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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华之医女不易

慕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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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有书阁   主角: 慕昭黄二   更新: 2022-04-01 06:0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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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昭黄二《风华之医女不易》讲的是"最近官府查的厉害,你们还是先回乡避避吧"男子呷了口茶,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眼前这俩位中年人,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故作大方的继续说道,"这是三爷给你们的奖赏,等风声过去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最近官府查的厉害,你们还是先回乡避避吧。”

男子呷了口茶,从怀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扔给了眼前这俩位中年人,心里有些不舍但还是故作大方的继续说道,“这是三爷给你们的奖赏,等风声过去了,有了水灵的姑娘你们再给送来便是。”

“是是是,多谢虎哥您嘞,麻烦您也替我们给三爷问个好。”

其中一人上前接了银钱,语气有些谄媚,朝眼前人行了个礼,然后便拉着身边的婆子走了。

他们是靠贩卖人口为生的,因为面相看上去忠厚老实,蒙骗了不少良家妇女,只可惜最近人口失踪的多了,官府便查的厉害,害得他们只好回乡避祸,几个人虽然不甘但也没有办法。

好在这翠红楼的老板一直与他们有通往来,现下也打发了了他们些银钱。

茅草屋内

慕昭觉得脑袋疼的厉害,四肢无力的紧,她皱了皱眉,想睁开眼睛但是又没有办法,用手摸了摸似乎是被纱布包裹了起来。

在床上迷迷瞪瞪的躺了会儿,直到一双手将她扶起喂了点汤药她才缓和了过来。

汤药入口,慕昭嘴里苦的厉害,她摸着脑袋上的伤口回想当时发生的事。

自己与好友林子一起聚会,回城路上拦了辆车,谁知道那司机尽然心怀不轨,在他持刀朝她们扑上来的瞬间,慕昭身上带着的玉石坠子发出了刺眼的光亮,然后她便晕了过去。

看样子自己应该是被后来赶到的警察送到了医院,不知道司机会被处以什么罪名,想起那人慕昭就心慌,还好现在是没事了。

慕昭的精神很快就恢复的差不多了,她眨巴着眼摸索着下床,却被一双手给拦着了。

“医生,我这病情没大碍吧?”

慕昭借着她的手从床上爬了起来,在触碰到那粗糙又干燥的皮肤时慕昭没忍住起了身鸡皮疙瘩,这护士的手怎么那么粗糙阿。

“你好,我的病没什么大碍吧?”

慕昭又问了遍,但还是没有得到回应。

因为之前被药汤熏晕了鼻子,这会儿消散许多后她才能闻到周围并没有医院那独特的消毒水的味道,她一把甩开那人的手,将纱布从脸上扯了下来。

“你到底是谁?我这是在哪?”

慕昭虽然因为摘下纱布后依旧看不清楚东西有点着急心慌但脸上却没有显露出来,她抿着嘴,试探着往外挪动着步伐。

透过阳光慕昭模糊的看见那人站在一旁,用手比划着什么,因为动作太快,慕昭眼神不好她也就放弃了,飞快的跑了出去,拉了一个男人进来。

如果她不是在医院那这是在哪?慕昭扶着桌子精神有些不济,还有她的朋友林子现在身在何处?

“姑娘,你醒啦。”

男人跑过来和那老妇一起将慕昭又扶回了床上,然后开口向她解释。

“姑娘你不要害怕,我们都是老实本分的庄稼人,不会害你的。这是我家老婆子,不能说话,但是能够听懂。我们是在路边发现你的,看你晕倒了便带了回来,你脸上的伤也是我们帮忙包扎的。”

听完这男人的解释,慕昭心里松了口气,不是坏人就好,当时他们聚会的地方是在郊外,那这两人应该就是附近居住的村民吧。

老妇出门给慕昭拿了点吃的,端在手中一脸慈爱的看着她,慕昭摸着脑袋想了想接了过来,打算给医院打个电话,也不知道她在这躺了多久了,回去肯定要乱套。

“叔叔阿,咱们这是哪?你这有电话吗?我想打个电话给家人。”

男人看了看老妇,俩个人面面相觑,都露出一脸迷茫,这姑娘脑袋应该没摔着阿。

老妇朝男子使了个眼色,这眼睛本来就不好,脑子还坏的,那可卖不了什么好价钱啊。

男人上下打量了下慕昭,见她面色如常也不像是那痴傻之人便继续说道:“电话是何物阿?姑娘你身体还没好,等缓一会儿再去找家人吧。”

“阿?噢,好吧。没事,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谢谢你们的好意了。”

慕昭以为是他们年纪太大,没接触过手机电话这些,虽然奇怪,但也没有过多纠结。

“姑娘你就耐心在我们这待着养伤吧。”

男人留下这句话就继续去屋外忙活了,留下慕昭和老妇在屋子里,慕昭在床上躺了几天身体都乏了便想在房间外走走,老妇也耐心的扶着她到处走动着。

不知道是不是慕昭的错觉,她总觉得这位老妇感觉怪怪的,让她感觉不适。

到了傍晚她精神才又好了些,慕昭伸手在眼前晃了晃,发现还是老样子,不知道是不是灯光太暗的缘故,甚至还不如白天的可见度。

她心下一凉,抓着胳膊给自己诊了个脉,没有异样。慕昭想起之前喝的汤药,心下懊恼,还是该马上去医院治疗的。

在她想的入神时,老妇在屋外看她醒了便又端了碗汤药进来。

慕昭没忙着喝,推脱说饿了让她帮忙再拿点吃的进来,趁着老妇去拿吃的这功夫慕昭赶紧找了个空罐子将药倒了进去,然后塞回了原处。

老妇进来时用别样的眼神看了看她,慕昭有点心虚,想她应该是没看见的,接过了那吃食。

见她喝了,老妇露出笑容来,伸手摸了摸慕昭的头发,拿着慕昭吃剩下的空碗走了出去,顺手关上了木门。

慕昭躺在床上听见老妇走了之后便马上爬了起来,在门边听了会儿声,屋外老妇和那男人正在商讨着什么,没说一会儿估摸发现有人偷听便停了声音,俩个人回了房去。

听见外面没有动静了慕昭就想打开门看看,却发现已经被反锁上了,她拍了下门,叫来了那男人。

“姑娘有什么事吗?”

“我肚子痛的厉害想要上厕所。”

慕昭也不在乎什么面子了,直接向他说明自己的需要,但是却被男人拒绝了。

“房间内有便桶,姑娘眼睛不方便还是先凑合着用吧。”

男人突然一顿,冷着脸说完便走了,也不再理会慕昭说什么,慕昭心知自己这算是变相的被人囚禁了,她回到床上开始思考该如何逃出这里。

这房子虽然不大但还是挺结实的,门被锁上后只有拿到老妇手中的钥匙才行,也不知道她们囚禁她到底是要干嘛,不会是想把她卖给什么熊瞎子吧。

慕昭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身上的东西都不见了踪迹,玉石坠子也不知道到哪里去了,估摸着是被那俩人给谋去了。

另一房间内,老妇正在昏暗的油灯下仔细观察慕昭所带的一些物品,他们俩人之前不曾见识过这些,觉得十分好奇。

男人手里拿着一张五十元的货币,忍不住用手在上面摩梭了俩下——乖乖的,这画像还挺独特,莫不是什么武功秘籍或是什么密函?

两个人在一起商讨了半天也没个准确答案,那老妇忍耐不住了,开口道:“老头子,俺说直接把她卖给那村口的黄二瞎子不就得了嘛,干嘛还要费劲心思的药瞎她眼睛?”

“你当我没有想过嘛,这女子突然浑身鲜血的出现在那荒山野岭中,看面相和穿着打扮哪里是那普通的村妇,指不定是哪家小姐或者官家逃出来的小妾呢,如果让她记得我们的面容谁知道会带来什么事呢。”

男人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小娘子面容倒是生的好看,性情也不错,就是来路不明了些,不然指定不能便宜了那黄二瞎子。

老妇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朝地下呸了一口,这老东西一天心思多的很,然后又去打量从慕昭身上顺下来的东西去了。

嗨,你别说有钱人家的东西就是不同,这镜子都比普通人家的清晰。那镜子后面还带有着图案,老妇虽然看不懂但也心里欢喜的很,捧着爱不释手。

她发现慕昭那身衣裳也是个好的,虽然款式奇怪了些但手感却是顶真的好,在那翠红楼里看了那么多姑娘也没见过她们穿这种材质的。心中一阵羡慕,打定主意找个时机就把慕昭那身衣裳给扒拉下来,留着给自己的侄女穿。

原来这两个庄稼人就是那专门在其他县城拐卖妇女小孩的,他们在回乡避难的路上正好遇见了被玉石坠子带到这里的慕昭便将她一起带了回来,眼下正盘算着将她打发给那黄二瞎子。

夜半十分,在一片漆黑里,慕昭却被亮光惊醒了,那玉石坠子不知什么时候又回到了她身边。一道浅浅的绿光围绕着它,过了没一会儿亮光变的柔和起来,慕昭打量了下它,将它挂回了脖子上。

这玉石坠子是家里老人给的,说是从老祖宗那流传下来的,玉石大多都通灵,也不知道这坠子是不是像书中所说生了灵智或是有特异功效,竟然自己会发出光亮来。

慕昭跑到门边尝试再打开看看,这次却直接将那门锁给拧了下来,慕昭看着那铁锁,猜想应该是那玉石坠子带来的效果,不然凭她这个弱鸡是不能徒手撕锁的。

门既然开了,慕昭也不再啰嗦,趁夜找到大门溜了出去。

等一口气跑到再也看不见那村落的地方慕昭才敢稍微放慢脚步,她一边行走一边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这地方也太偏了吧。

此时月朗星稀也看的不是太过清楚,但是那绵绵不绝的大山加上时不时叫嚷一声的鸟禽让慕昭怀疑自己已经被拐卖到某个深山老林里了。

她越想越心惊,这要是被抓回去还不如被那司机逮住一了百了呢,脚步逐渐加快,也不往那大道走了,幸好那玉石坠子还带着点微光可以视物,不然慕昭这一摸黑乱走走到坑里就好玩了。

慕昭怀疑这玉石坠子可能就是个夜光石,别的特异功能也没见它发挥出来。

正吐槽着,身后不远处却隐隐约约出现了火把的光亮,慕昭吓了一大跳,估摸是那些人发现她跑了便出来找她来了。

慕昭赶紧奔跑起来,那灌木荆棘不时从她身旁经过在她身上和脸上留下一道道痕迹,在这危急时刻慕昭也顾不得这许多,大步流星往前面跑去。

跑了大概半个时辰后,她体力有些不支,喘了几口气后慕昭看到不远处有个坑洞,挺隐蔽的。身后的追兵并没有因为追逐时间长短而放弃眼看就要到慕昭跟前了,在这生死关头慕昭也顾不得那坑洞是作何用处了。

“哎,前面那就是乱葬岗了,叔,俺们就别过去了吧。”

为首的几个男子开始嘀咕起来,对于他们而言这种地方还是挺忌讳的,特别是这半夜,万一去了惹着什么东西就不好了,于是几个人便生了退意。

“几个大男人还怕这,等找到那小娘子,得了钱我再分你们一成。”

之前打算药瞎慕昭的男子不愿意放弃这白来的银钱便催促他们快点去找慕昭,但那几个人因为之前这里刚下葬过一个病人,心生忌惮不敢上前一步。

他怒骂一声,啐了一口口水在手上拿着火把就往那乱葬岗走,因为紧张手发抖火把也随之抖动起来,耳边时不时还有乌鸦的叫声传来。

在往前行走了没几步后,男子感觉裤腿旁有个东西飞快划过他的小腿,冰凉刺骨,他抬眼向四周望去,但又看不见在哪里,突然想起那些民间传说怪力乱神,加上本身就心虚更加不敢在这待下去了。

男子赶紧拿着火把向回走去,走了没一会儿便看到其他几人还在那等他,看见他回来便殷切的围了过来,看来他们是不舍的银钱又不想进去便把希望放在了这男人身上。

“叔,可有看到那小娘子?”

