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余婼恬丽妃《君王宠妻无限》讲的是莫名穿越,正主竟还只是一个不受宠的贵人,无权无势不说,处处受人欺压不说,好不容易看上了某人,却得知自己只是他的一枚棋子她誓要他悔恨莫及,却不想最后深陷情海,赔了夫人又折兵
第1章
精彩节选
大齐三十年,太后做寿,大摆宴席,普天同庆。
太后寿辰,皇宫里自然热闹非凡,各家妃嫔为了夺太后欢欣,当真使尽了浑身解数,有的不远万里去网罗了太后喜欢的奇珍异宝,有的费尽心血亲自绣了一幅万寿图,有的更是花费了半年的时间,费了大笔的人力、物力编排节目。总言之,百花齐放,竞相争得厉害。
“众妃嫔都有心了,哀家知道你们的心意,心下欢喜得很。”太后一脸的慈爱。
“臣妾斗胆,敢情太后移步镜湖边。”大殿之中,一道女声突然响起,显得有些突兀。
放眼望去,一女子面容精致,着一袭白色纱衣而立,纱衣简朴,却不失端雅,往这人群里一站却也显得十分出众。
“这是?”太后疑惑。
“启禀太后,这是宫里的余贵人,大将军府的三小姐。”洪公公附近太后耳边轻声道。
“不知余贵人这是何意?”太后也不生气,和蔼问道。
“臣妾昨夜夜观天象,西北方向有一道微光闪过,那光去的方向,正是太后的居所,臣妾曾在一本古籍上见过,此乃吉瑞之兆,那落地的地方自然会有祥瑞之征,方才路过镜湖边,见水中鱼儿攒动,是以有几分猜测,故想请太后移驾。”余婼恬说得不急不缓。
“大胆余贵人,今日是太后寿辰,你休要在这里胡言乱语。”丽妃厉声呵斥道。
“是不是胡言乱语,太后亲自过去一瞧,便可知真假,丽妃娘娘又何必这般动怒?”余婼恬回怼。
“是啊,不过是去湖边瞧一瞧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太后祥和。
“太后,您不知道,这余贵人一向巧言令色,心思沉思,万不可以轻信。”丽妃使劲儿地吹着耳边风。
余婼恬也是纳闷儿,她跟这个丽妃究竟有什么仇什么怨,让她处处都要和自己作对,可是她是刚刚穿越过来不久,脑子里也没有正主的记忆,什么仇怨,估计也只有丽妃一个人知道了。
“朕也有些好奇,这镜湖之中会有什么祥瑞之征,太后,不如儿臣陪您一同前往。”齐王不知何时过来的,刚巧听了这边的谈话,一时也来了兴致。
“好。”
太后一行人移驾镜湖边。
可是这镜湖只一片波光潋滟,其余再无任何异样,就连那鱼儿也只是三三两两闲散游着。
“余贵人,这就是你口中所说的吉瑞之征?”太后询问一句。
“哼,臣妾就说这余贵人是信口雌黄,太后还轻信了她。”丽妃没好气地说了一句,脸上隐隐有些得意的笑。
“余贵人?”太后不理会丽妃,只是侧目看着余婼恬。
“太后还请稍等片刻。”余婼恬很是从容。
众人只得将视线转回镜湖湖面。
“欸,有动静了。”一人惊呼。
果不其然,不远处的湖面突然聚集了一大群红色锦鲤,大大小小的,四下游走着,开始只是混乱没有章数,慢慢地,竟是有规有矩,排成了一个正正方方的“寿”字。
众人大惊。
“锦鲤贺寿,太后必然寿与天齐,我大齐必然昌盛万代。”余婼恬跪地,声音洪亮,每一字一句都清晰地落入众人耳中。
“好、好,大齐兴盛万代,你这小丫头真是讨人喜欢,来人,赏。”
“太后且等等,臣妾还有一个礼物要奉上。”余婼恬声音甜甜,让人不自觉沉迷。
“哦,你还有礼物?”
余婼恬给了丫鬟银屏一个眼神,银屏领会,径自退下去准备。
只见银屏双手捧上来一个圆柱体的东西,上面点缀了很多繁峙的东西,正中放置了一朵手工制作的红莲,含苞待放的娇羞模样,荷花周围还摆了一些水果,那果肉的形状千奇百怪,不过,这么搭配起来一看,竟甚是好看。
“这是何物?”太后疑惑,这东西她还从未见过。
“回禀太后,此物名为生日蛋糕,由面粉所制,是臣妾亲手所做的,至于味道如何,还需要太后亲自品尝之后才能知晓。”
“倒是个新奇的玩意儿,这东西要怎么吃?”太后来了兴致,自打锦鲤献寿之后,那脸上的笑意就没有停过。
“太后莫急。”
余婼恬上前用火点燃了蛋糕正中心的莲花灯,那莲花的花瓣便瓣瓣缓缓绽开,中心一点火红,愣是可以与那镜湖中的娇莲比美争艳。
太后看得连连赞许。
“太后请许愿。”
“许愿?”
