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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少夫人别逃了

林诗语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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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中云   主角: 林诗语宗景行   更新: 2022-04-09 06:1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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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林诗语宗景行《宗少夫人别逃了》讲的是林诗语,明天你就嫁给韩世安!弟弟重病,父亲不但不出医药费,还将林诗语卖给了一个老男人心如死灰之下,她千辛万苦地逃走,偏偏又遇到了那晚跟自己发生关系的陌生男人命运的齿轮让两人频繁相遇,但却由于种种误会,两人错失相认机会直到后来,一切终于水落石出某日,男人咚的一声将她堵在了墙角:找了那么久,原来那晚的人,是你她转身,想逃,却被他圈入怀中:好不容易找到你,这一次,你可别想再逃

第1章

精彩节选


啪嗒!
换衣间的灯骤然熄灭。
刚换下工作服的林诗语蜷缩在柜角,瞪大的双眸中尽是惊恐!
她最怕黑,而且刚才换衣间里除了她没有别人,可她却听到由远及近的脚步声。
——撕拉!
“啊,唔!”
刚涌出的惊呼被一双掺着血腥味的大掌狠狠捂住,黑暗中,她看不清男人的长相,只是对上了他那双黑亮宛若恶魔的眸。
让她遍体生寒……
男人靠得愈来愈近,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
林诗语浑身颤抖,本能地推开他,手心却触及到了粘腻湿润的触感。
是血!
男人的大掌顺着她的腰往上攀,手掌炙热,诡异的触感让她打了个颤。
“呜,放开我!”
察觉到男人想做什么,林诗语奋力挣扎起来。
救救她……
谁来救救她!
“唔——”
男人将她的声音尽数吞入腹中。
“给我,我付你报酬。”
男人喑哑的声音在她耳边仿佛恶魔的吟唱,不容置喙。
当她是什么?
巨大的屈辱感使她顿时红了眼眶。
可就算她不同意,这个人也不会好心放过自己吧?
而且,弟弟的病……
只要能救弟弟,她什么都愿意!
林诗语绝望的闭上了眼睛,一滴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滑落了下来。
不知过了多久,林诗语双腿已经开始麻木了,这才听到男人满足的喟叹。
手里被塞了一个冰凉的物什——
“我会找到你。”
男人转身迅速离开了。
林诗语哆嗦着摸到手边的包,将东西放进去,打开手机手电筒颤巍巍地站起来开了灯。
房间瞬时亮了起来。
“啊!”
目光瞥到到自己身上鲜红色的血迹,她尖叫一声晕了过去。
她晕血。
-
“啪!”
狠狠的一巴掌将林诗语活活从梦里拍醒——
“我养你这么大!你竟然干出这种丢人丢到家的事!你这么作践你自己,去跟野男人鬼混,你还要不要脸!”
巴掌印深深烙在林诗语苍白的小脸上,眼前是乔敏瑜表面悲痛、眼中却暗藏得意的脸。
正欲反驳,浑身的酸痛唤回了她昨夜的记忆。
那个如同恶魔般的男人……
但,她的弟弟,有救了。
林诗语忽略心中微渺的酸涩感。
她应该高兴才对。
耳边又响起乔敏瑜尖酸刻薄的辱骂,打断了她的思绪。
“平常干什么什么不行,勾三搭四倒是一把好手,不愧是你那个浪dang母亲的女儿!家里怎么有你这样一个扫把星啊——”
说完她装模作样地掩住脸哀嚎。
林诗语的眼中燃起怒火,直直怒视着面前的女人:“你有什么资格骂我的母亲?凭你没有丝毫道德底线,当小三逼死她夺走她的丈夫吗?”
除了林诗语,病房中余下三人齐齐变了脸色。
乔敏瑜浑身气得发抖,紧咬牙关,恨恨地盯着病床上羸弱的人。
当过小三,是她不能被人触碰的逆鳞。
这个小贱蹄子!
站在一旁的林诗涵将父亲和母亲的神态尽收眼底。
她上前一步揽住母亲的肩膀,阻下她未出口的话,柔柔弱弱地开口。
“爸爸,你千万别怪姐姐,姐姐只是不知道你们是在阿姨死后正大光明在一起的,误会了你们,情急之下一时失口。”
端的是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丝兴奋的恶意。
“行了,诗涵,不用再劝。她要有你一分懂事,也不会如此目无尊长!”林耀辉声音沉沉,夹杂着勃发的怒火,“林诗语,明天你就嫁给韩世安!”
这句话如同惊雷,在林诗语脑海轰轰作响。
韩世安?!
那个病入膏盲,马上就两只脚都迈入棺材的老男人?
她的年龄和韩世安的孙女相差无几,而她的父亲竟然让她嫁给他?!
即便早就看清了林耀辉的冷血自私,但林诗语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能无情至此!
为了利益,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女儿推入火坑!
她语气冰冷地拒绝:“我不同意!”
“由不得你同意不同意。你也就只有一个脏了的身子,能嫁给韩世安给他冲喜是你的福气!”
林诗语冷冷的目光从三个人的身上一一划过,在看到乔敏瑜和林诗涵幸灾乐祸却毫无意外的脸时,心中了然。
他们不过是早就做好了决定。
至于脏了身子,不过是一个可笑的借口罢了!
“乖乖听话,否则小朗的医药费——”
林诗语直接打断林耀辉的威胁:“我不会嫁给韩世安,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
林耀辉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脸上无光,气急败坏地指了指她。
却未多言,只留下一声冷哼,转身离开了病房。
乔敏瑜得意洋洋地睨了她一眼,追向林耀辉。
“恭喜姐姐,妹妹可等着喝你的喜酒了。肮脏的废物和垂危的老人,堪称绝配,不是吗?”
林诗涵嘴角勾起一抹讽笑,踩着高跟鞋姗姗离去。
病房陷入沉寂……
林诗语知道,林耀辉势必还有后招,不会轻易断了这桩净赚的买卖。
买卖,呵。
失神地望着医院雪白的墙壁,一滴泪悄悄浸湿了枕侧。
出院后,林耀辉没再联系过林诗语。
风平浪静的一周匆匆而过。
弟弟还在这里,林诗语没有办法逃离躲避,只能被动地等待。
她不敢掉以轻心,时刻绷紧了神经。
上班路上,伴随着脖颈猝不及防的疼痛,无尽黑暗袭来之时,她才明白,她还是高估了林耀辉的下限。
“啊——”
林诗语昏昏沉沉地睁开双眼,入目是一张遍布老人斑的脸,与她近在咫尺。
她不由惊叫出声,猛地推开老男人,慌乱地坐起。
四肢莫名带着乏力感,或许是刚刚苏醒的原因。
不再细思,她将目光转向眼前的老男人——
韩世安!

到了此时,她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林耀辉离开医院时阴鸷而胸有成竹的眼神,蓦地浮现在脑海。
难怪他气定神闲,一直未联系她。想必早就准备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强行将她带到韩世安身边。
“咳咳咳……小美人,不要怕,快来让哥哥瞧瞧。”
那张枯瘦干瘪的老人脸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带着令人作呕的垂涎意味,再一次凑近林诗语。
哥哥?
