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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世高手

陈东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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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陈东海景天   更新: 2022-04-09 06:17: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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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东海景天《混世高手》讲的是简介:景天无奈离开心爱的地方,带着妹妹返回家乡,为了生活在底层社会顽强打拼奈何金鳞岂是池中物,他凭着一双铁拳,一份睿智,在这个满是诱惑的花都世界里依旧混的顺风顺水

第1章

精彩节选


华夏703特种部队。

陈东海右手紧着拳头‘咚咚咚’用力在桌子上重锤着,瞪着站在眼前的景天一脸怒气:“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是什么后果?”

“提前退役和……解除军衔。”景天抬眼看向陈东海,却是一脸平和。

两天前,景天打了凌千风,而且是狠打!

凌千风是部队一老将独子,仗着父亲军衔极高,向来在部队比较蛮横。

平日里四下的人都对凌千风比较退让,这点景天也不例外。只不过这次凌千风实在惹怒了景天。

“你还知道?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你知不知道他是凌老的儿子?你倒是能耐哈,上去就敢打。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

“这些我都知道。”

“那你知道还……”

“他欺负了我妹妹!”

作为景天的直属首长,陈东海很想斥驳回去,可是他听到景天这样的回应,却无话可接。

景天就是这样一个人,宁折不弯,你可以欺负他,但绝不能欺负他的朋友亲人!

这是原则,亦是底线!

陈东海平复了下心情,既然事已经发生,此时再训也无济于事,还是想想解决办法最为关键!

“你妹妹现在怎么样了?还有,你打凌千风,到底把他伤到什么程度?”陈东海问道。

景天说道:“我妹妹没什么大事,但凌千风估计下不了床了……”

“啥?”陈东海听后大惊,眼睛瞬间瞪大了一圈“你把他打残废了?”

“……至少在这半年内。”景天没有把陈东海的这种惊色情绪渲染到自己,而是平和的说出了后半句。

‘呼’陈东海听着后半句话才猛然舒了一口重气,没好气的瞪了景天一眼。

对于景天,陈东海可是了解,这家伙七年前没当兵的时候可是个痞子,彻头彻尾的痞子。虽然被部队驯化了这么长的时间,但是小时候那股二流子的痞气却已然深入骨髓,干仗演戏,处处透着那股痞气,狠劲!

这幸亏没打残,要是打残了,估计自己也得牵扯进去。

没顾景天,陈东海自行从兜里拿出一盒中华,掏出烟便开始猛抽,一边抽一边时不时的轻叹。

时过片刻,烟燃数根!

这时,“嘭”的一声,办公室的门突然被踹开了。

这猛不丁的一声响,站着的景天没什么反应,倒是坐在办公桌后的陈东海吓了一跳,正燃着的半截烟差点儿烧到了嘴唇。

“谁他妈踹的……”

陈东海本来就因为景天这个事儿弄得十分闹心,这时候竟然还有如此不上道的来找刺!刚想破口大骂,只不过后半句的‘门’还没说出来,就被噎了回去。

“陈东海,你个王八蛋,竟然敢让人打我儿子?”来人是一妇人,酒红烫发,长脸尖鼻斜目眼,粗腰大嗓的嘶吼,双手张牙舞爪。

“柳,柳夫人误会,误会啊!”陈东海望着眼前的妇人,神情明显的有些紧张。

眼前妇人是凌老妻子,向来泼辣蛮横,和凌千风一个德行。

“误会?那好,我倒看看你咋个解释!”说着,柳菊华大手一挥,直接朝一旁向办公桌前拉了一个靠椅,径直坐在了陈东海对面,双目喷火,完全无视了一旁的景天。

“这个事儿,其实是这样的”陈东海刚开口半句,就被打断了。

“谁是景天?”柳菊华突然问道。

“景天?他没在这……”陈东海开口便想搪塞,他可知这柳菊华并非善茬,能应付还是先应付,别部队上面处分还没下来,他这边就已经鸡犬不宁了,那影响可不好!

“我就是景天。”

景天知道陈东海的意思,但还是打断,对柳菊华说了出来。

陈东海一听,暗道不好!

柳菊华听罢看着陈东海狠狠瞪了一眼,然后转头瞥向景天,打量起来。

身段倒是挺拔,面庞也很坚毅,一副典型军人形象,但又与其他军人有些不同,是散发的气质。若放平日,在柳菊华心中,这第一印象分应该不会少,可今天却完全相反。

“你就是景天?王八蛋!你是能上天还是能入地了,还敢打老娘的儿子!”

柳菊华‘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拿着包就向景天甩了去,十个血红的指甲对着景天一阵猛挠,嘴里露着那一排让人看着就作呕的黄板牙,不停的对着景天咒骂!

陈东海看着眼前的状况,十分焦急。拦也不能拦,冲这柳菊华的心气,要是拦了肯定会在凌老面前狠劲诋毁自己,到时候倒落了个自己护短的不是!陈东海只得在一旁好言相劝!

景天对着柳菊华如同悍妇般的抓挠,无动于衷,即使那指甲已经嵌入自己的血肉之中。

但这悍妇骂着骂着竟然扯到了景恬,这让景天可是大为不悦,伸手如利剑出鞘,一把抓住了柳菊华抓挠的手腕,厉色的目光和血丝立刻铺满眼球:“给我嘴巴放干净点儿!”

这记突如其来的吼声以及那强劲的手掌,让柳菊华着实有些胆怵,喉结处不由自主的咽了口唾沫,整个身躯被景天骇人的目光瞪的猛颤!

“叮叮叮……”

正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陈东海本来接的时候有些烦躁,但是一听到对方的声音顿时一脸正色,战战兢兢!

“凌首长是是一定一定……夫人就在旁边,我这就让她接电话。柳夫人,凌首长的电话!”陈东海双手托着电话给柳菊华递去。

景天听到这,这才放开了她的手腕。

柳菊华被放开后,如释重负,咬着牙狠瞪了景天一眼,便一把夺过电话。

对着电话,声音一出,娇声细语!

刚才还一脸恶相,母老虎,母夜叉,现在就变成一个初春的少女!陈东海看着眼前的柳菊华,心中至少问候了一百遍!

纵然如此,柳菊华却被电话那头的凌老足足训斥了有十分钟,过后一脸沮丧的还给了陈东海,只听得对方最后一句“不要有顾虑,公正处置!”

挂完电话,陈东海心中不由暗佩凌老为人耿直公正!

“柳夫人,您再坐会儿还是……”看着柳菊华,陈东海故意询问。

看到陈东海的模样,柳菊华气的牙痒痒,咬着牙大包一甩,狠狠瞪了眼景天和陈东海直接夺门而出!
柳菊华离开后,办公室内只剩下陈东海和景天两人。

陈东海看着景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训斥么?可是又训斥些什么呢?他做的没错,那是他的亲妹妹,相依为命的亲妹妹,他保护他的妹妹,有何错?