余婼恬微微点了点头。
“愿我大齐百姓安居乐业,昌盛永久。”
“太后心系我大齐,是我大齐之福。”余婼恬适时地拍马屁。
“你这丫头深得我心欢喜,今日为这一出费尽了心思吧。”太后假意嗔怪,“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
“臣妾不求什么赏赐,只愿太后开心就好。”
“切,装什么清高。”丽妃心中暗暗骂了一声。
“本宫说了要给你赏赐,那岂有不赏之理?区区贵人,着实委屈了你这古灵精怪的丫头,不如......”太后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将这个赏赐转到了齐王的身上,其中意思,已经十分明显了。
“太后且慢,臣妾还有话说,这些都是云嫔的主意,臣妾不过是帮衬了一下而已。”余婼恬不快不慢地说道。
“云妃?”众人诧异。
“云妃何在?”齐王发声。这个云嫔他是知道的,户部尚书的嫡女,为人谦和,性子温顺,若说今日这布置是她所为,他是肯定不信的。
“云嫔昨日偶感风寒,身子不适,怕扰了太后娘娘的兴致,今日便在宫里休息,特意托付了臣妾来送上这份礼物。若太后娘娘赏赐,赏的该是云妃娘娘。”
“这孩子倒是有心意,过会儿王上去看看这孩子吧,送些补品过去,今日余贵人也深得本宫欢心,瞧着也是个可人儿,王上一并赏了吧。”太后看向齐王。
齐王颔首点头:“传朕旨意,即日起,封云嫔为云妃,赏万金,封余贵人为余昭仪,赏千金。”齐王眸光深邃,对眼前之人来了兴趣,这个余贵人,他似乎从未见过。
“臣妾谢过王上恩典。”余婼恬领旨谢恩。
“你这丫头,倒是有趣的很,以后可要常来本宫的宁康宫陪本宫逗趣,不然啊,本宫都要给闷出病来了。”太后逗趣道。
“是,臣妾以后一定常来。”
“好、好。”太后高兴,笑得欢畅。
晌午过后,中妃嫔都将回宫。
“贵人,不对,该叫昭仪了,今日您可真是风光,那生日蛋糕的主意啊,实在是妙,你是怎么想出来这个东西的啊?”银屏满心的好奇,当时第一眼看到蛋糕的时候,她就喜欢得打紧。
“想知道啊?”余婼恬故意打趣。
“想。”银屏满心期待。
“不告诉你。”余婼恬说完大笑,三步并作两步朝着云妃的寝宫走去。
只留下银屏在原地生闷气。看着远处的余婼恬,银屏眼中有些莫名的担忧。
银屏是余婼恬的贴身丫鬟,跟着她进宫,一直服侍在身边。余婼恬进宫并不得宠,在宫中处处被人欺负,压迫,就连贵人应得的供给时不时也会被人克扣,但好在还有丫鬟银屏可以相依为伴。
半月前,自家贵人突发一场高烧,三天三夜高烧不退,本以为已经无力回天了,却在第四天早晨突然降烧,不仅从昏迷的状态中醒了过来,精神状态还比高烧前更好了一些。只是整个人性情变了不少,还老是说一些她听不懂的话,以前的余婼恬待人谦和、隐忍,遇到有人为难,忍忍也就过去了,可是现在的余婼恬就不一样了,前些日子有位嬷嬷故意刁难,余婼恬直接就与她吵了起来,老嬷嬷意欲动手,直接被余婼恬一巴掌打得闷了声;司监局克扣奉银,她直接就去找了监司理论,还把监司说得毫无还口之力,一时间,皇宫里以前欺负她们的人看见她就让道,完全不敢惹了。
按理说,没人欺负是好事呀,但银屏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眼前的这个人根本不是余婼恬,可是她明明就是余婼恬呀。
银屏实在想不通,摇了摇头,赶紧追了上去。
余婼恬,二十一世界高薪白领,奈何一场车祸让她莫名奇妙地穿越到了这个地方。闭眼前,眼前还是一片血泊,她知道自己玩完了,再睁眼,看到的就是哭得梨花带雨的银屏,她一脸诧异,自己没死?环顾周围,这环境也不对呀,Cos?
“那个,咳咳咳”余婼恬正想开口问些什么,几天不曾饮水,喉咙简直渴得冒烟,“水,水。”
“哦哦。”银屏赶紧去倒水。
余婼恬一口饮尽,不够,完全不够。直接下床,拿起水壶就喝。看得银屏一脸呆愣。自家小姐何时这样无礼过?
“贵人。”银屏开口?
“贵人?你们拍电视剧呢?还是宫廷剧。”余婼恬也是一脸懵。
“贵人在说什么?”
“那是Cos?”
银屏疑惑更深。
都不是?不对,我应该已经死了呀,车祸那么惨烈,我没理由还能存活呀。余婼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还有温度,那肯定是活着了。难不成?
“那个,小姐姐,这是哪儿?”余婼恬看这丫鬟的样子也不像是装的,只好换了一个问法。
“齐国皇宫。”
“现在什么时候?”
“临近晌午。”
“不是问你这个,年份。”
“元齐三十年间。”
什么鬼,元齐三十年间,齐国?
余婼恬只觉得脑海中一道闷雷突然炸起,这难不成还真是是穿越了?
好吧,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余婼恬终于消化了自己莫名其妙穿越到了齐国的这个事实。
但是吧,要穿越,好歹换个混得好一点儿的主儿啊,现在这正主只是个贵人,还是个从来没有被皇上宠幸过的贵人,在皇宫里基本没什么地位可言,据银屏所述,似乎还处处受人欺负,就连宫里应该给贵人的供给有时也会被管事的克扣。
简直不能忍。但是吧,既然现在她又有了一次活着的机会,那肯定得好好珍惜呀,生命可是来之不易。
但她余婼恬,堂堂一个高材生,二十一世纪高智商性人才,要是按着这正主以前那样活着未免太憋屈,现在这身子是她的,那她就应该按着自己的性子来生活,亏待谁也不能亏待自己不是?
而且,以前看宫斗剧,老是觉得那些后宫里面的女人善权谋,攻心计,这下终于有机会切磋切磋了,毕竟咱这高智商真不是用来摆设的。这么一想,余婼恬对于现在的身份就接受得很坦然了。
还没走多远,余婼恬就被拦住了。
紫袍熠熠,剑眉星目,来人正是骏王爷,当今齐王的胞弟,之所以认得,是因为今日在太后宴席上问过银屏。
余婼恬也是纳闷了,这人在宴席上就老是看着她,尤其是那眼神,看得她简直心里发毛,要不是听宫里的小宫女说这骏王爷不近女色,她差点都以为他是看上了她。不过,这王上的绿帽子他怕还是不敢戴的吧。
“见过骏王爷。”余婼恬恭敬行礼。斟酌一二,这骏王爷还是惹不得的,手握重权,统领边关。
“婼儿何必同我多礼。”骏王爷伸手来扶,言语温柔。
只是那眼神过于温柔,不禁让余婼恬身子一抖,赶紧侧身躲开。心中冷汗:这王爷也太吓人了吧,肯定是个笑面虎。不对,他刚才叫她什么,婼儿?大哥,我们很熟吗?
