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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女的幸福田园

穿越之农女的幸福田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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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腾文小说   主角: 赵小雅李芬芬   更新: 2022-04-02 05:5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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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赵小雅李芬芬《穿越之农女的幸福田园》讲的是她本是中医世家出身,自小家境优越,又颇有天赋,眼看前程似锦,一朝却遭遇了车祸意外过后,她穿越到了不知名的朝代,被人嫁给了六十多岁的员外,愤而自尽醒来自小被领养,养大就是为了给自家亲儿子攒聘礼,更兼幼年时被开水所烫,毁了容赵小雅无语问苍天,还能再惨一点么?一转头,却被一只瘦骨嶙峋的野狼盯上以命相搏杀了野狼,赵小雅意外得到了一个暗藏空间的镯子看来,老天也不至于对她太坏钱可以赚,脸可以医,从人人可欺的小农女一路奋斗,过五关斩六将,发家致富的同时收获了大把名声唯一烦心的嘛,就是那个牛皮糖一样贴上来的男人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我早就说过了,这死丫头就是个扫把星,当年让你不要养不要养,你非不听,现在好了,这么多年的粮食都浪费了,你开心了吧!"妇人的声音带了几分怒气,听着格外刺耳。

"孩子都没命了,你能不能不要说了!"

"怎么着,你现在还怪上我了?就她这长相,就她这身子骨,把她送给张员外当小妾还抬举她了,竟然还敢自尽,养了她这么多年,什么好处都没有得到,老娘真是要被你活活气死!"

那怯懦的男声顿了一顿,再度响起,"那张员外都六十多岁了,快死的人了!什么小妾,连小妾都不如。说白了就是冲喜的,死了说不定还得陪葬……我们小雅才十六岁啊……"

"还陪葬?呸!她若能跟张员外葬一块儿,也是她福气!咱们还能得些银子!现在她这是给我白死了!倒霉催的!"

"好了好了,人都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骂了,算我求你,咱们把她带回去安葬了好不好?"

那妇人的声音变得更加尖利,"安葬什么安葬,不得花钱买棺材啊?行了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喏,就把她扔在这,喂狼!"

身子骤然一震,像是从什么地方滚落在地,赵小雅脑子混沌一片,只觉得全身都在疼。她想睁开眼,奈何怎么都睁不开,只好听着耳边那奇怪的对话响了一阵,慢慢地归于平静。

什么情况?什么扫把星?什么张员外,什么小妾什么自尽?拍电视么这些人?

脑子昏昏沉沉,过了好一会,赵小雅终于睁开了眼。

灰色的天,枯黄的树木和草丛,身下是坚硬的地面,她稍微动了动,就觉得四肢百骸都快要散架了。

"嘶——"赵小雅挣扎着坐起身,这才看清楚了全貌。这不知是哪里的荒山野岭,寒风凛冽,吹得她很快颤抖起来。

再低下头,自己身上穿了一身式样奇特的红色衣服,看着像是古装剧中的模样,只是质地并不好。她抬起手想要揉揉额头,左手就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痛楚。

赵小雅定睛看去,手腕处竟然有一道伤痕,许是因为她的动作牵动,原本干涸的血迹又裂了开来,有鲜红的血自伤口流出来,像是要带走她全身的力气。

怪不得虚弱成这样!

赵小雅在原地喘了一会,积攒了些力气,起身朝着一旁的小溪走过去。

溪水冰凉刺骨,她忍着寒洗净了伤口,又撕下衣服上的布条绑上,勉强算是处理好了伤口。刚才昏迷时听到的话断断续续在脑中连成了线,脑中不断有陌生的记忆涌出来,赵小雅皱着眉,将事情拼凑出了个大概。

赵小雅,十六岁,是赵家大房的养女。赵母李芬芬,也就是刚才那个气急败坏的女声,为了给自己的亲生儿子攒钱娶媳妇,将她嫁给了六十多岁的张员外当妾。而这身体的主人,因不堪受辱,自尽了。

赵小雅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自己的脸,接着就是"嘶"的一声。是真的!

昏迷之前的记忆一下子涌上来,雨夜,高架,忽然迎面撞来的车辆,赵小雅狠狠地闭了闭眼,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她是有多倒霉,出了个车祸竟然穿越了,穿越也就罢了,竟然还穿到了这么倒霉的一个姑娘身上。

家人好心把她养大,就是为了贱卖了给自己亲生儿子攒钱的,如今倒好,她因自尽被张家退了回来,这家人连副棺材都不肯给准备,连个坑都不愿意挖,竟然就把她扔到了这荒郊野外喂狼。

脑中骤然闪过一丝模糊记忆,赵小雅连忙对着溪水低下头,一看,又是吓了一跳。

很好,出身贫寒,身世坎坷,幼时还被开水泼过,直接毁了容。

还敢再惨一点么?

赵小雅骂骂咧咧地站起身,想要下山回到有人烟的地方,才转过身,就如同雷击一般定在了当场。

面前是一只狼,瘦骨嶙峋,皮毛也失去了光泽。可那一双黄褐色的眼,紧紧地盯着她,像是终于见到了猎物,正闪着兴奋的光。

赵小雅忍不住往后退了退。这狼看起来很虚弱,可那毕竟是只野兽,凭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大概是凶多吉少。她又想起了李芬芬的话,果真最毒妇人心!

那狼盯着她打量了一会,或许是觉得没什么威胁,张开四爪猛地扑了过来。

赵小雅连忙朝旁边跑去,可身后一阵风声想起,不用回头,她也知道那狼又扑了过来。

她慌得不行,脚下却忽然绊了一下,狠狠地摔倒在地,却也因此,躲过了那老狼的一击。

赵小雅从地上迅速爬起来,眼神瞟过地面,忽然一亮,捡起了方才绊倒她的那块石头,趁着老狼又扑过来的时机,将那石头朝着狼扔了过去。

老狼躲闪不及,被那石头砸了脑袋,嗷呜叫了一声跌落在了地上,还没来得及爬起来,赵小雅已将一根树枝狠狠扎进了它的眼睛。

赵小雅没有丝毫停顿,捡起刚才那块尖利的石头,一鼓作气扎进了它的脖子。

老狼挣扎了一下,不动了。

赵小雅瘫软在地,这才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冷汗。

她向来知道,补刀要及时的道理。只是如果这不是一只体力不济的老狼,或者刚才自己慢了一步……她不敢想。

就像她从来也没想过,自己竟然有一天能亲手杀了一只狼。人濒死时的潜力,果真是无穷的。

这一番动作已经耗尽了她所有力气。

赵小雅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这身体从昨天到现在就没进过食。头晕一阵狠过一阵,她盯着被自己扎穿的狼脖子,忽然低头,就着那伤口,狠狠地饮了几口狼血。

生死面前,什么讲究都是多余的。

好不容易恢复了些气力,赵小雅用那尖利的石头剖开了狼肚子,预备生火烤肉,好好恢复一下体力再做打算。

可刚刚剖开,她就在模糊的血肉之中看到了一角碧绿的物事。

赵小雅探手将那东西取了出来,竟是个镯子。她沉吟片刻,将那镯子拿到溪边洗净,对着日光细细地看。那镯子材质不同寻常,似玉又非玉,在日光下隐隐有些流光溢彩。

狼肚子里,怎么会有个镯子?莫非是这狼先前吃了个什么人,留在腹中消化不良?

