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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未尽朱颜改

焱之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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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沈无衣顾卿言   更新: 2022-04-02 06:0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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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沈无衣顾卿言《相思未尽朱颜改》讲的是成为他的王妃时,她有多高兴,后面三年的人生里,她就有多绝望因为爱他,她失去了一切顾卿言,如果有来生,我们不要再相见了可是,她失踪之后,他却为什么发疯一般的找他?顾卿言:我把我的眼睛给你,把我的命给你,只求换你再看我一眼,好不好?

第1章

精彩节选


  寒冬腊月,天寒地冻。

  北齐王府偏院的一个四处垂着冰凌的简陋柴房门里,前王妃沈无衣撑着瘦削的身体,正珍惜的吃着一个微有余温的肉包,这半个月,她每天的伙食都是带着冰渣的稀粥,今天她来了月事,哀求着丫鬟给她一点热的,才有了这个温热的包子。

  顾卿言一脚踹开柴房门的时候,被柴房的冰寒之气激得不由后退了一步,脚边咣当一下踢到那碗带着冰渣的凉粥。

  这是他一个月来第一次踏入这个地方,虽然沈无衣落得如此境地,都是拜他所赐,可是当真亲眼看到,他心里竟然莫名一紧。

  转眼看到她嘴边吃的热乎乎的饭,和脚边没动一口的冰粥的时候,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梨白说的没错,她果然很擅长装模作样。

  心里那点莫名的怜惜烟消云散,顾卿言猛地抬脚,将她手里的吃食踹掉:“谁私下给她的,拖出去打四十大板,遣送出府。”

  听见身后许久不见的熟悉冷厉的声音,沈无衣心里一喜,可是听到他的话后,心骤然冷如寒冬。

  纵然拼命挣扎求情,小丫鬟还是被无情的拖走了,看着小丫鬟眼睛里的仇恨和恐惧,沈无衣无力的跌坐在地上,声音都有些颤抖:“你就这么恨我,连这样无辜的人都不放过?”

  顾卿言俯下身,冷冷的看着她:“在对我的女人下手之前,你早就应该想到会有这个下场了。要是不想拖累更多人,就赶紧把偷的梨白的九芝草拿出来。”

  他的女人?她以为她做了他三年王妃,他的女人应该是她才对。

  沈无衣忍住泪,也冷冷的正视着他:“我说过了,我没见过什么九芝草。”

  顾卿言怒气勃发,抬脚又想踹她,却想起什么来,诡异一笑:“还嘴硬?也行,我倒是想看看,看过这个之后,你还能嘴硬到几时。”

  他把一张布告丢到她脚下。

  看到白纸上森森的黑字和血印,沈无衣脑中轰的一声,震得她无法思考。

  上面写着,沈长庚谋逆,昨日沈府上下赐死抄家,九族流放。

  顾卿言笑得残忍:“可怜沈家父母,生养了女儿,倒被女儿牵累了性命。”

  “你个混蛋!”沈无衣心肝剧裂,疯了一般冲上去,却连他一片衣角都没摸到,就被他一脚踹到墙角,身体狠狠砸到了墙上。

  后背痛,心肺脾胃到处都痛,却没有哪里痛过她的心。

  如果可以,她多希望当年没有爱上他,没有偷偷跟着他去战场继而机缘巧合救了他,付出了左手无名指手筋受伤再也不能吹笛弹琴的代价后,又费尽心机嫁给他,最后落个断送了全家人性命的下场。

  她跌到地上,很快又爬了起来,不要命一般的冲过来,拼命地厮打他。

  她本就虚弱,用尽全力力气也不算大,顾卿言反手掐着她的脖子,轻易的就将她按到墙上,接触到她通红的双眼时,却不自觉地愣了一下。

  这么多年,无论他怎么对待她,她都高傲到让他恨不得折了她的脖子,竟然从没见过她如此绝望悲恸的样子,好像所有的生机都瞬间从她身上抽离了。看着她的样子,他心里无法控制的又生出异样的感觉,可是一想现在虚弱苍白的躺在病榻上的梨白,他的心又硬了下来。

  “你现在还有一个活命的机会。”顾卿言说。

  沈无衣的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只有冷冷的一个字传出来:“滚。”

  虽然态度极差,但是顾念到她刚遭此噩耗,顾卿言并没有跟她多计较,只是笃定地抛出来交换的筹码:“你自己不想活,也不想救你六弟了?”

