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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执殿下请轻宠

香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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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楚明萝雷响   更新: 2022-04-02 05:59: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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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楚明萝雷响《偏执殿下请轻宠》讲的是楚明萝重生一世,才想明白,错的不是她  手握天赐医书,她素手轻翻,定要叫那些豺狼,血债血偿!  唯有前世那个杀人如麻的大反派清清冷冷的凑过来:"听说你爱慕我,我要嫁给我?"  楚明萝没有看到大反派眼底慢慢蕴聚的偏执与疯狂,思考了一下,点了点头  *  一个人在地狱,褚极早就习惯了  直到那天隔着院墙,听到那女子与人争辩:"三殿下就是最好的!"  那一天,褚极的地狱,有了光

第1章

精彩节选


  轰隆雷响,闪电掠过的瞬间,照亮了灵堂里那张新刻的牌位。
  牌位下,一个十三四岁的瘦小身影晕倒在地。
  雷电一过,大雨便噼里啪啦落了下来,带着深秋的寒意。
  从京里来的叶妈妈紧了紧身上的厚棉夹,暗自咒骂:“真是晦气,若非夫人吩咐,我才不来这穷乡僻壤接这两个克父克母的丧门星回京。”
  叶妈妈骂骂咧咧的进屋,见楚明萝倒在地上,狠狠往她胳膊上一拧:“七小姐故意睡这儿,是不是想弄出风寒来,好耽误上京的时辰?”
  楚明萝猛地醒来,一双黑黝黝的眼睛,蓄满了同归于尽的恨意和杀气!
  叶妈妈被吓了一跳,旋即更恼,掐着楚明萝细细的胳膊阴阳怪气:“咱们安定侯府规矩重,跟您这乡下地方可不一样,定好的时辰就容不得耽搁,七小姐明儿就是病的快死了,奴婢也得把您带上。”
  回京?
  楚明萝杀气顿散,环顾四周……狠狠灼烧她皮肉的烈火不见了,眼前,只有新刻的父母的灵位和飘荡的白幡。
  她低头看着自己尚小的双手,心跳加速,她没死吗?
  她居然没有死在那场背叛的烈火里,还重生回到了十五岁的时候。
  这一年,身为一县知县的父亲因意外亡故,母亲伤心过度,没两日也跟着去了,紧接着,外祖母家来人接她和弟弟入京……
  安定侯府,她的外祖母家,她上辈子受辱惨死可笑一生的开始之地。
  楚明萝眼眶赤红,却生生将眼泪咽了回去。
  哭什么,她这不是重新活过来了么,她迟早,要一笔一笔,算清这账!
  方才叶妈妈说,明日才是入京之期,那么前世在出发前因为贪玩惨死在外头的弟弟,此刻是不是也还活着?
  楚明萝纤弱的身子微微发颤,她咽下滚在喉咙口那几欲喷薄而出的委屈愤恨,细细去想弟弟的那场意外。
  当时父母的葬礼办下没多久,叶妈妈便抬着蒙了白布的弟弟的尸体来了。
  她说弟弟是因为贪玩,被流匪掳走一刀捅死了。
  上一世她便觉得奇怪,如今再看,哪里还不知弟弟就是死在这胆大包天的奴仆手里!
  “弟弟呢?”她问。
  因为背着昏暗的烛光,叶妈妈只看得到她颤抖的模样,以为她怕了,撇撇嘴:“睡了。”
  “是吗?我方才记起,母亲的那一沓地契都在他手里呢,他贪玩的紧,这些东西素来都是他藏在不知哪个犄角旮旯的,若不赶紧翻找出来,怕叫这雨淹了去。”
  楚明萝垂着眼帘,话未说完,就听叶妈妈拔高了嗓音:“地契全在他手里?”
  楚明萝见她如此反应,知道弟弟楚流光多半已在他们手里,只等明日出‘意外’了。
  楚明萝呼吸都紧了,流光今年才八岁,天真纯善,这样一个孩子,他们如何下得去手!
  “是。”
  楚明萝声音微颤。
  叶妈妈面色几番变化,到底是狠骂了句‘蠢货’,飞快跑进了雨幕中。
  见叶妈妈头也不回的消失,楚明萝才失力的瘫坐在地上。
  她看着摇曳的烛火,两具黑色的棺木冰冷无息,眼泪落下,她只想大哭一场,可她知道,她不能再脆弱了。
  前世死前,她的夫君才告诉她,她父母的死并非意外,而是人为。
  前世那样剜心刮肉的背叛,今生已然开始的阴谋觊觎,都容不得她脆弱。
  你们既要食我肉,那我楚明萝也必会替家人,替自己讨一个公道!
  ——
  苦等一夜,在天色熹微之时,楚流光终于被带了回来,被楚家唯一的老仆蒋嬷嬷抱着。
  叶妈妈过来时,瞧见门口那道虽然瘦弱却坚韧的身影,莫名心虚了下:“昨儿小公子竟被贼人掳了去,好歹救回来了。”
  楚明萝看着那小小的人儿蜷缩成一团,手脚处还有被粗绳捆绑过的淤痕,软软的腹部插着一把锋利的匕首,白色丧服早已被血濡湿,整片整片的红,俨然是就剩最后一口气了。
  楚明萝张口,喉咙干涩到刺痛,心上更如针扎一般的疼。
  他们……怎么敢!
