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我余生寄深情

慕小小顾云霆《予我余生寄深情》讲的是五年来，她对她小心翼翼，任他予取予求，却换来了男人冷冷的一句：她不配生我的孩子！从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沦落到被顾云霆豢养的金丝雀，只因为顾云霆的白月光死了，她成了罪人

第1章

精彩节选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慕小小的脸上，她感觉自己的手被扒开，因为男人的大胆，她有一刹那的抗拒……
出于本能的抗拒。
男人感受到了她那一瞬间的僵硬，原本灼热的呼吸一滞，眼中闪过一抹阴霾。
他的右手一下抓住慕小小白嫩的小手，把她箍在头顶，一只手却是捏着的下颚，小腹贴紧，摆出了一个极度暧昧的姿势：“看着我！”
慕小小颤了颤，睁开眼睛，泪水却是从眼角止不住滑落。
这就是顾云霆，就算是身体离自己最近，也不能让她感受到有丝毫温度的男人……
而她的反应，却更激怒了他。
这算什么？欲拒还迎？
他转手扼住她的手腕，狠狠道：
“真有意思，以前看到我热情的很呢，现在学会反抗了？现在忽然想要从良了，还不是虚伪？不装了？恩？”
冰冷的声音穿过慕小小的耳膜，疼得她直刺心脏！
慕小小深吸了一口气，忽略掉他眼中显而易见的厌恶，还是努力扬起了一抹笑：“顾云霆，我怀孕了，你还要这样吗？”
熟悉的风暴没有再来。
诡异的宁静，让慕小小的身子抖了抖。
难道他这样冷血的一个人，会对孩子会不一样吗？
慕小小咬了咬唇瓣，有些不敢睁开眼睛。
可就在她心怀着点希望的时候，手腕处却被一双大手狠狠一握！
她疼得皱眉，巨大的压迫感让她睁开眼睛，并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忽的，手上的压力松了松，一声凉薄的嗤笑蔓延在了慕小小的耳边。
慕小小看着顾云霆冰冷的眸子，几乎是颤抖着出声：“云霆，娶我吗？就算……只是为了这个宝宝。他……也需要一个家啊。”
这一刻，慕小小的心里有期待，更有忐忑。
不料顾云霆却是冷笑一声，低头，发疯一般的侵占着她的唇！
那一刻，慕小小绝望了。
她能感觉到他对这个孩子并没有任何期待，而加诸在她身上的恨，反而更深。
紧接着，慕小小感觉身上一凉，他更是放肆了。
慕小小大叫的挣扎，“你疯了，我怀孕了！你难道没听见吗？这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冰冷的声音透着厌恶，顾云霆一把攥住慕小小，语气是死一般的冰冷，“如果你能保住他，我就娶你。”
心口一颤，慕小小只感觉一把尖刀，狠狠戳在她的心头。
可如果是以前，慕小小绝不会答应他，但今晚，慕小小想赌一次。
因为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父亲慕以天的出狱时间已经定了，按照当初的约定，在这段时间如果顾云霆护着他们安好，她就可以离开。
忍住心里的疼，慕小小紧紧盯着那双沉冷如墨的眸子，沉重开口，“好。”
顾云霆看着慕小小灰白的脸色，脸上的讽刺更甚，“慕小小，你真他妈贱到骨子里了，连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也算计！难怪素云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栽你手里！”
可他却怎么都不肯承认，就是这么可恨的一个女人，却能让他每每都失控。
越是这样，他就越是想要狠狠折磨她，看她痛苦，求饶，看她掉下面具……
没有任何前戏，一股钻心的刺痛席卷而来。
哽在喉头的“不是我害她的”那句话，还是被她狠狠被她咽了下去。
顾云霆的滔天恨意，只源于一个她永远摆脱不掉的噩梦——顾云霆的白月光，也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而自己，却是他嘴里那个那个害慕苏素云的恶人！
现在无论她怎么说，怎么解释，顾云霆也永远不会相信，苏素云的死，和她没关系。
慕小小感觉身子快散架，小腹也隐隐作痛，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难道真的要为了嫁给他而毁了腹中的孩子？