骏王爷看了一眼银屏,银屏就识趣地走远了。
几个意思?余婼恬一脸懵逼。银屏不是她的亲信吗?为什么这么听这个人的话,难道是他的暗线?不对不对,银屏是从小跟到大的丫鬟,不可能是他的人,而且她什么身份地位,也不至于人家一个堂堂王爷亲自安排一个暗线,还是从小到大的那种。
“骏王爷……”余婼恬正开口欲言,就被骏王爷一把拉入了怀中。
瞬间愣住,什么情况!她可不敢给王上戴绿帽子啊,虽然她不爱齐王,但好歹名义上是他的妃子呀。出轨,那怕是整个将军府都不够死的。
赶紧推开骏王爷。
“王爷请自重。”余婼恬加重了语气。
“婼儿,你怎么了?”骏王爷也是诧异。
他与余婼恬本是两情相悦,早已许誓此生非她不娶,当初他向齐王请旨赐婚,碍于余婼恬身份,齐王不允,两人大动肝火。
齐王下令将他禁足府中半月,待禁令解除后,他才得知齐王已将自己心爱之人纳入后宫,封为贵人,一对有情人硬生生被拆散,他连夜入宫面圣,却被拦在大殿之外,齐王放话,若是他继续执迷不悟,稍有妄动,他便会直接赐死这个女人。
为了保住余婼恬的性命,骏王爷只得忍气吞声,那日回到王府,骏王爷便大醉了三天三夜,若不是最后余婼恬差人送来了一封书信,他或许会从此意志消沉,一蹶不振,至于这封信里写了什么,无人可知。
翌日,骏王爷便请旨亲自镇守边关,言欲多些历练。此次若不是太后寿辰,他或许也不会回来。
“还请王爷自重些,大家身份有别,臣妾乃是王上的妃子。”语气更甚。
“婼儿,我知你在宫中的不易,你给我一些时日,我一定会带你离开这里的,相信我。”骏王爷含情脉脉。
“王爷在说些什么,怕是今日宴席喝酒喝醉了吧,还请王爷清醒一些。”余婼恬心下一惊,还真是要给齐王戴绿帽子,她这心慌啊。
听骏王爷这语气,似乎跟这身子的正主是老相识,莫不是真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当今齐王横刀夺爱,为了女人,毁了兄弟,要不要这么狗血啊。
思量再三,余婼恬觉得实在死不起,这事儿得赶紧撇清楚关系:“也不瞒骏王爷,前些日子臣妾发了高烧,烧坏了脑子,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至于骏王爷,也记不得了,臣妾只知道,我现在是齐王的妃子,不管以前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有何种的过往,入了这宫闱,前尘便已作废,从此王爷走王爷的阳光道,我自过我的独木桥,两不相关。”
“好一个前尘作废,两不相关,婼儿,我知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乃是形势所迫,你相信我,我一定会带你离开的,哪怕是豁出了我的性命,我也甘愿,我齐衍发过毒誓,此生非你余婼恬不娶,我自会守诺。婼儿,你只需要给我一些时间。”骏王爷十分笃定,言辞恳切。
“大哥,你要我怎么说你才信我呀,我真的不记得了,你要不娶,那你就不娶吧,跟我可没关,还有,看在你也不像撒谎的样子,我就不向齐王举报今天你说的这些话了,你走吧,我不跟你计较。”余婼恬实在装不下去了,装端庄这事儿太难了,尤其是跟一个死缠烂打的人装端庄,难上加难。
“婼儿。”骏王爷伸手欲拉住余婼恬左手,却被余婼恬十分戒备的躲开了。他问过银屏,知道余婼恬高烧之后失去了失忆,他一直都担心的事情真的发生了,余婼恬真的忘了他。
余婼恬狠狠瞪了一眼骏王爷,迈开步子径直走过。
“婼儿,不管你记不记得,你永远都是我的!”看着余婼恬远去的背影,骏王爷只觉得撕心的绞痛。拳头握得生紧,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待到走远,骏王爷没有跟上来,余婼恬终于松了一口气。
“余婼恬,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宫中私会男人。”身后突然传来一道阴阳怪气的声音,余婼恬不用转身也知道是谁,那声音很熟悉,正是处处针对她的丽妃。
前几日余婼恬打的那老嬷嬷正是她宫里伺候的,这口气还没出呢。好巧不巧,今日竟瞧见她在湖心亭与人私会,两人甚至搂搂抱抱,这简直就是报复她的绝好机会,一旦此事被揭露,她余婼恬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私会男人?呵,那丽妃娘娘可曾看见我私会的是谁?可有物证、人证?空口无凭,那我可就得怪丽妃娘娘诬陷我了。”余婼恬冷笑一声,一脸的淡定。
丽妃不禁冷汗一起,余婼恬跟骏王爷的事情她早有所耳闻,虽方才只是远远看见,看不清那男人,但是余婼恬若是皇宫私会别人,必不会是别人,只可能是骏王爷。
“丽妃娘娘说话怕是需谨慎些,诬陷王上的妃子私会男人,这要是传出去了,臣妾殒命事小,皇家的名声事大。”余婼恬凑近了丽妃,在她耳边轻声道,“丽妃娘娘可曾想过,王上若是知道此事,是会选择保娘娘还是保那个男人呢?”
丽妃一震,骏王爷位高权重,镇守边关,手握大权,且是齐王胞弟,孰轻孰重,根本没有可比性。
“丽妃这是怕得罪了那人?”余婼恬故意逼问。
“你休要胡言!”被戳中了心思,丽妃一时心下慌乱如麻。
“是不是胡言,丽妃自己心里清楚。我有一事不解,还希望丽妃可以为我解惑。”余婼恬忽然转了话题。
“何事?”
