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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我,扶苏!地狱归来

天上星辰海上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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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常读   主角: 扶苏蒙毅   更新: 2022-04-05 05:5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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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苏蒙毅《大秦:我,扶苏!地狱归来》讲的是上一世的自己多少岁时死了?  31岁  正是一个男儿年富力强,建功立业的年龄,这一切就烟消云散了  上一世扶苏的死,并没有让天下变得更好,牺牲了所有一切也没有让世人过上没有战争的日子  上一世的扶苏错了  男儿若有信念,又怎能寄托于他人?万一所托非人,岂不是堕入无边地狱?  胡亥!赵高!我扶苏从地狱里爬出来找你们索命了,你们颤抖吧!

第1章

精彩节选


站在咸阳宫外,扶苏神思凝重。

父皇狠厉绝情的面容在他的脑海里反复浮现,清晨的薄雾冷冽刺骨,脚下的青石街面也覆盖了一层薄霜。

刺骨的凉意让扶苏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在刚刚的朝会上,父皇大手一挥,面无表情地决定,要把那些个四处上蹿下跳、肆意诋毁诽谤我大秦功业的四百六十余个江湖骗子,全部挖坑埋了。

扶苏不禁无语叹息:“人又不是土豆,非要活着埋进土里干甚?他们来年也不会生根发芽,何必这么残忍,一刀杀了多痛快,还不会被后来的喷子们一通乱喷。”

“话说这些个江湖骗子,惹谁不好非要听六国余孽的撺掇蹦出来找死,这下好了!你们死了不要紧,历史上的所谓焚书坑儒就要诞生了。”

没错!扶苏是穿越来的,娘胎里就来到了这个世界,一直苟到了十二岁,还获得了朝臣们,皇长子刚毅勇武、为人宽仁的一致好评。

记得历史上的扶苏就是直言劝谏不想让秦始皇‘坑杀’,触怒了秦始皇才被派往长城监军。

自己可千万不能蹚这趟浑水。

扶苏拿定主意,‘嘿嘿’一笑,打算先苟到秦始皇嗝儿屁,自己在联合蒙恬、蒙毅、尉缭子、王绾、冯劫,先杀赵高后诛李斯,最后把胡亥圈禁起来,这大秦的江山岂不是唾手可得?

扶苏有些洋洋得意,自己跟其他穿越者不同,生来就是皇太子,一路苟到底,只要自己不被秦始皇厌恶,就能当皇帝!这简直就是最强王者打简单人机的难度。

作为一个老书虫,其他穿越者们要经历百般艰辛、万般磨难才能统一天下,抱得美人归,自己简直不要笑出声。

咸阳宫内,嬴政拿着铜棒拨弄着炭火,身边的赵高战战兢兢。

“哎呦喂~这哪儿是您干的活儿,老奴该死,让老奴来吧!”

嬴政瞥了赵高一眼:“滚~”

赵高闻声毫不犹豫顺势趴在地上,竟然真把自己缩成了一个球朝着门口滚了出去。

片刻后,一个黑衣黑甲腰挎长剑的英武男子竟然不经通报直接推门而入,诡异的是周遭的铁鹰剑士们丝毫没有阻拦的意思。

要知道自从荆轲刺杀秦王之后,没有人可以再把片铁带往秦王周身百步之内。

偏偏这个男子不光把长剑带到了秦王面前,甚至手还在剑柄上握着。

“李信!扶苏那边有什么举动吗?比如准备联合朝中大臣们,对朕坑杀一事进行劝谏?”嬴政扭过头问。

李信!铁鹰剑士里的翘楚,以区区十九岁的弱龄就替代了老剑主,从成百上千老秦人组成的铁鹰剑士里选脱颖而出,继承了大秦最神秘的机构‘黑冰台’。

“皇长子刚刚回到了太子府邸,根据眼线回报,公子刚从沭阳得到了一个美人,眼下怕是正在寻欢作乐。”

嬴政虎目一凝射出寒光来:“这个逆子!他不是为人宽仁吗?他怎么不来劝朕。”

李信暗自翻了个白眼,被嬴政看到了。

“皇长子精的跟猴儿一样,他要是劝谏了,您可不得就找到了由头把他弄到军中去历练?”

嬴政有些头疼:“这孩子哪儿都好,这懒惰的毛病是跟谁学的?想我大秦奋六世之余烈,才得以横扫六国一统天下。

俗话说创业难守业更难,历代秦王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他若是不见血不杀人,哪能统御朕留给他的万世基业。”

皇长子府邸。

扶苏惊喜地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出一头不止的美女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你就是虞姬?”

肤若凝脂、纤细高挑、面若桃花,偏偏又有着几分花木兰模样的英武气,若不是自己从她纯净如水的眼睛里看到了惶恐,自己都以为刘依菲也跟着穿越了呢!

“奴婢名字确实叫虞姬。”虞姬吓得赶紧行礼。

“免礼!你会舞剑吗?”

虞姬容颜倾城,才艺并重,舞姿美艳,历史上有“虞美人”之称,弹琴奏曲、舞艺、剑术也都是拔尖。

“公子面前不敢舞刀弄枪。”虞姬吓得脸色发白。

“不要紧,你只管舞来,若是好看,本公子重重有赏。”扶苏拔出腰间长剑大咧咧地就递给了虞姬,吓得虞姬受惊的小白兔一样往后一跳。

“怕什么?本公子又不会吃了你。”

扶苏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让虞姬更加害怕了。

“你不要过来,你再过来我喊救命了。”

“你喊呀!在我的府邸里,你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的。”

正在扶苏饶有兴致地逗弄着虞姬的时候。

“咳咳~”忽然门外,蒙毅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这难道就是老三藏在‘刚毅勇武、为人宽仁’这块面具下的真面目?蒙毅顿感自己的三观有些崩了。

居然强抢民女,这将来怕不是个昏君吧?

正在蒙毅有些懵的时候,扶苏平静的声音传了过来。

“二哥快来!小弟寻了个舞姿优美的女子,咱们一同饮酒作乐岂不快活?”

瞧瞧!这是个明君该说的话吗?蒙毅攥紧了拳头推门而入,今天说什么也得死谏一把了。

‘吱呀~’

蒙毅顿时眼睛瞪得好像铜铃一般大:“这世间竟有如此美人!”

“二哥?”扶苏伸手在蒙毅眼前晃了晃。

“咳咳~”蒙毅顿时满脸通红。

“臣!”

一脚踢在蒙毅屁股上,扶苏:“臣个屁!你再臣一个试试?”

“曹~老子说什么也是你二哥,你居然踢我屁股,目无尊长!看我今日不揍你。”

蒙毅感觉在美人面前丢了面子,顿时恼羞成怒,举着沙包大的拳头就跟扶苏干了起来。

一时间屋内桌椅横飞、叫骂声此起彼伏,直接把虞姬看傻了眼。

“这?这俩货怕不是傻子吧?”