他的年纪当她爷爷都绰绰有余了!
一个长时间缠绵病榻的老人,力量或许还没有她的大,推开他跑路没有问题。
直到两人间的距离一点点地缩短,林诗语才发现自己究竟有多天真。
她被下了药!
浑身软绵绵没有力气,连做一些简单的动作都难。
一双咸猪手越来越近,即将搭上她的肩膀。
“宝贝,你的小模样还真是惹人怜呢。这钱花得值,让哥哥好好疼疼你~”
扑面而来的口气混杂着浓郁的药味,恶臭熏人。
老男人急促的呼吸逼近,林诗语的脸愈发苍白:“滚开!”
“臭婊子,敢骂我。”
韩世安拽着林诗语的头发,给了她一巴掌,将她的头用力磕向墙壁。
直至墙壁染上血色。
韩世安掐住她的脖子,眼神狰狞,慢慢收紧。
呼吸逐渐稀薄,死亡的恐惧之下,林诗语爆发力量,狠狠踢向老男人的裆部。
“啊!”
短促的惨叫声响起。
“咳咳咳……”
林诗语强撑着身体下床,竭力移动到门边打开房门,身子却蓦地一软,跌倒在地。
背后老男人的咒骂声不断地传来:“臭婊子敢踢我!等着生不如死吧!”
她一点点地往外爬去,无边的恐惧快要将她淹没……
怎么办?谁能救救她?
忽然,不远处出现了一双锃亮的皮鞋。
林诗语急切地爬向它,毫不犹豫地伸手抓住眼前人的裤脚。
“求求你,救救我……”
温软的声音里,含着浓浓的哭腔。
视线落到那张仰起的脸上时,宗景行冷漠的心莫名一软,准备踢开人的动作止住。
奇妙的熟悉感漫上心头,令他想起那晚的女人。
是她吗?
他的思绪转瞬便被女人脸上的伤吸引。
毫无血色的脸上印着巴掌的痕迹,额头上鲜血还未凝住,摇摇欲坠。
她望向他的眼中泪水盈盈,藏着未散的恐惧,还有深深的恳求。
本该娇嫩欲滴的唇被咬出了血,主人却毫无所觉,贝齿仍紧紧咬住唇瓣。
落到她脖颈上淤色的掐痕,宗景行目光紧缩,脸色倏地阴沉,周身散发出凛冽迫人的气息。
林诗语感受到男人冰冷的气场,身体细细地发抖,手却仍紧紧抓着那片裤脚。
抬起脸只能看到男人修长的双腿,剪裁精致的衣物,看不清他的容貌与神色。
即便如此,男人上位者的气场依旧在明晃晃地告诉她,眼前人位高权重、非富即贵。
救她,或许只是伸伸手指的事。
但她没有任何依凭,这个人会救她吗?
可她别无它法……
这时,韩世安拄着拐杖出现,对着林诗语破口大骂:“臭婊子,几分钟不见就勾搭上奸夫,不知廉耻的东西!”
“现在乖乖地回来还能饶你一命,否则,就等着林家破产吧!”
林诗语抓着裤脚的手紧了紧,指节苍白。
韩世安蹒跚走到近处,咒骂不停,向她挥舞拐杖。
拐杖带起来的风扑来,林诗语下意识闭上眼睛——
疼痛却没有落下。
保镖伸手拦下了拐杖。
“你是劳什子东西,竟然敢对我动手,你——”
韩世安的话还没说话,就对上了宗景行肃杀般的眼神。
男人一双鹰眸冰冷至极,在黑暗的走廊中显得异常可怕。
韩世安下意识地缩了缩身子,后面的话像是刺一样生生地卡在了喉咙里。
待看清楚男人的一张脸时,他屏住了呼吸。
这个男人不是别的人,正是在A市有个魔鬼般传说的宗少——宗景行!
韩世安哆哆嗦嗦地道歉:“宗少,我有眼不识泰山,打扰到您了……这女人,是她父亲送给我的……” 
“带走。”宗景行面无表情地吐出两个字。
保镖会意,利落地打晕带走聒噪的韩世安。 
脱离了危险,林诗语心下一松,唇角漾起虚弱的笑:“谢谢……”
却莫名觉得男人的声音有点耳熟。
还没来得及深思,晕眩便袭来,她再度陷入了黑暗。
宗景行安静片刻,顺从了心中莫名的怜惜,将昏迷的女人抱起,垂眸。
娇娇小小的一团,窝在他的怀抱中。
女人的眉头紧蹙,眼睫上还缀着一滴泪,唇瓣紧紧抿着,昏迷中似乎也在为什么所忧虑。
额头上的伤鲜血已经凝住,巴掌印仍挂在脸上,刺目无比。
宗景行的手不由地扣紧了些许。
察觉到女人的面色泛起不正常的红,呼吸滚烫,宗景行的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面颊,异常的高热传来。
她发烧了。
“让胡医生过来。”
宗景行沉声道,抱着女人大步向房间走去。
将女人轻轻放在床上,他起身准备离开,手却忽然被抓住,微弱的呢喃随之而来。
“妈妈,不要走……”
“不要离开我……”
原来她的母亲也已经离世。
联想起老男人说的话,她的父亲甘愿卖女求荣,宗景行的心微微塌陷。
爱她的,或许只有母亲。
如他一般。
宗景行眸色深深,最终没有甩开她,任由柔软的小手牵住了他。
“妈妈……”
女人喃喃出声,复又陷入了昏睡。
宗景行默默凝视着她沉睡的容颜,许久,用空出的一只手打开了医药箱,取出棉签为她上药。
药粉沾上伤口,女人微微皱眉,睫毛颤了颤,却乖乖地没有乱动,任他慢慢上完了药。
“嗡嗡——”
宗景行接通电话。
韩助手的声音传来:“宗总,玉佩已经找到了。拥有者是换衣间的一名工作员工,名字是孟依依,更为详细的信息我已经发给您了。”
“嗯。”
宗景行挂断电话,打开了传来的文件。
照片上的女人笑容甜美。
他望向床上的女人,神色莫测。
不是她。

原来她竟不是那天的女人。
宗景行拧眉,为何他会对她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可无论如何,玉佩总不会作假。
敛去眼中微渺的波澜,宗景行起身准备离开。
忽然,一个男人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宗少,你受伤了?”抬眼看到宗景行好端端地站在那里,松了口气,“这么着急地喊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不是我,是她。”
胡培望了眼床上的人,大吃一惊:“这可是第一个进你房间的女人,老实交代,你这颗铁树是不是要开花了?”