这人本来仗着年纪大,就老是欺压他们,眼下也不敢说自己也因为害怕没敢去看,为了不跌面子只好说那小娘子腿脚快已经跑了,几人只好放弃失望而归。

慕昭躲在那坑洞好一会儿见无人追来,便知道他们是因为害怕不敢上前,幸好她之前是学医的,本身胆子就大也不怕那些。

总算是躲过去了,现在就考虑怎么回家了,想起那绵绵山路慕昭心里就发虚,靠她这双脚得走到何年何月阿。

在心情复杂下慕昭从坑洞里爬了出来,打算重新找方向往大道上走,在路过一小土坑时却被什么东西拽住了裤脚,她心猛的一跳,不是这么倒霉吧。


慕昭低头一看,一双干枯的手正紧紧的抓着她的裤腿,顺着手臂看去却是一个土堆,此时正熙熙攘攘的蠕动着,慕昭感到头皮发麻,这是什么?

她第一念头就是诈尸了,拔腿便跑,却因为裤腿还在人家手中,摔了一大跟头,头晕眼花间她听到土坑中冒出了几句呓语,声音很小,甚至细微的像是刚出生的猫咪叫声,好在慕昭从小就耳聪目明,虽说现在眼睛看不太清楚了,但是那声音却听的无比清晰。

慕昭颤颤巍巍地爬到那土坑旁,找到个枝桠便刨了起来,口中还念念叨叨的——希望上天不要辜负她是真的有人在呼救,不然她肯定要被气死。

大半夜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刨死人坑也是需要勇气的,但很明显慕昭不是被上天宠爱的孩子,她刨了没一会儿便看见一个差不多要归于尘土的骷颅头。

慕昭顿了一下,默默地将土埋了回去,希望这位亲不要怪罪她,她也是救人心切。

继续刨了没多久,便看到了她要找的那人,他被刨出来后,一下子呼吸到新鲜的空气胸膛开始起伏,没一会儿便猛烈地咳嗽起来,慕昭摸索着帮他拍了拍背顺了口气才好了许多。

见那人已经缓过来了,慕昭也不再多事,便打算跟这人辞别,然后继续赶路。

“恩人,等等。”一双手突然拽住了慕昭,但片刻之后又很快地松开了。

慕昭回头看他,月光下那人半躺在地,长发凌乱披散着遮住了大半张脸,面色苍白。

那人唤住了她,从自己的身上翻找了一番无果后,才向慕昭开口说道:“还不曾知道恩人姓甚名谁呢?以后该如何报答恩人?”

“没事的,只是一件小事情罢了,你等下记得去找个大夫检查看看。”慕昭原本就没有要他报答的打算,却也因为这句话而感动了下,两个人互相报了名号后便匆忙的走了。

宋延卿在她走后,没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他用手擦了擦没在乎,挣扎着爬了起来,捂着胸口继续在周围翻找着什么,没一会儿终于让他给找着了。

透过月光可以看到那是一把刀,刀身沾有不少泥土,应该是与他一起被埋在这里的,男子用身上所剩无几的布料将刀身上的泥土擦去,拖着刀一步三晃的向山下走去。

在兜兜转转终于找到大道后,天色已经大亮了,慕昭找了个大榕叶子顶在头上遮阳,已经十月份了还这么炎热,她有些燥郁。

没多久慕昭就看到了一个石碑,上面写着几个大字——余干县,下面是一些说明介绍,慕昭在自己脑海里过了一遍,但还是没弄懂自己身在何方。

好在已经快到城镇里了,到了那里向路人借个电话就好办了,打定主意慕昭就继续往前走去。

临近城镇便可以看到行人了,慕昭看着那与众不同特别返古的衣着有些惊奇,先前那些老妇与那男人着汗衫短打她以为是个人爱好,没想到这个地方的人都是这样的穿着打扮。

慕昭脑海中冒出了一个词汇——穿越,但是因为太不可思议了,所以被慕昭选择性忽略了,她还是觉得自己被人拉到了某个偏远地区,偏远到这里的人都还保留着以前的穿着打扮。

她用叶子遮着脸面,快速往前走去,没想到在过城门的时候却被人拦下询问。

那守卫上下打量了下她,那双三角眼里流露出一股不屑,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身为女子,出门在外竟然如此打扮,真是伤风败俗!”

慕昭瞪大眼睛,虽说自己的衣着与他们有些不一样,但是也不用这样侮辱她吧。

顿时便收了笑容,刚想开口与他理论,却被一双手拉住了。

她回头一看,居然是那个被刨起来的家伙,不知道他从哪找了件衣裳裹住了那破败的身子,眼下看来还是挺端庄整洁的。

宋延卿将她拉在身后,从兜里掏出了纸状的路引递给那守卫相看。

“守卫大哥,这是我们的路引,我们是来余干县探亲的。”

楚国民风开放,平日里出入用不着查路引这些,但守卫看不惯慕昭的穿着打扮想刻意刁难她才闹得这处,现在有这路引在不得不放行了。

慕昭见此也不再多言,与那人道谢后就跟着那些行人就往城中走。

帮助她的男子也没说话就默默的跟在了她身后,慕昭见此有些奇怪,便询问他的来意。

“你这人可真奇怪,身患重病不去治病,跟着我干嘛呢?”

“怕恩人再有难所以不敢离开。”

宋延卿不知何时手里突然多了把刀,捧在怀中还有点侠骨之气,可是对于慕昭而言这番行为却显得有些中二了,她还要赶着回家呢,没空理会这个家伙。

慕昭见他不走便也不去管他,在城中逛了会儿却发现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电话亭和商店后,她有些心急,莫不是真的像她想的那样穿越到另外一个时代了吗?

“朋友,你知道哪里可以打电话吗?”

宋延卿用奇怪的眼神看了看她,摇了摇头,这人说话为何这样怪异。

“不知恩人所说为何物?”

街道上商贩叫卖声音络绎不绝,纷纷传入慕昭耳中,她皱起眉头,这场景怎么那么熟悉。努力在脑海里回想了半天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转头看那男子后,脑中却蹦出了一副画面,难怪如此熟悉,这里居然与中国古代时人们的生活习俗没有差别。

因为先前慕昭也有去过类似于象山影视城之类专门用来拍摄电视剧的地方,所以她也没有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只是忍不住一直在打量四周。

宋延卿正用疑惑不解的眼神看着慕昭,却发现她突然拿起自己的胳膊就是一顿乱咬,他赶紧将慕昭拦了下来控制住。

“恩人,你这是干嘛?”

慕昭被他这一喝仿佛才清醒一般,晃了晃脑袋,又抬起被咬的手臂看了看,突然将那玉石坠子从脖子上取下扔在了地上,然后便头也不回的往前走。

经过这一变故,慕昭的心算是受了强烈的打击,默默的在心中委屈,明明她也不曾做过什么坏事,怎么就偏生让这种事发生在她头上呢。

慕昭越想越气,气急反笑,宋延卿捡起她丢的玉石坠子也不说话,就默默的跟在她身边,慕昭见他这样,恼火却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最后只能是叹了口气。

“我不是什么富贵人家,你跟着我得不了什么好处的,不瞒你说,我这刚一无所有呢,所以啊,你还是早些去治病吧。”

先前将他刨出来时慕昭就见他身上没什么遮掩物,伤口暴露在外显得格外狰狞,这会儿虽然有衣物遮挡着但是在空气中还是闻得见血腥味,再不去医馆治疗以后肯定会留下后遗症的。

“我跟着恩人不是为了钱财,只是为了保护恩人。”

宋延卿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刀立在一旁,眉头也紧锁着,目光正看着慕昭的身后。

慕昭一愣,也转头看去,发现那老妇和那男人竟然也跟在后面,心下一惊,忍不住拉着身旁这人的胳膊。

“你说的危险就是他们吗?”