“瓜怂!服了吗?”蒙毅仗着自己身强体壮把扶苏压在地上神气地问。

“服你妹!”扶苏梗着脖子,一个裸绞重新掌握了主动权。

“哎呦呦!疼!松手,骨头要被你撇折了。”蒙毅遭不住裸绞的威力,顿时求饶。


打了一架,神清气爽的扶苏得意洋洋地坐在少了一条腿儿的太师椅上,至于蒙毅这厮压根儿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屁股坐在了屋内唯一幸存的矮桌上。

俩人如此不讲究的做派让向来知书达理,把礼仪看的很重要的虞姬眼角直跳。

“我说二位公子,是不是我跳了这支舞就可以回家了?”

虞姬冷冽英气的声音顿时让扶苏浑身酥麻,一个不小心三条腿儿的凳子没坐稳,跌了个四脚朝天。

“哈哈哈~”蒙毅拍着桌子幸灾乐祸的爽朗笑声响彻府邸。

愤愤不平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扶苏气急败坏地对虞姬说:“白日做梦。”

“你也不去咸阳城打听打听,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大秦帝国第一纨绔子弟是谁?”

“不是大哥吗?”蒙毅有些疑问。

扶苏吹牛正起劲一下被蒙毅噎到了,气的指着蒙毅鼻子问:“那第二纨绔子弟总该是我了吧?”

“你打架可没四弟狠。”蒙毅很笃定地说。

扶苏彻底没脾气了,挥了挥手:“我总比你这瓜怂强。”

“切~那是我做哥哥的让着你。”蒙毅不屑地翻了翻白眼。

扶苏闻言从地上起来飞起一脚就要再启战端,被虞姬一声爆喝打断了。

“够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虞姬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和表情保持平静。

“两位公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一个弱女子掳到府中?要知道我大秦律法严明,若是你们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

我纵使无力反抗被你们得逞,可总归王法昭彰,二位纵使身份显贵也逃不脱李斯相爷的惩处。”

“李斯?”扶苏整理了一下散乱的衣衫,笑嘻嘻地瞥了蒙毅一眼。

蒙毅:“瞅我干啥?我又不怕李斯。”

“二位到底何人?”虞姬看蒙毅的语气不像作假,顿时有些慌了,难道自己的清白今天真的不保了吗?

“我乃大秦皇长子扶苏。”扶苏笑吟吟地等待虞姬的反应。

“住口!”虞姬顿时气得脸色煞白。

“皇长子敦厚宽仁、为人谦和,整个大秦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岂是你们两个鼻涕虫一样的流氓所能污蔑的。”

虞姬气呼呼的模样着实可爱极了,扶苏一时有些看呆了。

“哈哈哈~”蒙毅捂着肚子笑出了眼泪。

“三弟呀!用你的话说,你这是被自己的人设坑了呀!”

扶苏回过神来不禁有些好笑:“我的确是扶苏,久闻姑娘才情,苏倾慕不已。特百金从沭阳把你买来府中作伴。

姑娘放心!你我只是主仆,平日里你照顾下我的起居饮食就好了,再说我今年才十二岁,就是想做什么怕也是力有不逮吧?”

“你真的是扶苏?”虞姬震惊地小口张开、杏眼圆瞪傻掉了。

第二日清晨,在虞姬的伺候下,扶苏吃过早饭、穿好朝服,牵过骏马,策马在咸阳街道上漫步,周围数十大秦铁骑相随。

很快咸阳宫到了,铁骑们散开扶苏一人一骑跨宫门而入,整个大秦有这个待遇的寥寥几人而已。

可是尉缭子、李斯、屠睢(tú suī)、蒙恬等人即使有这个殊荣,也不会真的策马入宫,因为殊荣是殊荣,你当真这么做了,怕是在秦皇心里留下的印象就会是有些不识趣了。

所以真正可以无后顾之忧,每天策马入宫而不会被人议论的,严格来说只扶苏一人。

秦人尚黑,尊崇水德,所以朝臣们一水儿的黑色朝服,就连秦皇的龙袍都是黑色的。

自然扶苏的朝服也是以黑色为主基调。

扶苏到了宫门前栓好马,眼见一群排排站好的朝臣们瞬间扭过身来。

“皇长子安好!”

扶苏恭敬地对着这些大秦的开创元老功勋们回了一礼。

很快,赵高出现在玉阶之上。

“众臣早朝~~”

扶苏为首,一众文武大臣进了宫门,大家的脸色也跟着变得极其严肃了起来。

大秦以右为尊,右丞相冯去疾站在了文臣第一位,左丞相李斯、丞相王绾、国尉尉缭子,站在了文臣第二、三、四位,御史大夫冯劫等臣子紧随其后。

武将第一位站了一个让扶苏无可奈何的人,昨晚跟自己打架打输了的蒙毅。

大秦武官勋贵集团以王、蒙为首,蒙家这一代的家主蒙武灭楚后渐渐远离朝堂,让自己两个儿子蒙恬、蒙毅继续为大秦效忠。

王家家主王贲,灭魏、亡燕、攻灭齐国之后,也渐渐淡出朝堂,其子王离也在朝堂为大秦效忠。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说的就是蒙毅、王离这俩瓜怂。

扶苏暗自腹诽不已。

很快秦皇大步流星走到了龙椅旁,顺势一挥手:“坐!”

臣子们纷纷跪坐在蒲团上,冯去疾和李斯把怀里抱着的竹简往身前的矮桌上一放,开始了一桩桩一件件的禀报、处理、撰写。

秦皇和众臣们你一言我一语,一桩桩一件件大大小小的朝政,顷刻间被抛出来然后处理掉。

说实话每到这个时候扶苏都有点困。

打了个哈欠,扶苏撇见了打瞌睡把头都磕到了矮桌的蒙毅,顿时笑出了声。

“哈~”

大殿之上,嬴政眉头一皱怒从心头起:“苏儿有事要奏?”

仿佛一只正要打鸣的公鸡被掐住了脖子,扶苏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了。

“这个?”

“儿臣这几日学业有所精进,忍不住喜不自胜,还望父皇莫怪。”

扶苏脑门儿见汗。

“哦?竟然是我儿学业上有所得。刚好处理朝事朕和大臣们都有些困乏。你说来让朕和朝臣们也跟着高兴、高兴。”嬴政面无表情地打量着扶苏,刀子一样锐利的目光吓得扶苏脊背发凉。

万般无奈扶苏只能站了起来,一旁蒙毅和王离这俩混蛋捂着嘴低着头没让自己笑出声。

低头踱步的扶苏,偶然瞥见了躲在王离背后,对着自己挤眉弄眼的章邯。

好笑地摇了摇头,扶苏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虚握在身前胸有成竹,迎着众人想要看热闹的目光,在大殿之中来回踱步,低声徘徊的语气深沉而哀伤: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嘶~~~’尉缭子只觉得浑身一震,头皮瞬间发麻,忍不住大吼一声:“公子好才情!”