她正迟疑着,耳边忽然传来几声狼嚎声。

赵小雅抖了一下,听闻狼是群居动物,很少会单独行动。

保命要紧。她有些可惜地看了一眼没有动的狼尸体,跌跌撞撞地跑了一段,依着记忆找到了一个山洞,躲了进去。


山洞偏僻,洞口又有棵歪脖子树挡着,成了天然的屏障。赵小雅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留下什么踪迹,这才安心躲了进去。

洞内干燥,倒是没有见到什么野兽的踪迹。赵小雅找了一处干净一点的地方坐下,低下头去看自己的伤口。

经过刚才的奋力一搏,左手腕火烧火燎的疼,也不知道感染了没有。解开渗了血的布条,伤口果然裂开了。

好在暂时还没有发脓的迹象。动作间,腕上鲜血滴落下来,不偏不倚,落了一滴在那镯子上。

眼前光景骤然变换,赵小雅愣愣地看着骤然亮起来的山洞,那镯子幽幽闪着光,铺陈开来一幅模模糊糊的景象,流光溢彩,宛若仙境。

赵小雅犹豫着伸了手过去,手指竟穿了进去。她胆子大了些,起身抬脚迈了进去,面前景象豁然开朗。

脚下是大片大片的植物,她弯下腰辨认了一番,惊喜地发现,竟都是珍稀的药草。她一时忘了自己的伤口,提着裙摆在药田之中穿梭,走着走着,便到了一汪温泉。

泉水清澈,水面上有袅娜雾气蒸腾上来,赵小雅嗅了嗅,隐约闻到了一些似有若无的药香味。

在现代时,她作为一个优秀的中医世家传人,一直想要弄一个药泉,但由于各种原因,一直没能如愿,如今竟在此地遇到,怎么能让她不惊喜!

犹豫片刻,赵小雅有心试验一下这灵泉的功效,将衣服脱了,赤脚迈了进去。

泉水温热而不灼人,不过泡了片刻,便似有充沛的气息沿着四肢筋脉而上,原先那饥饿感慢慢消失了,赵小雅低头一看,手上的伤口不知何时已止住了血。

赵小雅心道:果真是个好地方!

泡完灵泉,又找了些药草重新处理了伤口,赵小雅才跨出这方空间。

这回她手上残留了一滴鲜血,待那空间消失后,又将鲜血抹上了那镯子,果不其然,空间再度出现。

赵小雅将镯子擦干净,珍而重之地收进了怀里,迷迷糊糊地靠着山壁睡着了。

穿越过来,似乎也并不全是坏事。

第二日一早赵小雅就醒了。

山洞毕竟不是个正经休息的地方,这一晚睡得她腰酸背痛。照着记忆中的样子一路下山回到了村里,远远地,就看到了一个正在浣衣的妇人。

赵小雅搜寻了一番记忆,远远地喊道:"张婶!"

那妇人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等看清了赵小雅的脸,她惊得大叫了一声,衣服也顾不上收拾了,一边往村子里面跑一边叫着,"闹鬼了!"

赵小雅:"……"

村里人很快聚到了一处,像看怪物一样看着赵小雅。

"昨天她明明就死得差不多了呀,怎么这会又活过来了?"

"怎么是活过来了,我看这分明是闹鬼了,没听昨晚上那么多狼叫声嘛!"

"对啊,她一个小姑娘,肯定早就被狼群分尸了,怎么可能还活着,是鬼,一定是鬼!"

这么些明目张胆的议论声中,赵小雅的视线落到了最后跑来的赵家一家人身上。

跑在最前头的就是她的养父,赵随刚。

只见他一把分开人群,眼里闪着不可置信的光,冲到她面前,像是惊喜又像是不敢相信,"小雅,是你吗?你还活着?"

他话音刚落,就被一个妇人拉了回去,"你糊涂了!昨天她明明已经死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那妇人凶神恶煞,一脸戒备却又畏缩地看着赵小雅,接着道:"冤有头债有主,你自己自杀的,可怪不得别人,赵家把你养那么大,已经仁至义尽了!"

这便是她的养母,李芬芬了。

赵小雅心中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娘,你不认得我了?我是小雅啊。"

她说着便伸手去抓李芬芬,后者立刻后退一步避开了她的接触,从赵小雅的角度看来,她身子竟有些微微的颤抖。

原来也是个欺软怕硬的主。

赵小雅也不戳破,转过身去拉赵随刚,"爹,我是小雅,我没死,女儿命大,捡了一条命回来。"

李芬芬还想拉赵随刚,却被他躲开了手。他上上下下地看着赵小雅,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他由着赵小雅拉着他的袖子,视线落到赵小雅的手腕上,那用布条缠着的伤口,忽然就激动起来。

"是我的小雅!小雅没有死!"

赵小雅冲着他微笑,人群中早已嚷嚷开了,李芬芬见丈夫被拉着一点事情也没有,壮着胆子上前推了推赵小雅,触手温热,果真是活的。

她脸上的瑟缩之色一扫而空,立刻又变回了那个凶神恶煞的妇人,"算你命大!既然回来了,就赶紧回去干活吧,家里一堆活等着你干呢!"

赵小雅一边半推半就地任由她拉着,一边打量着身边围着的众人,和这个小村子,将所有的一切与记忆里一一对应,算是强化了一遍。

才到家里,李芬芬就将她按在了院中的凳子上,随后扔了一堆衣服出来,骂道:"赶紧把这些衣服洗了!好吃好喝地把你养大,指望上你什么了?"

"张员外家大业大有什么不好?你竟然还敢自杀!这下你开心了,他们把聘礼前全都要了回去!臭丫头,气死我了!"

等李芬芬转身进了屋,赵小雅看着那一堆脏衣服,冷冷地笑出了声。

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得亏原本赵小雅的记忆还在,不然,她还真以为这家人对她有多好。

从小把她捡来就是干各种活,等她长大了,再把她卖了给自己儿子攒钱娶媳妇,哪有那么好的事?

她盯着那堆衣服出了神,没留意赵随刚什么时候走到了身边。

"小雅,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来,爹给你拿了两个包子,你赶紧吃,别让你娘看到了,衣服爹来洗,你快吃!"

赵小雅一愣。

"怎么啦,快吃。"赵随刚把包子往赵小雅手里一塞。

手中包子的温度传来,赵小雅心中不知为何,微微一酸,看着赵随刚憨兮兮的笑容,心下一暖。

赵随刚已经拿着衣服开始洗了起来,一边洗,一边还絮絮叨叨着把她留在那里之后他有多后悔。

她愣愣地将包子送到了嘴边,还是肉馅的。到底是一直没有吃东西,这一口瞬间燃起了饥饿感。但还没等她吃上第二口,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赵随刚,你个没出息的,你是不是疯了!"