“正是如此,恩人走后没多久那人便跟了上来,我见他们鬼鬼祟祟不像是个好人便打算跟着恩人随身保护。”

宋延卿点了点头神色有些严肃,他向慕昭说明了缘由,后面那些人他在这附近见过几次,不是什么好人专门偷鸡摸狗,现在他受了伤两人还是小心为上。

慕昭谢过他的好意,在脑海中快速思考接下来的打算,现在她身上身无分文晚上连个住宿的地方都没,也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时代该如何活下去呢。

她突然想起了眼前这人,说不定能让他帮一下忙。

“能冒昧的问下你的家庭住址吗?我可以帮你处理下伤口的。”

宋延卿在这余干县待了不过数天,之前的银钱因为花的差不多了,为了节约用钱所以只是找了个茅草屋栖身,慕昭突然问起他还有点赫然,说明了自己的情况,慕昭也没有嫌弃,拉起他胳膊就往前走。

宋延卿看了看被人拉着的胳膊,想抽回但还是忍住了。

好在宋延卿的小茅屋离城镇没有多远,两人很快走到了,那几个跟踪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知道被发现了现下也没在露头,慕昭乐得安逸。

“我去帮你摘些草药回来,你在这待着休息会儿吧。”

宋延卿因为身上有伤,加上折腾了这一番便有些瞌睡,慕昭看穿后便让他留在房间内休息。

在熟悉完宋延卿茅草屋的方位后,慕昭拿起他放在一旁闲置的篮子就往屋后走,她刚才来的时候看到路旁有几株苦楝树,正好消炎用。

晚上还打算让宋延卿收留她住下呢,这会儿当然是好好表现啦,慕昭哼着小曲儿就去摘草药,宋延卿拦不住她便跟着后面也不出声打扰,慕昭还以为他在屋内休息呢。

古代空气确实是要比现代清新许多,慕昭在摘了苦楝树后又看到了一点红和墨草便都摘了一点,篮子不大,她摘了一满兜。

回去时宋延卿已经早她一步到家了,他正脱了衣在检查伤口,看着那伤痕累累的后背慕昭没忍住别过了眼。

她将篮子放在了地上,在心中纳闷,这人是多遭人狠才会被伤成这样,那伤口明显是好了又再度被弄伤的,这也是她能将他从乱葬岗里刨起来的起因吧。


宋延卿没想到她走路这么快,以为她还要忙碌一会儿才会回来,即使之前是被她所救身子也被看的差不多了,但那是情况特殊,眼下这青天白日的,这等行为还是有些不妥。

他快速的将衣物穿好,然后从慕昭手里接过了药草,打算慢慢整理归类。

“得了,还是我来吧,你这身体本就有伤,还是多休养下吧。”

慕昭拒绝了他的好意,让他继续躺床上休息,打算帮他烧一点水清洗身体和煎药,但是走到水缸前却发现里面一丝水都没。

她愣了一下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宋延卿,面色苍白眉头紧皱身子虚弱的紧,摇了摇头还是自己找了水桶去河边装了点水回来。

在生火时慕昭没忍住红了眼,这徒手劈柴加上用这旧时的大锅炉烧水让她着实感觉无奈,好在在一个角落里她又找到了一个闲置的小锅,洗了洗用了起来。

慕昭想起了现代社会的天然气,在知晓了便捷生活后又来体验这远古时候的生活方式,对于她而言岂止是心塞能够表达的。

等她一锅水烧好后宋延卿已经进入了睡眠状态,慕昭站在床旁,默默的观察着他。按理说人在睡梦里应该是放松的状态,可宋延卿他却眉头紧锁,手中的刀也没放下,慕昭替他擦了擦汗将他唤醒。

宋延卿初醒时眼中还待着一丝迷茫,随之便是浓浓的杀意,看见来人是慕昭后便放松了下来最后归于平静,将视线看向了其他地方。

“水烧好了,我先替你清理伤口吧,等下在喝一些我配的汤药。”

“嗯,好。”

先前便说好了的,所以这会儿宋延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语气间也不像刚才那样扭捏,行为也落落大方。

慕昭装了盆水放在桌上,走到宋延卿身边帮他把衣服脱下,之前慕昭只看的个大概这会儿近距离下看的更加清楚了,那伤口有些已经结痂了但是又硬生生的给拉扯开来,血中带肉,那伤他的人也真是个下死手的。

慕昭有些不解,这人究竟是遭遇了什么,她仔细的将宋延卿伤口上的杂物给清理干净了,然后给他敷上了自己配的草药,那药效果好,但力度大不像药店卖的那些比较温和,一般人应该很难忍受。

但是宋延卿却生生受了下来,没吭声只是流了几滴汗水,在效果过去后慕昭便打算再给他诊一下脉。

“今日多谢恩人了。”

“没事,医者父母心嘛,看你这样我总不好置之不理吧。”

慕昭怕他再客气也没在多说什么,专心诊脉,听了一会儿脉象后却看见宋延卿一脸复杂,她抬眼看了看他的伤口,没有异样,所以这人是怎么了。

正奇怪呢,宋延卿突然从牙缝里蹦出句,“恩人,我能先去更衣吗?”

慕昭起先还没反应过来这古代用语,知晓后便立马松手放人去更衣如厕了,她有些尴尬,想必宋延卿也是因为憋不住了才会说的吧。她也忘记了那药有利尿的作用,因为加大了剂量所以药效也更快了些,对于平常人来说也是够折腾的,希望宋延卿不会怪罪于她。

等宋延卿更衣回来,慕昭这边心情也缓和的差不多了,她先前诊脉时发现宋延卿不仅仅是深受重伤,那人怕他不死还给他下了两种毒物。

“咳,我想跟你说下关于你病情的事哈。”

慕昭打量了下他,见他面色如常便继续说道,“我刚才诊脉发现你身上还有两种毒物,其中一种我能马上治疗,还有一种得我研究后才行。”

“恩,麻烦了。”

宋延卿没有太大反应,只是点了点头,看他那副淡然的样子,应该是早已知晓自己的病情了。

今日慕昭忙活了一天,先是从那人贩子手中逃脱,后来又因为宋延卿这身伤而忙活,现在她只感觉到身心俱疲。宋延卿在包扎好伤口后被她强迫又躺在了床上休息,慕昭看他睡下后也找了个凳子伏在桌上休息。

等她一觉醒来时,天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屋内点着油灯,宋延卿正在生火做饭,柴木被火吞噬后发出霹雳巴拉的声响,在静谧的屋内显得有些活跃过度。

“你怎么没多休息会儿?”

慕昭伸了个懒腰,看了看身下的床,看来是宋延卿醒来后发现她在桌上睡着了便把她放了上来。

她感觉到眼睛好了许多,这会儿已经大致能够看清了,灯光下宋延卿的影子朦朦胧胧显得格外好看,慕昭没忍住多看了几眼。

少年坐在火炉旁边,火光映照在他脸上,有些神秘莫测,他面色看上去已经好了许多,也不像之前那样苍白,红润的厉害。

长发半挽着,慕昭想起了古代男子二十才束发的习俗,所以猜测他应该是没有成年的,不由的多了份怜悯之心。

她以前喜欢那种留着寸头在足球场上踢球的阳光少年,不太欣赏这种抑郁寡欢沉默寡言的类型,可在此刻她却突然领会了宋延卿独特的魅力。

“睡不着。”

宋延卿的话还是一样简短,他伸手将一只木块塞进了炉下,火苗变的更大了,那股朦胧感消失了许多,慕昭爬起来给自己倒了碗水喝然后又一头倒在了床上。

也不知道这接下来的日子该如何打算呢,这宋延卿一看就是来这避难的,指定不能在此长居,她得早点另做打算才行。

闻见粥好的差不多了,慕昭便围了过去,她看着那粥咽了咽口水,这宋延卿看上去冷淡,到也挺细心的,知晓大家都有伤,所以专门煮了菜粥好消化。

慕昭已经一天未进食这会儿她是真的饿的慌,好在宋延卿怕她饿了便早早的给她盛了一碗放在桌上晾着,这会儿应该也差不多可以吃了。

慕昭捧着那碗粥吃的不亦乐乎,她抬头打算跟宋延卿说句感谢的话,却发现他正在擦拭他那把刀没有理会自己便将话语收了回去继续吃粥。

“我能问问你是怎么被丢在那乱葬岗的吗?”

慕昭没忍住好奇心,还是开口了,她小心的打量着宋延卿的神色,生怕他一个生气就将她赶出门去。

正在擦刀的宋延卿听后停顿几秒,然后便将刀放到了桌上拿起粥吃了起来,片刻后才说了句,“仇家所致。”

看来他并不想告知慕昭他所经历的那些事,慕昭也不好多问,便老老实实的喝粥,突然想起宋延卿一直叫她恩人,听着也不是很顺耳便纠正了他,让他唤她名字便可。

吃完粥后,慕昭发现一件尴尬的事,宋延卿家太小了,房间内就只有一张床,他们这俩人该怎么睡呢。

似乎是看出了慕昭的想法,宋延卿率先开口道:“慕昭,你睡床吧,我皮糙肉厚睡地下也没事的。”

他说完也不顾慕昭的想法,从柜子里找了件换洗的被子便放在了地上,打起了地铺。

慕昭知道他受伤身体本就不舒服,哪敢让他这般折腾,连忙说自己睡地下,宋延卿不肯,还是慕昭强行从他手中抢过那被盖他才勉强同意。

“如此就委屈你了。”

他叹了口气,合衣躺着床上,油灯的光亮经过折射在他脸上留下一道道光影,让人摸不清他的心思。

慕昭见他睡了拽着被子躺在地上没再接话,她想起曾经做过的一场梦,梦中有一座宅院,里面有许多人,还看见了一蓝衣少年。

虽说时间有些久了记不太清楚那少年的面容,但慕昭有种直觉——梦中那个蓝衣少年应该就是眼前这人,只是从那意气风发到现在这敏感淡漠他又经历了什么。

那府邸是他家吗?当时那般光鲜亮丽,现在怎么沦落到这幅样子了,慕昭有些不解,联想到他身上的伤便不由的在脑海里构思了一出大戏。

约摸半刻,她便彻底睡熟了过去,发出了平稳的呼吸声。

床上的宋延卿这时才呼出一口浊气,他翻了个身,眼中一片清明,自家族败落后一直被人追杀,已经好久没像现在这样放松了。

旁人是不能轻易近他身的,可是对于慕昭他却并不反感她的行为,可能是因为她亲手将他从那坑中救出,对他有救命之恩吧。

宋延卿在心中存了要对慕昭报恩的念头,虽然对她的行为感觉奇怪,但也不再怀疑她的为人了,手中捏着的刀也放松了几分,辗转反侧后终于是进入了梦乡。


茅草屋外,时不时传来几声风刮过树叶留下的声音,月色微凉,俩人呼吸声此起彼伏,慕昭经过一天忙碌睡的踏实,倒是宋延卿因为心里挂着事还有屋内多了个生人所以一直睡的不踏实。

“早阿。”

太阳已经老高了慕昭才彻底苏醒过来,她花了一分钟的时间来清醒自己的脑袋,后来发现还是有点迷糊便随它去了,揉了揉眼睛从床上爬了起来。

推开房间门发现宋延卿已经起了,正在院中锻炼,身手不错的样子,慕昭走在一颗树下乘凉顺便向他打了招呼。

看来这人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了,早就听闻爱练武的人身体素质也比普通人好一些,现在看来果真没错。

“恩,桌上有吃的,慕昭你先去吃点吧。”

宋延卿舞完最后一招,收了刀朝慕昭说了这句话后便向屋内走去,他天刚亮就起了,慕昭还睡的正熟他不好久待屋内便一直在屋外练武,后来又去买了点吃食回来,等了好一会儿她才醒来。

这女子果真不是寻常女子,换了其他人与一陌生男子待一居室只怕会小心翼翼的,她倒好像是在自家闺房一般睡到这日晒三更才起。

慕昭不知道他脑海中想了那么多事,见他因为练武流了不少的汗便去打了盆水,给他拧了个巾帕,自己也去外面洗漱去了。

这古代的洗漱用具不像现代那样便捷,慕昭从厨房顺了点盐来漱口,虽然不能彻底清洁牙齿但还是要干净不少。

她将盐水从口中吐出,拧了个巾帕搁在脸上敷了下脸,收拾妥当了才再次进到屋内。

房间内宋延卿已经吃得差不多了,他坐在凳子上眼睛一直看着慕昭,似乎是在考虑什么,但是并没有开口,目光停顿一会儿就挪开了。

慕昭有些赫然,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见气氛有些冷淡便主动开口向他搭话。

“你等会儿有事吗?”