  “找大夫来。”楚明萝死死咬着牙。
  “大夫?”叶妈妈呵呵一笑:“城里因为流匪的事儿乱着呢,大夫早跑没影儿了。七小姐有什么话要问小公子的,就赶紧问吧。”
  叶妈妈只关心那沓地契,京里那位说了,楚流光定是不能活的,若非这一茬,昨儿他就该咽气了。
  想到计划被打乱,叶妈妈有些烦躁,一旁的蒋嬷嬷直接就跪了下来:“叶妈妈,小公子还小,才八岁,您想想法子,救救他吧。”
  “你这话什么意思,莫非是我故意害他不成?”
  叶妈妈像是被踩了痛脚似的,抬脚便踢这个颤颤巍巍的老婆子,却被人往后拉了个趔趄。
  这个举动,登时像是捅了马蜂窝,叶妈妈脸都青了:“七小姐好大的能耐啊,如今还要拿我撒气不成?”
  “你的卖身契不在我手上,我怎么敢。”
  楚明萝嘴唇苍白,巴掌大的小脸上,眼睛寒意湛湛:“但我母亲留给我的数十万两的嫁妆,想要换你一张卖身契,不难吧。”
  楚明萝的母亲当年本是安定侯府嫡女,却因为执意要嫁给清贫位卑的楚父,跟侯府断了关系。
  但侯府老夫人膝下只她这一个嫡女,所以当初楚母出嫁,便将自己丰厚的嫁妆全部给女儿陪嫁了过来。
  侯府的人此番,说是为了接楚明萝姐弟入京照顾,但真实目的,楚明萝清楚。
  叶妈妈也清楚,就是为了这丰厚的嫁妆。
  叶妈妈立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鸡,梗着脖子盯着楚明萝,好半晌,她才阴恻恻一笑:“哎呀,忘了告诉小姐,城里乱着呢,就怕那流匪闯进府来。奴婢们老胳膊老腿倒不怕,只是七小姐花一般的娇人儿,可如何是好。”
  蒋嬷嬷听明白这其中的警告和威胁,忙跪着上前:“叶妈妈,都是老奴的错,不关小姐的事,她还小啊,她到底也是侯府的表小姐……”
  “早不是了。”叶妈妈冷笑:“当初她娘可是跟侯府断绝了关系才嫁来这穷乡僻壤的,若非老夫人看她死了爹娘可怜,你以为侯府的门槛也是你们这等腌臜货能进的?”
  “既然叶妈妈说我不配,那我就不去……”
  “你——!”叶妈妈想着此行目的,到底是咽下这口气。
  反正京里吩咐了,等拿到这笔嫁妆,楚明萝迟早也是个死,她何必跟个死人争气!
  叶妈妈深吸一口气,好歹压住怒气,阴冷看了眼楚明萝:“奴婢言尽于此。明儿就是上京的时辰,您可别耽搁了,该办的事儿若是没办好,这去京城山高水长的,出了什么意外,可怪不了我一个奴才。”
  蒋嬷嬷吓坏了,还要跪求,却被楚明萝拦了下来。
  “小姐,你就让奴婢去求求她,你跟小公子……”蒋嬷嬷泣不成声。
  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老爷虽一个知县,虽清贫,却清廉公正,夫人更是温柔敦厚,却双双死去,留下这年幼的儿女,竟被个下人这般折辱。
  眼看着,是性命都不保了。
  “求她,没用的。”
  一开始,叶妈妈和她背后的主子就是准备取他们性命的。
  楚明萝看着苍苍白发沾着血污的蒋嬷嬷,看着奄奄一息的弟弟,汹涌的恨仿若化为实质。
  她可以一步步将这些人全部引入万劫不复的地狱,可她弟弟的性命,难道真的要丢在这儿吗?
  不,不会的。
  上辈子她学过医术的,虽然夫家不喜欢她出去抛头露面,但她天赋极高,也悄悄将医书看了个遍,只是手头并无银针,也无药材……
  楚明萝脑海飞速转动着,丝毫不知掌心已被自己的指甲掐破,殷红的鲜血冒出,却反常的没有滴落下来,而是在她掌心慢慢汇聚成一团、
  渐渐地,楚明萝感觉手心好像凭空冒出了什么东西。
  她低头一看,只见一本古旧残破的书被她捏在手里,封皮上四个水墨大字——《明扬医方》。
  楚明萝忽然想到上辈子她捡到的一本怎么往上抄写医方都抄不满的古怪书,再看手里的书,就连呼吸也不由停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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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萝忽然想到上辈子她捡到的一本怎么往上抄写医方都抄不满的古怪书,再看手里的书,就连呼吸也不由停滞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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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雨又大了起来。
雨点溅起的泥湿气很快冲散了小小房间里的血腥气,蒋嬷嬷望着在院子里‘随便’拔了几棵野草碾碎了敷在小公子腹部伤口上的楚明萝,欲言又止。
罢了,小公子腹部那一刀,就是大夫来了就救不了,小姐不死心,就由她任性一次又如何?
