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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牌探妻之权先生你暴露了

江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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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阅文起点   主角: 江阳江处长   更新: 2022-04-02 06:0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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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江阳江处长《王牌探妻之权先生你暴露了》讲的是  人人都说:特调处,鬼门关,一脚踏入万事缠  特调处,专门处理特殊凶杀案,传言那里的工作人员都凶神恶煞,女的没人娶,男的没人嫁  可偏偏就有这权二爷高调示爱,坑蒙拐骗把特调处的"鬼见愁"娶回了家  权少争说:"我前二十几年的人生糟糕的一塌糊涂,唯独喜欢她,是我想一想都不禁勾起嘴角的事"  *  江月,警局特殊案件调查处的副处长,凶手闻之色变,歹徒闻之丧胆,人送外号鬼见...

第1章

精彩节选


  跨年结束,元旦一大早,江月开车从父母家回自己公寓。

  当三辆车从旁边追上来把她的车夹在中间的时候她想,今年的元旦,有点刺激。

  对方的车不要命了一般向着她的车撞过来,驾驶车窗的玻璃“嘭”的在眼前炸开,江月下意识的护住脑袋,锋利的胳膊划破她的毛衣在她的胳膊上留下了十厘米的口子。

  对方不依不饶,车尾一扫,逼迫着她的车撞上了护栏。

  脑门还没有来得及和方向盘亲密接触安全气囊就弹了出来,她震得脑袋发懵。

  主动出击踢开了变形的车门下车。

  对方三个人,一个戴着金属边框眼镜的斯文败类,一个板寸头四肢发达的傻大个,还有一个头顶编着小辫的小流氓。

  三人手里都拎着棍子,在江月下车的时候猛地停下了脚步。

  “卧槽?怎么是个女的?”小辫子错愕的看向旁边的眼镜男,“舟哥,咱们好像弄错了。”

  眼镜男用食指顶了顶眼镜,“可是车牌号没有错。”

  板寸头走上前,“说不定这是江阳那孙子的姘头,收拾了再说。”

  板寸头说着拎起手里的棍子向着江月过来,小辫子紧跟其后。

  那眼镜男想阻止都来不及,看着两个大男人和一个女人过招他良心受到了一万点的谴责。

  “喂,你们两个别来真的啊。”

  板寸头和小辫子原本只是想吓唬一下江月的,但是没想到他两个人刚走到江月面前,还没反应过来,板寸头被踹中肚子后退了一步,小辫子被拉住了手腕一个漂亮的擒拿被按在了地上。

  眼镜男在一旁看着,震惊的眼镜都快滑下鼻梁。

  板寸头也震惊。

  这女人难不成也是练家子,速度这么快?

  江月压着小辫子的胳膊跪在他的后腰上,拿下了他手里的棍子轻轻的敲着他的胳膊。

  小辫子吓的后背发凉,“姐,大姐,咱有话好好说。”

  江月看了一眼已经被撞成废铁的车冷笑一声,“之前怎么不好好说了?”

  “误会,我们想逮的是江阳那孙子,真的是误会啊。”

  江月拧眉。

  果然,又是江阳惹的祸!

  “江阳做了什么?”

  “他睡了我们二爷的女人。”

  “纵容你们当街行凶,你们二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嗤笑一声,江月扔掉棍子拿出了腰间的手铐,咔嚓一声戴在了小辫子的手腕上。

  眼镜男和板寸头风中凌乱了。

  “……警察啊?”

  江月拎着小辫子站起来,挑眉看着眼镜男和板寸头,“走一趟吧,三位。”

  她是警察,就职于隶属于警局的特调处——特殊案件调查处,专门调查特殊凶杀案的地方。

  至于怎么个特殊法?

  连刑警大队都不想管的那种特殊。

  也因此,他们特调处被称为“鬼门关”。

  闲人莫进,“小鬼”难逃。

  而她这位让凶手闻风丧胆的特调处副处长更是被警界人送外号“鬼见愁”。

  警局。

  一个女警把江月带到值班室处理了伤口,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在外面被审讯的三人。

  江月挑眉走了过去,坐在审讯的年轻小警察旁边。

  “江处长,您的伤口怎么样,需不需要去医院?”小警察很是拘谨。

  “没事,你继续。”

  三人在听到警局里的人好几次称江月为“处长”,他们已经生无可恋。

  给二爷捅娄子了。

  天大的娄子啊!

  “已经审完了,他们口中的那个二爷也联系了。”

  江月想着这件事关乎江阳那混蛋小子,所以就留了下来。

  对面三个大男人耷拉着肩膀,头几乎都垂到桌子上了。

  过了十分钟,警局门打开了,一股强大的气场涌了进来,江月下意识的抬头去看。

  入眼的是一身黑色大衣的男人,即使穿着厚衣服也遮挡不住让人疯狂的身材,脸更是精致的找不到一点瑕疵。

  五官硬朗,气势强大,这种时刻给人压迫感的男人让江月很不舒服。

  原本原本心情低落的三人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双眼亮了,但是下一刻对上来人凌厉的视线又暗淡了下去。

  “二爷。”眼镜男硬着头皮喊了一声。

  他丝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和二爷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二爷会在警局里就撕了他。

  来人走到他们面前的桌子上,江月拧眉,才意识到让她不舒服的男人就是被江阳抢了女人的“二爷”。

  长了一身正气,竟也是个花花肠子的。

  江月对这人的第一印象更差了。

  权少争扫了一眼眼镜男三人,刚要开口,视线瞥到了被桌子上的隔板挡住了的江月。

  就是一眼,他心口微震。

  权少争的视线仿佛胶着在了江月的身上,那小警察看不下去了赶忙站起来说道:“这位就是权少争权先生吧,这位是特调处的江月江处长,请问您有没有参与这起车祸事件?”

  权少争终于把视线从江月身上收了回来。

  “怎么回事?”

  他看向缩着头的三人,声音冷的让那个小警察都往后退了一步。

  眼镜男畏畏缩缩的的抬起头,“那个,前几天我们不是给您找了一个女人嘛,哪成想竟然被江阳那孙子截胡了,我们气不过就截了江阳的车子,不知道……开车的人竟然是这位。”

  眼镜男指了指江月。

  权少争寒如冰的眸子闪了一下,向前了两步走到了江月面前,上下扫了一眼视线落在了她刚包扎好的胳膊上。

  那一瞬间,权少争握紧了身侧的拳头,脸色沉了下去。

  权少争生气了。

  眼镜男三人头垂的更低。

  看吧看吧,二爷虽然不近女色,但是被人截胡怎么可能不生气?

  江月双眼微眯。

  生气?江阳睡的说不定也是他众多女人中的一个,装的到是一副情深给谁看?

  呵,垃圾男。

  权少争眸子凝视着江月,“你……伤口严不严重?”

  这话说出来眼镜男三人惊了。

  莫不是他们听错了?

  二爷关心一个陌生女人?

  重点是女人!

  靠,怕是今天的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

  江月拧了拧眉心,站起身扫了他一眼,“不劳您费心,我希望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若是江阳因为你们受到伤害,咱们法庭上见。”

  权少争直直的看着江月,没听清她说的什么,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她受伤的那只胳膊上,拧着眉,“疼不疼?”

  眼镜男三人彻底惊掉了下巴,不敢相信的看着权少争。

  二爷,被掉包了?

  竟然会跟女人搭讪了!

  可是你这撩女人的手段太低级了吧?

  江月拧眉,心里暗骂了一句神经病转身离开,背影潇洒帅气,权少争担心她的伤想要跟上去,云里雾里的警察同志拦住了他,“权先生,这件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呢。”

  权少争回头冷冷的睨了一眼三人。

  眼镜男三人因为他这一眼打了一个寒颤。

  怎么觉得这一眼饱含了杀气啊?

  江月走出警局回头看了一眼。

  权少争?

  是不是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

  江月摇了摇头把他抛到了脑后,拿出手机想给江阳这混蛋打电话,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是刑警大队的队长老傅。

  “江月,现在有一个特殊案子给你们。”

  江月挑眉,“说。”

  “顾家发生凶杀案,老夫人尸体今早在关狐狸的铁笼子里发现,顾家人心惶惶,说是十五年前死去的狐狸回来报仇了,这个案子算不算特殊?”

  江月挑眉,她处理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案子,还是第一次处理狐狸作案呢。

  “你现在在哪儿?”