“日行一善,我先走了。”
宗景行不理会他的调侃,随口敷衍一句,径直离开了房间。
“日行一善?也不看这词儿和您老人家搭不搭……”
胡培啧啧称奇,一边吐槽,一边给林诗语治疗。
-
孟依依拘谨地坐在柔软的沙发上,两只手不住摩挲。
她时不时地抬眼望向对面俊美无双的男人,一颗心砰砰乱跳。
半小时前,一个电话打过来问她九月二十号那天有没有捡过一枚玉佩。她直觉是个机会,便应了是。
紧接着,她便稀里糊涂地被送到了这里。
看到男人的第一眼,她有瞬间的怔愣。
摄人心魄的容颜,匹以帝王般的气势,令人心旌神摇,却又让人不敢靠近,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那晚和我发生关系的女人,是你吗?”
磁性有低沉的嗓音,打破了室内的安静。
虽然不是她,但孟依依很快反应过来,垂首作出一副羞涩的模样,低声应道:“嗯,是我……”
眼前的男人和她根本不是一个阶层的人,她必须要抓住这次机会!
纵然对女人的回答早有预料,宗景行的心中仍有挥之不去的疑惑,他对这个女人没有熟悉感。
全然的陌生。
他审视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玉佩。”
孟依依悄悄擦了擦手上的汗,从包包中取出玉佩,递到男人面前,小心翼翼地说道:“宗先生,给。”
宗景行沉默。
确实是他的玉佩。
“既然送给了你,它便是你的了。”
短暂的相处,他对于孟依依的评价只有四个字:庸脂俗粉。
女人见到他后的眼神炙热而露骨,还自以为掩饰得当,却和无数扑向他的狂蜂浪蝶毫无区别。
不过那晚既然是她救了他,并和他发生了关系,他便不会推卸责任。
“你希望得到什么补偿?”
女人捂住嘴,满脸遮掩不住的狂喜:“什么补偿都可以吗?”
宗景行不咸不淡:“在我能做到的范围内。”
“我想当你的女人!”女人羞赧,垂眸盖住眼底乍现的贪婪。
“可以。”
乏味涌上心头。
宗景行的脑海中蓦然浮现一张楚楚可怜的脸。
如果是她,她会是什么反应?
-
“嗡嗡——”
林诗语闭着眼在枕侧摸索手机,却什么都没摸到,随意将手臂压在额头上,瞬间被疼痛唤醒了神智。
记忆回笼,她撑着手臂坐了起来。
“先生?”
“有人在吗?”
没有回应。
环顾四周,陌生的房间中只剩下她一个人。
看来救命恩人已经离开了。
可惜她不知道他的姓名,也不知道他的模样,更不知道他的联系方式。这份恩情,她完全没有办法报答。
林诗语默默地在心中道了声感谢,在床边柜上捞起手机。
看到短信内容后,她死里逃生的轻松顷刻消散。
——仁德医院的催缴单。
果然,在她得罪了韩世安之后,林耀辉第一时间停掉了小朗的医药费。
接下来林朗所有的治疗费用,就只有她自己来想办法了。
长叹一口气,林诗语扔下手机,复又躺了下来,双手轻轻捂住眼睛。
林耀辉那边是没有指望了,她才刚打过韩世安,林耀辉能不来找她麻烦就是好的了。
至于服装店那边,以店长的脾气是绝对不会给她预支工资的,这条路也走不通。
还有一个人……
林诗语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野兽般的男人。
可是,都已经过了一周的时间,他还是没有来找她履行承诺!
亏她还那么相信他!
这个死骗子!
“啊啊啊啊——”
林诗语胡乱地揉了揉头发,气哼哼地锤了几下床,又叹了口气,翻身下床,梳洗一番离开了房间。
-
第二天,中午休息时间。
林诗语坐在服装店附近的一间咖啡厅中,等待着孟依依的到来。
她和孟依依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并不相熟,甚至有的时候她隐隐能感觉到孟依依对她的丝丝敌意。
本来她不打算答应孟依依的邀约,但是对方神秘兮兮地说要和她做笔交易。
在林诗语等不下去,就要离开的时候,孟依依姗姗来迟。
迟到了整整半小时。
“你要和我做什么交易?”林诗语心中不耐,开门见山地问。
孟依依笑笑,悠悠哉拿出一枚玉佩。
林诗语愣住,这枚玉佩不是那个男人留给她的吗?
“它怎么在你那里?”
听到她的回答,孟依依眼睛微眯。
这枚玉佩是她在换衣间的地上捡到的。
根据宗景行的话,想到那天林诗语被送到医院,她便猜测那夜的女人是林诗语。
果不其然。
可惜,她抢先一步,夺走了属于林诗语的机缘。
她早就看不惯林诗语了。
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林诗语呢?
除了那张脸,林诗语还有什么?有哪里比得上她?
这次,她赢定了。
孟依依挑起一抹笑:“我捡到的,猜测可能是你的,所以来问问。”
“这枚玉佩是个赝品,但是它特别合我的眼缘。难得碰到合我心意的物品,所以我想买下它。”
“我知道你需要钱,所以我会在玉佩本身的价值上再加些钱,算是帮帮你。一万元,怎么样?”
林诗语倒吸了口气,这枚玉佩?一万元?
帮帮她?
她们两个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不过,有一个条件。”孟依依悠悠补充道:“对外,你要保密二十号那天你遇到的事情和玉佩的来源。”
“如果你答应,这桩买卖就成交。”
林诗语心中的疑惑更甚。
孟依依突然那么大方,还要求她对那两件事必须保密,要说其中没有什么玄机,她是万万不信的。
可不管孟依依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玉佩换来的钱能解她的燃眉之火,能交上仁德医院的费用。
那个男人骗了她,她卖了他的玉佩,也没什么可指摘的。
“好,我答应你。”林诗语点头。
孟依依笑容更甚,眼中划过一丝幽光。
蠢货。
宗景行,她势在必得。

从咖啡厅离开之后,林诗语第一时间去医院续缴住院费。
看着医院短信上显示的余额,她悄悄地吐出了一口气。
虽然一万元并不多,但好歹能撑一段时间。
回到店后,林诗语才发现孟依依辞职了。
不过这个小插曲没有在她心上留下痕迹,毕竟她们两个关系一般。在她看来,孟依依以后和她不会再有什么交集。
结果没过一个月,她就又见到了孟依依。
是在林诗语做兼职的鞋店。
见到孟依依的第一眼,她差点没认出来。
迎面走过来的女人妆容精致,穿着华丽,从头到脚满当当的奢侈品,恨不得将“有钱”二字写在脸上。
林诗雨看过去时,恰好对上了孟依依惊愕的眼神。
她尝试着打招呼:“如果我没认错的话,你是不是——”
“孟依依”三个字刚要脱口而出,就被眼前的女人尖锐地打断:“你认错人了。”
听到她的声音,林诗语这才确定面前的人确实是孟依依。
只是她为什么要装不认识自己呢?