但蒋嬷嬷不知,楚明萝此刻眼眸清亮,里面熊熊燃烧的,是希望。
刚才她翻开书的第一页,因为脑海里全是弟弟的伤势,没想到这本古怪的书第一页居然以水墨字将伤势写了出来,就像记录病症一般。
楚明萝心念一动,成百张书页如同被风翻动一般字迹全消,而后她的掌心便出现了一枚药丸。
楚明萝有预感,这丸药,能救弟弟的命,所以悄悄将药丸喂给了弟弟楚流光。
只是这书这般神奇,也不是万能的,比如在出现这枚药丸后,上头曾有的数百张药方不见了,只余下空白的书页,而她再一次重复之前的动作,书也不再有任何反应了。
倒是出现药丸后,整本书变得只有拇指盖大小,躺在她的手心,变得更加破烂。
“咦,小公子的血止住了,气色也好了些……”
蒋嬷嬷惊疑不定的看向楚明萝,而楚明萝只觉得精力仿佛被瞬间抽空了一般,瘫坐在了地上。
“小姐!”
蒋嬷嬷探手要扶,又想到什么,猛地收回手,小姐从未正式学医,怎么会那么巧就找到救命的药?
此刻再看楚流光的伤口,仍旧狰狞可怕,但他的气息的确越来越平稳了,连紧皱的眉头也都舒展开。
可看着地上小脸雪白痛苦蜷缩的楚明萝,哪里还顾得上这是不是妖怪,连忙捞在怀里呜咽起来。
楚明萝将蒋嬷嬷的神色全部收在眼底,直到这一刻,她眼底的寒冰才稍融些许:“嬷嬷,你信我吗?”
“信,嬷嬷信,小姐是奴婢一手带大的,奴婢信你。”蒋嬷嬷老泪纵横。
楚明萝垂眸看着掌心,《明扬医方》似乎与她产生了某种联系,她隐约能感觉到这本书的状态。
楚明萝嘴角勾起几许血腥,不管此物是仙物还是妖物,即便要吞噬殆尽她的血肉,她也不会放弃。
只要在此之前,能护住弟弟和嬷嬷,再将前世那群白眼狼全部拉下地狱!
主仆两休息片刻,蒋嬷嬷又开始担心接下来该怎么办。
“小姐,那安定侯府,只怕是个有去无回的狼窝啊。”
蒋嬷嬷是活了几十年的老人儿,虽然楚家不似旁的家族那般明争暗斗,但她是楚夫人的陪嫁嬷嬷,也曾在安定侯府生活过十几年,其间龌龊,她早已见识。
更何况,如今的安定侯并非楚明萝的嫡亲舅舅。
当年老夫人膝下只有楚明萝的母亲一个,爵位自然给了生母早亡的庶子,也就是如今的安定侯。
楚母身携巨额嫁妆下嫁时,听闻这个庶出舅舅还颇有微词,还是老夫人穿着诰命服进宫求了太后懿旨,安定侯府这么些年来才没人敢打楚母嫁妆的主意。
可如今楚父楚母皆已身亡。
“狼窝虎穴,既然避不过,那就去看看。”
楚明萝语气柔柔,却带着令人难以忽视的寒气:“他们便是不来接我,我也迟早要去的。”
蒋嬷嬷忧心,端看那叶妈妈竟敢明目张胆的对小公子下狠手,可见侯府有人授意,会是此番派人来的老夫人吗?
蒋嬷嬷心里乱糟糟的。
楚明萝此刻却在想着另一件事,上辈子她正是在上京途中,被人掳走,差点被毁清白。
叶妈妈自不会那样好心放她一马,是因为那个人恰在那时路过,顺手救了她。
仔细算算时间,那个人此时,应当也在这小城之中。
楚明萝朝屋外看了看,几个陌生男人正在外徘徊,时不时指着房间这里低语几句,淫邪的脸上露出几许兴味。
“看来叶妈妈是等不到明日了。”
楚明萝看着外面渐晚的天色,主意已定。
她四下找了找,勉强在柴房找到一把柴刀,叮嘱蒋嬷嬷紧闭门窗,让她们藏好后,便悄悄溜进了这夜色里。
——
  蒋嬷嬷提心吊胆等到半夜,才见楚明萝一身湿漉漉的回来了。
  她手里还提着那把柴刀,柴刀口沾了些粗纤维,倒是楚明萝一双细嫩的小手虎口震裂,伤口因泡久了雨水而翻开泛白,掌心更是磨出好几个大血泡。
  “小姐,你这是……”
  “外面的人呢?”楚明萝扒在门边朝外看了看,已经不见那几个陌生男人的身影。
  蒋嬷嬷红着眼圈:“听说有流匪砍断了城里贵人们的大船,现在满城都在抓流匪,那几人本来都在闯门了,可听到风声后就跑了。”
  蒋嬷嬷又看看楚明萝满是伤口的小手和那把柴刀,明白过来,更加心疼到不行。
  “从楚府去码头要走最少半个时辰,天黑路滑,这般凄风苦雨,小姐,若是你路上出了事,可怎么好啊。”
  “嬷嬷,我没事。”
  楚明萝瞧着蒋嬷嬷,屋里昏黄的油灯落在人身上,让人心头也跟着暖了。
  楚明萝握着蒋嬷嬷粗糙的大手,看着熟睡的弟弟,语气坚定:“我一定会护住你们!”