这一口包子的代价,是赵随刚被臭骂了一顿。

顺便,李芬芬给赵小雅指派了新的差事。

上山砍柴,拿去镇上卖。临了,还撂下一句,"赵家不养闲人,不干活,就不给吃饭!"

她把那一个肉包子囫囵吃了,另一个却被李芬芬夺了回去。赵小雅走在上山的路上,还对那个包子念念不忘。

"呸!真是出息了!"赵小雅骂了一句自己,想想以前,因为家里条件优渥,她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

可是现如今到了这里,竟然连吃个包子,都要用这么辛苦的活来换取。赵小雅回头看了一眼这村子,决定还是照办。

毕竟现在时局未明,她还不好就这么跟赵家撕破脸,暂且忍了这口气,以后再做打算。

赵小雅在现代虽然没干过重活,但这个身体却是习惯了这种强度的劳动的。

很快就砍好了柴,赵小雅又采了不少药草,打算明天一起拿去镇上卖。颇有些成就感地下了山。

这才发现,赵家聚满了人。

人实在太多,她站在门口,径直就要往自己院里走。

"哟,死了一趟,怎么变得这么没规矩,人都不喊了?"

"就是呀,大嫂,我说什么来着,你们俩啊,就是太惯着她了。瞧瞧,让她去砍柴,带了堆野草回来。"

赵小雅回头看了一眼,说话的是她的二婶和三婶,两个女人打配合,说话非常难听。

一回头看到了李芬芬难看到极点的脸色,她在心里冷嘲了一句:"无知。"转身就走,把那些奚落声扔在了耳后。

住的地方有些破,但有了昨天山洞的对比,赵小雅对这个屋子还算是满意。

将怀里的镯子拿出来擦了又擦,赵小雅打定了主意,等自己有能力了一定要离开这里!可自己还没搞清楚这个时代的详细规则,路引或是户口这些不知严不严。

先在这里呆些日子,搞清楚明白便离开!而且,那个便宜爹,对她却挺好的。若自己突然消失了,也是往他心里剜刀子吧!

第二日一早,赵小雅是被李芬芬的大嗓门吵醒的。

她皱着眉坐起身,就听李芬芬已经骂开了,"好吃懒做的玩意儿,还不赶紧起来,还等着谁服侍你呢?赶紧起床去镇上卖柴!"

对这样的魔音穿耳实在没有好感,赵小雅叹了口气,匆匆忙忙地洗漱了一番,拿了个没有馅儿的馒头就上了路。

镇上离村子不远,赵小雅很快卖了柴,得了几个铜板,就在街上慢慢悠悠地溜达,打算好好观察一下这里的风俗民情。

谁知,还没走出两步,身子忽然被人撞了一下,那人飞快地跑了,赵小雅一摸,果然,荷包没了。

"来人啊,抢劫了!来人啊!"

赵小雅追了一阵,但那人跑得太快,她实在没有追上的胜算。

目光一转,身边正有一个男子盯着她看,赵小雅不及思索,对那男子道:"公子,能不能帮我追一下那个人,她抢了我的钱!"

那男子生得剑眉星目,轮廓硬朗,随随便便站在人群中,也是个出挑的长相。

但听了她这一句话,他嘲讽一笑,道:"帮你?凭什么?你一无钱财二无姿色,哪里来的底气让别人帮你?"

赵小雅一愣,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这张脸,是幼时被开水烫伤毁了容的。

她憋着一口怒气,狠狠地瞪了那男子一眼,上前又追了几步,见身边一个胖子穿得极为讲究,而那荷包正一晃一晃地在腰间晃荡,丝毫没有警觉性。

她眼珠子一转,将那荷包一把拽下,又狠狠地撞上了那胖子。

胖子皱着眉转过身来,赵小雅立刻哭丧着脸,"公子,你的钱包被抢了,就那个,刚刚跑过去了!"

胖子一摸,果然是没有了。

他立刻怒气冲冲地朝身边的家丁喊道:"给我追!"

胖子转身问道:"我的钱包被抢了,你哭什么?"

赵小雅道:"我的也被抢了,我刚刚正追着呢,结果就见公子你的也被抢了,那个人实在太猖狂了!"

胖子更愤怒了,迈着两条胖腿,也开始朝前方追。两个家丁很给力,很快就追到了,将那人按在了地上。

赵小雅立刻上前翻找,把自己的荷包找出来,随后不动声色地把胖子的钱包扔在了一旁,拿起来道:"公子,这是不是你的?"

胖子接过来,"对对,是我的。今日多亏了你!"他又转头恶狠狠地啐了一口,道:"敢偷小爷的钱包,给我狠狠地打!"

那人被按在地上,一开始还急着否认,但很快,就开始不住地讨饶。

赵小雅将荷包放好,心情十分愉悦,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落入了方才那男子的眼中。

秦子琛盯着她的背影,实在是没能想出来,这么一个细胳膊细腿的小姑娘,竟然会有这等急智,这么快就借他人之手,非但拿回了自己的东西,还顺道教训了抢劫的人。

人不可貌相,果然是真的。

赵小雅一路走一路看,最后停在了一家医馆门口。

想想昨日辛苦踩的药草,医馆应该会要的吧?她提着口袋走进门,才走到柜台前,还没开口,那人就问道:"看病还是抓药?"

赵小雅摇摇头,道:"掌柜的,我是来卖药草的。你看看。"

她说着把手中的口袋放到了柜台上,将口袋解开,将里面的药草铺陈开来,"这是昨日我在山上踩的,你看看,能值多少银子。"

掌柜的只粗粗看了一眼,便将那口袋拨到了一旁,没好气地道:"什么阿猫阿狗也自称自己懂医,你分得清野菜和药草么?"

赵小雅惊呆了,她不过是来卖个药草,这掌柜的都不识货的么?这些个药草,虽然算不上珍稀,但也是许多药方必须的,他怎么这样?

提到医学,赵小雅便好像换了个人,当下她也冷了脸,"掌柜的莫非是不识得药材,若是不识得,便找个医师来看看吧。"

掌柜的横眉倒竖,"谁家没教养的丫头,长了这么一张脸,也敢出来招摇过市,你当你是跟谁说话呢!"

赵小雅正要反唇相讥,门口忽然传来几声求救声:"大夫,救命!"


那人一边口吐白沫一边抽搐,人不受控制,被旁人扶着进来,一不小心就摔在了地上。

送他来的人一脸惊慌地求助:"大夫,快帮他看看吧大夫!"

里间出来一个素衣大夫,身形颀长,一张脸生得温润如玉,见状连忙叫人把他扶到了床上躺着。

医馆内出了这事,那掌柜的自然顾不上赵小雅,急急忙忙上前帮忙去了。

赵小雅也走上前去,细细观察了那人的症状,很快便下了结论,这是典型的癫痫啊。

她皱着眉,连着看那年轻医师把脉又扎针,很是忙了一通,结果竟丝毫没有好转。

赵小雅惊讶了,这个年代,连癫痫都束手无策的吗?

"项大夫,您是咱们这镇上最好的大夫啊,您快点救救他吧!"

项云墨眉头越皱越紧,眼看着面前那人的症状毫无好转,身旁忽然伸过来一只手,将一块纱布精准地堵到了病患的口中。

所有人都惊讶地回过头,掌柜的看清了她便骂道:"你这丑丫头怎么还不走,存心来捣乱的是不是!"

