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全部小说> 穿越重生> 世子夫人很傲娇

>

世子夫人很傲娇

悠七著

本文标签:

来源:阳光书城   主角: 梅若华秦敛   更新: 2022-04-05 06:07:26

在线阅读

【扫一扫】手机随心读

  • 读书简介

梅若华秦敛《世子夫人很傲娇》讲的是现代古风美妆大师梅若华一跤摔成了被丈夫休下堂的弃妇,身无分文、举目无亲,肚子里还莫名揣上了一枚嗷嗷待哺的小包子除了附赠一副花容月貌,一手牌简直糟到不能更糟!没办法,幸好有一技之长,看我做脂粉、调香露,用美妆走出一条通天大道,谋划一场盛妆惊华!额,前夫申请重新追求的权利?唉,今天要帮皇后美容,明天要担当花魁评委,后天还要跟风流王爷约会,没空没空啊~小包子沉重叹气:"爹爹,看来你要走的路还很长!"

第1章

精彩节选


第一章 被休弃的世子夫人

冬日,白雪皑皑。

靖国公世子住的清澜院中,不断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叫外面的下人心惊胆战。

烧了地龙的房间里,一地凌乱衣衫,满室旖旎气味,可床边,却跪了个瑟瑟发抖的女子,正是世子夫人梅若华。

“敛哥哥,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赶我出府,我出了国公府无处可去......”梅若华身上只披了一件单薄衣衫,身上刻骨的痕迹若隐若现,她本就生得美貌,这般楚楚可怜,便是铁石心肠都成绕指柔。

可偏生秦敛幽暗的眼底只闪过一抹浓重的厌恶,他动作利落地穿好衣衫,声音冰寒道:“你若安分守己,我秦家不介意多养一个闲人,毕竟你爹是为救我父亲而死,可你不该如此鲜廉寡耻!”

梅若华哭得不成人样,上前紧紧抱住了秦敛有力结实的腿,哭诉道:“秦哥哥,我错了,我不该给你吃了那些龌鹾东西,可是你既娶了我,为何迟迟不与我圆房?我只是想和你做实在的夫妻,怎么就鲜廉寡耻了?”

秦敛眼底怒意更重,动作粗暴嫌恶地一把推开了梅若华,声音愈发冷漠:“事到临头,竟然还装可怜,我国公府念在你爹的恩情,破格让你一个白身之女做了太子妃,你竟企图混淆我秦家血脉,实在是忘恩负义,令人不齿!”

“秦哥哥,你,你说什么?”梅若华却是不懂了,瞪大泪眼看着秦敛。

然而秦敛不欲多看她一眼,裹带着浑身肃冷怒气出去了,不多时,便有一个婆子进了门,手里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让梅若华喝下去。

“这是什么东西?”梅若华惊恐万分,心里早已肠子都悔青了,她真不该一时鬼迷心窍,想着给他下药圆房的!秦敛就是个杀神,她不该招惹他的!

“这是绝子汤,世子爷说你这般品行,不配孕育秦家子嗣,若想继续留在国公府,就喝了它。”婆子鄙夷地看了梅若华一眼,冷冰冰道。

是绝子汤,不是避子汤,她不过给他下了一点情药,他却要她此生绝子!她是秦家明媒正娶的世子夫人,又不是他的通房侍妾!他怎么敢?

梅若华自是不依,将那汤药狠狠拂在地上,又气又怒,咬着牙道:“我不喝!秦敛他欺人太甚!让他来给我说理,我一个堂堂世子夫人,如何要喝这没阴德的东西!”

婆子只好去禀报了,梅若华穿好了衣裳,只觉得越发委屈了,自己爹是靖国公府的救命恩人,可靖国公府却这般羞辱她!

秦敛本就在书房,听了婆子的话,狠狠甩掉了手中的笔,便带着府医去了清澜院。

梅若华虽然满腹怒气,但看到冷峻严肃的秦敛,却还是不由得心里发咻。

“王大夫,给她把脉。”秦敛冷冰冰地吩咐道,目光寒凉地顿在梅若华身上,眸中似乎带着冰渣子一般。

梅若华不明所以,却还是由着那王大夫替自己把脉,谁料,那王大夫反复了两次,竟说道:“夫人确实怀孕一月有余了。”

什么?她明明是昨晚才和秦敛圆的房?怎么会有孕一个月余?这该死的庸医!

“秦哥哥,我没有!”梅若华整个人如遭雷击,大叫道。

“你还想抵赖?前些日子你的丫鬟去买安胎药被我的侍卫发现,我本想等你坦白送你一纸休书的,岂料你胆大包天,竟然算计于我?想将腹中野种栽在我头上?梅若华,你既然不肯喝绝子汤,那我国公府是留你不得了,这是休书与五千两银票,你去寻你的情郎吧!”秦敛将休书和银票拍在桌面上,神色如冰,“清风明月,将她赶出府去!”

梅若华有苦难言,衣着单薄地被扔出了靖国公府。

她怎么会有有身孕?不可能的!她昨夜明明还落了红的!但是秦敛是说一不二的人,便是自己哭破了嗓子,他也听不进半句的,奈何国公爷和国公夫人又回了老家祭祖......只能先寻个地方落脚,等国公爷回来再解释了。

梅若华是乡下来的孤女,无处可去,在京都只有一个好友,便是宁安伯府的三小姐温雪姝。

宁安伯府家规深严,温雪姝轻易不能出门,她们见面,都是温雪姝上国公府,或者约在外面的茶楼。梅若华给了银子让茶楼的伙计去传唤,温雪姝不多时就过来了。

一见好友,梅若华又开始掉眼泪了 :“雪姝,我按你说的给秦哥哥下了药,他大发雷霆,竟说我有了野种,给了我休书赶了我离府,我该如何是好?”

温雪姝喜形于色,哈哈大笑道:“什么?世子当真休了你?太好了!”

“雪姝,我秦哥哥休了我,你为何这般高兴?”梅若华一根筋地看着温雪姝,还看不透。

“我为什么高兴?当然是因为休了你,我就有机会做世子夫人了!你这个乡下来的蠢女人,你以为我真稀罕与你做朋友?若不是为了多见世子一面,你这种土包子,便是给我提鞋都不配!你想知道为什么你会怀孕吗?你不是很喜爱我做的玫瑰糕吗?蠢货!”温雪姝完全卸下了往日温柔良善的模样,狰狞地笑着。

梅若华如坠冰窟,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交心三年的好友。

原来,一切都是骗局!

“来人,将她打晕,晚上卖掉,卖去窑子里,得的钱你们分了吧。”温雪姝拍拍手掌,梅若华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被两个家丁捂住了口鼻,拖进了内室。

不行,她不要被卖进窑子!在那种地方活着不如死了算!反正秦哥哥已经休了她,她又失了身子,活着也没什么念头了!

梅若华忽然狠狠地咬了一口捂着自己的那个人,猛地推开了窗子,决绝地跳了下去。

“三小姐,她跳河了!”家丁赶紧向温雪姝禀告。

“蠢货!两个人都拿不住一个女人!竟然跳河了,这冰天雪地的,外面那河深不可测,她又不谙水性,倒是死得痛快了!”温雪姝冷冷地望着外面的大河,恶狠狠道。

再说梅若华落到水里,漂流了一段时间,本该早就死透了,可她却活下来了,但内里的灵魂却换成了来自二十一世纪,同样因为意外溺水而亡的美妆大师梅若华。

来自现代的梅若华梳理了一遍原主的记忆,再次感叹道,真是防火防盗防闺蜜啊,成亲有风险,交友更需谨慎啊!