“我们俩是一同进宫的,原本也算是旧识,为什么你这么恨我,还处处针对我?”余婼恬问得直接了当,对于丽妃这种人,根本就没有婉转的必要。
丽妃冷笑一声。
“呵,针对你需要理由吗,你是什么身份,不过是将军府三小姐,一个不得宠的贵人,哦,不对,今个儿才封了个昭仪,有什么资格质问我?我劝你最好把今日讨好太后的那些小心思都收一收,只要有我杜丽儿在宫里一日,便不会有你的好日子过的。”丽妃明显不肯说出其缘由。
余婼恬心中不禁冷笑一声,自以为是的女人。
侧目环视了周围了一圈,余婼恬嘴角微微扬起一抹弧度。
“杜丽儿,你过来。”余婼恬突然正色。
“你要干什么?”丽妃不解。
“那我过来便是。”话落,余婼恬迈开大步逼近丽妃,脸上的笑意更甚。
“你要做什么?”不知道是为什么,杜丽儿只觉得余婼恬浑身透着一股威压的气息,压得她心中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余婼恬突然扬手,竟是想要狠狠教训丽妃。
“余婼恬,你疯了!这里可是皇宫,我可是王上亲封的丽妃娘娘。”丽妃有些急了,但是余婼恬根本就没有停手的打算,相反地,掌风更甚。
杜丽儿被逼得只能出手反抗。
可是手一碰到余婼恬,就被对方紧紧缠住了,杜丽儿心下一慌,着急地想要抽手,可是越是慌乱,越是力不从心。
“来人啊,救命啊,来人啊。”余婼恬一边放声呼救,一边双手紧紧拉着丽妃的衣裳。
“余婼恬,你干什么!还不赶快放手!”丽妃慌了神色,使劲儿地推搡着。
“什么情况,赶紧过去看看。”不远处传来声响,许是路过的太监听见了这边的动静,大步赶来。
“丽妃,我错了,你放过我吧。”余婼恬假意求饶,声音里满是绝望。
话音刚落,丽妃就只觉得身上一轻,余婼恬应声落水,溅起好大一片的水花。
“不是我,不是我。”看着余婼恬落水的地方,不一会儿便没有她的影子,杜丽儿心中蓦然一沉,转身就想着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把她给我抓起来。”耳边突然传来齐王的怒声。
还不待杜丽儿反应过来,齐王竟然亲自跳入了水中救人,就算是齐王水性极好,但为了一个女人涉身犯险实在让人后怕。
余婼恬本是会水的,这出戏是她故意设计,自然要做得逼真一些,所以手脚只是假意地扑腾了几下之后,便任着水波冲击,丝毫不动了。
心里边儿估计着时间差不多可以了,余婼恬手上正准备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右手却被人猛然拉了一把,紧接着,还不待看清楚来人,就稳稳地跌进了一个厚实的胸膛,一时的慌张让余婼恬晃了神,猛地呛了两口水,这下子是真的不好了。
余婼恬只觉得脑子发昏,神智都已经有些偏离了。
“唔......”嘴巴突然被人堵上,余婼恬下意识想要用力推开那人,只是那人却将她的双手紧紧握住,还刻意地加大了力度。
意识游离的边缘,余婼恬隐隐看见了那人的面容,竟是齐国王上本尊,一时忍不住心下漏了一拍。
“娘娘,您可算是醒了。”刚一睁眼,耳边传来的就是银屏紧张的声音,随即就听见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耳边传来脚步声,抬眼一看,竟是齐王。
余婼恬想着赶紧起身行礼,毕竟这尊是真的大佛,实在得罪不得。
“不必行礼了,好好躺着。”
余婼恬脑子一转,好戏似乎可以开场了。
“我不是想行礼,我只是想问这是哪儿,你们,又是谁?”余婼恬不紧不慢地说着,很是淡定从容。
“娘娘,您可不要吓奴婢了。”银屏可是吓破了心神,前些日子自己主子就开始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现在更好,似乎是直接失忆了。
齐王看向一旁的太医。
太医蹙了蹙眉,上前准备为余婼恬把脉。
“你是谁,你要干嘛?”余婼恬十分警惕的模样。
“昭仪娘娘不要害怕,我是宫里的太医,只是想为您把脉。”太医从容。
“哦。”余婼恬乖乖将手伸了出去。
太医越是把脉,这眉头就越是蹙得厉害。
“启禀晚上,余妃娘娘脉象平稳,身子并无大碍,至于落水后出现的这失忆之症,之前也有过相似的案例,不过是暂时性的,待臣开一剂药方,娘娘每日按时服下,调养几日便可以恢复。”
“嗯,退下吧。”齐王吩咐。
不知为何,余婼恬隐隐觉得齐王周身有一股戾气浮现,又似在极力地压抑着。
“哎哟,我这小丫头没事吧。”不见其人倒是先闻其声了。
来人正是太后,一听说余婼恬落水的消息,她就着急忙慌地赶了过来,好不容易在这皇宫里头遇见个得她心意的小丫头,可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就弄丢了。
可进门之后,余婼恬只是愣愣地看着她,呆呆傻傻的一副模样。
“这,怎么回事?”太后诧异。一眨眼功夫不见,这人怎就变傻了呢。
“母后放心,她只是暂时性失忆,过几日便可以恢复。”
“哦哦,这还好,这还好,我差点以为这丫头就这样变傻了呢。”太后一时口快,竟直接说了出来,“这推丫头下水的人可只是抓到了?”太后质问。
“把人带上来。”齐王声落,两侍卫便将丽妃带了上来。
“娘娘放过我吧,我错了,我错了。”床上的余婼恬先前还是安安稳稳地,可是一见到杜丽儿,整个人都开始发抖了,眼神畏畏缩缩的,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是微微颤抖的,对杜丽儿似乎恐惧到了极点。
太后大怒,狠狠瞪了杜丽儿一眼。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她冤枉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是她,是她!”杜丽儿发了疯似的吼道,眼眶里瞬间便染上了猩红色的血丝,十分骇人。
“难不成你想说是余昭仪自己跳入了水中?”太后很生气,骇然呵斥道。
“是,就是这样的,是她自己落水的,跟我没有关系啊,太后,王上,臣妾是冤枉的,真的不是我。”杜丽儿声声哀求,眼里的绝望一层层加深。
“余妃失忆了,记不得众人,唯独记住了你,还对你这般恐惧,如果不是你下的手,这些如何说得通?”齐王逼问,语气平淡却是无比噬人,让人不由得心底升寒。
“这,这......”杜丽儿无从辩解,其中缘由她哪里知晓,视线一转,杜丽儿恶狠狠地瞪着余婼恬,“你这贱人,为什么要这般冤枉我,为什么?”
