉,一脸严肃的说道:“你是什么人?这是马家的家事,跟你没关系。”他说着,昂着头斜睨了王风一眼,傲然说道:“小朋友,英雄救美这种事情只是看电视才有的,你现在逞能,小心到时候……呵呵,可就求饶都没有用了。”

“啪啪啪。”王风把筷子放下,合掌拍了拍,站起身来一脸假模假样的点点头道:“哎呀,不愧是精英人士,这话说起来一套一套的,不过我有个问题啊。”他说着,走过去拍了怕冉华诚的肩膀,也不管他顿时变得跟锅底一样黑沉的脸色,呵呵一笑问:“冯小月是我未来媳妇,你们说我是什么人?”

“把手拿开!”冉华诚一抖肩膀,退开一步,脸色难看的望着王风道:“这儿和你没关系,我劝你别来趟这趟浑水。”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王风被他颐指气使搞得也有些烦了,眼睛一瞪,竖眉喝道:“你是不是学法律把脑子学秀逗了?你们这他妈明抢我媳妇的钱,还不干我的事儿?”

“按照我国宪法,你没有对此事做发言的权利。”冉华诚哼哼一声,傲然说道。

王风看了他一眼,突然咧嘴一笑,冉华诚还以为他是被自己说得哑口无言了,正想再威胁几句,结果还没开口,左边脸乍然一疼,他对面的王风竟然二话不说,抬手就一耳光把他抽飞了出去。

“你说得对,没有发言权是吧?小爷还难得跟你说呢。赶紧带着东西给老子滚!”王风嗤笑一声,抱着膀子寒声说道。

“你敢打我?”冉华诚捂着脸撑着地面抬头看向王风,随后仿佛失心疯一样,拿手一指他,失声吼道:“给我收拾了这小子!”

站在他后面的几人相互看了看,一下子就拥了上来。

冯小月被吓了一跳,连忙退后一步。

王风一把把她拉到身后,然后抬脚踹飞了一个冲在最前面的男人,接着反手一个大嘴巴子打得另一个人原地转了半圈,滚到在地后,又一下不停的抬手一把抓住朝他脸上打来的拳头,一拧一扭,惨嚎顿时从那人的嘴里传出。

可惜王风连看都不看他一眼,松手一脚踢在他下颚,踢得这人嘴里血沫子乱流,随后回身一个肘顶,打得最后一人仰面翻倒,滚到地上捂着胸口抽搐不已。

冉华诚被王风这轻描淡写的样子吓得忍不住撑着地面缩了缩,可还不等他站起来,王风却一个跨步走到他面前,然后单手一抓,这个身材有些发福的中年人就被他一下子提着已领扯了起来。

“你,你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挑衅衡越马家!你没有好下场的!”冉华诚被自己的领带勒得差点背过气去,强撑的叫嚣道:“放了我!你放了我,大家还有机会把这事儿揭过!”

王风却是恍若未闻,手臂猛的用力,扬手一扔,竟然将他这将近两百多斤的身子给一下子从院墙上空给扔了出去!

“哐当!”一声,冉华诚从两米多的半空摔到了冯小月家门外的水沟里,一阵鬼哭狼嚎。

王风将剩下几人如法炮制,一股脑全扔了出去,然后才拍拍手,大摇大摆的走到门口讥笑一声:“有一件事儿你说对了,这事儿老子可不打算揭过去!回去告诉马铮,别逼老子收拾了他!”

冉华诚这时候早就被王风这非人的本事给吓破了胆,连场面话都不敢说了,挣扎着手脚并用从地上爬起来,顾不得身上的污水,捂着腰就屁滚尿流的跑出了老远。

王风看着这群马铮找来的狗腿子接二连三的跑走,撇了撇嘴,翻身进了屋,然后坐到石桌前朝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冯小月咧了咧嘴道:“老婆,还有粥没,嘿嘿,刚刚运动了下,我又饿了。”

冯小月低了低头,心里因为刚才得知的消息而有些慌乱,她看了看王风道:“给你添麻烦了。”

王风见她情绪不高,眼珠转了转,嬉皮笑脸的打趣道:“喂,你都要当富婆了,别愁眉苦脸的啊。”

冯小月摇了摇头,抿着嘴心情低落:“我不想要他的钱……我只是想到妈妈临死的时候对我说,想见爸爸了……要是能见他一面,也算是圆了妈妈的遗愿。”

王风看了她一眼,见这个单纯得有些过分的小姑娘露出这副叫人心疼的模样,想了想,点点头道:“行,这好办,我陪你去一趟。”

“算了。”冯小月看了王风一眼,小姑娘似乎不愿王风在牵扯进自己家里这摊子事情来,摇了摇头,细声细气的说道:“刚才的冉律师已经代表了他们的态度了,我要是过去,估计还没见到人就会被赶出来。”

“我倒要看看他妈马家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王风摆摆手说道:“马应龙的遗嘱上有你的名字,你就是继承人,遗产就有你的一份,谁要是被猪油蒙了心,想趁火打劫,我就替你收拾他!”

“你自己都还是个病人呢。”冯小月嘟了嘟嘴,一脸不信:“你再能打,人家可是开公司的,你打得了十个,还奈何得了一百个人吗。”

这你还说对了,就是一百个我都能收拾了。

王风翻了个白眼,想到。

他站起身来拍了拍衣服,见冯小月看向自己,撇了下嘴角,一把抓住她的手,说道:“你什么都别想,跟我过去就行,现在就走。”

他说着,就拉着冯小月往外走。

“哎!我还没换衣服呢。”冯小月拍了他的手臂一下,有些纠结的说道:“还有,还有门也坏了,万一有小偷……”

王风看了她一眼,有些无语的说道:“我说冯小姐,你觉得你们家还有什么能偷的东西吗?”