第二章 带着儿子来创业

时光飞快,一晃眼,梅若华穿到这个鬼地方已经五年了。

五年前,她从水里爬起来,恰好碰到一个过路的赤脚大夫,好心收留了她,还给她调理身子,这才让她顺利生下了肚子里的不速之客!

“娘亲,咱们这次来京都是开铺子吗?”一道软糯糯却十分老成的嗓音响起,“京都的铺子可贵了,娘你不是说吃糖葫芦都没钱了吗?”

梅若华眼底闪过一抹讪然,有些尴尬道:“儿砸,不是娘没钱了,是糖葫芦又酸又甜的,吃多了对牙齿不好!你又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你都四岁了,该懂点事了!”

“哼,又酸又甜的不能吃,你为什么还整日让我吃山楂糕?”小元宵不服气地哼了一声。

“这个功效不一样啊,山楂糕是你吃撑了让你消食的,这个糖葫芦下了那么多的糖,容易把牙齿吃坏啊。”梅若华看着自己这个越来越难对付的儿子,力不从心地解释道。

“哼,托词!连叔叔说过的,山楂微酸性温,有开胃消食,活血化瘀,消滞的功效,而白砂糖味甘,性平,归脾,肺经,有润肺生津,止咳,和中益肺,舒缓肝气,滋阴的功效,你不就是因为如此,才做山楂糕给我吃的吗?这糖葫芦有糖又有山楂,怎么就不能吃了?”元宵据理力争,引经据典,还搬出了救了他们的赤脚大夫连云出来。

梅若华被自己这儿子堵得是哑口无言,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她就知道,她刚才拒绝了这小子要买糖葫芦的要求,他就一定有后招憋着的!

“这样吧,咱们看了铺子后,去吃三色糕如何?还有你最爱吃的糖炒栗子也来一份?”梅若华投降了。

小祖宗这才满意地颔了颔首,一副勉为其难的欠揍样子!这模样简直就跟原身记忆里那个对自己妻子冷嘲热讽,单凭一个庸医就休妻的啥世子一模一样!

哎,儿子养大了,打又打不得说又说不过,真没乐趣。

然而,小元宵看着自家娘亲愁眉苦脸的样子,心里却想到,娘亲定然是囊中羞涩,才如此借口不给他买糖葫芦的,想来搬了家,又要贡铺子,又要打点货物,也是要钱的,那什么三色糕,糖炒栗子,他还是不吃罢了。

哎,他得想办法赚些钱帮补一下娘亲才是。

两母子各怀心思,很快就到了要租贡的铺子中。

梅若华之前接收了原主的记忆,知道原身那个好友温雪姝一心想要弄死自己,若是知道自己没死,还怀了秦敛的孩子,肯定不会放过自己的,所以为了自保,她一直跟着那个赤脚医生连云比邻而居,隐居在一个小村庄里。

但是秦敛给的银票在水里弄丢了,她为了生计,不得不重操旧业,做起前世的古风口脂,香水,美容养颜的各式药膏来,几年过去,她的香坊也小有名气了,不少大铺子都来找她订货的,梅若华这才想到来京都开个大香坊,这个铺子也是经常拿货的熟人介绍的。

掌柜的很有福相,早就候着了,见身穿这一身明黄长裙的梅若华牵着一个小孩子下了车,急忙上前,将梅若华打量了一遍后,有些疑惑,道:“你,你就是梅先生?”

这分明是个美娇娘,如何就是先生了?

岂料,梅若华摇了摇头,将身后的小元宵拽了出来,道:“这是梅锦珩先生。”

她有时候走货都并不出面,因为原身相貌太过美丽,怕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很多契约用的都是儿子的名字。

掌柜的:“.......??!!”

小元宵清了清嗓子,虽然年纪小,但是他长相精致,眉目清贵,有一种天然的贵族气息,一举一动都流露出上位者的做派。

“我就是梅先生,是王掌柜介绍过来的,王掌柜已经和我说清楚了,你这两进院子,前面是铺子,后面是住舍,铺子有两层,租金是三百两银子一年,后面的住舍算是赠送,只是,这铺子的主子是个风雅人物,不得毁坏铺子,不得做龌鹾生意,可有差错?”

掌柜的想不到这半大孩子竟然将自己的条件说得头头是道的,很是老练的模样,一时怔了怔,又不由得多看了梅若华一眼,这女子与这孩子眉眼有几分相似,想来是他的娘亲,只有母子两,却不见男人,莫非是寡妇?寡妇门前是非多,这铺子到底是贡还是不贡呢?

“梅,梅小公子。”那掌柜实在叫不出口梅先生三字,为难道,“敢问你们贡了这铺子是作何用的?”

“做香坊,卖口脂,胭脂,水粉,香膏,香水,熏香等东西。”小元宵人精似的,“莫非掌柜的看我孤儿寡母,不愿意租给我们了?”

掌柜的被说中心事,脸色一白,正要说话,身后却蓦地传来一道娇蛮的嗓音:“掌柜的,你这铺子倒是贡不贡,我们家小姐说了,再给你添二十两银子!两百二十两如何?”

应声而落,便走进了一个穿着青绿衣裳的丫鬟,趾高气扬地接着道,“你这铺子又不是在闹街上,若不是我家小姐风雅,想开个安静的书斋,谁还看得上呢?”

梅若华定睛一看,嗬哟,这不就是原身那个闺蜜温雪姝曾经送给自己的丫鬟青梅吗?

当初的梅若华本来在乡村跟着祖母住得好好的,但是因为几年前父亲为救靖国公而死,母亲又殉情了,靖国公许诺过父亲,要将她作为儿媳妇的,所以在她十六岁的时候,派人将她从乡下接了过来,与秦敛完婚。

秦敛是什么人?名动京都的小将军,手握三军的秦大统领,又是当今皇帝的亲表弟,文武双全,俊美异常,是整个京都大家闺秀的梦中夫婿,突然被父亲指派娶个乡下来的谋士孤女,自然是惹人不快的。

所以梅若华初来京都,整个京都没有一个人愿意与她交好,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她穿衣老土,打扮不入时,谈吐举止,统统都入不得世家千金的眼,唯有温雪姝待她和善,还将自己的贴身丫鬟送给她,指点她规矩穿着,让她免于出丑。

可怜单纯的原主,就这样信了,谁知道却是养了条毒蛇在身边,这所谓的贴身丫鬟,与温雪姝里应外合,先是故意在秦敛跟前透露她外有情郎的消息,又不经意地被秦敛的贴身侍卫发现她去买安胎药,随后,又给她吃了可以假孕的药物,最后,梅若华还在温雪姝的怂恿下给秦敛下药圆房,却被秦敛误以为她想要将肚子的孽种栽给他!

这还不止,最后,还想要将上门求救的梅若华卖到窑子去,逼得她跳江自尽。

一环扣一环的连环计,滴水不漏,梅若华一个乡下来的单纯姑娘,哪里招架得住啊?梅若华回忆起原身的遭遇,对眼前这个小人得志的青梅,更是恨到了极点!

旧恨未算,她又添新仇,竟还想要来抢她的铺子!