“你先回去等通知吧。”陈东海看着景天有气无力的说道。

景天也明白,也理解。

随即点头会意下便退了出去,刚关上门,就听到办公室内陈东海又是一阵轻叹。

走出大院,景天仰着头看向天空,恍惚了一下,忽然想起了一个人,一个在生命中占据重要位置的人……妹妹景恬!

景恬是景天的妹妹,比景天小了整七岁,现年16。

景天当年刚入伍那会儿,景恬才9岁,带妹参军,这一度还成为部队内一段佳话。部队上经过调查,对景天表示很理解,后特意在女兵宿舍出给景恬分了一个床位,也算是让景天景恬兄妹生活的安稳些,不为生活所累!

景天来到了景恬的宿舍楼前,望着三层最右边的一处窗户,眼神再次陷入恍惚。

如若自己真的退役,他的妹妹就只恐怕也要和他一块回去。这几年难得安稳,这一回去真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正想着,突然景天猛然感觉肩膀有人轻拍了一下!

“哥!”背后景恬拍了景天一下,一脸笑盈盈的轻叫道。

她永远是这么乐观,无论事情变得多么遭,她的脸上总能挂着笑容。

“恬恬……”景天扭过来也笑了,虽然这记笑容有些不自然,但还是笑了。

景恬望着景天的脸颊,眉头顿时紧皱,伸手便抚去,关切的询问:“哥,你这脸上咋了?被挠了?”

“没啥,就是刚不小心碰着了,没什么大事。”景天轻巧的说道。

景恬看着景天脸上的这几道血肉模糊的伤痕,心如针扎!

可能是伤至血肉,景恬小手只是轻轻一触,就让景天疼的嘴角直咧咧。景天咬着牙没出声,脸上还依旧挂着笑容。

看到景天脸上那抹微笑,景恬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心头一酸,再也没抵住,双目的热泪像滚珠一般哗的就流了下来!

“哭啥?多大了,还哭。让人看了多羞啊。”景天用手抹掉景恬的眼泪。

景恬没接话,就是这么哭着,但是她心里明白!

过了好久,景恬才停下眼泪,看着景天说:“哥,无论以后在哪,我都会跟着你。我只希望……哥,别再因为我受委屈!”

看着景恬的眼睛,景天鼻头一酸,眼眶湿润!

两只强有力的臂膀将景恬安稳的揽入了怀中,如同一个遮风避雨的港湾!

数日之后,景天被陈东海再次叫到了办公室。

“你最近怎么样?”陈东海没了前几日的焦急,脸上很平和,但景天看得出来,那是无奈。

“还好,和往常一样。”景天淡淡的说道。

陈东海听了含笑点了点头,然后从桌子里掏出一盒软中华,抽出一根,递给景天!

“拿着吧,以后还不知道有没有机会。”陈东海把烟直接给景天扔了过去。

景天听到这话,大概已然明白了什么意思,心中一声苦笑,便直接抓住了那根烟!

陈东海随后拿出打火机,擦起火,便朝着景天手中的烟燃去。

“来。”

景天看着陈东海释然的笑了,轻轻点燃了那根烟,然后直接便坐在了陈东海面前。

“你来七年了吧。”陈东海说着也点燃了一根烟。

“七年零三个月整!”景天含笑应道。

“呵呵,还记得这么精准呢。记得你七年前刚来那会儿,倔的不行。我当时可是连长呐,也被你弄得一阵头大!唉,只是没想到这一晃,就七年了!从前的那个新兵蛋子,也变成了让人闻风丧胆的兵王。你的各项素质都很好,是一个天生适合的军人,我其实很看好你的。可是,你怎么就……唉,不说了。”陈东海感慨之余,十分叹嘘。

景天深深抽了一口烟,看着陈东海笑了声,没说什么。

陈东海无奈的看了眼景天,拿起桌上的文件递去:“这是部队下的处理意见。虽然凌老没有深究你,但是毕竟……凌千风伤势实在过于严重。你还是看看吧。”

景天接过文件,看着上面‘关于703特种部队队长景天打人一事的处理结果’几个大字,心中不知为何突然有些胆怯,突然不想打开了。

“组织上经过共讨处理结果如下:景天同志因打人事件较为严重,故免去703特种部队队长,提前退役!此外军衔保留,档案保留!”

过了两日,景天兄妹便踏上了回江北市的大巴。

“哥,咱们这一走,还能回来吗?”景恬问道。

景天望着窗外悉悉率率闪过的白杨树,眼神恍惚,没有作答。

这一走,可算是真走了。

回来?

谁要你呢?

在大巴上足足呆了有七八个小时,旁人不知睡过了几觉,而景天却一直望着窗外,从部队到江北,足足望了一路!

近乡情怯,对于久未归乡的景天来说,这个词包含了太多的意义。

“不知咱叔叔婶婶现在咋样了,估计还在那个原来的房子。双双年纪应该也不小了,应该和你差不多了。”下车后,看着眼前熙攘的人群对着景恬有些感慨。

景恬忙点了点头,看着眼前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城市,也是一阵唏嘘!

“帅哥,美女,要坐车不?便宜实惠,座驾上乘舒适!”站在出租车起亚旁一个壮实大汉对着景天兄妹二人吆喝着。
景天低眼看了看四下繁重的行李,然后抬眼问道:“去黄土坡那的棚户区,多少钱?”

“30块。”大汉脱口而出,如此迅速的报价,并非恶意宰客,而是他的家也住在那,距离实在不近!

“便宜点儿。”

“帅哥,这是在最低价了。我也是在那住的,确实不近啊!”

景天听后也不再驳价,也懒得再驳价,直接答应了。接着大汉便招呼着把景天兄妹二人的行李放置到了后备箱。

坐在副座上的景天看着大汉,打火,离合,挂挡,松手刹,动作十分娴熟,接着便是一个油门,大尾使劲一甩,便从众车拥挤中驰骋而出,如同脱弦的利箭!

“做这行不短了吧?”景天看着前方目不斜视,随口问道。

“有六七年了,玩车玩习惯了。嘿嘿……”大汉咧嘴一笑,自然明白景天的意思。随后便有一句没一句的瞎聊“我以前是当兵的,现在了退役,没啥大本事,幸亏会开个车,这不退役后就玩起了出租!”

景天听了只是应声笑笑,看着窗外闪过的车辆,有些呆愣。

“我要是没猜错,你是军人吧。”大汉抬眼望了望车镜中的景天,忽然问道。

“你怎么看出来的?”听大汉的话,景天有些诧异。

大汉听罢又咧嘴笑了出来:“我以前也当过几年兵,军人的气质我还是看得出来的。怎么,回来探亲呐?”

探亲?

景天心中一阵苦笑。

“算是吧。”

大汉斜瞥了景天一眼,看到了景天神情有些漠然,曾经当过侦察兵他心里很快的就明白了,已经猜了个八八九九。

“棚户区那最近大搞拆迁呢,规模老大了。估计要不了多久,咱那一片黄土坡绝对会成为江北一带重点发展的新区!”大汉自找话题,说着隐隐还有些期待。

“哦?还有这事呢,这还真不知道。弄多长时间了?”