  “顾家,就是那个大企业家顾海鸣家,你让你们特调处的人都过来吧。”

  江月挂断了电话,打了一辆出租车,在车上给特调处的人群发了消息。

  江月:顾海鸣家发生谋杀案,速速到场。

  孟良超:得令。

  方维维:收到。

  何耀:马上。

  江月半个小时之后到达了案发现场——顾家。

  顾家在a市有头有脸有声望的家族,宅子就坐落在a市风景最好的山上,听说几十年前建成这个宅子就花了几个亿。

  死的是顾家的老太太范成云,73岁,今天早上尸体在后院闲置的铁笼子里发现,浑身烧的漆黑,能证明身份的东西就是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提前一步到的勘查组的人员已经取了证,江月他们到的时候尸体已经从笼子里抬了出来,上面盖了一块白布。

  江月走到尸体旁边,这一靠近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汽油的味道。

  掀开白布,尸体平放着,食指很自然看不出任何死前挣扎痕迹,江月戴上手套掰开了尸体的嘴,里面很是干净。

  显然,这是一起死后毁尸案,无法断定死亡时间。

  江月起身扫了一眼案发现场。

  墙角堆放了三个半人高的铁笼子,老太太就是在中间的那个笼子里发现的,笼子和墙面被烧的漆黑,空气中散发着糊焦的味道。

  江月走过去查看那个笼子,没有什么特殊。

  刑警大队的老傅走过来,“顾家昨天晚上有人见到了一只红狐狸,还有人听到了狐狸凄厉的叫声,把狐狸复仇说的有声有色的。”

  江月蹙眉,“复什么仇?”

  老傅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听说十五年前顾家老先生去世之后这老太太把老先生养的二十几只狐狸一把火烧了一个干干净净,就是在这个地方,现在老太太又惨死在这里,可不就是和狐狸复仇挂钩了?”

  江月嗤笑,“你信?”

  老傅摸了摸鼻子,“反正这个案子我是交给你了,人手我也借给你,我就先走了。”

  老傅拍了拍江月的肩膀,转身离开,看样子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多待一分钟。

  江月勘查着现场,一道急促慌张的声音大由远及近。

  “警察同志,警察同志,快点,在老夫人的房间里……”

  这人是江月进了顾家之后看到的第一个顾家的人。

  中等身高,五十岁左右,穿了一身管家的衣服,很瘦,腿脚好像不利索,走起路来有点坡。

  江月没耽搁,快速的跟着他去了老太太的房间。

  到了之后那里已经围了一圈佣人,窃窃私语,一张张脸上都是惊恐的神色。

  这是一个套间,管家带着他们走进了卧室,看到里面的情况,绕是江月再镇定也蹙了蹙眉。

  浓重的血腥味从床上散发出来。

  江月走近,看到了掀开的被子下面的东西。

  一只躺在血泊里面的比熊犬。

  比熊犬身上有撕咬的痕迹,肚子被撕开,器官散在旁边,好不血腥。

  江月戴上手套,刚想查看比熊犬的尸体,刚刚带她过来的中年大叔一声惊呼。

  “天呐,这是什么,这是狐狸毛?是狐狸!是仙儿回来复仇了!”


  江月顺着老先生的视线看去,在床尾的白色地毯上,有一撮红色的毛发。

  江月看了一眼这位先生,拿出证物袋把红色的毛发装了起来。

  “还不知道您怎么称呼。”江月看着这位神色慌乱的先生。

  “我是顾家的管家顾春,他们都叫我春伯。”

  他很紧张,说话嗓子都在发梗,两只手握在身前。

  “这只狗是?”

  “这是老夫人养的,名字叫欢欢,老夫人最喜欢了,肯定是仙儿复仇来了……”

  春伯又露出了恐惧的神情。

  江月狐疑看着他,“你说的仙儿就是那是复仇的狐狸?”

  “对……那是老爷子生前最喜欢一只红狐。”

  江月可以看得出来春伯用力在保持着镇定。

  “顾家其他人呢?”

  老太太出了这样的事情,难道家人都不关心的吗?

  “先生带着一家四口去旅游了恐怕明天才能回来,大小姐一家三口前一段时间搬到了市里住,已经通知大小姐了。”

  从春伯的口中江月了解到了顾家的人口情况。

  老太太有一儿一女,儿子顾海鸣52岁,女儿顾海兰也已经47岁,各自成家,孩子都成年了。

  昨天在顾家的就老太太和家里的佣人,发现尸体是负责打扫后院的聋子。

  顾家所有佣人都召集到了一楼的大厅里,刑警大队的人在挨个的盘问。

  江月站在楼梯口观察着每个人脸上的神情。

  “春伯,昨晚上你在哪里?”

  “我在房间。”

  “就没有听到奇怪的动静?”

  春伯眼底又是一片恐惧之色,“……有,我听到了凄厉的狐狸叫声,就跟当年烧死那些狐狸时的一模一样,肯定是……”

  春伯嘴里念念有词,仙儿、复仇、狐狸之类的字眼从他的嘴里蹦出来。

  这是他第三次说狐狸复仇,而且很坚定。

  江月蹙眉,她不信是什么狐狸复仇,这绝对是凶手借助鬼神之说混淆视听。

  让春伯冷静一会儿,江月走下了两个台阶打量着客厅里所有的佣人。

  江月的视线扫了一圈,最后落在了最角落一直垂着头看不清表情的中年男人身上。

  似乎是察觉到了江月的视线,那人抬头看了过来,对上江月的视线他愣了一下马上又垂下了头,江月走下台阶刚要过去看看,大厅的门打开,走进来两男一女。

  女的打扮的成熟妩媚,一双丹凤眼春波荡漾,她是方维维,没进特调处之前是千金难求一卦的大师。

  走在方维维身边的青春洋溢,穿了一声机车服的男生就是孟良超,这小子可是她花重金挖过来的计算机天才。

  最后走进来的身材高大戴着针织帽的壮汉是何耀,前近身搏击教练,特调处的处长亲自介绍过来的人。

  方维维、孟良超、何耀,这三人,就是她手下的三名大将。

  三人也看到了江月,快步走了过来。

  “副处。”

  江月点头,“孟良超,你去调昨天晚上的监控,何耀,你去查看发现尸体的地方,不要漏了任何线索。”

  两人应了一声分别去忙,江月看向旁边已经恢复了镇定的春伯,“那个人是谁?”

  江月指向角落里那个一直垂着脑袋的中年人。

  春伯看去,“那就是发现老夫人尸体的聋子。”

  “把他带到旁边的小客厅。”江月对方维维说完就要往旁边的小客厅里走去,但春伯拦住了她。

  “这位警官,他只是一个聋子,你问他也是白问的。”

  春伯尽量让自己表现的正常,但是他眼中慌乱的神情还是出卖了他。

  江月双眼微眯看着他,视线带了几分审视。

  “方维维,把那聋子带到小客厅。”

  方维维应了一声快速向着那个聋子走去,春伯身侧的手陡然攥紧,鼻孔扩张,呼吸紊乱,双唇抿得紧紧的。

  他在紧张。

  只是按规矩询问一下聋子,他紧张什么?

  春伯站在楼梯上,看到方维维把聋子带到了小客厅,他蹙了蹙眉。

  江月深深的看了一眼的春伯走下了楼梯,来到小客厅。

  方维维已经坐了下来,那聋子到是拘谨的站着,有点手足无措。

  江月走到聋子面前拿出小本子,快速的写了一行字给他看。

  江月:怎么称呼?

  聋子很是紧张的搓了搓手,“顾夏。”

  江月挑眉。

  会说话,那就不是天生失聪的。

  还有,管家的名字叫顾春,聋子的名字叫顾夏,那是不是还有顾秋和顾冬?

  江月: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尸体?

  顾夏看了之后回答道:“早上五点,准时起来打扫。”

  江月之前已经了解到聋子是单独住在后院的小库房里面,那里是距离焚尸处最近的地方。

  江月:昨天晚上就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聋子在看到这一行字的时候呼吸滞了一下,瞥了一眼外面,然后坚定的摇头。

  江月很眼尖的看到了他摇头的时候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他紧张。

  或者,他在后怕。

  江月继续写道:你觉得是老夫人是怎么被杀害的?