她想若是宋延卿有空的话便可以跟他一起再去逛逛多了解下这里,顺便看看有没有回去的线索,那玉石坠子应该是有什么玄机的。

“还有些事未完成的,等闲暇时可以带你到处走走。”

大概是慕昭眼神太过炽热,宋延卿被她盯的有些不自在,挪动了xiashen躯,向她解释。先前已经从一个线人口中得知了宋青屿的一些线索,可惜后来被那些人追杀线索就断了,他这会儿打算继续去查探看看,所以只能等有空了再跟她一起去逛集市了。

“没事没事,你忙你的,只要告诉我这边的路线图就好了。”

慕昭塞了个窝窝头在嘴里,言语有些含糊不清,之前到茅草屋是由宋延卿带路的,她也没留意,昨天摘草药也是在附近活动而已,现在让她一人去集市上还是有些麻烦。

“要不还是我们一起吧?”

宋延卿怕她自己一个人会出事,之前那些人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回来,还是谨慎一点吧。

“不用了,你身上的伤虽说现在是好了不少,但是我建议你有时间还是多休养下吧。”

吃了一半,慕昭才想起这点,看宋延卿这精神百倍的样子她都要差点忘记这人还是个病人了,连忙收起让他带着自己闲逛的心思嘱咐他忙碌完就早点回来休息。

宋延卿听后低低的应了一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后背,不知道是自己身体素质太好还是慕昭的医术高明,那看上去严重不已的伤口被她处理的很是不错,不待数日应该就可以痊愈了。

想起还生死未卜的胞弟宋青屿他一时之间有些失神,目光涣散,陷入了回忆里。

那日也是个晴朗无比的天气,他从仆人手中收到了来自母亲的信件,说是父亲大人寿辰临近,盼他早日回去与家人团聚。

与师傅说明事宜后他便带着寿礼离开了,临行前师傅又特意送了个坠子,说是可以护他平安,但是在路上却是不小心遗失了,为了不被师傅责骂他又找了个工匠重新做了个,虽说没有那坠子有灵性但还是能以假乱真的。

回京途中并不安稳,宋延卿一直觉得身后有人在尾随,后来路经一客栈时马匹也是被人下了不知名的药粉一命呜呼了,看来是有人不想他顺利回京。

宋延卿很快就联想到了在京城任职的父亲,怕他们出了什么事,也不管那些人的威胁,另外买了匹马快马加鞭往家赶。

大概是他的行为惹怒了幕后指使的人,先前还是暗地里下手威胁他,现在已经大胆到直接刺杀他了,在经历了三次追杀后宋延卿即使是武功高强也敌不过了,身上带了不少伤。

宋延卿带着伤拼命逃出来了神秘人设置的包围圈,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待了数天甩掉了那些人才继续往家赶去。

还不待他到家时便已听到了一些消息,说是丞相宋成策因为贪污受贿被抓了起来,家属们也一同关进了刑部,等待皇上发落,所以整个府上只有他一人因为在外学艺没有遭殃。

宋延卿初听消息时还不敢相信,到了家附近看到那驻守的官兵和那大门紧闭的宅院,以及那门上大大的封条他才回过神来。

父亲宋成策寒门出生,考上状元后便携带母亲与他一起来到这京城任职,任职期间一直勤勤恳恳誓要做个清白的好官,平日里也是深得百姓爱戴,与母亲也是琴瑟和鸣后来还生下了胞弟宋青屿,若说这样的人会贪污受贿宋延卿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他去了父亲相识的一些大人府上想求他们为父亲谏言望能查明真相,可是还未见着人在门口就被人拦下了。

“我们家大人如今也自身难保,公子还是早日回去吧。”

遇上好心的还会好言劝慰一下,但大部分却是冷眼相待,还未等宋延卿找到父亲无罪的证据刑部那边却来了消息,说是宋成策已经在牢中自缢了,皇上仁慈,只是罚他们没收家产和府邸,家属什么的倒是无事。

关于父亲所谓的贪污受贿一案本就扑朔迷离,更何况皇上的这般行为更加让宋延卿怀疑其中的内情,他将母亲和胞弟接到了自己暂时租赁的宅院中,自个又去打探消息去了。

父亲的遗体被他们接了回来好生安葬了,几位生前与父亲交好的大人来吊唁,宋延卿虽然没有给他们好脸色但也没有说出什么过分的话,临走时有位大人将他带到了一旁,说了些安慰的话语,然后便是叫他不要再追究此事了,也是皇上仁慈不然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们的。

宋延卿知晓自己最近的行为已经入了旁人的眼,他是不怕事的,但是为了母亲和胞弟的安危他不得不对这些人低头。

父亲不在了,往常巴结他的那些人却是一个接一个的嘲讽诋毁他们,宋延卿怕母亲听了会受不了便租了马车带着小弟一起回乡,他手上的银钱还留了些,到时可以再买些房屋和田地日子也是能凑合过活。

他为了母亲和胞弟打算了不少却怎么没有想到在回乡的路上胞弟却被人劫了去,那伙人的穿着打扮看上去与之前刺杀他的人是一样的,他们的行为应当也是陷害父亲的幕后黑手所指使的了。

宋延卿根据胞弟被劫时黑衣人所遗留下的线索查找了不少地方可惜都是差一点就找到了,那人似乎是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直将他们玩在鼓掌之中。

胞弟还未找到,母亲整日焦虑不安加上之前在狱中受了惊吓,身体越来越差,最后竟然一病不起了。

“卿儿,你父亲没有做那等事,他是冤枉的,你得帮他伸冤,还有屿儿,现在还生死未卜,为娘的心里实在是焦急啊。”

宋夫人躺在病床上眼中含泪,用手扯着宋延卿的衣袖不放,她是了解宋成策的,他不敢作出那贪赃枉法的事,那所谓的罪证就是有人在故意诬陷他们家,那人成功害死她相公后现在又来祸害她儿子来了。

“娘你就放心养病把,我会帮爹伸冤的,弟弟那也一定能找回来的。”

可惜事情并未像宋延卿所想的那样美好,宋青屿还未找到母亲的病情却是越来越严重了,他去求了几个名医也是于事无补,最后他只能看着母亲躺在怀中渐渐失去了生息。

母亲生前的遗愿就是要找到胞弟和替父亲伸冤,所以他一刻也不敢忘怀,在得知胞弟有可能被关押在这后他就赶到了这座县城。

那些人似乎是玩腻了猫鼠游戏,便派了更多武功高强的人来杀他灭口,这次宋延卿有了先见之明偷偷用了师傅留下给他保命的丹药假意死去,那人的手下见他浑身鲜血淋漓,趴在地下,呼吸渐弱便用剑刺了他几下就派人扔去了乱葬岗内。

其实就算当日慕昭不将他刨起来,药效过去他彻底清醒过来也是能够自救的,但即便如此他还是在内心感激着慕昭,因为在乱葬岗那种地方遇见如此诡异的事还能想着救人也是不容易的,换做常人应该是胆子都吓破了。


虽然先前慕昭就提过这么一嘴想去集市上逛逛,但是因为宋延卿的伤未痊愈的还有他自己有其他要事需要忙活,所以一直没有空隙时间带慕昭进城,这段时间慕昭就老老实实的待在茅草屋内研究那条玉石坠子。

大概神器的秘密是不能轻易被凡人所知悉的,她研究了半天也没有发现端疑,倒是午间吃饭宋延卿看见那玉石坠子后脸色有些异常,但是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说再过几天就会带她进城逛逛。

慕昭知晓他事多也没在意这些,说有空再说她自个在家闲着也还可以,大约三五时日后宋延卿有了空隙时间,这会儿便打算带着她去县城里一家成衣铺子。

远远看去,那铺子外的招牌上写着金丝阁,规模还行,外面撑了个支架上面摆了些精致的手艺玩意儿,还有那些姑娘家的手绢刺绣帕子什么的也有卖,往里面走了些,才看到那里面挂了不少成品衣裳,女子的衣裙,小孩的围兜都是有的,看来还映照了那句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慕昭看了看自己的衣着,因为之前的衣服沾惹了些泥土,她又没有换洗衣物所以只能拿宋延卿的旧衣凑合了,不过好在她个子高不像普通女生瘦弱穿起男生的衣服也不是太怪异,特别是她将头发全部束着后更多了分英气和宋延卿站在一起也不存在落下风之类的。

先前还有些怕自己会给宋延卿丢份,让他惹店家白眼,这下知道自己与其他人没有差异便放心了,她收起一颗忐忑的心跟在宋延卿的身后向前走去。

掌柜的是个四十五岁的中年人,看上去挺富态的,站在柜台后面忙活着。店小二站在门口招揽客人,天气炎热头上出了不少汗,见他们俩人朝这方走来,便迅速的迎了上来,口头念念叨叨,大概也是个嘴皮子厉害的人。

“公子们进来看看吧,最近我们家新上了几款衣服,那料子都是顶好的,样式是从京城流传过来的,所以看起来也是与我们这地方不同的,保证你们看了都心仪。”

他将宋延卿和慕昭引到那些新款前,非常尽心的宣传着自己家的衣服,但是宋延卿眼睛却是瞥向了别处,慕昭顺着他视线看去,是一些女子服饰。

店小二眼尖见他一直盯着那衣裳便继续推销道,“这裙子是我们家绣娘刚做的,才挂上去没一会儿呢,这花样看上去也好看的很,想必公子心仪的姑娘也是会喜欢的。”

慕昭见他这样卖力推销觉得也是有趣,古人定情常用发簪或是玉佩,再不济也是香囊,谁家公子闲着没事整这样一套衣裙直晃晃的送去。不过她倒是忘了,若是古代男子成婚年龄较小,像宋延卿这般的大抵也是有了夫人的。

“你先自个看看,看好了就叫我结账。”

宋延卿咳了一声,收回了视线,又对店小二叮嘱了几句,颇有点现代男女朋友出门逛街,女朋友去试衣服他在那等候的意思。店小二用一副我懂的意思,打量了下慕昭,眼中笑意连连,看来是误会什么了。