“可是……”冯小月看了院子里一眼,还是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走吧。”王风拍了拍脑袋,对冯小月这优柔的性子有些头大,摇了摇头,他没理会冯小月那踌躇的样子,把她一把拉过来,拖着离开了家。

……

路上王风给雇自己来杀冯小月的杀手组织去了个电话,问明了马应龙下葬的地方后,就带着冯小月一路未停的到了举行葬礼的墓园。

今天这里似乎被衡越投资给包了下来,大门口扯着一副横联,上面写着吊唁马应龙的悼词,王风拉着有些不情愿的冯小月走进去,立刻就被门口的保安拦了下来。

“先生,请出示身份证明。”保安用手挡住王风两人,一脸公事公办的样子:“今天这里举行的是马应龙先生的葬礼,无关人士不能入内。”

王风看了眼不远处围在坟地边的一大群人,又转头看了保安一眼,也没有说话,直接用另一只手抓住他个胳膊一拉一推,保安连反抗都没反应过来,直接就被掀飞了出去。

“走。”王风做完这事,仿佛喝水吃饭般毫不在意的回头看了冯小月一眼,对她说道。

冯小月咽了口唾沫,傻傻的点了点头。

王风带着他很快走到了坟地附近,结果还没看清站在人群前念悼词的人长什么样,身边就有一个衣着雍容,一脸富态的女人走了过来,拦到他们面前,高声发问:“你们是什么人?我不记得今天有邀请两个要饭的。”

王风看了看自己这身因为刚才在地上装昏而弄得满是灰尘的风衣,又看了看冯小月那虽然缝织衣得很细密,却仍能看出来补丁的裙子,突然回头朝那女人咧嘴一笑:“关你屁事?”

他这副吊儿郎当,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嘲弄语气登时气得这女人火冒三丈,抬手指着他哆嗦着嘴道:“你,你,简直岂有此理!”

“怎么了,刘姐?”女人的声音似乎引来了别人的注意,随着她高亢的声音未落,站在坟前的一个女人就看到了王风两人,于是穿过人堆走了过来,疑惑的问道。

这女人约莫四五十岁的样子,穿着一身黑裙,手臂上别着一朵百花,看起来平日里很受奉承,说这话的时候,一脸高傲的样子。

可当她走得近了,看到冯小月的脸时,却突然面色一变,脸色几乎瞬间就沉了下来,然后恶狠狠的瞪着冯小月喊道:“保安呢?保安在哪儿?都干什么吃的!谁把这个野种放进来的!”

王风眉头一皱,看着这女人上下打量了一眼,就想说话。

可这女人却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抬手指着冯小月骂道:“你这个贱人!还有脸来这儿!看来你跟你那个臭妈一样,两母女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勾引别人男人不说,现在人死了,你还有胆子来我们马家的葬礼!你是不是为了钱什么都做的出来?那你怎么不去当小姐?”


“我,我不是来要钱的。”冯小月似乎被骂蒙了,小脸一急,连连摆手道:“你误会了,我就是想来看我爸爸最后一眼……”

“谁是你爸爸!我告诉你,别在这儿鬼话连篇的!是你妈那贱人勾引我老公才有了你这个小杂种!你别想我们马家承认你!死了这条心吧!”女人气急败坏的骂道。

冯小月被她凶狠得相似要吃人的模样吓得厉害,张了张嘴没有说出话来。

这时候更多的人被声音吸引着看了过来,然后有些似乎想要巴结这女人的狗腿子,也跟着嘲弄起来。

“啧啧,原来是个私生女啊,这是来这里分家产了?真的是为了钱连脸都不要了啊。”

“可不是吗,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穿得跟个叫花子一样,还敢跑这儿来丢人现眼?”

一句又一句尖酸恶毒的风凉话让冯小月本就有些柔弱的性子提不起反驳的打算,她小手悄悄的遮了遮裙摆上的补丁,低着头眼眶红红的,抿嘴使劲不让眼泪流出来。

王风看着这个单纯的有些傻傻的冯小月一脸可怜兮兮的忍着泪,不由又一次想起了那个在饥寒交迫的时候轻声宽慰自己的女人,还有那温柔到自己记忆深处的微笑。

他心里突然有些火大。

你妈的,合着你们有钱了不起是吧?

王风低头深深喘了一口气,然后一言不发,抬手就是一个耳光朝那正一脸倨傲的看着冯小月小声抽泣的女人脸上扇去!

“啪!”的一声,所有人都楞了一下。似乎根本没有人会想到,这两个看起来跟叫花子一样的人竟然还敢动手。

王风的这一巴掌没有留一点余力,而以他能单手仍飞冉华诚的力气,又哪是这种养尊处贵的富婆能经受的,于是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那个女人直接被他一巴掌给拍飞了出去,装到她身后的人堆里,带倒了一连串的人。

“你干什么!”本来还站在坟地边没有动作的一个年轻男人高声怒喝一声,一把推开前面的人群走了过来,然后咬牙切齿的看着王风,朝后一挥手道:“都他妈死了?还不给老子弄死他!”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人群边上立刻拥过来十几个保安,二话不说就提着警棍朝王风冲了过来。

这群人显然对王风没有什么了解,只把他当成了一般的普通人,下手的地方都挑了些关节处,想把他制住在好好收拾。

可惜他们不知道的是,作为杀手,真要说起来,或许关节这种地方,往往才是出奇制胜的根本。

然后让所有人惊惧的一幕发生了。

这个看起来人畜无害的王风那并不算健硕的身子里如同盘踞着猛虎,他仅是单手一抓一拦,然后一脚点地,一脚画圆,手肘就给锤头一般,撞得数个保安的牙齿都蹦飞了出来。

随后他另一只手抓住从侧面袭来的一根警棍,单手将那保安一扯,然后顺势一个手肘打在他太阳穴上,那个一百多斤的汉子竟然被他就这么一下,给登时打得昏死过去。

如同提着个破布娃娃,王风单手把昏过去的保安拧起来,横着摔飞出去,撞得剩下的保安东倒西歪,紧接着,他欺身而上,一人一个耳光,全都打晕过去。

这般天神下凡的恐怖本事吓得那刚才开口叫嚣这要弄死他的年轻男人腿脚一麻,忍不住就轻手轻脚的往后退了两步,想藏到人堆里。

可王风哪会给他机会!

就在他前脚刚动,王风后脚就踩着地上滚做一地的保安的身体飞身跃起,十成力道的一脚分毫不差的正中他的后心!