  在看完这行字的时候聋子双眼狠狠的颤了颤,脸色都变了,剧烈的摇头摆手。

  方维维走到江月旁边,小声说道:“他有隐瞒,其一,昨晚他肯定看到了什么,其二,他在害怕那管家。”

  方维维心理学专业毕业的,能混成千金一卦的“大师”,就是因为擅长看别人的心思。

  对于顾夏表现出来的不对劲,江月也看出来了。

  江月:顾夏先生,昨晚你真的没有什么发现吗?

  看完江月写的内容,聋子快速的垂下了双眼掩饰了眼底神情,然后摇头。

  江月:谢谢,你先回去吧。

  聋子点头,快速的离开了小客厅,后背僵硬,看样子很不自然。

  “你盯着他。”

  “是。”

  方维维走了出去。

  恰在这个时候孟良超走了过来,嘴里的棒棒糖咬的咔嚓咔嚓的响,他很不开心。

  “昨天的监控全部被病毒软件恶意删除了,背后有人操控。”孟良超脸色不好。

  江月眉心微蹙,“没有办法恢复?”

  孟良超停顿了一下说道:“可能需要花费时间。”

  “去做。”

  “是。”

  孟良超刚走出小客厅,何耀快速的走了进来。

  “副处,我在后院一个小库房窗户上的铁钩子上发现了这个东西。”

  何耀举起了手里的透明的证物袋,里面有一撮棕红色的毛发。

  是动物的毛发。

  和江月之前在老太太房间里发现的一模一样。

  两者是巧合。

  还是凶手故意留下的?

  就在江月盯着手里的两个证物袋发呆的时候,一个小警察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江副处,您快去看看,那聋子要自杀!”


  江月快速的到了后院聋子住的那个小仓库,就看到方维维抱着手臂一脸严肃的看着聋子,她脚边是一把水果刀。

  “怎么回事?”江月问道。

  方维维看了一眼小库房外面的,凑近江月说道:“聋子离开客厅的时候我看到那管家跟他说了什么,聋子很害怕跑了回来,幸亏你让我盯着他。”

  不然真的就自杀了。

  江月也看了一眼外面,管家正站在小库房门口,江月看过去的时候他瞬间移开了视线。

  江月看向聋子,他坐在他那张小床上,耷拉着脑袋,肩膀都在颤抖着。

  江月弯腰捡起了地上的那把水果刀,看到上面刻着的品牌,双眼闪过了一丝冷意。

  方维维发现了江月的脸色,“副处,怎么了?”

  “你们都出去,我有话问顾夏。”

  江月说着,瞥向了站在门口的春伯,果然看到他蹙了蹙眉,双穿抿紧,他此时受到了压迫。

  方维维让大家都出去,顺带着把房门关上。

  江月搬了一个小马扎坐在了聋子对面,拿出了刚刚那个小本子,写了一行字给聋子看。

  江月:为什么要自杀?

  聋子一脸痛苦,一直摇头,不想和江月交谈。

  江月看了一眼他的窗户,写到:我们的人在你的窗户上发现了一撮红色的毛发,昨晚上,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然而看完江月写的这句话,聋子脸上的神情不是惊恐而是痛苦。

  他在痛苦?

  聋子看向了窗户,眼神黯淡。

  江月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继续写到:你是看到了那只叫做仙儿的狐狸吗?

  聋子怔了一下,眼中竟然有一闪而过的愧疚,然后点头。

  江月:可是仙儿不是在十五年前已经烧死了吗?

  聋子脸上的神色先是一紧,随后神色挣扎,他双唇在颤抖,“是……是仙儿回来了,我在窗户上看到了它,它回来报仇了,它想把我们都杀了。”

  江月双眼微眯。

  江月:我们?

  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小库房的门,摇头,拒绝回答。

  江月:你很害怕管家,为什么?

  看完江月写着字,聋子脸上一片慌乱,猛地站起来摇头,拉着江月起来往外面走。

  聋子一脸惊慌,直接把江月推了出去。

  小库房的门在江月面前嘭的关上,站在外面的几人都看了过来。

  江月视线落在春伯身上,春伯正在打着电话,一副恭敬的模样。

  “是,大小姐放心,我一定好好看着的,周少爷的病要紧。”

  春伯挂断了电话,对着江月说道:“是我们大小姐的电话,周少爷在得知老夫人被害的消息之后心脏病发作送去了医院正在抢救,大小姐夫妻两人不能过来了。”

  江月挑眉,“周少爷?”

  “哦,我们大小姐的儿子,今年二十五岁了,从小体弱多病。”

  江月点头,举起在库房里捡到的那把水果刀,“春伯,你能跟我解释一下,原本应在在客厅里的东西会出现在聋子的手里吗?”

  春伯眼神一滞,很快恢复了平静,“是聋子在客厅里拿的吧,他刚刚不就在客厅里吗。”

  江月淡笑,“是吗,春伯就没有什么隐瞒的吗?”

  语气很轻,琢磨不透她的情绪,春伯握着的拳头更紧了。

  “不敢有任何的隐瞒。”

  “最好是这样。”江月微眯的瞬间间闪过了一丝危险的光芒。

  *

  留下了刑警大队的人看着春伯和聋子,江月带着特调处的三人离开了顾家。

  他们需要沉淀一下思绪,还有很多的资料要调查。

  广场花园旁边的洋楼,这是特调处办公的地方。

  房门一打开是一处休息区和茶水间,再往里是办公区和会议区,楼上是处长办公室和资料室。

  “方维维,联系一下法医处,今天之内我要收到报告。”

  “我已经在联系了。”方维维正在打电话。

  “孟良超,监控恢复了吗?”江月问向孟良超。

  孟良超一脸挫败,“对不起副处,还没有。”

  “监控的视线暂时放一放,先查一下顾春和顾夏的资料。”

  “是。”

  孟良超快速的打开了电脑,噼里啪啦的敲击着键盘,没五分钟抬头看向江月,“副处,好了,发你邮箱了。”

  江月打开电脑,刚想看孟良超发过来资料,特调处门铃响起,何耀跑过去开门。

  洋楼外面停了一辆低调商务车,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他们洋楼外面,手里还捧了一束扎眼的玫瑰花。

  “你……找谁?”

  这男人的气质格外凸显,何耀这么一个大块头都有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江月。”

  他神情很冷,但是说着这两个字的时候眼底竟然有一闪而过的柔情。

  孟良超狐疑,对着里面的江月喊道:“副处,有人找。”

  江月放下还没有打开的邮件拧眉走了过来,在看到来人瞬间带了几分戒备,“你来干什么?”

  没错,来人正是今天早上见的那位让她很不爽的权少争。

  权少争视线落在江月身上,那好看的嘴角微扬露出一抹让人心动的笑容,他把怀里的花推给江月:“给你的。”

  江月看着被推倒面前花束下神色微怔,“什么意思?”

  “觉得你会喜欢。”

  他俊朗的脸看不出来多余的表情,但仔细看的话他的耳根有一点发红。

  江月拧眉,这人是有病吗?对见过两面的人送花?

  何况在警局里他们的相遇闹的并不愉快。

  “抱歉,我不喜欢。”

  说着江月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管这个男人送花什么意思,反正她对他没意思。

  权少争看着关上的房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眼底闪过跃跃欲试的兴奋。

  终于有勇气站在他的月月面前了。

  不再偷偷摸摸。

  以后会更加光明正大。

  月月,等我!

  


  权少争把手里的玫瑰花放在了门外,看着特调处的大门发了一会儿呆。

  不远处商务车里,孙舟推了推眼镜,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微信名叫“二爷后宫”的聊天群,群里面就三个人。

  孙舟:咱家二爷真的是疯了!

  孙舟:此时我已经找不到形容我的心情的表情包。

  魏强:什么情况?

  此三人,分别就是江月早上见到的眼镜男、板寸头和小辫子。

  孙舟:咱二爷在追女人!

  孙舟:注意,是女人!

  魏强:别闹。

  庄振:这是我今年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

  孙舟看两人不信,直接拿出来刚刚权少争亲自在花店挑选花的照片发到了群里。

  然后,群里安静了五秒钟……

  魏强:卧槽!

  庄振:咱们二爷忠于想看了?

  庄振:咱们二爷终于想开了,太激动,打错了。

  孙舟:你们就不好奇女方是谁?

  庄振、魏强:谁!