慕昭应了声,她也没去管店小二的反应,本来就是寄人篱下她也不能说些什么。抬眼看了看那些的衣裙,确实是像店小二说的那样,款式好看。

有条衣裙有点像她之前买过的一款汉服,上襦是碧色,下裙却是赤色,明明很是冲突的两种颜色却格外搭配,半臂是杏色,上面花样很别致,看得出来绣娘是用了心做的。

这衣服倒是很和慕昭的眼,她招来旁边的店小二小声的询问了下关于这套衣裙的价格,店小二眼中含笑将那套衣服取了下来,小心的递到她面前展开。

“小姐你敲,这料子是极好的。”

虽然店小二的态度很好但是他说出价格时还是让慕昭有点怀疑他这是黑店了,就这样一套衣裙,现代大概是五六百,在这里居然还翻了好几倍,需要三两银子才能拿下,简朴惯了的慕昭顿时就萎了。

店小二见她这幅反应也没有说话,慢慢将衣服收了起来,依旧嘴角带笑。

慕昭用手抓了抓头发,这裙子虽然漂亮,但是这价格也太离谱了,自己本来就寄人篱下,又没有收入来源,宋延卿身上的银钱大概也所剩无几了还是节约点好,就着宋延卿给她的这身旧衣和她之前的那件衣服还是能凑合穿的。

现在天气热,衣服洗了也能很快干透,等她日后找到事做了,就再给自己添置衣服吧,打定主意后,她将宋延卿拉到一旁,跟他说明了自己的想法。

“本来暂住你家就已经够麻烦的了,现在还劳烦你惦记我这些小事,确实是不应该,不如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正好我也饿了。”

宋延卿眉头一皱,刚想说让她不用如此,若是喜欢便买下来,但是慕昭已经早他一步跟店小二说了。

“小哥儿,耽误你时间了,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有下次再来照顾你们生意。”

慕昭的场面话说的倒是不错,那店小二也没有生气他们耽误时间,知晓慕昭嫌那衣服贵之后又劝说自己这还有几匹布料卖。

“看小姐也是个贤惠之人,若是有空,自己在家也是可以做些手工看看。”

店小二进到临近门侧的一个货架上给慕昭拿来了几匹他认为不错的料子,给慕昭慢慢介绍,那布料摸上去是类似于棉布的那种,拉扯了下弹性不错,洗后应该不会存在缩水什么的,倒是适合做衣衫。

“额,算了吧,谢谢,宋延卿我们走吧。”

慕昭不愿再麻烦宋延卿还是拒绝了店小二的好意,拉着他往店外走,但是宋延卿见那布匹颜色漂亮而且知晓方才慕昭是因为那衣服太贵才没有要的,这几匹布花销不是太大她应该是可以接受,想到这点他便付钱买了下来,因为没有与慕昭商讨所以慕昭也有些气恼。

“我不会女红,你买了也是闲置的。”

慕昭也不管他是怎么反应,说完就走出了店铺,她叹了口气蹲在路口看着正在卖炊饼的大婶发呆,有这个钱还不如帮她多买几个饼吃,虽然宋延卿也是好意但是不听劝的人真的挺让人无奈的。

店小二收了钱帮宋延卿把布匹整理好递给了他,宋延卿以为她说的不会女红是因为怕他破费,所以也没有往心里去,怀抱布匹就打算去寻她。

出店门前掌柜的正好算好了账,他伸了个懒腰,往前是他娘子管账的,但是最近却因为怀孕了所以不能来店里了,一直也没找到合适的人所以只能他顶上了,但是他一直未曾学过这些,所以即使有他娘子悉心教导算起账来还是缓慢的很。

他之前算账时也看到了宋延卿慕昭与店小二的互动,店小二推销的功夫是深的他心意的,有这样的员工他内心也高兴的紧,看见宋延卿走过还向他打了声招呼。

在宋延卿刚踏出店门时,他突然冲了出来,宋延卿防备性的往后退了一步,紧盯着他眼睛。“掌柜的有何要事?”

“没,没事,就是方才听见那位姑娘似是与公子闹了矛盾,所以便给公子送来了个讨姑娘们喜欢的小玩意儿。”

掌柜的忍不住擦了擦汗,心里忍不住纳闷,这人怎么突然变得那么难以接近了呢,那眼神感觉要将他刺出个洞来一样,明明是毒日头他却感觉到了阵阵凉意,连带着方才算账时被流出的汗水浸湿的衣袍也干爽了不少。

“如此就多谢掌柜的好意了。”

“公子客气了,下次有需要可以再次关顾小店。”

掌柜的快速将那小玩意递给了宋延卿然后便回到店铺内,店小二还在为其他客人介绍衣衫,掌柜的后怕似的拍了拍胸脯,那位公子的眼神居然比他家娘子那母老虎的威力还要厉害,下次他再也不敢烂好心瞎掺和人家的事了。

在慕昭数了地上99个蚂蚁后,宋延卿才寻到她,一般来说,正常的人应该是找个茶馆歇着等人,她到好,找了个大树蹲在那数蚂蚁。

“正好一百。”

一只蚂蚁晃悠悠的从一片落叶上爬过,慕昭拿起那片落叶捧在手掌上,转头看向宋延卿。

“你可真是奇怪的紧。”

宋延卿皱眉将快要拿到眼前的落叶轻拂到一旁,这人有时候冷静的要死,有时候又比孩童还幼稚,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她。

“你还说呢,若不是你执意要买那布料,我能在这太阳下晒那么久吗?”

提起这事慕昭也是没好气,都说了她不会女红,这人还一根筋的买了回来,不知道该说他实诚还是傻。

“这下好了,这些布料你得自己慢慢制作了。”

“你当真不会女红?”

宋延卿表情有些尴尬,他以为是慕昭不好意思接受他好意才会那样说的,谁知道她是认真的,这下就傻眼了,他捧着那布匹觉得烫手得很。

“是的。”

慕昭表情一脸严肃生怕宋延卿不相信一样,她摸了摸那布匹,唉,后悔当时怎么没有学过刺绣那些。

“算了,你也别纠结了,拿回去以后我慢慢学吧。”


慕昭不忍心看宋延卿那副失落的样子,便好心安慰他,虽然她对刺绣一点兴趣都没有,但为了不浪费他好心买来的布料只好选择去学习了。

“嗯”

宋延卿低低的应了一声,可能还是感觉自己好心办坏事了,慕昭拍了拍他肩膀,指着不远处正在卖炊饼的大婶说道:“宋延卿,你还有铜板吗?给我两个,我想吃那家的饼。”

话还没说完,口水却要流出来了,要知道慕昭在这太阳底下待那么久的最大动力就是这炊饼了,闻着那气味真是香死个人了。

“嗯,还有的。”

宋延卿将布匹挪了个方位,从兜里掏出了口袋,放在了慕昭手上。

“太多了。”

慕昭摇了摇头没敢拿,推了回去。

“你拿着吧,我手上没空,等下就由你付钱。”

宋延卿说完,大步流星朝那卖炊饼的大婶走去,慕昭只好乖乖拿着钱袋跟了上去。

她想这宋延卿也真是个没防范意识的,若是她自己拿了这钱偷偷跑了怎么办,后来一想,人有功夫,就算自己偷溜了也能追的上的。

“大婶,帮我拿几个饼吧。”

慕昭因为历史不是很好,所以也没有刻意去了解这个朝代是我国那个时期的,或是处于平行时空的另外一个世界也说不定。

这种事太纠结也没有什么意义,眼下最要紧的是生存活命,然后才是寻找回家的法子,所以她现在的心态还是比较平和,也没有像穿越剧里的女主角发现自己穿越后便急得跳脚啊什么的,大概是因为她是学医的本身性子就比较缓和吧。

在慕昭胡思乱想之际,大婶已经帮她把炊饼装好了,递给她没反应就在那等了一会儿。

“阿,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慕昭赶紧接过,向大婶表达了歉意,她拿出一个炊饼放在了鼻子前闻了闻,一脸满足,然后迫不及待的吃了起来。

这炊饼里中间是肉馅加上一些时令蔬菜,慕昭之前在现代也吃过类似的,不过名字是叫武大郎烧饼,眼下见了这炊饼觉得莫名亲切。

大概是用的面粉不像是现代那么精细,所以饼的口感其实是一般的,但是那馅却因为加了辣椒酱和他们自己秘制酱料的缘故所以好吃的很。

“诺,这是你的。”

慕昭吃了两口才想起旁边的宋延卿,她赶紧将纸袋递给他,左手拿着炊饼,右手想去帮他拿那些布匹。

“不用了,你慢慢吃吧。”

宋延卿闪到一旁,躲开了她的动作,脸上没有表情但是那眼里却带了点笑意。

“阿,那好吧。”

慕昭看了看炊饼,以为他是客气,便没在说话了。

她啃着饼一边走一边打量人群,突然又冒出了个想法,这辣椒不是明代才传入中国的嘛,大范围种植使用也是乾隆时期的事了,而且那也是川贵两广地区先开始流行的啊,但又一想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之前宋延卿做饭那些是没有加过辣椒什么的,她还以为是这里食材毕竟缺乏单一,今天上了县城发现食材还是挺多的,葱姜蒜花椒胡椒都是有的。

“这家做的炊饼很不错哎,辣椒酱很好吃,你真的不用尝尝吗?”

慕昭抬头看向宋延卿,将炊饼移到他面前,认真的说道,同时观察他的反应和面部表情。

“不用了,我口味比较清淡,不太能吃的这些。”

他相信这炊饼肯定是像慕昭说的那样好吃的,但是因为母亲身体的缘故所以他家口味一直都比较淡,像角椒还有一些重口味的调料都是不会出现。

这饼里加了不少角椒还有不知名的配料,他闻着都有些呛鼻,为了不闹出笑话他还是不尝试的好。

“噢,好吧,那这些我都全吃了?”

