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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王妃要升级

楚冰月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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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文   主角: 楚冰月凌王   更新: 2022-04-08 06: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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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冰月凌王《穿越王妃要升级》讲的是一朝穿越,醒来后却成了王府失宠的王妃?而且还身受重伤命不久矣?论倒霉级别,她认第二就没人敢抢第一一个个都想让她死,一个个都想利用她?那她就实力告诉所有人,敢将她当成傻子糊弄,那她就让他们尝尝啪啪打脸的滋味获真爱,揍渣男,吊打小三,名扬四海,楚星月让自己活的风生水起只是一年后...

第1章

精彩节选


楚星月只觉得浑身酸痛,这股莫名的疼痛感几乎快要将她**撕碎!

到底发生了何事?

楚星月猛地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浑身是血的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

耳边,是男人奔跑时发出的粗喘低沉的声音,楚星月有些蒙圈,想要动弹一下,可无力的身体却在告诉她,她现在能喘口气都已是不容易。

或许是察觉到她已苏醒,男子低沉清冷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不耐,开口竟是冷嘲热讽的奚落:"哼,命够大的,一剑穿胸都没射死你,看来本王还真是低估了你这小身板。"

胸口的疼痛似乎正在印证男人话中的真实性,楚星月这才恍恍惚惚的回过神,伤口溢出的鲜血顿时刺痛了她的眼睛,提醒她现在随时都有可能嗝屁。

而她之所以趴在男人宽阔的脊背上,则是因为男人正背着她飞奔,身后,一道道冷箭如雨林般朝她袭来。

下一秒,一支箭矢夹裹着透彻骨髓的阴冷更是擦着她耳畔直飞而过。

"啊--!"

楚星月本能的捂着耳朵大声叫了起来,靠!这是什么状况,这究竟是在玩什么?

她明明是因为天气太热中暑倒在家中休息,可怎么一睁开眼就遇到了这种状况?

如果是做梦,这未免也太真实了,可如果不是梦,这又是什么?

突然间,楚星月像是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僵住,只见她瞪圆了眼睛看着周围,半晌后才从喉管中挤出一声难以置信的哼唧。

难道是--穿越?!

这**也太扯了,同样是穿越,别的女主能一睁眼是各种开挂,可为毛老子这一睁眼就是马上要挂掉的节奏。她到底是在上辈子默默造了多少孽,才会让这种破事摊到她的头上。

"楚冰月,你鬼喊鬼叫什么,吵死了!闭嘴!"

男人终于受不了凑在他耳边的尖叫声,拧着俊美好看的眉心狠狠地剜了眼背在身上的女人,脸上的嫌弃简直不要太明显。

不过……等等!他叫她什么?她明明不是叫这个名字。

"你、你叫我什么?再喊一遍。"

为了证明自己的听力没有下降,楚星月不顾男子此刻的臭脸,勇敢的提出自己的请求。

男子听见她的问题,脸上的嗤笑更浓:"都到这种时候你还不忘装疯卖傻,楚冰月,凌王妃的身份可真是挡了你演技的天赋。"

是了,这次是彻底听清楚了,他喊她楚冰月,她居然穿越到了一个叫楚冰月的女人身上,和她真正的名字只相差了一个字。

男子看她在愣神,继续不忘冷嘲热讽:"怎么?被拆穿了就无话可说了?你放心,本王不会在这个时候丢下你,要死,你也必须死在本王的手里。"

楚星月的脑袋里早就乱成麻,耳边又是这个混蛋一声声传来的刻薄要挟之言。

本就心慌意乱的她再也忍不住,伸手就照着男人的后脑勺上来了那么一下子,唬着脸对他吼:"你丫有病啊,都逃命了还这么多话,力气多是不是?精力大是不是?既然这么活蹦乱跳那就赶快甩了身后的杀手,你想死我还不愿意陪着你死呢。"

男子似乎被她这一巴掌甩的有些发懵,整个人都先是一怔。

跟着才转过自己发黑的脸,一双凤眸里几乎能喷火:"楚冰月,你居然敢碰本王的头。"

面对男子的怒火,楚星月在他的后脑勺背后同样磨着后牙槽,臭男人,仗着自己长的好看就冲她甩脸色。

就这脾气,哪个女人要是喜欢他绝对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她刚才真是脑子犯抽,不然怎么会被他的面皮蛊惑。

"行了行了,不喜欢我碰你头我不碰你就是了,赶快跑,不然咱俩这小命可真要要交代到这儿。"

关键时刻,还是要她后退一步,让一让这别扭冷酷的家伙。

男子冷哼:"演!继续演!楚冰月,你费尽心机将本王骗到这里,不就是想配合大王兄将本王置于死地吗?"

说到这里,男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本王早就跟你说过,在你嫁入凌王府的那一刻,就算你心里还念着大王兄,也要在本王面前遮的严严实实;没想到你比本王想象的还厉害,表面上当着凌王妃与本王琴瑟和鸣,背地里却与大王兄勾结欲取本王性命;告诉你楚冰月,本王就算是死,也会拖着你一起,你想要变**转投大王兄的怀抱,这辈子都不可能。"

楚星月懵了,只觉得一时之间得到的信息量太大。

根据男人愤怒的言辞,她可以推断出,身下的这个自称凌王的男人似乎是她夫君,而他俩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更像一对怨偶。

这具身体的主人是想弄死他跟他大哥当野鸳鸯,可没想到野鸳鸯没当成,自己小命先挂掉了,更要命的是,这些计划居然被这个男人全盘知晓。

哎呦我靠!这是明知道自己已经当了绿王八的节奏啊,要不要这么狗血,要不要这么不靠谱!

她娘的她就想不明白了,那个楚冰月是不是有毛病,好好地凌王妃不当也就罢了,你丫红杏出墙个毛啊!

红杏出墙也就罢了,你悄悄的出墙也行啊,你丫的居然出墙都出的如此明目张胆,居然让自己的丈夫知道他被戴了绿帽子,而且,这顶绿帽子还是自己的亲大哥给戴上的;擦的!肥水不流外人田也不是这样用的吧。

完了完了,都说这古代男子最恨自己的妞儿让自己当绿王八了,没想到她赶个时髦穿个越,竟然穿到了一个这么**的女主身上。

难怪这个凌王看她的眼神如此嫌恶讨厌,不得不说,这小子也是够有义气的,老婆给自己戴了绿帽子,他居然还背着自己的老婆一起逃命。

好小子,算你有情义!

楚星月爬在凌王的背上默默地对这小子比了个大拇指,讪讪的笑容浮现在她苍白的脸上,小心的拍了个马屁:"王爷,您真是个君子,大人不记小人过,在这个时候都不忘了臣妾,带着臣妾一起逃命。"

凌王又是一声冷哼,"逃命?楚冰月,你是被吓傻了吧,本王什么时候说过要救你的性命;本王是不想让你就这么简单的死了,你害的本王陷入险地,你要是就这么轻轻松松的死了,岂不是便宜了你?等本王回到凌王府,一定会让你见识见识,背叛本王的下场有多精彩。"

得!这哪里是有情义啊,他分明是憋足了坏水儿放到后面放大招呢。

楚星月的一张脸都变成了苦瓜色,胸口上的疼痛如跗骨之蛆不断的**着她的神经,眼见着伤口上的血越流越多,楚星月只觉得脑袋发晕,渐渐连呼吸跟着困难。

不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她这条命可就真的要交代到这儿了,她必须活着,活着才能找到回去的办法。

楚星月痛苦的吞咽着口水,双臂更是死死地抱紧了凌王的脖子,因为缺血而发晕的脑袋让她不断地做出闭眼的动作,也就在这时,她发现了身体的古怪。

每次在她做出闭眼动作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出一片奇怪的地形,而更神奇的是,脑海中的地形和她眼前看见的地貌有着惊人的相似,难道这具身体的原来主人还有什么特异功能不成?能做到目视千里?

有了这个想法,楚星月二话不说就拍了拍凌王的的肩膀,语气着急道:"快,前面左转,钻到丛林里,不远处有一个低洼的水坑,过了水坑有一个被树枝遮掩的山洞,我们去山洞里躲着。"

赵凌听着楚星月的声音,脸上的愤怒丝毫不减:"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想诓骗本王?楚冰月,你信不信本王现在就掐死你。"

掐死她?她还想踹死他呢!

"你个**二货死脑残,你想找死不要拖累我,要不是现在我受伤,我才懒得搭理你,还想掐死我,好啊,你要是不相信就站在这里被箭射死好了;反正我这条命已经经不起折腾了,去了阎王殿,路上有你陪着,咱俩继续互相伤害。"

说到最后,楚星月张口就朝着赵凌的耳朵咬上去,喷着愤怒火焰的美眸里,布满了不甘与屈辱。

此刻的她看上去就像一只飞舞着长毛的大野猫,张牙舞爪、怒目熊熊,恨不能抱着身下的男人一起燃烧死。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没有半分的善意,今天这条小命,不是交代到身后的箭矢之中就是交代到这个混蛋手里;既然如此,还不如在能动弹之前讨回点本钱。

哼!只准你放狠话,不准老娘撩蹄子咬你?