床上的余婼恬不敢言语,身子只是紧紧缩着,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来人,传朕旨意,丽妃恶毒,谋害她人性命,即日起废除丽妃封号,打入冷宫自省,终身不得踏出冷宫半步。”
“王上,不要啊,臣妾是冤枉的。”杜丽儿声声求饶,眼泪淌了满满一脸。
可是齐王丝毫不予以理会:“余昭仪好生休养。”
话落,大袖一挥,径自出门而去了。
“太后,太后您救救臣妾,臣妾是冤枉的。”杜丽儿转身向太后求饶。
“你这是自作孽不可活啊,本宫也奈何不得。”话落,亦是拂袖而去。
杜丽儿绝望地跌坐在地上,仿佛全身都失了力气,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局面,她究竟做错了什么。
“余婼恬,你不得好死!”杜丽儿声声咒骂,怨恨到了极致。
“来人,赶紧将杜丽儿拉下去。”站在一旁的皇后吩咐身旁的侍卫。
“是。”
“余婼恬,我诅咒你,我用余生诅咒你,不得好死!”杜丽儿的声音久久不散,一直萦绕在紫韵宫内。
“你先下去吧,我想好好休息一下。”余婼恬调整了一下心态,淡淡地开口。
银屏只当是余婼恬心有余悸,现下休息调整是最为恰当的,识事的赶紧退了出去。
身子早已经不再颤抖,余婼恬恢复了常态。
“欺负我的人,我必然会加倍欺负回去,我不惹事,并不代表我怕事。不得好死么,只是可惜,我从不信诅咒一说。”嘴角一勾,余婼恬邪魅地一笑。
眼睛缓缓闭上,好好休息一番,今日演一场戏,也是累了。
可一闭上眼睛,齐王的身影就浮现了出来,且久久不散,尤其是在镜湖之中救她的场景格外清晰地展现在她的脑海之中,余婼恬只觉得心中似乎有一种异样的情愫在萌生。
也不知这是好是坏。
翌日清晨,梳洗完之后,余婼恬便吩咐银屏去煮一碗银耳羹,自己则惬意地用喷壶浇起了花。
耳边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
“银屏,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身后之人并未回答,依旧脚步轻轻径直朝着她走过来。
余婼恬心下察觉不对,赶紧转身,只是刚一转身,就撞了身后之人一个满怀,熟悉的青檀木香味扑面而来,来人不是骏王又能是谁?只是今日骏王为了方便前来,换了一身侍卫的装扮。
余婼恬刚想后退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骏王便一把扣住了她的腰肢,将她紧紧束缚在怀中,放低了脖颈,枕在她的肩头上,贪恋地轻嗅着她身上的味道。
余婼恬用力推却,骏王却是加重了手上的力度,不愿轻易放手,天知道他刚知晓余婼恬落水消息时候的心情,简直就觉得是一道晴天霹雳,所以他不顾危险冒着宫中大忌扮成侍卫亲自前来探望,只是想亲眼看看她是否安好。
“骏王爷请自重,不要忘了君臣之道。”余婼恬加重了语气。这个骏王爷真是难缠。
骏王爷悻悻松开手:“此次落水你没有失忆?”
“王爷难道希望我失忆?不管失忆与否,都请王爷不要再纠缠,王爷慢走,不送。”余婼恬言语淡漠,赶人的意思十分明显。
骏王爷无奈:“你好生保重,若是有事,让银屏找我。”话落,深情地看着余婼恬。
“王爷请。”不待骏王爷再次开口,余婼恬直接打断,做出一个送客的姿势。
很明显,骏王是个痴情种,只是可惜,正主爱他,她余婼恬却不爱。
月上柳梢头,浅浅入夜。
今日御前太监前来宣旨,齐王竟是破天荒地要来紫韵宫,银屏替骏王爷愁,余婼恬替自己愁。这齐王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不好对付。
黄袍加身,飞龙相缀,一顶紫玉金冠规矩地束着发,剑眉英气,眸光炯炯,鼻梁高挺,唯一张薄唇平白添了几分薄情。不得不承认,这齐王的相貌确实百里挑一,就算是放在二十一世纪,也绝对是秒杀一众当红小生的存在。
“旁人都下去吧。”齐王淡淡吩咐了一句。
众人退却,寝殿中只余下齐王与余妃二人。
“余昭仪,朕可是帮了你的大忙,你打算如何回报朕啊?”齐王一边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一边直勾勾地看着余婼恬,嘴角带着一抹妖冶的弧度。
“臣妾不知王上何意?”余婼恬实在不解。
“爱妃不知?”
“不知,还请王上明示。”
“昨日的戏甚是精彩,爱妃的演技十分值得赞赏。”齐王说得平平淡淡,就像只是在说一件家常小事一般。
可余婼恬此刻的心境却是不一样。
嘴角微微带上浅笑:“臣妾不知王上何意。”余婼恬只能硬着头皮假装不知道。
“杜丽儿虽然心胸狭窄,有脑子,但做事怯弱,绝不会在镜湖公然推你下水,你指认她时,她从始至终都在喊着冤枉,从未承认过半分,这是其一,爱妃失忆了,众人都不记得,却唯独记住了她,见到她的第一时间便是恐惧,这便很轻松地让众人认定杜丽儿就是害你的人,可是你忽略了眼神,你醒来时见到朕的眼神。”
齐王说及此,故意地停顿了一下,凑近余婼恬耳边缓缓吐了一口温热的气息,轻声道:“其实,爱妃根本就没有失忆吧。”嘴角笑意更甚。
“王上既然都知道,为什么不当场揭穿臣妾?明知丽妃无罪,为什么还要夺她封号,将她打入冷宫?”既然已经被看穿,余婼恬也没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了,反而坦坦荡荡。
“因为这戏精彩,爱妃的演技到位,朕实在不好意思扰了爱妃的兴致。”齐王打趣道。
“既然王上不说,那便臣妾来说。”余婼恬也学着齐王的模样,故意停顿。
齐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丽妃的家族在朝中势力日益扩大,王上正愁找不到借口打压,此次丽妃的事情也算是给他们一个警告,再者,太后在旁侧,臣妾才在寿宴上讨得了太后的欢欣,太后特意前来看望,若是王上当场揭穿,只怕会让太后丢了颜面,不知臣妾说得可对?”