第三章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这不是温家三小姐身边的青梅姑娘吗?”梅若华不动声色地将小元宵护在了身后,上前一步,冷冷地睨着这青梅,“真是不巧,这铺子我也看上了,掌柜的要三百两银子,我一分也不讲。”

她话毕,直接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抽出了三张一百两的,拍在了桌面上,对掌柜道:“掌柜的,咱们画押签字吧。”

青梅哪里想得到梅若华这个已经死了的人竟然还会出现在京都!她脸色顿时一白,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你,你——”

“我怎么没死在你们家三小姐手下?真是让你失望了,本姑娘命大得很呢,哪有这么容易就死在贱人手上。”梅若华此时,已然与五年前那唯唯诺诺,胆小慎微的模样完全不同,她一言一谈间,眼底眸光冰寒,有种咄咄逼人的自信。

“我不认识你!你在乱说什么!”那青梅跟在温雪姝身边多年,也是有一些手段的,当即强自镇定下来,即便她还活着又如何?秦世子已经休弃了她,她那般行径,都将后来回府的国公夫人气得吐血了,即便她回到国公府,也没有任何人信她!

当务之急,还是要将小姐吩咐的事情办妥才是!

青梅如此想到,攥紧了袖子,对着那就要画押的掌柜道:“掌柜的,凡事讲个先来后到,这铺子明明是我们家小姐先来问的,怎能租给她?我们家小姐可是宁安伯府的小姐!你掂量掂量吧!”

啧啧,这目中无人的嘴脸,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亲国戚呢!

梅若华心中正盘算着如何应付她,岂料那掌柜的却面不改色地画了押,又签了两份合约,收了银票后,这才对梅若华道:“夫人莫怕,咱们家这铺子,是威远大将军府的产业,我们大小姐为人仗义,热血心肠,最见不得以权压人的狗奴才,若是有人寻你麻烦,你便去威远大将军府上求救,这铺子就贡给你了。”

虽说这掌柜的本来还疑心这寡妇会做些不好的生意,但人家却是卖胭脂水粉的,再说这宁安伯府小姐的丫鬟也实在太嚣张了,压了八十两的银子不算,竟然还一副施舍嘴脸,他以前也是跟着大将军打仗的,若不是受了伤,哪里用得着与这狗眼看人低的丫鬟争长论短!

掌柜的气性上来,当着那青梅的面,将契约和钥匙交给了梅若华,又摞下了这样一句话,便轻慢地睨了一眼那青梅,傲然离开了。

梅若华想不到这么顺利就租下了铺子,倒是有些意外之喜,目光淡然地掠了一眼那青梅:“青梅姑娘还不回去向你主子复命?莫非是顾念旧情,想着要留下来给我这个旧主子打扫打扫卫生不成?”

青梅想不到这铺子竟是威远将军府的,更想不到那个掌柜竟然这般干脆就将铺子租给了梅若华,这铺子,可是自家小姐盯了很久的!

“你别以为你租了这铺子就能做生意了!我告诉你,今日你若不将这铺子租给我,这事儿没完!”青梅冷哼一声,招了招手,当即从门外出来两个家丁,“你在京都无权无势,一个被休弃的下堂妇,竟也敢跟我们小姐作对?”

“所以你的意思,是想要强抢我的铺子了?”梅若华冷笑一声,目光冰寒地睨着青梅。

“是又怎么样?你一个得罪了靖国公府的下堂府,如今又和宁安伯府作对,你以为你能够在京城做起生意吗?”青梅狂妄道,“将她扣住,在这契约上画押签字。”

这契约本是准备给那掌柜签的,现在让梅若华签了,只说她自己转租给自己的,想必威远大将军府的人也追究不到,至于这个梅若华,一直是小姐的心头刺,定然要暗中处理掉的!

幸好这里不是闹街,四下也并没有什么人——青梅正恶毒地盘算着,却突然听见那扑上去的两个家丁忽然鬼哭狼嚎起来。

定睛一看,却是梅若华身后站着的一个小子,目光阴冷地盯着他们道:“任何人都休想欺负我娘亲,叫他们滚!否则这毒药就是洒在你身上了!”

青梅想不到梅若华竟然有了个这么大的孩子,一时惊愕,只是那两个下人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倒在地上不断哭嚎挣扎,她心里有了忌惮,也不敢上前,只能狠狠地剜了梅若华一眼,恶声恶气道:“你给我等着!”

青梅转身飞跑出去,看样子是要搬救兵的。

“小元宵,你怎的又乱用毒了?连叔叔教你医术不是让你这样用的。”梅若华睨了儿子一眼,无奈道。

小元宵耸了耸肩,对梅若华作了一个得意的鬼脸,说道:“娘亲啊,咱们这铺子开得不是这么顺利啊,想不到你在这里这么多的仇家。”

梅若华也不慌,摸了摸他的头,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事多磨,没事没事,习惯就好了,娘亲这一次回来,除了发财,就是报仇的,一会儿那丫鬟定然搬救兵过来的,咱们还得应付呢。”

再说那青梅也是运气好,刚跑出去,就碰到了她家小姐温雪姝和秦敛在这边游湖。

青梅赶紧上前,噗通一声就跪下去了,对着温雪姝哭诉道:“小姐,青梅没有办好事儿,你原想租下那铺子作书斋,搜集天下孤本送给秦世子的,可是铺子被人恶意抬高价租了去,我找她说理,她还用毒害了府上的两个家丁!”

啧啧,一番话颠倒黑白下来,愣是将梅若华说成了恶人,秦敛作为三军统领,今日本是巡逻城防卫的,恰好遇到温雪姝在这僻静地方作画,还崴伤了脚,他出于好心才送她一下,这会儿听见了这样仗势欺人的事情,向来嫉恶如仇的秦大统领,哪里忍得住?

青梅留了个心眼,没有先将梅若华的身份告知他,便引着秦敛往铺子去了。

秦敛听见那哭嚎声音,心头本就气怒,不由分说地踹开了半掩着的门,声音冰寒道:“何人在天子脚下这般放肆?”

他话音一落,看到跟前坐在铺子中的人,却不由得愣了一愣。

是她!梅若华如今变了不少,她长得本来就好,如今沉稳了下来,显得更是艳光逼人,一身嫩黄长裙,既矜持端庄,又落落大方,最重要的她身侧坐着一个半大的孩子,正在剥着瓜子给他吃。

她,她竟然将那野种生了下来!


第四章 你不仅蠢 还眼瞎

秦敛只觉得本来就怒气冲冲的心头更是添了一把火!他堂堂一个靖国公世子,三军统领,被戴了绿帽子不说,休弃的下堂妇竟然还敢带着这野种回到此地耀武扬威!他倒要看看她的男人到底是谁!竟生了这熊心豹子胆!

梅若华见秦敛一副她挖了他家祖坟的样子,心里就觉得好笑,原主这个所谓前夫,她自然是看不上眼的,一个空有皮囊的蠢货。

不过现在人家都欺负到头上来了,她不陪他们唱一唱戏,都说过不去了!

“原来是故人啊,秦世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梅若华剥瓜子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她纤长的手指拈着瓜子,轻轻抵在胭脂一般眼色的唇边,微微露出一角皓齿,将那瓜子磕开,然后将瓜子仁递给旁边的小孩子吃。

几年不见,或许那男人真是调教有方,本来木纳胆小的梅若华,竟然变得这般风情旖旎,容光四射,便连举止神态,都多了几分自信和端庄大方,简直判若两人。

秦敛说不上心中是什么滋味,有些妒忌,有些恼火,更多的是侮辱感!