不！他还未成形，他怎么可以这么狠心！
于是，慕小小不顾一切的挣扎着，哭着呐喊哀求他，“云霆，我错了，我认输，求你放过他，不要杀害他，不要……”
整个房间充斥着慕小小无助的哭声，慕小小知道这一刻她在他眼里有多么的凄惨，狼狈，可悲。
可是，她没有选择。
喜欢上顾云霆，是她年少的幸运，却也是现在噩梦的源头。
顾云霆停住动作，捏着慕小小的下颚强迫慕小小抬头，冰冷的眸子卷着寒冰，牢牢锁着慕小小，“现在后悔了？”
慕小小无助的点头，她已经没力气说话了。
可下一秒，顾云霆又把她打入了地狱！
“慕小小，你选择的路，哭着也要走完，你后悔了可以求我放过你……素云还有后悔的机会吗？啊——”
“疯子！顾云霆，你混蛋！”慕小小大吼着挣扎着，却无济于事。
顾云霆邪肆冷笑，“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疯子！”

果真，他做到了 ，那一夜，疯狂得让慕小小近乎窒息。
然而，筋疲力尽后，他却旁若无人的站起来，一脸漠然的走进洗漱间。
哗哗水声响了一阵后，他慢慢的穿上衣服离开，一如往常。
就好像刚才的那些疯狂和他毫不相干。
临走前，他也只不过是居高临下的丢下一句：“记住昨天你答应的。”
慕小小颤了颤，不住的覆上了自己的小腹。
腿间的湿热和小腹隐隐的绞痛让慕小小清楚，她输了……
浑身的疼，却远远比不上心里的千疮百孔。
“啊！”慕小小撕心裂肺的大吼着，为什么，为什么她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这近乎到偏执的感情，已经把她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
慕小小发泄完，头一沉，眼前一黑，再也没有了知觉。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晚上。
床边站着的是眼睛都红了的康嫂。
只怕是顾云霆派来，看看她是不是死了。
慕小小咬牙忍住眼泪，无力道：“告诉顾云霆，慕小小还没死，你们出去吧。”
康嫂担忧的看了慕小小一眼，转身离开。
那医生也想走，也不知道是出于鄙夷还是同情，他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慕小小：
“慕小姐，虽然这一次孩子算是勉强保住了，可要是再这样，你的身体就负担不了这个胎儿了。”
慕小小脑袋一懵，孩子……保住了？
她赢了吗？
那顾云霆的承诺，还会作数吗？
慕小小怀着忐忑的心回到房间，这一天，一直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
好几次，她都想给他电话，却不知该怎么说。
慕小小再一次拿起手机的时候，跳出的新闻页面，几个醒目的大字跃入眼帘：
风行集团少东家十日后将在凉城举办盛大婚礼，新娘如今是谜。
十日后婚礼，新娘是迷？
她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不知道是什么心情。
这五年来，慕小小爱他爱得卑微，爱得如履薄冰，爱得失去自我。
会是她吗？不会的。
顾云霆的个性，根本不可能为了她发这种新闻。
慕小小看了眼外面漆黑的夜色，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想要挤出一丝红晕来。
她扯了扯唇角，这是顾云霆吩咐的，他说回家不想看到一张死人脸。
五年来，她什么都做尽了，却换不来一点点的怜惜。
可真是讽刺啊。
他……那么恨她，却要像豢养金丝雀一样，把她绑在身边。
五年了……是不是该有个结束了？
起身收拾了一番，正好楼下传来康嫂的声音，“顾总，您回来了。”
慕小小打扮了自己一番，看着镜中的自己，靓丽夺目，仿佛再一次回到了五年前。
可，五年前的慕小小是凉城备受瞩目的慕家大小姐，而五年后的慕小小却是家破人亡，被顾云霆圈养起来，只为每天承受报复和怒火的金丝雀。
掩去心里的情绪，慕小小扯着唇角下楼，但当慕小小走到客厅时，却再也无法向前迈开一步。
顾云霆怀里搂着一个女人……
那是她梦魇了五年的脸……
慕家的养女慕素云！
五年前，却因为一场意外，在一次出游中意外失踪，他们找了一天一夜，只得来了一个慕素云意外死亡的消息。