“誓扫匈奴不顾身,五千貂锦丧胡尘。”冯去疾喃喃自语,一副波澜壮阔的画卷出现在眼前,大秦将士在边关誓扫匈奴奋不顾身,五千黑衣黑甲的老秦人战死在荒芜的塞外河滩尸横遍地,这是何等的悲壮的景象。

“可怜无定河边骨,犹是春闺梦里人。”丞相王绾心底酸涩一时间老泪纵横,历年来为保卫大秦战死边关的累累白骨,哪一个不是大秦妇人梦中思念着的丈夫呢?皇长子果然宅心仁厚、慈悲心肠,此乃真我大秦之幸、天下人之幸。


“恭喜吾皇,公子才学精进,此乃陛下洪福。”李斯不知为何心里有些不舒服,扶苏为人宽仁跟自己的政见向来不怎么对付,如果扶苏继承皇位势必疏远自己,那自己的抱负还怎么实现,好容易在大秦大兴法家,如果这样还被儒家钻了空子,那李斯可就真成了诸子百家的笑柄。

以冯去疾为首的百官们也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纷纷恭贺:“恭喜吾皇,大秦洪福、陛下洪福。”

嬴政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自始至终目光都冷冽,甚至有些阴翳地盯着下面如孔雀开屏一般,在众人之间做出惊人之举,并且赢得阵阵喝彩的扶苏沉默不语!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苏儿既然心有大志,还志在横扫北方匈奴,那么朕就应允了你,明日你就去长城,那里驻守的三十万边军,都是大秦帝国最纯净的骨血,都是我老秦人横扫六国起家的根底,希望你能跟着蒙恬好好善待他们,顺便学一学如何治军。”

我特么的是这个意思吗?扶苏内心有些崩溃。

嬴政绝情冷漠的话语就好像在大殿之上投下了一场暴风雪,瞬间刚刚还在闹哄哄地恭维皇长子的众臣们瞬间鸦雀无声。

眼见历史走向无论自己如何躲避,还是按照原来的过程进行,一颗冷汗从扶苏额头滑落。

“卧槽~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子?”扶苏在心底疯狂吐槽。

“啊哈~”打了个哈哈,扶苏强行想把剧情掰弯。

“有道是父母在不远游,听说最近父皇身体不适,儿臣怎能不侍奉在膝下?”

嬴政嘴角泛出一丝冷笑:“身体不适?查一下是谁造的谣言,如此包藏祸心朕要诛他九族。”

扶苏顿时惊喜万分,咧嘴一笑,伸手一指:“是赵高!”

赵高人在殿上站锅从天上来,吓得一个激灵差点没抽过去。

“啪”地一声,赵高滚下玉阶,屁滚尿流地趴在地上,‘哇’地一声就哭了,哭的那个一把鼻涕、一把泪,这惨状真可谓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陛下呀~~~老奴日日伺候在您身边寸步不离,莫说这几日就是这几月都不曾跟皇长子有过只言片语,又怎么会乱嚼舌根?”

“中车府令这意思是本公子说瞎话诬陷你呗?”扶苏瞪了赵高一眼。

赵高的哭嚎声顿时戛然而止,小心翼翼地抬头望了一眼嬴政黑的好像锅底灰的脸色。

赵高惊恐地连连摇头:“不!不!不!皇长子自然不会诬陷老奴,老奴昏了头了,确实是老奴不小心胡说八道,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赵高跪在殿上,说着就伸出手开始对着自己掌起嘴来,并且每一下都倾尽全力。

‘噼噼啪啪’的声响响彻大殿,片刻间赵高的脸就已经肿成了猪头,血水顺着赵高的嘴角、鼻子、脸颊,横流而下凄惨不已,眼见着在不阻止今日赵高怕是真的要把自己活活抽死在殿上。

李斯站了起来:“陛下!念在中车府令这些年还有些许犬马之劳,饶恕了他吧!”

赵高闻言赶紧以头杵地等候嬴政裁决。

“李相此言差矣!”大秦著名喷子,御史大夫冯劫一下子站了起来。

“李相执掌我大秦律法,秦律比我等清楚,按照赵高的罪过诛九族都是陛下开恩了,如何能网开一面?照我说如此不中用的奴才还是车裂了吧!”

老大出面了,一众小喷子们也纷纷上场手撕赵高。

“臣建议腰斩。”

“臣建议剥皮。”

“臣建议凌迟。”

“你们都太没有创意了,臣觉得还是插竹签好,你想呀!将竹签往手指甲缝那么一插,啧啧!那酸爽。”

“我呸~你们如此残忍,不当人子!依臣看来还是找个大瓮下面加柴火,把这个奴才活煮了吧!”

瞠目结舌的扶苏差一点以为自己误入了妖怪洞府,这是要把赵高当做一道菜做了吗?

忍住内心的不适,扶苏抬起头看向嬴政,瞬间就对上了一双仿佛可以洞悉一切的眼睛。

“朕允你一个条件。”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扶苏却知道想杀赵高今天是不可能了。

“孩儿自幼与蒙毅情同手足…”

蒙毅一脸无辜,我啥时候跟你情同手足了?我呸!你要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你去,拉着我干啥?

“朕赐予你了。”

蒙毅又懵了,卧槽~我特么的又不是女人,你就这么把我赐给他了?我又不会给他生孩子。

“孩儿还与那王离情比金坚…”

王离,这特么说的是人话吗?啥叫情比金坚,俩男人之间你确定这词儿能这么用吗?

“朕也赐予你了。”

王离…???握草~这就被坑了??

“那章邯…”

“听说你最近从沭阳得了一个美人?”嬴政剑眉一横笑吟吟看向扶苏。

扶苏心里一惊,顿时话锋一转:“哈哈!章邯那个腌臜货,还欠孩儿百金的赌债,孩儿这一走怕他赖账,不如从他的俸禄里直接扣吧!您也知道孩儿此去边关苦寒之地用钱的地方多。”

章邯一头问号,俺啥时候欠你钱?俺咋不知道?

嬴政瞥了一眼这个倒霉蛋儿,倒不至于真的让自己的臣子替自己掏赵高的买命钱。

“那笔钱朕替章邯出了。”

“臣谢陛下隆恩。”虽然章邯也不知道为啥要谢陛下,但是过场还是要走一下的,奶奶的!做个人可真不容易,背黑锅都不知道为啥,还特么得谢谢人家。

一场朝会莫名其妙地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结束了。

虽然扶苏知道历史走向尽量的去避免,但还是被历史的车轮轧到了脸上。

皇长子府邸,虞姬一手持剑一手做剑诀,旋转飞腾间犹如九天玄女临凡,其舞姿优美绝艳,可惜!扶苏的瞳孔早就没有了焦距。

“公子走神了!”虞姬的语气有些幽怨和不服气。

“是妾身不美吗?”