  沈无衣浑身一震,猛地睁大眼睛,她的六弟,那个才五岁的弟弟,没死?

  “是什么?”她一开口,声音是自己都吓了一跳的粗嘎。

  顾卿言:“梨白病发了,大夫给她新创了一副药,但是毒性可能太大,怕有什么不妥,需要人试药。”

  原来,又是为了那个女人。

  心里痛得撕心裂肺,沈无衣却笑得肆意:“好,我同意了。”


  北齐王府最繁华的正殿,就算是夜晚,也灯火通明。

  双手双脚被缚住的沈无衣被扔在大殿前面,咬着牙不看来来往往的奴仆丫鬟投过来的目光。

  顾卿言已经急匆匆的进去了,全京城最好的大夫全都被他请了来,给住在里面的梨白治病。

  沈无衣静静的伏在地上,她做了三年的北齐王妃,除了洞房夜,他再也没让她进过他的寝宫,可是她刚被罢了王妃之位,他就迫不及待的把他心爱的女人接到他的寝宫来了。

  腊月的北风冰凉刺骨,穿着棉袄的人都冻得一路小跑,沈无衣饥寒交迫,又来着月事,在蚀骨的疼痛中,渐渐昏死了过去。

  正殿内。

  地龙烧得火热,顾卿言的卧房里温暖如春,床榻上的幔子放了下来,里面伸出一只莹白如雪的手,头发花白的御医正在给她把脉,另一个大夫立在后面。

  顾卿言的表情从进来就很是焦灼,见御医放开她的手,立刻问道:“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床幔里的人听到了顾卿言的声音,轻声问:“王爷,我是不是要死了?”

  顾卿言立刻坐到床榻边,掀开床幔一角俯身进去,梨白脸色苍白,看得他心里一阵疼惜,蹙眉道:“说什么傻话,我已经找到救你的办法了,你这病症是因为在边关救我才染上的,就算倾王府之力,我也一定会治好你。”

  梨白感动不已:“梨白救王爷,只是因为爱王爷,不求王爷回报什么的。”

  她说话的声音还十分虚弱,顾卿言心疼的轻轻压住她的嘴唇:“先别说话了,好好休息。”

  他安抚好梨白,又把两个大夫带出来找沈无衣,大厅里没找到,才想起来刚才着急看梨白,在外面就把沈无衣丢下了,只好出来找。

  冷寂的月光照在大殿前的空地上,身着一层单衣的沈无衣静静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好像死了一样。

  顾卿言心头突的一跳。

  好在有两个大夫在,小厮们把她抬进大殿,御医和方大夫两个人齐力医治,没多久她就缓了过来。

  顾卿言已经恢复了冷肃的神情,用下巴点点她,对着两位大夫说:“试药的人找好了,就是她。”

  御医刚才已经给她把过脉,虽然不认识这是前王妃,依然十分不忍:“这位姑娘身体极虚弱,恐怕承受不了试药的痛苦。”

  这次试药十分复杂,一共六颗药丸,十天一颗,一颗比一颗毒性强,依照眼前这个人虚弱的脉象,恐怕两颗药她都受不了。

  方大夫紧跟上说:“这药丸确实有点危险,如果有九芝草就好了,楚小姐的病早就好了,也不用拖这么久,到现在不得不涉险的地步。”

  楚小姐,就是楚梨白。

  本来稍微有点动摇的顾卿言听到九芝草三个字,眼神冷了下来,手指轻轻抚摸着袖里的半截短笛。

  这短笛是救他的人留下来的,他记得昏迷间,反复听到那个人吹一首曲子,当无意间在一间小酒馆听见楚梨白吹出这段曲子的时候,他就知道,他几年来魂牵梦绕,苦苦寻找的那个人,终于找到了。

  而现在,因为沈无衣偷走了她救命用的九芝草,导致她生命垂危,他可能再次失去她。

  他没守住她一次,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第二次?