然而，不知道顾云霆哪里听来的，硬是说是自己制造了那场意外，他父亲设计的局！
然后，她没有了家，失去了母亲，父亲被告进了监狱……
慕小小看着她在看着自己微笑，可那笑容里，却是她再也熟悉不过的挑衅。
她惊恐的往后退一步。
她不是死了吗？
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慕小小呆愣的站在原地，看着眼前恩爱的两人。
慕素云回来了……那她算什么？！

慕小小想起了今天的新闻，一下冷静了下来。
原本的慕小小，可能会直接掉头就走，可是，她现在不是一个人了……
她还是捂住了自己的小腹，似乎是在吸取勇气一般，一脸淡漠的对着顾云霆道：
“孩子保住了，昨晚你答应过我的事情……算数吗？”
顾云霆低头，冷漠的眸子淡淡的扫了慕小小一眼，冰冷的丢出两个字，“打掉。”
她不配孕育自己的孩子。
那两个字，一瞬间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宛着慕小小的心，鲜血淋漓！
“我不要！”慕小小紧紧抓着他的手臂，转过头，愤怒的瞪着慕素云。
只见慕素云胆怯的往顾云霆怀里缩了缩，呢喃道：“姐姐……你要是不欢迎我，我现在就走，我不会打扰你们的。”
说着，她作势想挣脱顾云霆的怀抱。
呵，还真是她能干得出的事情。
慕小小深吸一口气，心头闪过一丝苦笑。
“要滚的人是她！”果然，下一秒，男人凉薄的声音带着盛怒，“他们家把你害成这样，你还把她当姐姐？”
说完，慕小小就被顾云霆一把推开。
慕小小吓得捂住肚子，确认没事，才松了口气。她愤恨看向慕素云，颤抖道：“你都死了，还回来干什么？你害得我们家家破人亡，你知道吗？知道吗？！”
“啪——”
狠厉的一巴掌马上招呼上了她的脸，下一秒，慕小小就感受到了嘴巴里浓郁的血腥气。
顾云霆紧紧搂着慕素云，对着慕小小吼道：
“慕小小，该死的人是你，你父亲当年做了什么龌龊事需要我提醒吗？一切都是你们咎由自取！你们父女，没有一个好东西！”
慕素云紧紧攥着他的手臂，抬头眼神无助的看着顾云霆，“云霆哥哥，都是我的错……你不要骂姐姐，她已经够可怜了……”
说着她哭了起来，哭得梨花带雨，整个人埋在顾云霆的怀里。
慕小小看着这一幕，恨不得将这个白莲花生生撕碎！
为什么明明是她的错，是她自己设计了他们一家人，父亲含冤入狱，母亲车祸，难道这一切在顾云霆眼里，竟然是他们一家咎由自取吗?
现在她又回来干什么？
顾云霆看着慕素云梨花带雨，满眼的疼惜，马上把慕素云公主抱起，并未施舍慕小小一个眼神，只是狠厉的吐出一句话：
“在我赶人之前，给我滚远点！”
唇角都快要被慕小小咬破了。
她紧紧攥着双手，看着顾云霆冷漠的从她身边走过，看着慕素云暗中给了自己一个挑衅得逞的眼神……
她好恨，好想马上当年所有的事告诉顾云霆！
可……又有什么用呢。
他不会信自己，蛇蝎女人四个字，已经在他的心中根深蒂固。
母亲的车祸，父亲的入狱，家族破产，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慕素云，慕小小原以为她也意外死了自食恶果，算是现世报。
没想到她还活着！
这一刻，慕小小发誓，失去的，她都要全部讨回来！
所以，慕小小并没有走，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那些佣人也没有人敢上来。
盛怒之下的顾云霆有多可怕，这五年来，女佣们深切的在慕小小这里感受到了，慕小小的房间，她们简直是当蛇蝎禁地一样避之不及。
从那天起，慕素云和顾云霆，天天神神秘秘，早出晚归，从来都没多看慕小小一眼。
有时候，慕小小感觉自己像是被丢弃的垃圾，在慕素云没有出现前，至少顾云霆的人在慕小小身边，即便他是恨慕小小的。
可慕素云回来后，她感觉，已经彻底失去顾云霆了。
就在她心绪很乱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慕小小疲惫的接听，没想到下一秒，脸色又变了。

当慕小小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躺在冰冷的床上，脸色青白，早已没了声息……
慕小小踏着沉重的步伐走过去，一下跪在床前，紧紧握着他冰冷的大手。
“慕小姐，节哀，我们也没想到，您父亲会在狱中被……”身后站着的狱警，捏着一把汗，各种解释。