回过神来扶苏叹了一口气,定定地望着虞姬。

“北境凶险,匈奴人残忍嗜杀,长城以北土地荒芜、人烟稀少,没有钱粮税赋、没有可以立足的根基。”

“妾身不懂。”虞姬一脸懵懂。

扶苏又叹了一口气,换了个直白的说法:“那是个死地,去了十死无生。”


“咱们不是还有三十万铁骑吗?”虞姬有些疑惑。

“三十万铁骑?”扶苏苦笑着摇了摇头。

“三十万铁骑如果能拦的住匈奴,父皇又何必担了个暴君的名声也要建那万里长城。”

“不到北境你根本就不懂,匈奴的祸患有多大,大到若不防守我华夏子民甚至有亡国灭种的危险,大到自秦往后数百年,华夏子民都生活在北方游牧民族的铁蹄蹂躏之下,大到提起匈奴之名可让历代帝王都胆战心惊。”

“自秦往后数百年?”虞姬摸了摸扶苏的额头,公子莫不是发烧了?怎么说起胡话了。

扶苏推开了虞姬的手,在屋内来回踱步,片刻后。

“你走吧!”

虞姬呆住了。

“公子说什么?”

扶苏转过身,认真地看着虞姬的眼睛说:“你走吧!或许你终究难逃一死,但也应该是死在霸王别姬式的千古绝唱里,像你这样优秀的女子不应该跟着我默默无闻地死在北境。”

虞姬终于听懂了,原来公子要赶我走。

坚定地举起长剑然后架在了自己白皙的脖子上。

“自公子以百金从我父母那里把我买下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是你的女人了,你可以让我死,但不能赶我走。”

一道殷红的血线从长剑的剑锋上氲开,扶苏连忙伸手抓住了剑锋。

“罢了!”

扶苏看虞姬收起了长剑松了一口气。

“你若是要走随时可以,我应允了的。”

虞姬骄傲地扬起脖颈高傲的就好像一只白天鹅:“用你的话说,白日做梦!休想抛下我去找小妖精,我会看好你的,如果你敢抛弃我,我就自刎给你看。”

三个月后,北境。

“谁说匈奴很凶猛很可怕的,站出来?”蒙毅挺着胸膛手握长枪就好像一只好斗的公鸡,得意洋洋地看着山坡下被杀的七零八落的匈奴骑兵。

王离白了他一眼不说话。

“照我说公子就是没打过仗没见过血,分明就是我大秦铁骑天下无敌好吧!”

王离眼角一阵抽搐,五百前锋对三十哨骑,特么的这有什么好吹嘘的?

“来!那谁,把公子请来观看下孩儿们的战果,注意点!把这些尸体稍微处理下,别让血腥气吓到,哦不!冲撞了咱们公子。”

蒙毅作死一般的声音刚落下,忽然发现周围有些不对劲儿,太安静了。

一袭白衣的扶苏站在战场上跟周围的环境显得格格不入,一个血腥的世界里仿佛忽然闯入一份儒雅圣洁。

蒙毅翻身下马很想给自己俩嘴巴子,果然不能背后说人坏话呀!现世报。

“咱们伤亡如何?”没有追究蒙毅的碎嘴,扶苏一脸悲悯。

“咳咳~五百对三十要是还有伤亡,你就把我砍了吧!”蒙毅一副你瞧不起谁的委屈模样。

也是!扶苏松了一口气。

“把他们埋了吧!都是爹生父母养的。”

蒙毅一脸震惊:“往路边一丢就行了,自有野狗来食,何必这么麻烦。”

料理完后事大道上一万大秦铁骑继续朝着北境开进,马匹们齐头并进、士兵们铠甲鲜明、军容鼎盛,除了车轴的吱咛和马儿的行进和嘶鸣声,在听不到一丝嘈杂,寒风吹过中军大旗,斗大的秦字在风中猎猎招展。

一架由八匹战马拉着的巨大马车缓缓而行,马车周围大秦最精锐的卫士,守护皇室宗族的铁鹰剑士赫然散布四周。

他们一个个都是万里挑一的军中精锐,身材高大威武、黑衣黑甲装备精良,随意往哪里一站都透露出冲天的杀气和血腥味儿。

“公子在干什么?”蒙毅到底没有吸取刚刚的教训,又开始八卦了起来。

老实人王离:“刚吃了点烤羊腿喝了点马奶酒,现在怕是正在午睡,虞姬姑娘侍奉着呢!”

“公子就没有什么吩咐?比如赏给我点什么?”不大不小也是个胜仗吧?初战告捷可是个彩头,按理说英明点的君主不请自己共乘一车,也应该赏赐点什么呀!

哪怕是你没吃完的烤羊腿儿也行呀!蒙毅暗自咽了咽口水。

“没有!”王离是个耿直汉子。

“呸~昏君。”蒙毅狠狠地在心底吐槽。

“匈奴人真的这么弱吗?”扶苏在马车内的软塌上懒洋洋地靠着喃喃自语。

“公子!蒙将军他们确实一个照面就把那些个匈奴人射成了刺猬,最起码论弩箭他们不是咱们的对手。”虞姬激动的俏脸通红。

扶苏脸上丝毫没有喜悦:“匈奴人善于长弓骑射,咱们只是侥幸遇到了一支轻装哨骑,若是对上同等数量的精锐匈奴骑兵的话,双方胜负犹未可知,可是自蒙毅以下咱们所有出征的士兵们从此都太小瞧了那匈奴。

而骄兵必败!他们这样心生骄纵总以为匈奴人不堪一击,真正到了北境现实会狠狠地给他们一记耳光,教他们做人。”

马车继续吱呀吱呀地行进,昏昏欲睡的扶苏在思考一个问题,这里其实才刚刚离开大秦腹地,可依然发现了匈奴哨骑,这说明了什么?

难道匈奴人的草原遇到了雪灾?匈奴人没有了食物需要再次南下掠夺我大秦子民?这些哨骑是提前来获取情报的?

沉默地阴着脸扶苏从此次小胜中嗅到了大恐怖,马车里温暖舒适扶苏背后却出了一层冷汗。

很有可能匈奴的大队人马其实已经南下了,而且如果自己运气逆天的话有很大的几率会在路上碰见他们。

“停止前进。”扶苏下了一个命令。

一万余大秦铁骑再加上附属运送粮草的步兵和农夫们停下了脚步,刚打了一个胜仗大家士气正旺,脚步正轻快皇长子却下令停止行军,这样的举动让一众将领们莫名其妙。

“这个小笨蛋是不是被吓着了?”蒙毅策马赶往中军。

扶苏在虞姬的搀扶下踩着木制台阶下了马车:“二哥来的正好,这附近可有什么坚固一点的城池?”

蒙毅不明所以:“此地荒凉漫无人烟哪有什么城池,再说了到了九原就可以见到大哥了,三弟为什么要在这里寻找城池?”