“你的奸夫呢!孩子都这么大了,不会还没有与你成亲吧!”秦敛上前一步,冷冷地扫了一眼那孩子,那孩子却以同样神色冷凝地回望他,气质肃冷,眸色冰寒,气势上竟然半分不输他。

“秦世子这么关心我的婚姻大事?莫不是想与我复婚?”梅若华故意风情万种地睨了他一眼,眼底流光妩媚。

一直假装崴了脚的温雪姝由青梅搀扶着,见了梅若华已然整个人都气得颤抖了。

这个女人,她竟然没有死!而且一回来,就勾引秦世子!

“若华,真的是你吗?这些年你都去哪儿了,怎么踪迹全无?这孩子真可爱,长得很像你啊。”温雪姝压下心里的愤怒,由青梅搀扶着上前一步,不动声色地开始给她泼脏水,“青梅还道这铺子被人抢了去,原来是你,你回来了怎的不与我说一声,你若是喜欢,这铺子我便是送给你也是可以的。”

瞧瞧这手段,这说话的技巧,原主一个乡下来的直肠子丫头,哪里斗得过她啊,可惜啊,这身子里住的灵魂,是来自现代的美妆大师梅若华,她曾经为了一款口脂的文案可以逐字逐字琢磨,想跟她咬文嚼字玩游戏,呵呵,她奉陪。

“我与你无亲无故,找你何用?我还不如去靖国公府拜访拜访国公爷呢。”梅若华自然知道温雪姝最怕的是什么,打蛇就要拿捏住七寸才是正理儿啊,“而且啊,这铺子是威远大将军家的产业,又不是你宁安伯府的产业,你如何送我?再有啊,这铺子,我是明码标价签了签约,向店家租贡的,怎的就是抢了?难道我不付银子吗?”

温雪姝想不到梅若华不仅容貌气度变了,就连说话也变了!若是从前那个梅若华,哪里会听得出她话中的漏洞,还一句一句地反驳她?

她脸色一白,整个人就显得摇摇欲坠了。

秦敛扫了一眼梅若华,冷声道:“方才这丫鬟说,铺子是温小姐先看上的,你刻意抬高价格签了去,又下毒打伤家丁,有没有此事!你这不是抢是什么!做生意分个先来后到,你男人没有教你吗?”

他本来要说爹娘的,但是梅若华的爹娘因为救他爹而死,他又说不出口,话到口头,只能生生换了。

梅若华嗤笑一声,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莲步轻移,走到了秦敛跟前,淡静的眼底中闪过一抹讽刺,不紧不慢道:“抱歉啊,秦世子,我只有一个男人,他不仅有点蠢,还眼瞎,所以并没有教我什么呢。”

秦敛认定梅若华有奸夫,自然没有往自己身上想,当下只觉得愈发愤怒。

为了一个又蠢又眼瞎的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他秦敛这辈子的脸面都要丢尽了!

“这铺子是我们先订下的,掌柜的早已经与王家掌柜约好,将铺子留给我们,三百两银子一年,而这位宁安伯府的小姐,不仅胡搅蛮缠,还想着压到两百两银子一年,掌柜的自然不依,与我娘亲签了契约,这位丫鬟便让家丁上前要扣住我娘亲画押签字,转租给她,我才对他们用了些手段。”一直吃着瓜子的小元宵也站了起来,条理清晰地说道。

“你胡说!”青梅脸色一白,呵斥了一声。

谁知道小元宵微微一笑,忽然指着对面的一间清闲茶楼道:“对面茶楼有位白衣公子一直在喝茶,全程目睹,秦世子若是不信,一问便知。”

众人顺着他的手势看过去,果真见一个白衣公子与几人坐在一起喝茶,那角度正好将此间发生的事情一览无遗。

而那白衣公子,还是认识的,当朝的定王殿下,说起来,也当得起秦敛一声表哥的。

秦敛让手下的侍卫去请了定王涂白风下来,涂白风一身白衣,一副闲散王爷的模样,见了姿容出色的梅若华,倒是眼中一亮,风度翩翩道:“不知道秦统领找本王何事?”

“这里发生了一点小纠纷,王爷喝茶的角度正好看到,想找王爷查证一二,劳烦王爷了。”秦敛客气道,但是眼底却有些淡漠。

“举手之劳而已,巧的是,本王恰好看到了,这位小娘子带着孩子先来,与离去的掌柜商谈,签了契约,掌柜拿着银票走了,这位姑娘让家丁上前扣住这位小娘子,然后小公子站了出来,这两位家丁便倒地不起了——”涂白风微微一笑,实诚地将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出来,但是探究而欣赏的目光,却一直顿在梅若华身上。

若是他没有记错,这位美貌的小娘子,不就是几年前,靖国公为秦敛娶的乡下孤女吗?后来听说犯了错事被休弃了,如今却出落得这般容颜绝色了。

秦敛的女人呢!

他心里不动声色地盘算,面上却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秦敛最是熟悉他的为人,看见他的目光一直顿在梅若华身上,心里不悦,不动声色地上前挡住了他的视线,逼问道:“青梅,定王说的话,与你说的可是大相径庭!”

青梅想不到会有人看到,还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定王殿下,脸色猛地刷白。


第五章 简直荒谬

温雪姝的反应更快,狠狠地就是一巴掌扇在了青梅的脸上,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说道:“刁奴,你是不是还记恨我当初将你送给若华姐姐,若华姐姐虽然脾气差了些,与你有些过节,但是你怎能如此颠倒黑白,蒙骗世子与我!”

青梅的家人都拿捏在她手里,她不怕她会翻脸。

果然,那青梅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连连磕头,哭道:“都是奴才的不是,是奴才记恨她当初刁难奴才的事,奴才才自作主张——”

呵呵,当年梅若华恨不得将这青梅供起来当个管事嚒嚒了,好吃好喝好穿,什么时候为难过她?

不过嘛,唱大戏,就是要慢慢唱才有意思的。

温雪姝打了青梅,梅若华却偏要扶起她,一字一顿道:“青梅啊,当初你对我一片赤诚忠心,我何时刁难过你啊?别的不说,便是我肚子里怀了野种,这安胎药都是你替我去买的,如此大事,我都交予你做,我何来的刁难你呢?”

这话一出,涂白风的眼底兴味更甚了,怀了野种?秦敛被戴绿帽了??

秦敛闻言,眼底冰寒一片,眸光冷冷地剜着梅若华,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这样的事情,她竟然都敢说出来!

“世子大人,你当年休弃我的时候,说你的侍卫看见我的丫鬟替我买安胎药,是哪个侍卫啊?看见的可是这青梅啊?”梅若华坦荡荡地对上了秦敛逼迫的注视,不紧不慢地问道。

秦敛不知道她意欲何为,还是招手问了旁边的一个贴身侍卫,那侍卫点了点头,青梅的脸色更是吓得煞白,便是温雪姝整个身子都晃了晃。

“这就对了,既然我连这般隐秘的事都交给你做了,我如何还会难为你了?青梅啊青梅,你说你这是不是信口开河,忘恩负义啊?”梅若华冷冷地睨了她一眼,问道。

青梅不住地磕头,连声应道:“是奴婢信口开河,颠倒黑白,忘恩负义!”