  顾卿言做出了决定:“就用她试药,这是她欠了梨白的。如果真的在试药中死了……那就是她的命,怪不得谁。”


  沈无衣睁开眼睛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个老嬷嬷。

  见她醒来,老嬷嬷面无表情的把一碗快要凉了的中药塞给她:“王爷让你一醒就喝了它。”

  那碗药又苦又腥,沈无衣自来怕苦,吃药的时候一定要配蜜饯,可是她还没小心的把请求说完,嬷嬷就平板的拒绝了她:“沈姑娘,你不是娘娘了,小桃红那样的遭遇,老身可承受不起。”

  小桃红就是给了她一个包子,结果却被打了四十大板丢出府的那个丫鬟。

  沈无衣黯了黯,不再说话,端过碗来一饮而尽。

  直到喝完,她也没问那药是什么。

  顾卿言大概没有那么好心,会给她补药治病,而他就算给她毒药,她也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那药腥苦的味道直冲鼻腔,呛得她不住咳嗽,恍惚间仿佛回到了小时候,她撒娇耍赖不想喝药的时候,爹爹总是心疼的温声哄着她,而母亲会把早就准备好的蜜饯喂给她吃。

  而现在,因为她爱错了人,他们永远的离开了自己,沈无衣强忍住眼泪,努力想要抑制住心里泛起的无限心酸后悔。

  嬷嬷看她凄婉的神情,以为她是嫌药苦的娇气毛病,面色冷淡的站起来:“沈姑娘请随我来。”

  沈无衣擦擦眼泪,起身跟在她身后。

  嬷嬷领她走的路十分扭曲偏僻,就在沈无衣犹豫着不敢再跟进的时候,嬷嬷停住了,指着前面一个明显新砌的地下室入口,道:“方大夫让你吃了药,就立刻进去那里。”

  方大夫是谁?她在王府三年都从来没听说过这里,这是什么地方?

  沈无衣心里疑窦顿生,可是无论她怎么问,老嬷嬷都不答,反而直接将她推了进去,从外面落了锁。

  “好生待着,一个时辰后会有人来开门。”

  这是个冰室,视线所及全部都是巨大的冰块,沈无衣只一站就觉得冰寒刺骨,而她体内的药经过寒气的催发,已经开始生效。

  血液几乎都冻住了,骨头里仿佛深深扎进了万千冰针,疼得她满地打滚,拼命爬到门口捶门,然而那门结实无比,根本无法撼动。

  她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误入了骗局,也许这不是顾卿言的指令,而是什么人想要害她?彻骨的疼痛让她终于渐渐失去克制,嘶声喊出了心爱的人的名字。

  她并不知道,冰室一侧有一块冰是虚的,能从外面看到里面的场景,而她嘴里一直唤着的顾卿言,就站在外面看着她。

  顾卿言盯着冰块上那抹挣扎的纤细身影,语气淡淡的不知道在问谁:“这样就能让她跟梨白体质一样吗?”

  身后一个男人恭恭敬敬的上前,正是上次的方大夫:“是的,王爷。楚姑娘的病是在边关冰雪中冻出来的,我已经配了药,只要用药催发冰室的寒气,每日持续一个时辰,持续五天,这个姑娘的身体就会趋于跟楚姑娘的体质一致。这样试药的时候,就能更准确。”

  顾卿言微微颔首,不再多说,目光定在渐渐无力挣扎的沈无衣身上。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冰层薄的缘故,沈无衣竟然挣扎着往这边爬过来,就靠在顾卿言所在的墙上。她肌肤胜雪,穿了一身单薄的白衣,纵然这样憔悴,依然美得惊人,像沦落在人间的冰雪仙子。