扶苏没有解释,也没法解释,毕竟这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测。

“传我命令,自现在起中军交由上卿蒙毅节制,前锋交由武城侯王离节制,各部就地宿营设置距马等防御措施。

在令我军斥候每百人一队前出二十里鸣金预警,如果发现匈奴哨骑立马折回不要纠缠,如果发现敌人大队骑兵咬死了敌方动向及时回报。”


扶苏脸色很黑,蒙毅也难得正经了起来。

“你是说?”

“对!”

“有什么根据吗?”

“没有,只是一种感觉。”

“我大哥扼守在九原,你知道的匈奴人听见我大哥的名字可谓是闻风丧胆,而这里处于九原和萧关之间,敌人怎么越过九原来到这里的?”

“匈奴怎么过来的我不知道,但你可曾听说过灯下黑?”

“可匈奴为什么要冒这个风险?”

“其一,匈奴定然是遭受了雪灾之类的损失,急需南下掠夺粮草过冬。其二,朝堂必然有奸细,大秦皇长子北上的消息必然已经被匈奴得知,甚至你我的行军路线敌人都已经了如指掌。”

“你是说前面有一个坑在等着咱们?”

“对!那一支哨骑或许是偶然,又或许只是一个钓鱼用的诱饵。”

“哪个吃里扒外的敢把你的行踪暴露给敌人?”蒙毅被触及了逆鳞,冲天的煞气升腾而起,蒙家领军灭国纵横天下,莫不是匈奴小儿不把我蒙毅放在眼里?

扶苏脑海里浮现了几个影子,赵高、李斯或者自己的那几个兄弟都有可能,谁又说得清呢!

今年的冬天来得有些让人猝不及防,咸阳城内大家还没从秋意凉凉中转过念头,一阵随心所欲的北风在大家的睡梦中席卷了每一条大街小巷。

皇宫内的温度瞬间降到了零下十几度,冷雨夹杂着细碎的雪花也跟着飘然而至。

忽然间咸阳城上空一声惊雷震的皇宫围墙上的瓦砾都裂开了几块,马厩中的几匹幼马更是直接暴毙了。

作为中车府令几十年,秦皇忠心耿耿的奴才,赵高活了一把年纪还从未见过这么反常的天气,宫中的异像也让这个以秦皇影子自居的老人胆战心惊。

这难道是不祥之兆?赵高不敢再想下去了。

仓啷一声!寒气夹杂着一丝金属的锋锐刺痛了赵高颈上的皮肤,李信冷着脸面无表情地把手中长剑架在了赵高的脖子上。

“吾皇已经在殿内喊了你三遍了,要换了别人这样怠慢,头颅早就搬了家。中车府令向来勤勉,像今天这样失态真的很难得。”

说罢李信手上稍稍用力,薄薄的嘴唇竟然挑起,一个近乎扭曲的冷笑加上眼中嗜血的光芒肆意张扬。

犹如地狱里的声音梦魇般在赵高耳边响起。

“多么好的机会,你猜我会不会杀了你。”

赵高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差一点就被吓尿了,赵高知道眼前这家伙说不定是认真的。

脖子和剑锋接触的地方有温热的液体流下,赵高惊惧的快晕过去了可还是咬着牙瑟瑟发抖地等待着。

“别吓唬他了,让他进来吧!”嬴政的声音让赵高如蒙大赦。

处理完奏折的嬴政有些疲惫,看向下边狼狈不堪的赵高有些不忍,到底是自己的家奴,虽然有些毛病但是忠诚是没的说的,李信太过分了。

揉了揉太阳穴甩了甩头,疲乏的感觉让嬴政非常痛恨。

“取朕的仙丹来。”

赵高连滚带爬双手举盘过顶跪在嬴政身旁,嬴政伸手取了一颗丹丸拿起一盏温水服下。

闭上眼睛嬴政只觉得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精神也重新亢奋了起来。

眼见着嬴政原本苍白的脸色重新浮现红润的色泽,赵高吊着的一颗心也终于放回了肚子里。

在这个世界上,秦皇就是自己的最大靠山,秦皇好好的自己就能好好的。

渐渐地丹丸的药效彻底起来了,秦皇有些飘飘欲仙,看向旁边的李信不知为何有些不满,或许是他欺负了自己的影子赵高?

又或者是大秦已经一统天下,黑冰台对于秦皇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

大秦一统天下之后,黑冰台原本向外的作用逐渐向内,这群由大秦帝国最纯粹的老秦人组成的机构,渐渐成为了文武百官们挥之不去的噩梦。

老秦人跟文武百官们的对立情绪也渐渐滋生了起来。

老早李斯就上书,像李信这样不弱蒙恬、屠睢的将才就应该独领一军为我大秦攻城略地,虽然李信在灭楚之战中被项燕击败过,但是让他呆在朝堂闲置也实在是明珠蒙尘。

其实黑冰台这样庞大的情报机构,犹如悬在百官面前的一柄利剑,百官们不满是肯定的。

李斯的意思也很清楚,把黑冰台调往边境继续发挥情报刺探和策划分裂敌国的老本行,总比放在帝都跟百官们大眼瞪小眼强。

至于皇室的安全,黑冰台虽然是由铁鹰剑士组成,但是铁鹰剑士不一定都是黑冰台的人,抽调同等数量的铁鹰剑士专职保卫皇室就是了,这支军队的名字李斯都想好了就叫皇家禁军。

但当时嬴政没有同意,因为嬴政知道黑冰台对大秦有多么重要,他相当于自己的一只眼睛一只耳朵,一把手中的利剑,万不可失去。

可是今天晚上不知为什么,嬴政竟然起了要把李信和他的黑冰台驱逐出朝堂的念头。

“李信!”

“末将在。”

“苏儿此去北境历练,过程必然凶险,你带着你的黑冰台今晚就出发,追上苏儿!你们要誓死保护他。”

“黑冰台全部出动?”李信有些意外。

“你不必担心我,稍后我会知会皇室宗族中的族老们,让他们从老秦族地再调两千铁鹰剑士入宫。”嬴政的表情淡然仿佛胸中早就计划。

李信双膝跪地双目通红很伤心地说:“吾皇这是不再需要黑冰台了吗?”