慕昭摸了摸鼻子,隔着纸袋捏了捏炊饼,还剩了两个,大婶人实在,这饼也做的厚实,吃完她晚上都可以不用吃饭了。

叹了口气,正打算慢慢吃光的慕昭听见前方传来争吵声,她发现人群都朝那方看去,但却没人去近处围观。

这情况有些奇特,与电视剧里演的不同哎,也不知道前面发生了什么事。

慕昭心怀好奇,但是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还是有些胆小怕事也不敢去凑热闹,只是站在街道旁听其他人说些八卦。

“唉,那姑娘真是可怜。”

“是啊,可怜的娃,怎么就遇上这样的爹了呢。”

“谁说不是呢。”

两个典型中年妇女打扮的摊贩正在慕昭不远处讨论,她耳聪正好可以听见,而宋延卿因为有内力所以也是可以听清楚的,听后两人都将目光转向那喧嚣处。

又是一起悲剧,慕昭总结了下两个摊贩讲的内容,大概就是这镇上有个无赖,整天招猫逗狗游手好闲的,还喜欢赌博,之前不知道从哪里拐来了个姑娘做老婆,那姑娘看着精神状态也不是太好的样子,以为挨不了多久就会走没想到很快就帮无赖生了个小孩。

有了孩子后无赖从来也没管教过,手里有两子了,就天天花天酒地,没了钱就去偷。孩子还是靠着街坊领居们一起帮忙拉扯大的,眼下这小女孩长大了,无赖就想把她给卖到勾栏院去换钱喝酒。

虽然那无赖的老婆以前就精神状态不好,但过了这么些年还是知晓一些事情的,见这人要把女儿给卖到那种地方哪里会肯,于是便拼命阻拦,但是却被那无赖给打了个半死,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不过还好,终于是让那无赖松了口,答应只要有钱就不会卖她女儿,那女儿到处去借钱,别人都害怕会招惹了是非哪里肯借,所以这姑娘免不了要被他爹给卖了。

虽然是一出悲剧,但那摊贩说的是轻飘飘的,对于他们而言,只要不招惹到自己身上就好了,就像那无赖的老婆被打了个半死,当时也没人去拦着下。

慕昭不知道这种情况报官有没有用,她转头询问宋延卿的意见,若是可以,她到是可以帮忙去上一趟。

“你情我愿,这种事情官府大多是不会管的。”

宋延卿目视远方,他可以听到那姑娘正在低声哭泣,被自己的亲生父亲这样对待,内心一定是很害怕吧。

“这样啊。”

慕昭皱起了眉头,将炊饼放回了纸袋里,虽然知晓以前有些穷苦人民会把妻子儿女卖身为奴,但一般都是迫不得已为了活命的情况。

像这种为了自身利益做出这种事情的人,真的是该受到惩罚,慕昭心里难受,但是又没有别的法子,只好默默的站在那。

“若是想救那姑娘,也不是没有法子,就是需要割舍一点钱财了。”

一听有救慕昭立马激动起来,朝宋延卿看去,目光炯炯,但是听见这方法后又有些失落,她刚才也有想过这问题,但是这种人一般都贪婪无比,肯定会狮子大开口的,加上宋延卿身上钱财也不是太多,这事办起来还是比较困难。

“嗯,算了吧,你钱也不多了,不是还要留着办事吗?”

慕昭叹了口气,这姑娘命苦,要是在现代这种事指定是不会发生的,但这是古代,连官府也不会轻易管理的,她一个女生,初来乍到,能够在这陌生的环境里保全自己就好了。

“我这还有块玉佩,可以拿去当了。”

宋延卿从兜里拿出了个玉佩,那玉整体圆润,呈墨绿色,水润有光泽,看上去灵气十足,上面还带有花纹,确实好看的紧。他之前回家贺寿师傅送了块玉,但是他不小心给搞丢了,怕师傅责骂又去临摹了块,虽然玉的质地比不上原先那块,但也是上等的玉,应该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慕昭看着他那块玉,没说话,转过头,暗地里在心里纳闷,宋延卿那块玉与她身上的这块玉倒是相像的很。

“别犹豫了,那姑娘快要坚持不住了。”

宋延卿将她扳过身,把玉放在了慕昭手上,那姑娘大概是折腾太久体力不支了,眼下呼救的声音也越来越小,估摸再一会儿应该就抵抗不过被人拉走送去勾栏院了。

“谢谢了。”

这句话不止是为那姑娘,也是为她自己,感谢宋延卿的慷慨解囊和仗义勇为,像他这样无私奉献的人真的很少了,慕昭觉得自己很惭愧。

“别想了,快点去吧。”

宋延卿拉着她向那喧嚣处走去,慕昭看着他,突然觉得他的背影伟岸起来,像之前看过的一句话那样,他的身上带着光。

有些人即使自己也不是很强大,但是他愿意用自己小小的力量去帮助别人关爱别人,这样的人真的很难得。

也许是因为在医院待过一段时间的缘故,慕昭没有像以前一样莽撞,凡事先以自身安全为主,对于生老病死,世事无常这些也比较看的开,所以即使她内心有过帮助他人的想法,那也是建立在她自己无事的基础下的。

穿越过人群,可以看到那姑娘正蜷缩着身子,紧紧的抱着颗柱子不撒手。

背后是她的父亲,手里拿着个鞭子正在威胁她,周围人站的老远指指点点交头接耳没人阻止。

那姑娘身上已经挨了好几鞭了,鞭子是牛皮做的,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这么一姑娘也不知道这无赖是如何下得去手的,想起那俩摊贩说的他老婆也是被这鞭子打的个半死现在还躺在床上,更是觉得这无赖可恶的紧。


“喂,住手。”

因为身后有宋延卿跟着,慕昭这声住手喊的是中气十足,让那无赖吓了一跳。

“哪来这多事的,敢管老子的事。”

无赖见是个姑娘便朝地啐了一口,一张口便是一股恶气,熏得慕昭差点吐了,她扯住旁边宋延卿的袖子稳了稳身形。

“你可是要将你女儿给卖到勾栏院去?”

宋延卿顾忌慕昭女子身份不好开口提到那词,便帮她开口,毕竟那种地方对于未婚女子还是比较忌讳的。

“是又怎样?老子愿意怎么的,这你情我愿的事,官府也管不了,还用的着你们多事,你若看不惯,那好,拿钱买了去也是一个理。”

那无赖也不是个傻的,见慕昭他们这样式便猜到他们的想法了,主动说起,反正对于他而言只要能卖出钱就好了,至于卖去勾栏院或是卖给人为奴什么的都一样。

“不过嘛,这价格肯定是不便宜的,你们看我这闺女被我养的白白胖胖的,她身子骨好,好生养,又听话,不管是做奴才或者是通房那都是不错的。”

也亏的这无赖说的出口,还白白胖胖,白是因为差点被卖去勾栏院吓的,说起这胖更加可笑,这姑娘骨瘦如柴,隔着衣服都可以背后的肩胛骨了,自己身体都不健康,还谈什么好生养。

慕昭没忍不住怼了回去,那无赖冷哼一声,似乎认定他们会出手买下这姑娘了所以也不着急,手里抚摸着那皮鞭没说话。

“你直接说吧,到底想要多少钱?”

“五十两银子,少一分我也不卖。”

无赖伸出五个手指晃了晃,朝慕昭他们说道,那小姑娘之前以为遇上好心人可以不用卖去勾栏院了,听见父亲的话后又绝望了,普通人家一人一年生活费用才一两半银,哪里会有人肯花这么多钱就为买一个奴才。

“想钱想疯了吧?五十两银子没搞错吧。”

“我看这赖三精神是失常了阿。”

“狮子大开口呢,真是异想天开…”

周围人都在留意这边的动静,听见这无赖报价后都大吃一惊,纷纷指指点点,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这价格确实贵的吓人,一般丫头能卖个四两银子就算好的了,他家这个,身体孱弱能不能卖的出来还两说呢。

“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阿。”

慕昭暗地里吐了口血,早猜到他会狮子大开口了,那料他比他们想象的更加贪得无厌。

“你家闺女身体这么弱,买回去别说生养了,能不能做粗活还说不准呢,我是买丫鬟又不是买个祖宗回家伺候,不划算不划算。”

慕昭拉着宋延卿假意说要走,她以前逛夜市的时候,遇上好看的饰品想买但是店家要价太高的时候她就会这样做,假装嫌贵要走,店家就会把她叫回来便宜很多卖,所以这次她也想用这方法激那无赖。

“哎,你们别走啊。”

那无赖见他们要走,有些激动,从那姑娘身边跑了过来。

“大叔,你这闺女价格太高,我们实在是买不起啊,不如你还是去问问其他人吧。”

“别介啊,我可以便宜一点卖的。”

他本来以为可以敲诈这两人一笔钱的,哪里会想到他们决定不买了,就像他们说的那样,这丫头身子骨确实是弱,不好生养,他怕到时候勾栏院那也卖不了好价钱,还不如卖给这俩人赚一点银子呢。

“十两,十两行了吧。”

见慕昭他们还要走,他急忙追了上去,降低了价格。

“不,最多四两,别的丫头最多也就这个价钱了,人家还要健康壮实许多呢。”

慕昭停住脚,回了头笑着说道,她就知道,这法子果真是百试百灵。

“五两吧,可怜我家里还有个病人,也还需要银子呢。”

无赖面露哀意,语气诚恳,看起来有些可怜,但慕昭知道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像他说的那样把钱给那病人治疗,所以也不管他。

“就四两,不要拉倒。”

“好。”

无赖咬咬牙答应了,他转身过去将那蹲在地上还抱着柱子的姑娘拉扯起来,姑娘还未站稳便被推到了慕昭面前。

“诺,这就是你主子了,日后有事也切莫来找我,我们已经恩断义绝了。”

慕昭没好气的从钱袋里拿了四两碎银给那无赖,挥了挥手让他快些滚开,别在这里碍眼。

那无赖接了银子便快速的离开了这里,闪身进了家酒馆,要了好酒好菜又开始醉生梦死的生活了。

其他人见这场闹剧就此结束也没了兴趣再围观,便都走了,街道上又恢复到了平静。

一大妈之前就在一旁看着,见那无赖走了便唤那姑娘去她家拿件旧衣换上,因为夏天穿的都轻薄,她之前还挨了鞭子,衣服扯坏了不少,蹲着还没什么,现在就看的出来了。

虽然是小女孩,但是这样衣不蔽体的也实在是不好,于是慕昭便道了谢带着那姑娘跟着大妈换衣服去了。

大妈家就在附近,没一会儿就到了,慕昭让女生自己去换衣,她们在一旁等候。

“嘻嘻,我厉害吧,既帮了人又没有浪费太多银子,这玉佩算是省下来了。”

慕昭坐在凳子上,有些得意忘形,她将玉佩和那钱袋还给了宋延卿,然后捧着炊饼又吃了。

“是,厉害的紧。”

宋延卿看她又在吃那冷的饼子,怕她等会儿会拉肚子便想阻止,但是见她高兴的很,吃的欢快,就由她去了。

就像她说的那样,这事确实干的不错,就是不知道这姑娘该如何处理了,让她回家去吧,她爹再把她卖了咋办?他们那地方本来就有些小,容纳三个人还是有些困难的。

在宋延卿考虑如何安排那救下来的姑娘时,旁边突然发出了声惊叹,他回头一看,也是惊讶了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眼前的人着了一身绯色衣裙,盘了个双平髻,眉目如画,肤如凝脂但是好像有点紧张,一直咬着唇,手指也搅着衣角没放。

“难怪你爹说你生的白白净净好看的很,现在看来果真没错,嗯,就是有些瘦了。”