  顾卿言俯视着她,她的衣服凌乱的纠缠在身上,衬出了不盈一握的纤细腰肢和浑圆的翘臀,在这样不对的环境里,却要命的吸引着他的视线,脑子里莫名想起两个人之间唯一的那一次,明明天气冷得很,他身体却燥热了起来。

  她的视线无意识的投过来,明知道她看不见自己,顾卿言还是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卿言,我好冷……救我啊卿言……”她紧紧闭着双眼,喃喃自语,口齿渐渐不清晰,竟是说起了胡话,“卿言你坚持住……我们就快到了,你会没事的……”

  赫然是她在边关的时候,救顾卿言的时候说的话!


  方大夫心头一跳,偷眼看了看顾卿言,她因为发烧口齿不清,顾卿言没有听清楚,皱着眉正要凑近细听。

  他立刻上前一步,抬高了声音,压过了她细微的喃语,高声道:“王爷,刚才我从楚小姐那里过来,听她咳得厉害,怕是不太好,您要不要过去探望一下?”

  王爷?

  他来看她了吗?意识模糊的沈无衣勉力支撑着坐起来,茫然的四处张望。

  她的样子难得的无助又依赖,像个迷路了的孩子,顾卿言却已经不再多看她一眼,带着方大夫匆匆转身,向着楚梨白的方向大步行去。

  走了几步,方大夫回过头来,几不可查的朝着冰室的方向冷冷一笑。

  沈无衣孱弱的身体无法承受冰室和药物的折磨,从冰室抬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昏迷了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堪堪恢复一点意识,只觉得身体仿佛重逾千斤,有什么压得她动弹不得。

  一睁开眼,看到身上压了一个男人,正是顾卿言,暗沉沉的垂眸看她。

  看到她醒来,等了很久的顾卿言终于挺身抵了进来。

  沈无衣身体还很干涸,顾卿言一进来就大开大合的动作,撞得她哀哀的不住喊痛,可是顾卿言仿佛根本没有听到,用力挺进了一会后,粗暴的将她翻过来,一把将她的腰按下去,重重的又捣了进去。

  握着她纤细柔软的腰肢,顾卿言咬牙忍住那股蚀骨的销魂感,他明明看不上这个女人,可是却不由自主的被她的身体吸引,坐在沈梨白床边陪她喝药的时候,脑子里竟然不断闪过她靠在墙上的样子,待到一出门,脚步无意识的就转到她这里来了。

  而这个女人的身体,居然比意料中还要美味,让他欲罢不能。

  “轻点……好疼啊……”沈无衣忍了又忍,终于受不了疼痛,低声哀求他。

  回答她的,是顾卿言更加凶猛的动作。

  过了不知道多久,顾卿言才放开了她。被他的气息满满的包裹着,这是沈无衣多少年来只能出现在梦里的场景,她一时迷醉,忍不住想抱他,他却嫌弃的避开她的胳膊,抽身起来:“别用你的脏手碰我。”

  他的态度,显然刚才是把她当做泄浴的伎女用了。

  沈无衣用力收回刚才伸出去的手,心里却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父母的血还没有干,她就想去拥抱这个杀害自己父母的凶手了?

  沈无衣,你怎么这么践啊!

  正要穿衣服,门口却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一个女子冲了进来。

  顾卿言正在系腰间束带,抬眼看到女子,顿在当地:“梨白?”

  沈无衣身无寸缕,忙不迭的扯过被单来遮住身体,然而她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早已被看到了。

  沈梨白环顾两个人,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卿言,你跟她……?”

  顾卿言匆忙抱住她细心安抚,他的声音是沈无衣从来都没有听过的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样刺进她的心里:“不要伤心,我只是顾惜你的身体,不想让你受伤,把她当一个伎女罢了。”

  沈梨白柔弱的趴在他肩上抽泣,在顾卿言看不见的角度,却明目张胆的冲沈无衣露出一个得逞的笑。

  沈无衣怒从心中起。

  什么沈梨白,她配姓沈吗?