也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平时都好好的，今天却无端出现了殴打事件。
等发现的时候，已经迟了，慕以天心脏病突然发作，送来医院的时候，已经没有了一丝气息。
慕小小想哭，可是她眼睛好痛，脑中更是一片空白……
挤不出眼泪了。
将自己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父亲，因为她，丢掉了公司，进了监狱，现在却连命都没有保住。
慕素云，已经这样了，你还不肯放过我们家吗？
慕小小的全身都在颤抖，如果父亲能预知抱养回来的是这么一条毒蛇，当初还会把她领回家吗？
手机再次响起的时候，她颤抖着摁下了接听键，慕素云得意张扬的声音透过手机钻进慕小小耳膜：
“慕小小，你父亲的事只是一个开始，你之前是备受瞩目的慕家大小姐，现在呢？”
她嗤笑一声，“不过是一个见不得人的情妇，还是一个贪污犯，杀人犯的女儿！”
她张狂的笑声让慕小小浑身颤抖。
贪污犯，杀人犯的女儿！
股怒火冲上了她的头顶，慕小小冷厉质问，“你在哪里？”
慕素云明显楞了一下，而后讥讽一笑，“想找我？我发你地址，你过来呀。”
慕小小紧紧攥着手机，最后看了眼父亲的遗体，冷静的先吩咐处理了后事，才走了出去。
等慕小小到了咖啡屋，就看见慕素云翘着腿，甚至还朝着她慢悠悠的挥了挥手。
慕小小冷着脸走过去，这一刻，慕小小真想杀了她！
可是理智告诉慕小小不可以。
慕素云冷笑的看着慕小小，“你现在一定恨不得杀了我，是吗？”
慕小小强忍着怒气，一把抢过她手中的杯子，就朝她脸上泼去！
慕素云没料到她手会这么快，虽然她的手弹开了杯子，可是衣服上还是留下了咖啡渍！
她柳眉一竖，恼怒的朝慕小小的脸就挥来一巴掌，但——
却被慕小小狠狠抓住！
慕小小冷冷的瞪着狼狈的她，一字一句咬牙道：“慕素云，你真以为，你可以为所欲为是吗？我要告诉你，拜你所赐，现在的我已经没什么可以再失去的了，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当年你做的那些丑事，你以为我不敢给你都抖出来？你真以为什么都是天衣无缝的吗？！”
慕素云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本来是想好好的威吓一下慕小小，可她凭什么还能这样给她耀武扬威？
看着慕素云青紫的脸色，慕小小唇角一勾，眼神一厉，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扇过去！
倾注了她满腔怒火的一巴掌，一下把女人掀翻在地，引得周围人都纷纷围观！
那一刻，慕小小从她的眼睛里看到了恐惧。
慕小小的眼神，一下阴霾阵阵：“怎么，没有了顾云霆，你就是这个样子？你以为你是谁，你只是我们顾家养的一条狗而已，你知道自古以来，咬主人的狗，下场都是什么吗？”
看着慕小小恐怖的眼神，慕素云不自觉的缩了两步。
“慕素云，你记住了，我，还有我们家所失去的，我慕小小会全部拿回来！”
慕小小呼出一口气，不想多做纠缠。
当下最要紧的是父亲的后事。
却没料到，身后慕素云阴狠的声音忽然传来：“慕小小，你真以为凭我的本事可以让你爸就这么死在监狱？”
她的话像是当头一棒，砸在慕小小头上。
慕小小脚步一晃，颤抖着身子转身：“你……什么意思？”

她其实心中隐隐有了答案，可却不愿意继续想……
气温仿佛骤降了十几度。
“怎么，心里既然已经有了答案了，你还在逃避什么？”慕素云眼见终于搬回了一成，慕素云笑得更夸张了：
“我也就是随口提了提，想到他还好好的，我就会做噩梦……唉，没想到云霆哥哥下手这么快呢。”
慕小小脚下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偏偏是他？
爱了他五年，可到头来换来的是什么？是慕素云一句话就让她的五年付之一炬吗？
顾云霆，你知道，你毁了我们的盟约，也碎了我最后的一丝期望吗？
她不是一个心甘情愿被圈在家里的女人，这么多年，她只想熬着，等着父亲出来就带着父亲远走，为什么这样一个小小的心愿，顾云霆都要粉碎？
头昏昏沉沉的，慕小小的眼前也越来越黑。
可在失去意识之前，慕小小隐约看到了一道温润的身影，是那样熟悉，却又那么着急……
是他……来了吗？
……
当慕小小醒来时是在医院，可旁边站着的，并不是顾云霆。
“渐新哥？”