温雪姝见这梅若华竟然变得如此邪乎了,不由得心里涌起一丝慌乱,急忙道:“若华姐姐,这丫鬟越发没有规矩了,请容我带回府中好好管束,虽则她自作主张,犯了错事,但姐姐也对我两个家丁下毒了,这一次还请若华姐姐宽恕则个,不要与这贱婢计较了。”

言下之意,梅若华既然也出手伤人,若是再纠缠不放,就是与一个贱婢斤斤计较了,有理也变无理了。

岂料,梅若华却将流光潋滟的眸中对上了站在一旁的定王涂白风,十分无辜道:“王爷,方才你可看到我对这两个家丁下毒了?”

涂白风微微一笑,实诚道:“小王眼拙,却是没有看见。”

青梅气的脸都要歪了,颤颤巍巍地伸手指着在地上不断呕吐,将黄胆水都吐了出来的两个家丁,声音破碎道:“那梅,梅夫人的意思是,这两人都是自己这般的??”

秦敛扫了一眼形容狼狈的两个家丁,目光如炬地盯着梅若华,冷声道:“你做了什么手脚?”

梅若华不屑地冷哼一声,忽然璀璨一笑,道:“我看这两个家丁又吐又呕的,看这症状,倒像是怀孕了呢。”

她这话一出,旁边的涂白风和秦敛还有一众侍卫丫鬟都用一种看疯子的目光看着她。

倒是身后站着的小元宵忽然上前一步,装模作样道:“胸闷呕吐,精神不振,倒真像是女子害喜的症状。”

“荒谬!简直就是荒谬!”秦敛只觉得滑天下之大稽,冷声对身边的侍卫道,“秦风,你去传几个大夫来看看,到底中了什么毒,可能否结了。”

秦风领命下去,秦敛复又端起了肃冷神色,对着梅若华道:“相识一场,我本不欲与你计较,这宁安伯府家丁的赔偿我替你出了,这铺子你租下来多少银子,本世子十倍还你,你签了温姑娘的转租契约罢了,拿着银子带孩子离开京都罢。”

秦敛觉得,梅若华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来京都租铺子,不是家里的男人不顶用了,就是那奸夫根本不曾与她成亲,无论是哪一种境况,她一个乡下女子,孤儿寡母的,都不适合留在京都,不如拿了他的银子,回到乡下好好住着,也是为了她好。

然而,梅若华脸上却没有丝毫感激,反而异常讽刺地看了秦敛一眼,清傲道:“凭什么?凭你秦世子一掷千金为红颜,我租下来的铺子就要拱手让人吗?定王殿下,你来评评理,这天子脚下,还有王法吗?”

涂白风见梅若华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俱是风情,容光四射,心里早就痒痒的,但是他一向善于伪装,有文雅之名,见佳人求助自己,自然是义不容道:“没有这个道理,铺子是梅夫人签下来的,转不转,由梅夫人说了算。”

秦敛见梅若华竟当着他的面与涂白风眉目传情,心里的怒火越发旺盛!这该死的女人, 做了那样的丑事,还敢在京都勾三搭四,岂不是要让秦敛的颜面丢尽!无论如何也留她不得!

正好此时,秦风带着几个大夫回来了,只要抓住她下毒的把柄,再用京兆尹吓吓她,不信治不住她!

“几位大夫,麻烦看看我这两位家丁是中了什么毒?”温雪姝也是聪明人,自然知道秦敛有心赶梅若华离开,她乐见其成,赶紧几声问道,一副挂念下人的好心肠模样。

那几个大夫赶紧轮番上前替这两名家丁诊脉,可是诊了又诊,神色却愈发的怪异。

“大夫,可是无解了?”温雪姝见那几个大夫面面相觑,纷纷摇头,心中暗喜,面上却装出痛心的模样,又是一个摇摇欲坠,神色发白。

秦敛和涂白风也将目光投到了那几个大夫的脸上,静候消息。

只有梅若华和小元宵两人一脸的淡定,仍在磕着瓜子。

“回各位爷,这,这不是中毒,倒像是喜脉——”一个大夫受不住了,直白道,“我从医三十年,从没有见过男人有喜脉的!实在是怪哉!”

“是啊,老夫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脉象,竟真的是喜脉!两个大男人,竟诊出了喜脉,这不是怪事吗!”另一个大夫也附和着说道。


第六章 好一出认亲大戏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俱是面色震惊,纷纷都目瞪口呆,不可置信地看着地上两个男人。

便是那两个家丁也吓得六神无主,哇的一声就嚎哭了出来,一时之间,场面甚是混乱。

秦敛无论如何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这两个男人竟然诊出喜脉,而非中毒,他目光冰寒地盯着梅若华,冷声道:“梅若华,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梅若华呵呵一笑,几步上前,用同样冰冷的目光对上了秦敛,一字一顿道:“是不是觉得很奇怪?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诊出喜脉呢?若是秦世子想知道为什么,大可以问问你的红颜知己温小姐,当年就是她用的好手段,让刚刚圆房的我被诊出一个多月的身孕的,她精于此道,应当可以为秦世子解惑。”

梅若华说罢这句话,也不再看众人是个什么反应,冷冷地下着逐客令道:“既然没有中毒,就不是我动的手脚,劳烦各位回去罢,我儿子要休息了!”

她话音落下,就要去关门,秦敛目光沉凉地盯着她:“你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秦世子,请出去!”她毫不留情敌剜了秦敛一眼,将他一推,然后啪的一声,将铺子的大门关了起来。

刚拴上门,便听得外面青梅尖叫道:“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呵呵,知道秦敛会逼问,一时间招架不住,就装晕了?梅若华冷笑一声,不过报仇嘛,总要钝刀杀人才够畅快,她本也没有指望一个会合就能就温雪姝弄死,毕竟这次回来,赚钱才是正道,报仇只是捎带的事。

但是梁子,是结下了,温雪姝是个心狠手辣的,醒悟过来后,绝不会让元宵安然的,而她也算是初来京都,虽然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不顶用,当务之急,还是得务求儿子安全。

梅若华与元宵回到后院,收拾了一下,将自己的行李弄了出来,却没有将元宵的行李铺开,反而当即写了一封信,交给了元宵,道:“宝贝儿砸啊,这几日,娘亲要忙着装修铺子,又要进货,又要做胭脂,还要请人,一时半会可能忙不过来看着你,所以你先到你爹那里住几日如何?”

元宵摇了摇头道:“不好,我爹看起来又蠢又凶,元宵不喜欢。”

这,就有点难办了啊。

梅若华沉思片刻,折中道:“那这样吧,你在你祖父祖母的院子里住着,不要去见你爹,你祖父人还是挺好的,你祖母也不错,最重要的是啊,他们院子中有个叫桂嚒嚒的,做点心可好吃了,什么桂花糕,玫瑰酥,酥皮煎饼,糯米糍,芝麻圆子都是信手拈来的。”

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尽管小元宵再早慧聪明,也是嘴馋的,这么一听,倒是觉得可以接受,不过还是叮嘱道:“我只住几日,娘亲你要早点来接我啊。”

梅若华点了点头,郑重发誓道:“好,我保证。”

两母子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当即梅若华就赶车将小元宵送到了靖国公府。

她一点都不担心,就在门口,远远地看着小元宵背着包袱,拿着她的玉佩被靖国公夫人身边的桂嚒嚒带走了,这才赶车回到了铺子中,开始根据这铺子开始画设计图装修。

再说小元宵先是让守门的人拿着玉佩去通报靖国公夫人,就说是前世子夫人有东西托付给靖国公夫妇,虽然她做出了丑事,但是靖国公夫妇都是守信重诺的好人,自然也不能拒之不见,便让桂嚒嚒去接了人进来。

谁想到进来的人,却不是失踪五年的梅若华,反而是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那靖国公夫人一见小元宵,就激动得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一向仪态大方的人都忍不住尖声叫道:“快去请国公爷,快去请国公爷回来!”