  她不过就是骗子、小偷罢了。


  沈梨白根本不姓沈,这个沈,是她偷的沈家的姓。

  她本叫阿白,是沈无衣的贴身丫鬟,从小跟着她一起长大,因为两个人长得像,沈无衣从小就对阿白很好,什么秘密都跟她分享,对顾卿言的少女心事、救顾卿言的细节都悄悄地跟她说了,没想到,最后却养了一个白眼狼,她出卖沈家,被赶出沈府。

  而她再出现的时候,竟然就摇身一变成了沈梨白,还成了顾卿言的救命恩人。

  她偷了她的男人,她的爱情,更不配姓她沈府的姓。

  沈无衣咽不下去这口气,恨不得抓花她那张惺惺作态的笑脸,她狠狠眯了眯眼,开口道:“言,你刚刚不是还说,她在床上太无趣,还是我最让你欲罢不能吗?”

  她的话说出口,顾卿言猛然回头,眼神鄙夷至极:“沈无衣,你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沈无衣冷笑着看他:“自从认识了你,我的心就被狗吃了。”

  “你……”顾卿言气结,自然听得出她在拐着弯骂他,然而他下一瞬就无暇顾及沈无衣了。

  沈梨白捂着心口,似乎犯了心悸,脸色苍白,呼吸不畅,整个人都在颤抖。

  顾卿言脸色大变,急促的把她抱了起来,怒吼着叫大夫。整个府邸立刻忙碌了起来。

  明明得逞了,可是沈无衣心里却一点都飞扬不起来。明明她刚跟他做过最亲密的事,身体里还流着他的东西,可是现在她被丢弃一边,整个北齐王府都在为另一个女人奔忙,他抱着别的女人,那么着急那么在乎,好像他们才是一体的世界,而自己孤独的在他们的世界之外。

  她拼命也游不过与他之间那道银河,而他在对岸抱着别的女人浓情蜜意。

  大夫诊治的结果,是沈梨白的身体不能再拖,必须要吃药。

  意味着沈无衣要提前试药。

  御医看着沈无衣,忍不住再提醒一次:“这姑娘的身体比上次还要弱,没准这颗药下去,她就没命了,请王爷三思。”

  顾卿言看向她,曾经的京城第一美人苍白瘦削,风一吹便能倒。

  沈梨白紧紧咬住下唇:“王爷,我不想死,可是如果要让我活下来,就必须要让姐姐涉险的话,我……我不吃这药也罢,有王爷爱过,梨白已经心满意足,这一生也已经够了。”

  这般温柔解语花,哪个男人听了不是心头怜爱?

  顾卿言温柔的抱着她柔声安慰:“你放心,本王不会让你死的。”

  他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在两个女人的生命之间,他已经做了选择。沈无衣冷笑一声,自己走到药桌前面。

  她捻起那颗药,声音平静无波:“王爷,药我会试,不过我得听您一句准话,今日我就算死了,您也会放我六弟性命的吧?”

  顾卿言声音冷清:“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


  沈无衣还算命大,试完了药还没有死,只是身体更弱了。

  只是沈梨白似乎吃了药身体依然不太好,一连就要吃三颗药。

  因为连续试药,倒是不用去冰室了。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把当下的情况梳理了一下,家里其他人都已经去了,她活着唯一的动力就是六弟,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保住六弟。

  但是在这之前,她要先确定六弟仍然活着,而且就在顾卿言手里。

  顾卿言大概是对她最近的安静比较满意,给她的待遇也好了一些。

  两个女人虽然长相相似,性格却截然相反,每次试药的时候,沈梨白总是紧张的依恋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小白兔,惹得他心里一阵怜惜,而真正试药的沈无衣,却总是先问一句让她见六弟,被拒绝后不再多说,平静利落的服下药丸,仿佛这只是寻常一个丸子,而不是随时就能要她命的东西。