眼前的男人穿着白大褂，五官柔和，一派温和恬然的气质，俨然是慕小小五年没见的学长，方渐新。
慕小小强忍着心里的酸涩，原来是他救的自己啊。
她强撑着笑了笑：“渐新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方渐新担忧的看着慕小小，伸手挑起慕小小耳边的碎发，声音带着一丝疼惜，“刚要是我不在，你要怎么办……”
那温柔的动作神态，让慕小小瞬间湿了眼眶。
她已经记不起自己有多久没有被人这么关心过了。
这一下，仿佛所有的委屈都开了闸，她不住扑到了方渐新的怀里，尽情的宣泄。
他紧紧搂着慕小小，就像是叹息一般：“为什么要一个人承受这么多？他……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你从来没想过来找我？”
而此刻，慕小小除了哭，再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房门忽然打开，方渐新忽然松开慕小小，紧接着他高大的身影被拉了出去，外面……响起一道闷哼声。
慕小小刚要抬头，谁知眼前出现了一张慕小小死也忘不了的面容……
顾云霆双手狠狠攥着慕小小的肩膀，不顾慕小小疼的皱眉，猩红着眼吼道：“慕小小，你他妈就是个贱人，都这样了，还想方设法的害素云，你真以为我拿你没有办法是吗？”
他大手狠狠捏着慕小小的脖子，顿时强烈的窒息感席卷而来。
到头来他信的还是慕素云！
门外强烈的撞击，伴随着方渐新愤怒的声音不断传来。
他被顾云霆关在了门外！
慕小小心里冰凉一片：“反正顾总手腕通天，想要什么人死，都可以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实现，索性，给我个痛快，大家一别两宽……省的你天天担心我要害你的苏素云！”
慕小小越说，心中越是绝望。
那一刻，她能清晰的感觉到，顾云霆身子一僵，以及身上散发的冰冷气息。
“顾云霆，你要敢动她，你会后悔一辈子的！”屋外的声音继续传来，让顾云霆的瞳孔深了个色度。
“你他妈就是个傻子，顾云霆，这样对她，你会后悔的！当年你以为是谁……”

慕小小意识到方渐新要说什么，马上睁开眼怒吼着顾云霆：
“来啊，你不是恨我吗？只要我死了，你们就可以双宿双栖，再也没人打扰你们了！”
方渐新一拳砸在门上，沉痛的声音闷闷响起，“你为什么要这样！他一点都不珍惜你，还这么折磨你，你还对他……”
折磨吗？
慕小小从不这么认为，因为即便顾云霆知道真相，他心里爱的人，也始终不是她。
顾云霆却是放开了慕小小。
他摆摆手，似乎控制了一下情绪，这才冷冷道：“想激我动手，你不配。”
慕小小只觉得一阵虚脱：“顾云霆，我父亲，死了……既然你刚刚决定了不杀我，那很好，从今以后，我和你，再见不相识……好不好。”
说完这句后，慕小小竟然从他的眼中，看到一丝震惊。
“不相识？”顾云霆突然捏着慕小小的下颚，“你想怀着我的种找方渐新接盘？做梦！”
“顾云霆，你混蛋！”
慕小小炸毛了，下意识就想挥拳，可下一秒就被顾云霆抓了起来。
这一刻，她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当年她没有晕倒，如果当年……她能更主动一点，现在的一切会不会都不一样？
至少……她还会有一个幸福的家。
不知僵持了多久，顾云霆终于放开了慕小小。
看不见他的脸是什么表情，她只听见了一句冰冷的话：
“明天安排手术，只要你打了胎，我就让你永远消失在我的面前！”
冰冷的语气，像利剑般戳进慕小小的心口。
慕小小全身都在发抖，她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狠心到这个地步。
房门紧闭，是他离开了。
慕小小将自己蜷缩起来，忍着肚子的绞痛，呜咽的哭着，直到双眼红肿，直到再没有了眼泪。
没一会，沉稳的脚步声朝慕小小而来，紧接着是方渐新温暖的声音，“小小，你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为什么不把当年的事告诉他？”
慕小小有些无措的挣脱他的怀抱，转身看着他，却发现他唇角那片有些红紫，想起刚才的闷哼声，原来是顾云霆跟他动了手？
慕小小多少对他有些歉疚，苦涩的摇头，“对不起，我……不想连最后的自尊都被他践踏。”