  楚明萝拿着柴刀不敢睡,一直守到天色微亮,才迷迷糊糊在蒋嬷嬷怀里睡下了。
  梦里仍旧不踏实,上辈子的事一桩桩在脑海里重复上演,烈火焚烧之痛,欺骗背叛之恨,犹如利刃一般凌迟着她的血肉。
  直到房门被人砰的一声踹开,她才恍然惊醒。
  而后便是叶妈妈不甘愿的声音:“他怎么在此,好端端的,还非得跟我们挤回京的一条船做什么!”
  楚明萝手里紧握的柴刀,终于松开。
  有婆子进来催促她们赶紧出发,瞧见地上的柴刀,狐疑的扫了楚明萝主仆一眼。
  楚明萝将手拢在袖子里,一出来,便看到了那个病恹恹的男人。
  他拥有着俊美若天神的面庞,乌发用紫金冠束起几缕,剩下的皆所以散落身后。
  凤眸微微垂着,似在假寐,一手撑着头斜倚着,玉白的锦袍绞着金边,若非他坐在轮椅上的话……
  似乎察觉到楚明萝的打量,褚极抬眼淡淡朝她扫来,只一眼,便看向叶妈妈:“可以走了?”
  淡漠,又凉薄。
  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不配入他的眼。
  但楚明萝对他存着感激,因为前世她被人掳走,恰好路过救下她的,便是他。
  褚极眼角瞥见那纤弱却柔韧的小姑娘目光仍旧在他身上,还扬起了明媚的笑容,甜甜的酒窝里像是盛满了蜜糖一般。
  她知道她即将去的是个什么地方么?
  褚极又想起昨晚他停在江边的船被人半夜拿柴刀砍断了绳索,目光泛起丝涟漪,倒是……有点儿意思。
  从楚府出发,坐了会儿马车,便到江边换船。
  昨夜大雨,停在码头的十几艘大船都被人砍断了绳子而顺水飘走了,唯独安定侯府的船无恙。
  叶妈妈总觉得此事蹊跷,却也没工夫去细想了,因为她发现蒋嬷嬷紧紧抱在怀里的楚流光……没死!
  “看来,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
  叶妈妈隐隐觉得事情好像偏离了掌控,有些烦躁起来。
  不行,继续等下去就完不成京里那位的吩咐了,叶妈妈想起早上那婆子的回话,阴沉沉的脸上浮起笑意,转身就朝褚极的厢房去了。
  “这事儿定有误会,七小姐虽然手上满是血泡,虎口震裂,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去砍了三殿下的船绳?”
  “不过昨儿七小姐的确换下了一身湿透的满是泥点子的衣裙和鞋子,但这也不能说就是七小姐做的呀。”
  天色刚晚,就听叶妈妈看似替楚明萝辩驳,实则句句指证的话传了来。
  蒋嬷嬷吓了一跳,连忙想去拦人,还没到门口,门便被人从外推开。
  叶妈妈看着神色慌张的蒋嬷嬷,眼底浮起几许怨毒,介绍:“这位是三殿下身边服侍的高嬷嬷。”
  “楚七小姐呢?”
  高嬷嬷冷淡问。
  蒋嬷嬷想开口,嗓子却干巴巴的,她虽不在京城,却也听过这位三殿下的传闻,此人因为双腿残疾,性格十分扭曲偏执。
  得罪了他的人,没一个能得善终。
  叶妈妈看蒋嬷嬷这态度,越发笃定自己猜测不错,那些船绳当真就是楚明萝割断的。
  叶妈妈暗自咋舌楚明萝竟有这等能耐,心道,既如此,倒不如留下楚流光那个小的,杀了楚明萝!
  叶妈妈眼珠子快速扫了屋子一圈,就看到了帘帐后坐着飞快抄写什么的楚明萝,惊呼:“七小姐何苦要砍断三殿下的船绳啊,三殿下的药可全在船上,如今旧疾复发却没药,难不成七小姐是因为你父亲的死,而怨上了皇家?”
  “你胡说八道!”
  蒋嬷嬷气得两眼发晕。
  高嬷嬷眉心拧了拧,几步越过二人,撩起帘子,用力擒住了楚明萝的手翻了过来。
  ——
  高嬷嬷看到楚明萝的手,微微一愣。
  却见面前的少女低垂着眉眼,白皙的脸颊是掩饰不住的伤心和委屈:“我知道舅母恨我娘当年出嫁带走了外祖母给的嫁妆,此番回京我便是要把嫁妆还回去的,却没想到舅母还要让叶妈妈这般羞辱于我。”
  叶妈妈心一梗,连忙绕过来:“七小姐此话何意?奴婢是奉老夫人之命来接……”
  “既是奉外祖母之命,为何叶妈妈行事还处处张扬,倒像是欲盖弥彰,另有它主。”楚明萝问。
  叶妈妈心里一跳,暗道这楚明萝果真是留不得,面上哭嚷:“奴婢知七小姐心里有怨,可楚大人总该教过七小姐礼义廉耻,您胡乱攀咬人,对您有何好处?”