那年轻人惨嚎一声,如同被一柄铁锤砸重后又压上了一块巨石,胸口又痛又闷,顿时身子一软,滚到在地。他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想到身后的王风,还是咬牙手脚并用的爬起,倒退数步,想要躲开他。

王风得势不饶人,撩档一腿,踢在他的下阴处。

年轻人两眼暴凸,双手捂着交档要紧部位,嘴角喷出几股白沫,跪在地上,身体抽搐不止,嗓子里发出一阵尖锐怪异的嚎叫。

周围所有的男人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腿,忍不住咽了口唾沫。

王风看着他在地上痛得死去活来的打着滚,心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软。

或者说作为杀手,他对冯小月的纵容和体贴应该算是他心中所剩不多的情感了,其他人,估计就是死在他面前,王风都不会有所动容。

他走前两步一把抓住这年轻人的头发将他埋在地上的头扯得猛的后仰,然后拍了拍他的脸讥讽一笑道:“马铮,你刚才说什么?”

原来这被王风收拾得凄惨无比的年轻人就是衡越投资的现任主任,马应龙的儿子马铮!

他被王逸一把扯起来,头上头皮撕裂般的疼痛和胯下的钻心痛楚让他一脸怨毒的瞪着王风。

可正当他张嘴打算威胁王风的时候,却不经意间看到了王风因为剧烈动作而露出来的半个肩膀,结果他竟然双眼一瞪,一脸见了鬼的样子连看了王风数眼,惊恐异常得有些结结巴巴的问道:“你,你是风……”

“啪!”王风见他要说出自己的身份,直接甩手一个耳光打断,然后阴沉一笑道:“怎么?认出你小爷来了?我说马大少,我昨天让别人转告你的话,你是当成了耳边风是吧?”他说着,狠厉的凝视着马铮的眼睛:“你是不是觉得,老子不敢杀你?”

“不,不,不是,我没有这样想!你,你误会了!”认出王风的马铮整个人都跟被吓破了胆一样,那眼中除了哀求就是恐惧,那还有什么怨毒的样子,他哆哆嗦嗦的不停道歉:“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行,老子今天最后警告你一次。”王风将手一松,把马铮扔回地面,然后站起来环视了周围这些人一眼:“冯小月是老子的女人,任何人想打她的注意之前,最好先把我弄死,不然你们抢了有金山银山,我王风保证!你们也没命花!”

他说完,看了看一直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冯小月,对她咧嘴笑了笑:“你不是要去看你父亲最后一眼吗?去吧。”

冯小月抹了抹眼角的泪水,没有说话,拿眼睛看向王风脚下的马铮。

她的动作吓得马铮肝胆欲裂,唯恐王风迁怒自己,连忙朝坟地边的人一声狂吼道:“还他妈不让开?”

人群顿时一撤,让出一条路来。

冯小月吸了吸鼻子,抿着嘴,看了这些前一刻还在嘲讽自己的人一眼,又回头看了看王风,小身板努力的挺直,快步走了过去。

王风看着她的样子,觉得刚才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哪怕为此得罪了衡越集团。

“就像冯巧凝给了我活着的希望一样。”王风看着冯小月双手握在胸前,闭着眼睛站在坟地边喃喃念叨,突然笑了笑:“我也要让她幸福下去。”

他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

在冯小月祭拜完马应龙后,王风便带着她走了。

直到看着王风和冯小月的身影消失,马铮才有胆子站了起来,他身边在王风大展神威的时候屁都不敢放个的狗腿子们顿时跑上去手忙脚乱的想将他扶起来。

“滚!”马铮怒声骂道,一把甩掉了他们的手:“要你们这些废物有什么用!”

“少爷,不是我们害怕啊,你也看到了,那人能是我们这些人可以对付的吗。”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人哭丧着脸说道。

“是啊,是啊,少爷,我们也是想留用有用之躯报答你啊。”一旁另一个像是秘书的人点头哈腰的惦着脸说道:“少爷,你听我说啊,这人虽然很能打,但老话说得好啊,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他再能打,我们也有阴招对付他不是?”

马铮本来想骂他,这时候听他这么说,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少爷,你看,我们衡越不是最近刚跟一伙做偷渡生意的联系上了吗,那群人都是些穷凶极恶的,要不拿点钱,让他们去收拾这家伙?”

“收拾这家伙?”马铮看着他,气得笑了起来,一个耳光把他扇得趔趄摔倒:“你他妈能不能有点脑子,你知道他是……”他说到这,突然一顿,然后眼神闪了闪,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变,低头想了一阵,沉声说道:“把刘叔叫来!”

“少爷,刘叔他说了老爷子死后就算跟咱们两不相欠了,我这……不敢去见他啊。”秘书捂着脸支支吾吾的解释道。

“没用的东西!”马铮一脸怒气的瞪了他一眼,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站在原地脸色一阵变幻。

他身边的狗腿子你看我我看你,全都不敢做声。

这不怪他们,怪只怪那个自家少爷口中的刘叔,留给他们的影响实在是太过恐怖。

思忖半晌,马铮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终究咬牙切齿的吼道:“备车!我亲自去见他。”


冯小月离开的时候,步子变得轻快了许多,她走着走着,不时就转头看王风一眼。

“是不是觉得我太帅了,当我老婆不亏啊?”王风看她开心的样子,忍不住打趣道。

“才不是呢。”冯小月实在是单纯,没听出来是开玩笑,她老老实实的摇头说道:“我啊,是在想你失忆了都这么厉害,要是没失忆,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她说道一半,似乎想到什么,抿嘴看了王逸一眼,低了低头。

“怎么了?”王风觉得这个小姑娘藏不住心思的样子也太好玩了,笑了笑问道。

“……你要是恢复了记忆,就没人这么帮我了。”冯小月用脚踢着路上的小石子,不敢用眼睛去看王风:“真希望你一直都不要……算了,还是早点想起来吧。”她说着,勉强抬头对王风笑了笑:“今天我要感谢你,请你吃大餐!”