赵小雅却一把将他推开,顺道拿走了项云墨手上的银针,没好气地道:"由着他抽搐,然后把舌头咬断吗?"

她伸手松开了那病患的领口,嘱咐道:"帮他把吐出来的东西擦掉。"随后,对着他耳周的穴位开始扎针。

耳穴乃迷走神经聚集之处,刺激耳周穴位可以控制癫痫,这是她一早就学过的。

随着赵小雅的一连串动作,那病人慢慢停止了抽搐,到了最后,已经可以平静呼吸,恢复了神智。

"纸笔。"

赵小雅对项云墨道,项云墨递了纸笔上去,赵小雅却没有接过,"我说,你写。"

她不会写繁体字,若是这种时候露了馅,可不大好。

仔仔细细报了几个药名,赵小雅看着项云墨皱眉思索的样子,耐心为他解释了一二。

癫痫本是寻常病,但这是一个不知名的朝代,若是这里的人未曾遇见过这病,倒是也情有可原。

等送走了那病患,医馆内骤然安静下来。

脸色最诡异的,要数那掌柜了。

他向来狗眼看人低,骤然见这么一个丑丫头带着药草来卖,他是理都不想理的。

谁曾想,连项云墨都没有解决的难题,就被这么个丑丫头解决了,看她那架势,还颇为轻松。

项云墨却不是这么重颜面的人,他朝赵小雅深深做了个揖,道:"在下项云墨,今日得姑娘赐教,不知芳名几许?"

赵小雅摆摆手道:"赐教说不上,我叫赵小雅,今天是带了药草来卖的,正好碰上这事,顺手罢了。"

项云墨道:"哦?赵姑娘带了什么药草?"

赵小雅看了掌柜一眼,把那药草袋子递了上去。

项云墨细细看了一眼,连连点头,道:"姑娘这几味药草都是刚需,冯掌柜,劳烦你。"

赵小雅得意洋洋地看向那掌柜,只见那冯掌柜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还要憋出笑容来,"是,是。"

项云墨很是热情,似乎一点也不介意她的相貌,拉着她讨论了好久的医术。

赵小雅也来了性子,与他相谈甚欢。

等离开医馆,她身上已有了不少银两,当下心情更是愉悦,哼着小调就朝着最近的酒家走去。

秦子琛站在医馆门口,一直目送着她离开。

世事就是这么巧,他刚好来这里抓药,刚好就撞见了方才那一幕。这丑丫头所做的事他都看在眼里,到了此时此刻,已经不是惊讶二字可以形容。

他招手唤来手下,道:"去查查,她是什么人。"随后便跟了上去。

赵小雅一直走到了酒家门口。

一只脚还未踏进门,就被人拦了下来,"这里是吃饭的地方,要饭的不要过来碍眼!"

赵小雅看着那小二,一脸趾高气扬,与方才医馆那掌柜的没什么两样。

"狗眼看人低!"她骂道,见那小二变了脸色,作势要打,慢慢悠悠地自怀中取出荷包,又拿出一锭银子晃了晃。

那小二立刻变了脸色,笑得眉眼都挤到了一处,"客官里面请!"

赵小雅走到靠窗的桌旁坐下,硬是让小二把所有的菜名都报了一遍,这才点了一桌子菜。才喝了一口茶水,眼前一黑,却是一个男子大大咧咧地坐了下来。

"姑娘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不如我帮帮你?"

赵小雅定睛一看,这不是方才她遇上抢劫时求助,非但没有帮她,还奚落了她的那个人吗!

赵小雅冷笑一声,"公子连一顿饭都吃不起?"

秦子琛不置可否,见菜端上来了,也不跟她客气,拿了筷子就去夹。

赵小雅却一把压下了他的筷子。

"公子一无钱财二无姿色,凭什么让别人请你吃饭?"

秦子琛一愣,觉得这话有些耳熟……等等,这不是方才他说给她听的话么!

秦子琛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本公子没有姿色?这位姑娘莫非眼神不好?"

赵小雅翻了个白眼,"本姑娘眼神好得很,这位公子没听小二说么,叫花子严禁入内!"

秦子琛道:"好啊,你最好不要后悔。"

他就坐在那里,也不走,伸手唤来了一个手下,耳语了几句。

那手下很快就退了下去,赵小雅见赶不走人,索性也不再白费功夫。等菜上来了,她才尝了一口,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昨天的她还在为那肉包子心动不已,今天这个跟肉包子比起来,简直是山珍海味好吗!果然有钱就是硬道理,她日后一定要多多赚钱!

秦子琛冷眼看着她吃得狼吞虎咽,毫无仪态,眼角瞥见酒家门口人影一闪,嘴角慢慢勾了起来。


那人走进酒家便开始东张西望,等终于看到了赵小雅,眼睛便是一亮,径直走了过来。

赵小雅定睛一看,竟是自己的哥哥,赵以宣。

赵以宣顷刻便到了近前,看着满桌可口的饭菜,眼睛都在发光。

他一屁股坐下来,撕下一条鸡腿便啃,吃相极其难看,口中吧唧作响,看得赵小雅皱起了眉头。

她记得,她这个哥哥,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好赌又好色,这两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在赵家也没有见到他。

但是在这里见到自己的"哥哥",显然不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

"小雅,你怎么会在这,还点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是知道哥哥我好久没好好吃一顿了吗,哈哈哈。"

赵小雅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她看向一直坐在边上看热闹的秦子琛。

忽然发现,赵以宣来了这里以后,他似乎没有露出过半点疑惑的神情,一直到了这会,他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俩,手里拿了一杯茶水,喝得十分闲适。

难道……

"是你?"

秦子琛挑了挑眉,没有反驳。

赵以宣却回过神来了,他怒目看向秦子琛,"你谁啊,坐这干什么?去去去,走远点,影响小爷吃饭!"

秦子琛眼中兴味更浓了,心道,不愧是一家人。这个做哥哥的,难道就没想过或许这一桌菜是他点的?

不过,他还想好好看戏呢。

想到这里,秦子琛起身走到了另一桌,也不言语,对赵以宣的骂骂咧咧更是充耳未闻,只点了几个小菜,远远看着这边的情形。

赵以宣好不容易吃饱了,将腿架到了桌子上,身子往后一仰,舒服得打了个饱嗝。

他到了这会才正眼看自己这个妹妹,不过才看了她那张毁容的脸一眼,赵以宣就嫌恶地皱起了眉头。

"小雅,你哪来的钱点了这么一大桌子菜?"按照他对自家人的了解,没有人会给她这么多钱的。

赵小雅叫来小二结账,"赚的。"

"等会,你什么态度,跟哥哥这样说话?说实话,钱到底哪里来的?"话音刚落,他眼睁睁地看着赵小雅拿出一锭银子给了小二。

这两天在赌场里输了个底朝天,到这会,赵以宣看到银子眼睛都在发光。

可自己这个傻妹妹,竟然就这么把钱花了!