  孙舟:早上差点被我们撞伤的那女人,江月。

  孙舟:你们不是说二爷心里一直有一个人吗?我觉得就是江月!

  孙舟:还记得二爷心口上的月牙刺青吗?月啊,都放在心口上了!

  孙舟:卧槽,我真是太聪明了,请叫我孙·福尔摩斯·舟。

  群里又安静了。

  庄振:不是吧……

  魏强:我们可是已经把江月得罪了……

  孙舟脸上激动的笑容看到这句话瞬间消失,眼镜都快滑下鼻梁。

  对啊,他们把二爷在乎的女人得罪了……

  靠,怪不得二爷刚刚一直用阴测测的眼神看他……

  孙舟坐在驾驶位上捧着手机想着银行卡里的钱够不够自己跑路,权少争打开后门坐了进来,孙舟后背瞬间僵了,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二爷,我们现在去哪儿?”

  权少争看了一眼特调处的大门,收回视线嘴角勾起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意,“查一下月月在忙什么。”

  噗……

  月月?

  孙舟差点没吐出来一口血。

  第一次听二爷用叠字称呼人。

  “咳,二爷,你真的看上那个江月了啊?”

  权少争听了他的话眉心瞬间蹙起,“胡闹!”

  孙舟松了一口气。

  就说,不近女色的二爷怎么可能突然转性……

  “叫嫂子。”

  孙舟:呵呵!现在跑路抓回来会被打断腿吗?

  *

  江月花了十分钟看完了顾春和顾夏的资料,最让她惊讶的反倒是顾夏。

  顾夏确实不是天生失聪,他原本是顾家老爷子顾山的司机,十五年前的那场车祸夺去了顾老爷子的性命,顾山抢救回来,但失去了听觉。

  反倒是这个顾春,资料简单的很,从小在顾家长大,上一任管家退休之后他就担任管家的职务。

  江月靠在椅子上,盯着电脑屏幕轻轻敲打着桌面,方维维凑过来,那双丹凤眼更加上挑,“副处,刚刚来找你的那个帅哥谁啊?听何耀说还带着花来呢。”

  江月看向方维维,表情停留在看完资料后的沉重,“你们是闲着没事做了?”

  方维维眨了眨眼,然后郑重的点头,“你没给我们安排工作啊。”

  江月柔眉,起身,“来,开会。”

  说着江月拎着笔记本走向会议区,方维维三人赶忙过来。

  江月在一摞照片放在会议桌上,“你们对这个案子怎么看?”

  方维维举手,“首先我们在居住楼下发现了一个音响,里面的磁带正是顾家佣人晚上听到的凄厉的狐狸的叫声,这是一起谋杀案,狐狸什么的都是凶手制造出来的幌子。”

  何耀接着说道,“我们在院子的另一角还发现了一个汽油桶,并没有指纹,现场也没有可疑脚印,可见这个人行事谨慎,但是,他敢在顾家焚尸而且毁掉监控,又说明了这个人很大胆。”

  何耀一边分析着一边咔吧咔吧掰的手指头响。

  孟良超抠着他机车服上面的铆钉,“我没有看法。”

  江月看了他一眼说道:“凶手把案件故意加上迷幻色彩,或许他是利用仙儿掩饰自己的罪行,或许他是想利用狐狸复仇这一个点实施更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凶手都对顾家有着一定的仇恨,而且,这个人知道仙儿的存在,说明这人十五年前就在顾家,在顾家我也了解到了,佣人中也就春伯和顾夏这两个人在顾家待的时间长。”

  江月话落,三人愣了两秒钟,方维维说道:“那凶手就在顾夏和顾春之间了?”

  江月摇头,“不,我刚刚说的只是佣人,真正的顾家人还没有算进去。”

  三人又是一愣。

  顾海鸣一家四口,顾海兰一家三口,这七个人……

  孟良超挠头发,“都剩下的七个人是老太太的亲人,不可能以这样的残忍的手段杀了她吧?”

  何耀点头,“就是,再说了昨天晚上顾海鸣一家四口在国外,顾海兰一家三口在市里,这七个人都不在案发现场。”

  江月垂眼看着手下的这些照片,“谁能确保他们真正的行踪?”

  本来就是一起预谋的杀人案,不能排除凶手使用某些手段掩饰行踪。

  会议桌上又是一阵沉默。

  江月扫了三人一眼,把顾春和顾夏的照片拿出来,敲了敲,“先查这两人。”

  三人齐齐看向她。

  怎么查?

  资料不都已经放在这里了吗?

  江月推出去顾夏的照片,“育才高中,一年级一班,名叫夏天,和顾夏有着不一般的关系,先从他开始调查。”

  方维维挑眉,“副处你怎么知道这个孩子?你认识?”

  “顾夏房间墙上有一张奖状,你们都不仔细搜证的吗?”

  江月一句话让三人神色瞬间垮了。

  谁还注意墙上奖状写的什么啊。

  也不是每个人都跟您一样的观察力啊。

  *

  方维维和何耀去了育才高中了解顾夏天,孟良超还在调查者顾家人的资料,江月这才得空出来给江阳打电话。

  特调处外面的长椅上,江月靠着,疲惫的揉了揉眉心,“江阳,你小子那辆车废了。”

  “啊?怎么了?那可是我刚买的车。”

  电话那边的江阳语气慵懒,没有任何生气的意思。

  也是,他现在怎么说也是一个身价过几亿的老板,对这车还是不在乎的。

  江阳只比她小了一岁,从小惹事不断,大学没读完就出来创业,还生生让他搞成功了。

  但成功了也改不了他那劣性!

  “呵,你怎么不关心一下在一堆废铁里面幸存下来的姐姐?”江月咬牙说道。

  那边的江阳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语气瞬间着急了,“怎么回事?姐你没事吧,你在哪个医院?需不需要捐血,需不需要器官移植?啊?快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是不是不行了?姐?你别丢下我啊!”

  江月嫌弃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机。

  靠,怎么有这个智障弟弟?

  


  江月把江阳的电话拉进了黑名单,她决定在这个案子结束之前不会把他放出来。

  特调处的洋楼里,孟良超调查这资料,脸色很凝重,江月倒了一杯咖啡放在他旁边。

  “慢慢来。”

  孟良超看似玩世不恭,做起事来格外的认真,特调处缺少人手,这种技术上的事情都落在他的身上。

  江月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刚要整理一下之前顾家用人的笔录,法医处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江处长,你要的报告我已经传真过去了,注意查收。”

  “麻烦了。”

  江月收到传真坐下来看。

  老太太范成云窒息死亡,脖子皮下组织受损,体内残留着没有分解的乙醚,死亡时间1月1日凌晨一到两点。

  初步估计凶手用乙醚迷晕了老太太之后勒死了她。

  发现的两撮红色毛发出自同一只食肉目犬科动物。

  可以断定为那是红狐的毛发。

  死在老太太床上的比熊犬死于脖子上的刀伤,那些撕咬的痕迹只是为了遮掩真正致命伤把气氛推向是狐狸作案。

  江月快速的看完了报告,双眼微沉了几分。

  凌晨一到两点老太太会在房间里睡觉,凶手是如何进入老太太的房间?

  如何把老太太的尸体带到后院的铁笼子里不被人发现?

  又是如何自由出入顾家?

  这目前为止还都是无法解答。

  放下了法医鉴定报告,江月拿了外套往外走。

  “副处你去哪儿?”