今天是自从妈妈去世后,第一次有人这么护着自己呢。

她在心里默默想到。

两人很快到了家,冯小月让王风坐在石桌边,自己跑到屋里拿出了一个钱包。

王风看着冯小月仔仔细细的数了数那布织钱包里所剩无几的一百来块钱,然后想了想,将唯一的一张整币拿出来,甜甜的朝自己一笑:“走吧。”

这副似曾相识的光景让他的眼角缩了缩。

十多年前,那个女人不也正是从那个钱包里摸索出了一堆硬币,笑着让自己去买东西吃的么……

真像啊。

冯小月见王风愣神,跑上去拉了他一下:“走呀。”

王风静静的看了她一眼,冯小月睁着大眼睛迷惑的回望他。

“好。”王风突然笑了笑,心里做了一个决定。

……

冯小月很快拉着王风到了一处做炒菜的小饭馆,她嘴里的大餐就是一份鱼香肉丝,一份西红柿炒蛋,还有一份炝炒空心菜。

一共不到四十块钱,王风看得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突然有些自责。自己每次任务过后,拿着大把的钱全世界跑,只为吃喝玩乐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想过找一找当年的那个救命恩人呢?

“吃呀,王……王风。”冯小月付完了钱,小心翼翼的将零钱放好,然后坐在对面笑着看向王风。

“你呢?”王风看了眼冯小月,见她没有动筷子的打算,于是问道。

“我不饿。”冯小月悄悄的吞了口唾沫,摆摆手道。

王风看着她言不由衷的眼神往桌上飘的样子,叹了口气。

他站起来一把将冯小月拉起来,径直就朝外面走。

“哎!怎么了?干什么去啊!”冯小月的小脸迷迷糊糊的,不明就里的问道。

“吃大餐去。”王风轻轻的说道。

……

“这么多吃的啊。”

半小时后,一家米其林三星级餐厅里,冯小月看了看桌上自己连名字都叫不出来的菜,小声嘀咕道。

“你请了我,我就回请你啊。”王风对她温柔的笑笑:“吃吧。”

他说着,拿刀子替冯小月划开了蛋包饭,然后将鱼子酱推过去:“用这个配着吃……服务员,给她来一杯柠檬水。”

冯小月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后,眨了眨眼睛,上下打量了王风一眼。

“怎么了?”王风朝她笑笑。

“那个……”冯小月想了想,一脸迷惑的问道:“你不是失忆了吗,那你刚才是怎么记起来银行卡密码的?”

“咳咳。”王风正喝着杯红酒,闻言差点呛住,尴尬的咳嗽了几声后搪塞道:“巧合,巧合。”

冯小月眨了眨眼睛,哦了一声点点头。

王风看着她一口一口的吃着东西,不时喝一口红酒,觉得就这么过日子也挺不错的。

可惜他这念头刚生出,手机铃声却不合时宜的想起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王风有些不耐烦的拿出手机看了眼,然后眉头一皱。

电话是那个杀手组织打来的。

他想了想,看了眼冯小月,拿起电话走到一旁接通。

“什么事?”

“风神,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电话那头的人声音有些急切:“今天有人接了你的单子,我刚才看到已经给出具体击杀时间了。”

“我的单子?”王风愣了下,突然反应过来,眼神一寒:“你是说冯小月?”

“对,对,对。”电话那头的人连声答应:“我们一开始也被吓了一跳,接单子的是个已经消失了十几年的老牌杀手,他,他跟你一样,任务完成度是百分百!”

“什么?”王风眼神一凝,心里震惊不已。

杀手界一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做这一行的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能接同行家人或是庇护之人的任务,特别是两个实力相近的,因为除了少数类似王风这样习惯的独来独往的人,往往是跟一个杀手结了仇,面临的报复就会引起一大堆人火拼。

王风还记得,这个规矩正是因为七年前两个杀手因为一个任务目标生了怨恨,结果最后闹得满城风雨,差点被国家把老巢端了,才出台的。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敢冒着天下之大不韪,来挑衅自己!

“你有没有他的暗杀资料?手法和习惯什么的,发过来。”王风沉声说道。

虽然对方是比自己资历更老的‘前辈’,但为了冯小月,他必定是要铁了心跟他做一场的。

“这个,风神,找不到啊。”电话那头的男人苦涩不已,回答道:“这人失踪太久了,以前的状态记录是死亡。他的资料都被当成废物给消除了……我唯一知道的是他一般只出手两次,一次远距离狙杀,一次近距离暗杀,从来都没人逃脱过。”

“还有这种癖好?”王风皱了皱眉,不禁在原地思考起自己究竟有没有遇到过他形容的这个人。

他沉思一阵,发现实在是没有印象,对电话那头的人吩咐了几句,让他注意任务后续状态后,挂了电话打算先一不变应万变。

可刚将电话放进兜里,王风的眼神投向冯小月,看着她嘴里鼓鼓的朝自己甜甜一笑,又看了看她座位边的落地玻璃,突然眼神一凝。

……远距离狙杀?

王风连忙一个箭步跑过去,坐到冯小月身边,然后扯过一张黑布将眼前的阳光遮住,用余光去观察玻璃之外正对着的一处大楼。

这是一种杀手常用的用来探查狙击手瞄准镜的手法,因为人的眼睛在同光感的情况下会很容易忽略视线之中低于平均光亮的光线,但是如果将环境光亮降低,再用余光去注意,就能提高对浅光的注意力。这种方法就好比在漆黑的夜里扔了一个烟头,如果光亮上升,你就会对烟头的火光越来越难以注意一样。

七楼,八楼,九楼……

数到十楼的时候,王风突然脸色一变,一把把正不明就里的看着他的冯小月扑倒在地!

“碰!哗啦!”子弹撞破玻璃的声音紧随其后,这声响立刻让餐厅里的人恐惧的乱成一团。

王风在枪声响后,根本不敢停在原地,单手撑了下餐桌下面固定住的桌脚,借力将冯小月抱在怀里,贴着地面滑到了另一边。

“碰!”又是一声枪响,子弹顿时打在王风刚才所在的位置。

他妈的!好准的枪!

数百米外的距离,如今又是横风猛烈的季节,这他妈还能打这么准?