  她不再像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总是胡搅蛮缠的缠到自己烦的沈无衣了。

  沈家倒了,她却好像渐渐具备将门之女的风范了。

  “卿言,你抱抱我好不好?”沈梨白纤细的手指轻轻扯着他的袖子。

  顾卿言收回落在沈无衣身上的目光,依言将她抱在怀里。

  ***

  沈无衣正在冰冷的水里用红肿的手洗衣服的时候,沈梨白来了。

  沈梨白亲热的想要挽她的手:“姐姐,你受苦了,多亏了你梨白才能活下来。”

  沈无衣冷冷的甩开她的手,远离她几步远:“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不用装模作样了。”

  沈梨白挑挑眉,收起一脸的笑意,换上了刻薄的假笑:“没想到,堂堂大小姐也有今天。从小我就不明白,我跟你长得这么像,凭什么你就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我就是低人一等的丫鬟?现在,总算公道了,对了,你还不知道吧?再过三个月,卿言就会八抬大轿娶我进门,还要封我做王妃。”

  沈无衣木然站着:“是吗,恭喜。”

  沈梨白捂嘴娇笑:“卿言在床上好温柔啊,我们夜夜在一起,听说你做王妃三年,他都没碰过你一次?”

  沈无衣想起两个人之间唯一完整的一次,顾卿言残暴的折磨她,之后还说她是泄浴用的伎女。

  他也对沈梨白做了那些亲密的事吗,用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的方式?

  没看到沈无衣崩溃的表情,沈梨白心下不满,刚好门外有脚步声传来,沈梨白眼睛一转,靠向沈无衣,低声说:“听说你们沈府的人死的好惨啊,你想不想知道沈长庚死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听说浑身是血……”

  她还没说完,已经挨了沈无衣狠狠地一巴掌。

  沈无衣怒的浑身颤抖,抬手还要再打,胳膊却被一双铁一般的手掌抓住,断裂般的剧痛从手腕袭来。

  沈梨白捂着脸,哭得梨花带雨:“我只是告诉无衣姐姐我们的婚讯,她却说我不配坐她不要的位子,还打我。”

  顾卿言黑眸里怒火万丈:“我还以为你有点长进了,原来你还是这般无理蛮横。你不要的位子?呵,你可真是看得起自己,被我扔了不要的,只有一个你而已。看来废了你的王妃之后还不够,既然如此,你就做北齐王府最底层的仆役吧,好好认清自己!”


  沈无衣成了北齐王府里面身份最低的仆役。所有的脏活累活都丢给她,所有人都可以来踩上他一脚,而有了之前给她送包子的丫鬟的前车之鉴,也没有人敢同情她,她用王府最差的身体,做着各种最重最脏的活。

  而晚上,顾卿言还要把她招过去守夜,她站在寒风刺骨的门外守着,听着他们在温暖的卧房里调笑,不一会儿暧.昧的喘息声就响了起来,良久之后才会停歇,而后顾卿言就会懒洋洋的召她进去,给他们端茶倒水。

  床上一片凌乱,顾卿言坦露着结实的胸膛,大咧咧的接过沈无衣递过去的水,喂给沈梨白喝。

  沈梨白埋在他怀里不肯起来:“你干嘛叫人进来,我都被看光了。”

  顾卿言的手顺着她的被子伸进去:“一个下人而已,你在意什么?”