正疑惑着,旁边一道灼热的视线引起了林诗语的注意。
她顺着这道视线,看到了站在孟依依身旁的男人。
男人的容貌俊美无铸,一身裁剪合体的华贵西装,周身气势非比寻常,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难怪孟依依会装作不认识她,看来是攀上了高枝,觉得和她这样的人打招呼有失身份。
只是在对上旁边男人一双冷意的鹰眸时,林诗语莫名地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但仔细地看他的脸,又确定自己并不认识他。
收敛起内心的复杂情绪,林诗语挂上标准八颗牙齿的笑容:“您好,请问需要什么服务吗?”
明艳的笑容看在孟依依的眼中分外刺眼。
此刻,她只想立即离开这家店。
难得今天宗景行陪她逛街,她特意避开了那家服装店,结果阴差阳错地在这里碰到林诗语!
真是阴魂不散!
如果林诗语不小心吐露了些什么,引起宗景行的怀疑,那她的下场……
孟依依面色微微发白,暗暗地攥紧了手心——
决不能让这两个人有所接触!
收敛起怨毒的眼神,她偏头对男人笑道:“景行,你先坐在这里休息,我去看看鞋子。”
宗景行沉默着点了点头。
自始至终,他对孟依依的态度都很冷漠。
反而在眼神落向林诗语那张巴掌大的脸时,神色莫名。
他倒是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她。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上次在酒店,她发着烧低声呢喃的样子。
从见到这个女人开始,宗景行就觉得自己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刚走进里面,孟依依就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
她瞥了一眼林诗语,趾高气昂地道:“把你们店里的最新款都拿出来!”
“好的,您稍等。”林诗语敬业的笑容依旧,按照吩咐取来了好几双最新款的鞋。
刚蹲下身子,孟依依就把脚伸了过去:“你来帮我穿!”
“好。”林诗语应道,小心翼翼地伸出了手。
因为秋季鞋子有点紧,她稍微加多了一点力气,想把孟依依的脚完全塞进去。
还没完全穿进去,下一秒孟依依就狠狠地把她踹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地跌落在地,林诗语的手肘撞上一旁的柜台,直接擦破皮,冒出了血。
就见孟依依站起了身,指着她骂道——
“要死啊你,让你给我试个鞋!你却那么用力,你是不是想谋杀我!”
“对不起。”
林诗语用手臂撑着企图站起来,却因为刚才摔那一跤太实,没站起来。
循声进来的宗景行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光景。
自己刚认的女朋友正指着人骂,被骂的那人正一副眼泪要掉不掉的倔强模样,盘好的头发有些散了。
林诗语的脸颊微红,看着他进来,一双带着雾气的眸抬头瞅他。
发生了什么再明显不过。
宗景行面露不豫,半是傲气半是矜贵地拧起了眉。
“做什么?”他声音听不出喜怒。
越是未知越是骇人。
有眼力见的店员察觉不对,早就去叫了店长。
孟依依见宗景行进来白了一张脸,她狠狠地剜了林诗语一眼,冲宗景行赔笑道:“是她自己没站稳,她还弄疼我了呢。”
宗景行沉默。
他记得孟依依之前就是服装店的店员,却私下里还这样为难一个女生。
倚贵欺贱,持强凌弱。
店长急匆匆进来,一看形势便不分青红皂白地对着林诗语骂道:“你看看你,给客人试个鞋都不会吗?坐在地上是在等着谁请你起来吗?”
她说着,有些粗暴地拽住林诗语的胳膊,将她拉起来。
林诗语被她拽得一个趔趄,却好脾气地垂头不语。
店长随后冲宗景行赔笑道:“对不起了宗少,店员不懂事,得罪了。我回头就把她给辞了,她待在这里也是惹得客人们烦。”
宗景行眯了眯眼,没理她。
视线却越过店长,落到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的林诗语身上。
她的一只手扶着胳膊,拼命地咬牙忍住眼泪,想来是刚才被店长拽疼了却不敢出声。
一副受欺负了的流浪猫模样。
宗景行心头一紧,名为心疼的情绪突然蔓延了开来……
而林诗语只垂眸,沉浸在自己思绪里。
她没想到孟依依一朝变凤凰,现在又反过来翻脸不认人地欺负她。
可是她不能被辞退,孟依依给她的那一万块只能撑一阵子,她还是只能拼命赚钱、委曲求全。
只要能救弟弟,她受点委屈又能怎么样?
她重新垂下头,神色从委屈到将要落泪,最终变成了隐忍。
虽只有短短的一瞬,不料却被宗景行尽收眼底。
他看着眼前的女人,她头发凌乱,衬衫的第一口个扣子开了。眼圈微红,咬着嘴唇忍着委屈,却还是一声不吭。
宗景行不着痕迹地扬了扬眉,心里莫名地腾升起一种保护欲。
更何况,她给他的感觉十分熟悉。
这种熟悉并不是之前见了那一面带给他的熟悉,而是他总是隐隐的觉得自己和她的羁绊,远远没有见上一面那么浅。
鬼使神差的,他冷冷开口,面色不虞地道:“她已经道歉了,我都没追究,你辞退她做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在公共场合维护一个人。
他故意忽视掉林诗语流浪猫一般,感激涕零又吃惊地朝他看过来的眼神。
店长愣了愣,随后圆滑地笑:“好说好说。”
孟依依则是吓白了一张脸。
她忐忑着看了一眼神色晦暗的宗景行,良久之后才开口道:“我们走吧?”
宗景行颔首。
却转过头来又睨了一眼林诗语,压下自己心头诡异的熟悉感,这才先一步走了出去。
她,到底是谁?
谁料到宗景行一走,店长就变了脸色。
她十分人高马大,转过头就怒气冲冲地对林诗语骂道:“刚才你可是白白让我们流失了一单生意!你知道宗少是什么人?!这个损失谁来赔!你赔吗?”
方才店长拽她那一下还有些隐隐作痛,林诗语只能垂头忍着眼泪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店长冷道,“刚才那双鞋如果卖出去了,提成是你想都不敢想的!说对不起,你就能把流失的钱赔出来吗?”
“我……”
店长不由分说:“你被辞退了。”
林诗语漫无目的地走到街上。
尽管如此,她的态度还是积极的。她安慰自己只是被这一个兼职辞退了,没什么大碍。
随后手机铃声刺耳地响了起来,接到的电话再次断了她的后路。
“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来上班了。”是之前服装店的店长。
她被辞退了。
弟弟的医药费没了来源,她唯一的救命稻草也没了。
祸不单行,福无双至。
到底是谁要把她往绝路上逼?难道老天爷是看她过得还不够苦吗?