近几日闲得无聊,余婼恬便大致了解了一下宫中个妃嫔的背景,这一了解才知道杜丽儿背后的势力如此猖狂,也难怪这杜丽儿能够在宫里横行霸道了。
齐王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中的茶杯,放在嘴边轻轻抿了一小口:“这茶不错。”带着浅笑。
“王上帮臣妾讨回了公道,臣妾也帮王上除掉了一个麻烦,所以,这是一件双赢的事情,臣妾并不欠王上什么。”余婼恬亦是唇角勾笑。
“你倒是聪明,那朕镜湖救你一事,又该如何算呢?”
镜湖落水,齐王涉身犯险亲自入湖救她一事着实让她震撼,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
“爱妃莫不是要说自己有保命的法子,朕这作为不过是多此一举?”齐王打趣道。
“不,臣妾感激王上救命之恩,此生无以为报。”余婼恬说得认真,言辞恳切。
“无以为报?”齐王笑得邪魅,摄人心魄,“那不至于,爱妃只需以身相许就算报了恩情。”
还不待余婼恬反应过来,只觉得手上传来一股力道。
瞬间回神,她已经稳稳妥妥地跌入了齐王的怀中,齐王身上特有的味道扑面而来,紧紧将她围绕。
一时间惹得余婼恬心神荡漾,乱了神智。
齐王的面孔越来越近,温热的呼吸只在咫尺之间,余婼恬不由得微微闭上了双眼。
下一秒,余婼恬却是被一把狠狠推开,跌坐在了地上。
夜晚的地,冰冷沁人。
“哼,真不知骏王看上了你哪里!”齐王一声冷哼,满脸不屑。
起身挥袖,迈步欲走。
“你站住!”余婼恬喝住了齐王,只一秒的慌乱她便镇定了下来,站定,方才是自己大意了,这齐王果然不是什么好人,“王上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
“过分?你有何资格问这句话?”对于余婼恬的反应他倒是有些意外。但是不介意陪她玩玩。齐王转过身,“但朕选择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觉得。”齐王语气挑衅。
“你既不喜我,那为何纳我入宫,你明知我与骏王爷两情相悦,为何不做个顺水人情,偏要闹得兄弟不和?”余婼恬步步紧逼。
“两情相悦,你也配?”齐王冷笑,满脸不屑,“朕就是要让他爱而不得,你放心,只要你还活着,他便不敢妄动。”齐王嘴角勾笑,这笑却是瘆人。
黑云重叠,遮了月光。
寝殿里唯余婼恬独坐在地上,内心一股从未有过的寒凉止不住的蔓延,她第一次感觉到了恐惧,无边无际的恐惧。
在这个世界,她无权无势,若想不坐以待毙,只能主动出击。
第二日,她刚刚睡醒,云妃就已经带了点心前来看望。
这宫里,正主处处受人欺压,也只有这云颖儿与她交心,云颖儿原是嫔妃,位份不低,却还是处处维护她一个不受宠的贵人,对她好,云颖儿得不到半分好处,倒是惹了一堆人的不乐意。刚被打入冷宫的丽妃就时常为难她二人。也算是报恩吧,余婼恬将太后寿辰献礼得到封赏的机会让给了云颖儿,助她晋身妃位。
云颖儿一身浅粉色百蝶裙,肤若凝脂,柳眉明眸,一支蝴蝶玉簪恰到好处的点缀,好一个标志的美人儿。
“婼儿,昨日听闻你落水,我整整一夜没睡好觉,本打算昨日便来看你,但王上临幸你,也就推到了今日,你,还好吧?”云颖儿轻声细语,性子温柔。
“无碍,还没恭喜姐姐晋升妃位呢。”余婼恬打趣道。
“这本是你的功劳,你却硬生生给了我,你叫我如何谢你才好。”寿宴前几日,余婼恬突然问她想不想要一个礼物,她可以送她一份大礼。当时只以为是一时的玩笑话罢了,直到传旨的太监到了宫里,云颖儿才惊觉这便是余婼恬口中的大礼,这礼物,她是做梦都不敢想的。她一心爱慕齐王,只要能陪在他的身边她就已经心满意足了,不求位份多高,只求他能多看她几眼。一朝晋身妃位,不管是对尚书府还是对她自身而言,都是天大的益处。
“云妃娘娘高兴,我便高兴。”余婼恬逗笑。
“你这丫头。”云颖儿笑开了颜。
“姐姐,你真的爱齐王吗?”余婼恬突然收敛了笑意,双手撑着下巴,神色严肃地问道。
“此生真心唯付他一人。”云颖儿也不遮掩,敢爱敢恨,这也是她二人的共鸣点。
“如果有一天他利用甚至伤害了你呢?”余婼恬继续深问。
“无怨亦无悔。”答得恳切。
余婼恬想开口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云颖儿笃定的样子,一时间竟不忍心开口。罢了,若是你想,成全你便是了。
“那若是我利用甚至伤害了你呢?”余婼恬眼睛里有些什么期待的东西在闪闪发光。
“亦是如此。”云颖儿不做任何犹豫,脱口而出。
“我就知道还是姐姐对我最好,你放心吧,若是王上对你不好,我第一个替你出气。”话罢,余婼恬还示意性的握了握拳头。
两姐妹聊得欢喜。
“其实,妹妹与骏王的旧事,姐姐还是有些耳闻的。”一边吃着茶,云妃一边假意云淡风清的道。
余婼甜心中一动,“哦?姐姐都知道些什么?”
“姐姐也是听说,两年前骏王出征时,妹妹曾在城外相送,还曾为他亲自弹奏了一曲《阳关破》,当时骏王三步一回头,词曲之伤,连王上听了都动容呢。”
余婼恬眼前也浮现出那样一副画面,如果真是这样,那的确算得上凄美。她苦苦一笑,想不到,这身子的原主,倒是对骏王好生痴情呢。
“让姐姐见笑了,只是,那些都是旧事了,既然我已嫁了王上,自然就心无旁鹜了。”
云妃也面有凄色的点了点头,道,“妹妹说的是,咱们女人,便是父亲与兄长们用来博奕的一个棋子,哪里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呢。”
若是真的有的选,每个女人都会选择把自己最爱的人紧紧守护起来,永远不与别人分享,可是为了父亲和兄长们的贪欲,她们却沦为了后宫三千佳丽中一棵渺小的草。
这便是女人的命吧。
自打上次离开,齐王便已有一月未曾召见余婼恬了,她倒也落得个轻松自在,让银屏去后园处寻了只狗,取了个名字,唤做“土豆”。
余婼恬每日在自己的宫中只负责与此狗嬉戏,宫女宫人们齐上阵,每日玩得不亦乐乎,对于齐王不来之事,丝毫不挂记在心上。
土豆长得飞快,刚拿来时,还可捧在手上,呜呜奶音,叫得甚欢,可不过才一个月而已,便已长得有些体重了,平日里四下飞蹿,见人便摇尾乞食,那样子实在是蠢萌的可爱无比。
这一日,恰逢王后司徒婉莹自此处经过,那土豆白日里最喜欢的便是晒太阳,此番正在台阶上受着暖暖的日光浴,突然听到门前有脚步声,以为是自己的主人,便跳起来一路迎了上去。
王后此时心中正被琐事所烦,低头想着心事,突然间从暗处里跳出一只狗狗来,虽然体型不大,但却依旧把她吓得一声惨叫,那些宫女们平日里也在宫中很少见到狗的,一时间也尖叫不已。
银屏听到外面一堆女人的惨叫,立时知道不好,“哎呀,土豆呢?”