赵凌没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招,顿时,只觉得一股热血升到了头顶,瞬间就涨红了他整张脸,惊的他差点将背上的女人给甩出去。

他难以置信的僵硬着脖子,清楚的感受着女人**湿热的嘴唇碰触着自己**的耳廓。

本是惊怒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抹**之色;这个女人,是真的发疯了吗?居然敢对他做出这样的事?!


楚星月这一昏睡就整整昏睡了三天三夜,等她再次睁开眼,人已经不在山洞中,而是躺在舒适软绵的床榻上。

身上盖着价值不菲的锦绣云被,空气中漂浮着清新怡人的宁神香;放眼四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处处摆设精致,无一不显露着居住在此处的人身份之高贵。

如此低调奢华的房间对此刻的楚星月来说简直堪比阎罗地狱,本以为自己这趟穿越可能是一时神情恍惚所致,但没想到,睡一觉醒来现实依然没有改变。

看来,凌王妃这个身份她是逃不了了,穿越这顶大帽子她是要戴定了。

"小姐,小姐你醒了吗?你真的醒了吗?"

作为一个看多了穿越剧的腐宅,楚星月不用想就知道这个时候该出现的人一定是这具身体身边伺候的丫鬟,而往往这个时候出现的丫鬟基本上都是心腹。

楚星月眨着还有些迷糊的眼神侧头看过去,果然就瞅见一个穿着浅绿色春衫的俏丽小丫鬟红肿着一双眼睛忧心忡忡的跪在她的床头,看见她醒来,眼眶子里的眼泪喜极而泣的**。

楚星月无语的望向头顶上明艳的帐子,因为受伤而显得格外虚弱的嗓音这个时候听起来还挺柔弱的:"你叫什么呀?"

春杏瞅着刚醒过来就忘记她是谁的小姐,哭的跟失了身似的,拽着盖在楚星月身上的被角就开始抽抽搭搭:"小姐,御医说你只是伤了身子,可现在看上去怎么连脑子都伤着了?奴婢是春杏啊,你连春杏都不记得了吗?"

春杏?楚星月又扭头看了看跪在床头的丫头,小姑娘生的眉清目秀,的确是很像一颗立在枝头上的青涩小杏子,招人喜爱。

忍着身上伤口的疼痛,楚星月支撑着手臂坐起来,见春杏忙活着拿来枕头垫在自己的后腰,更对眼前这聪明伶俐的小姑娘喜欢了几分。

虽说穿越到她这份上已经算是最倒霉的,但若是身边有一个知冷知热又机灵乖巧的小丫鬟伺候着,总是要舒服些的。

只是,她可不能告诉这小丫头真正的实情,免得会惹出什么事端。

"春杏,你也知道,你家小姐我刚经历了一场谋杀,整个过程简直就是血肉横飞、九死一生,我能保着小命活下来都算是祖上积德;经历了这么恐怖的事,我因为惊吓而忘记一些事情也是情有可原的,是不是?"

春杏眨巴着一双含泪的眸子,听到楚星月说起谋杀一事,哭的更起劲儿:"小姐,奴婢早就跟你说过,不要再为了煊王爷牺牲,可你偏偏不听;如今,为了煊王爷你更是差点连命都搭进去,这事儿要是传回青州,老侯爷和大少爷还不得心疼死。"

老侯爷?大少爷?青州?……煊王爷?

春杏口中的陌生词语实在是太多,她还真一时间消化不了;楚星月忙稳了稳心神,示意春杏为自己倒了杯水,一边一口一口的抿着温水喝,一边试探性的问:"你口中的煊王爷指的是当朝的大王爷吗?"

"小姐,你看你都憨成什么样儿了,连自己的初恋**都记不得了。"

听着贴身丫鬟对自己的评价,楚星月头顶黑线,看向春杏的眼神也有点像看二货的意思。

意识到自己把实话说出来,春杏绞着手帕怯生生的看了眼楚星月,开口道:"小姐既然伤了脑子记不得事情,那奴婢就给你说道说道。小姐你出自青州靖北侯楚家,是我侯府嫡出的堂堂正正的大小姐,老侯爷是军伍出身,一身的功名都是从战场上挣出来的,青州就是老侯爷的驻军封地。我们楚家在大魏虽比不上京中这些百年世家来的底蕴深厚,可也没人敢小瞧了咱们,要知道老侯爷手中掌握的四十万铁骑可不是谁都能撼动的。"

说到这里,春杏的脸上就露出了与有荣焉的骄傲,但紧跟着,小脸又露出了几分苦涩:"老侯爷虽说军功赫赫,深得圣心,楚家在青州、在大魏百姓的心中地位超然,但老侯爷与小姐你的命却不是顶好的;老侯爷是个长情的人,自从侯夫人也就是小姐你的娘亲去世之后,就独自抚养你和大少爷;但好不容易等着小姐你长大成人,小姐的婚姻却又是个坎坷的。"

"还记得一年前小姐你从青州出嫁,老侯爷与大少爷拉着你的手哭红了眼,生怕你在京中会受人欺负,可没想到老侯爷的担心成了真,小姐你在这里确实过的不够好。"

楚星月看着捏着帕子哭的嘤嘤嘤的春杏,眉心早就拧成了一团。

心想着,若是这小丫头说的话不假,那这个楚冰月的身份还是挺不一般的,亲生父亲执掌重兵,只这一条就能保她在这水深**的京城之中安然度日。

可明显楚冰月是个傻的,硬是将握在手中的一副好牌打成了烂牌,活生生的把自己给牵累死了。

"你还没告诉我,我和煊王爷是怎么回事。"

春杏的眼泪来的快收的也快,尤其是在听到楚星月问起煊王爷的时候,脸上的悲色立刻变成了愤懑:"煊王爷就是大魏的大皇子赵煊,当年煊王被皇上派去青州历练,老侯爷尽心尽力的帮扶他,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煊王招惹了小姐;当年煊王明明对小姐说,等他回到京城就会回禀皇上,会以王妃的身份迎你进府,可没想到煊王回到京城后就变了心,迎娶了当朝丞相的亲孙女抛弃了小姐你;可小姐你呢,却总是口口声声说煊王有苦衷,又求着老侯爷向皇上请了圣旨嫁给了三皇子赵凌,表面上当着凌王妃,实则却是帮着煊王偷偷传递关于凌王府的消息。"

说到这儿,春杏就扑到了楚星月的腿上,苦口婆心的劝说:"我的傻小姐,你可知煊王并不是你的良配,如果煊王心里有你,他怎么可能会让你嫁给别的男人?如果他爱着你,又怎么可能让你去做那下场凄惨的奸细?"

"要知道,凌王爷看似温文尔雅,实则那也是从战场上走出来的煞神,若是被他知道你出卖他,他就算是甘冒得罪靖北候府的风险,也会扒了我们的皮。"

这下,楚星月算是彻底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感情自己还穿越到了一个为了爱情甘愿付出一切的傻女人身上;只可惜所托非人,连这长的跟青杏子似的小丫鬟都能看出那个煊王是个薄情的,可楚冰月却是当局者迷,最后活活葬送在一场谋杀之中。

"小姐,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也该看明白了,煊王爷的心目中只有皇位,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陪你放纸鸢捉蝴蝶的风度翩翩的龙子凤孙了;小姐,如今趁着凌王爷还不知道所有真相,趁着一切还有转圜的余地,咱们就跟煊王爷断了,好不好?"

楚星月看着苦口婆心的春杏几乎都要泪了,她真想告诉身边这冰雪聪明的小丫头,其实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赵凌那家伙扮猪吃老虎,早就知道你家小姐身在曹营心在汉,他现在之所以还留老娘一条命,那是等着秋后算总账呐。

"听说王妃醒了,本王过来看看,仔细瞅瞅本王最心爱的王妃可有无大碍。"

看!这算总账的家伙,来了!


相较于三天前狼狈逃命的赵凌,今日的赵凌真真堪的上芝兰玉树、**倜傥。

眉眼间王孙贵胄的高贵气质直逼人心,将他本就出色的皮相衬得更风采逼人,让人恨不能溺死在他那双目似点漆般的眸子里。

只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可不会忘记这家伙在背着她仓皇逃命的时候,不断地用语言暴力威胁她,更口出恶语要活生生的掐死她。

赵凌走到床前看着因为受伤而小脸雪白的楚星月,不得不承认,他的这个王妃还真如外界传言那般,姿色倾城,堪得上大魏第一美人的称号。

尤其是在这伤病之中,不染任何粉黛的娇美面容像极了从天山之巅流下来的清泉,一颦一笑皆纯粹自然;不过试想,如果她不是生的这般貌美,又怎么可能会让眼高于顶的大王兄牵挂至今,又如何能让他甘心接了圣旨,迎娶她进了凌王府。

只可惜这个女人却是空有一副好皮囊没有半分脑子,居然敢在他的眼皮底下玩出这么多的花样,想要抓住他凌王府的把柄至于他死地吗?