炎炎夏日,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想起了那个夺走她第一次,说要对她负责却迟迟不出现的男人,她又气又急。
她真傻,被不认识的人白白占了便宜。
想到最近发生的事情,林诗语终于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站在街角,蹲下身子,将头埋在臂弯里大哭了起来。
就在这时,她的肩膀突然被人拍了拍,抬头是一位好心的老婆婆,正和善地笑着看她。
“小姑娘,你哭什么?”老婆婆问。
林诗语压抑了太久,抽抽咽咽地将今天的事都说给了老婆婆听。
老婆婆听完后就摸着她的头笑道:“我是做家政的,我认识个雇主,最近正在招育儿保姆,你可以碰碰运气。”
她晕晕乎乎地打了老婆婆说的那个电话,就算是骗子她也无所谓了。
翌日,她打车到了面试地点。
电话通知她面试的地点是郊区的一栋别墅。
她仰头看着四层半的别墅,这才相信了老婆婆不是骗子。
知道了她的来意之后,管家模样的人将她领进了别墅里。
管家耐心地介绍:“你是第30个来面试的保姆,先前来的,要么是没面试成功,要么是干不了几天就被辞退了。小少爷今年六岁,你平时只需要带小少爷玩,跟司机一起接送小少爷上学就好。”
林诗语点了点头,这么有钱的人家,找育儿保姆自然只是单纯的带孩子,家务也是不需要她做的。
她跟着管家进了客厅。
管家十分恭敬地对坐在沙发上,背对着他们的人道:“先生,有个人要来面试保姆。”
那人声音清冷又淡漠,连头都没回:
“坐。”
林诗语垂着头坐到男人对面的沙发上。
抬头看到男人的长相时,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是他!
孟依依的男朋友!
他有儿子?!
男人不愉地扬眉,似乎不喜别人这样盯着他:“怎么?”
他垂眸,隐下了自己眸子里诧异的神色。
“去叫孟依依和小少爷下来。”他道。
孟依依也在这!
林诗语拧起了好看的眉毛,心情复杂。
按照孟依依的性子,若是早就嫁给了面前的宗少,那她自然不会跟她一起在服装店当个导购小姐。
所以这个孟依依——是后妈!
这个小少爷这么小的年纪母亲就去世了,竟然还摊上孟依依这么一个持强凌弱的后妈?
这么想着,等到小少爷下来的时候,林诗语的目光里就充满了母爱。
“小少爷好。”她笑着跟眼前的小男孩打招呼。
小男孩一头棕色的卷毛,大大的眼睛竟然是深蓝色的,穿着背带裤小衬衫,像个洋娃娃一样。
看到林诗语,宗小礼的大眼睛迅速地亮了起来,他回给了她一个甜甜的笑,穿着小皮鞋哒哒哒地跑到了宗景行的身边坐下。
在旁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孟依依,气得咬碎了一口银牙。
天知道,这个死孩子在她来的这几天里连笑都没笑过!
甚至见到自己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她咬着牙挤出一个不怎么好看的笑容来,不阴不阳地说道:“看来小礼还挺喜欢她的……不过,你有照顾小孩的经验吗?”
“只有一点。”林诗语垂头道,心里多了几分不安。
据管家所说,前面来的保姆都被各种各样的理由辞退了,据说是小少爷不太听话。
可是她看着乖巧坐着的宗小礼,心里却腾升起喜欢和心疼。看到他,林诗语就想起了弟弟的小时候。
这么可爱乖巧的小孩,怎么会不听话呢?
“只有一点可不行。”孟依依得意道,她吃准了林诗语没有经验这一点,“没有经验怎么把小礼照顾好?”
她又转过头,似乎是在征求宗景行的意见:“把小礼磕了碰了,或者是导致他生病了,怎么办?”
宗景行眸色幽深。
虽说他心里觉得这个女人熟悉,可是他不能因为这种熟悉去冒风险让她照顾小少爷。
他刚张了口还未说话,一旁坐着的宗小礼就待不住了。
他速度极快地跳了起来,急忙地扯宗景行的袖子:“爹地,旁的我都不管,我就要她!”
说着,他就绕过茶几坐到林诗语的那一边,搂着她的胳膊不撒手了。
宗景行略微抱歉地看了林诗语一眼,无奈道:“这位姐姐没有经验,她不一定能把你照顾好。”
“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她只要来陪我玩就好了。”宗小礼挺起自己的小胸脯拍了拍,又像只大型的狗狗一样紧紧地扒着女人不肯松手,“爹地,你就答应我吧。”
说着,他还偷偷地摇了摇林诗语的手。
突然的变故让林诗语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她欣喜若狂。
这个据说很难缠的小少爷,竟然这么喜欢她?!
她的眼睛弯弯的,笑成了月牙。
随后,她鼓起勇气为自己争取道:“虽然我的经验不多,但我保证一定会好好照顾好小少爷的!”

闻言,宗景行的眼里流露出一抹迟疑。
他微微偏头,迎上宗小礼满眼欣喜和期待的模样,“你很喜欢她?”
宗小礼连忙小鸡啄米一样点头:“爹地,我只要她一个人!你要是让她离开的话,我可要生气了!”
说着,他撅起小嘴,可爱极了。
见状,孟依依心里的不安感愈发的强烈,她出声打断宗景行的沉思:“景行,不如这样吧,我们给她一点考验,看看她到底有没有资格当小礼的保姆。”
这主意倒是不错,宗景行颔首:“你有想法?”
跟他相处多日,孟依依多少能从他的表情里琢磨出什么来,她笑意加深:“当然了,我跟小礼在楼上去想一想考题,等下就看她的表现了。”
说着,她不留痕迹的掠过林诗语,染着阴沉和狠辣。
“行。”
孟依依得到他的同意,欣喜若狂。
林诗语,你敢破坏我的好事,等着瞧好了!
“小礼,跟我来。”
“哼,不要。”宗小礼躲过她伸过来的手,别开脸哼了声。
孟依依心里将这个不听话的小鬼头骂了好几遍,面上却尴尬难过:“景行……”
“跟她上去,不然我会请这位小姐马上离开。”宗景行淡淡出声,言语里却充满了威胁。
如此,宗小礼这才不情不愿的跟她上楼。
转眼间只剩下两人。
林诗语有些紧张的攥紧衣摆:“宗少,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我肯定会好好的照顾小少爷的!”
看宗景行不语,她又继续道:“我有个年龄尚小的弟弟,曾经也照顾过他,经验我算是有一点,而且,我会把小少爷当成我的亲弟弟一样对待!”
她的眼神清澈,充满了诚恳和坚定,宗景行倒是有些被她打动了。
他没有回答她的话,反而挑起了另外一个话题:“你刚刚的那份工作,黄了?”
问出这个问题时,他有些不悦。
他明明表明了不计较,那店长居然没有听他的建议。
再看林诗语贝齿咬着粉唇,眼神里流露出难过的表情,宗景行竟然发现不悦感更甚。
“嗯。”林诗语挤出一抹惨淡的笑容,“本来就是我做错了事情,我理应承担责任。”
“刚刚的事,跟我有着一定的关系,我表示很遗憾。但。”他话一转峰,“我觉得不会因为如此,就给你放水,哪怕是小礼很喜欢你。”
话音落下,林诗语不自觉的挺直腰杆,认真道:“我会拼尽全力通过考核!”
同时,她的心里也升出一股浓厚的担忧。
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如果还是失败的话,弟弟的医药费怎么办……
“林小姐,我给你准备了十道题目,你要是能全部回答出来,就算你过关了。”
孟依依和宗小礼再次现身,这次,她的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好。”林诗语丝毫不畏惧。
“第一题,幼儿的情绪障碍包括哪几种?”