“一年了吧,还有一些钉子户,嫌钱少,不肯拆。死磕着呢。为了多那一点儿补偿款耽误那么久,就光这一年的置安费,我感觉也够了。说不定万一最后被强拆的话,那可真是人财两空!做人啊,还得是知足些好。”大汉说得极为朴实,边说还边分享着自己做人的经验“不知足就是贪,贪到最后,啥也得不到!”

“哥,前些日子,叔还来信。但也没说拆迁的事儿啊。”景恬在后座上突然说道。

景天望着窗外,好像有些若有所思,淡淡回应:“可能……是他忘了吧。”

到了棚户区,下车后,大汉咧嘴笑着说和景天有缘,既是邻居又同当过兵,最后说车费打个65折,只收20!

景天笑笑也没推辞,要了张名片便与景恬一块进入了久违的棚户区。

棚户区是景天兄妹从小的居所,父母走得早,加之后来当兵,平日里棚户家的两间房叔婶便住用了。

久别的棚户,如今却大多成了一片废墟,仅仅只剩下在废墟之中挤出未拆的钉子户!

景天目光锐利,老远便看见前方不远处有一处房屋极为熟悉,朱漆掉落,锈迹斑斑的老式铁门,大大‘拆’字墙上萦绕不落的条条青藤,哪一样都激起了过往的回忆。

景天随后便与景恬对视一笑,心道:“终于回来了!”

掂着行李走到门口,猛然发现,房屋旁斜竖不整的停着两辆金杯和一辆本田奥德赛,而透过半开的铁门,可以清晰的听到屋内有些嘈杂!

“景老汉,我给的钱可不少了,你赶紧给我签字,甭废话!”腮帮子上刮着一处刀疤的大汉,对着坐在桌旁的景三平十分不耐烦,怒目相视,一看就不是个善类。

“长喜,这事儿,我一个人哪能做的了主啊。我得给我那娘们商量商量啊。”

“商量?你他妈商量一年了!景老汉啊景老汉,你还是个男的不,是的就给我签字。别张口闭口就你那娘们娘们的,真丢人!”刘长喜听到更是恼怒。

“是啊……是男的啊!”景三平被刘长喜吼得有些生怯!

刘长喜看着景三平这副模样实在是无语,于是也不多废话,大手一挥,从兜中拿出一只签字笔重重的拍在了破旧的木桌上,然后扫了一眼桌上的拆迁合同,语意十足的坚定:“不管你今天同意还是不同意,要是不给老子签了这合同,老子让你们爷三全埋在这破屋子里面!”

“你……”景三平听到这话,心里咯噔一下,这刘长喜可是凶狠的很,啥事后敢做!

突然这时,里屋传出一声惊天泣神般的狼嚎,景三平妻子华玉荣就双手张牙舞爪的,朝着刘长喜他们几个就抓了过来,嘴里嚷着:“这社会没王法了,没天理啦!”

刘长喜看着从里屋冲出来的华玉荣,冷哼一声,站起来对着华玉荣腹部上去便是一脚!

华玉荣直接被踹在了地上,捂着小腹痛叫。

景三平看着妻子一下被踹到在地,顿时失色,忙紧去照顾华玉荣,可华玉荣却对着景三平大吼一声:“窝囊废,有人打老娘,你还不打回去,你还是男人不是?”

景三平一听,微楞了一下,然后便准备转身为妻子报仇,谁知道,刚转身,被刘长喜就踹了一脚,直接与华玉荣躺在了一起。

“娘的,真不识趣。我给你们的钱还不够?比别的家可是多不少了。你们可真是贪,好啊,不是贪吗?老子让你们人财两空!兄弟们给我动家伙开拆,这两个老家伙要是敢动弹,就给我往死里打,出了事,我刘长喜负全责!”

刘长喜大喊一声,顿时私下里的兄弟们斗劲儿十足,像打了鸡血似的,掏出家伙就开始卸窗砸门!

“刘长喜,你要是敢强拆,我就报警!你不能拆啊没王法了这社会!”华玉荣看着那一般人的动静,不禁开始大叫,抱住刘长喜的小腿就开始嚷着。

刘长喜看着左脚旁的华玉荣,眉头一皱,抬起右脚就开始朝着华玉荣头部跺下去,怒吼道:“敬酒不吃,吃罚酒!你他妈给老子滚一边去!”

这一脚要是踩下去,配合着刘长喜那二百的体重,力道可谓十足。对于华玉荣来说那简直是一记泰山压顶,估计不被砸成肉酱也得被踩成脑震荡!

可就在刘长喜大脚接近华玉荣头部大概一寸左右的时候,粗壮的大腿一下悬停在了空中。

这情景可让刘长喜不由一愣,低眼看去发现自己的大腿正在被一只绕有几道疤痕的手掌强抓着!
“你你是谁?”刘长喜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景天十分茫然,语意之间不觉有些惊怵!

“我是你爷爷!”景天嘶吼一声大骂,右手便是一记重重的摆拳印在了刘长喜的滚刀烫肉般的大脸上,接着便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正在周旁拆门卸窗的弟兄们,听到惨叫,这时才发觉老大刘长喜被打了!

“马勒戈壁!敢打我们老大,看我不宰了你!”最先说话的是一瘦弱的竖发黄毛,鼻孔钉着鼻环,耳垂扎着耳钉,如同一只营养不良的虎犊!

手里持着一劈柴铁斧,对着景天直接硬生生的砍了过来!

看着眼前这个几分消瘦的黄毛,景天脸上哼笑一声,丝毫没有把他放在眼中!

“杂碎!”

景天对着黄毛怒骂一声。

接着便是一个侧身极快的闪过了这一斧,然后伸手如利剑,毕露锋芒,先是抓住了黄毛的手腕,接着顺势一划直接夺回了铁斧!

黄毛对眼前这情景简直是目瞪口呆,嘴口微张!

景天拿着铁斧故意的在黄毛眼前晃了晃,接着便是用斧把那一面对着黄毛的脑门‘砰’的就是一斧。

好在景天极有分寸,黄毛还不至于被砸成脑震荡,但是被这一敲,还是免不了一个趔趄,直接倒在了地上。

看着倒在地上的黄毛,景天一眼都没瞅,对着黄毛的头部一斧子就甩了过去!

“砰!”

又是一声重击!

铁斧脱离景天的手掌后,直接来了数个360度的大旋转,然后最后硬实的扎在了黄毛头部右侧老旧的水泥地上!

水泥地在这斧的重击下,直接出现了龟裂!

裂痕直达黄毛头部下的水泥地!

在场的所有人被眼前的场面都吓出了一身冷汗,包括在一旁的景恬!

如果刚才方向和力度稍有偏差,只恐怕黄毛现在已然见了阎王。

看到如此彪悍的景天,谁还能上前,谁还敢上前?一时场面变得齐静!

嗤嗤……

一阵流水的声音在如此寂静的房屋内显得十分不协调。

“哎呀,他尿裤子了!”在一旁的景恬看到黄毛胯下一谈骚黄的尿渍,不禁捂着脸喊叫了出来。

一时整个屋子充满了腥臊的尿味!