  却只见楚明萝幽幽看着她:“这话,我也想问叶妈妈,胡乱攀咬我害了三殿下,对你有何好处?”
  “什么?”
  叶妈妈不明所以,见高嬷嬷目光不虞的盯着她,叶妈妈瞬间反应过来,朝楚明萝的手看去。
  只见那双手十指纤纤白嫩细腻,哪里见有丁点儿伤痕?
  “怎么可能……”
  叶妈妈狠狠将楚明萝的手扯过来,尖利的指甲都狠狠掐到楚明萝细嫩的皮肉里去了,却改变不了眼前事实。
  叶妈妈不可置信的盯着楚明萝,底下的人回禀得信誓旦旦,说亲眼见她握着柴刀,满手伤口的!
  而且这一路,楚明萝的一双手的确遮遮掩掩不叫人看见……
  高嬷嬷瞧着叶妈妈的动作,似笑非笑:“看来叶妈妈真当我们是傻子呀。”
  这话说得轻飘飘,只有叶妈妈知道其中的重量,忙要辩解,高嬷嬷却已走了。
  叶妈妈咬碎一口牙,再顾不上楚明萝,飞快追了出去。
  听着声音远了,楚明萝终于撑不住头晕目眩的跌坐在了凳子上,手心,是再一次缩小的‘明扬医方’。
  “小姐,看来这叶妈妈是断然不会让咱们好过了。”蒋嬷嬷抹着泪替楚明萝处理方才被叶妈妈抓得狰狞的手背,忧心忡忡:“方才听说三殿下好像旧疾复发,药全在飘走的船上,这可如何是好?”
  楚明萝觉得蹊跷,三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发了旧疾?
  她记得前世这个时候,三殿下是因为他的那艘船被人动了手脚,他不甚落水染了风寒导致旧疾复发。
  但这一世三殿下已然换了船,也不曾听闻落水,如今怎么还发了旧疾?
  难道说,这辈子不论她怎么做,也改变不了最终结果么?
  想到这个可能,楚明萝一阵后怕。
  不管如何,都该去三殿下那儿看看。
  “晚上关好门窗。”
  楚明萝看了眼手心的小书,从一上船,她就开始往上抄写医方,她大致明白这本书的功用了,便是往上抄写医方,到达一定数量后,再写上相应的症状,就能够兑换相应的药物。
  但同一张医方或是病症,不能往上抄写两次,否则就不会显示,也就等于没有作用。
  方才抄写足够的医方后,她只兑换了让手上伤势迅速痊愈的药膏,小破书还留有余力。
  楚明萝打定主意,悄悄出了船舱。
  却刚出来,脖子上就被人架上了一柄寒剑,锋利的剑刃迅速割破她的皮肤,温热的血顺着脖颈流下来,很快濡湿了衣襟。
  来人见她血流不止,奇怪的‘咦’了一声。
  楚明萝只听这一声,便认出了来人,惊疑的瞬间,霎时想明白什么,脸上血色褪尽。
  原来,是被发现了吗!
  ——
原来,是被发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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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萝被带到褚极房间时,房间只有躺在床上的褚极一人。
但楚明萝知道,暗处的护卫能在一息之间取了她的人头。
“楚小姐手里有生死人肉白骨的神药吧?”
拿着剑的高嬷嬷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语气笃定。
楚明萝终于知道,自己漏算了一步,褚极此时虽还不是前世那个威震朝堂杀人如麻的大反派,此刻却也不容小觑。
自己去动他的船,他岂会没有发现?
不过,他不曾拆穿,还是来了。
楚明萝看着床上的那个脸色苍白到近乎透明的人,纵然晕了过去,却还是难忍痛苦的微蹙着眉心,冷寒的深秋,他额上还沁着一层薄汗。
“没有神药。”
楚明萝垂在袖中的手指轻轻捻着,脑海里飞快的计算着每一种可能。
明扬医方太过神奇,既是她的保命底牌,也会是她的催命符,她绝对不能暴露。
但三殿下,她也不想看他就这么死在眼前。
高嬷嬷的脸沉了下来,杀气萦绕四周,动了杀心:“楚小姐的手,难不成是换了一双?不若让老奴试试砍断,看能不能长出新的。”
高嬷嬷自认杀气汹涌,别说十几岁的小姑娘,府里那几个暗卫见到她如此都要抖上一抖。
面前这小姑娘却抿了抿唇角,说:“倒也不必。”
高嬷嬷有一种打拳给猴看的尴尬。
“我身上的确有些好药,是早年有人送给爹爹,爹爹转赠给我的,没有活死人肉白骨的功效,但兴许能让三殿下好过些。”楚明萝看着一脸古怪的高嬷嬷:“药剩的不多了,若是试试不行的话……”
“你先试试吧。”
高嬷嬷抱着剑等着,楚明萝道:“房间里只能留我跟三殿下在。”
高嬷嬷眼睛一眯,打量了下楚明萝:“非要如此?”