  “顾家。”

  孟良超赶忙站起身,“我陪你去。”

  “我自己可以。”

  说着江月已经走出了特调处的洋楼。

  在路上买了午饭简单的吃了两口江月就直接去了顾家。

  顾家的佣人被狐狸复仇扰的诚惶诚恐,江月一路走到了老太太的房间见到了两个佣人看到她就跑。

  老太太的房间已经收拾干净了,点了熏香,江月扫了一眼套房的小客厅。

  靠近门口的位置有一个书架,上面整整齐齐的放了很多书,都是一些散文小说之类的休闲读物,江月随手拿了一本翻开,书面很是整洁,一点翻看过的痕迹都没有。

  恐怕这些书在这里也只是起了一个装饰的作用,根本就没有人读过它们。

  放下手里的书,江月走进了老太太的卧室,打量了一眼然后走到了窗户前。

  老太太的房间在二楼,地理位置很好,打开窗户就能看到后院聋子的小库房还有那堆废弃的笼子。

  江月探出窗户往下看,一楼这个位置没有窗户,下面是草地,窗户旁边还有一个排水管道,管道上和窗外的墙面上还能看到模糊的脚印。

  脚印很残缺,根本无法作为评测凶手的证据

  凶手是从这里进出的,窗台上明显勒出来的痕迹上有残留的纤维物质,说明凶手带了绳子还有其他的工具,杀害了老夫人和比熊犬之后用绳索把人放下去然后弄到后院焚尸。

  凶手行动灵敏,力量大于常人,至于昨晚窗下音响传出凄厉的狐狸叫声,不过是凶手为了掩饰杀人焚尸的动静。

  江月蹙眉看着后院的方向,刚要收回视线,瞥到了窗户旁边小桌子上的东西。

  是一个望远镜。

  漆黑小巧的望远镜放在一个古董装饰旁边,显得格格不入。

  江月狐疑,拿起望远镜看向后院的方向,把聋子住的小库房看的一清二楚,隔着库房的窗户都能看到在吃饭的聋子在吃的东西。

  这是……

  老太太在监视聋子?

  为什么?

  江月握紧了手里的望远镜,拿出手机拨打了孟良超的手机。

  “副处。”

  “查一下顾家的老太太。”

  “好。”

  江月挂断了电话,放下望远镜转身走出了老太太的房间去了后院,然而刚走走下楼梯就看到春伯快速的往外走,右腿微跛,走起路挺艰辛的样子。

  最重要而的是,他脸色凝重,眼底带着满满的戾气。

  江月微微迟疑,然后马上跟着,看着他走过了花园,进了聋子的小库房,进去之前他还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四周。

  江月双眼微眯,放轻了脚步走了过去,站在窗户旁听着里面的动静。

  “混蛋,你看着我,看我的口型!”

  “现在警察已经注意到我们两个了,你安分一点,当年的事情要是让警察知道了我不会放过你和你儿子,你们都给我陪葬!”

  或许是为了让聋子看清口型,春伯说话的速度很慢,江月也听的更加清楚。

  当年什么事情?

  他为什么威胁顾夏?

  跟老太太的死有什么关系?

  江月探了一下身子,看向小库房里面,聋子在求着春伯,“我不会跟那些警察说当年的事情的,你别伤害夏天,他年纪还小。”

  春伯则是一脸烦躁,狠狠的踹了一脚聋子,“当年你怎么不跟着顾山一起死了?烦人!”

  唾骂了一声春伯转身离开。

  江月隐藏了自己的身子,看着的春伯走远了才站了出来。

  夏天是顾夏的儿子?

  还有,顾山、当年的事情……

  电话在这个时候响起,是孟良超打过来的,江月接听。

  “副处,查到了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孟良超的声音很是激动。

  “查到了什么?”

  “顾家的太太在上个月花费了一大笔钱让私人侦探调查过她丈夫当年的死因,我联系了这个私人侦探所的负责人,他说事关客户的隐私,让你亲自给他打电话。”

  江月蹙眉,“好,你把他手机号发给我。”

  挂断电话江月受到了孟良超的信息,按着上面的手机号拨打了过去,很快被接听。

  是一个烟嗓子很严重的中年男人的声音。

  “这里是前程似锦事务所,我是负责人姜正直。”

  “蒋先生你好,我是特调处的江月,关于范成云的事情我们想向你咨询。”

  江月话落,电话那边传来笑声,“哦,是江处长,久仰久仰,您想问什么尽管问吧。”

  对方声音格外的恭维,江月觉得对方完全没有理由用这样的态度对待她这个小辈。

  “我想知道,范成云为什么调查顾老先生的死因?”

  “她怀疑她老公的死不是意外。”

  “你们调查出了什么?”

  “范成云老太太怀疑的没错,十五年造成顾山死亡的那场车祸确实是有人设计的,我们也通过某种渠道查到了当年顾春和顾夏两人的通话记录以及一些往来信息,直接证据表明,两人是当年顾山那场车祸谋划者和实施者。”

  当年,顾春是顾山的管家,顾夏是顾山的司机,那场车祸中顾夏活了下来。

  江月看了一眼顾春离开的方向,问道:“两人当年为什么杀顾山?”

  此时在事务所的姜正直瞥了一眼坐在对面气场强大的男人,紧张后背都出汗了,“额,抱歉,这个我们没有调查到。”

  江月看了一眼手机。

  这个大叔对她实在是太客气了。

  “谢谢,打扰您了。”

  对方更加紧张了,“不不不,为您效劳是我的福气。”

  江月诧异的看了一眼手机挂断了电话。

  此时事务所的办公室,姜正直小心翼翼的看着坐在对面的权二爷,紧张的问道:“二爷,您还满意吗?”

  权少争淡淡抬眼,深邃的双眸看着对面的中年男人凉薄一片,“以后她有难处找你,你要第一时间处理。”

  “是是是。”姜正直观察着权少争的脸色,“这个江处长是您……”

  权少争眉心微蹙,那凌冽的气势像是化作了刀子一样嗖嗖的刺向姜正直。

  姜正直心里一个咯噔,“对不起二爷……”

  “我未来媳妇。”

  权少争淡淡的收回了视线,转身离开,终于把一室的冰冷带走。

  姜正直许久回神。

  靠,他这是知道了什么惊天大新闻?


  挂断了电话之后江月让两个留在顾家的警察逮捕聋子,她则带着两个人去抓顾春。

  江月在前院逮捕了顾春,当时他正在他房间里看电视,当手铐拷住他双手的时候他还没有反应过来。

  “江处……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月淡淡的看着他,“这不是很明显吗?你被逮捕了,跟我们走一趟吧,顾春先生。”

  顾春脸色瞬间白了,双眼中满是惊慌,“我又没有罪,你凭什么抓我?”

  江月抱着手臂冷笑,“你有没有罪你自己还不清楚吗?”

  顾春嘴角狠狠的颤了颤,“我……我就是没罪,我没有杀害老夫人,你拿出证据再抓我!”

  顾春一脸笃定,愤怒的看着江月。

  江月淡淡的看着他,“我有说现在是以杀害老太太的名义逮捕你的吗?顾春先生,你涉嫌制造十五年前顾山先生死亡的车祸,现被逮捕等待调查。”

  江月说着,明显看到顾春双眼颤了颤,身体僵硬,呼吸都有片刻停顿。

  与其说是他在紧张,不如说他在不敢相信现在发生的事情。

  顾春被带着他走的警察推了一下回神,脸色发白,一把甩开警察放架着他胳膊的手,看着江月。

  “你……你胡说,我没有,你是诬陷!”

  江月神色淡然,“诬陷?难道让我跟你和另一个当事人顾夏当面对质吗?”

  顾春的脸色白了又白,不敢相信的看着江月。

  “是顾夏……他竟然敢……”

  顾春咬着牙,狠厉的神色蔓延到了他的双眼,“是顾夏诬陷我,我没有杀人。”

  江月挑眉,“有没有杀人接受调查才会知道。”

  怒火几乎染红了顾春的双眸,他怒视着江月,恨不得把她撕了。

  他终于是揭开了自己虚伪外衣,此时面露獠牙的样子格外恶心。

  江月给两个警察使了一个眼色,两个警察押着顾春走了出去。

  等人离开之后江月才打量顾春的房间。

  房间很宽敞也很整洁。

  视线所及没有任何可疑的东西。

  最后江月视线落在关的严严实实的衣橱上面。

  走上前,把衣柜的门打开,里面整整齐齐放了一排西装,领带也以颜色分类放好,唯独角落里胡乱扔着的羊毛外套显得格外的与众不同。

  江月拿起来,黑色的外套上面沾上了白色毛发,袖口的地方颜色很暗,江月用手沾了一下,血腥味,是血。

  江月拿着这件外套要离开,看到刚刚外套的地方还放着的一个棕红色的毛皮领子。

  江月拿起毛皮领子打量,领子中间被剪掉了一块。

  这质地,这手感……

  想到了什么江月眉心拧紧,拿着羊毛外套和那毛皮领子里走了出去。

  *

  押送顾春和顾夏的车子分别是两辆车,直接送到了警局的审讯室。

  江月给特调处的群里跟大家说了一下现在情况然后就进了审讯室。

  江月第一个审讯的是顾夏。

  一号审讯室里,聋子耷拉着脑袋坐在那里,看到是江月走进来他脸上闪过绝望的神色。

  江月把他的表情看在眼里,坐在他面前在笔记本上写了一段话让他看。

  江月:知道为什么抓你吗?