房内还有大概六七个壮实的大汉,都在虎视眈眈的望着景天。

景天双眸之中瞬间闪出骇人的厉色,对着六七名大汉扫视了一圈,后者们无不被这厉色虎躯一颤!他们可不想下场如黄毛!

“还有谁?”此时的景天怒视着眼前这些人,嚣张至极!

六七名大汉顿时有些无措,打还是不打?

这是个问题!

这时,地上的刘长喜有些动弹,六七名大汉纷纷侧目投来了目光。

刘长喜看到这群带来的人,暗骂这群吃干饭的窝囊废!

中看不中用!

“好小子,你厉害。不就是景老汉家请来的吗?好啊,咱们骑驴看唱本,日后走着瞧。以后我要让你们好过,老子他妈就不姓刘!”说完,大手一挥,就准备撤退。

“骑驴看唱本?”景天听罢这威胁之言心中更甚恼怒,嘴中怒哼一声,抬腿对着刘长喜又是一脚,直接把刚站起来的刘长喜又给跺到了地上。

“折腾完,闹够了就像拍屁股走人?你娘就是这样教你的?还敢威胁,你知不知道我最烦的就是别人威胁!”

景天这一脚踩得,刘长喜根本动弹不得!

这下,刘长喜才明白眼前这个彪汉哪里是个善茬,简直是一尊不能惹的大佛!

“大大哥,刚刚才是开玩笑,您就是借我一百个胆子给我我也不敢惹您啊!”

“刚才,你不是挺牛逼的吗?”

“刚才是我嘴贱,口误,我该打,该打!”说着刘长喜便是几个不要钱的嘴巴子扇在了自己的脸上。

景天刚回来也不想把这事儿弄得太大,适可而止!

“给我叔婶道歉!”

叔婶?

刘长喜微楞两秒,随即便明白了,原来这尊佛主的叔婶竟是那景老汉夫妇!

简直不可思议!

无论心里怎么想,刘长喜为了不吃眼前亏,对景老汉夫妇那可是如父母一般,又是磕头又是道歉!

一番道歉叩拜之后,刘长喜哭嚷着脸,怯生生看着景天探问道:“大哥,这……这没啥事儿了吧?”

景天一脸阴沉,不为所动,锐利的目光猛地扫向刘长喜:“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要是敢回头再来报复我叔婶,我绝对会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嚣张!

太嚣张了!

刘长喜心里这个恼怒,今天自己到底惹了哪路的神仙了,竟招来了这尊大佛!

“哪,哪能啊。您就是给我一百个胆子,不,一千个胆子,我也不敢啊!”

纵然刘长喜的那些小肠子被景天料的明明白白,但是刘长喜还是一番冤枉无辜,甚至还要指天发誓。

这等求饶之技,没了几年历练,还真是难以练成。

刘长喜大眼看着景天,眼巴巴竟快流了眼泪!

景天半响没有言语,房间内又变得一时寂静!

突然,景天厉色的目光再次盯向刘长喜,后者则被吓得猛一激灵!

“那还不快滚!还要留着吃饭吗?”

听到这,刘长喜终于有些如释重负,撒丫子就往外跑。因为太急,路过门口时,没注意到脚前的门槛,一个趔趄直接来了个狗啃屎!

出了景老汉的家,几个人开车便忙紧离开这是非之地,谁都害怕跑得慢再被挨上一顿!

本田奥德赛车内。

“长喜哥,咱就这么算了?”黄毛一脸的不服气。

长喜掏出一根中华,猛吸了一口,接着又啐了一口唾沫,狠狠的说道:“算了?我刘长喜字典里何时有算了?给龙哥打电话,看我整不死他!”

黄毛听罢,顿时两眼放光,掏出手机便拨通了号码!

刘长喜一干人走后,景天兄妹忙把景三平夫妇给扶了起来。

“叔叔婶婶,你们还好吗?”景天看着有些狼狈的景三平和华玉荣,关切的问道。

景三平听到景天的喊声,顿时眼前一亮,惊道:“你你是景天?”

“是啊!叔,我是景天!”说着,景天喉处明显的有些抽噎。

景三平听到后,眼角不禁有些红润,然后朝景恬看去:“这是景恬吧,都这么大了!”

几个人怅然回忆着过往,时不时在几人之中就有些抽噎和哭泣!

时至傍晚,景三平招呼着华玉荣备些好酒好菜,他要与久经未见的侄子侄女好好喝上两杯!

华玉荣倒也没说不,只是低声一阵嘀咕!

“娃啊,你们这回来可得多住些日子啊。你们经常在部队,叔能见你们机会实在太少,这次可得和叔好好呆一段时间再走。”景三平满脸慈笑的说道。

还没等景天说话,景恬就心直口快的说:“叔,这次我和哥哥回来恐怕就不再回去了!”

“不去了?娃,咋回事?”景三平有些欣喜,又有些疑惑,赶忙询问。

正在厨房收拾的华玉荣听此也竖起了耳朵。

“没啥。就是部队现在没多少事情,我们回来一段时间来看看。没啥事,叔!”景天忙紧解释,他暂时还不想把退役这件事告诉景三平,以免他担心。

“砰!”

景天话落,厨房内却突然传来一声铁盆落地的声响!

也在这时,门外一声欢叫,从外进来了一个皮肤白暂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

景天定睛一看,满脸欣喜,笑着打招呼:“双双回来了!”

“双双!”景恬闻声也朝着门口那名少女喊去。

门口少女名叫景双双,为景三平的女儿,也是景天景恬的堂妹!

“你们怎么回来了?”景双双本来欢快的叫声看到景天兄妹,顿时嘎然而止,本来喜色的脸上顺便变得有些冷漠!

景三平听了景双双的话,很是不悦,对着景双双便开始训斥:“怎么和你哥哥姐姐说话的,没一点儿礼貌!要不是你哥哥姐姐,我估计你就见不到你爹和你娘了!”

景双双听罢猛地一惊,眉头一下皱了起来,忙紧跑到景三平身前关切询问:“爹,刚才发生什么事了吗?”

“哼,刚才要不是你哥及时回来,那些强拆迁的牲畜就把你爹娘埋在这破屋子下了!我早就说不要做钉子户,不要做钉子户,哎……你们娘俩非要贪那一点儿补偿款!这得亏是你哥回来及时,要不后果……哼!”

景三平边埋怨着,边大口抽起了手上那杆极烈的青蛤蟆旱烟。

“说啥呢,叔。都是一家人,谢啥谢!”

景三平抬眼看着景天,呦黄的面庞上这才露些喜色。

这时华玉荣从厨房的窗户弹出头来,声音有些尖锐:“就是,就是。一家人还谢啥谢!”

话落,却不知为何,几个人都不再言语,院中只有那景三平口中一股一股的旱烟腾空升起!