问出问题的一瞬间,孟依依难免有些洋洋得意,这些知识都是专业人员才能回答得出来,林诗语注定只能离开了。
宗景行墨眉微颦,一看他的表情,孟依依立刻出声解释:“景行,我认为聘请保姆,必须得对小礼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非常了解,还得具有专业知识,不然怎么能全方面的照顾小礼?”
她全然一副为小礼考虑的模样,宗景行意味深长的眸在她脸上流连。
她渐渐心虚了些。
而林诗语则是苦笑一声:“抱歉,宗少,估计这些专业性的问题我都回答不了。”
话音落下,她的身上萦绕着一股浓烈的悲伤和绝望。
这最后的机会都没有了,林朗该怎么办……
她的悲伤感染了周围的人,哪怕是宗景行看着她深埋着的头,都动了恻隐之心。
他嘴唇微动,正欲说话之际,孟依依打断,急忙的抢话:“林小姐,刚刚我们都说好了,考核通过你才能留下,现在你连第一题都回答不上来,就不要再自取其辱的留在这里了吧?”
她不耐的瞪着林诗语:还不快滚!
林诗语的眼底泛着光,她攥紧拳头,失魂落魄的站起来:“对不起宗少,对不起小礼,辜负你们的信任了。”
说着,她转身离开。
“哇——”
哭声猝不及防的传来,宗小礼琥珀色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泪水,他跑向林诗语,抓紧她的大腿,“我就要这个姐姐,我不管!我不准她离开!”
豆子般的泪水争先恐后的夺眶而出,小粉团子的鼻尖和脸颊都通红通红的,林诗语连忙蹲下把他揽进怀里安抚。
“不哭不哭,是姐姐没用,对不起,小礼……”
对上这幅场景,一向雷厉风行的宗景行头疼了。
宗小礼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疼得紧,最终,他还是叹息一声:“好了,别哭了,让她留下来便是。”
他的目光挪向林诗语,她的眼眶也是泛红,眼泪困在眼眶里,楚楚动人。
宗景行心念一动。
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的心疼究竟有几分是为了宗小礼。
“景行!”孟依依着急了,为什么一碰上林诗语,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所想的背道而驰?
“刚刚要求都说好了,现在突然出尔反尔,这不太好吧?”
宗景行冰冷的视线扫过她:“我说了算。”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成功的挡住了孟依依所有的话。
她咬牙切齿,将这份屈辱算在了林诗语的头上。

“林小姐,为了更好的照顾小少爷,你必须得搬来别墅,这就是你以后的房间了。”管家带领着林诗语走进一间房。
房间宽敞,家具齐全,林诗语满意极了:“管家,谢谢你,我很喜欢这里。”
“要谢就谢少爷,这是他安排的。”管家在暗中打量着林诗语。
这新来的小姑娘也不知道是哪里出色,居然让小少爷那么喜欢她。
似乎……少爷也对她有几分不同。
“管家,我的行李还在家中,我需要回家收拾一趟,如果宗少问起,麻烦你跟他说一下。”林诗语客客气气的说完后,又道了谢,这才离开。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一场腥风血雨。

“林诗语,你还敢回来?”
林诗语前脚刚到家,林耀辉后脚便满脸怒容的冲着她怒吼。
对此,她冷笑一声,一言不发的回到房间里收拾东西。
“别以为你当哑巴就能平息事情!”林耀辉看到她这副样子,更是气急败坏,“谁准你破坏我的好事了?”
“好事?”
林诗语面无表情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她平静的迎上林辉耀火冒三丈的目光:“把自己的女儿送到八十多岁老人的床上,这就是你口中的好事?”
“林耀辉,你真是越活越糊涂了!”
她本身便失望透顶,但面对林耀辉这令人反胃的话,还是没忍住呛声了。
“好啊你,还敢跟我反抗!”林耀辉气极反笑,“敏瑜,你去给韩世安打电话,让他来家里接人!”
说着,他上前去钳制住林诗语的双手,任由她怎么挣扎,都挣脱不开。
乔敏瑜一听这话,二话不说就拨通了韩世安的电话。
“喂,是韩先生吗?我是乔敏瑜呀。”
“之前诗语不懂事,顶撞了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跟她计较。”乔敏瑜边说着,边幸灾乐祸的把林诗语惨白的小脸收进眼底。
可让三人意外的是,韩世安却一反常态,他冷笑着:“你们这群蠢货,你们女儿背后的人都不清楚,就往我床上送,是想让我死无葬身之地吗?”
“这次的事情我懒得跟你们计较,以后别再联系我,不然让你们好看!”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他也非常的郁闷,怎么他的运气这么倒霉,偏偏就撞上了宗少的女人?
乔敏瑜满脸错愕:“这是怎么回事?”
通话全程都有扩音,所以在场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震惊的同样有林耀辉,但他反应得极快:“说,你背后的人是谁?”
能让韩世安都惧怕的人,只会是权势滔天的大人物。
可……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跟林诗语扯上关系呢?
他的表情变了又变,情不自禁的松开了钳制她的手。
林诗语也很讶然,不过她很快就想清楚了,韩世安误会了,认为她是宗景行的人!
她的心跳加快了几分,想起在医院里的林朗,她不由自主的挺起腰杆,眼神清明坚定:“他说得没错,你们打晕我,将我送到他那里的那天,正好碰上了我的靠山。”
“结果不用我说了吧,韩世安被狠狠的教训了一顿,收了心思。要不是看在你们是我家人的份上,你们也绝对不会好过!”
林诗语冷着脸,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有多么快,有多么的心虚。
这话一出,一室寂静。
最难以置信的人是林诗涵。
明明林诗语就要被她压在脚底下一辈子了,可为什么现在会出现这样的差错?
“姐姐,我跟你手足同胞,每天同进同出,怎么从来不知道你背后有什么厉害的靠山?”林语涵柔柔弱弱的开口。
这话一出,林耀辉的表情立刻变成了怀疑:“这是不是你想出的计谋?林诗语,别以为你躲过了这次的事,就能安然无恙了!”
“韩世安不行,还有林世安、张世安,你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林诗涵得意的冲着她笑了笑。
彼时,林诗语索性不反抗了,她坐下,嘴角扬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好啊,我就坐在这里等着你们给我找下一个男人。”
“反正到时候出事了,你们所有人都别想好过,我的命不好,可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我就拉着你们三个一起下地狱!”她眼神里迸发出一股狠厉的光芒,直直的射向他们。
假如林诗语有任何的犹豫和胆怯,都可以说明这件事有猫腻。
可她就这样满脸笃定的坐在那里,反而让他们不敢有所作为了。
林耀辉咬了咬牙:“你说的是真的?”
“不然我为什么不怕你停止朗朗的医药费?”林诗语恶狠狠的瞪着他,“看在你是生我的人的份上,我绕过你一次,但下次你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沉默片刻,林耀辉大步离开。
乔敏瑜眯着眼睛打量她:“林诗语,你是在糊弄你爸爸吧?”