王风觉得换自己来都不一定有这么高的准头。

他抱着冯小月蹲在沙发后看了看,然后扯过一张桌布拽在手里,拍了拍冯小月的肩膀说:“你能不能跑?”

“怎么跑?”冯小月的小脸上煞白一片,有些紧张而担忧的问道。

“别怕,没事的。”王风勉强笑了笑,安慰了她一声,然后指了指两人不远处的窗口道:“看到那个窗口了吗,那是对面那个杀人犯最后的一个狙击位置,待会我跑过去把布扬起来,你趁机赶快跑!听明白没有?”

“可是你怎么办?”冯小月听得连连摇头:“不行,我不跑,你太危险了。”

“你不死!我就不会死!”王风也急了,他现在不敢回头去看,又担心杀手迅速调换位置调整狙击点,那样的话,说不定这间餐厅的所有窗口都会有危险,所以不由语气就重了一分:“你想害死我吗!”

冯小月毕竟是个刚成年的小姑娘,被王风一凶,就差点抹泪,她不是不想跑,但她知道王风说得轻松,其实暴露在枪口下又怎么可能会不危险?

不过拖下去会更危险,冯小月只好抹了把眼泪,点头答应下来。

王风见她答应,看了眼餐厅里乱做一团的人群,深吸一口气,伸出手指对冯小月比划。

一!

二!

三!

王风猛的窜了出去,然后在半空中一个翻转,将身子转了个圈,同时手里的桌布一扬!

冯小月关键时候还是没有如王风担心的那样害怕得不敢动,她几乎同时,就灵巧的藏在人群之中跑向了门口!

“碰!”“碰!”“碰!”对面的杀手似乎发现了王风的打算,一连开了三枪!

子弹以毫厘之差冲过王逸的身侧,然后击打在地面上。

王风失去支撑从半空掉下来,但因为有着前面的冲刺力道,所以整个人还是在地板上滑了过去。

他回头一看,冯小月已经跑到了安全的地方。

……

“两个人都跑了。”餐厅对面的大楼里,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中年男人从瞄准镜中看着王风和冯小月混入人群之中,按了下耳麦说道。

“……我会在出手一次。”似乎在听什么人说话,中年男人沉默一阵回答道,然后很是迅速的将枪拆分成组件,放进一个密码箱中走出了房间……

王风拉着冯小月出了餐厅后趁乱绕道了背面的一条街道,他没敢坐路旁停着的的士,唯恐那杀手吓了算计,而是带着冯小月搭上了一辆去城外的公交。

“现在去哪?”冯小月上车以后脸上还有些后怕,面露紧张的问道。

“……你家里不能待了。”王风想了想,觉得有必要做点防备,他看向冯小月道:“去我家。”

“啊?”冯小月愣了下,突然也不知道想到什么,有些踌躇的低声说道:“我,我……”

王风翻了个白眼,明白这小丫头想岔了,没好气的说道:“别胡思乱想了,我是怕那人再来杀你!”

“好,好吧。”冯小月抿了抿嘴,小声说道。

可惜王风不知道的是,刚才开枪的人想杀的,可不止冯小月一个人。

中途换乘了一辆计程车,王风带着冯小月到了市郊的一处海景别墅前,冯小月看了看房子,眨了眨眼睛,又望向王风。

“这是你家?”冯小月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脸的不可置信。

“现在是我们的家了。”王风笑了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给她:“喏,把钥匙收好,你先进去,我去弄个东西。”

他说着,打开了大门后,将冯小月的手抓过来,把钥匙放到她手里,然后转身进了一边的杂物间。

王风将杂物间的箱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些铁丝和燃烧纸以及钢珠一类的小物件,小心翼翼的包上了一块口香糖模样的东西,然后连起来,然后在门口做了几个标记,将铁丝埋到地下。

做好这一切,他站起来拍拍手,走进了屋子。

刚进去就看到冯小月正长着小嘴站在二楼的过道口朝上面打量,见王风进来,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低了低头,走到沙发上坐好。

王风看着她这副模样,笑了笑,对她说道:“时间还长呢,慢慢看,不着急。”

冯小月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大眼睛一闪一闪的,她犹豫了下,还是问道:“王风……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你是我老婆啊。”王风眉头一跳,打了个哈哈说道:“我不帮你帮谁?”

“可你明明说自己失忆了。”冯小月一脸不乐的看着他:“怎么可能有人失忆了还记得银行卡密码和自己家在哪的。”

“说不定我是天赋异禀呢。”王风嘿嘿笑了笑,想把这话头糊弄过去。

“……你不说的话,我不能再麻烦你了。”冯小月一脸认真的看着王风:“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我……我会想办法补偿你。”

王风看着她故作严肃的模样,心里一暖,摇摇头道:“已经有人补偿过我了。”

“啊?”冯小月没听明白王风的话,歪着头看他:“谁?”

“……你的母亲。”王风沉默一阵,轻声说道:“我帮你是为了报答她,你放心,如果现在要找个对你完全没有恶意的人,那绝对是我。”

“我妈妈?”冯小月更加摸不着头脑了,迷惑的问道:“她怎么了?”

“十九年前,你妈妈给了我活下去的希望。”王风叹了口气,看向冯小月:“十九年后的今天,该轮到我保护你了。”

冯小月听着王风的话,愣了愣,然后似乎是回忆了一番,小手戳着嘴唇想了半晌,突然惊叫一声:“我想起来了!”

她很是激动的站起来,绕着王风看了一圈,然后惊讶的说道:“你,你是那个小哥哥?”

“小哥哥?”王风被她的话弄得一阵莫名其妙:“什么小哥哥?”

“就是我妈妈说的那个小哥哥啊!”冯小月说着,拍了自己一下:“我是说,我妈妈有一段时间曾经跟我说过,她每天下班后回家都回去给一个小哥哥送饭,她说那个小哥哥是她见过最坚强的男孩子了。”

“……”王风沉默着没有说话。

“可是后来你为什么消失了。”冯小月说着,声音有些低沉的问道:“妈妈那时候找了你好久,也难过了好久,本来她都打算去申请领养你了……”

消失么……

那时候估计正在那个地方学着怎么杀人吧……

王风抬起头来,看了眼窗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转头对冯小月笑了笑:“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我一开始骗你,是怕你不相信我,现在你明白了吧。”

“我知道。”冯小月抿着嘴点点头,看着王风的眼睛,很认真的说道:“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她说着,声音低了下去:“从妈妈走后,你是……你是第一个对我这么好的人。”

“是我的错……”王风叹了口气,正打算说什么,突然感觉腰间一疼。

他反手摸了摸,一片鲜血。

是刚才的玻璃划到了?