时落饭至,景三平从屋内掏出一张破旧的小木桌,吱吱呀呀,直看有些想要散架。

“刘长喜这个牲畜劲儿还真不小,差点儿给我拍散了!”景三平看着眼前摇摇欲坠的破木桌,不禁破口骂了出来。

后来在门外足足掂了好几块红砖顶着,这破木桌才算勉强能使。
“玉荣啊,景天他兄妹俩好不容易回来一趟,你怎么才弄这俩菜,和咱平常吃的有啥两样?”看到桌上一盘青菜,一碟豆腐,景三平显然有些不悦。

“你说的轻巧,就咱家这条件,能有跟白菜和块豆腐就不错了。想要吃好的,你倒是给我挣个三瓜俩子,要是没那能耐,就别穷嚷嚷!”

华玉荣这番尖音利嗓可是让景三平当即有些恼怒。

“臭娘们,说你两句,还使不得,是不是想上天?”

“上天?呦呵,景老汉啊景老汉,果真是有外人撑腰,给你壮了胆子。竟然敢斥训老娘!”华玉荣这个火爆脾气,滕一下的就火了,上去就开始捋袖子,大有一番开打的阵仗!

“你……唉!”看着自己的娘们,景三平实在无奈的叹了口气!

自己瘦骨嶙峋,娘们五大三粗,要是当场撂挑子,自己可不被一顿好打!况且在侄子侄女面前被打,那得多丢脸!

“景天他兄妹俩可不是外人,是我亲侄子侄女!”景三平扯开话题,满脸正色看向华玉荣。

华玉荣凶狠瞥了景三平一眼,不作应答,便拿起了碗筷。

看到这情景,景三平也是无可奈何啊,只得扭头招呼着景天兄妹吃菜。

饭间,景天突然询问:“叔,我一会儿想去看看我爹娘生前留下来的那两间屋子,好久没看看了。”

此话一出,景三平还好,但华玉荣和景双双母女神色却突然紧张起来!

景双双更是直接,边用筷子捣着豆腐,边阴阳怪气的低声嘀咕:“我就猜回来准没好事,还不是巴着那两件老屋子的拆迁款?”

时至盛夏,白昼较长,而且此时并不算晚。可却不知为何,天际边那丝的血红残阳被天上的阴霾笼罩的消失殆尽,乌云密布!

“说啥呢!”景三平脸上明显的有些挂不住。

“双双,我看说的没错。年关不回,中秋不回,偏偏等到拆迁的最后一刻回来,这还不明显吗?我看就是有些人企图不明,心怀不轨!”

要说这华玉荣是指桑骂槐,那还真是说错了,她尖目直视景天兄妹,哪有收敛之意!

“够了!你俩臭娘们,再说,信不信我抽你俩!”

景三平怒声而斥,再怎么说,景天可是自己大哥的儿子,俩娘们这样说着实有些羞辱!

“婶……”景天刚想开口说,就被华玉荣打断了。

华玉荣一脸凶相,尖嘴猴腮,大手一抬,指着景三平,怒吼:“你个老井盖,还敢抽我!来,给你一百个胆子,你敢摸老娘一下试试!”

景三平脑袋上有些秃顶。

“你……”景三平也恼了,“你这娘们,今天我要不好生修理你,我就跟你姓!”

景三平这人平日里十分老实,也经常隐忍,但是今天这娘们确实破了自己的底线!

眼睛往四下寻了寻,突然瞅见院落处置放着一杆铁锹,当即便站了起来朝那铁锹走去。

华玉荣一看,顿时大惊失色:“老井盖,我看你敢!”

景三平现在还哪能听得进这句威胁,方才的恼怒加之往日的隐忍,都在此刻爆发了!

眼看景三平这是红了眼,景天怎能坐视不管?

身手矫捷,一个箭步便踏到了景三平面前,强劲的手臂直接揽住了他:“叔,您可不能冲动啊!”

“景天,你别管我。看我不修理这臭娘们。三天不打,上墙揭瓦!”

景天听了没有回应,而是直接将头转向了华玉荣,解释道:“婶婶,刚才你和双双可能真是误会了。我从来没想要拿过一分的拆迁款!我刚才的意思只是想吃完饭去那俩屋子看看我父母的遗像,绝对没有其它意思!”

景天说得真切,但个个字却如同一个个嘴巴子扇在了华玉荣脸上,十分疼痛!

景三平让景天松开了手,怒瞥了眼华玉荣,只得无奈一声长叹!

接着便是大臂一甩,直接把那铁锹扔回了远处。便缓缓走到屋前,拿起搁在窗台上的那杆青蛤蟆旱烟,直接倚着墙蹲在了屋前,默不作声的开始闷抽起来。

所有人都不说话了,院子里一时变得极静。

过了片刻,景恬拉了拉景天的衣服,景天点了点头便明白了。随后拉着景恬便上一旁的那两间老屋子里。

朝着破旧的木门轻轻一推,那门‘吱呀’一声,很轻易便被打开了。

屋子里黑兮兮一片,配合着这天色渐渐暗下,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景天凭着记忆在满是灰尘的墙上摸索了半天,这才找到灯的开关。

老旧的小型黄灯泡打开后一闪一闪的,几欲要熄灭,一看就是好久不曾开过。

本还算宽敞的小屋,但被眼前一个个七零八散的杂物充实的拥挤不堪!

对面墙前一个朱漆掉落的破旧红桌上,放置着两张遗像。看着眼前久经未见的父母,景天兄妹二人的眼眶瞬间红润,接着便是忍不住的留下了眼泪。

这泪水有想念,也有委屈,更有压抑!

不知为何,兄妹二人虽然落泪,但并未发出声响,只是静静的看着照片!

景天穿过那些杂物,将照片小心翼翼放置手中,将灰尘一一拭去。

过了不知多久,景天兄妹二人从屋里走了出来,脸色很是沉重,方才落泪的眼眶明显还有些微红。

屋外旧桌上的残羹剩菜还在那里摆着,景三平依旧蹲在墙前默不作声抽着旱烟,透着破旧的窗台闪过刺眼的电视荧光,时不时从屋内传来华玉荣母女俩几声嬉笑。

看到景天出来,景三平这才站了起来:“怎么样,看完了吗?”

景天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恩。时间也不早了,我去里屋给你俩收拾收拾,你俩先凑合住一晚。明天我在给你俩好好整整那俩旧屋子!”说着,景三平就把那杆旱烟放在窗台上,准备进屋。

突然这时,屋内又传来了一声尖叫:“老井盖啊,你还真不识趣。人家景天可是部队里的首长,哪能住咱这破旧老屋。部队里的首长津贴肯定不少,外面宾馆大酒店有的是,还不是掏掏兜就能解决的!你操个哪门子心?”

“哼,他是我亲侄,我可不操心!也就是你……”

景天看着两人又因为自己嚷吵了起来,实在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婶婶的意思,景天也明白,她是担心自己回来冲着拆迁款来的,所以才处处对自己针锋相对!回头多加解释,应该就没啥了。

“叔婶,这次回来匆忙,我也估计叔婶家没闲置的屋子了。所以我就提前在外订了一个宾馆,这几天我和恬恬就先住在那里。”景天说道。

“看,我就说人家景天不缺钱,这不还没回来就定上宾馆了!”华玉荣阴阳怪气的语气,参杂着不少嘲讽。

“哼……”景三平无奈的哼叫了一声,接着看向景天,低声道:“娃啊,别和你婶一般见识。她就是那样的人。你要是缺钱,私下给我说,我给你拿。不瞒你,我还有些私房钱。”

听了景三平的话,景天心中一暖!