  聋子摇头,脸色却变了变。

  江月双眼微眯,继续写道:对于当年顾山的死你有什么要坦白的吗?

  看完江月写的内容,聋子脸色大惊,不敢相信的看着江月,张了张嘴,颤抖着嘴说道:“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儿子……”

  聋子马上闭上了嘴,垂头焦躁的抠着的手指甲。

  他很紧张不安。

  江月拧眉,写道:你害怕顾春是因为他拿你儿子威胁你?

  聋子瞥了一眼江月写的,头垂的更低了。

  然而就他这样的沉默更是证明了江月的猜测是正确的。

  聋子害怕顾春是因为顾春用聋子的儿子威胁他。

  江月刚要落笔,顾夏接着开口了,“老先生是我杀的,我认罪。十五年前,我是他的司机,我精心策划了一场车祸,把老先生害死了。”

  江月:为什么杀他?

  聋子咬了咬牙没有说话。

  江月轻轻的敲了敲桌面写道:你在为顾春承担责任?

  聋子盯着江月写的话依旧没有说话,眼神格外的坚定。

  江月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审视着聋子,那凌厉的视线仿佛是有了实质感,聋子被看的心里发毛,身子更加僵硬。

  江月深深看了一眼聋子,合上笔记本起身,一直等她走出了审讯室聋子都没有说一句话。

  审讯室外面,江月隔着单面玻璃看着房间里的聋子,他抱着脑袋,痛苦的揪着头发。

  他现在极度不安。

  江月站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才走进了旁边的二号审讯室。

  此时二号审讯室里的顾春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面无表情。

  相比较于聋子,他真的很镇定。

  江月坐到他对面,神色淡然。

  “为什么杀顾山?”

  江月深邃的双眼看着顾春,无形中给他一股压力。

  顾春淡然,“我没有杀老先生,是聋子诬陷我。”

  江月挑眉。

  看江月没有说话,顾春继续说道:“江处长,我没罪,请您现在马上放了我。”

  江月嗤笑,“你没有杀人?”

  “对。”

  “你说聋子诬陷你?”

  顾春微顿,拧眉看着江月,“难道不是吗?”

  “呵,他敢诬陷你?连我都看出来他怕你。”

  顾春抿唇,戴着手铐的双手握在一起,身子往门口的方向微微倾斜。

  他很抵触这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他在逃避。

  “顾夏承认了谋害顾山,说十五年前的那场车祸是他一个人谋划实施的。”

  江月话落,顾春脸色怔了怔,眼底一抹诧异之后就是喜色。

  “既然他都承认了你还找我的麻烦做什么?”

  江月把他的表情看在眼底,眉心微蹙,凌厉的视线落在顾春身上,看的顾春后背发僵。

  良久的眼神杀之后江月才缓缓的开口。

  “你房间里染血的外套和毛皮领子是怎么回事?”

  顾春顿了片刻,眼底很明显的有一丝慌乱闪过,“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房间里没有那种东西。”

  江月把手里的本子往桌子上一扔,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气场外放,脸色严肃,语气已经很是不悦了,“你今天是没打算说实话了吗?”

  江月这样直白戳破他谎言的话让的顾春呼吸有一瞬间的急促,原本放在桌子上的双手慢慢缩到了桌子下面,短短五秒他做了两个吞咽的动作。

  他现在仿佛承受着江月眼神凌迟。

  “我房间什么人都能进,或许……或许是有人放到我房间里的。”

  江月双眼闪过了一丝冷意。

  她最讨厌的就是这种满口胡话的嫌疑人。

  冷笑一声,江月起身,拿了笔记本往外走,顾春猛地站起来。

  “江处长,我没罪,请放我离开了。”

  江月拉开门的动作顿住,回头看着顾春,“等你什么时候想好要说实话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放你离开。”

  话落江月嘭的一声关上了门。

  门外站着特调处的其他三人,他们已经隔着单面玻璃看了好一会儿了

  看到江月沉着脸出来,三人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不愧是“鬼见愁”,生气时三米之内的空气好像都是冷了。


  江月看着三人,问道:“夏天那边有什么突破?”

  方维维轻咳了一声,“我们去了夏天的学校,跟他的老师了解了情况,夏天是单亲家庭长大的,性格开朗,成绩优异,是同学和老师眼中的好学生。”

  “之后我们又根据老师提供的地址去了夏天家,可是夏天家没人,我和何耀走访了他们的邻居,他们说夏天从小没有父亲,是和他妈妈一起生活的。”

  说到这里方维维顿了一下,“副处,我觉得这个孩子没有什么问题,会不会他根本就跟聋子没有关系?”

  江月摇头,“夏天是顾夏的儿子,刚刚确定的,你们了解夏天的妈妈了吗?”

  方维维摇头,“没有,只从夏天老师那里知道他的妈妈叫夏知秋。”

  “夏知秋?”江月微微惊讶。

  “副处怎么了?你认识这个人?”

  江月走到一号审讯室外面,隔着玻璃看着里面聋子说道:“聋子资料里面有提到这个女人,十五年前,这个女人是顾山的秘书,顾山出事之后她也辞职了。”

  又牵扯出来了十五年前的事情。

  老太太的谋杀肯定和十五年前的事情脱不了关系。

  江月收回看着聋子的视线。

  “有夏知秋的联系方式吗?”

  “有。”从夏天的学校他们拿到了他监护人的手机号码。

  “打电话让她过来。”

  “是。”

  四人坐在休息室里,何耀和方维维这才来得及吃午饭,孟良超埋头到笔记本电脑里,江月在系统里面看着夏知秋的档案。

  夏知秋,女,47岁,a市本地人,未婚,育有一子。

  只有这简单的信息。

  夏知秋来的很快,半个小时之后江月听到了外面一阵有节奏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个警察敲开了休息室的门。

  “江处长,夏知秋到了。”

  江月看到了门外面的女人。

  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套裙外面套了一件驼色的大衣,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还拎了一个公文包,不显得严肃反而是成熟的知性美。

  “请进。”

  夏知秋走了进来。

  “夏女士你好,我是特调处江月,这是我的三位搭档。”

  “你好。”

  两人握手,江月请她坐下。

  “你们的人通知我过来是什么事?”

  夏知秋微笑着,包包放在桌子上,大衣脱了下来搭在椅子旁边,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大气优雅。

  这样的女人,真的很难把她和聋子联系到一起。

  “夏女士,顾夏是您什么人?”

  在提到“顾夏”这个名字的时候,夏知秋上扬的嘴角有一瞬间的僵硬,眼角下垂了几分。

  “他怎么了?”

  不答反问。

  “他涉嫌一件谋杀案,正在接受我们的调查。”

  夏知秋脸上的笑容彻底消失了,原本自然放在身前的手也瞬间握紧。

  “你说他杀人?杀谁了?”

  江月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顾山。”

  江月看到夏知秋放在身前的手握的更紧了,肩膀缩了缩,说道:“不可能,你们是不是搞错了?”

  “和他一起被调查的人还有顾春。”

  夏知秋整个人猛地往后一缩,把搭在椅子上的大衣弄到了地上,她弯腰去捡,作势拍打着衣服上的不存在的土,脸色变了又变。

  江月和休息室里的几人把她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默默等着她。

  夏知秋把大衣放在腿上,双手都把大衣捏出了褶皱。

  “不会,你们肯定搞错了,顾春他……顾夏他怎么可能杀人?”

  说这话的时候夏知秋垂着双眼,有一缕头发从她额头上滑了下来,原本一丝不苟的精致女强人现在变得有几分慌张。

  “夏天是你和顾夏的儿子没错吧?”江月问道。

  “……对。”漫长的犹豫。

  “顾夏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跟他,几乎没有往来,他的事情我并不知道。”

  “那你怎么这么坚信他没有杀人?”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还有一单生意要谈,对不起并不能配合你们调查了。”

  说着夏知秋起身,敷衍的笑了笑把外套穿上,拎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何耀,送夏女士离开。”江月没有阻拦,在她走出去的时候她跟上,看着她离开。

  她的脚步很快,高跟鞋敲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音,只是和她来的时候相比,此时的脚步声节奏很乱。

  江月刚要收回视线关上门,却看到在经过审讯室的夏知秋竟然停了下来,隔着审讯室的单面玻璃盯着里面看。

  江月很明确的看到她看着审讯室咬了咬唇,何耀一提醒她才重新迈动了脚步。

  直到夏知秋消失在了走廊里江月才走进了休息室。

  刚刚,夏知秋是停在了二号审讯室。

  二号审讯室里,待着的是顾春没错。

  而且,刚刚也是在提到顾春的时候夏知秋有强烈的反应。

  顾春、聋子,夏知秋。

  三人之间,什么关系?