不管是不是糊弄,起码有了韩世安的说辞,他们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毕竟,谁也堵不起。
“他我可以给一次机会,但你们母女二人对我做的事,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你们就等着看好了!”林诗语提起行李箱,不再留恋的离开。
擦肩而过时,她狠狠的撞了一下林诗涵。
“你!”她气急。
“天道轮回,好自为之!”
直到真的离开林家,林诗语这才像泄了气的气球松懈下来。
她的背后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
幸好,林耀辉没那么大的胆子,不然她还真不一定能平安离开家门。
“你,有事?”
林诗语来到宗家,宗景行正在客厅里。
听到动静,他掀开眸子看去,对上了狼狈不堪的林诗语。
她额间的汗水打湿了缕缕黑发,尴尬的黏在脸上,整个人也如同劫后余生一般。
“没、没事。”林诗语面对他,情不自禁的有些紧张,眼睛四处乱瞟。
刚刚她还拿宗景行当了挡箭牌,没想到这么快就碰上正主了。
她不肯多说,宗景行自然不会多问,他的面庞冷下来:“好好的整理仪容仪表,你以后跟在小礼的身边,一定程度上也代表了宗家,别丢脸!”
“是,我知道了。”被批评了一通,林诗语动荡不安的心被这么刺激,顿时有些委屈。
她压下眼里的酸涩,拖着行李往自己的房间里走。
宗景行看着她坚韧的背影,想着在她身上发生的接二连三的事情,眼神逐渐深邃。
“乔安,帮我查一个人,我要她的全部资料。”
“她的名字,林诗语。”
他拨通了助理乔安的电话,冷冷的下达指令。
林诗语进入房间后,重新换了身衣服。
她的房间里没有独立的卫生间,所以需要去二楼的厕所。
她打算去清洗一下。
刚刚靠近,她便听到了里面冷厉又阴沉的声音。
“不准哭!你要是敢给我哭出声音,我就让你爹地把你丢掉!”

林诗语的步伐陡然停住。
是孟依依的声音!
她在里面干什么?
透过门缝间隙,她看到了宗小礼捂着嘴,强忍着啜泣。
孟依依满脸的阴沉和不耐:“一天到晚就知道哭闹,真是烦人!要是被你爹地看见了,他一定会更加讨厌你!”
说话间,她伸出手狠狠的捏了捏他的小耳朵。
宗小礼的身躯狠狠一颤抖,泪水更加汹涌了。
看到这幅画面,林诗语哪里忍得住?
她能来这里工作,多亏了宗小礼,更何况他那么的可爱乖巧,孟依依怎么下得去手啊?
她推门而入,警惕的盯着孟依依:“你们在干什么?”
她把宗小礼拉到自己的身旁,轻声细语的询问:“小礼,痛不痛呀?”
宗小礼的小耳朵红通通的,一看孟依依就用了很大的力气,她的眼里泛起了几分心疼。
宗小礼扑到她的怀里,抱着不肯撒手。
“林诗语!你又来破坏我的事!”孟依依咬牙切齿,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从齿缝里蹦出来的。
她最讨厌小孩了。
再加上宗小礼一直不怎么喜欢她,不愿意亲近她。
耐心用完后,孟依依便在背后威胁宗小礼,让他不敢在明面上跟自己作对。
可谁知这一幕还被林诗语看到了!
林诗语咬紧下唇,感受着怀中小粉团子的轻颤,她的勇气又多了些:“孟依依,你怎么能这样对待小少爷呢?他还这么小,需要疼爱和呵护!”
一听此话,孟依依嗤笑一声:“你算老几,敢管到我头上来?你给我记住了,你就是个保姆而已,我要是不高兴,随时就让你滚蛋!”
狠话撂下了,孟依依深知,她必须得妥善处理这事,不然林诗语跑去告状,会对她更加不利。
她瞥向宗小礼,语气温柔:“小礼,我跟她有话要说,你先回儿童房自己去玩一下。”
宗小礼抬起湿漉漉的大眼,害怕、不舍的看向林诗语。
林诗语的心都要化了,她扬起笑脸,声音更加轻柔:“小少爷乖,我等下就去陪你玩,你先过去好不好?”
说完,她又在他的耳畔追加了一句:“我会保护你的。”
只不过,这句话只有他们俩可以听见。
宗小礼犹豫了一下,含着泪水跑开了。
孟依依关上门,盯着林诗语,眼底有讥讽溢出:“刚刚的事,我奉劝你别多嘴,不然你的这份工作又要黄了。”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孟依依,你对你的儿子这样,你究竟有没有良心?”她的所作所为让林诗语想起了林耀辉,两个人简直一个做派!
令人恶心!
“儿子?”孟依依没好气的瞪她一眼,“谁告诉你,他是我儿子的?”
不是吗?
宗少年纪轻轻,居然离异了?
林诗语表情一顿,她将信将疑:“那……你是后妈?”
“不管我的身份是什么,我现在都是你的雇佣者!”孟依依烦躁得紧,她打断林诗语的猜测,恶言相告,“反正你不准去告状,不然你就完蛋了!”
内心里思绪万千,但林诗语没有显露出来,她冷着脸:“我该做的事情我知道,不过你也别太过分了!”
她在心里苦笑一声。
宗景行和宗小礼都对待她不错,她却这样恩将仇报……
不过,为了林朗的医药费,她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我心里自然有数。”
孟依依高高在上的打量着林诗语,不禁攥紧拳头,指尖深陷掌心里。
看来,她得想办法尽快赶走林诗语才行。
不然宗景行跟她日日相处着,万一发现了真相了怎么办?
林诗语没有察觉到她的情绪波动,有一事她觉得很奇怪:“孟依依,为什么你要在宗少的面前装出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
她心里莫名有股直觉,这事或许跟玉佩有关系。
“没有!”孟依依矢口否认,她的眼里隐隐闪现着提防的光芒,“我为什么要装作不认识你的样子?对我有什么好处吗?”
“你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们俩的关系本身就一般,没有什么交集,你该不会觉得我们俩是朋友吧?”
假如孟依依神色平淡,那么还具有一定的真实性。
偏偏她现在情绪高涨,她越是表现得振振有词,就越是有鬼。
林诗语压下心头的疑惑:“我只是随口一说,你用不着这么激动吧?”
孟依依自知失言,她冷冷奚落:“别在这里跟我攀关系,难道你忘记了你的本职工作?快去照顾小礼!”
话音落下,她便推门离开。
只是刚一出去,孟依依的步伐就定在了原地,她惊慌失措的看着来人。
“景行,你、你怎么在这?”
“这是我家。”宗景行将她的慌乱收入眼底。
同时,他的心里也升起了一股疑惑。
为什么孟依依明明认识林诗语,却对她态度这么差?