楚明萝点头,明扬医方决不能再叫其他人看见。
高嬷嬷却更加古怪,看了看躺着的三殿下,又看看楚明萝,这小姑娘虽清瘦了些,却明眸皓齿,实实在在的美人坯子,以身做药,三殿下也不亏。
高嬷嬷想得远了,离开前嘱咐楚明萝:“你温柔些,咱们殿下还是个……”
“出去。”
清冷淡漠的声音传来,高嬷嬷差点蹦起来,麻溜的消失不见。
楚明萝不解的歪了歪头,回头,便见褚极那双极薄凉的眼睛正淡淡看着她,见她如此,也没多余表情:“你不想叫人看见你取药,去屏风后便是。”
楚明萝看到他骨节分明的手已经因为疼痛而紧紧蜷缩,面上却还是一片淡然,不由回想起前世的他。
那时候所有人无不是闻褚极色变,他的残酷和冷血几乎无人不知。
但那样强大的他,却也败在那位手里,听闻,就是因为他这一身病。
“怎么了?”褚极实在无法忽视她过于强烈的目光,问。
“没事。”楚明萝想了想,朝他笑了笑:“就是觉得,殿下真的好厉害,这么痛还能忍得住。”
褚极瞧着她的目光,当真是十分的诚恳。
意识到她是实实在在的称赞自己强忍疼痛这件事,褚极幽深的眼底拂过一丝笑。
只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他并非强忍,而是早就习惯了将疼痛全部掩藏,这几乎成为了他的一种本能。
楚明萝默念褚极的症状,明扬医方上只出现了一部分,想来褚极的病太重,并非现在的楚明萝能救的,兑出来的药,也仅仅能缓解他的痛苦。
治标难治本。
而且在这一次的透支之后,楚明萝喉咙涌起了口血,而手里的明扬医方也破烂成了渣,躺在她的掌心,十分可怜。
——
  楚明萝忘记是怎么回到自己厢房的了。
  船摇摇晃晃,还要走上小半月才能到京城,外头早已放晴,窗户半开着,有泛着水汽的薄雾飘进来,吹动着床帘。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推开,一阵饭香飘来。
  “嬷嬷?”
  楚明萝心口一跳,飞快掀开床幔,见弟弟楚流光已经乖乖坐在桌旁等着吃饭了,呼出一口气。
  他气色虽好了,腹部的伤口却还是如正常伤口一般恢复缓慢,昨儿兑的那让皮肉伤迅速恢复的药膏恰恰好只能涂抹她一双手,她本有些担心楚流光,没想到他今儿便能下地走动,楚明萝的一颗心也终于落回肚子里。
  楚流光以为她是饿坏了,悄悄捂着咕咕叫的小肚子:“姐姐,今儿有烧鹅,还有炖鸡汤,你快来吃,我早都吃过啦。”
  楚明萝看着明明馋的直咽口水,却眼睛黑亮只看着她的弟弟,心软了一片,走过来揉揉他的头,问:“听说三殿下生病了,这烧鹅和炖鸡咱们都送去给三殿下好不好?”
  端菜的蒋嬷嬷有些可惜,毕竟楚明萝和楚流光最近都吃了苦,正需要些好吃的补补。
  “小姐,三殿下那儿哪需要咱们送吃的?”
  “可我想送。”楚明萝眼角瞥见门缝外那一道深绿色的人影,浅笑:“不管三殿下收不收,也是咱们一份心意,这一路上京,还要麻烦殿下多加照拂。”
  蒋嬷嬷瞧见楚明萝不达眼底的笑容,心口一跳,明白过来。
  饭菜有问题!
  蒋嬷嬷手都在发抖,气的!
  这些人就这不怕他们毒死了,不好交差吗,这船上可还有三殿下呢!
  蒋嬷嬷眼圈都红了,哪里知晓叶妈妈这是被楚明萝故意给逼急了?
  那日手心的伤,楚明萝就是故意叫叶妈妈看见的。
  毕竟兔子发了狂,才能叫人瞧见这是只咬人的兔子,也才有好借人之手除之后快。
  “那奴婢这就将饭菜给三殿下送去。”
  蒋嬷嬷利索的开始收拾饭菜,楚流光年岁小,却是个人精,尤其在经历过这生死一事之后。
  姐姐跟蒋嬷嬷两个人打眼色,他都看在了眼里,见状,道:“让我去送吧,我也想尽一份心意。”
  楚明萝有些讶异,看着弟弟无辜的眨巴着大眼睛,大病之后,他肉呼呼的包子脸瘦了下去,显得眼睛更大了。
  水汪汪的,让人没有任何防备心。
  “不行。”楚明萝不想让他卷进这些事里,楚流光还要再说,外头的人却耐不住,先一步跨了进来。
  “这都是小事,七小姐要尽心意,奴婢再备一份就是。”
  叶妈妈心里暗骂楚明萝麻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丝毫不觉是因为自己被发现。
  那眼底的瞧不上,是遮都遮不住的。
  楚明萝朝蒋嬷嬷使了个眼色,蒋嬷嬷会意,上前去拉叶妈妈。
  叶妈妈下意识的回首一甩,蒋嬷嬷便猛地往后一磕,头撞在门板上发出‘砰’的巨响,蒋妈妈更是夸张的大喊出声。
  “我……”
  叶妈妈狐疑的看了下自己的手,她刚刚有使这么大的力气?