可是，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慕小小都想留住这个孩子。
想到这，慕小小只能紧紧抓着方渐新的手臂，祈求的看着他，“渐新哥，带我离开这里好吗？我，只想去一个谁也不认识我的地方……”
方渐新明显一顿，手掌轻抚着慕小小的脸，低声询问，“你真的要走？你……舍得吗？”
双手一紧，慕小小咽下所有的痛和恨，冷笑一声，“还有什么舍不得的？没了，一切都没了。”
现在，唯一让她牵肠挂肚的，只有肚子里的这个孩子了。
她不能再让孩子承受任何风险了。
方渐新淡笑，“好，既然你想走，哪怕倾尽所有，我也会带你离开。”
不知道为何，当他说出这句话时，慕小小心底竟然产生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那种感觉让她惶恐。
……
方渐新离开了，说是要处理完手头的事，今晚就带慕小小离开。
慕小小只好一个人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偷偷跑出医院。
一路上慕小小的小腹时不时的发疼，但慕小小没有在意。
当慕小小赶到凉城的火车站时天已经黑了，她在路上已经给方渐新发了短信，说在火车站等他。
火车站人流量大，顾云霆一定没那么容易找到她。
只有在这种喧闹的环境下，她才有种莫名安心的感觉。
她看到了久违的人群，有带着孩子出游的，有匆匆赶路的，有大包小包回家的。
“姐姐……你是不是哪里痛痛呀，我把糖糖给你吃，你就不痛啦。”
忽然，一道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慕小小低头一看，是一个不到五岁的小姑娘，眼睛布灵布灵的看着她。
慕小小的唇角，终于扬起了一抹笑容。
“姐姐不用的，谢谢宝宝。”她揉了揉孩子的碎发，然后看着她蹦蹦跳跳的回到爸爸妈妈那边去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宝宝，你放心，妈妈一定会好好保护你……”
手机响起，是方渐新打的，他问慕小小在哪了。
慕小小刚要说话，可肩膀忽然一痛，整个人被一股力量转过去。
当慕小小看到眼前站的是脸色阴沉的顾云霆时，手中的手机何时掉在地上也不知道。
为什么……

“慕小小，长能耐了？居然敢逃跑？”顾云霆阴冷的看着慕小小，语气森然。
慕小小吓得身子一抖，惊恐的看着他。
她惊弓之鸟似的反应落在他眼里引起一阵嘲笑，他捏着慕小小的下颚，森然张口，“怕我？现在才害怕，是不是晚了？”
慕小小承认，这一刻是真的怕他了。
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因为肚子里的孩子……
慕小小抿了抿唇瓣，真的很想结束这一切。
“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
顾云霆听到她的话，心里经停了一下。
此刻的慕小小，眼中是有些许的害怕，可却有一抹光，从她眼中渐渐散去了。
而那是之前看着自己的时候，才有的。
顾云霆咬了咬唇瓣，这不是他想要的。
“跟我回去。”顾云霆阴沉着脸，只觉得一口气并没有出来。
“回去？那是我的家么？只是一个交易罢了。”慕小小抚了抚自己的脸，“我爸爸……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再能束缚我。你也同意的，我们会一别两宽。”
“慕小小！”顾云霆瞪圆了眼睛，“我说跟我回去！”
“呵，你只会这样。”慕小小似乎是鼓起了勇气，紧紧的盯着顾云霆：“我要是不呢？”
“那就马上跟我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我顾云霆的种，就算是死掉，也不能跟别的男人！”
慕小小头皮一麻。
而且，看到顾云霆猩红的双眼，她觉得……他是认真的。
慕小小的手，不住的发抖。
许是在公众场所，顾云霆并没有为难慕小小，而是冷着脸，一手拉着慕小小离开。
一路的沉默，直到他将慕小小甩到车上，大手攥着慕小小的衣领将慕小小拉到他眼前，冰冷的眸子泛着狠意：
“还想逃？慕小小，你就那么想跟方渐新双宿双栖？你不是说爱我吗，你的爱真廉价！”
慕小小冷笑的看着他：“是啊，慕小小就是贱，贱到天天被践踏嘴上还在说爱你，贱到一爱就是好几年！”