他还没说话,冯小月却惊呼一声:“你,你流血了!”

“没事。”王风摆摆手。

“不行!你快,快躺下,我给你包扎一下。”冯小月看到王风手上的鲜血,急得不行,连忙把王风推到沙发上。

“真没事。”王风急忙想要拒绝,可冯小月似乎是太过着紧他,小手使了全力,王风担心不小心伤到她,只好脱了外衣躺了下来。

刺啦一声,王风听到自己的衣服被冯小月扯了开,然后她有些紧张的声音传来。

“你,你把裤子脱下去点儿……伤口在腰上……”


王风的腰间只不过是一道小小的伤口,尽管他是一百三十二次任务无一失手的金牌杀手,因为职业的特殊性,平日里受些伤也在所难免。按照王风的作风,朝着伤口喷一口酒消消毒就算是处理了。

现在既然有妹子为自己处理伤口,王风自然也不推辞。

听从冯小月的建议,王风将裤子往下捋了捋,平坦结实的肚子上,八块腹肌格外分明,小麦色的肤色看上去也异常健康。

看到王风这身材,冯小月尽管现在是在处理伤口,但依然有些局促,她可从来都没有和任何男人如此“亲密”的接触过。

冯小月一双小手可谓是小心翼翼,生怕把王风给弄疼了一般。

只不过她越是如此温柔,王风就越发感觉气血上涌。

她将额前的一缕秀发束在耳后,这毫无瑕疵的侧颜,一时间竟让王风看得有些入迷。

显然冯小月也发现了王风那灼热的目光。

“王……王风你看什么呢…”冯小月俏脸微红,小声嘀咕道。

王风随口道:“刚才我是说什么你都信啊,你就这么相信我?”

此前这妞对于王风的话,全部都相信了,王风心想,这姑娘就算是再怎么单纯,也不至于别人说什么她都相信。

紧接着,冯小月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一枚用手帕包着的东西,递到王风的面前道:“我之所以相信你,是因为这个,还有……”

说话间,冯小月伸出玉手,指了指王风胸前佩戴的那块玉佩。

挂在王风胸前的,是一枚只有半块的半圆形玉佩,一看便知道是不完整的。这玉佩色泽一般,看上去并不是特别名贵的玉料,但只有王风知道,这玉佩中,只有乾坤!

难不成?!

王风心想,该不会是当年那另外半块玉佩吧?

果不其然,冯小月小心翼翼揭开那手帕,半块和王风胸前一般无二的玉佩出现在眼前。

“妈妈临终前将这半块玉佩交给了我,并且嘱托我,如果有缘再遇到你的话,就把这半块玉佩还给你,刚好,现在也物归原主了。”冯小月目光灼灼地看着手中的玉佩,在她眼中,这也算是母亲的遗物,现在归还给王风,也算是了却母亲生前的一桩心事。

王风接过那半块玉佩,思绪又被拉回到十九年前。

……

“阿姨…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身上没钱,这块玉佩送给你,虽然不值钱,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幼年的王风,脏兮兮的小手托着那枚玉佩,但因为身体虚弱,小手一抖,玉佩便摔在地上,碎成了两瓣。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要,你的好意阿姨心领了。”冯巧凝连忙将碎成两瓣的玉佩捡起,揉了揉王风脑袋,温柔说道。

……

尽管当初冯巧凝没收下那半块玉佩,在王风离开之前,还是将半块玉佩留了下来,也许这玉佩不贵重,但多少是对恩人的感激。

事隔多年,再看到这半块玉佩,王风心中感慨万千。

他将胸前的玉佩扯下来,与另外半块拼接在一起。

“这块玉佩如果完整,一定非常漂亮。”冯小月微笑说着,便转身去取药酒来给王风伤口消毒。

就在冯小月转身之际,王风眼睁睁看着手中的玉佩,发生了神奇般的变化!

此前查看腰间伤势的时候,王风的手上还沾着一丝血迹,此时此刻,那拼接起来的玉佩,近似于贪婪地将王风手上的血渍吸收得一干二净!

紧接着,一阵柔光泛出!他手中那两半残缺玉石,居然奇迹般合二为一!

那玉佩的温润的触感越发明显,王风只感觉有两股暖流,分别从自己的左右手窜进体内!

一股王风可以察觉到的力量进入体内,一时间,王风面色大喜!

此前修炼的瓶颈,一直卡了王风许久时日,他现在只感觉气海穴和神阙穴被这突如其来的力量贯通!

突破了!?

王风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现在所感觉到的,这玉佩传来的力量,也顺带将他腰上的小伤口给愈合了,这发现,着实让王风喜出望外,颇为震惊。

他闭上眼睛,仿佛感觉那两股由手心进入的灵力贯穿气海神阙二穴之后,一路上扬!直达百会!

那残留在自己脑海中的《万象功法》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灵力补全!

此前无论王风使用何种方法,这半本《万象功法》始终无法展开下部,王风知道是自己修为不够所致,这么一来,气海神阙贯通之后,自己的境界无疑已经突破瓶颈,达到了先天境界!因此才得意展开《万象功法》的下半部!

若是说此前王风应对那不知名杀手,还有些捉襟见肘,修为突破之后,那所谓的狗屁神秘杀手,王风想要解决它,无疑是瓮中捉鳖探囊取物一般简单!

但王风心里清楚,即便自己现在凭借玉石突破了瓶颈,对于这都市间的凡夫俗子,自然是不在话下,但究竟能不能和那群人一较高低,还有待验证。

“这样一来,或许多少可以有和那群人一较高低的资本了!”王风心中想到,若是想要查清楚自己的身世之谜,就必须要和古武界的那帮家伙发生摩擦。

而关于古武,王风现在也是一知半解,尽管现在他凭借那半本《万象功法》,在杀手圈混的是风生水起,但若是真要面古武界的那帮家伙,王风心里也着实没底。

真如此想着,冯小月取来了药酒,然而再查看王风腰间伤势,却奇迹般的愈合了!