景天对着景三平笑了笑,没言语。

景天兄妹临走前带走了父母的遗像,说是好久未见了,想多看看!

景天兄妹走后。

“妈,你说他俩回来到底干嘛?”景双双看着躺在一旁的华玉荣问道。

华玉荣双眼微眯,一副老诸葛的神态,说道:“我猜他肯定是为了拆迁款!你想啊,早不回晚不回,偏偏这时候回,啥意思,还不明显吗。还有,你爹问他回来多久,他说部队现在没事儿,暂时不用回去!这啥意思?现在拆迁这个节骨眼上,部队没事?呵呵,可能吗!所以他肯定就是为了拆迁款回来的!”

景双双望着顶上有些糟旧的房梁,若有所思的说道:“一开始我也这样觉得,但是后来总感觉又有些不像!”

华玉荣听罢没好气的瞥了景双双一眼:“哼,你这学也是白上了,这么明显的道理还看不出来,真是还不及我大字不识一个的!”

景双双听罢,有些不悦,索性直接扭头到一侧,不再言语!

走出这片废旧的棚户区,景天踏着脚下宽阔的大马路,望着身旁一辆又一辆匆忙驶去的行车,景天心中不由陷入了茫然!

身后的景恬默不作声,静静跟着景天身后。

就这样兄妹二人就这样安静轧着马路走着。

突然这时,一阵行车的喇叭声突然在景天身后鸣响起来。

景天有些不悦,眉头皱了起来,回过头后,紧蹙的眉头这才有些舒展。

是之前送自己到棚户区的出租车司机……王志军!此时,那名王志军正坐在驾驶位上,一脸笑盈盈的。

“哥们,又见了!”

看到王志军,景天脸上强挤出几分笑容回应,点了点头,没有言语。

王志军早年当过侦察兵,心理方面可是透彻着呢!

“哥们,你这是?”王志军下了车,来到景天面前,瞅了眼四下的行李,询问道。

景天摇了摇头:“没啥。”

王志军是个明白人,既然景天不想说,也就不再勉强。
不过同为军人的王志军,心底十分善良,看到景天这般境遇多少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不过那时自己比景天要好,起码还有个家住!

两人并不算熟悉,只是景天做了王志军一趟出租车而已,但不知为何,在王志军心里,这个其貌不扬的景天却十分有些好感,心里寻思着能帮衬还是多帮衬一把。

“哥们,虽然咱俩不熟。你别怪我心直口快,你现在这估计住的地方都得琢磨琢磨。我也当过兵,刚回来都不好适应。这样,如果你信得过我,先住我那一晚,就算你我交个朋友。”

王志军说的很真挚,很诚恳。

多年以后,景天也问过王志军为什么当时帮他,可王志军自己都说不明白!

听完王志军的话,景天微楞,这人与自己可是未谋几面的陌生过客,他真的是要帮自己?

景天静静地盯着王志军的双眸,没接话。

“放心,我绝无他意。只是咱俩都当过兵,即使没见过,但也算是半个战友吧。军人之间,还是能帮就帮一把。”

在王志军的脸上,景天看不出一丝异样。景天原本想要推辞,但是听到王志军话语这般恳切,加之想到自己的妹妹晚上即将要和自己露宿街头,心中不再犹豫,言谢接受!

王志军家原本也在棚户区,不过现在拆了迁,一家就在黄土坡西侧租了两间屋子。

刚到租屋的路口,声音就有些嘈杂。

七八个身上刺龙画虎的大汉正围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嚷骂,老头旁是一个卖炸串的小三轮。

“操!”王志军刚才还与景天在车上说笑的声音戛然而止,看到眼前情景惊色大骂,解开安全带,推开车门,挥起拳头便十分恼怒的朝那几名大汉砸去!

景天看到这场景,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你个老混蛋,赶紧给我赔3000医药费!我兄弟还在医院住着呢,就是因为吃了你这不卫生的炸串!”领头的是一个寸头青年,个头不高,但是身材十分壮实,加之额上的几道疤痕以及臂膀上的龙虎刺青,让人一看由心生胆怯!

“你们……你们肯定是误会了,我这炸串每天用的都是新鲜的油,不会不卫生啊。况且,我现在哪里有3000块啊!”老头好声解释着。

“没钱?”寸头大吼一声,两手一把抓住了老头的衣领:“老混蛋,今天你要是不给钱,我就把你这个三轮给你砸了!把你也打住进医院!”

“你……这社会还有没有王法了?”老头几乎快哭了,这炸串摊可是他唯一的家当!

听到老头的话,寸头双手松开了,然后笑呵呵的点了一支烟,对着老头满是皱纹的脸,狠狠吐了一口烟雾,道:“王法?在这黄土坡,老子就是王法!”

寸头头扬着,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那个得意!

这时,寸头突然感觉脸庞处有些异样,好像有股凌厉的风力!

“啊!”

寸头还没再往下感觉,脸上就被王志军这记恍若铁锤的拳头砸了过来,加上方才刚燃的烟被这一拳也带在了脸上,一声宰猪般的惨叫应声而起!

其他几名大汉刚才还在戏谑老头,这下被突如其来的王志军,惊的一个踉跄!

这家伙真是凶悍,不由分说,上去就来拳头!

“去你妈的,还敢在这要医药费!挺牛逼啊!”王志军对着倒在地上的寸头吼骂着,一脸悍色。

寸头捂着脸,斜瞪着王志军,问道:“你他妈谁啊?”

“我谁?你爷爷呗!”王志军哼笑了一声。

“兄弟们给我废了他!”寸头大吼一声,身后的几名大汉应声便晃着拳头朝王志军头上挥了过来。

王志军毕竟当过兵,见过大场面,对于眼前这几个混混,自然没放在眼里,嘴里又是一声怒哼,便迎向那几名大汉!

朝着眼前首位的那名大汉,王志军出腿极快,对着大汉小腹直接就是一鞭腿,后者一个踉跄直接痛声倒地。

这第一个大汉,王志军解决的迅速,让另外几个大吃一惊,不过大汉们还是一股脑的朝王志军涌了过来!

毕竟王志军是人不是神,双拳难敌四手,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又打了一会儿,王志军体力明显有些不支,四下的大汉猝不及防,看到这里顾不到那里,最后王志军的大腿处,不知被谁狠踢了一脚,王志军大腿一软,一下半跪在了地上!

这时,一记浑厚结实的铁拳硬生生的直接朝着王志军脑门就砸了过来。

看到铁拳,王志军心中一紧,暗道:不好!

这记铁拳迎合摩擦着空气,簌簌直响!

就当拳头仅仅距离王志军脑门大概只有一寸的时候,方才脑前凌冽的拳风突然停了下来!