这是五年来，顾云霆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慕小小。
她迷离着双眼，衣衫凌乱，还敢不停的惹他生气！
他沉冷的看着慕小小，指尖狠狠捏着慕小小的下颚，吐出的话像利刃般扎人，“被你这种人爱，我真觉得恶心！”
哈哈，恶心？
慕小小心里大笑，笑自己的悲哀，笑自己的可怜。“别再想着逃，只要我不放手，你即便是死，也只能是我的鬼！”顾云霆冷冷丢下一句便开车离开。
慕小小紧攥着双手，小腹再一次绞痛起来。
闭上眼睛，她把恨与痛一并打碎了咽下了肚子去。
可没想到，一会儿，肚子越来越痛……
慕小小想忍可始终忍不住，低声祈求，“顾云霆，停车，我不舒服。”
“又想耍什么花招？”顾云霆厌恶的看了慕小小，一眼没有理会。
慕小小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脸色惨白，咬牙道，“我要下车上厕所，不然就尿你车上！”
慕小小的话成功恶心到了顾云霆，他挥开慕小小，将车子停在路边，脸色沉冷透着怒意，“快滚，马上回来！”
慕小小懒得再跟他废话，迅速下车找了个隐秘的地方。
可腿间温热的液体让慕小小肚子更加的抽痛……
慕小小忽然意识到什么，低头借着稀薄的月光看到，又见了红。
慕小小身子一颤，惊恐的摸着肚子，那里泛着绞痛。
一震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慕小小听到顾云霆声音，冰冷，却夹杂着一丝着急：
“她怎么会不见了，她要是出了任何事，你们都给我滚蛋！”
话落顾云霆一拳打在车窗上，玻璃碎了一地，他的手更是鲜血淋漓。
慕素云，能换点招数吗？
而，他顾云霆，依旧这么在乎慕素云……

看着他上车发动车子，像是要离开，慕小小神经一崩，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万一他真的丢下自己跑了，怎么办？
慕小小惶恐大喊着他，“顾云霆，肚子疼……你快来。”
借着月光，慕小小看到顾云霆不耐蹙眉，转头冷冷的扫了眼慕小小这边的方向，丢下一句，“祸害遗千年”。
就真的这么走了。
漆黑的夜里，慕小小看着他的车快速消失在自己的视线，浑身冰冷。
她痛得快死了，只留的一句祸害遗千年，而慕素云的把戏，却对他百试不爽。
看着早已不见踪影的车子，心沉到谷底，也破碎成渣。
真讽刺啊，五年前他出车祸重伤昏迷，慕小小背着他走了五里路等来了救护车，直到晕倒那一刻都不曾放下他。
可他呢？ 他又对自己做了什么？
越是想着，慕小小的视线越是模糊，直到意识渐渐消失。
……
当慕小小再次醒来时已经躺在了医院，浑身酸痛，脸色惨白。
真是讽刺，一连几次都是因为顾云霆而进了医院。
“小小，你觉得怎样？”
还是方渐新。
她看到他清透的眸子正看着自己，伸手抚摸着慕小小的脸颊，低声呢喃着，“抱歉，我来晚了，我……没能守护好你，又让你受伤了。”
他的话让慕小小心神一颤，慕小小抚摸着肚子，抬头紧紧凝着他的双眸，颤着声音询问，“我的孩子……是不是……”
最后那几个字慕小小无法问出口，眼泪早已打湿了慕小小的眼眶，慕小小想咽下所有的屈辱，却还是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方渐新将慕小小搂在怀里，满是怜惜，紧紧护着慕小小的头，“没事，它还在，就是太虚弱了……你真的不能再受伤了，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她自动忽略了方渐新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只剩下一丝狂喜在心头：孩子还在！它没走！
慕小小捂着肚子大声的哭，哭到声音嘶哑，哭到上气不接下气，双手狠狠攥着方渐新的手臂。
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的人能说抛弃自己就抛弃，但自己不爱的人却能为自己义无反顾呵护备至？
这一刻，她恨自己，为什么自己爱的人是顾云霆？
不知哭了多久，慕小小的眼前，终于又是一黑。
可这一次，慕小小希望自己永远不要醒来。
迷糊中，慕小小隐约听到有人摇晃着自己的身子，痛苦嘶吼，“你给我醒过来！你说要我带你离开这里，你孩子不管了吗？你千辛万苦保住的孩子不要了吗?”