嬴政起身走到李信面前伸手抚摸着李信的头:“傻孩子!苏儿乃是大秦的将来,朕把他交给了你是对你的绝对信任,在北境那种凶险的绝境中需要有这么一个人,为朕、为大秦帝国、为苏儿,持剑守护。”

“可是吾皇,孩儿舍不得您呀!”李信泪流满面。

铁石心肠如嬴政此刻也禁不住双目通红:“李信啊!天下已经一统,现在的朝堂已经没有了黑冰台的立足之地,你只有跟着扶苏去北境才能发挥自己的作用继续守卫大秦帝国。

去吧!无论你在哪,只要你心里想着朕,朕就是高兴的。”

大秦拥关而成霸业,东函谷关、西大散关、南武关,北萧关好似四把大锁,死死地锁住了广袤秦川大地,四大雄关险隘的拱卫为大秦一统天下提供了坚实的基础。

萧关在最北侧,主要职责是守卫北方,防止游牧民族特别是匈奴人的入侵。

一匹战马驮着一个已经战死的秦兵出现在萧关下面引起了一阵骚乱。


匈奴人的长箭射穿了秦兵的胸腹,他是鲜血流干而死的,在他的怀中还紧紧地抱着求救的密信。

很快守关大将从密信中得知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北上的皇长子扶苏跟匈奴左贤王在平原上遭遇了。

就在守关大将犹豫着要不要出关营救,毕竟萧关乃是秦地的一把锁,自己擅自出兵万一匈奴趁着萧关空虚,前来攻打,萧关一丢大秦的关中要害腹地都会暴露在匈奴人的马鞭之下,这个罪责自己可是承担不起。

可如果自己不救,任由皇长子死在关外,自己也肯定是难逃一死,这可愁坏了关中守军统领。

正在这时候,夜色里咸阳方向竟然来了一支黑衣黑甲幽灵般的骑兵,为首一人赫然拿着秦皇亲赐的虎符要求出关。

这可让守关统领顿时大喜过望。

时间回溯,就在扶苏命令大军安营扎寨布置防御的当夜,踏着皎洁的月光匈奴骑兵好似草原上的狼群一样开启了狩猎模式。

匈奴左贤王亲自率骑冲锋,三百一十九个草原部族首领带着自己的族众紧紧跟随,在他们身后是整整五万蠢蠢欲动的匈奴铁骑。

作为开路先锋的左贤王一行,先是势如破竹一次冲阵就冲到了王离的前军大帐位置,后续二十万只铁蹄紧跟着就踏碎了秦兵的前军帅旗。

闷雷般的蹄声、震颤的大地、黑压压的敌群在这一晚,让身为穿越者的扶苏第一次感觉到了兴奋与颤粟。

“公子!前军已经没了。”狼狈不堪的武城侯王离出现在扶苏面前,一脸血污双目通红好似地府里跑出来的恶鬼。

扶苏闻言背手而立镇定自若,面无表情的样子颇有秦皇的风采,在众将乱成一团的时候,一下子让大家找到了主心骨。

“中军稳住阵脚,步兵上前长矛阵顶上去,骑兵打起旗帜和火把收拢溃兵,后军把辎重抛弃了,所有人包括马夫、徭役统统发放武器准备战斗。”

大家瞬间把目光望向了蒙毅,严格来说这里掌握虎符的人是蒙毅,发号施令的人也应该是蒙毅才对。

蒙毅拔出手中长剑:“所有人听从公子号令,行动!”

很快传令兵在战场上来回奔走了起来。

“第一排长矛顶上,盾牌竖起来!~”

“第二排弩箭填装准备!”

“第三排…”

前营的拒马坑到底还是有些作用的,夜色里在草原上冲锋可不是好玩儿的事情,尽管取得了突出的战果,但是匈奴人付出的代价也是很大的。

很快战损统计出来了,前军两千人只活下来了不到八百。

而敌人的数量夜色里无法评估,探哨估摸着得有五六万。

“这里距离萧关不足三十里,派出哨骑前往萧关求救。”很快扶苏的心就定下来了。

前军距中军之间只有几道匆忙挖出来的壕沟,扶苏忽然眼睛一亮。

“把军中所有的火油还有易燃物堆进沟里点燃。”

敌人数倍于自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冲天的大火轰然而起,瞬间把偌大平原照耀的如同白昼,对面匈奴骑兵们的样子终于第一次被扶苏看到了。

火油阻隔了两军却也暴露了匈奴骑兵的模样,看不见的敌人最吓人,随着匈奴骑兵的模样出现在秦兵面前,大家心中一下子就没有了恐惧。

天下无敌的气势再次出现在秦兵们的身上,八千大秦铁骑即使五万匈奴来吃,扶苏自信也要崩掉他几颗门牙。

马蹄下踩着秦人前军旗帜,左贤王纳鲁意气风发,在他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庞大骑兵群,在他身边簇拥着对他不断投来崇拜目光的各部族首领。

刚刚的大胜让纳鲁目光所及都是秦兵的累累弃尸,而我军军旗招展、弯刀似月、长弓如林。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气势如虹、军容鼎盛!这是纳鲁为数不多所会使用的秦人词汇。

纳鲁意气风发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享受着众人的崇拜和胜利的喜悦,在某一瞬间纳鲁甚至感到了权势的无边好处,有这样强大的军队在手,南边的秦人不过是自己的羔羊而已,只要自己挥师南下他们一个个只有伸着脖子任人宰割的份儿。

正在纳鲁陶醉在自己的美梦中无法自拔的时候,太子冒顿笑吟吟地说:“叔叔的勇猛不减当年,叔叔的大军更是威武不凡,恭喜叔叔旗开得胜。”

听到侄子赞美的话,不知为何纳鲁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冒顿这个人阴翳狠毒、口蜜腹剑,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你甚至不好区分到底是赞美还是嘲讽。

瞥了冒顿一眼,纳鲁并没有回应而是自顾自地看向眼前阻隔两军的火墙。

这面火墙很宽,说明情报无误,对面很可能真的是大秦皇长子扶苏,要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的辎重。

见纳鲁居然对自己熟视无睹,冒顿内心顿时生出了无名怒火,但是面上却笑得更加灿烂了。

“叔叔怎么不一鼓作气,你我各领一军左右分击,绕过这面火墙生擒扶苏于父汗帐下,岂不快活?”

既然冒顿提到了头曼单于,左贤王纳鲁也不得不做出回应。

“太子说的对,咱们就这样办。”

纳鲁目光阴沉,自己亲自率军冲锋,一把年纪了九死一生才得来的战功,要是被这冒顿轻易捡了便宜的话,自己这些年的阅历就活到狗身上了。

一刻钟后,冒顿看着身后不到一万的骑兵一口钢牙都快咬碎了。

特么的这老不死的,居然让自己带着自己私兵去打秦兵。

另一边领着一众大小部族和四万匈奴铁骑的纳鲁,在马背上笑的就好像一只老狐狸。

“下令各部族停下脚步一个时辰之后再行进军。”

“这是为啥?”一个近在身前的部族首领提出了疑问。

“冒顿那小子和他的骑兵就是老夫钓鱼的鱼饵,等到秦兵咬死了这支鱼饵,咱们忽然一下从另一侧杀出来,秦兵一定会惊慌,咱们就赢定了。”

另一边,冒顿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两个时辰后再出发。”

“太子!秦国皇长子就在眼前,咱们赶紧抓了他好去单于那里邀功呀!”