没错,就在宗小礼刚刚去了儿童房后,宗景行便上楼了,正好听到两人的对话。
至于孟依依虐待宗小礼的这件事,他全然不知。
“哦……”孟依依扬起尴尬的笑容,讪讪道,“一般这个时间,你都在处理公务,我只是有些惊讶。”
“我去给小礼准备点甜点。”她匆然离开。
林诗语这才慢腾腾的从卫生间里出来。
她低着头,不敢看宗景行。
刚刚他厉声批评自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林诗语的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紧张和自责。
宗景行眯眼,“你跟依依认识?”
林诗语的身躯紧绷:“不认识,不认识!”
“宗少,小少爷还在儿童房里等我,我先过去陪他了。”
呵。
一个二个都把他当成洪水猛兽了?
“站住。”
他提高音量,一步一步逼近,气势大涨:“我问你话,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林诗语咬着下唇,迟疑着点了点头。
霎时,她又紧张的苦苦哀求:“宗少,我跟孟小姐约定过,不能把跟她认识的事情说出来,你能……帮我保守秘密吗?”
林诗语知道,孟依依是宗景行的女人,他没有理由帮她这个外人。
但她还是想试试。
她期待的看向宗景行,眼看着他就要吐出字眼,她的心悬一线。
他会答应吗?

“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宗景行蹙眉,孟依依和林诗语之间的关系好像很奇怪。
他觉得里面肯定藏有着隐情,于是不自觉的想要探索。
林诗语一愣。
老实说,这个问题她自己都不太清楚。
她垂头苦笑:“她这样高贵的身份,认识我这种人,怕是拉低了她的档次吧。”
除了这种可能性外,林诗语想不到别的了。
看她这样自我否定,宗景行莫名有几分不悦:“不要这样妄自菲薄。”
“你以后会贴身照顾小礼,你的自信也会对他产生潜移默化的影响。”
“是,我会给小礼做一个好榜样。”
踏入儿童房后,宗小礼正呆呆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将这一幕收入眼底,林诗语的心头涌上内疚和心疼。
她在他身旁坐下,“小少爷,你在看什么呢?”
听到动静,宗小礼身躯轻轻一颤,看到林诗语来了,他这才扬起笑容:“姐姐,你来了。”
“刚刚那个坏人有没有欺负你?”他嘟着嘴,生气的问。
他自己被欺负了一声不吭,却这样维护她,林诗语十分感动:“我可厉害了,不会被她欺负的。”
“小少爷,你的耳朵还疼吗……”问着,她的声音慢慢低沉了下去。
刚刚她明明有机会向宗景行开口,她却自私的保持沉默。
察觉到她情绪低落,宗小礼拉着她的手,乖乖的摇了摇头:“现在已经不疼了,你再吹吹就彻底好了!”
天呐,这么乖巧的男孩子,孟依依怎么狠心下得了手?
林诗语的心里立刻做下了决定,她郑重的承诺:“小少爷,以后我会时时刻刻在你的身边,不会让她有欺负你的机会!”
宗小礼能够感受到她话里的真心实意,他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扇动着:“姐姐,你别再一口一个笑少爷了,不好听,你以后就喊我小礼吧!”
小礼?
“这……”林诗语有些犹豫。
“好嘛好嘛。”宗小礼拉着她的胳膊晃来晃去,撒着娇。
“好啊,小礼宝贝。”林诗语弯弯眸,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能跟这样可爱的天使宝贝一起,得到这么好的工作,她再满足不过了。
翌日。
“请问是林小姐吗?”
“我是。”林诗语紧捏着电话,心里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你弟弟林朗最近的病情波动很大,麻烦你来一趟医院里。”
什么?
林诗语瞳孔放大,面上的血色褪去:“他没事吧?”
对面的女声波澜不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你来医院就知道了。”
“我马上就来!”
林诗语不敢耽搁,连忙去跟宗景行请假。
“砰砰。”
她焦急敲响书房的门,宗景行正在里面办公。
里面传来富有磁性的声音:“进。”
“宗少,实在抱歉,我……”
正解释着,可抬眸的一瞬间,林诗语就僵在了原地,呆若木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孟依依正穿着性感浴袍附身喂宗景行吃水果,露出了一片洁白的肌肤,极其具有吸引力。
宗景行不悦的拢紧眉心:“什么事?”
“我弟弟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医院里通知我赶紧过去一趟,我……”她咬紧下唇,眼眶泛红。
“让司机送你过去。”不知为何,宗景行很讨厌看她难过的样子,因为他的心里会莫名其妙的堵住。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林诗语惊喜:“谢谢宗少。”
打从林诗语出现开始,孟依依就发觉,宗景行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她的身上。
她恨不得咬碎牙,好不容易宗景行今天有空,她想趁机升温两人的感情,谁知又被林诗语破坏了!
她必须得想办法让她尽快走人了。
“你出去,我在办公。”
孟依依正在思索之际,一道凉凉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她回神过来,讪笑:“景行,我又不会打扰你,就让我留在这里陪你,我保证乖乖的!”
宗景行沉默不语,只看着她的面容,视线不移动半分。
良久,她只好整理好衣服,不情不愿的走出了书房。
楼下,林诗语正匆匆忙忙的出门。
孟依依的视线掠过她,充满了怨念和阴鸷。
仁德医院。
“医生,我弟弟的情况怎么样?”
主治医生叹息一声:“他的病情一直很稳定,甚至有越来越好的趋势,但最近情绪波动极大,很大程度上影响了病情,导致恶化,现在又转进ICU里了。”
林诗语的嘴唇翕动,半响才吐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眼:“他……没什么大碍吧?”
假如林朗真的有个三长两短,她都不知道怎么面对接下来的生活了……
晶莹剔透的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林诗语无声落泪着。
见状,主治医生稍微提了个醒:“我听查房的护士说,昨天有人来看望过他,走后他的情绪就很低落。”
谁来过?
林诗语打起精神:“秦医生,谢谢您,我会好好的开解安慰小朗,他的病情,就需要您多费心了!”
“我会的。”
林诗语在病房门口徘徊了一会儿,她擦干眼泪,等眼睛不红后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走进了病房里。
“小朗。”
“姐,你来了。”看到林诗语,林朗的眼睛一亮,情绪明显好转不少。
林诗语故作生气,板着脸:“你究竟是怎么回事,自己的身体都不好好爱护了?”
“姐……”林朗苦笑,随后埋着头,一言不发。
看着他这副低落的模样,林诗语的心里充斥着心疼:“他们昨天是不是来找你了?”
“不管林耀辉跟你说了什么,你都不要搭理他!他现在完全是披着人皮的人渣!”林诗语恨恨道。
林朗再抬头时,眼睛猩红,他极为心痛道:“姐,他都告诉我了,你为了我的医药费,靠……靠你的……”
“姐,我不治病了好不好?我希望你有尊严的活着,不要因为我,出卖你的灵魂!”
他们的父亲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林朗不希望他的亲姐姐掉进火坑里。
闻言,林诗语会意过来,她冷笑不止:“他是不是告诉你了,我为了给你治病,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说出这话,她脑海里莫名浮现着那夜的热情似火。
她的脸逐渐通红,浑身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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