好!今日他就要让她知道,敢对他赵凌做出吃里扒外的举动,是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赵凌坐在圆凳上,扫了眼跪在一边的春杏,语气淡淡:"本王要与王妃说些贴己的话,你下去吧。"

楚星月一惊,抬起头就看见赵凌脸上不怀好意的冷笑;这个时候他让春杏离开,是准备要吊打她吗?

楚星月被惊出一身的冷汗,嘴角抽搐的看着面前的煞神,开口阻止欲要离开的春杏:"春杏是我的贴身丫鬟,我在她面前没什么秘密,王爷想说什么尽管开口,没必要背着人。"

"是吗?王妃确定真要本王当着丫头的面说接下来的话?"

赵凌眉角一挑,楚星月看见他这个动作心就凉了半截,敏锐地察觉到他接下来的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话:"好,既然王妃都不觉得丢人,那本王就没必要帮你留着面子;不知王妃在重伤醒来后,可学会了穿裤子?"

"赵凌!"

楚星月差点蹦起来,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模狗样的混蛋一开口居然会提这件事,转头一看,果然看见春杏用一脸**的表情神经兮兮的冲着她不断眨眼,那小模样分明在说:小姐,原来您老人家是闷里骚啊,表面上对王爷不冷不热,背地里都跟王爷如此亲热了。

楚星月顿时有种脑袋上被扣屎盆子的恶心感,咬着银牙对满脸欢喜雀跃的春杏道:"你出去。"

"哦?王妃决定让春杏出去了?"赵凌脸上的笑容又贱又恶意。

楚星月瞪向赵凌的眼神几乎都快喷出火来,话却是对春杏说:"出去!"

春杏很是无辜的看着忽然发火的小姐,本来还喜悦的小心思又跟着沉下来,担心小姐不会又要跟王爷掐起来了吧。

虽然惴惴不安,可春杏还是听话的退出了卧房,将空间留给房中大眼瞪小眼的两个人。

待春杏一退出去,楚星月就在赵凌面前露出自己的利齿爪牙,反正经过这场刺杀他们二人心知彼此都不是什么好鸟,更何况赵凌此刻出现在这里还不是为了秋后算账。

以她对赵凌的认识,这个时候在他面前示弱讨好是屁点用都没有的,既然如此,还不如坦率相待,也好让她知道这孙子准备怎么折磨收拾她。

"真没看出来,凌王爷您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那样的荤话都能当着下人的面说出来,在这世上,还有什么事是你不敢做的?"

面对楚星月的讥讽,赵凌神色不动,但疑惑探寻的目光却是更浓的落在她的身上:"这话正是本王想问王妃你的,王妃是否可以告诉本王,你的性格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山洞中的你举止粗鲁野蛮,丝毫没有往日的痕迹;你我成亲这一年多来,究竟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

对上赵凌凌厉的眸子,楚星月下意识的吞咽着口水。

看吧!来了吧,这孙子还是发现她的性格和楚冰月的不同。只是,她要不要告诉他,他的王妃楚冰月已经被一剑穿胸射死了,而如今躺在床上养伤的女人是另外一个人呢。

算了,还是不要说了,看着赵凌这副不怀好意的样儿,她敢保证,如果将真相告诉他,这家伙一定会把她当疯子丢到一边自生自灭。

想到那样的惨状,楚星月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不断的告诉自己千万不能将真相告诉给他,她还需要借由这个凌王妃的身份养好伤,想办法找回去的路子呢。

楚星月转了转眼珠,立刻就从心中打了腹稿,脸不红心不跳的对着眼前的男人胡诌:"鬼门关里走了一圈,我若是还跟以前一样岂不是白遭了这次罪。"

赵凌眼底的疑惑依旧不散,显然是不信她的这套说辞:"哦?王妃的意思是山洞中的你,才是你真正的面目。"

说到这里,赵凌站了起来,伸手就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仰着头看向他:"楚冰月,你可知道,敢戏弄我赵凌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楚星月很不喜欢自己现在的这个动作,就像是被人捏在掌心中玩弄的玩物,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捏断了脖子结束了自己的小命。

"赵凌,你有病吧。"楚星月打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我若是真想戏弄你,怎么可能就这样坦白交代,更何况你别忘了,在山林里被追杀,还是我救得你。"

"你救我?我看你是自知事情败露,为求自保的手段吧。"赵凌的眼底尽是鄙夷:"不然,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在那样的地形环境下有一个山洞,你连本王身上带的凝血丹都算计上,楚冰月,你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楚星月真的快要被眼前的这个猪头给气劈叉了,这个混蛋,不会是有被害妄想症吧,不然怎么可能如此不可理喻;不过,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这具身体的特殊。

其实,连她自己都闹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在她闭眼放松的时候,脑海中就会立刻浮现出方圆百里的画面,就像是长了一对天眼似的,只要她愿意,纵然足不出户,也能将发生在周围的事窥探的一清二楚。

这具身体实在是太奇怪,在她自己都没弄清楚之前谁也不能告知,免得被人当成怪物。

心里打定了主意,再听到赵凌的怀疑恶语,楚星月反而不生气了,眼底闪烁着狡猾之色,歪着头看向站在面前的赵凌:"既然王爷如此厌弃我,何不赐我一封休书,从此眼不见为净。"

楚星月不说这话倒好,此话一出,赵凌恨不能立刻撕吃了她。

只见他咬牙切齿的怒视着倚在床头的蠢女人,掩在袖下的手早已攥紧成拳,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蹦蹦跳了两下:"楚冰月,你还真是贼心不死,现在居然敢胆大到要求本王给你休书。我告诉你楚冰月,除非是本王死,不然,你这辈子都休想摆脱凌王妃的身份。"

说到这里,这混蛋居然不顾她身上的伤口,一把便攥住她的衣领将她提溜起来,继续咬牙愤愤道:"纵然是死,你的墓碑上也是刻着本王的名字,入的也是本王的陵寝,你想跟大王兄双宿双飞叫本王蒙羞,这件事你这辈子都办不到。"

说完,赵凌就狠狠推开楚星月,任由她重重的跌坐回床上,差点被磕晕过去。


楚星月知道赵凌这孙子是个狠角色,可没想到这混蛋狠辣起来真的是连她的小命都不顾。

看着他没头没脑的对她说完这番狠话后扬长而去,楚星月气的差点原地暴走,重重的捶打着床铺,对着那混蛋的背影大喊。

"赵凌你个王八蛋,是你说讨厌我、厌烦我,恨不能将我活活掐死,老娘成全你让你把老娘给休了,可你居然是个受虐狂,宁可日日看着老娘心里憋屈也不肯给老娘一个痛快;我告诉你赵凌,不放老娘离开这个破地方,老娘总是有办法让你后悔把老娘留下来。"

吼完这段话,楚星月就扶着胸口没命的咳嗽起来,阵阵呛咳折磨着她刚刚结痂的伤口,不出片刻,胸口处的伤口就再次崩开,鲜血的血液染红了白色的里衣。

听见动静,春杏赶紧从门外跑进来,见小姐一副去了半条命的样子,立即就红了眼眶哭着扑上来:"小姐啊,你又跟王爷闹什么呀!王爷好不容易来看你一趟,你就不能说说软话,好好的哄哄他?"

"让我哄他?"楚星月瞪圆了眼睛:"哄他吃砒霜!"

春杏吓得一个激灵:"小姐你可千万别说这种话,若是被王爷听见,咱们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不保就不保,反正我是看明白了,他不把我折磨死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春杏你听我说,如今这情况我也控制不了,既然如此我还不如跟你坦白交代了;其实我不是你们家小姐,你家小姐早就在刺杀中被人用箭射死了;我虽然没尝过死是什么滋味,可是若要我活着受赵凌那王八蛋的闲气,还不如叫我现在就死了算了;你是个好丫头,以后别跟着我了,找个机会回青州吧。"

春杏哭的已经不知东南西北,抱着气的浑身发抖的楚星月可着劲儿的嚎:"小姐,你怎么越来越糊涂了呀,你明明是活的好好的怎么就咒自己已经死了呢;春杏自幼就跟着你,除了你的身边春杏是那里都不会去的。"

听着身边这忠心耿耿的小丫头的言词,楚星月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本来还以为自己告知真相他们会把她看成神经病,没想到她都高估自己了,她连当神经病的资格都没有,人家是连信都不信。

只要一想到以后要跟赵凌那个王八蛋绑在一起过日子,她就觉得暗无天日,一口气没喘上来双眼一翻白就晕过去;弥留之际,她似乎听见春杏惊慌的喊叫声和听见春杏喊叫**卧房的人影。

房门外,相较于听见王妃晕厥而手忙脚乱的众人,赵凌却是雷打不动的站在院中的花树下,看着头顶上盛开正好的海棠花,眼底一片冷漠。

"云霄。"

声音刚落,一个黑色劲装打扮的年轻男子如飓风般出现在赵凌身后,单膝一曲,跪在地上,一副随时等候差遣的模样。

"散布消息出去,就说凌王妃为救本王遭遇暗杀,不过好在有惊无险现已苏醒,正在府中静心养伤。"

"是,属下这就去办。"

"还有……"赵凌凌厉的眸色朝着不断传出哭声的卧房方向看了一眼,道:"派人盯着王妃,她的一举一动本王都要知道。"

"是!"