此时此刻的赵以宣,全然没有想起来,这一锭银子换来的一桌子,大半都进了自己的肚子。

赵小雅收好荷包,不想跟他多说,起身就想走,"我说了,赚的。"

赵以宣一把拉住她,"怎么赚的?你一个丑丫头,上哪去赚那么多钱?不把话说清楚,今天别想走!"

周围的人纷纷投来了奇怪的目光,赵小雅转头一看,便见秦子琛好整以暇地正对着这边,看得津津有味。

赵小雅哪里受过这样的屈辱,被人当笑话一样指指点点,偏偏导致自己落到这样境地的那个人,还是自己的"哥哥"!

她用力拨开了赵以宣的手,压低了声音道:"赵以宣,你没本事不代表别人也赚不到钱,刚刚那顿饭我不跟你计较,但是大庭广众,你不要脸,我还要!"

她说完这话,转身就走,路过秦子琛身边时,停顿了片刻,道:"我记着了。"

秦子琛愉悦地往嘴里夹了一筷子菜。

赵以宣愣愣的看着她,他是从小看着赵小雅长大的,她一向在家里就是挨欺负的份,什么时候有过这样的底气?

她忽然这个样子,赵以宣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反应,等他反应过来,赵小雅早已经没了影子。他气急败坏地追回了家。

赵小雅刚到家,把卖柴火的几个铜板交给了李芬芬,照例受了她一通抱怨,她也不在乎,转身就想走,可刚走出两步,身后就传来了赵以宣的声音。

"赵小雅,你给我出来!"

李芬芬上前道:"以宣,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这是?"

赵以宣上前一把将赵小雅拉到了堂屋正中,"刚刚我在镇上遇到了她,她一个人啊,点了一桌子的菜呢!娘,你问她,哪来的钱!"

李芬芬脸色一变,手里的那几个铜板瞬间变得更不值钱了。"你点了一桌子菜?你哪来的钱?"

二房三房的人听到动静,都聚集了过来,七嘴八舌问开了。赵以宣是个不怕事大的,把事情又夸大了一番,听着周围的人一愣一愣的。

二婶陈杏芳忽然开了口:"赵小雅,你不会是偷钱了吧!"

赵小雅皱眉看向二婶,就听她继续说:"蒙蒙前两天寄过来一大笔钱,昨天突然就不见了,我从里到外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原来是你啊!"

她说着说着,语气慢慢变得坚定,显然是已经笃定了是她偷的。

赵蒙蒙是二房的长女,因为嫁给了大户人家当小妾,一下子成了全家的骄傲。虽然赵小雅也不能理解,这有什么好骄傲的。

"好你个赵小雅,竟然还学会偷钱了!"

"就是,大婶,你们这一房了不得啊,三天两头出岔子,咱们家可丢不起这个人!"

"还钱!"

那几个人乱成一团,甚至开始对赵小雅拉拉扯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赵小雅挣脱了二婶的拉扯,忽然大叫一声,道:"够了!"

堂屋静了一瞬,赵小雅道:"这银子,是我用你们以为是野草的那些药材换来的,你们无知,不代表别人也无知!"

她又对二婶道:"二婶,你说我偷了钱,你有什么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进了你们院子?"

她一个个看过去,视线落到赵以宣身上的时候,却见他眼神游移,竟避开了与她的对视。


虽然这才只与这个"哥哥"见第二面,但就这人方才在镇上的那点行径,赵小雅已经明白这人也不是什么好货色。

毕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由李芬芬一手带大的儿子又能是什么好东西。全都是欺软怕硬,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指认她的时候信誓旦旦趾高气昂的,这会儿却连跟她对个眼神都不敢,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赵小雅心里瞬间有了底气。

收回目光,像是忘了刚才那些七嘴八舌的恶语似的,对着李芬芬笑了一下。

"反正我说什么你们都不会听的,那我也不辩解了。不过就是找小偷吗?把大家的屋子都搜一搜,银子从谁的房中搜出来了,那就是谁拿的。"

她这话说得轻松,好像真是问心无愧的样子。

其他人还没当一回事,赵以宣自己就先慌了,急忙扯了一下李芬芬,高声叫道:"娘,你别听这死丫头狡辩!要真不是她拿的,她哪来那么多钱去镇上吃饭!"

"看我把剩下的银子从她身上搜出来!"

他说着,作势就要转身去抓赵小雅的胳膊。

赵小雅躲开,冷眼看着他道:"听说堂姐这次捎回来的银子不少。那么多的钱,就算真是我拿的,也不可能一次全揣身上,直接搜出来不是更能定我的罪吗?诶,大哥,你急什么?"

这声"大哥"实在叫得恶心,不过为了把大家的注意力都引到他的身上去,赵小雅也就忍了。

果不其然,她的话音刚落,陈杏芳立刻就变了脸色,双手叉腰瞪向赵以宣,连带着脸上的肥肉都跟着抖了抖。

"就是,我家的银子丢了,跟你小子有一文钱关系吗?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赵以宣一听这话就不乐意了,又加上多少有些心虚,直接就梗着脖子大声嚷嚷回去,"二婶,话怎么能这么说呢!好歹也是我把这死丫头揭穿的……"

后头的话还没说完,李芬芬就已经踩了他一脚,直接把后面那些话全都堵了回去。

别的不说,赵蒙蒙这次捎回来的银子的确是让人眼红。李芬芬从看到那笔银子开始就在合计着怎么从二房的嘴里抠下一点来,哪能真让赵以宣把二房给得罪死了。

"都消停一下,还找不找银子了!"

李芬芬嗓门大,又是大房的掌权人,这一声吼下来,混乱的场面居然还真安静了几分。

她恶狠狠地剜了赵小雅一眼,这才接着说道:"既然你要搜,那我们就搜,也免得说老娘冤枉了你!"

说完,一群人便浩浩汤汤地挪了几步,去了赵小雅的屋子外。

而屋子的主人却慢悠悠地跟在人群后面,眼里充满了看好戏的戏谑。

至于李芬芬刚才为什么一反常态同意她的话,还不是她这个养母惦记人家的银子,想要借着这个机会卖个好。

原来的赵小雅在赵家并不受宠,屋子里自然也没摆放什么东西。一个柜子一张床,就是能够翻找的唯二两处了。

陈杏芳亲自动手,三两下就把这里翻了个底朝天。

"这……没有啊。"

绕是再不讲理,她也明显愣了一下。另外几人更是面面相觑。

赵以宣心里门儿清,死丫头本来就没有拿那些银子,又怎么可能在这里搜到。

只是这一点他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趁着众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又跳出来指责赵小雅的鼻子叫道:"死丫头,还不快说,剩下的银子都被你藏到哪儿去了!"

赵小雅就喜欢他这种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咧嘴笑道:"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从刚才开始就一直都是你在说我偷东西,但是证据呢?这才只搜了我一个人的屋子,余下的人也不是都没有嫌疑。"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明明已经看了这么多年的丑陋面孔了,这会儿瞧见她扯出一抹笑容,赵以宣竟头一回觉得心惊。

只不过还不等他接话,赵小雅便又接着说道:"既然大哥这么关心这件事情,那不如下一个房间就看看你的吧。反正离得也近。"

"不行!"