半响不觉疼痛,王志军抬眼望去,顿时心中惊喜参半!

是景天!

此时景天饶有几处疤痕的手掌握紧了那名前来挥拳大汉的手腕,强劲的手掌猛然一使劲,那名大汉便忍不住痛叫起来,方才还紧握的拳头瞬间就给松开了。

“靠!”

大汉大骂一声,上去便挥起另一个拳头!

景天怒哼一声,二话没说,上去对着大汉小腹极为迅速的便是一脚,后者一个趔趄瞬间倒地!

这大汉倒也勇猛,可能是因为身材十分壮实的缘故,倒在地上没一会儿就立刻站了起来,恼怒和愤恨瞬间填满了双眼!

从大汉赤膊上的那些龙虎刺青以及那身上一道道明显可见的疤痕上,能看得出,这家伙在道上厮混时间可不短,那种浑然散出的恶气还真不是一般混混所能比的!

又是双拳砸来,这次大汉可是使出了全力,每一拳可都带着骇人的狠劲!

景天见状忙紧一个侧闪,本想用手再次抓住手腕,可是事与愿违,这次大汉的速度太快了,根本握不住,要是强握的话一定会反伤了自己。

不过也正在这时,景天看到大汉的姿势突然心中灵光一现,上去便用强力的手臂一下抱住了大汉的手臂,然后顺势往肩上猛地一背,两百斤的大汉直接硬生生的被景天一个背擒拿直接给背了过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接着,景天一膝盖直接砸在了大汉的后背,双手上去便斜掰着大汉的手臂,使劲一拨,紧接着便是一阵嗷声痛叫!

“胳胳膊断了,救救我啊!”大汉对着寸头伸头嘶喊着,整个脸憋得通红。

啪!

景天一巴掌便对着大汉的脸上甩了过去“叫什么叫?”

“我我胳膊断了!”

啪!

“还叫?”

“我胳膊……”

啪!

这次大汉彻底闭口了,绷着嘴丝毫不敢再张。

“哼……”景天看到大汉这副糗样怒哼一声,不再理会,径直走到王志军面前,将其扶了起来。

“卧槽……这家伙练武的吧?这么生猛?”与寸头一同来的一个混混看到此状后大惊道!

此时还哪有人敢再往前,这么猛地一个人,几个人群挑都不一定能打过啊!

王志军看着眼前的景天十分惊喜:“哥们,你身手太硬了吧,不愧当过几年兵!真够劲!”

景天应声笑笑。

当兵?

寸头一听,心中顿时泄气!

这还打个屁啊,人家是国家机器的正规军,自己这几个虽然膀壮,但毕竟是地痞流氓,说到底,光气势上就输一大截!至于实力,眼前这不明摆着的吗?

“你……你叫啥名?”寸头吞了口唾沫,问道景天,声音明显有些颤抖。

景天瞥了他们一眼,未作回应。

无视,彻彻底底的无视!

“草,你他妈有种!走!”寸头憋着火啐道。

“寸哥,我不服!”

寸头旁的一名小弟不忿道。

“靠”寸头啪的一巴掌就打在了那个小弟头上,骂道“我他妈服?”

“寸……寸哥。那咱们怎么办呐?”

寸头眯着眼,想了一会儿。

“给喜哥打电话!”

听罢,那名小弟眼睛瞬间发亮,掏起手机便拨去。

“兄弟,你身手可真硬啊!”王志军陡然对眼前这个貌不其扬的景天有些刮目相看。

虽然知道他是当兵的,但绝没想到身手会如此的犀利!

“军哥说笑了。还是赶紧看看这位伯伯吧。”景天转身走向刚才受欺负的老头。

景天这么一说,王志军猛地想起了自己的爸爸!

老头王建国被刚才一番激烈的打斗着实吓了一大跳,整个身体都可以看得出,有些抖瑟!

“爸,你没事吧?哪受伤了没有?”王志军上下摸着王建国的身体,生怕有一丝受伤。

“原来,他是你父亲。”景天这才明白王志军为何如此愤怒。

王志军没接话,看着景天点了下头,继而看向王建国。

“没事儿,他们没着我。军儿,那些人不会再来报复吧?”从声音中看得出此时王建国还是很紧张的。

报复?

王志军想了一下,坚定的说道:“爸,放心吧,没事儿。有儿子呢!”

有儿子呢!

景天听了这句话,心颤了一下。

“军儿啊,可不能惹事。实在不行……咱就报警,我就不信,这社会还没了王法?”王建国声音颇为坚定的说道,但声音明显的还有些颤抖。

自己的父亲是老实巴交的老实人,平日里从没给人生过气,也没惹过谁,私下里凡是遇到恶茬,都是忍气吞声,这点只恐怕没有谁能比王志军更了解的。

王志军心里明白得很,又说了好多这才把王建国的情绪给稳定住,之后又介绍了景天兄妹,并带回了住处。

王志军的住处,位于黄土坡西侧一片棚户区内。

月色高挂,走进这片棚户区,却几乎伸手不见五指,一片漆黑,只有远处几间屋子里有几盏微弱的油灯亮着,可这几盏灯对照明黑夜根本起不到丝毫的作用。

“前面几处有些水洼,前几天下了大雨,积的还有些水,注意点儿,千万别踩湿了鞋。”王建国走在最前面让景天几个注意,虽然前面漆黑,但是王建国却轻车熟路。

看不清四处,但四下的蝉鸣声却极为抢耳。

跟着王建国又转了一个弯,走到一件破旧的屋子前,这才停了下来。

“我和志军就在这住,之前的家拆了。这是租的。”说着,王建国打开了门上的锁,在墙上摸索半天,摸到了一根线,一拉,灯亮了。

低瓦的黄色小型灯泡在顶上的糟梁上一晃一晃的亮着,四处几乎没有什么家当,一张破床,几个板凳,看上去很是简陋。

用一个词形容,就是家徒四壁!

其实屋子分为两个,里屋还有一张床,平日里王志军住里屋,王建国住外屋。

时间已然不早,王志军把床让给了景天兄妹,自己则是和父亲挤到一张床上。

这一天折腾不少,景恬刚着床就睡着了,可景天却睡不着了,心里泛起了愁。

今天有王志军,可以暂时休息一下,那明天呢?后天呢?

景天想着索性直接坐了起来,穿上鞋,拿了个凳子,来到了屋子前这个破旧的院子坐了下,看着月亮,抽起了闷烟。

吃喝需要钱,租房需要钱,妹妹上学还需要钱!

钱,钱,钱!

真是个王八蛋,景天心中不由骂了一声,接着便猛抽了一口烟。

“咋不睡去?”王志军突然在景天身后低声问道。

“你不是也没睡?”景天掏出一根烟便递了过去。

王志军嘿嘿笑了一声,接过烟,擦的一下就打着了火,点燃了,掂个板凳坐在了景天旁边。

漆黑的夜色之中,朦朦胧胧有两处依稀微弱的火光静静的燃烧着,不熄不灭!