……

等楚星月再次醒来,已是当天下午。

空气中漂浮着清淡的草药香气,胸口受伤的地方也没有了先前的灼热疼痛,反而似有阵阵的清凉之感,看来在她昏过去之后,是有人为她重新上了药。

趁着这个机会,她也正好将眼下乱七八糟的情况好好的梳理一番。

如今,她占着这具身体,顶着凌王妃的身份,纵然是喊破了喉咙解释自己不是楚冰月怕也没人相信,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顶着这样的身份活下去了。

只是,原来的那个楚冰月是个蠢笨的,明明是个没脑子的却还敢给老子玩宫心计,跳进皇家这个漩涡中瞎扑腾,扑腾到最后连命都给扑腾没了。

可怜的是,还天真的以为这么做是为了自己的心上人,却不知道被心上人当成棋子使,还还落得一个被自己的丈夫嫌弃憎恶的下场。

哎!得亏这**女人已经死了,如果她还活着,那接下来还不得被人给折磨的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楚星月就又惊起了一身冷汗,她忽然意识到那个**女人死了是解脱了,可她现在却是顶着她的身份活下来的;这不就是说以后那个**女人造的孽都要她来偿还?闯的祸,都要她来顶缸?

意识到这些,楚星月翻白眼想死的心都有了;前一秒她还在同情那个为爱而痴傻的女人,现在她最想同情的那个人却是她自己好不啦。

看来,决定要离开的想法真的一点也没错,曾经的楚冰月给赵凌那孙子戴了那么大一顶绿帽子,以那家伙睚眦必报的心性,她若是长久留在他身边,他还不得把她给抽筋剥皮生生活剐了。

她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第一条就是远离赵凌那孙子,不是他死,就是她成**。

"春杏。"拖着病弱嘶哑的嗓音楚星月慢慢的对着空中抬了抬手。

果然在下一秒,贴心小棉袄春杏小姑娘立刻冒出来,双手恭敬的扶着她伸出来的手,眼角依然沁着泪:"小姐,你可算醒了,奴婢都快担心死了。"

"说什么死不死的,你家小姐我想明白了,我一定要好好的活着,最起码要比赵凌那只孽畜活的久一点。"

这个时候的春杏也顾不上念叨楚星月言辞中对王爷的不敬,而是顺着她的话,轻声轻语的安慰:"小姐,你和王爷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王爷不是个狠心的人,只要你不再记挂着煊王,好好的对待王爷,你与王爷还是有长长久久的缘分的。"

听着贴心小棉袄不知疲倦的在她耳边吹要她和赵凌那厮和好的耳边风,楚星月只是在嘴角挂出一个冷笑。

如果孽缘也是一种缘分的话,那么她倒是愿意跟赵凌那只孽畜好好地培养培养。

"春杏,我以前是怎么跟煊王私底下联系的你可知道?"

一听这话,春杏几乎立刻泪奔,撇着嘴:"小姐,你怎么还执迷不悟啊。"

为了防止春杏不帮自己,楚星月赶紧拍了拍她的手背,用谎言安抚她:"悟了悟了,老娘经过这场刺杀早就将过去没看明白的都看明白了,你放心,我想见一见煊王不是为了继续给赵凌戴绿帽子,而是要和他把一些话给说明白。"

"当真?"春杏的眼睛里闪烁着灼人的晶亮。

楚星月有些亏心,不太敢去看春杏那双单纯无辜的眼睛:"比金子还真呢,春杏,你也知道,我现在精神有些不济,而且因为受了**很多东西都记得糊里糊涂;所以约见煊王的事,还是需要你多多帮忙。"

"好,小姐放心,奴婢这就去想办法帮你约见煊王殿下。"

看着春杏欢喜雀跃跑开的背影,楚星月长久的陷入沉默。

虽说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上赵煊并非是明智之举,但奈何赵凌那厮已经将杀猪刀悬刀她的头顶上,她若是不主动展开行动,那就真变成一头等着被挨宰的猪了。

为今之计,能救她与水火的也只有那个敢给赵凌戴绿帽子的赵煊了。

反正现在赵凌是分分钟都想秒杀她,既然如此,她也不介意让她在他面前的形象更差一点。


次日,也不知道春杏在她的伤口上涂了什么药,崩开的伤口再次结痂也就罢了,居然还能让她下地走两步,虽说是要人搀扶着,但总比躺在床上挺尸来得强。

初来乍到,虽说从春杏那里套出一些关于这里的消息,可她却依旧觉得很不安,除非去亲眼看看才会觉得安心。

她本来自小就是这样的性格,没有多少安全感,做事谨慎小心,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能在自己原来的世界闯出一片天地,拥有了自己的事业。

春杏听说她要出门走走,起先是不同意的,但奈何如今出现在她面前的女子已经不是过去那个没有多少主张的楚冰月,不过三言两语,春杏就被说服,搀扶着能下地走动的楚星月去了王府的后花园里走动。

这还是楚星月第一次亲眼目睹古代社会的王孙公子的奢华生活,不是来自于电视上的拍摄,更不是她从百度里查到的一些资料,而是亲眼所见。

不得不承认,赵凌的确堪得上当今圣上最**爱的儿子之一,光是这府中的规格与处处精致的景致就能看出他这个皇子虽说当的水深**,但也是享尽了荣华富贵。

瞅瞅这后花园中摆放的太湖巨石堆砌的假山,再看看园中栽种的各种珍花异草,在衬上远处的九转回廊和亭台楼阁,这种奢华与富贵还真不是一般人就能**的了得。

直到看了眼前精致,楚星月这才产生了点穿越过来的甜头;虽说她这个凌王妃当的有些岌岌可危,但抛开赵凌给她的精神压力不谈,她的物质生活还算是很不错的。

楚星月由春杏扶着坐到园中的一处秋千上,穿着浅蓝色舒适春衫的她随意的披散着一头乌黑的长发,因为在病中也没有给自己涂脂抹粉,素面朝天,晒着暖暖的太阳,本是不安浮躁的一颗心也慢慢平复下来。

春杏抬眼偷偷的看了眼舒服的晒着太阳的小姐,脸上露出浅浅的笑容,听见春杏发笑,楚星月睁开一只眼睛俏皮的看向她:"臭丫头,你笑什么?"

"小姐的模样可真好看。"春杏的眼底掠过一缕羡慕。

楚星月倒是没想到会从春杏口中听到这句话,但心思一转便也理解了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如果说穿越过来给她最大惊吓的是刚一睁眼就遭遇到的刺杀,那么给她最大惊喜的就是她现在拥有的这张脸了。

在她今早洗漱的时候看着铜镜中那张既熟悉又陌生的绝色面孔时,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现在她拥有的这张脸真可算得上难得一见的倾城面容,精致的五官和清纯中带着淡淡魅惑的眉眼无一处不显露着无限**。

而神奇的是这张脸跟自己原本的那张脸还有几分难得的相似,如果说以前的她相貌能够有个六七分的话,那么现在这张脸绝对能打十分。

她现在也算是明白为什么那个已经死了的楚冰月能够在未出阁之前就引的大皇子赵煊对她许下来日迎娶的诺言,光是看这张脸,这个女人就拥有了足够让男人疯狂的资本。

只可惜,拥有再好的皮相又怎样,在权力面前还不是会变为牺牲品。

赵煊为了权势抛弃了她迎娶了对他未来登上帝位更有力的女子,而赵凌呢?那家伙好像根本不是个男人,面对着她如此勾魂摄魄的一张脸,不仅能做到不为所动,甚至还能恶语相向。

想到这里,楚星月就好奇了,忍不住开口问春杏:"咱们王府中,除了我这个王妃,王爷是否还有其他侍妾?"

春杏显然是没想到楚星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小丫头立刻像是遭到了羞辱,梗着脖子维护道:"小姐怎可如此羞辱王爷,这京城上下谁人不知,王爷是最洁身自爱的;偌大的凌王府除了王妃你一人,就是连一个通房丫头都没有,相较于外面那些喜欢眠花宿柳的**公子,王爷简直是世间少有的出色男儿。"

看着为赵凌那厮打抱不平的春杏,楚星月真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从赵凌那儿得到了什么好处,不然,怎么会三句不离赵凌的好?