下人不明所以,见夫人这般,也不敢怠慢,匆匆地去请了靖国公回府。

靖国公一回到院子里,就见过国公夫人哭得稀里哗啦的,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不断嚎哭道:“我的好孙儿,我可怜的孙儿哟,若华她好狠的心,竟这么多年不给我见一见,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你受苦了——”

靖国公蹙紧了眉头,这些年若华这个名字已然成了国公府的大忌,夫人向来最忌讳提起这桩丑事,如今怎的突然提起了?

国公夫人一见靖国公回来,赶紧抱着孩子奔了过来,激动不已地说道:“老秦,你看,你快看,这是你的孙子!与敛儿小时候是不是一模一样?是不是一模一样啊!这是你的孙子啊!”

靖国公低头一瞧,只见那孩子眉目精贵,神色凛然,紧抿着蠢,不言不语的模样,确是与小时候的秦敛像足了八分,还有两分,倒是有梅若华的影子。

“这是若华生的孩子,今日自己来寻亲了!你看这信!”国公夫人将小元宵带的信塞给靖国公,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们糊涂,错怪了她,错怪了她——”

靖国公将那信摊开一看,着笔迹与梅若华父亲有五分相似,信中说了,梅若华当年是中了温雪姝的圈套,被秦敛休弃后,温雪姝还欲至她于死地,她跳江逃生了,一直隐居在乡下,如今孩子大了,她养着逐渐吃力了,这才不得已到京都来谋生,因为铺子的事情又与温雪姝撞上了,怕她对孩子不利,所以暂且将孩子托付给靖国公夫妇照顾几日。

“原是如此,我早说了,若华那孩子心性单纯良善,怎会做出这等不顾廉耻的事,秦敛实在是太冲动了!休妻这等大事,竟然也不等我们回来!”靖国公看完一封信,字字句句都是梅若华的委屈和艰辛,想起故人之托,也不由得红了眼眶,将信纸拍在了桌面上,狠声道,“来人,将秦敛给我叫回来!”

然而,一直站在一侧的元宵却忽然扑了上去,抱住了靖国公的大腿,哭道:“祖父,不可!”


第七章 小元宵作威作福

这一声祖父,叫的靖国公心都要化了,几乎要激动得眼含热泪,自从休妻之后,秦敛便一直没有再娶,房里也没有什么通房侍妾,他和夫人头发都要愁白了,这突然天降了一个这么大的孙儿,真是祖坟冒青烟了!

“好孩子,这是为何?你娘亲既然跟你说清了你的身世,你娘怎的不回来?对了,你娘亲呢?”靖国公摸了摸小元宵的头,尽量收起平日在朝堂上的严肃和冷峻,温和道。

“我娘亲说了,京都有坏人,不要轻易回来,这一次,是在乡下的铺子开不下去了,来拿货的管事都说娘亲住得太偏了,路费比货钱还要贵,娘亲为了多赚些钱给我用,这才不得已到了京都谋生。”小元宵一本正经地说道,一双黑漆漆地眼珠纯净无暇,这样看起来,真如一般的小孩子无异,是个惹人怜爱的心肝。

可谁想得到他的袖袋,包袱里,满满当当的瓶瓶罐罐,随便一点毒药就能置人于死地呢?

“若华真是的,既然是被冤枉的,她只管回来,自有我们替她作主,如何要她去开铺子谋生了!”国公夫人急得不行,恨不得马上就将梅若华叫回来,重新做她的世子夫人,尽快与秦敛再生个二胎,最好是个女孩儿,如此一儿一女,也就美满了。

然而,小元宵却突然眨了眨巴眼睛,哭道:“我娘亲说了,爹不喜欢她,她再也不回来这府上了,不过祖父祖母是好人,可以让我在此暂住几日,等她安顿好了,她便来接我回去了。”

什么?儿媳妇不回来就算了,还要将孙子都接走?靖国公和夫人面面相觑,只觉得大喜之下乍然大悲,脸上的神色都转换不过来了。

“好孩子,这如何使得?再说了你爹他,你爹他是喜欢你娘亲的,他只是被人蒙骗了。”国公夫人焦急十分地劝道。

“哼,祖母骗我,我刚才在铺子上见过我爹了,他根本不喜欢我娘,他说我是野种,还想要将我娘亲赶出京都——”小元宵掐准了时机,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却条理清晰地将刚才铺子上地那一场闹剧,添油加醋地讲给了靖国公和国公夫人听。

罢了,看着靖国公已然双拳紧握,气得不轻,小元宵再添了一把柴,哭诉道:“若不是我娘亲担心他们会对我不利,也不会将我的身世告知祖父祖母,还将我送到这里来,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离开过娘亲——”

这孩子哭得悲痛万分,将靖国公和过国公夫人的心都哭碎了。

靖国公怒不可揭,随手就砸烂了一张桌子,怒气冲冲道:“来人,将秦敛给我叫回来,让他去祠堂给我跪着!”

听信小人一面之词,休掉妻子,当面不识儿子,还欺凌孤儿寡母,这般愚蠢恶劣,是在不堪为秦家儿郎!

靖国公满脸怒气地出去了,一向疼爱儿子的国公夫人这会得了孙子,竟也懒得管他了,只顾着让桂嚒嚒准备拿手的糕点零嘴哄着小元宵。

小元宵侧过头去,看着靖国公凛冽的背影,不着痕迹地勾出了一抹腹黑得瑟的笑意。

让他对娘亲大呼小叫,他身为儿子,怎能不替自己的娘亲出口气呢?即便亲爹也不能欺负他娘亲!

再说,秦敛听了梅若华那番话后大惊失色,只要质问温雪姝,那温雪姝却晕倒了过去,无奈之下,只能先让人将她送回宁安伯府,他想找梅若华问清楚此事,不巧家中却传来急讯,要他火速回府。

他自然不敢耽误,回到府中,听说父亲在祠堂等他,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正推开门叫了一声爹,一个拳头就不由分说地落到了自己的脸上。

“爹!你干什么?”秦敛好歹也是一个微风赫赫的三军统领,皇帝宠臣,虽然是自己父亲,但是也不能说打就打啊,他不要面子的啊!

“你还问我干什么?你都干了什么!为了一个宁安伯府的小小庶女,竟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还要将若华赶出京都去!我秦猛生的好儿子啊!我当不起你这声爹!”

“什么儿子?”秦敛懵了一阵儿,这才猛地记起,若是刚才梅若华所说的是真的,她当时还是清白之身,那,那她带着的孩子岂不是自己的?不对不对,都这么多年了,说不定她又嫁人了呢?