慕昭从椅子上跳了下来,围着她转了个圈,感叹了一番,然后又啃着她的炊饼去了。

“这丫头,快点唤人那。”

大妈怕这姑娘太内向不得主人喜欢,以后会吃亏,便好心提示她,谁知道慕昭却摇了摇头说让她不用这样客气。

“谢谢大娘的好意了,这衣服真是好看的紧。”

“嗨呀,好眼光,这还是我之前当姑娘时穿的,压箱底好多年了,这会儿拿出来那丫头穿正合适呢。”

大妈也是感慨万千,这一转眼自己就成了半老徐娘了,真是时不待人阿,这丫头皮肤白,穿这衣服比她当年还好看。

“小姐,公子,你们好。”

那丫头嘴唇抖动了下,结结巴巴的冒出了这句话来,看起来她还是紧张的很,但是就像是大妈所想的那样她也害怕自己不得主子的喜欢又会被抛弃。

“你别紧张,我们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放松下心情吧。”

慕昭走过去,顺了顺她的背,让她心情平缓了许多,之前的惊吓还未消除又要面对他们这俩个陌生生和陌生的环境心里肯定是会害怕惊慌的,这个时候吃点东西或者休息一下最好。

正好不远处就有个饭馆,慕昭和宋延卿便打算带她去那吃饭,顺便了解一些情况。

谢别大妈后,几人步行至饭馆,那姑娘一直小心翼翼的跟在后面,也不说话,慕昭回头看了眼她,知道这人胆子小还要多给她时间适应才行。

因为之前慕昭吃了不少炊饼,所以只点了他们两个人的,店小二送了壶清茶过来,然后便去服务其他人了。

慕昭倒了三杯茶,自己喝了一杯,宋延卿也拿了杯,她看那姑娘没反应,便帮她拿到面前。

“我叫慕昭,这是宋延卿,你可以自我介绍下吗?这样我们能更好的了解对方。”

“小的,名叫香菱,14岁了。”

女生喝了茶说话倒是顺畅多了,只是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看她们。

“你爹不会是叫甄士隐吧?”

慕昭的表情有些奇怪,不是她脑洞大,实在是这红楼梦太经典了,由不得她多想。

“不是,我爹姓李,旁人都叫他赖三。”

香菱摇了摇头,表示不解,这小姐怎么突然打探起她爹名字来了呢。

提起她爹她心里也是怨恨着的,他从小便经常打骂她们娘俩,后来又将娘亲给打成重伤,现在还卧病不起,幸好遇见小姐和公子了不然她也得被他卖到那勾栏院去,想到这里她不禁潸然泪下。

“哎,你别哭啊,我不问了成吗?”

慕昭见不得人哭赶紧从怀中掏出手帕给她擦泪,叹了口气,这古代的女生都是水做的吗,一会儿一掉泪的。

“小姐不是的,我是想起了床榻上的娘亲所以才忍不住流泪的。”

好不容易止住了泪香菱怯怯的开口道,这小姐心肠真好,也不像爹一样打骂她,看见她哭还帮她擦泪。

“噢,没事的,我学过一点医术,你若是信得过我,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你家看看的。”

本来慕昭还打算让她去请个大夫看看的,但一想到自己本来也是学医的,就收了这心思,送佛送到西嘛。


“多谢小姐,多谢公子,你们的大恩大德香菱无以为报,只能给你们磕个头表达谢意了。”

香菱吸了吸鼻子,将泪珠拭去,跪了下去给慕昭和宋延卿磕了个头,若不是得二人所救她现在已经被卖入勾栏院了,更别说小姐还愿意帮她医治娘亲的病,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的。

想起之前去找相邻们借钱时的场景,她又有点黯然,连她亲爹都可以做出这种糟心事来,作为邻居人家厌弃白眼也是应当的,她无畏自己的命运,就是担心还在床榻上的娘亲没人照顾。

“好了好了,你不要动不动就给我们行大礼啦,再这么客气我就要生气了。”

慕昭有些无奈,上前将她扶了起来,说来也怪,这小丫头面貌颇有点她好友林子的感觉,只不过香菱要温婉柔和一点,林子大大咧咧不拘小节些,总得来说慕昭都对她们有好感是适合做朋友的人。

“嗯。”

香菱应了声,坐在凳子上微微一笑,眉目之间皆是喜悦,想来她也是为娘亲能够得到治疗的事高兴着呢。

店小二很快将他们点的菜送了来,因为宋延卿口味清淡所以大部分是青菜和莴笋这些,唯一一道肉菜还是和着银芽一起制作的。

“有何奇怪之处?”

“没有,我看到这银芽炒肉突然想起了一道著名的菜——镶银芽。”

宋延卿与香菱正在用餐,慕昭趴在栏杆上看外面的风景,看得累了她跑进来倒了杯水喝,看见店小二手里拿的那道菜却是捂着嘴笑了起来。

“是吗?”

香菱抬头看向慕昭,又看了看桌上那道菜,不过是道银芽炒肉,普通人家也经常食用的,这饭馆里的大厨虽然用了心制作但因为厨艺有限味道也是平常的,看不出有什么奇特之处。

“嗯,那道菜可比我们这个精细多了,虽然食材简单过程却很复杂。先选用大小相等的银芽,去掉头尾,洗净备用,把瘦猪身上最精细的那块剁碎和着鸡蛋清打成稠糊状,加上一些佐料搅拌均匀了,然后再拿针,这可不是普通缝衣服的针,而是小姑娘们绣花用的绣花针,认上一根白线,沾上鸡茸一样的肉将其穿进绿豆芽里,一根一根地穿,穿成一盘这还不算完,锅里再烧些花椒油,再把穿好的银牙放在笊篱里,一边用手不停地抖动焦油,直到穿好的银牙发亮变色,再把它放到盘子里,然后再用笊篱不停地抖动,不停地焦油,直到全盘都弄好后。锅里再留底油,用花椒、葱姜蒜拌迅速翻炒一下,才算完工。”

“这倒是复杂的很。”

慕昭眼见香菱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忍不住哈哈大笑,“你别这么看着我,我也未曾尝试过的,只是看书中说起慈禧太后晚年吃不动肉了,底下的人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讨她欢心。”

“是嘛。”

宋延卿没有像香菱那样惊讶,当时父亲还在时家里也聘请了几个有厨艺的大厨,虽说不像慕昭说的那样铺张浪费但也是尝过一些佳肴的。

“嗯,你们快些吃,吃完我们好去看望香菱的母亲。”

慕昭收了话头,大概是朝代不同,平民百姓之间大概不能也不敢轻易评价皇家的事,虽然她说的慈禧太后他们并不一定知道是谁,但那太后的名衔还是比较吓人的很,俩个人都没有议论的想法。

古人常说‘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席间宋延卿和香菱俩个人都是静静的在吃饭,慕昭捧着布料开始在脑海里构思要做些什么。

没了慕昭的打扰俩人很快就用完了膳,“好了,我们走吧。”

慕昭招来店小二结清了饭前,她现在是把宋延卿的钱袋当成她自己的了一点也不客气,付完账,她抱着布料一马当先走在了前头。

“你有什么事吗?怎么走的这样快。”

宋延卿纳闷,之前见她走路不急不忙的,现在就跟那火烧屁股似的,就算是想要早点去帮那香菱的母亲看病也不用这样急切吧。

“实不相瞒,人有三急你懂吧。”

慕昭回头撇了眼他,拉着香菱走到了一旁,“好香菱,我茶水喝多了,这会儿正闹肚子呢,你家到底距离还有多远那?”,话还未说完,慕昭的肚子就咕咕响了起来,先前吃了那冷饼子又喝了那么多茶,肠胃不好的人肯定是要闹肚子的。

“还需要一小会儿,小姐先忍忍吧。”

香菱大概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也是有点手足无措,她家住在城郊,还要走上一大段距离才到呢,但是看慕昭这急切的样子大概走到那里是有些困难的。

“对了,在菜市场附近有个公厕,商贩们若是有个不方便都是在那解决的,小姐若是实在忍不了可以去那。”

“算了算了,我觉得还可以再忍耐一会儿的。”

慕昭摇了摇头,大概医生都是有洁癖的,再加上她又是chunv座的,对于这些都是讲究的很,好在宋延卿也是从大家庭出来的,跟她一样讲究,所以俩人相处还算和睦。

见慕昭不愿意香菱只好放弃了,她也晓得像这些大家小姐都是有讲究的,怎么可能会去那种污秽的地方。

因为这事有些尴尬,所以一旁的宋延卿也当没听见一般,默默的抱着刀跟在后面,之前他就想提示慕昭来着,没来得及时,看来以后还是要对她多加提醒。

几个人快速向香菱家走去,因为慕昭着急想去上厕所所以走的是非常快速,香菱也急急忙忙的跟在后面,只有宋延卿慢慢的走着。

那个叫赖三的无赖拿了钱便去吃喝玩乐了,一般得好几天才会回家,所以这是慕昭他们敢来的一个原因,香菱领着他们来到了堂屋,推门去唤她娘亲。

因为之前就向香菱打探好厕所的方位了,所以慕昭跟宋延卿说了下情况就去找厕所解决个人问题去了,宋延卿自己在堂屋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

香菱的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不堪,虽然小了一点,但是屋子内部却是打扫的很是干净,整洁,桌子上还放了个茶壶,旁边有几个杯子,花样倒是不错,整体来说很简朴。

他闲着没事,在屋子里转悠了会儿,看见屋外还种了些花草,又去欣赏花草树木去了。

“娘亲,我回来了。”香菱小心翼翼的将妇人搀扶了起来,潸然泪下。

床上躺着的那位夫人大概没想到还能再见到她,一时激动万分,忍不住捂着胸膛咳了起来。

“我的孩子啊,娘还以为再也不能见着你了呢!”

李夫人顺过了气,上前一把把香菱搂进了怀中,她先前在屋内听见有人唤她,还以为是出现了幻觉,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你爹呢?你筹着钱了嘛?我们得快点筹钱才是啊,不然你爹又会讲你拉去卖了的。”

李夫人有些手足无措,她之前精神状态就不是很好,又被赖三给打的那么惨,心里觉得冤屈的很,因为害怕女儿被卖一直提心吊胆,睡眠不足,好不容易睡着了,结果醒来却发现女儿不见了。

今天也是赖三怕她再闹混,瞒着她偷偷将女儿给打晕带走的,谁知道这丫头半道上醒了过来,咬伤了他,还拼命挣脱闹得集市上人人知晓了。

“没呢,今天爹要把我拉去卖了,多亏了好心人将我买了做丫鬟,不然肯定是逃不掉的。”

香菱抹干了眼泪,看了看屋外,怕慕昭他们等久了不耐烦,就抓紧时间向李夫人解释。

“娘亲,买我这家的小姐会医术,他大发慈悲说是要替你医治鞭伤,我等下唤她进来可好?”