不过,春杏的话倒是让她意外,她虽说和赵凌只打过两次照面,但也知道他正值生命最好的年纪,许是曾经带过兵的关系,整个人光是站在那里便是器宇轩昂、高大挺拔,以他现在这个年纪,再加上那副精壮有力的身子,身边会没有女人伺候?

难道,赵凌那只孽障不喜欢女人?或者是,……他不行?

楚星月忽然觉得自己有点真相了,赵凌那厮脾气如此古怪,很有可能就是知道自己是个外强中干的绣花枕头,所以性情才会如此阴鸷;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男人越是不行,内心越是**。

想到这里,楚星月就忍不住掏出帕子捂着嘴角哧哧哧的笑,眼底璀璨的光彩让站在一边的春杏都忍不住看呆了。

想到自己刚才对小姐说的那番话,春杏还以为小姐开心是为了王爷,立即也跟着喜笑颜开,准备再在小姐耳边说些王爷的好话:"小姐不知,王爷虽说面上看着冷漠,其实心却是个热的;你之所以能这么快下床走动,是王爷拿出了御赐的……"

"三嫂!三嫂!--"

一声爽朗的男子声音忽然从回廊处传来打断了春杏的话,楚星月知道是在叫自己,抬起头就朝着不远处急急向自己跑来的锦衣少年看过去。

只见小跑出现的少年似乎只有十四五岁般大小,眉眼和赵凌有着七分相似,修长挺拔的身材衬着一身浅蓝色的华服,更显得俊俏逼人,尤其是脸上亲和的笑容和脸颊上醉人的那对酒窝,一看就是个招人喜欢的。

春杏机警,知道现在的小姐已经记不得许多过去的事,忙小声在她耳边提醒:"小姐,来人是七皇子赵熙,今年刚被皇上封为熙王,府邸就与咱们隔了两条街,与王爷的关系最是要好,小姐可要与他好好相处才是;……咦?她怎么也来了……"

察觉到春杏语气的转变,楚星月就顺着春杏的眼神看过去,原来在赵熙的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粉色长裙的俏丽女子。

那少女与楚冰月的年岁似乎差不多,也不过是十五六岁左右罢了,容颜生的**可人,一身的金贵奢华气度一看就知道出身不凡;只是,明明是一个青葱可爱的人儿,脸上却带着一丝渗人的戾气,生生破坏了她那招人喜爱的容貌,让人无端生出几分不喜。

而这具身体似乎对走来的女子还有残存的记忆,在楚星月看清楚少女的容貌后,后背上竟无端生出冷汗,连微微攥着的手指都跟着轻轻**。

身体的古怪立刻就让楚星月产生了疑惑,开口就问春杏:"那个跟在熙王身后的女子是谁?"

春杏的眼里难掩厌弃与畏惧,道:"小姐,你现在什么都记不得,奴婢也不知该怎么跟你解释,你只要记住,那福清郡主不是什么好东西,咱们切莫招惹了她。"

福清郡主?!

楚星月微拧眉心,看来已死的楚冰月和这个福清郡主之间还真有些不好的瓜葛,不然这具身体也不会在看见她出现后,露出如此卑怯恐惧的反应。

只是,那个福清郡主究竟对已死的的楚冰月做过多可怕的事,才会让这具身体如此记忆深刻,至今只是看一眼就紧张害怕成这样。


赵熙一路穿过回廊跑到了楚星月面前,和赵凌极为相似却相对来说显得略微青涩的俊美容颜上笑容不减,对着楚星月便是熟悉热络的开口。

"三嫂的身体可是大好了?听三哥说三嫂的身体受了伤需要静养,现在怎么样?伤口可还疼?"

面对着赵熙的热情关心,楚星月也是报以善意的笑容,刚准备跟眼前这帅气的小叔子说上几句话,就听见走过来的福清郡主冷声酸语道:"七哥,她的身体如果没有好,她会出来随意走动吗?"

说到这里,福清郡主就站出来对着楚星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语气带着鄙夷和嗤讽:"老早以前就知道你惯会装柔弱扮可怜博取他人同情,没想到你现在的功夫是越来越厉害了,楚冰月,装弱般小的戏码你还没演够吗?三哥也真是的,居然为了你亲自进宫向皇上求了西域进贡的血灵草,那种珍品灵药用在你的身上简直就是可惜。"

楚星月一愣,一来是没想到这个福清郡主看上去长的娇娇**,可这出口伤人的本事却是一流,二来则是意外赵凌为了她的伤居然亲自进宫求药?

忽然想起刚才春杏被打断的那句话,这丫头一定是想告诉她赵凌为她求药的事,只是来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突然冒出来的赵熙给打断了。

赵熙见楚星月怔在原地一动不动,便以为她又是被李福清说出来的这些刻薄话伤着心了,顿时便有些恼,"李福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明明说好了是一起来探望三嫂的,可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被我带来的,如果你出现在凌王府是为了跟三嫂吵架,那么对不起,请你现在就离开这里,我可不愿意再给你收拾烂摊子。"

李福清没想到这个蠢赵熙居然敢这样对自己说话,一张脸立刻涨的通红,跺着脚指向楚星月,怒声:"七哥,你现在怎么也跟着变糊涂了,难道你也跟外面的那些见色起意的笨蛋一样,被这个狐狸精给迷晕了眼?你别忘了她是谁的人?这次三哥之所以会遇刺,是被谁害的?"

说着,李福清就双眸难掩怒气的怒视着楚星月,整个人就像一只发怒的小狮子:"楚冰月,你真以为自己的演技能够骗得过所有人吗?这次你受伤就是咎由自取,谁让你联合着外人一起来谋害三哥,要我说,就应该看着你自生自灭。"

自生自灭?!

--她真觉得这个福清郡主还真是个心狠嘴毒的,难怪这具身体对她的记忆会是如此的深刻。

赵熙看着楚星月雪白的一张脸,听着李福清越来越过分的话,干脆二话不说,拽着她的手就要把她往外拖:"我真是傻了笨了,才会把你带来见三嫂,你瞧瞧你说的是些什么话,若是被三哥听见,看他怎么收拾你。"

忽然提起赵凌,李福清的脸上浮现几分娇红,可这小丫头似乎是被娇**惯了的,哪怕是知道自己现在口出恶言,可还是梗着脖子不肯认输,对着赵熙嚷嚷:"三哥才不会为了这个狐狸精收拾我呢,三哥也是很讨厌她的,我知道。"

李福清在提起赵凌时怪异的表情没有瞒得过楚星月的眼睛,看着眼前的妙龄少女,楚星月明白了为何这丫头对她有如此大的敌意,感情是情敌见面,恨不能整死对方啊。

李福清的性格是个泼辣骄纵的,而原本楚冰月的性格却是个柔弱胆小的,想必在以前,李福清没少欺负楚冰月,不然春杏对她的态度也不会是这样。

只是这丫头曾经嚣张跋扈她是管不着,可是现在,敢在她面前大放厥词,就别怪她亲自动手收拾这个小辣椒。

楚星月扶着春杏的手慢慢的站起来,看着赵熙与李福清拉扯,脸上挂着客气的笑,声音**的开口:"老七,来者都是客,我们要对福清郡主礼貌一些;来,松开她,让她想说什么就一次性说个够。"

赵熙一怔,颇为意外的看向说出这番话的楚星月;要知道,三嫂以前可是很怕李福清的。

纵然是在一些特殊场合不得不撞见了,那也是能躲就躲,怎么今天变了心性,敢直接面对李福清这只母老虎了?

赵熙难以置信,李福清更是心里疑惑。

可是想到往日楚冰月那软绵可欺的性子,她就又觉得自己的疑惑可笑了些,不过是一个朝三暮四、吃里扒外的胆怯女人,她堂堂一朝郡主,难道还怕了她不成?

李福清本就扬的高高的脖子更是骄纵的抬得更高,恨不能用自己的鼻孔鄙视着楚星月:"不要以为你和煊王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能瞒得住我们,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的那些肮脏事,早晚有一天会被我找到证据呈到三哥面前,到时候,看你还有何脸面再待在凌王府里当你这金娇玉贵的凌王妃。"

李福清眼里的厌弃与恶毒是那般明显,几乎是恨不能从眼神中射出来两道火光,将眼前的楚星月活活烧死才肯罢休。

而楚星月呢,则是神色平静的看着李福清在她面前的挑衅,尤其是在看见她因为妒火而扭曲的脸色时,更是忍不住轻轻嗤笑。

想她楚星月从小到大何时受过这样的窝囊气,被一个半大的小姑娘指着鼻子骂的狗血淋头,说出去都没人相信。

这些天来,她在赵凌那里受了不少的委屈,那是因为那个男人并不知道原来的楚冰月已经死了,所以才会将怒火发泄在她的身上,她咬牙承受,也是因为她现在吃他的住他的,不好在这个时候跟他翻脸。

但,这并不代表连眼前这臭丫头的怒骂她都要承受,更何况,面前这个福清郡主摆明就不是个善茬,以前就狠欺负过已死的楚冰月,就算是为了报答这具身体的主人给了她一个寄身的机会,她也不能轻易放过李福清。

只见她伸手捏起垂在胸口的一缕黑发,羽睫闪动,如振翅蝴蝶,神色淡然的看向面前这心思不纯的小辣椒,嘴角却是抿着笑的:"哦?看来福清郡主是厌恶极了本王妃,只是,郡主你是讨厌本王妃这个人,还是憎恨当了凌王妃的我?"