她话音未落,赵以宣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什么不行?"

赵小雅故作疑惑道:"刚才大家可都看见了,我的屋子里压根儿就没有半个铜板。要想找到银子,剩下的屋子肯定都是要搜一遍的。"

寻钱心切的陈杏芳立马插话,"就是!在这儿的哪个不是你的长辈,你一个大老爷们羞什么?"

别说她,就连向来视子如命的李芬芬这会儿也觉得他有些胡搅蛮缠了。找个银子都这般磨磨蹭蹭的,不是挡她的财路是什么?

她直接上手把赵以宣推开,抬脚就往那边走去,"以宣你让开,娘在这站着呢,不会把你屋子给弄乱的。"

有她带了头,剩下的人自然也跟着过去了。

赵以宣好歹是大房的独苗,陈杏芳心里再着急,也不好像刚才搜赵小雅的屋子那样弄得乱七八糟。于是她索性就在旁边站着,看着李芬芬过去翻找。

人都已经进来了,赵以宣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生怕怀疑到自己的身上来。只能满脸紧张地盯着他娘的动作,后背一片冷汗。

李芬芬当然是相信自家儿子的,敷衍似的随意翻了两下就要起身。赵小雅却突然发出"咦"的一声。

大家看过去,只见她不知什么时候到了赵以宣的床边。

"这是什么东西?"

她伸出手,从乱糟糟的被褥里面摸出一个做工不错、绣着荷花的钱袋来。

陈杏芳尖叫一声,扑上来一把把钱袋抢了过去。

"这是我家蒙蒙捎银子时用的钱袋,我丢的那些银子就放在里面!"

"什么!"

她这话一出,李芬芬直接就蒙了。

再一看赵以宣,那小子早就变了脸色,正弓腰驼背打算悄悄溜走。

陈杏芳急了,如同泼妇骂街一般大吼一声,同时冲过去想要抓住他,"你给我站住!"

赵以宣哪敢留下。

反正都已经被发现了,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朝着大门口冲去。


他的速度极快,另外几人压根儿就没反应过来。别说拦住他了,甚至挡路的几人还被硬生生撞开。

李芬芬急得直拍大腿,又是焦急又是暗含侥幸地大喊:"以宣,以宣啊,你跑什么!有什么事留下来好好说啊!"

当然,没人搭理她。

赵以宣刚推开大门,就被人撞了个趔趄,抬眼一看,是老爹赵随刚回来了。

完蛋!

他急忙爬起身还想溜,就听到陈杏芳大叫,"还愣着做什么,快帮我抓住他!"

其余几人这才从刚才的变故中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上前去拦。抓胳膊的抓胳膊,按人的按人。

然而赵以宣早在平日做下的那些混事中练出泥鳅一般的身手,又哪是轻易能被抓住的?

只见他用力一甩,便将跟着大人们一起抱住他胳膊的三房小堂弟摔了出去;再一蹬腿,又躲开了陈杏芳的扑打。

孙艳见自己的宝贝小儿子被摔倒在地,立马冲过去护着,嘴里怪叫,"我的唐儿!"

那焦急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赵家小孙子是受了什么了不得的重伤。

赵随刚望着眼前乱七八糟的景况,还不知自己儿子做了什么滚蛋事,只得扭头去问跟在后边追出来的李芬芬,"这是怎么了?"

陈杏芳正愁没抓住赵以宣呢,赵随刚这一出声,她便像是抓到什么机会似的,直接冷笑一声,"怎么了?老大,你回来得正好。"

她说着,几步上前,直接把方才抓到手里的那只钱袋递到赵随刚面前,几乎就要戳到他的眼睛。

赵随刚不得不往后退了一点,便听到陈杏芳怒气冲冲地说道:"你家以宣偷了蒙蒙捎回来的银子。整整三两呢!你就说吧,要怎么赔?"

抱着哭闹不止的小儿子的孙艳也紧跟着开口:"还得赔药费给我儿子!我的宝贝儿子哪受过这种对待啊!"

赵随刚顾不得去理会三弟妹的话,耳朵里只听到了钱字。他瞪大眼睛,震惊地把陈杏芳的话又重复了一遍,"什么,三两?!"

这下有好戏看了,赵小雅勾了勾唇。

赵随刚穷了一辈子,所有积蓄又都在李芬芬的手上捏着,哪里见过这么多钱。

一时间有点懵,不敢置信的朝着李芬芬看去。

然而他的视线才刚刚接触到李芬芬,就被她闪躲过去,心下当即一沉,看来二弟妹所言非虚。!

毕竟李芬芬平日总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脾气,若陈杏芳有半句虚言,她早就跳上去据理力争,恨不得将对方头发扯下来了。

又哪会像现在这般披头散发、脸色煞白?

"你个混小子,钱呢?"

赵随刚抄起手中锄头就朝着赵以宣抡去,李芬芬吓得急忙拽住他衣角。

"当家的,你这是想打死儿子吗?不过就是三两银子嘛,多大点事,我们赔!"

说完阴沉着脸看向了一旁的赵小雅。

她还没忘记先前赵以宣说的那番话。

她一把扯过赵小雅,急切地对陈杏芳道:"你们找这丫头拿钱!这死丫头吃个菜哪用得着那么多钱,她手里一定还有银子!"

几人的目光顺着她的话齐刷刷地落到赵小雅的身上。

就连没人搭理的孙艳这会儿也死死盯着赵小雅,就想瞧瞧能从大房这丫头手上抠出多少银子来,她也多少能讹点儿。

"娘,你可别打我的主意。我赚的那点儿银子,早在镇上吃饭的时候就用得七七八八了。"

赵小雅挑眉一笑,"您没听大哥说吗,一大桌子菜呢,价格自然是不菲的。原本还想给你和爹带些回来,结果全进了大哥的肚子里,也就只能算了。"

她说着,将怀里那只做工粗糙的荷包取出来放在手里抛了抛。

那荷包看起来的确是轻飘飘的模样。

只不过事到如今,谁还会在乎那些已经没了的吃食。

李芬芬更是不信,一把抢过荷包打开查看。却只瞧见里面零零散散地躺着一点碎银子,算算估计连半两都凑不起来。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她忍不住抓着荷包翻来覆去地看,试图从夹缝中再翻出点儿什么来。要是从赵小雅这里抠不出点儿银子来,她上哪去弄那么多钱?

三婶孙艳看着她疯子一般的行径,瘪了瘪嘴,觉得有些没意思。

李芬芬急得红了眼,嘴里叫骂道:"你这死丫头,去点那些死贵的饭菜做什么?有这个银子不知道拿来孝敬爹娘!我不管你吃了多少,要么你去山上再采那些杂草回来换钱,要么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张家去!"

后半句是口不择言的气话,但显然她人真存了要把这个养女再嫁一次换钱的心思。

她一边说着,一边作势就要打人。

赵小雅赶紧往旁边躲开,而赵随刚还未来得及拦她,陈杏芳那边已经叫开了。

"老大家的,你要教训人也得分时候吧?我不管你们谁出,这钱必须还给我!"

孙艳也赶紧附和道:"就是,也不能少了我儿子的药费!"