李夫人愣了下,她脑袋比别人思考的慢,所以费了点时间才理解香菱所说的内容。

“你是说,那家小姐要来替我看病是吗?”

“嗯,没错,娘亲你同意的话,我就去唤她进来了。”

香菱点了点头,“小姐是个好人,我相信娘亲你的病一定会很快痊愈的。”

听了香菱说的话,李夫人乖乖的在床上躺好了,等着慕昭来替她诊治病情,对于她而言,女儿就是命,她的话是一定要听的。

“公子,小姐呢?”

香菱掀帘走了出来,想唤慕昭进去替她娘亲看病,却发现她没在屋内便向坐在一旁歇息的宋延卿问道。

“我也不知道呢,先前说更衣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

慕昭走之前跟宋延卿交代了句,然后就去找厕所去了,他一个男人,肯定是不能跟着去了,就在屋子内等候,等了许久还没见她回来,也正着急呢。

“我去周围找找看吧。”

院子不大,总共就这么几间房,茅厕离得也不是太远,她应该就在附近的。

香菱提步向屋外走去,转过一道小道,便来到了一个小屋子前,她敲了敲门隔着木板朝里面问道,“慕小姐,你在里面吗?”

等了一会儿却没有收到回应,她轻轻推了下门,发现并没有上锁,便打开一看究竟,却发现慕昭并没有在里面。


香菱关好门,又去了其他地方寻她,刚走了没几步却看到厨房内有个人影闪过,凝神一看,原来是慕昭,她不知道在厨房内忙活着什么,叹了口气,快步走上前去。

“小姐,你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爹回来了呢。”

“阿,不好意思了,我不是有点闹肚子嘛,就借用你家厨房烧了点热水好服用止泻的药。”

慕昭抓了抓头发,有些赫然,她也不想这样的,实在是迫不得已阿,也不知道吃了啥肚子一直咕噜咕噜响个不停,刚进厕所时她还以为很快就能解决问题了,没想到却没完没了的。

进进出出好几回,直到她腿肚子都蹲抽筋了肚子还是不舒服的很,没有想法她只好用身上带的药粉给自己配了个强力止泻的,这才出了厕所门。

可她的药都有一个特点,凡事加了特效或者强力的都苦的发慌,要不然就是一直去厕所,刚从厕所出来的慕昭肯定是选择苦这个特点了。

在没有水,加上气味独特的情况下慕昭硬生生的将药吞了下去,出门后就马上奔厨房找水去了,为了不再拉肚子她还特意烧火将水热了下。

“小姐,我不是那意思。”

香菱也抓了抓头发,小姐愿意用他们家的东西,她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会怪罪。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办正事要紧,你娘亲醒了嘛?”

慕昭拍了拍衣角,刚才生火时不小心把柴灰给弄身上了,她让香菱替她找来了皂角合着清水将手洗净后才跟着香菱一同去看望香菱娘亲。

进屋子时宋延卿正在研究他那把刀,看见她进来,没忍不住转过头笑了起来,一张脸由严肃变的柔和起来。

“你这是去哪了?刚才香菱还到处寻你呢。”

“没去哪,就是去厨房拿了点水喝。”

慕昭没再理会他,跟着香菱便去了内房,毕竟病人还等着的,早些看完就早些回去,她可不想再遇上那无赖了。

先前是趁着那无赖被太阳晒的昏头涨脑时激他他才做出退步的,若是让他歇息后反应过来又来找他们狮子大开口就不好了,慕昭心疼宋延卿的银子所以急忙进去探看。

香菱将李夫人扶起,半坐着,又拿了个布包在她右手下垫着,做完这些才让慕昭去帮她把脉问诊。

“之前是不是一直感觉心神不宁,睡不着觉,就算睡着也是零碎的,一会儿便醒了?”

慕昭静静地把了会儿脉,又让李夫人张嘴看了看她舌头,猜测她是因为香菱的事着急了,才会这样,所谓优思过度。

她又让李夫人把衣服脱了帮她查看身上的病情,却发现她有点抗拒,并不是很配合便将目光转向香菱。

“娘亲,你别怕,小姐是要为你看伤,伤好了你就不会再痛了。”

接收到慕昭的求助后香菱反应也是比较及时,马上安慰她娘亲,因为对女儿的信任所以李夫人也是放下了戒心乖乖的将衣服褪了下来。

慕昭将她衣服轻轻放在一边,仔细查看她身上的那些鞭伤,大概是当时情况紧急,李夫人也没有做出防卫,只是用自己的一身血肉去保护自己的女儿。

从肩胛骨开始,几条紫红色的鞭痕暴露在慕昭的眼前,因为挥鞭子的人下手很重,所以整个背都肿了起来,整个伤痕累累。

因为之前李夫人多穿了件长衫外表还看不太出来,慕昭还以为她体型比较圆润,眼下看着她身上的伤没忍住哽咽了下,一旁的香菱看见她娘亲这样早已经忍耐不住,哭了出来。

“娘亲,我对不住你,若不是当时为了护我,你也不至于被打成这样。”

香菱半跪在地,趴在李夫人的腿上哭的厉害,先前娘亲一直瞒着她,不让她知晓,只说自己只轻轻的挨了几下没有大碍,让她抓紧时间去凑钱,她信了,没想到娘亲却伤的这样厉害。

“没事的,香菱,娘没事,你别难过了。”

李夫人将香菱扶起,然后小心翼翼的帮她擦去泪水,在她心中,只要女儿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好了,香菱,你不要难过了,先去烧点热水吧,我帮李夫人把伤口清理下,然后再敷上点药,过不了多久就会好的。”

慕昭在一旁看的也是泪水涟涟,但是她还是记得自己的任务是来帮人治病不是来看戏的,便让香菱烧了热水来。

“夫人,等会擦洗还有上药可能会有点疼痛还请稍微忍耐一下,若是我下手重了你可以唤我。”

等水烧开还有一会儿功夫的,慕昭将李夫人的衣服给披了回去,陪她闲聊了几句话,让她放松心情。

“您女儿倒是生的漂亮,又乖巧懂事,您真是有福了。”

“嗯,香菱这孩子从小就听话,小时候她爹经常不在家,就我们俩个人过活,有时候地里事多了,忙不过来,她还会帮我一起做事。”

李夫人笑着朝慕昭说道,眼里散发着慈爱,似乎是回忆起了往事,她轻轻一笑,“大概在她六七岁时,我在地里干活,因为活太多,忙碌起来就忘记了时间,也就忘记回来给她做饭了,那想到她居然自己做了饭菜给我送来。”

“那可真是够懂事的了,我六七岁时还什么都不懂呢,天天就知道跟着小伙伴们一起玩耍。”

慕昭忍不住在内心心疼香菱,小小年纪就要这样懂事,若是在现代,她这样的小孩应该还在读书,和朋友同学一起享受快乐的学校生活呢。

大概是说到李夫人伤心的点了,她忍不住又红了眼,“谁说不是呢,平常人家的姑娘被爹娘捧在手中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唯独我家姑娘却被她爹厌弃着,一直不受待见。”

慕昭对于他们之间的事并不是很了解,只是先前听那些商贩八卦时说上过那么一嘴,所以她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劝慰李夫人让她别胡思乱想,对于自己病情不利。

“好的,慕小姐,我都听你的。”

李夫人用帕子将眼角的泪水拭了去,嘴角上扬露出了苦笑,“听香菱说起,多亏了你们搭救她才能不被卖到那种地方去,这里我要多谢你们。”

“夫人不用那么客气,江湖儿女,助人为乐为快乐之本嘛,应当的。”

慕昭朝她摆了摆手,跟她嘱咐了几句,又去了屋外。

她掀开帘子后看到宋延卿已经不在屋子里了,抬眼望去正在院中伺弄花草,想来李夫人和香菱都是热爱生活的人,这院子打扫的很是干净整洁,布置的也是赏心悦目。

花草树木不是用的什么名贵物种,就是一些简单的花花草草,一叶竹还有龟背兰等等,一处空地上还种了许多薄荷,慕昭也去摘了里片叶子拿着手中把玩。

“小姐,水好了。”

香菱端着盆水从厨房走了出来,唤她一起进去,慕昭应了声,跟在她后面。

“你家里倒是种了不少花草。”

“嗯,娘亲爱花,所以常见的都种了点。”

香菱在前头,替慕昭将帘子掀起,等她进去后,才将帘放下,将水放在了桌子上。

慕昭接过帕子,在热水中加了点药粉,然后将帕子放了进去,泡了会儿,拧干,轻轻给李夫人擦拭起来。

那药原本就苦的很,慕昭为了让李夫人的伤能好的更快,所以还加了点自己特意配制的材料,一放进去整间屋子都充斥着浓烈的药味,慕昭原先就是闻惯了的到也没觉得有什么,香菱和她娘亲有些受不住轻轻皱起了眉头,这药光是闻着都让人受不了了。

“你们别看这药难闻,但是效果还行,等试用了就知道了。”

慕昭也没有跟她们解释太多,趁着水热,赶紧将李夫人的伤口给擦洗好,到时候再敷上特制的消炎去肿药就齐活了。

她动作很麻利,毕竟也是专业的,香菱在一旁想帮忙也没来得及。

擦洗好后,那伤口看着也没那么狰狞了,慕昭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罐来,里面装的是她自己做的消炎去肿的药膏。

她让香菱去找了干净的布条,将药膏给李夫人敷好,拿布条慢慢的缠了起来。

等全部弄好后慕昭感觉自己的胳膊都要抬不起来了,她甩了甩酸疼的手臂,将剩余的药膏收好放回了袋中。

“好了,接下来隔一天换一次药,等过了半月应该就差不多好全了。”

慕昭拍了拍手,整理了下方才帮李夫人敷药而弄乱的衣服,要是李夫人最近睡眠状态再调养好些鞭伤会恢复的更快的。

“谢谢姑娘你了,你真是个大好人。”

香菱扶着李夫人,一同向慕昭道谢,还说要亲自去给屋外的宋延卿道声谢因为她身体有伤慕昭便让她不要太过折腾,她帮李夫人转达就是了。

等忙完这些,天色也不早了,夕阳正散发着它最后的余晖,阳光撒落在那些绿植上,黄绿相间格外好看。

宋延卿伸手将余晖握在手中,又轻轻的放开,阳光在他的刀问反射不停,最后停在了不远处的墙上,明晃晃的像个月牙似的。

“夫人,我后天再来为你换药,你先休息吧,我们先走了。”

慕昭看了看外头,时候不早了,得回家了,她之前去了好几趟厕所,这会儿肚子早就饿了,想赶紧回家做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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