  等她回过神,楚流光居然提着食盒一溜烟跑了。
  叶妈妈拍腿大骂,提步要跟,便觉后颈一麻,回头,楚明萝刚好拔出刺入她穴位的缝衣针。
  “你懂医术?”
  叶妈妈总算明白楚明萝浑身的奇怪之处是哪儿了,怒极,竟大笑起来,老脸狰狞:“我说楚流光那个小崽子怎么活得下来,好一个七小姐,深藏不露啊,可惜了,你的好运也就到今儿为止了!”
  等她把这事儿报上去,京城那位知道这死丫头不但医术高超还有这么深的心机,岂能容她?
  叶妈妈全身都发麻没了知觉,但不影响她放狠话,却见楚明萝那张清灵可爱的小脸还是那样平静:“叶妈妈,你觉得我会让你放出话去吗?”
  话落,叶妈妈就眼睁睁看着楚明萝抓着她的手,手里被塞进一根叶妈妈发上的簪子,狠狠刺进了楚明萝的腹部。
  ——
  “你……疯了?”
  叶妈妈浑身不得动弹,蒋嬷嬷却吓得手脚发软扑过来推开叶妈妈,搂着楚明萝哭出声。
  高嬷嬷拎着楚流光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
  “姐姐——!”
  楚流光哭着要跑过来,高嬷嬷目光复杂的瞧了眼脸色惨白的楚明萝,跟身边的人低语了几句。
  叶妈妈总算明白楚明萝这是什么意思了,她愤怒,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的恐惧。
  一个黄毛丫头,哪里来的这么狠厉的劲儿!
  狠到,好似跨过尸山,淌过血海一般。
  楚明萝却只流着泪满眼不解的望着叶妈妈:“我答应将嫁妆全部交出来,往后也不跟三殿下接触了,叶妈妈怎么还不肯放过我姐弟?难道……外祖母真的容不下我们姐弟活命吗?”
  叶妈妈终于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有口难言。
  很快,高嬷嬷派出去的丫环回来了:“三殿下吩咐了,安定侯府的事殿下不便插手,但既有恶仆伤主,口出秽言,便喂了哑药捆了手脚,待回京后交由侯府处置。”
  “奴婢冤枉啊!”
  叶妈妈哀嚎起来,可三殿下的无情乖戾之名岂是虚言?
  高嬷嬷利落上前一脚把人踢晕,拖到甲板上灌了哑药,让安定侯府的其他人将其看守了起来。
  高嬷嬷离开前,深深看了眼楚明萝。
  她这一句不说,反而比说了更可怕。
  蒋嬷嬷浑身发寒,搂着楚明萝姐弟泣不成声。
  此去京城,只是个开端,但仅仅是开端便已如此难了,入了那狼窝虎穴,岂有安生日子?
  “小姐,要不然将这些钱财,全部给了侯府吧。”蒋嬷嬷劝。
  楚明萝摇摇头:“他们是体面的贵人,既要财,也要名,不是我们让了,她们就会放过我们的。而且……”
  楚明萝嘴角勾起讽刺:“我也不想让!”
  上辈子她让了,换来什么结局?
  这辈子,她不仅不会让,还会将他们欠下的债,全部讨回来!
  只是那大笔的金银古玩,房契地产,一入侯府便只能存放在侯府的库房里,待到她出嫁那日才能全部拿出来。
  等到那时,只怕里头的东西早已被人以次充好换过一遍。
  得好好想个办法……
  有叶妈妈被杀鸡儆猴,时不时楚明萝就要往三殿下那儿送些东西,侯府的其他人再不敢做手脚,一日三餐都丰盛起来。
  虽然暂时用不了小破书,楚明萝的伤势也一日日好了起来。
  转眼,半个月已过。
  蒋嬷嬷手巧,在楚明萝发现那小破书能随她心意变大变小之后,蒋嬷嬷寻了个镂空的金珠,又寻了段红绳做了个手链,将小破书缩小后放在了金珠里。
  而在入京前的最后一晚,变故发生了。
  临窗喝茶看书的楚明萝身形猛地绷直。
  她分明记得茶盏放在左手边,怎么忽然凭空消失了?
  她细细想了想,方才看书时,看到‘空间’二字,随后手上的金珠碰到了茶盏……
  楚明萝垂眸看了看手腕上那颗镂空的金珠,小破书还是那么破,不知道何时才能用,但似乎又发现了一个了不得的功能。
  ——
  既能吐,就能吞。
  就像是一张嘴。
  楚明萝悄悄试了试,发现这小破书大约能吞五个立方的东西。
  大约,也就是不到五口木箱子的空间。
  虽然不算大,但楚明萝已经很满意了。
  时间飞快,等到她回过神,已经天光大亮,船也停靠在了京城码头。
  褚极的车马早已在备着,甚至都没跟楚明萝打个招呼就走了。
  “七小姐。”
  熟悉的声音传来,楚明萝回头,便看到了端庄严肃的高嬷嬷。
  楚明萝微微欠身,高嬷嬷坦然受了:“侯府叶妈妈是三殿下发落的,奴婢随七小姐一道去侯府说清此事。”
  楚明萝微愕,高嬷嬷是三殿下的贴身嬷嬷,出门办事代表的都是三殿下,有她跟自己去侯府,侯府多半会以为是三殿下故意维护她,替她撑腰。
  有三殿下的颜面,侯府的人再穷凶恶极,一时怕也不敢下死手。
  “多谢高嬷嬷。”楚明萝顿了顿,郑重道:“多谢三殿下。”
  高嬷嬷见她心思通透,心里也暗自点头。
  安定侯府。
  马车停下,楚流光年纪小,对什么都很好奇,刚看到煊赫气派的侯府,兴奋不已:“姐姐,咱们以后就住这儿吗?真好看!”