  老太太的死因,和十五年前又有什么牵扯?

  看着江月沉重的脸色,方维维狐疑,“副处,怎么了?”

  江月抬头,眼中已经清明一片。

  “孟良超,查一下这个夏知秋。”

  “是。”

  孟良超快速的敲击着键盘和鼠标,没一会儿发出惊呼,“哦吼,夏知秋,a市知秋有限公司的总监,04年创业,曾获得a市杰出代表人物,现在她的公司正在集资准备上市!”

  方维维都惊了,凑过去看,“之前我和何耀还纳闷她怎么住这么好的房子,原来人家是企业家啊。”

  何耀刚走进来,也听到了孟良超的话,露出惊讶神情,“我想知道这样的女人,当年是怎么看上聋子的。”

  江月反而淡定,“04年创建的公司?”

  “对。”

  江月蹙眉,“顾山是什么时候出的车祸?”

  “等一下。”孟良超敲着键盘,“04年5月。”

  “5月?”江月脸色变了变。

  “怎么了副处?”孟良超问道。

  江月想到了刚刚夏知秋的一系列的表现,摇头,“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鬼见愁一说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了,休息室里一片寂静,几人都看着正在思考的江月。

  江月把涉案的几个人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最后落在夏知秋的儿子夏天的身上,江月思路瞬间明朗。

  “有夏天的照片和资料吗?”

  方维维马上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抽出来一份复印的学生档案。

  江月看完档案上的信息,视线落在右上角的照片上,呢喃般的说道:“不,被骗了。”

  江月突然这样的一句话让三人更加狐疑。

  “副处,谁被骗了?”

  江月看向方维维,“我们被骗了,聋子更被骗了。”


  休息室里的其他三人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江月说的是什么意思。

  “副处,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江月脸色微沉,“顾家佣人的笔录整理了吗?我先确认一下。”

  “整理了。”

  孟良超打开了一个文件夹,那天的笔录都在里面。

  江月滑动着鼠标,一直看到了笔录上这样一条内容:管家每个星期六都会去一趟市中心采购,风雨无阻。

  江月再继续滑动着鼠标,还有这样一条:管家说他有一个侄子,读中学,他待这个侄子跟儿子一样。

  看完这些笔录,江月脸上沉重的神色终于淡了几分。

  “副处,怎么样?”孟良超问道。

  江月拍了拍他的肩膀,“笔录整理的不错。”

  对着他淡淡的笑了笑江月转身往外走。

  三人都被江月这笑容渗到了,鬼见愁笑了,可不是好兆头啊。

  三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反应过来赶忙跟上江月走了出去。

  江月再次推开了聋子的审讯室,他听到动静抬头看了一眼又马上垂了下去。

  江月坐到聋子对面,快速的在本子上写下一行字。

  江月:你对夏天了解多少?

  看完江月写的内容,聋子神色动了动,“我……我都已经说了是我杀了老先生,跟任何人没有关系!”

  一直都表现的唯唯诺诺的聋子第一次在江月面前露出了自己的情绪。

  只因提到了夏天。

  江月淡淡的看着他。

  江月:你知道夏天的生日吗?

  聋子蹙眉,“你到底想问什么,不要把我儿子牵扯进来,他还小。”

  江月直直的看着他,双眼很深邃很凌厉,敲了敲笔记本示意他回答这个问题。

  聋子看着江月的双眼有几分闪躲,“夏天是年底的生日,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也是最近才知道他的存在。”

  江月:是谁告诉你夏天的存在?顾春还是夏知秋?

  聋子愣了一下,最后张了张嘴说道:“管家。”

  江月轻叹了一口气,直接写道:夏天根本就不是你的孩子,顾春骗你的。

  聋子看着江月写的一行字好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最后难以置信的看着江月,“不可能,夏天就是我的孩子,我找夏知秋确认过!”

  江月:他们两人联合骗你,夏天的出生证可以证明他是05年5月出生,并非顾春告诉的年底,你04年五月和顾山一起出了车祸躺了一年,怎么可能在这期间让夏知秋有你的孩子?

  聋子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很复杂,但还是坚持说道:“肯定是你们弄错了,夏天是04年十二月的生日。”

  但他自己说这话都底气不足。

  江月:你有见过夏天吗?

  聋子摇头。

  江月直接把夏天的照片扔在了聋子面前。

  聋子拿起照片,在看到照片上夏天很明显的愣了一下,拿着照片的手收紧了几分。

  江月淡淡的看着他,观察着他的表情。

  良久之后,聋子眼神微颤的看向江月,“这是……我儿子夏天?”

  江月点头。

  聋子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扔,剧烈的摇头,“不,你们是在骗我!”

  江月无奈叹了一口气写道:骗你的不是我们而是顾春和夏知秋。

  照片中和顾春长得七八分相像的孩子、夏知秋离开警局看着顾春审讯室的眼神、夏天的出生年月,这足以说明了顾春和夏知秋两人是在联手欺骗顾夏。

  要问他们的目的?

  自然是为了能用孩子牵制着顾夏,让他不能说出他们的秘密,更是让聋子死心塌地的为他们做事。

  聋子脸上的神情越发的慌乱,不敢相信的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聋子一直重复着这句话。

  江月坐在旁边看着,耐心的等他镇定了下来。

  聋子垂着头,脸埋在阴影里,许久之后喉咙里发出了一阵抑制的低吼声。

  他痛苦的抱住了脑袋,锤了一下桌子。

  聋子再看向江月的时候眼中除了愧疚就是浓浓的恨意。

  “我交代,我什么都交代了。”

  聋子低笑了一声,似是解脱。

  “老先生的死,是他们两人谋划的。”

  “我从小从顾家长大,十五年前做了老先生的司机,然后就认识当时作为老先生秘书的夏知秋,是她先追求的我,我这样的人还有什么挑拣的?”

  聋子苦笑一声,接着说道:“然而我和她交往后没几天,她过来找我,说她摊上大麻烦了,让我帮她。”

  江月抱着手臂靠在椅子上安静的做一个倾听者。

  “夏知秋她说她被人欺骗用顾氏集团的章做了几笔私下买卖,老先生知道了想要追究她的责任,她说她有了我的孩子不能坐牢,让我在老先生的车上做手脚。”

  “我一开始不答应的,后来……后来顾春也出面了,他说他也参与了夏知秋的买卖,这件事情不能让老先生知道,不然他们都要坐牢。”

  “一个是怀了我孩子的女人,一个是跟我从小长到大的兄弟,我怎么可能拒绝?”

  说到这里聋子脸上都是痛苦的神情,“然后……我就按照他们说的做了,冒着搭上自己性命的危险开着他们做了手脚的车上路,刹车失灵和一辆大卡车相撞,一年后我醒来再也没有听到过夏知秋的消息,顾春说她带着孩子去别的国家了。”

  “是我……是我害死了老先生。”

  愧疚爬上了聋子的脸,戴着手铐的双手捂住了双眼,他的肩膀在颤抖。

  江月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胳膊,写下了一行字。

  江月:你知道老太太在调查你吗?

  聋子看完之后愣了一下,“我一开始不知道。”

  顿了片刻之后聋子说道:“是顾春跟我说老夫人正在调查我,我心有愧想跟老夫人坦白的,但是顾春跟我说了夏天的存在,并用夏天威胁我。”

  聋子脸色白了白,“只是没想到再一次被他们两人骗了,呵,我承认,前几天,顾春在我房间里和我商量怎么除掉老夫人,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

  听到这里江月拧了拧眉。

  江月:老夫人是你们杀的?

  顾夏的脸色僵了僵,“不,我们还没动手,是仙儿……虽然有点不能相信,但是昨天晚上我真的看到仙儿了,它就在我窗户外面。”  

  江月想到了在他窗台上发现的狐狸毛,拧眉。

  江月:你确定昨晚看到了狐狸?