李福清一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楚星月嘴角的笑容渐渐收起,清亮的眼睛如皎皎月光般冷冷清清的看向李福清:"纵然有一天我会被赵凌不喜失去凌王妃这个位置,你,也没有资格当凌王府的女主人。"


血灵草果然是个好东西,楚星月又连着敷用了两天,胸口上的伤口就已隐隐有了脱痂之势。

春杏看着楚星月一天天的好起来,连脸上的笑容都多了些。

今天,她又拿起装着**白色药膏的瓷瓶为她上药,看着脱痂后伤口处隐现的红肉,还是心有余悸:"那些歹人该是有多凶狠才能下这么重的手,连御医都说了,小姐能活下命来或许是老天恩赐,不然以这样的伤,他人早就进阎罗殿了。"

是啊!你家真正的小姐的确实已经进了阎罗殿。

"只是不知道这么深的伤口会不会留下疤痕,小姐的身子如此洁白无瑕,若是落下了瑕疵可就可惜了。"春杏又忍不住嘀咕了一声。

楚星月倒是想的很开,她本就来自现代,没那么多娇生惯养,身上磕碰几下留下点疤痕也不会觉得天都塌下来;可古代的女子不会这么想,总是想要好好地护着自己,哪怕是在脸上长个痘痘都像是世界末日。

以免春杏继续嘀咕,楚星月赶紧扯开话题:"整整两天了,赵凌在做什么?"

"王爷呀,他还不是跟以前一样可忙了。"春杏扬起明媚的笑脸:"先才还听书房那边伺候的小厮说今日王爷刚一下朝回府还没细喘两口气,就又被皇上召进宫了。"

还真是忙成狗啊。

楚星月的脸上露出漠不关心,跟着话题又一转,问春杏:"我让你联系煊王的人,你联系上了吗?"

"早就联系上了,只是最近风声太紧,煊王的意思是要小姐你且等等,等过了这个风头,煊王会来亲自见小姐你的。"

"风头?什么风头。"楚星月无聊的拨弄了下染着鲜艳凤仙花汁的指甲。

春杏眨了眨亮晶晶的眼睛,道:"小姐还不知道吗?现在整个京城的人都在传,小姐你为了救王爷身受重伤,至今仍在府中养病;大伙儿都说,小姐和王爷夫妻情深、伉俪情切,简直就是一对情意深重的金童玉女。"

……金童玉女?楚星月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

赵凌那只孽畜可真会给自己的脸上贴金,连这样的谣言都能散布的出去。

不对,她怎么觉得这里面有阴谋的味道。

楚星月不安的转动着眼珠子,不怪她现在日日如惊弓之鸟,要怪就怪赵凌那厮在她这儿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太坏。

……

此刻,巍峨森森的深宫之中。

位于皇城正东面的太极殿中龙涎香气袅袅浮来,如仙家云雾要人心存敬意,红墙金瓦的宫阙高大威严,宛若一只蜷缩着肉爪正在打盹儿的猛兽,光是静静地站着,便能感受到迎面而来的震慑与威压。

昭和帝是位资质很平庸的帝王,年少时便承袭帝位,至今已经在那龙椅上坐了整整三十年,如今将要迈入知命之年,反倒更喜爱享乐。

这不,一下早朝就招来了两个儿子,商量着想趁春日大好,去鹿骊山的猎宫狩猎。

站在龙案下的赵凌看着坐在龙椅上精神尚好的帝王,依旧是眼神淡淡,神情之中并无多少父子之间的亲热与熟路。

反倒是站在身边的七皇子熙王却是个嘴甜活泛的主儿,一听昭和帝想要春猎,激动的差点蹿起来,眨着一双溢满希冀的眼神看向昭和帝:"父皇,春猎的事儿您就交给儿臣吧,儿臣一定替您办的妥妥的。"

看着向来活泼直率的七儿子,昭和帝的脸上也露出了慈爱的笑容:"就你这毛毛躁躁的性子,朕若是将此事交给你,你还不给朕折腾出乱七八糟的事情来,朕看还是让你三哥来吧。"

说着,昭和帝就看向向来沉稳内敛的三儿子,他一共有九个儿子,每个儿子的性格都不一样;尤其是这个第三子,随着年纪渐长也越来越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很多时候连他这个当父皇的都要忌惮着他。

察觉到昭和帝投来的目光,赵凌规规矩矩的行礼:"父皇将春猎之事交给儿臣,儿臣定当全力去办。"

"交给三哥也可以,反正我是要时时跟着三哥的。"

"朕自然知道你是时时跟着你三哥,可你怎么连你三哥身上的半分沉稳之气都没学来?"

被昭和帝数落,赵熙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仗着自己是幼子,古灵精怪的就歪着脑袋,道:"父皇身边已经有三哥这么优秀的儿子,何须儿臣再学那些?儿臣只要学会在父皇面前尽孝、逗父皇开心就足够了。"

虽说赵熙这话说的很不成体统,可昭和帝还是忍不住给幼子一个慈善的笑容,眼神中的纵容和**爱当真是一点也不作假。

如此父慈子孝的一幕实在是感人,可站在一边沉默的赵凌却像是个置身之外的外人,整个人冷冷清清,好像身边发生的任何事都跟他无关。

从太极殿中走出来,赵熙就更像脱缰的野马围着赵凌转:"三哥,此次去猎宫我一定要猎一头狗熊给父皇看看,免得父皇总是数落我只会吃喝玩乐。"

走出太极殿的赵凌整个人像是变了一样,脸上已经挂起了和煦的笑容:"难道父皇说错了吗?"

"三哥你……"赵熙不满的嘟着嘴,刚准备甩了袖子故作生气的快步离开,可在抬头看见不远处娉婷走来的人影时却是一顿:"三哥,那个人来了。"

赵凌听到这话,却是连头也不抬一下,脚步一转,却是朝着另一边的青阶走去。

从头到尾,他都没有露出任何的不妥之色,好像从一开始就决定了要走这条距离宫门稍远一些的路。

赵熙快步跟上去,两道身影很快就消失在重重宫阙的遮掩之中。

婷婷纤影婀娜多姿的站在不远处,一身剪裁精致的宫装更是将那年轻美好的人儿装点的不食人间烟火。

一旁身着浅粉色春衫的小宫女踮着脚尖朝着先才有人说话的地方张望了几番,稚嫩的脸上带着欢喜的笑:"娘娘,好像是凌王殿下和熙王殿下一起进宫了。"

"适逢正值春日,草长莺飞、天高地阔,皇上召两位殿下进宫想必是为了春猎之事。"

小宫女的脸上立刻露出了些许洋洋自得:"那还不是娘娘您昨日对皇上说,宫里待的有些腻了,想要出去走走。娘娘虽进宫只有两年,但这恩**却是谁也及不上的。"

"这种话以后不准乱说。"

被主子教训,小宫女虽听话,可还是忍不住嘀咕:"明明就是,娘娘生的如此貌美无双,又怎会不招皇上的喜爱?要奴婢说,只要现在娘娘再为皇上诞下一名小皇子,到时候恐怕连中宫皇后都不敢再小瞧了咱们。"

小宫女是个性格活泛的,可她却不会因为眼前的一些恩**而昏了头脑;要知道,帝王之爱堪比春风秋水,来的快去的也快;在这后宫之中,她从来就没见过一个后妃会因为自己的容貌之美而受**一生的。

"好了,盅里的补汤怕是要凉了,咱们快些给皇上送去吧。"

……

出了宫门,赵凌就弃轿骑马,准备直接回凌王府。

赵熙打着马缰追上,揣着小心问出心头的疑惑:"三哥,你刚才那么着急出宫,可是不愿见那个人?"

赵凌淡淡的目光瞥过来:"你在胡说什么?"

"我知道三哥你心里在想什么。"

"那你知道什么?"