“什么儿子?我看你真是鬼迷了心窍了,那孩子长得与你小时候一般无二,只要见过你小时候的模样,都能认出那孩子是你的,你真是瞎了眼了!”靖国公指着秦敛,气得脸色通红。

“爹啊,我小时候长什么样子?我怎么知道?你这不是强词夺理吗?”秦敛也是醉了,无奈地看着靖国公,“再说,梅若华都离开这么多年了,再嫁也是可能的,便是有孩子,也不能一定就是我的啊,这事儿你得给我点时间调查调查啊。”

靖国公见他居然还这般诬陷梅若华的人品,气得翘起了胡子,冷声道:“我说是我秦家的孙子,就是秦家的孙子!你不养我养!你给我滚!日后不得再与那宁安伯的女儿来往!”

秦敛:“.......”他也没有说不认啊!真是他的儿子,他怎么会不认!

两父子不欢而散,秦敛挨了结结实实的一拳,痛得直皱眉,出了门后,却忽然闻到一阵浓烈的花香,顿时不断地打起喷嚏来。

他有花粉过敏的毛病,所以院子里从来不种花,这突然的哪儿来的花香?

“秦风,哪儿来的花香味?阿嚏!阿嚏!”秦敛受不了,不仅打喷嚏,还直冒眼泪,浑身都开始骚痒起来。

“是夫人院子那边,说是小世子,小世子一片孝心,要取花色给他娘亲做脂粉,所以夫人让人买了一院子的鲜花回来。”秦风老实回道。

“小世子都叫上了?还将我这个世子放在眼里吗?我的亲娘啊,你可真是忘了你儿子对这花香过敏啊!”秦敛一脸痛不欲生,浑身痒得不行,火急火燎地就进了自己的院子去洗澡了。

洗过澡,秦风送来了一瓶药膏,道:“世子,这是夫人那边送来的,对过敏很有功效的,只要涂上,就不痒了。”

已经打喷嚏打得怀疑人生的秦敛稍感安慰,到底是亲娘,还是记挂自己的。

可是擦了那瓶药膏后,秦敛觉得自己似乎中计了,本来轻微的红点在擦了药膏后迅速开始溃烂,发热,不多时,又开始阵阵的发冷,真真是冰火两重天,叫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啊,便是他一个三军统领,铁骨铮铮的汉子都撑不下去了,奄奄一息地传召了御医。


第八章 梅若华夜探元宵

当然,这坑爹连环计,自然是小元宵的手笔。

这边秦敛中了自己儿子的圈套,正在水深火热中,那边小元宵却在国公夫人的院子里享受着无上的待遇。

“小世子,吃了这碗牛乳蛋羹,就得睡了。”桂嚒嚒和国公夫人真是宠极了小元宵,真真是捧在手心都怕摔了,含在嘴里也怕化了。

“还未可,我娘亲交待我每日要练完字才能睡的。”小元宵微微一笑,吃罢了牛乳蛋羹,便取出了字帖来练字,那模样端正,态度认真,生生将国公夫人看得又是眼眶微红。

多懂事的孩子,若华将这孩子教得多好!是他们秦家亏待了若华!

“祖母,桂嚒嚒,你们年纪都大了,早些歇着吧,我娘亲说,女人一定要早睡早起,不然皮肤就不好,我练完字自己就躺下了。”小元宵又善解人意地劝道。

“好好好,祖母听你的。”国公夫人不过一日就被小元宵收服得服服帖帖了,赶紧连声应道,拉了桂嚒嚒下去休息了。

她们离开不久,小元宵这才不紧不慢地收了字帖,吹熄了灯,却不是躺到床上休息,而是偷偷摸摸地离开了房间,往后花园去了。

“娘亲,你来了吗?”小元宵蹑手蹑脚地避开了下人,打开了后门,叫唤道。

梅若华与他说好了,每晚这个时候在后门见一面的,不然他们互相都放不下心。

梅若华早就候着了,见自己儿子探头探脑地出来了,赶紧上前猛地抱住了他,又在小元宵脸上连连亲了好几口。

“哎哟,想死娘亲了,你长这么大,娘亲都没有离开过你半日,怎么样,儿砸,在这里还住得惯吗?”梅若华将儿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问道。

“住得可好了,祖父祖母对我老好了,祖母今日单是点心零嘴就做了五十来道,我都还没有尝遍呢,还有啊,我今日让祖母替我买了一院子的花儿,有山茶,玫瑰,丁香,兰花,我都让下人晒干烘干磨浆了,明日我就让人送到铺子去,你可不知道了,今日这国公府啊,是花香缭绕,芬芳扑鼻——”小元宵兴致勃勃地说道。

“一院子的花儿?你那便宜爹不是花粉过敏的吗?”梅若华看着儿子不怀好意的笑意,顿时觉得脊背一凉。

“我当然知道他花粉过敏,我就是故意的,不仅如此,我还派人给他送了一瓶药膏,说是祖母送的过敏药,其实是冰火两重天,我这便宜爹啊,不死也脱层皮了。”小元宵哼哼一笑,锱铢必较道,“他今日对娘亲这般大呼小叫,我不为娘亲出口气,岂不是枉为人子?”

梅若华整个人都抖了一抖,讪讪一笑,道:“儿砸,你这招有点狠啊,好歹是你爹,得罪太狠了不利于你将来继承家产啊。”

小元宵:“........”

两母子正说得兴起,一道暴怒的声音却蓦地炸了起来:“梅若华!你!臭小子!果然是你动的手脚!”

梅若华和小元宵俱都吓了一跳,齐齐扭头往后门看去,出声的人不正是冷热交加无法入眠的秦敛吗?

秦敛吃了御医开的药,身上的难受只缓解了一点,愣是被折磨得睡不着,便起来走走,不巧,正好看到蹑手蹑脚的小元宵跑了出来。

他武功高强,跟着小元宵自然不会被察觉,谁想到竟听到他们母子这般叫人吐血的对话!

“儿砸!”梅若华见势不对,一把将儿子护在身后,大气凛然道,“你别怕,娘亲保护你,你赶紧跑回去找国公夫人!”

秦敛见梅若华这模样,气得更甚,他堂堂一个三军统领,难道还跟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计较不成?更别说这孩子还是他的儿子了!

“想跑?”秦敛也是被梅若华这戒备的模样气疯了,冷冷一笑,“想跑?堂堂男子汉,敢做不敢当?”

小元宵听了这讽刺,嚯的一下从梅若华身后站了出来,眉目生冷,眸光凌厉地对上了秦敛,一字一顿道:“我为什么要跑?你不想要解药了吗?”

好胆色,不愧是他秦敛的儿子!秦敛不动声色地将这小屁孩打量了一番,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个几岁的孩子手上,这一出一出的,有勇有谋,环环相扣,真不愧是他秦敛的儿子。

他心里莫名有些与有荣焉,却放不下面子示好,冷着脸道:“赶紧把解药给我,不然要你好看!”

“不知道秦世子要我如何好看?欺负我娘亲吗?”小元宵手里的解药就是尚方宝剑,他根本不怕秦敛,轻飘飘地质问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欺负你娘亲了?我秦敛好歹也是一个三军统领,犯的着欺负她吗?”秦敛被他眼里的讽刺气得炸毛,声音也拔高了起来。

“今日之事难道错在我娘亲吗?我娘亲说得对,你不仅蠢,你还瞎。”小元宵冷哼一声,咄咄逼人。

“算了,儿砸,别和他吵了,你赶紧回你祖母那里睡觉,等娘亲安顿好,请了护卫,马上来接你。”梅若华觉得小元宵虽然聪明,但是对秦敛敌意太深不是好事,她平日从来没有教过孩子仇恨秦敛,可能是今日第一次见面实在是太不愉快了。

“你想去哪儿?今日你不将事情与我说得清清楚楚,你别想出国公府一步!”秦敛一听这女人竟然还想带走孩子,气得脸都歪了,指着梅若华道,“这孩子既然是我的,他就该认祖归宗,做我靖国公府的小世子,而不是跟着你抛头露面。”

“嗬哟,秦世子好大的官威,你既然这般说,那我只能说孩子不是你的了。”梅若华脸色一沉,也淡漠地对上了秦敛。

“你——你过来,我们滴血认亲!”秦敛被气得差点要跳脚,这个该死的女人,她当孩子是什么?一会一个样,她到底有个几个男人?