  沈无衣撇开视线,垂下了眼眸。

  偏偏顾卿言还不放过她,跟沈梨白调笑着,眼睛却十分嫌弃的看着沈无衣,沈无衣面色平静无波,顾卿言终于失去了兴趣,皱眉一摆:“滚出去,别在这里沾脏了我的房间。”

  白天,沈无衣依然是最惨的那个仆役。

  顾苏来北齐王府的时候,刚好看到那个曾经无比美丽的嫂子,瘦的不成样子,吃力在结冰的湖面上凿出一个洞,正从里面舀水冲恭桶。

  顾卿言正在看书,书房里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他不悦的抬头,看见怒气冲冲的顾苏和他身后不断挣扎的沈无衣。

  “哥哥,你娶了嫂子,就是这么对待她的?”顾苏愤怒的举起沈无衣冻得红肿的手,示意给他看。

  顾卿言紧紧盯着沈无衣被男人攥住的纤细手腕,黑眸里怒意渐渐蒸腾。

  “我怎么对待我府里的人,什么时候轮到你置喙了?”顾卿言压住心里的怒火,盯着顾苏的眼神十分阴沉,“怎么,你心疼了不成?”

  偏偏顾苏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仍然直着脖子喊:“没错,我就是心疼了,怎么样!这么好的女子,你要是不喜欢就放手,有的是人想照顾她!”

  顾卿言的脸色已经全黑了下来,阴冷可怖的神情看得沈无衣心里一个哆嗦。

  他盯着沈无衣,慢慢开口:“我竟然不知道,我的女人和我的弟弟,还有这种关系?”

  沈无衣被他的眼神盯得害怕,赶忙解释,顾苏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莽撞,也忙不迭的解释是他强行把沈无衣拉过来的,两个人之间也从来都没有过什么。

  顾卿言倒是听了,只是听后不发一言,面无表情的让顾苏出去,顾苏担心沈无衣,稍有迟疑,顾卿言就已经发怒,一脚踹在了这个平时还算疼爱的弟弟身上:“滚!”

  书房里只剩下沈无衣和顾卿言两个人。

  沈无衣不知道顾卿言为什么生这么大的气,心里发慌,刚想逃跑,就被身后的人一把扯住胳膊,扯了回去。


  顾卿言一把将沈无衣拽住,阴沉的逼近她:“你就这么缺男人,勾.引我不成,就去勾.引我弟弟?”

  沈无衣拼命挣扎,想脱离他那双铁钳一样箍得她生疼的手:“我没有勾.引谁,你少冤枉我!”

  顾卿言却好似根本没有听到她说什么,扣住她的下巴,强行逼她抬起脸来,他的眼神锁定她的脸庞,眼神明灭不定:“倒真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

  虽然落魄消瘦,但是她的脸依然灵动美丽,不怪顾苏喜欢,连他看了都觉得有点心动。

  这个念头一浮出来,顾卿言立刻狠狠地把那句话在心里踩了几脚。

  呸,这种四处勾.引男人的女人,他怎么会动心?充其量不过是男人见到美丽女人的正常反应罢了。

  沈无衣用力的扭动,想要摆脱顾卿言,却没有发现她越扭动,顾卿言的呼吸就越粗重,眼神也开始有了变化。

  直到猛然被男人压在桌子上,扯开了身上的衣服。

  沈无衣惊慌失措的想推开他,然而顾卿言毫不留情的将她挣扎的双手绑在头顶,一手压住手腕,另一只手扯碎了她的衣服。

  情急之下,沈无衣喊道:“你已经不是我的夫君了,不能对我这样!”

  顾卿言眼里的浓墨更黑了一层。

  “怎么,你已经这么迫不及待要为别的男人守身了?你这种破鞋,以为顾苏还真的会要?”

  他的话残酷,动作更残酷,没有任何前戏,顾卿言径直自己推进去,沈无衣痛得使劲想推开他,他却暗暗吸了一口气。

  这个身体比自己记忆中还要销魂蚀骨,他一进去几乎就忍耐不住,眼睛都被情浴染红了,沈无衣痛得哭不出声来,挣扎间扭头发现书房的门竟然还没有关,随时都有人经过,看到他们在做什么。她已经够狼狈的了,不想再被看到。

  沈无衣哭着推他:“门……没关……”

  顾卿言闻言一顿,将她从桌子上拖起来,直接拉到门边,从背后的姿势再次进入她。

  “没关门正好,让外面的人看看废王妃骨子里是什么样的女人。说不定顾苏还没走,要是他看见你这样,你说他还敢不敢要你?”顾卿言俯在她耳边道。

  他语气轻柔,动作却不知道为什么带着怒气,疼得她几欲昏厥,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无衣已经意识模糊,听到他的声音传来:“说,你的第一次究竟给了谁?”