“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冯小月惊讶的张着小嘴,一脸的不可思议。

此前在王风身上发生的事情,冯小月是不知情的。

王风胡乱解释一通,冯小月这妞也没什么心机,将信将疑也便没再多说什么。

“天色也不早了,我明天一早还有课,只不过……我,我要睡哪里啊?”

冯小月环顾着一两百平的小别墅,她可从来都没有住过这么大的房子,一时间不知道要睡在哪里。

在王风的指引下,冯小月来到了属于自己的卧室。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放心我如果进来会先敲门的。”王风咧嘴笑道。

这又大又宽敞的房间,冯小月自然非常喜欢,最重要的是不会漏雨。

但转而,冯小月秀眉微蹙道:“王…王风,我只不过在这里借宿一晚,明天就回去。”

“那会怎么行!从现在开始,你是我老婆,我就得时刻保护你,不光以后你要住在这里,你去学校也由我全程保护!”王风非常认真道,语气中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意思。

此前对于那杀手“前辈”王风还有些疲于应付,力不从心,既然现在自己修为突破,首当其冲就是干掉这家伙。

如果此人不除,至少在短时间内,冯小月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王风认为,只要跟在冯小月身边,就必然会再次碰到那杀手!

根据之前的线索,王风也了解到,既然对方第一次远程狙击没有得手,按照他的办事风格,第二次必然是近距离下手!

王风心想,如果想要确保冯小月的安全,就必须要贴身保护才行!只要对方再次出现,王风必然得而株之!

之前发生的事情,的确让冯小月心有余悸,对于王风的提议,她也没再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王风便和冯小月出现在了凌云市的凌云大学校门口。

“你也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再说你跟在我身边,同学们会误会的。”冯小月小声嘀咕道。

尽管她答应让王风陪同自己到学校来,但学校人多口杂,王风怎么说也是社会人,在这校园里瞎溜达,影响也不太好。

“我虽然不是这里的学生,但你是我老婆啊!”王风此言一次,当即把冯小月闹了个大红脸!

路过的学生也纷纷侧目,多半也见怪不怪,谁大学还没谈过恋爱?

冯小月红着脸小声道:“你别这么大声……”

然而就在冯小月话音刚落之时,王风居然将嘴巴凑到了自己耳边!

“老婆,我这样声音够小了吧?”王风嘴角露出一抹笑意,柔声说道。

他这一开口,把冯小月耳根吹得痒痒的,她那此前微红的俏脸,现在想是熟透了的苹果。

轰轰轰……

就在此时,一阵引擎的轰鸣声由远至近传来!一辆骚红色的保时捷cayman停在了王风脚边!

保时捷上坐着一个年轻人,看起来也不过十八九岁,一副毛都没长齐的模样,一看就不是善茬。

富少爷将墨镜摘下,鄙夷地看了王风一眼,挑眉对冯小月说:“怎么?和穷小子想追你?上次跟你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了?跟了我,帮准一切满足你,无论是生理上还是金钱上。”

那富少爷贱兮兮地舔了舔嘴唇,眯着眼笑看着冯小月。

“王风我们走,别理这家伙……”冯小月拉着王风衣角,小声说道。

王风皱眉道:“他是谁?”

“这不是江南集团的江公子么!这车真漂亮,好像坐上去体验下。”

“是啊,听说他扬言要追求冯小月呢!”

“说的好听是追求,还不是想包了她。”

路过学生议论纷纷,王风之前那问题算是搞明白了!


学校门口停了这么一辆扎眼的豪车,更是引得众多学生妹驻足围观。

王风扫视一眼,发现这群妹子看着那辆豪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恨不得那叫做江恒的公子哥邀请的是自己。

冯小月无比厌烦地拉着王风要走,江恒笑眯眯地说道:“别急着走啊,你这种女人我见得多了,表面上装出一副清纯的模样,到了床上,指不定变成什么样子呢。”

江恒此言一出,着实让冯小月俏脸通红,这简直就是赤果果的羞辱。

本来王风已经打算带着冯小月离开,毕竟他跟着冯小月一起到学校的目的,也仅仅是为了引出此前那个杀手而已,因此现在也没有必要和面前的小杂碎一般见识。

只不过现在这家伙出言羞辱冯小月,他王风第一个不答应。

冯小月拉了拉王风的衣角,但后者不为所动。

“走吧王风,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尽管对方此前的言语,让冯小月非常不爽,但她知道这家伙是江南集团的少董,她根本就没有能力反击对方。

因此对于江恒的言语,冯小月也只能忍气吞声,她觉得有些事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但这件事情,王风可忍不了!

“瞅什么瞅?想抽我是不?来啊!老子弄死你信不信!”江恒瞪着眼睛,看着王风的眼神中满是不屑。

江南集团,在整个凌云市都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而他江恒也正是凭借自己这一层身份,在凌云大学可谓是横着走,现在这王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还试图和自己抢女人,江恒心想这王风是不是活的不耐烦了?

王风却气定神闲笑道:“我如果说不信呢?”

王风此言一出,一旁路过的小学弟们惊诧万分!

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居然敢和江恒叫板,别的不说,光是王风这勇气就让人佩服。

这江恒平日在凌云大学中肆意横行,说的难听点就是欺男霸女,江南集团本来就是凌云大学的大股东,再怎么说,江恒也算是个少董,一句话说白了,他如果说这学校就是自己家开的,也一点也不为过。

对于江恒平日的德行,众多男学生看在眼里,恨在心中,然而即便如此,也没有人敢当着江恒的面说个不字。

江恒见王风头很硬的样子,不由笑了起来。“你小子还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再说了,冯小月和你是什么关系?你有资格碍老子的事情?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屌丝,就别想着癞蛤蟆吃天鹅肉了,我今天还就把话给说明白了,冯小月我是追定了,不把她弄上床,老子是绝对不会……”

啪!!!