  楚明萝还未开口,一道摇曳生姿的人影从正门走了出来,还故意掩着鼻子:“侯府自然是好看的,不过你们也把穷酸气收收,京城可不是你们家那种乡下地方,就算你们没见过世面,也好歹别像个村姑似的探头探脑,平白惹人发笑。”
  楚明萝下马车时,低低朝楚流光和蒋嬷嬷吩咐了一句,这才回身看着这个一份粉色罗裙满头珠翠的少女。
  她认得,这是侯府如今庶出的三小姐叶云芳。
  只不过此女养在侯夫人膝下,自以为有了嫡小姐的尊荣心比天高,却不知自己不过是侯夫人手里一把利刀。
  而且楚明萝记得,前世叶云芳没蹦跶多久,便因与人珠胎暗结,被自己那好舅母沉塘了。
  不过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那时候叶云芳哭得很惨,直到最后一刻都在喊着冤枉,要舅母替她寻来人破开她的肚子还她清白。
  楚明萝上前行了礼:“明萝见过姐姐。”
  楚明萝一张脸天生的清灵可爱,这些时日伤势未愈,因为一路奔波,脸色有些白。
  这样一副温顺恭良的模样,倒叫叶云芳一时不好发难了,她有些烦躁的跺跺脚,瞧着跟着楚明萝一行而来上百的梨花木大箱子,鼻尖一哼:“那些就是你娘当年带走的我们侯府的东西吧?”
  楚明萝目光微凉,垂眸应答:“的确是母亲的嫁妆。”
  “嫁妆?”叶云芳冷笑:“也就你有脸说,你娘当年可是跟人私奔……”
  “姐姐是要在这大门口与我论家常吗?”楚明萝打断叶云芳的话,直直看她:“明萝虽不是在京城长大,但想来天下间的规矩都一样,姐姐如此待客事小,但叫人以为姐姐不知规矩,举止无礼,坏了姐姐名声就不好了。”
  叶云芳没想到她看着娇娇弱弱的,居然这样伶牙俐齿,忍不住恨恨错牙,却也一时没了办法,只得侧开身去。
  但瞥见跟在楚明萝身后的一众奴仆,尖削的下巴抬了抬:“你们姐弟自然可以走正门,这些脚上泥巴都没洗干净的奴才们,就在外头候着,等母亲回来了再说吧。”
  说完,故意跟楚明萝说:“这也是侯府的规矩,侯府不是你们家那样的小门户,什么东西都能往里头放的。”
  高嬷嬷皱眉,上前一步问:“敢问侯夫人何时回府?”
  “那我就不知道了,母亲孝顺,一直在庙里吃斋的祖母忽然病倒,母亲已经连夜去照顾了。”叶云芳并不认识高嬷嬷,但听说过楚家姐弟身边有一个老嬷嬷,便以为是高嬷嬷,眼珠子一转,指着她忽然高声说:“你这不知尊卑的刁奴,来人,给我掌嘴!”
  “姐姐,她是……”
  楚明萝都愣了下,连忙要说高嬷嬷的身份,却被叶云芳拽着手臂往前一拉:“妹妹别怕,姐姐这是在教你的好呢,不然下次你见着贵人,再像今日一般冒犯了,可就不是掌嘴这么简单了。”
  话落,叶云芳身后的婆子已经撸着袖子上去了,但还没碰到高嬷嬷,就被高嬷嬷两脚踹到了地上。
  叶云芳见她还敢反抗,指着高嬷嬷鼻子大骂:“你这贱仆,刚来就打我的下人,果真是乡下来的下贱骨头。”
  说完,叶云芳才惊觉周围已经有不少路人围观过来,下意识的清了清嗓子,端正了仪态,瞧着楚明萝说:“明萝妹妹,我实在没想到你对侯府有这么大的怨念,当初明明是你娘为了男人要与侯府断绝关系,可不是侯府将你们一家赶出去的啊,你今日便叫下人在门口对侯府的人又打又骂,这又是何必呢。”
  楚明萝望着叶云芳,恨她前世处处为难羞辱自己的同时,又有些怜悯。
  蠢而不自知的人,可不就是可怜么?
  望着周围竖着耳朵想听侯府秘辛的路人,楚明萝淡淡说:“姐姐误会了。”
  “我何曾误会,大家都亲眼看到……”
  “这位是三殿下的贴身嬷嬷高嬷嬷。”楚明萝望着叶云芳,澄澈的眼眸里,蕴聚着一层旁人难以瞧见的杀意。
  她们既然这么迫不及待要撕破这张脸,她楚明萝也不介意提前收些利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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