“蠢货!你懂什么,那秦国有一支队伍叫铁鹰剑士,专职包卫皇室据说他们个个都能以一敌十,让纳鲁那条老狗先上,崩碎了他满嘴狗牙咱们在上去捡便宜。”冒顿的嘴唇极薄,据说这样面相的人大多刻薄寡恩、冷酷无情。


深夜的草原上红彤彤的烈焰层层叠叠地流淌,并引燃了周围的枯草,一层张牙舞爪的红毯顺着地表朝着四周迅速蔓延开来。

红色的火光和战争的浓烟照耀着秦兵们的脸庞。

“公子!敌人兵分两路,怕是想要对咱们左右包抄。”王离因为丢失前军,已经被降职成了百夫长。

扶苏静静地站在车辇上眺望着夜色,感受着草原上冷风夹杂着火焰的热浪所带来的刺激感。

“这么大动静,即使咱们的哨骑没能把求救信送到萧关,他们这会儿也应该看到这冲天的烟火了。告诉士兵们坚持一个时辰援兵必到。”

王离一听这话顿时精神大振,马上传话下去。

蒙毅策马从后军前来汇报。

“公子!敌人数量是咱们的数倍,他们如果左右包抄差不多一刻钟就可以绕过火墙,对咱们进行包围。”

“面对匈奴结防阵是在找死。”没等蒙毅说完,扶苏就摇了摇头。

蒙毅愣住了,不结阵防御,怎样才能坚持到萧关的援兵到来?

“二哥听说过旋转木马吗?”扶苏的笑意在脸上绽放。

八千铁骑整备完毕蒙毅策马扬鞭准备出击。

王离领着不能快速移动的步兵和马夫、徭役们等不足千人的队列结阵留在原地准备殉国。

扶苏的车辇被留在了王离这里,扶苏走的时候郑重地对着王离还有留下来的步卒们行了一个大礼。

“苏保证你们的父母妻儿会得到丰厚的抚恤。”

走到王离跟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扶苏叹息一声:“记住,我欠你一条命,我要是死了也就作罢!要是我侥幸活了下来,无论我将来能否继承皇位,我都允你们王家一个承诺。”

王离瞬间红了眼眶,士为知己者死,更何况自己和扶苏、蒙毅从小就在一起亲如兄弟,无论是为大秦还是为了兄弟自己都是心甘情愿的,更何况自己刚刚丢掉了前军,失军之罪按照秦律当斩,眼下自己还能够戴罪立功已经不亏了。

八千大秦铁骑迅疾如风,在黑夜里舍弃了火把并且还有意地远离了火墙照耀的范围,淹没在漆黑的夜色里。

扶苏也把身上的白色长衫脱下,换上了具有一定防御能力的黑衣黑甲,就连虞姬也换了同样的装束。

“杀过人吗?”扶苏看着眼前雌雄难辨的虞姬笑了起来。

虞姬握剑的手指有些发白,脸色也有些紧张:“没有。”

“没见过血的持剑之人不能称之为剑客,没上过战场的士兵不能称之为战士。你的剑法、身法都不弱,甚至不比那王离差多少,但若是战场相遇,王离杀你只需一剑。你知道为什么吗?”扶苏拔出了手中长剑。

虞姬咬着嘴唇有些不服气:“我没有经验?”

扶苏策马而行长剑平举,月光顺着剑尖洒下流转在剑锋之上。

“不!你缺的不是经验而是胆气,你跟我一样!今日之前咱们都只是温室里没见过风雨的柔弱花朵,但是今日之后你我都会蜕变成为这片草原上,风吹不断雨淹不死的坚韧野草。”

冒顿领着自己的一万匈奴骑兵正在惬意的掐算着时间,他甚至都在想这会儿纳鲁那老不死是不是正在跟秦军苦苦厮杀,据说大秦皇长子所带的队伍不过万余。

四万对一万,怎么说纳鲁也不会输,不过就是那些铁鹰剑士难缠些罢了。

一想到待会儿自己趁着他们双方厮杀的筋疲力竭的时候忽然出现,然后直冲大秦皇长子车辇斩了那厮的头颅献给父汗,冒顿整张脸都激动地涨红。

父汗肯定会更加倚重自己,自己的声望肯定会响彻草原,到时候自己再把父汗杀了夺取汗位。

冒顿越想越美,自己一个人差一点乐出了声。

而正在这时匈奴的骑兵们却忽然感觉到了大地在轻微地震动,并且这种振动越来越强烈,很快大家都反应过来了,这是大量战马向这边冲锋所引发的动静。

在静止中忽然面对敌人冲锋的铁骑集群,匈奴骑兵们呆呆地站在原地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冒顿的美梦被瞬间击碎了。

黑衣黑甲的大秦铁骑从夜色里忽然窜了出来,就好像幽灵一样诡异。

“他们是怎么找到这里的?纳鲁那老匹夫呢?”

没有人可以回答冒顿的疑惑。

密集冲锋的骑兵们就好像一股黑色的狂潮席卷而来,在靠近百步距离的时候他们忽然举起了臂弩,天空中一片扑面而来的阴云紧接着落下,大片聚集在一起来不及反应的匈奴骑兵连人带马就这样倒下了。

“动起来!快动起来。”冒顿绝望的呐喊声仿佛给匈奴骑兵们敲响的丧钟。

不能快速移动的骑兵战斗力还不如步兵,当冒顿拼死呼喊并把火把高高举起的时候,一片急促密集的箭雨射向了冒顿。

亲卫们誓死组成的人墙让冒顿捡回了一条性命,战场上跟冒顿一眼举起火把想要收拢士兵的匈奴将士,同样遭到了点名一样的重点攒射。

刚还在百步开外的敌人瞬间出现在眼前,一片高举着的长剑组成了一条会流动的刀山剑海劈头盖脸而来。

面对着这股可以毁灭一切的铁甲洪流,冒顿魂飞魄散。

大秦铁骑摧枯拉朽,四散逃命的匈奴骑兵纷纷被碾成齑粉。

浑然不知自己击败了数十年后在白登围住了刘邦的匈奴狠人冒顿,扶苏看着手中点尘不染的长剑脸上有些尴尬。

刚刚那么壮怀激烈这下怎么办?

虞姬捂着嘴不让自己笑出声。

“咳咳!虽然咱们还是没能见血,但是好歹也感受到了战场的气氛你懂吗?”扶苏强行解释并且狠狠地瞪了周围一直围着自己的铁鹰剑士们。

这帮家伙连打扫战场都把自己围的水泼不进,生怕有个假死的再跳起来给我一刀,我有这么脆弱吗?

蒙毅上前:“公子!匈奴的溃兵追吗?”