事关儿子的声誉,李芬芬哪敢不认。只可惜她手里哪有那么多银子。于是一把将赵小雅推了出来,开始耍起了无赖。

"反正我没这么多钱,你要想拿回那三两银子,就找这丫头要去!"

"至于三弟妹,你儿子那是自己扑上去的,关我什么事?你要这么开口讹我,我可不认!"

赵小雅真是为这个养母的作为大开眼界。见过无赖的,却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这么大个亏,她肯定是不能不声不响吃下去的。于是装作一副忧虑的模样提议道:"我手上有多少银子,大家刚才也看到了。既然谁都拿不出来,都没法赔偿,那不如写个欠条吧。"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

李芬芬一听就要破口大骂,谁知陈杏芳却对她的话极为赞同。

"这是个好主意,就这么办!"

她当然知道那三两银子一时半会儿怕是拿不回来了,总不可能一直耗着。大房这丫头平日瞧着挺蠢笨的,没想到这时候倒聪明了一回。

当然了,这也只是对陈杏芳而言。


李芬芬急忙盯着陈杏芳连连摆手,"不行不行,要这么做的话,岂不是把以宣这……这丑事说出去了吗?"

她自己大字不识一个,赵随刚更是如此。

虽说早些年的时候想过要把赵以宣培养成个秀才,勒紧裤腰带给他买了一套笔墨纸砚。没曾想他根本就不是当秀才的料。

若是要给二房写欠条的话,那可不就得去外头寻个会写字的来?

只要事关赵以宣,李芬芬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耐不住二房和三房在那边一唱一和。

陈杏芳仗着自己占理,哪还会在乎李芬芬的意见,直接对孙艳道:"弟妹,你帮我去把青青叫过来。她先前跟着村头私塾的先生识过几个字,写个欠条还是没问题的。"

孙艳难得干脆地应下。但一转身就暗自翻了个白眼,嘴里碎碎念道:"切,又在炫耀了。"

要不是为了能借机从二房捞点好处,看谁愿意搭理她!

说来这赵青青也是厉害,外头都已经闹了大半天了,她还躲着不出来看一眼。直到三婶进去,这才不情不愿地挪步出来。

她倒也想知道这外头发生了什么。奈何三婶跟她们另外两房的人不对付,又向来嫌弃她是个女孩儿,干脆也就闭嘴不问了。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后面的场面估计会比方才更乱。

赵小雅原本没打算留下来继续蹚浑水,奈何一听到赵青青会写字便改了主意。

她对这个世界一点都不了解,如果能趁机见识一下这里的文字和知识程度也是不错的。

等到了这边得知自己要写什么内容之后,赵青青瞪大了眼睛,失声怪叫了一声:"三两银子,一点儿没剩?"

赵随刚挂不住脸,别开了眼睛。李芬芬也是难得忍了脾气,没开口反驳。

只有陈杏芳仗着自己有理,叉腰回了小女儿的话,"你大姐的钱袋被找到的时候,里面一个铜板也没有,可不就是没了!"

这么多的银子,赵青青何曾见过。当下真是恨死了大房这个无赖堂哥了。

她原本还想着撒撒娇,让娘亲给她买新的脂粉呢。这下可好,全泡汤了!

心里愤恨,这欠条写起来也就飞快。

赵小雅在一旁悄悄看着,盘算着赵青青写出来的东西她有多少能认识。

兴许这是赵青青头一回写这东西,有意卖弄自己的文采。

哪怕是给自家的欠条,她也学着在别处看到的那样,原原本本地又给大房抄了一份。吹干墨迹后拿起来字正腔圆地大声念了一遍。倒也方便赵小雅进一步确认自己方才的猜测

念完后,她扭头对赵随刚和李芬芬道:"叔婶儿你们都听仔细了没,要是没问题的话,就在这上头签字画押。"

两人哪懂这个。

只听赵青青念得通顺,又想着几房都在这盯着呢,于是便只能认定她不敢作乱。

李芬芬推了赵随刚一把,示意让他开口。

赵随刚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应下赵青青的话:"没问题、没问题。是在哪里画押?"

他们不会写字,自然只能摁手印。

李芬芬压根儿没想到他居然这般蠢笨,直接就答应下来。于是没忍住亲自开了口,"死丫头你也来,在这欠条上摁上你的指印!"

赵小雅懒得理她,"又不是我拿的,凭什么加上我的名字?"

李芬芬这会儿知道她是自己的养女了,凶神恶煞道:"就凭那是你哥哥!"

赵小雅可不吃她这一套,"又没血缘关系,算哪门子哥哥。我可没有这种手脚不干净的哥哥!"

李芬芬还要再闹,那边陈杏芳已经在催促了。

顾及刚才那一声"衙门",她不敢再耽搁,只得剜了赵小雅一眼,暂且放过了她。

家里没有朱砂,全家只有赵青青有胭脂水粉。于是又去赵青青房中取了盒脂粉来,在她颇为心疼的目光里充当朱砂摁了手印。

欠条有了,大房一时半会儿又拿不出这么多钱来,陈杏芳自然不会在这里死等。

又明里暗里地催促几句之后,便挽着自家小女儿的手回屋去了。

孙艳刚才闹了一阵,只可惜李芬芬更甚一筹,把她那些歪主意全都挡了回去。

见捞不到好处,她只能紧跟在二房的屁股后面离开。

赵小雅从没弄清楚状况便被吓破胆的便宜老爹身上收回视线,回想方才她跟着瞥了一眼的欠条,发现上面至少有半数字她都能猜到对应的是哪一个。

她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去报个私塾,一边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李芬芬捏着欠条愁得整张脸像条苦瓜,哪还有心情去管她,叫上赵随刚便回自己那边去了。

将被翻得乱七八糟的被褥稍微整理的一下,赵小雅舒舒服服地躺上去,变戏法似的从胸前摸出几粒碎银来。看个头,可比方才被李芬芬抢去的那些要大多了。

她将银子捏在手上抛了抛,感叹道:"还好我机智,趁着混乱的时候把大头藏起来了。不过荷包估计要不回来了,得抽空重新缝一个。"

那只荷包里的钱不过是为了瞒过李芬芬的障眼法罢了。

要真一点儿不给,只怕她那贪婪的养母就会一直惦记着,说什么也是不信的。就非得让她亲眼看见才行。

感慨完毕,赵小雅翻身坐起来,开始盘算自己如今的家当。

"一、二、三……啊,就只有一两多了。都怪那个赵以宣!"

白吃她了一桌好菜不说,还害她不得不花了这些冤枉钱!

这头赵小雅在不停地碎碎念着,那边赵随刚也在屋里焦急地来回踱步。

李芬芬看他心烦,一拍桌子叫道:"你能不能别再转了,我头都快晕了!"

赵随刚心里也有气,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我怎么能不急,以宣可是拿了人家整整三两银子啊!三两,我们不吃不喝得多久才能攒出来!"

李芬芬自知理亏,但也只在外人面前服软。她就赵以宣这一个儿子,自然不论怎样都是要护着的。

她瞪着赵随刚道:"你冲我大喊大叫个什么劲儿,喊就能把这三两银子给喊出来了?有这功夫吼我,不如好好想想怎么把这比钱给凑出来!"