  给了谁?除了他,还能有谁?半昏半醒间,沈无衣喃喃的回答了他。

  顾卿言闻言更怒:“你还想骗我?洞房那一夜你已经不是处.女了,你第一个男人是谁?”

  怎么可能?她只有过他一个男人。

  怪不得洞房之夜只做了一半,他就突然发怒走了,从此再也没碰过她。

  然而沈无衣已经虚弱的说不出话来,顾卿言脸色极冷,强硬的用身体凌迟着她,直到她彻底昏厥过去,才在她体内释放出来。


  从那天开始,顾卿言开始经常让沈无衣侍奉,给他和沈梨白洗衣服,处理恭桶,一切房里的腌臜活计,都交给了沈无衣。

  在沈无衣终于能歇一口气的时候,顾卿言却又强行把她压在墙上,或者桌子上。

  欢爱的时候,顾卿言总是逼问她:“你第一次究竟给了谁?”

  沈无衣百般解释,顾卿言却总是不相信,身体被折磨,心理也被折磨,沈无衣一咬牙一闭眼,干脆说:“我第一次是在边关被你强夺去的。”在边关的时候,她也曾经因为寒冷而发了高烧意识模糊,那时顾卿言也在半昏迷中,也许就是在那个时候发生的,只是两人因为生病都意识模糊了。如果真的发生过什么,也只有这一个可能了。

  顾卿言顿住了,眼神危险的看着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他一向最讨厌她说这句话,他的救命恩人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存在,绝对不允许被这个女人沾染一点脏污。虽然当时他失明了,但是那种温柔的气息他牢牢记得,那是沈梨白,不是她沈无衣。

  沈无衣倔强的看向他:“不管你信不信,你的救命恩人是我,不是沈梨白。”

  顾卿言狠狠扇了她一巴掌:“全天下人都死绝了,也不可能是你救的我。再让我听见你玷污她,我就割了你的舌头。”

  当天,沈无衣就被赶出顾卿言的主殿,重新丢到偏院的柴房里。

  顾卿言对沈无衣再无闻问了,沈梨白却心里隐隐不安。

  最近这段时间,顾卿言召见沈无衣的次数太多了,虽然连顾卿言自己都没有发现,但是她却已经意识到,顾卿言对沈无衣的兴趣,好像越来越浓厚了。

  她撕碎了手里的帕子,狠狠眯起了眼。

  ***

  北齐王府上下又是一阵忙乱,因为沈梨白又病了。

  现在沈梨白已经是王爷未过门的准王妃了,还有两个月就要成亲,可病不得。

  方大夫把完脉后,紧紧皱起了眉头:“王妃这病,必须得马上吃药,一刻都延误不得。”

  所有人的视线被投向了沈无衣。

  她已经试过三次,御医说过,她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若是再试第四次,必死无疑。为了能让她活着试药,御医配了一副药方,她吃完再试第四次药,才能勉强不送命。

  现在,那药只剩下三天的份额了。

  想到顾卿言之前说过,她若是死了,她六弟也不会有人管,沈无衣终于低下头,哀求道:“求求您,再给我一点时间,只要三天,三天就好。”

  方大夫也立刻转向顾卿言:“王爷,为保万无一失,还是今日就试药比较稳妥。”

  沈梨白脸色虽然白,但是其实气息还好,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三天不吃药就死,顶多虚弱一点,可是如果沈无衣不吃这最后的三天药,就必死无疑。沈无衣觉得这个决定并不难做,给她三天时间也没有什么。她是真的不能死,她死了,她的六弟没人管,也只能是死路一条。

  嫁入北齐王府这么久,她第一次在顾卿言面前跪了下来,苦苦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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