  顾夏点头,一脸惊恐,“……确定,我还和它对视了。”

  看着他紧张,江月马上转移开话题。

  江月:你们原本计划的是怎么杀了老夫人?

  聋子脸上的神色很复杂,“我……我们原本计划的就是把老夫人迷昏,然后弄到后院烧了,并在现场留下狐狸毛发嫁祸给狐狸。”

  聋子说着的时候一直看着江月,看到江月蹙眉他赶忙说道:“我敢保证,老夫人不是我杀的,真的!”


  江月打量着聋子。

  他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江月: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的?

  “我们打算是今天晚上,但是没想到老夫人提前一天被杀害了,而且还是用了我们的计划……”

  聋子一脸惊恐无措。

  江月:你和顾春的计划还有谁知道?

  聋子摇头,“就我们两人……”想到了什么苦笑,“夏知秋知道不知道我就不清楚了,毕竟他们两人连我都骗了。”

  江月深深的看了一眼写道:谢谢你的配合。

  聋子摇头,“应该的,我罪有应得。”

  江月拿上本子和笔起身,看了他一眼走出了一号审讯室。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也是受害者,但是他确实参与了顾山的车祸,也是一个施害者,他会为他的行为付出代价。

  法不容情,同样,情也不能欺法。

  审讯室外面的方维维三人看到江月出来闪开,脸上都能看出惊讶的神情。

  有些人就是天生为了查案子而生,就像是江月。

  明明很小的勉强可以称之为线索的东西都能被她抓住放大,然后成为一个突破口。

  方维维和何耀明明比江月大却甘愿在她手下工作任由使唤,就是因为敬佩她。

  江月看了一眼站在外面的三人,抬脚走进了旁边的二号审讯室。

  顾春在里面坐的有几分不耐烦了,但是看到江月进来还是收敛了脸上的神色。

  江月神态自若坐在了他对面。

  “和夏知秋什么关系?和夏天什么关系?怎么利用聋子杀害顾山以及想要谋害老夫人的,这些你比谁都清楚的事情,就不用我说了吧?”

  江月眼神逼人。

  顾春一副镇定,但是靠在椅子上的后背已经发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江月嗤笑,“聋子已经知道夏天是你和夏知秋的孩子了,你觉得他还会继续受你的威胁替你隐瞒当年的事情吗?”

  顾春脸色瞬间难看。

  “你有什么证据说夏天是我和夏知秋的孩子!”

  “你每周都会去一趟市中心,风雨无阻,就是去看夏天吧,还有,夏天和你长得七八分相像的模样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江月话落,顾春脸色更加难看了,沉着脸,双唇都抿成了一条线,眼睛盯着江月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月也看着他,“无话可说了?”

  “呵,倒是小瞧了你这个女人。”顾春咬牙切齿。

  “我也小瞧了你,说吧,老夫人的死和你有没有关系?”

  顾春瞪着江月,“我确实计划过要杀了老夫人,但不是我动手的,我发誓。”

  “你和聋子谋害老夫人的事有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顾春几乎没有犹豫,果断摇头,“没有。”

  江月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的,“那你觉得是谁杀了老太太?”

  顾春拧眉,“我怎么知道?杀顾山的罪我认,但是我没有杀她。”

  “那只小狗呢?你也不知道是谁杀的吗?”

  江月话落,明显的看到顾春看着她的眼神有几分闪躲。

  “我又不是凶手我怎么知道,说不定就是仙儿回来复仇了,你也看到了老夫人房间里的那狐狸毛。”

  江月嗤笑,“还没打算说实话?”

  顾春双眼微颤,不善的目光落在江月身上。

  江月微眯双眼淡淡的看着他,“那只叫欢欢的小狗是你杀的,老夫人房间里的狐狸毛也是你从狐狸皮毛领子上剪下来的,如果我让法医处现在就做一个DNA检测,两处发现的毛发肯定不是出自一只狐狸。”

  后院的狐狸毛是凶手留下的,但是老太太房间里的狐狸毛则是顾春想把案子往狐狸复仇这件事情上引导才做的。

  江月危险的视线落在顾春身上,他脸色一阵白。

  “我看了之前佣人的笔录,欢欢晚上都是由专门的狗保姆照顾,昨天晚上老太太遇害的时候狗根本就不在房间里。”

  “你杀了欢欢的时候穿的是一身灰色的羊毛外套,因为沾了狗毛和血迹被你换下来扔进了衣柜里,让我联系法医处给你看鉴定结果吗?”

  江月的声音很轻,带着一股冷意,顾春下意识的缩了缩脚。

  “没错,欢欢是我杀的!”顾春一副咬牙切齿。

  江月轻轻的敲着桌子,“为什么杀了欢欢伪造成狐狸复仇的样子?”

  顾春的脸色很难看,“我知道老夫人最近在调查顾山的事情,她这一死我怕你们牵扯出来当年的事,所以就想借助仙儿的事情吓你们放手这个案子,哼,谁知道你这个女人不仅不害怕,终究还是把顾山的事情挖出来了。”

  顾春眼中有怒火,有不甘,有愤恨,唯独没有一点愧疚。

  江月拧眉,“你到现在都不觉得你有罪吗?”

  顾春两个拳头砸在了桌面上,猛地站起来怒视着江月冷笑。

  “呸!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顾山该死,范成云也该死!我从小到大给他们顾家当牛做马,他们有把我当人看吗?你知道我这条腿是怎么瘸的吗?是顾山打的!我就是没有照顾好他的狐狸他就打断我的腿!”

  “顾大善人?范大才女?呸呸呸,都他娘的是装的,他们就该死!想要他们死的人多了去了!昨晚我听到那狐狸凄惨的叫声是真的,说不定真的是仙儿回来报仇了,呵,你看,连狐狸都不放过她,活该!”

  顾春激动的举动把审讯室外面的三人吓到了,怕他伤害到江月猛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江月抱着手臂一片淡定的看着他,等他发泄完他的情绪坐下来之后她才说道:“杀人犯,你就一点不在意你儿子对你的看法以及他以后要面对的人生吗?”

  顾春对上江月的双眼晃儿一下神,慢慢的垂下了头没有再说话,整个人都仿佛失去了生机。

  纵然他在顾家生活的再艰辛那也不能成为他杀人的理由。

  身处黑暗,心向着阳光才能活得漂亮啊。

  江月收回视线起身,走出了审讯室拨通了老傅的电话,通知他以涉嫌杀害顾山的名义逮捕夏知秋。

  挂断了电话,江月揉着眉心,案件仿佛更加复杂了。

  休息室里,特调处的四人坐在一起,脸色都很沉重。

  何耀开口打破了沉默,“副处,你觉得顾春和顾夏说的话可信吗?万一他们把谋害老太太的计划告诉了第三人呢?”

  “可信。”话落江月抬头看向方维维,“你觉得呢?”

  “反正我是没有看出来他们两人在说谎。”她毕竟是心理专业的,看错的几率不会太大。

  “那……如果他们没有把计划告诉第三个人,那凶手是如何知道的?我可不相信什么狐狸复仇,世界上也没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孟良超把手里的笔转的飞快,就跟他此时烦躁的心情一样。

  江月沉思片刻,拧眉看着三人,淡淡开口,却是让三人毛骨悚然。

  “凶手一直在顾家,躲在暗处观察操纵着一切,甚至连顾春和顾夏都不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方维维搓了搓手臂,“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江月轻轻的敲了敲桌子,“方维维和何耀你们两人去一趟顾家,着重搜查顾春和顾夏的房间,我怀疑有摄像头或者监听设备的存在。”

  江月话落三人先是一愣,何耀和方维维反应过来应了一声快速离开。

  *

  方维维和何耀离开,休息室里就江月和孟良超。

  孟良超在恢复着顾家的监控,江月看着一堆资料在想着这个案子。

  手机突然响起,是警局服务处的电话。

  江月接听了电话,“特调处江月。”

  “江处长,这里有位权先生找您。”

  权先生?

  江月把这三个字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想到了今早见到的那个男人眉心沉了几分。

  “说我不在。”

  “咳……江处长,他就在旁边。”电话那边的值班警察压低了声音,颇为尴尬。

  显然那权少争已经听到了。

  江月暗咒一声,“说我忙,让他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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