“咋了,哥们,遇到难处了?”王志军抽了一口烟,看向景天问道。

景天没说话,静静抽着烟,但是对王志军来说已经不置可否。

“有啥难事儿,就说。千万别矫情!”王志军吐了口烟,继续说道。

不知为何,景天听完这句话,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那种感觉只有在部队里才会有!

在部队,军人之间最烦的就是矫情,有事说事,就是别矫情,不能像个娘们一样。

景天长叹了一声,把自己被迫退役,被间接赶出家的事儿前前后后都说了出来。

说完,王志军没接话,心中却很感慨,而且能从景天嘴里强烈的感受到那种不满的憋屈,隐忍!

“接下来怎么办?”王志军问道。
“不知道,但想找个工作。我不想让我妹妹跟着我受苦,我要让她上学!”景天瞥了眼里屋,说的很坚定。

王志军点了点头,想了一下,抬头问道:“你会开车吗?”

景天不明白什么意思,不过还是说会。

“那好,明天开始咱俩一块开出租。我白天开,你晚上开,白天算我的,晚上算你的!”

景天听罢,十分惊愕,与这王志军真的只是未谋几面的过客,怎么他会如此帮我?

景天没说话,疑惑的看向王志军。

王志军能感受的到景天心中那份疑问,说道:“我知道你肯定疑惑我为什么这么帮你。其实我也并不是白帮,我除了认为你人不错外,我还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白天照顾我父亲,你懂我什么意思吧?”王志军看向景天说道。

照顾父亲?

景天明白了,这王志军肯定是害怕王建国遭报复,受欺负!

景天根本没考虑那几个混混,想都没想直接答应了,两个人也就此一拍即合。

接着,两人又唠了会儿嗑,才伸着懒腰回去歇息。

第二日,景天五点就起了床,穿上鞋,洗了把脸就出去开始跑起了步。

跑步是景天在部队的一个习惯,虽然现在退役了,景天却不敢丝毫懈怠,还是要坚持跑下去!

盛夏时分,昼日白的特别早。

闻着清晨从绿带泥土中散发的芬芳,景天整个身心都很舒畅,沿着公园临江的岸边慢跑起来。

江北市临着一条汉江河,因为在其北面,所以称为江北,江面以南则是江南市!

虽然现在是早上五点,但是公园小道上的人却已然不少,一个个穿着阿迪耐克的运动达人来回在公园里穿梭着,而景天也在其中,只是那一身褪色的迷彩军服,显得与这环境有些格格不入,跑去的路人,无不向景天投来惊异的目光。

对于他们的侧目,景天无动于衷,就是静静的跑着。

“砰!”

一个正在前方低着头向前赶着的中年男子,直接与景天撞个满怀。

中年男子并没有说什么,抬头看向景天,当看到景天那一身军色的迷彩时,眼底闪过了一丝不觉人察的惊惧。

没有多逗留,也没有言语,瞥了眼景天就揣着怀中棕色麻包匆忙离开了。

对于这个男子,景天嘴上不说,心里却总感到有些不对劲,看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可却又说不出什么。

景天也不再多想,心道可能是自己昨晚没睡好,多想了,接着便继续往前跑。

跑了大概二十多米,突然听见远处有一个女声在焦急的叫喊,身旁围了一堆人!

带着疑惑,景天定睛看去,是一位长得极为标志和高挑的女子,旁边还停着一辆引人夺目的保时捷卡宴!

那名女子一边抽泣着,一边用手比划,询问着四旁的人群“谁见了我的孩子?就这么高……刚才还在这,这一眨眼的功夫怎么就没了呢?你见了吗?你看见没有?”

四下的询问,都是摇了摇头。

这些回应无疑给这名女人带来了巨大的失望,可能是因为失子心急,女子顿时感觉浑身乏力,一下蹲在了地上,惊得旁人赶忙上去搀扶。

景天这时突然想起了之前那个中年男子还有他怀中揣的那个棕色麻包!

“你孩子是不是这么大?”景天心中回忆着刚才麻包的长度,约摸着用双手向那名女子比划了下。

那名女子看到景天双手比划的长度可正是自己儿子的高度时,心中大喜,应是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拉着景天的衣服,使劲点头,问:“你见了吗?我儿子在哪?”

景天一听,忙道不好,刚才与自己碰的个满怀的肯定是个人贩子!

景天立刻扭头看去,大约百十米外的车道上,那名中年男子正把那棕色麻包塞向了一辆老牌大众桑塔纳后座里!

朝着那名中年男子,景天二话没说拔腿就跑去。

这边的动静可能过大惊动了那名男子,中年男子朝着这边看的时候,正瞅见景天跑过来,顿时大惊失色,忙紧钻进了座驾,挂起档,踩起油门‘蹭’的一下车就飞出去了。

跑了大概十米,桑塔纳已然跑了,景天知道,这样盲目的追根本不可能追上,必须得有辆车!此时景天忽然想起了刚才女子旁的保时捷卡宴,顿时大喜。

“这车是你的?”景天指着保时捷卡宴对女子问道。

女子现在已经惊得花容失色,不能言语,只得点头应是。

“那就好!”景天说罢,一个箭步便钻进了卡宴。

说实话在部队,装甲车到时开过不少,坦克也玩过,但是保时捷卡宴这么个稀罕玩意儿,还真是没有摸过!

景天看着保时捷卡宴的方向盘和自动档上的按钮,一时有些无措。

“你旁边有个一键启动!”女子的声音极合适宜的飘了进来。

景天定睛一看,找到了那个按钮,一键按下,油门猛踩,卡宴整个车身轰轰直晃,接着配合着那4……8T双涡轮增压500马力的配置,整个卡宴如同火箭一般,瞬间绝尘飞去!

此时还不到六点,公园小道上虽然有人在运动,但是车道上却是不多,路况辽阔,此时的卡宴在大道上急速飞驰,轰鸣的发动发动机冲天直响,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混蛋!”看着后视镜中渐渐逼近的保时捷,中年男子怒声大骂!双手一摆方向盘,整个车身直接挡在了卡宴的正前方。

纵然景天怎么使劲,那辆桑塔纳就是在前面死挡着。

中年男子看着后视镜中想追追不上的卡宴,嘴角露出了一抹邪笑,担心中却不敢丝毫的怠慢。当看到前方一个十字交叉路口的时候,男子心中顿生一计,那抹邪笑愈加浓郁!

蹭蹭……

两辆疾驰的车辆在十字交叉口处呼啸而过,全然不顾对面的红灯。

看着眼前急速的桑塔纳,景天更是踩紧了油门,紧追不舍。

可就在这时,桑塔纳突然开始向左猛转,车内的发动机轰鸣直响,整个车身颤的有种好像要爆裂的冲动,随着轮胎与柏油路上一道几乎转了足足有九十度的划痕,桑塔纳这才顺着左车道绝尘而去!

看着桑塔纳突来的动作,景天很奇怪,难不成他害怕闯红灯,单找了个绿灯的左车道?

下一秒,景天就明白了,两只双眸瞬间睁的如同牛眼,整个神经绷得不能再紧!

指挥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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