“不好,快去寻它。”银屏与余婼恬一起,冲出宫外,果然,土豆正围着王后娘娘,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绕个不停。
“土豆,回来。”余婼甜一声呼唤,土豆这才惊觉回头,发现自己认错了人,然后转身便跑了回来。
余婼恬暗暗叫苦,连忙过来行礼,满脸的愧色,“臣妾对狗儿看管不严,吓到了王后娘娘吧?”
王后此时冠也歪了,脸也白了,身边的丫头一边搀扶着她,一边骂道,“你这蹄子,好生的没道理,在宫中不好好待着,养的什么狗子,出来咬人?你是想对王后娘娘图谋不轨吗?”
“哟,这话,说的倒是有点儿强加之罪吧?”余婼甜本来还觉得自己的狗没牵绳吓到了人,心中有点愧疚,但见她一个小小的侍女,居然指着自己的鼻子,高声叫骂,余婼恬却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了。
余婼恬平日里也是看惯了宫斗片,知道这宫中的女人没事都喜欢添油加醋,兴风作浪,这么点小事,估计都能让她们污陷成造反之罪来,实在是头疼。
“王后娘娘莫怪,臣妾只是闲得实在无聊,整日无所事事,才随意养了只狗狗用来解闷的,不敢有半点想加害娘娘的心,还请娘娘恕罪。”
“胡说八道,你何时见过这宫中有人养狗了,你……”迢迢不依不侥。
“哎……”不等这宫女说完,王后却拦住了她的话,道,“算了,妹妹想来应该也不是故意的,此事就这般算了吧,本宫也不是个惧狗之人,只是,昭仪需知,这后宫总有自己的规矩,你养狗至少要拴个链子,这样让畜牲随意出来,若是吓着太后,王上,怕是他们可要治你的罪了。”
“是是是,臣妾回头一定给它拴上绳子。”
指着那呆萌的狗狗,王后道,“这狗儿,唤做什么名字?”
“回娘娘,唤做,土豆。”
土豆?王后“扑赤”一声笑了出来,道,“听起来,倒是个农家小院里的名字呢,也罢,便由着你玩吧,本宫还有事,改日再来哄它。”
余婼恬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王后,还真是一个爱狗之人,当下含胸低头,道,“恭送娘娘。”
见王后终于走了,余婼恬这才一身轻松的站了起来。
银屏却在一边一脸的疑惑,“这王后想是今日转了性子吗?谁人不知,她最是刁钻古怪,此番被土豆吓到,居然没发脾气?”
“不会呀,我觉得这王后还蛮好相处的。”
银屏吓得瞪大了眼睛,“好相处?娘娘,你难不成真的失忆到这种程度,连这毒妇对你做过的那百般的恶事,都半点儿也不记得了吗?”
“有吗?她以前,可是欺负过我吗?”余婼恬茫然无知。
当然,匆匆跟着王后离开的侍女迢迢,也是一脸的疑惑,“娘娘,这余昭仪,难不成是讨了你的欢心?怎么今日,您对她这般和颜悦色?”
王后却一脸浅笑,道,“你可曾听出她说的话的深意?”
深意?
迢迢不解,“奴婢,倒是未曾听出。”
“她说闲来无事,便养了只狗用来解闷,想在后宫之中,得不到王上宠幸的女子,哪个不是费尽心机的想要接近王上?”
“娘娘的意思是?”
“近日来,王上可有几日未曾去本宫那里了?”
“差不多快有十日了。”
“如今这宫中,能得王上宠幸的,无非是本宫,云妃和这余昭仪,既然王上许久不曾来过她这里,才致她这般无所事事,那便是一直在云妃那里,那本宫又何苦为难她呢?留她一个,终是制衡云妃的一个棋子。”
这后宫之中,便是如此,没有绝对的朋友,也没有绝对的敌人,当其中一个人的成长,危胁到另外的人时,那么自然就会有人同仇敌忾了。
待到中午时分,土豆的饭盆里就多了两块红烧肉,银屏蹲在一边,爱怜的抚摸着土豆的头。
余婼恬笑道,“不知今日我这安宁宫中是有什么喜事,连土豆的伙食也大有改善?”
“哪有,是奴婢自己舍不得吃,省出来给它的,算是它的奖励。今日土豆可是立了大功,吓得那王后娘娘狼狈不堪,想想真是解气。”
看得出来,这银屏对王后司徒婉莹,倒真是恨之入骨。
“难道,是王后平日里,真的欺负过我吗?”余婼恬不解,怎么今日见到这王后,也蛮通情达理的。
银屏无奈的摇头,“娘娘,你当真失忆,便将前事忘得一干二净了?你怎么可以这样?你可记得,你刚入宫第二天,与王后娘娘一同参加一夜一度的奉天祈福,结果王后穿了一件红色的长裙,娘娘不想也穿了一件与她相似的红色长裙,王后她不由分说,当众扇了您几个耳光,还让娘娘脱了长裙,逼得娘娘大庭广众之下,穿着白色内衣参与拜山,当时正适值冬日,娘娘回宫时便冻得三日不起,药石调理了近半月,才勉强捡回一条命来,难道你都忘了吗?”