一阵清脆的响声响起,江恒这一句话还没说完,王风手起掌落一巴掌扇在江恒脸上。

顿时间,四周传来一阵阵倒抽凉气的声音。

冯小月见此状简直吓坏了,尽管她知道王风是为了给自己讨个说法,但他显然不知道这江恒究竟是什么人,他这一巴掌下去,估计以后日子都不好过。

想到这里,冯小月连忙上前制止道:“王风算了,别和这种人一般见识,咱们快走吧!”

现在冯小月只想第一时间离开现场,只不过再看王风的态度,显然是不可能了。

“你!你他妈居然敢打我!”江恒也是瞬间蒙圈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王风居然真的会出手!

然而,江恒这话音刚落,接踵而至的又是另外一个巴掌!

啪!!!

王风拍着江恒的脸,警告道:“你妈没告诉过你出门要懂礼貌?像你这样满嘴喷粪,很容易被人打死的。”

说话间,王风前前后后又是好几个耳光下去,彻底把江恒给打傻了。

愣了几秒钟,江恒这才反应过来,他立刻掏出手机,气焰嚣张道:“你小子有种别走!我现在就叫人来弄死你!谁跑谁孙子!”

江恒现在两边腮帮都被打肿,说起话来口齿不清,远远看去,像个猪头一般。

一旁围观的学生,对王风这一顿掌掴,可谓是大快人心,尽管他们这帮男学生,各个看江恒不顺眼,但真正敢这么揍这孙子的,却没有一个,而他王风则是做了所有人都想做不敢做的事情。

王风抓着江恒的衣领说:“别扯这些没用的,老子现在告诉你,这是我的女人,以后如果再让我看到你骚扰她,可就不是打肿脸这么简单了,今天只不过是个教训,给你长长记性。”

至于江恒所谓的叫人来,王风更是不屑一顾,就算是他修为没有突破先天境界,市侩的小杂碎,他王风也不放在眼里。

王风心想,如果被这小子一闹,到头来打草惊蛇,可就得不偿失,因此也没打算在他身上浪费太多时间。

可不曾想,江恒打了个电话,骂骂咧咧驱车离开了。

“这小子估计要完蛋,上次有个学弟,只不过瞥了江大少一眼,以后就没在学校里见过他了。”

“江大少可不是好惹的,依我看这小子不知道水深水浅。”

“散了吧,没准惹江大少不高兴,咱们一起遭殃。”

一旁的围观者七嘴八舌,作鸟兽散,深怕一个不小心连累到自己。

冯小月拉着王风的衣角,低着头便要逃离现场。

她只不过是个本本分分的学生,只不过是想要在学校里好好读书,到时候能找个好些的工作,也算是不辜负逝去母亲的一片期望,至于其他,冯小月一点儿不感兴趣,如果和这江恒扯不清关系,恐怕想要好好学习连门都没有。

“王风,你能不能别这么冲动…如果对方来寻仇你怎么办?这江恒家在整个凌云市的势力都很大,你因为我得罪了他,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冯小月秀眉微蹙,一脸担忧地看着王风。

看着冯小月那动人的眸子,王峰一时间居然看得有些入迷。

“跟你说话呢,你发什么呆?”冯小月嘟着嘴,有些生气地说道。

尽管她知道王风的能力很强,但是和江恒这样的家伙结下梁子,可是一点好处都没有。

王风轻轻拍了下冯小月的脑袋,柔声说道:“你也别担心了,这种小杂碎,我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你就安心去上课吧,我在你们学校里转转,反正现在大学校园都是对外开放的,我不进你们教室就可以了,有什么状况随时打我电话。”

王风用手比划了个打电话的手势,随后便将冯小月推进了教室里。

“这不是刚才在学校门口掌掴江恒的么?”

“是啊,没想到居然还真是冯小月男朋友。”

“保护女友,不畏恶霸,够爷们。”

对于一旁传来的议论之声,王风并没有放在心上,转而离开了阶梯教室的门口,在学校里胡乱逛了起来。

按照王风的判断,昨天在餐厅下手未遂的杀手,在短时间内一定会再次出现,夜长梦多,快刀斩乱麻,这些道理只要是身为一个职业杀手,基本上都能明白。

只是眼看着距离上一次攻击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小时,王风却依然没有见到对方有再次动手的迹象。

他跟着冯小月一同到凌云大学来,就是为了能够手刃对方,既然对方现在绕过自己接下了暗杀冯小月的任务,那么冯小月现在随时随地都可能会有危险发生。

这么一颗定时炸弹,如果不除掉,提心吊胆不说,日后显然会有更大的隐患。

现在只要对方出现,王风有十足把握干掉对方!

然后眼看着学校就要放学,无法依旧没有在校园中发现有任何异样。

“难不成对方不动手了?”王风靠在学校护栏旁,如此想到。

突然间!一只手打在王风的肩膀上,他猛然转身!摆出防御姿态来!

王风如此迅捷的动作,着实把冯小月吓了一跳。

“吓我一跳,原来是你啊。”王风立刻放松下来,笑着说道。

冯小月皱着眉头说:“你才吓我一跳,刚才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王风笑着挠头道:“刚才趁着你上课的时候,我去你们学校图书馆看了会书,受益匪浅,正在消化呢……”

“哦?真的吗?”冯小月挑了挑眉,笑看着王风。

王风点头道:“当然是真的。”

岂不料,冯小月转身就走,不再理会他了。

“哎?怎么回事啊?你们女人是不是翻脸都这么快?”王风赶上去,半开玩笑说道。

冯小月突然停下脚步,对王风道:“我们学校图书馆改建,都关停一个多星期了,你嘴里还有没有一句实话?”

此前冯小月就觉得王风有些奇怪,如果不是因为种种迹象表明,他就是自己母亲多年前救下的那个小哥哥,冯小月才不会相信王风。

之前王风也不过随口一说,没想到这姑娘这么在乎别人不诚实。

王风因为职业特殊,撒谎可是家常便饭,想要在他们的行当里混下去,如果是个直肠子,那估计九条命都不够死的。

好不容易把冯小月哄好,刚出学校门口,王风又看到了早上那辆红色的保时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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