赵随刚颓然坐到凳子上,叹了口气道:"怎么可能凑得出来。三两,不是小数目啊!就算我豁出老脸去借,也得人家有啊。"

周围远近几个村子就他们这里最穷;而在村子里,他们又是排在了最后几家。

别说他实在没脸去开这个口。就算真说出去了,人家还得考虑他能不能还上呢!

李芬芬虽说有些蛮不讲理,但这些弯弯绕绕她多少还是明白的。一时间,便将主意打到了别的地方上。

"要不……我们赶紧把小雅那丫头嫁出去?收回来的聘礼就当是给以宣还债了。"

赵随刚猛然看向她,"你疯了?小雅才刚刚回来两天,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你就又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那怎么能叫火坑呢!人家张家家大业大,过去就是吃香喝辣,能愿意收下她这幅尊容是她的福气。"

说到这里,她就忍不住嘀咕几句,"谁想到这丫头胆大包天,居然还敢自尽。张家送来的聘礼我都还没捂热乎呢就被拿回去了。"


赵随刚看着她这幅掉钱眼里的样子,只觉得怕是无药可救了。

只能一摆手表示自己态度坚决,"总之我是不可能再让你把她送回张家去了,这事儿你想都别想!"

李芬芬顺着他的话往下说:"有钱人家多得是,又不是非得要个张家。"

再说了,这种晦气的丫头,就算不要聘礼白送回去,人家也不见得要了。

她拉着赵随刚,自以为退了一步同他细数道:"没了张家,隔壁村和镇上也有不少有钱人家。大不了这次给她挑个好点儿的,不至于那么老就是了。"

赵随刚皱着眉头,"你就非得把主意打到小雅的身上吗?她才十六,那些大户人家的老爷员外哪个年纪不跟我差不多?"

"人家年轻的也瞧不上她啊!"

李芬芬翻了个白眼,用手指用力戳了戳赵随刚的胸膛,"你也不看看那死丫头是何等尊容,能给那些老爷当小妾都还算抬举了她!不然你以为真有人会下聘娶她啊?"

说到赵小雅的容貌,赵随刚终于不吭声了。

李芬芬见他沉默,赶紧又趁热打铁道:"再者说,你不嫁女儿,不收聘礼,咱们从哪儿弄那三两银子去?以宣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不能让他就这样毁了!"

提到儿子,赵随刚总算动容了些。

不孝有三,无后最大。

这是他们从小就刻在骨子里的思想。

而他又怎么可能真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去受牢狱之灾。

赵随刚老实憨厚,心里在想什么立刻就能从脸上看出来。

李芬芬一见他眉目松动了,便立刻端起语气说道:"行了,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我说了算。你就别再跟着瞎操心了!"

她跟赵随刚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软硬兼施这一招早就用得得心应手。赵随刚虽然心里仍旧有些不赞同,却已经没有反驳的机会了。

第二天赵小雅醒来的时候,听到的第一个消息便是她那个养母要把她嫁人的事。

这还不是从赵家人的口中听说的。是她去河边洗衣裳的时候,听村里的两个大娘闲聊时说出来的。

村子就这么大,赵家大房是个什么情况大家都清楚。言语间便免不了对她的同情。

于是赵小雅便有幸将李芬芬看中的名单听去大半,顺便还听了其中不少人的八卦。

比如镇上那位文家老爷,传闻克妻,便干脆在接连死了三个妻子后纳了一堆小妾。若她去的话,算起来该是第十六个,简直跟张家有得一拼。

再比如隔壁村的那王家,据说是屠户出身,哪怕后来得了机遇富裕了,浑身的腥臊味儿还是洗也洗不掉。

这也就罢了,关键他还爱打人,上一个妻子就是被他打成重伤,最后不治身亡的。

听到这里,赵小雅忍不住一阵恶寒。

这李芬芬哪里是要把她嫁人啊,分明是想要她的命还差不多。

那两个大娘之后又说了些什么,赵小雅已经听不清了。

因为她已经洗好了衣裳,飞快朝家里赶去。生怕自己晚到一步,就成了不知哪门哪户的第几房小妾。

虽说觉得自己这幅尊容十分安全,但万一就有那种眼瞎的呢。上一个张家不就是。也不知李芬芬到底怎么把她卖出去的

赵小雅胡思乱想一路,很快就到了家门口。然而定睛一看,门外居然停了辆马车。

她的心里瞬间警铃大作,赶紧抱着木盆走进去。

"……是是是,她肯定会听话的。不知您愿意出多少银子买下她?"

还没看到人,声音便先从屋内飘了出来。

光听李芬芬话音里掩盖不住的兴奋,赵小雅就能够确定,来人的家底肯定不少。

她想也不想地推门进去,装衣裳的木盆还拿在手上:"娘,先说好我是不会嫁人的!"

她都已经想好了,要是那人看到她的容貌还不打算放弃,那她就直接把这一盆衣服扣到他的头上去。

那些老爷们受尽女人的讨好和追捧,想来也不会在受到羞辱之后还愿意接受这样无礼的小妾。

李芬芬总觉得自从这丫头死过一次回来之后就不对劲了,每次出现都没什么好事。

比如现在,她绞尽脑汁说得口水都干了,试图把平日贬得一文不值的养女以高价卖出去。谁知这丫头竟在这时候贸然冲进来,没有丁点儿女儿家的模样!

不过还不等她出声呵斥,在一旁坐着的那人便发出一声轻笑,把赵小雅的视线引了过去。

"谁说要娶你了。我来这里,不过是为了买个使唤丫头而已。"

这有些耳熟又欠扁的声音!

赵小雅定睛一看,这不正是昨日在镇上非但不帮她,反而还将赵以宣引来的那个混小子么!

她眯了眯眼,顿时警觉起来,"你怎么在这里?"

秦子琛挑眉看着她,眼里满是戏谑,"说了呀,我来买丫头。喏,不就在这儿吗?"

他朝赵小雅所在的方向抬了抬下巴,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赵小雅指了指自己的鼻子,有些难以置信地问:"我?使唤丫头?"

李芬芬做梦都想把她买个好价钱,怎么会忽然转了念头把她放给别人当婢女用?

先不说这秦子琛有多少家底,就拿小妾和婢女这两个身份来说,那可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价钱。

李芬芬这会儿才插上话,恶狠狠地瞪她一眼,叫道:"还不快过来问好。你这丫头,真是越发没有规矩了!"

得,她这是想让秦子琛见识下这个"使唤丫头"有多听话呢!

赵小雅冷眼看着她,心中冷笑,并未过去。

然而秦子琛居然也没催,甚至没再跟她搭话,转而主动同李芬芬说起方才被打断的问题。

"这使唤丫头小爷我看过了,姿色不行,身段奇差。"

八个字,把李芬芬的心揪得老高,也把赵小雅气个半死。

秦子琛又是戏谑地扫了她一眼,接着话音一转,对李芬芬说道:"不过谁让小爷我大度,又实在缺人呢。就她了,五两银子,成就带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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