赵熙被问住,垂着脑袋只敢偷偷的去看赵凌。

赵凌最受不了这小子这幅样子,叹了口气,道:"外面的那些风言风语是说给庸人听的,傻子才会相信,我回府是有重要的事办。"

赵熙乖觉的哦了一声,便将路让出来,看着三哥打马离开的潇洒身影,他却是有些迷糊的挠了挠头。

"看三哥这样子的确像是没把那个人当回事,可若真不是为了那个人,三哥又是为什么娶了三嫂?要知道,三哥可是早就知道三嫂与大王兄**不清的。难道真是因为圣旨?不可能的,以三哥的性格,若不是心甘情愿,谁也别想让他娶自己不喜欢的女人。"

心里有一大堆问题堵在嗓子眼,让赵熙焦躁的就像一只被尿憋醒的小狗,哼哼唧唧的半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赵凌在回到凌王府后,竟是一改往日的习惯,没有回书房,倒是直接朝着飞羽院走去。

飞羽院中,楚星月正热火朝天的指挥着春杏和院中的下人挖坑刨土,硬是将好好的前院折腾的面目全非。

"小姐,你想吃**让奴婢们出去给你买就是了,或者是让外面的果农给咱们王府送来,何必要大费周章的在这飞羽院中栽什么**树;这事儿要是让王爷知道了,恐怕是会生气的。"

春杏虽然嘴上抱怨着,可身体却是很忠诚的扶着一棵**树看着楚星月拿着铁锨一锨一锨的埋土。

楚星月正劳动的热血**,听了春杏的抱怨,依旧热情不减:"你懂什么,自己种的才好吃,看你现在这么嫌弃,等将来**结出来,你一颗都不准吃。"

春杏立刻垮下来:"好小姐,奴婢知错还不行嘛,来来来,让奴婢抡铁锨吧,小姐你来扶着树。"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就在楚星月准备拿水桶给她刚栽种的**树浇水时,一声低沉的男声从院门口传来。

楚星月听着那熟悉的声音,立即抬头看过去。

只见刚从宫里回来的赵凌身着暗紫色的皇子朝服,鬓若刀裁,眉若墨画,好一个要人眼前一亮的皇族贵胄。

哎呦喂,今儿是哪阵邪风把这位爷给吹来了?


赵凌那只孽畜前脚从卧房走出去,后脚春杏就揣着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快速**屋,看着**发软跌坐在地上的楚星月,还以为小姐是被欺负的狠了,立刻眼泪就下来:

"王爷也真是的,纵然是再生气也不能如此折磨小姐,小姐你快给奴婢看看,究竟是哪里伤着了?"

看着春杏一脸心疼的模样,楚星月摆摆手,将刚才赵凌对她说的那席话告诉春杏。

春杏这傻丫头,顿时一扫先才的阴霾,整张脸都明亮起来:"小姐,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王爷不仅要带你去猎宫,今夜还要留宿在飞羽院;这真是太好了,从今往后你和王爷的感情总算是要有着落了。"

楚星月的嘴都快被春杏气歪了,拿起丢在一边的帕子就往春杏的身上扔,发火:"好什么好?老娘刚才差点被他捂死,现在他又说要来睡老娘,反复无常,他这哪里是人?他分明就是神经病。"

春杏被楚星月的脾气吓得瑟缩着肩膀,怯怯的看向她:"小姐,王爷主动来找你,这不是好事是什么?"

楚星月觉得自己都没办法跟春杏交流了,相较于刚才赵凌对她下得狠手,她倒是更介意这家伙对她的态度。

无事献殷情,非奸即盗。

若她真的跟赵凌那只孽畜去了猎宫春猎,那么她哪里还有时间去见赵煊呢?见不到赵煊,她怎么想办法离开凌王府?

想到眼前的一团乱麻,楚星月崩溃的都快揪光头发,神经质般踢腾了两下腿,破釜沉舟的看向春杏:"你再想办法催一催煊王,告诉他,本王妃必须尽快见他一面。"

春杏好不容易盼着楚星月的桃花终于要开了,但一听到煊王的名字,脸又垮下来:"小姐,真的一定要在这个时候见煊王吗?"

春杏觉得,虽说见到煊王将有些话说清楚是很有必要的,但也没必要一定在这个时候说。

好不容易等到王爷主动来飞羽院一次,甚至还提出留宿的要求,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只要能让小姐和王爷多多接触,一定能让小姐看到王爷的好。

如此宝贵的时间用来天天见王爷都不够,怎么可以用来浪费到见煊王这件事上?

听出春杏语气中的不愿和劝谏,楚星月恨恨的看了眼记吃不记打的小丫头:"你难道忘了,刚才赵凌那副恨不能吃了我的样子?"

想到王爷凶狠的模样,春杏也忍不住缩了缩脖子,"但若是让王爷知道,你在这个时候见了煊王,恐怕会更动怒吧。"

"所以说,我才要更快跟煊王见一面,把一些话说明白。"

楚星月哄着眼前的傻丫头,强迫自己压下胸口的腾腾怒火,脸上扯出一个还算明媚的笑:"好了,你也说了,赵凌那孙子来见我是好事,他今天晚上要来睡老娘,你还不赶快下去准备准备?"

春杏立刻露出兴致勃勃的斗志,声音响亮的应了一声后便快步离开,只是在走到门口时又觉得奇怪,顿了顿脚步偷偷的回头看了眼依旧坐在地上动也不动的楚星月。

她总觉得今天的小姐有些奇怪,像是对她瞒了什么似的。

察觉到春杏投回来的疑惑的眼神,楚星月又扯出一个笑容对小丫头乐了乐,招招手让她速速下去办。

看着小姐脸上明媚的笑容,春杏甩了甩脑袋让自己不要去想那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只要小姐肯愿意接受王爷,那么将来在凌王府的日子,她们也会好过一些。

身为小姐身边最得力的贴身丫鬟,她一定要在今天晚上的留宿上下大功夫,争取让王爷见到千娇百媚的小姐后再也迈不开步子,从此往后,日日往小姐的卧房里钻。

看着春杏一脸乐开花的离开,楚星月扶着发软的腿坐回到圆凳上。

现在的情况是纵然她不愿意去鹿骊山,以赵凌的尿性,哪怕是绑也会绑着她去,既然如此,那她也只能硬着头皮跟去了。

但,真正让她忧心的是这孙子一定要带她去鹿骊山做什么?

她可不会相信这家伙是对她一往情深,不愿意与她分开数天,这才要求带着她;可既然不是这个理由,那又会是什么?

楚星月觉得自己的脑细胞实在是不够用,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能双手投降,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

如果在鹿骊山赵凌真的要对她做出不客气的事,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她也要让他见识见识,招惹她楚星月,会是他这辈子做的最错误的决定。

……

赵凌在走出飞羽院后,整个人也有些恍惚。

只见他略显呆滞的站在一处花圃前一动不动,半晌后才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掌心,只觉得手掌中至今还残留着刚才触碰那个女人的感觉。

身为皇子,他从小就已见过了无数的美人,少年时也不是没跟女人接触过,可是从来没有那个女人会像楚冰月给他的感觉这样如此深刻。

她嫁进王府一年多,一年来他与她几乎是形同陌路,哪怕是在必要的场合二人不得不同时出现,她跟他说的话还没这两天说得多。

在他的印象里,楚冰月是美的,而且还是那种勾心动魄的美,但再美的美人若是活的像滩死水,也不会让男人对她产生兴趣。

可自从受伤之后,楚冰月就变了。

是的,她变了,变的让他觉得陌生,可也觉得分外熟悉。

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如今的她就像一只浑身带着利刺的小刺猬,稍稍靠近就会被她扎的浑身发疼。

可是,看着她明媚的笑脸,张扬的个性,又会被悄无声息地吸引,好奇古灵精怪的她在下一秒还会做出多光怪陆离、令人惊叹的事。

她告诉他,如今她变成这样是因为受了伤后不愿意再装傻,这才暴露了她的真性情。

但是,这些话是真的吗?看着她那双狐黠的眼睛,他怎么觉得那么可疑呢?

赵凌忽然觉得手掌心隐隐有些发烫,刚才他强按着她给她清洗手上脸上的脏污,自然是碰触到了她的身体。

怀中的女子,身体娇软而玲珑,但凡是他触碰到的肌肤都像是白玉一般细腻光滑;尤其是那**,不盈一握,好像稍稍大力一些就能在他掌心被折断。

这个女人的腰,可还真纤细。


是啊!你不怕,但老娘怕啊!

如此暴露大胆的行径,纵然他赵凌是个清心寡欲的和尚恐怕都会心驰荡漾一番吧。

楚星月不顾春杏的阻挠,硬是将领子扯高了点,她这魔鬼身材她还不清楚吗?就算是不露也是身段婀娜。

若刚才那副模样出现在赵凌面前,她敢保证,赵凌一定会抽出佩剑劈了她这只**不可。

"小姐……"

眼看着春杏又要哭哭啼啼,楚星月狠了狠心瞪这小蹄子:"你就不能让我活的良家妇女一点。"

"奴婢……"

"什么良家妇女。"

赵凌这时已走进来,见春杏像是做错了事般低着头,又转眸朝着楚星月看过去,眼神在落在她身上时,神色一怔。

向来喜爱素净的她,今日却是难得穿了身鲜艳的裙衫,她本就长的极美,此刻看过去,更如落了一层白霜的海棠花,看似清冷悠远,实则娇艳夺目。

楚星月没想到赵凌会来的这么快,刚才还说在院门口,这会儿就已经到了眼前:"王爷,你来了。"

虽说心里并不欢迎赵凌,可当着大伙儿的面楚星月也不能太落他的脸面:"饭菜早就准备好,王爷请上座。"

赵凌看着眼前这张明艳动人的脸慢慢回过神,当目光顺着那精致的眉眼往下移,落在她微微敞开的衣襟前,眉心却是轻轻一皱。

这种款式大胆的衣服,她竟喜欢穿?