扶苏叹了一口气不敢去看蒙毅的眼睛:“不追了!带上袍泽的尸体咱们往萧关回撤。”

蒙毅闻言心里一阵难过,留下了的王离十死无生,自己等人不过是围着火墙绕了一圈,错过了匈奴大队骑兵,靠着偷袭侥幸为自己杀开了一条生路罢了。

眼前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已经有些乏力的士兵们,再也无力面对比自己多了好几倍的敌人了。

逃走保存实力,然后择日再杀回来替那些留下的将士们复仇,这才是唯一正确的选择。


“大王!哨骑来报,冒顿太子遭到了秦人伏击伤亡不明。”一匹战马载着一个匈奴骑兵呼啸而来。

“秦人伏击?”纳鲁心里一惊:“秦人没有在对面等待而是主动出击了?”

“快~跟我冲上去救出太子。”

冒顿到底是匈奴太子,如果他今天死在了这里,自己怎么向头曼单于交代。

纳鲁一声令下匈奴主动发起了冲锋,成千上万匹战马缓缓启动,先是慢走接着慢跑最后化成了一道不可阻挡的洪流。

匈奴骑兵的左右两翼分别是各部族稍显散乱的勇士们,他们也纷纷竭尽全力跟上左贤王的铁骑大军步伐快速推进。

很快他们就看到了留守在原地的王离。

王离一手持盾一手持矛,一千留守秦兵只有一半是久经战阵的步卒,剩下的一半是运送辎重的徭役和马夫。

夜色在火焰的照耀下有些昏黄,从北边逐渐有些影影绰绰的影子出现,紧接着如雷鸣般马蹄声震的大家一阵气血上涌。

王离大吼一声:“准备迎敌~”

一面面巨盾被砸在地上,一支支长矛从盾牌的缝隙中伸出,刀斧手藏在巨盾后面,最里面是端着弩箭的射手,一切已经准备完毕,千余人的队伍在草原上把自己组成了一个圆形的带刺乌龟壳,圆阵内大家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赴死的那一刻。

“绕过他们~救太子要紧。”纳鲁对这么一小支部队根本提不起兴趣,他们肯定是被抛弃了的步卒和民夫,也对!他们没有战马只能被留下来等死。

敌人接近了!王离额头上冒出了热汗。

敌人更加接近了!秦兵们握着长矛的手指有些发白。

敌人???

王离一头问号,敌人特么的都是瞎子吗?

老子怎么说也是千把人,你们就这样从我们身边掠过对我们瞅都不瞅一眼?

王离顿时感觉自己将门虎子的家庭背景受到了严重的侮辱。

这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吗?

“给我放箭~”王离恼羞成怒。

三百余把弩箭射出的零星箭矢面对数万匈奴铁骑大军简直是挠痒痒,根本就没有引起左贤王纳鲁的注意,反而是这样的举动惹怒了策马疾驰的匈奴射手。

有一个匈奴射手向王离射出了箭矢,后续掠过的无数射手也跟着前面的人向这个乌龟壳射出了箭矢。

于是源源不断的箭雨给王离洗了个澡,乌龟壳也顶不住这样密集的攒射,渐渐地秦兵出现了伤亡。

又渐渐的秦兵的盾阵也眼看着要撑不住了,可是周围掠过的匈奴骑兵只是匆忙赶路的过客,他们只管射箭然后离开。

血水淹没了这片草原,王离身后的士兵们大都躺在了血泊里,在最外面顶着巨盾的秦兵也已经所剩无几。

乌龟壳已经摇摇欲坠,甚至王离觉得匈奴只需要一个百人队的铁骑,对着自己发起一次冲阵,那么自己绝对会当场去世。

就在匈奴的大队骑兵即将全部离开的时候,忽然一个眼尖的匈奴射手越过缺损的秦兵巨盾缝隙,看见了一驾马车的影子。

“大王~我们发现了秦国皇太子扶苏的车辇。”

“在哪?”左贤王纳鲁大喜过望。

“就在后边刚才咱们掠过的千人阵中心位置,要不是孩儿们偶然从敌人盾牌缺损的位置往里面看了一眼,就让他们混过去了。”

左贤王纳鲁顿时眉飞色舞:“奖那个孩儿百金,升千骑长。”

“秦国皇长子大大滴狡猾,这在兵法上怎么说来着?”

纳鲁身边一个‘万骑’讨好地笑着说:“置之死地而后生。”

纳鲁击掌兴奋地问:“妙~这句话谁说的?”

万骑:“孙子说的。”

纳鲁默默地拔出了自己腰间的卷云纹青铜削刀。

万骑一脸惊恐:“真的是孙子说的。”

纳鲁脸上的表情逐渐变态:“欺负我没文化是不是?有谁会给自己起名叫孙子呢?这不是白痴吗?你再说一句,信不信我砍死你个鳖孙。”

匈奴骑兵们渐渐由疾驰的状态又恢复了慢跑然后又恢复了慢走,最后抵消了惯性纷纷停了下来。

“传我命令,后军改前军,谁能先登上秦国皇长子的车辇,赏万金封大当户。”自以为识破了敌人诡计的左贤王纳鲁意气风发。

倒霉的王离今天的小心脏就好像过山车一样七上八下、起起伏伏,老刺激了!这不,刚才主动射击匈奴骑兵的福报这就来了。

数万匈奴骑兵一阵连射,活着的秦军士兵已经不足四百,巨盾是木制的表面上已经插满了箭矢,活下来的人都已经绝望。

偏偏在这个时候已经走了的匈奴人又回来了。

王离内心一阵苦涩,不过匈奴这样来回一阵折腾,扶苏和蒙毅他们就更加安全了吧!

想到这里王离再一次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黑衣黑甲的秦军骑兵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战场的侧面,这群人的马蹄上都包裹着布条,以至于来的时候居然没有惊动战场上的双方。

李信紧赶慢赶终于在这个地方找到了皇长子的踪迹。

皇长子随身不是有一万大秦铁骑护卫吗?怎么眼下只有几百人?

来不及多想,李信一挥手。

正在战马上意气风发的左贤王纳鲁,准备享受生擒秦国皇长子的光荣时刻的时候,忽然大军侧面传来了一阵喧嚣。

纳鲁猛然回头,向着左侧眺望,那里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逃走的秦军骑兵又杀回来了?

“敌袭~”一匹战马拖着一个受伤的传令兵冲到了跟前:“大王!秦国骑兵冲击侧翼,兄弟们快要顶不住了。”

“怎么可能?”纳鲁顿时暴怒如狮:“是逃走的那些秦兵吗?他们不过七八千的数量,吃了豹子胆了敢攻击我四万大军。”

“不知道啊!大王,他们人数绝对过万而且战斗力极强,咱们赶快后撤吧!”

纳鲁闻言策马上前一把抓住这个一直低着头的传令兵,怒吼:“你竟敢扰乱军心,我要杀了你!~”

传令兵忽然抬起头,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让纳鲁心脏几乎骤停,漆黑的斗篷下忽然闪出了一弯耀眼的月光,近在咫尺的左贤王纳鲁几乎来不及反应就被这道月光斩在了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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