“二次逢太子生辰,王后派了随身的侍女迢迢过来,说太子喜欢吃辣,您当时还问过,太子不过才七岁,如何喜欢吃辣,那迢迢却直言,太子随了母亲的口味,有何不妥?娘娘无奈,只得做了家乡的辣子鸡送去,结果当日王后当众翻脸,将又加了姜汁的辣子鸡硬生生塞入娘娘的口中,害得娘娘嘴唇肿了数日不消,连喝口粥都钻心的疼。更别说平日里在路上见了面,娘娘对她也算礼数周到,可是她却时常挑你的刺,也是没少受她的欺辱呀,娘娘难道都想不起来了吗?”
余婼恬的她所讲的事,想想都觉得疼,“怎么,怎么我从前,是这般受着欺辱吗?”
银屏心疼的把她搂在怀里,眼里也涌出了泪花,“娘娘,奴婢自幼与你一起长大,娘娘对银屏情同银妹,银屏感恩不尽,当时见娘娘受那王后欺辱,几次银屏都想替你出头,只是你却不想让所有人知道,只说这是你的劫数,奴婢也没有办法。”
劫数?什么劫数?难不成,这原主还有些受虐的倾向?
不管了,如今这身子,已经归了她,她自然不会再允许自己再受别人的任意欺辱,上一世在职场时,她就是个任何人都畏上三分的小辣椒,现在她入了宫,更不会让这些整天无所事事的女人们随意当做垫脚石。
拍了拍银屏的肩,余婼恬道,“银屏,算了,不要哭了,以前跟着我,想必也让你受了不少委屈,如今我失了忆,倒也是件好事,从今日起,我再也不会让别人拿我当傻子,再不会让你跟着我受半点欺凌。”
“不,娘娘,银屏跟着娘娘,从来不觉得苦,只是不能替你分忧,银屏才觉得自己没用。”
“傻丫头,银屏何时无用了?银屏此番能告诉我旧时的事,便是最有用了,此番我失了忆,想必是忘了很多旧时的亲人和朋友,也有可能会误识了奸佞之人为友,以后还得指望着你,时时提醒我呢。”
“好,娘娘放心,银屏一定替你识得她们的真面目。”
掌灯时分。
泡过浴桶出来,余婼恬只觉得神清气爽,这古人的沐浴倒是颇为讲究,不但有上好的木桶,还有养神休眠的浴汤,洗浴后皮肤如丝一般滑。
对着镜子,梳理着自己的长发,只见镜子里的女子,眼含秋水,面若桃花,果然是长得天姿国色,这后宫的女子最是善妒,自己拥了这般皮囊,也难怪王后对她那般残忍了。
只是可惜,空有这副如花似玉的皮囊,这原主却把日子过得凄凄惨惨切切,想来也是替她忧心。
银屏托过来一件灰色的睡袍,想服侍余婼恬换上,可是余婼恬看了一眼,却不禁眉头一皱,“这贴身的衣料,怎么这般残次?颜色也是污秃秃的,难不成,我以前,都是这种打扮吗?”
“娘娘自打进了宫,便将之前喜庆颜色的衣服都压到箱子底了,唯一一件红色长裙,还被王后给撕烂,故此,娘娘便整日都是这些打扮。”
余婼恬不服气,“我才不要总穿这种颜色的衣物,带的我的心情都跟着压抑了,既然我已经失忆,过去的事情,不想也罢,你快去衣柜里,帮我找几件鲜艳的衣料来。”
“这……”银屏有些迟疑。
“怎么?难不成连衣料都没有了?”
“那倒不是,只是当初,是娘娘亲自将柜子锁了,然后把钥匙藏起来,奴婢也不知道,这衣柜如何打开呀。”
啊呀,那可糟了。
自己对前主的记忆半点儿也没有,如何能找到那藏起来的钥匙?
“衣柜在哪里,随我去看看。”
银屏无奈的点头,这娘娘连自己的衣柜放在何处都忘记了,看来真是失忆失得够彻底了。
银屏带余婼恬来到寝宫的后室,挪开了一个桌子,然后从里边拉出一个柜子出来,那柜子上面漆着红漆,一看,就应该是余婼恬来宫中时随身带的嫁妆。
上面挂着一把大铜锁,锁芯有筷子那么粗,看来,没有钥匙,还真是打不开。
银屏道,“娘娘这衣柜,平日里看得很严,连奴婢也没仔细看过,这里面装的都有什么。”
余婼恬心中一动,难不成,这里面有原主的宝贝?
唉呀,自己自打接了原主的这个身子,可以说身上连个像样的钗环都没有,按理说,凭她的出身,应该不至于这么寒酸呀,难道,她是因为一时心灰意冷,故此把所有的东西,都藏到这箱子里了?
“去,银屏,你去厨房,借一把斧子回来,记住,要那种前端带着刃口的。”
“娘娘要斧子做什么?”
“自然是砸锁呀,这么粗的锁头,一般的石头,怕是砸不开的。”
银屏以为自己听错了,“娘娘,你是要,是要自己砸吗?”
“对呀,有什么不可吗?”余婼甜反而一脸的疑惑。
银屏无奈的笑,只得转身去借,这娘娘此番落了水,不但失了忆,连性子都变了,以前的她,可是弱不禁风,连走路都怕压死小虫,现在却要用斧子砍铜锁,看来,这掉进水里之后,应该是中了什么邪吧。
时候不大,银屏果然取了一把铁斧回来,刃口磨得蹭明发亮,应该是铁斧有些沉,她一路半拿半拖而归。
“厨房的烧火头说了,这斧刃十分锋利,娘娘你若使用时,可千万要小心。”银屏有些担心,道,“要不,奴婢去叫个宫人来吧,这安宁宫中,唯赵炎最为强壮,他应该砍得动。”
余婼恬却摇头,“这里想是有我的秘密,我连你都不曾告知,如何能让别人再看到,你替我看着门就好,砸锁的事,让我来。”
银屏无法,只得半信半疑的走到门口,然后把门靠在身后,道,“娘娘你小心点儿。”
余婼恬拎了拎那斧子的重量,却是有些吃力,以前的她喜欢健身,常常晨跑二十几分钟都不会累,自然是有些力气了,如今这身子却软弱无骨,拎个斧子,自然没想像中那么顺手。
《君王宠妻无限》资讯列表: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