赵凌嗯了一声,就跟大爷一样坐到上位,扫了一眼桌子上已经摆好的精致佳肴,拿起筷子拨动着盘子里珍馐,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楚星月。

如果不是桌子上的饭菜散发着勾人馋欲的香味儿,赵凌简直都不敢相信有一天自己会和面前的女人在一起用膳。

正如云霄告诉他的那般,今晚的她似乎经过刻意的打扮,虽说这身衣服穿的太过大胆招摇,但想到她这么做可能是为了自己,心底的那丝介怀也烟消云散了不少。

这样的楚冰月,让他感到恍惚不真实,更让他不敢彻底放松警惕。

"楚冰月,直到这一刻本王还清楚地记得,一年前的洞房花烛之夜,当本王挑起你的红盖头看到的那张泪流满面的脸,你当初那么不待见本王,现在做出这些又是何意?"

楚星月就知道,春杏做的那些怕是要付诸东流了;这个混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她好好相处。

注意到春杏脸色瞬间变白,楚星月让房中的多余人都下去,在只剩下她二人后,才缓缓开口,"王爷觉得臣妾是何意呢?"

赵凌嗤笑了一声,欣赏着在灯火下显得格外**精致的美人面孔:"真是一张好相貌,难怪大王兄也对你念念不忘,可是怎么办呢?你现在是本王的人。"

楚星月没工夫听赵凌的阴阳怪气,为了等他来用晚膳,她都要比平常多等了些时间,此时正是饥肠辘辘,看着满桌的美味佳肴,他没心思动筷子,但并不代表她没这个心思。

"赵凌,这几天我一直在想,既然你如此不信我、憎恶我,又何必在当初答应娶我?"

楚星月拿起筷子扎了一个四喜丸子往嘴里塞。

"这一年多我度日如年,你又何曾快活,你我之间没有夫妻之情,也没有丝毫爱意,如此煎熬你又怎么甘心忍受?听我一句劝,有的时候好聚好散反而是一种解脱。"

解脱吗?

赵凌目光凌厉的看着面前吃的很香的楚星月,她真的不一样了,过去的她绝对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说的没错,他们两个人的确是不适合做夫妻的。

可是,如果是以前的楚冰月,纵然是在他面前受了再多的委屈也不会提出要他弃了她,因为那个傻女人,一心只想着要从他这里套取有用的线索,好为他的大王兄通风报信。

而今,她再三提出要他放了她,她是决定不再帮助大王兄?还是另有他谋?

这顿饭,两个人都吃的各怀心思,只是相较于赵凌的心事沉重,楚星月却要显得没心没肺很多。

在她看来,待在凌王府中就已经够折磨她了,如果再让她连最后一点的口腹之欲都剥夺了,那她还有什么好日子可盼。

等一顿酒足饭饱,楚星月这才舍得把脸从碗里抬起来,拍了拍吃的圆鼓鼓的肚子,瞥了眼坐在身侧脸色清冷的赵凌:"王爷是真打算今天晚上留在飞羽院吗?"

其实楚星月的想法很简单,她是真心不愿意让赵凌留宿在这里的。

反正她都快要离开这里了,何必要在离开前再沾染过多的麻烦呢?

不过,如果赵凌真不打算今晚放过她,她也是有办法解决的,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至于赵凌,则是动作优雅的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吃的一脸满足动作粗鲁的楚星月,越来越肯定这个女人有大问题。

他怎么都想不明白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能说变就变,楚星月前面告诉他的那些解释,几乎都是谎话。

想知道这女人究竟在耍什么花招,唯一的办法就是就紧盯着她;在他看来,再狡猾的狐狸也会露出马脚,只是迟早迟晚的问题。

"对,本王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答应了你今晚会留下来陪你,就绝不会食言。"

看着赵凌那副小样儿,楚星月就懒得跟他斗气。

绕过餐桌前的屏风直接走到卧房内室,动作麻利的从衣柜中抱出两床被子丢到地上,回头对随她一同走进来的赵凌说。

"好,既然王爷想留在飞羽院,臣妾也不阻拦;喏,你睡地上,我睡床上。"

看着被随意丢在地上的锦被,赵凌心头的怒火一下就冒出来。

这个女人是在嫌弃他吗?

他可是堂堂一朝王爷,除了那坐在龙椅上的人,谁看见他不是客客气气的;只有眼前这个女人,好像从来都没将他看在眼里。

现在好了,连地铺都让他打上了?

注意到赵凌眼神中的不悦,楚星月决定先发制人:"你不会是想让我这个娇滴滴的女孩子睡地上吧,喂,赵凌,我可是重伤刚愈之人,你要是敢说出这句话,那就太**了。"

**?!

--好,那他今天就**给她看。

赵凌强压下眉宇间的怒意,冷笑着朝着楚星月步步逼近,看着她因为自己的靠近而颤颤巍巍往后倒退着躲藏,他立刻伸出手臂,一把便圈住她纤细的腰,压低了声音,在她面前道:"王妃这么躲着本王,可是害怕本王等会儿会对你做什么?"

楚星月觉得搂在自己腰间的手掌像是烙铁一样烫的她肌肤发麻,而近在咫尺的赵凌更是让她不安的吞咽着口水,脑子像是变迟钝了一样,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赵、赵赵……赵凌,你、你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顿时语无伦次的楚星月让赵凌眼前一亮,这女人,平常总是在他面前拽的就像一只骄傲的小孔雀,今天倒是难得能看见她这幅口吃惊慌的样子。

"你说本王是什么意思?我的王妃?"

不是吧,这家伙不会真的要变**吧?

不是说好了对她不感兴趣的吗?不是讲好了这辈子最讨厌的人就是她了吗?

赵凌的脑子是被刚才盘子里的四喜丸子给夹了吗?

楚星月扭动着想从赵凌的手臂中挣开,可是跟赵凌比力量,她永远都是输的那一个;此时,她越挣扎赵凌就搂的她越紧,到最后,她几乎是整个人都趴在他的胸口,只能靠着两只手臂支撑着与他保持距离。

"赵凌,你流不**?你要是觉得身体空虚,大可以出去找别的女人,你放心,本王妃绝对是个大度的人,一不会吃醋二不会嫉妒;如果你领了外面的女人回来,我一定会是那个敲锣打鼓为你们鼓舞欢庆的第一人。"

赵凌本来还在为她嫌弃自己而吃味,这时又听见她说这样的话,更觉得脸面尽丢。

不吃醋?不嫉妒吗?

好!真是好!他娶回来的好王妃啊!

看着被丢在地上的锦被,又瞅着楚星月明显不愿的表情,赵凌忽然觉得无比受挫,第一次觉得重伤后变了性格的楚冰月竟是如此让他愤懑。

以前这个女人虽然也不太愿意让他来飞羽院,可她最起码不敢表现出来,现在呢?竟是被她表达的如此清楚。

他自生下来就是皇子,虽说年幼时并非是最受**爱的皇子,可但凡是在身边走动的人哪个敢对他露出如此拒绝的姿态?更别说他长大后渐渐逐露锋芒,让无数人逢迎巴结。

人生第一次受挫,而且还是来自于一个他本来就讨厌的女人。

赵凌觉得心气不顺,恨不能将掌下的那赢**给捏碎了。

楚星月也察觉到了来自于腰部的压力和隐隐疼痛,生怕自己真折在这小子手里,佯装着镇定,再次开口:"动手打女人的男人都不是人,赵凌,你你你……你不会让自己**至此吧。"

他觉得他再跟她这么胡搅蛮缠下去才是真正的**。

行,她不待见他是不是?那他就偏偏留下来碍着她的眼,他倒是要看看,她还能折腾出什么花样。

赵凌脸色难看的一把丢开怀中的楚星月,跟着又一脚踢在脚边的锦被上,大步走到床前,大马金刀的坐在床沿,冷冷的对楚星月勾了勾嘴角。

"既然本王在你心目中的印象已经谈不上好,那本王就不介意让你的印象更差一点;今晚,本王睡床,你睡地下。"

跟着,他就抬头朝着门口看过去:"来人,准备水,本王要沐浴。"

然后又看向愣在一边的楚星月:"有劳王妃伺候本王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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