“怎么了?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忽然一大片火光从后面亮起来,正是国公夫人听见声响,带着一众奴仆往这边来了。

小元宵反应机敏,迅速掐了一下梅若华的腰肢,梅若华猝不及防被儿子猛地一掐,痛得紧皱眉头,说时迟那时快,国公夫人刚上前来,本来还像个大人一般的小元宵却猛地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第九章 秦家演技谁最强

小元宵这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气壮山河,愣是将国公夫人的心都哭得七上八落,砰砰直跳。

她急忙上前抱住了小元宵,看了看拔剑弩张的梅若华和秦敛,急得脸色涨红道:“秦敛,你,你做了什么?”

秦敛:“.......”

他完全想不到他这个儿子竟然还知道玩兵不厌诈这一招,本来还牛气冲天地跟他老子对骂,一见靠山来了,竟然瞬间变换脸色,还哭得这么逼真!秦敛真是有苦难言。

不等他斟酌出词句,小元宵就一边哭哭唧唧,一边条理清晰地开始告黑状了 :“祖母,我爹说要和我滴血认亲,还要将我娘关在国公府,不让我娘亲出去!哇哇哇哇,我不要割手,我怕流血——我娘亲说了,既然我爹不信我是他的儿子,就带我走——哇哇哇哇——”

一脸佩服的梅若华:“......”儿砸,你确定你怕血?你不是隔三差五就用自己的血来试毒吗?

气得脸色铁青的秦敛:“........”他!根本!就!不是!这个!意思!

国公夫人听罢小元宵的话,当即就气得浑身颤抖,颤颤巍巍的手指着秦敛,声嘶力竭道:“秦敛,你!你真是要气死我是不是!你睁大你的狗眼看看元宵!他哪一处不像你!哪一处不像你!你睁大你的狗眼!他不是你的儿子,难道是我跟你爹生的吗!”

堂堂的三军统领,一向铁面冷峻的秦世子,被自家娘亲指着鼻子骂,周遭的下人都偷抿着唇瓣,不敢笑出声。

最过分的是那小元宵,被国公夫人如珠如宝地抱在了怀中,竟然还背对着国公夫人,对秦敛作了一个鬼脸!

秦敛真是秀才遇着兵,有理说不清,身上的痛一阵一阵的,一会儿热得如同架上火烤,一会儿冷得如同坠入冰窖,他气得火冒三丈,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不知不觉地从额头冒了出来。

“我——我——”他一张口,只觉得喉头涌上一阵腥甜,两眼一黑,也不知道是那冰火两重天的药效还是被气的,竟然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然而,国公夫人也是被他气疯了,见自己儿子突然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竟然跺了跺脚,骂道:“你干什么!你都二十多岁了,你竟然还装晕!你以为装晕就能解决问题了!等你爹回来,一顿家法是免不得的!”

梅若华见事情玩得有点大了,赶紧用眼神示意元宵给秦敛喂解药,元宵淡漠地对她比了一个OK的动作。

“若华,你,你怎么三更半夜才回来?这一次回来了,可不能再走了!”国公夫人丝毫不搭理倒在地上的秦敛,反而抹了一把眼泪,转身拉起了梅若华的手,痛心疾首道,“你这孩子怎的这么傻,竟不知道找个人送信回来!你们娘俩这些年在外面一定吃了不少苦头!好孩子!是我们秦家对不住你!是秦敛糊涂!”

梅若华眼看着国公夫人越说越伤心,就差下跪求她了,赶紧一把扶着她,道:“国公夫人,你言重了,是若华没长脑子,轻信她人,才落得这样的下场,不过世子不喜欢也是真的,虽然生了元宵,但是我没有回国公府的打算,我现在住在西街那边,打算开个铺子,若是元宵想跟着我,希望国公夫人不要阻拦,不过我会让经常让元宵回来看你们的。”

“若华!你什么意思?你,你竟是要带元宵走吗?”国公夫人早就从小元宵嘴里知道了梅若华这个打算,但是当下,却还是装出非常惊讶,摇摇欲坠,不能接受的模样,痛哭流涕道,“若华,你竟是连一个补偿的机会也不给我们吗?”

梅若华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只见那国公夫人身子一晃,竟然也两眼一黑,直挺挺地晕了过去。

梅若华:“.......”

小元宵:“.......”

国公夫人都晕倒了,梅若华也不好就这样走了,只能与下人一起将她扶了进去,虽说原主以前是个乡下姑娘,但是国公夫人却也从来没有为难过她,便是为了元宵以后的名声着想,梅若华也不可能此时拂袖离去的。

而元宵,则让下人将秦敛抬回了房间,装模作样地问秦风:“怎么办?世子爷晕过去了,可要请大夫?”

秦风上前探了探秦敛的气息,觉他气息无异,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御医刚走,还留了药,属下命人煎药即可,世子爷是中了毒,但是对性命无碍。”

“中毒了?”元宵装出一副吃惊模样,随即恍然大悟般道,“我从小喝百草长大,血液可解百毒,不如我滴血给他试试?”

秦风一脸隐忍:“小世子不是怕滴血吗?”刚才他哭得哗啦哗啦的,可是府上众人目睹的。

小元宵拍了拍胸脯,一脸慷慨就义的模样:“虽然怕,但他毕竟是我亲爹,我如何能见死不救呢?这非人子所为。”

他一边说着,一边取出了一根细细的银针,在自己的手指上轻巧扎了一下,然后放了两滴血给秦敛。

罢了,他轻车熟路地收好银针,还强行挤出一抹眼泪,说道:“但愿世子爷快些好起来。”

秦风见小元宵忍着痛放血,又一脸担忧,心里对这个孩子更是怜惜了,也是主子的不是,即便与世子夫人从前有什么不愉快,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这小孩子如此懂事可爱,又良善隐忍,真是个好孩子。

罢了!不管世子日后如何,反正这个小主子他是认定的了!秦风下定了决心。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昏迷的秦敛咳咳咳了几声,幽幽转醒了,一睁开眼,就看见小元宵长睫下挂着几滴晶莹泪珠,一脸痛心地盯着自己。

“世子爷,你真醒了?有没有觉得好一些了,是小世子救了你,他说他的血可解百毒,小世子真是个好孩子,忍着痛放的血,属下看着都觉得痛——”秦风一见秦敛醒了,赶紧上前替小元宵邀功。

放血救他?他不将自己毒死就不错了!秦敛心口憋着一口血,奈何这小子惯会做装作样,看这情形,这一会儿的功夫,竟是连自己的心腹秦风都收买了。

他缓缓吐了一口气,看向了一旁眉目精致的小元宵,神色冷静道:“你过来,我们父子两个,好好谈一谈。”

《世子夫人很傲娇》资讯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