醒来吗？
可是慕小小好累，她一点都不想醒，只想这样一直睡下去。
孩子，你会理解妈妈吗？
朦胧中，忽然房中响起了乒乓的打架声，甚至意识混沌的慕小小都觉得好吵……可那道声音，却是又在耳边嘶吼： “慕小小，你想死吗？那也要看看我答不答应！”
一只手轻轻摩挲着自己的脸颊，她只感到一个人附在自己的耳边。
慕小小这一刻很是抗拒，但慕小小却动不了，也无法睁开眼，意识也渐渐流失。
但顾云霆的一句话却让慕小小身子一僵：“慕小小，你难道不想为你父亲报仇，难道你就甘愿你父亲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甘愿你母亲惨死，宁愿窝囊的死去也不愿意为了他们报仇吗？”
慕小小甘心吗？
不！不可能！
这般一想，慕小小竟然觉得身子更重，更加的疲乏，但极力想要睁开的眼睛也渐渐睁开了。
顾云霆看慕小小醒来，眸色一深。

顾云霆似乎是松口气，可转瞬单手捏着慕小小的下颚： “果然，就这招有用。”
慕小小呆愣在床上，刚才不知是不是慕小小的错觉，慕小小竟然在睁开眼的那一瞬从顾云霆的眸底看到了一抹担忧，焦急和心疼。
是她看错了吗？
肯定是的。
慕小小咬了咬牙，忍着浑身的疼冷厉的瞪着他，“我怎么能死？在你们付出代价之前，我绝对不让自己先死！”
由于身体虚弱，慕小小说出的话也软弱无力。
顾云霆轻蔑一笑，大手捏住慕小小的脖颈，五指收拢，仿佛下一刻他就会掐死慕小小一般。
“记住你说的话，我和你的日子还长着，我不许你死，你就不准死。”
慕小小恨恨的瞪着他，最后却是无力的开口：
“孩子……已经没了，你放过我，不行么？你的素云已经回来了，可我却什么都没有了，多大仇……你还消不去么？”
她明显看到顾云霆身形颤了颤。
可瞬间，又是绷直了，仿佛刚才是错觉。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顾云霆终于收回手，转身离开，临走时冰冷丢下一句，“我晚上再来，希望到时你还活着。”
房门关上，慕小小虚脱的闭上眼睛。
为什么人可以活的这么累？
一直到第二天，方渐新才又出现。
他一贯的淡然不见了，衣衫竟然有些凌乱，神色也憔悴了许多。
慕小小担忧的看着他，“渐新哥，我，已经没事了，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休息。”
她骗了顾云霆孩子没了，她不能再继续拖累方渐新了。
方渐新浅笑勾唇，爱怜的摸了摸慕小小的脸颊说没事。
但慕小小看着的出来，他有事，而且不是小事。
顾云霆是不可能放过他的！
果然，他刚说完，手机便响起来，慕小小清楚的从手机里听到对方焦急的声音，“公司现在被打压的很厉害，我们在凉城的根基根本不足以和风行对抗，现在该怎么办啊？”
方渐新不悦蹙眉，看了眼慕小小便转身出了病房。
慕小小震在原地。
她欠方渐新的，越来越多了。
忽然，房门打开，慕小小以为是方渐新回来，正准备问他公司怎么样时，却发现进来的是医生。
他着一张单子，扫了眼房间，大概是找方渐新。
慕小小勉强笑了笑，“他出去了，有事直接跟我说吧。”
只要孩子还在，她就还有念想，什么事情她都能接受了。
刘医生沉重的看着慕小小，犹豫了半晌才开口，“您现在身子可有什么不舒服的？”
看着他沉重的神色，慕小小心里莫名一慌，点了点头，“就是感觉肚子一直有点痛，其他倒是没什么。”
刘医生紧紧蹙眉，将单子递给慕小小，而慕小小在看到上面的内容时，早已听不清刘医生说了什么……
“那颗肿瘤……会……影响孩子吗？”脑袋嗡了半天，她轻轻的开口。
刘医生凝重的说道：“建议趁早治疗，是很有希望治好的，可是如果你现在不考虑手术，那可能你和胎儿都……”
心里充斥着苦涩，慕小小闭上眼睛，咽下所有的委屈眼泪。
“有压制的方法吗？暂时的也可以，我想要这个孩子。”
他那么坚强的在自己的肚子里挣扎着活，她又怎么舍得？
没有一个做母亲的，愿意舍弃孩子。
“目前是良性，可是保不准以后就——”
嘎吱一声，慕小小听到房门打开的声音，紧张的将单子藏起来，一抬头便看到顾云霆冷着脸色走了进来。
想起他打压方渐新的公司，想起刚刚那张单子，慕小小紧紧攥着双手，心里下了一个决定。
待他走到跟前，慕小小忽然起身紧紧攥住他的手臂。
这一连串的动作几乎耗尽了慕小小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