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眸睁开，世上再无仙人

第2章 夕阳下的仙山

已经在马车上待了两天，何欢不知道要被带到哪里去，只是知道离家越来越远了，或者说离曾经的家。

两天不吃不喝，何欢和小乙只能蜷缩着卧在车的角落里面，苦苦的捱着，期待着不会在大仇未报之前先被饿死。

终于，车停了。何欢和小乙相互搀扶着走下了车，重见天光，不觉有些恍惚，打眼向四周望去，

一群手脚上戴着和自己一样锁链的人糟糟的挤在一起，其中一些人看起来十分眼熟，是家中的丫鬟和仆人，外面两侧围了一群官兵。

“一个个排好队，跟老子走，要是太阳下山前走不到仙山，可不好能保证你们活下去

一个头头模样的官兵凶狠的说道，走进前面的树林里。

何欢和小乙拖着饿了两天虚弱的身体跟在后面，不知道官兵说的仙山是哪里，难道是仇人的老窝？那也好，最起码能知道仇人是谁。

树林里面只有一条小道，两侧布满崎岖的石头和枝横交错的灌木，格外的难走。

再加上两天不吃不喝，不时有人掉队，官兵也没有人管，任由他们生死。

何欢是少爷出身，吃喝不缺，又曾经习过一些武艺，小乙作为马夫，也是身体健壮之人，相互搀扶，还跟得上队伍的行进。

当走到衣物破烂，双腿双臂上被刮满血痕的时候，终于走出了树林。

何欢抬头望去，一座巍峨高山耸立入云，薄雾弥漫环绕，隐有鸟鸣，在如血的夕阳中，反映着一层流光平添一层神秘感。

当真是仙山隔云海，霞岭玉带连。

杀我全家的人就在这巍峨仙山之中吗？难道真的是小乙所说的仙人吗？仙人也会无故乱杀吗？那我要如何报仇。

何欢看着仙山，夕阳落在眼睛中，映出了一片红色。

“别愣着，快点走官兵催促道

向着山脚走去，不多时来到了一处平台，旁边有几座木屋，一名青衣长袍的中年男子闭眼坐在一个蒲团上，头发用玉簪扎成了一个发髻。

应是感觉到了有人到来，中年男子睁开双眼，似有精光闪过。

“这次来的还算准时

“仙师，这批仙奴已送到，共计七十三人官兵头头弯着腰小心翼翼的说道，浑不似先前霸道的样子。

“嗯，知道了仙师说完又重新闭上了眼睛

官兵头头听完，解开众人手脚上的锁链，便带着其余官兵离开。

何欢和小乙夹杂在人群中不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夕阳之后，天就很快黑下来，人群从开始的静悄悄渐渐出现一些骚动，一些人开始趁着夜色向后方蹭去。

小乙拉了拉何欢，何欢回了个眼神，示意暂时不要轻举妄动。

随着时间流逝，见仙师无任何反应，逃走的人越来越多，直到最后骚动渐渐消失。

蒲团上的仙师突然睁开眼睛，双手合十再分开，一团明光升起，照的平台宛如白昼。

“不错不错，逃了四十四个，还剩二十九人，你们要么是聪明人，要么是胆小听话之辈，不过没关系，这两者都是我们需要的人

“哈哈也好，让你们看看这些逃走的下场

仙师笑后，双嘴张开，一抹白光刺出，划过夜空像着后面树林闪去。

何欢和小乙睁大了双眼，是的没错，就是这种白光杀死了她还有老爷，灭了何府。

何欢咬紧牙，握紧拳头死死的盯着仙师，是你吗？除了你还有谁？

片刻后，白光闪回，被仙师吸进嘴里。紧接着人群传来惊呼，一个接一个的人宛如行尸走肉般的从树林里走出来。

何欢打眼望去，是先前逃走的那些人，只不过双目无神，眉心之间一道醒目的血痕似被利刃穿过，走到平台边缘后便砰的跪下捧，宛如被判刑的犯人，不多不少正好四十四人。

小乙在旁边看的瑟瑟发抖，幸好听少爷的话没有逃走。

何欢也头皮发麻，这就是仙家手段吗，竟如此残杀凡人，何府也是这样被灭的吗。

仙师看了看，似是满意众人的反应。

“你们不要有其他的心思，也不需要知道任何事情，做好吩咐给你们的事，赎清你们凡尘间的因果与罪孽，就还有自由的机会，好了，先进旁边木屋里休息一晚仙师说完又闭上眼睛

众人如蒙大赦，纷纷走进屋子里。何欢和小乙走进后，见有吃食，顾不得其他，草草塞进肚子里便和衣睡下，这一日过的是身心俱疲。

……

日升月落，何欢和小乙已经入仙山三日。

那夜醒后，仙师便将他们带到了山的后面一个山洞，吩咐他们在此挖矿。

小乙经过这几天查了查，算上他们这批二十九人，这个矿洞里总共有一百二十六人。

听洞中老人讲，此仙山名灵罗，山上仙人不知有多少也不知存在多久，只知道百年前负责接引进来挖矿仙奴的仙师也是何欢遇到这名青衣长袍中年仙师，容貌不曾有丝毫变化，据传仙师名号是七叶。

而仙奴的任务就是在这里日复一日的挖矿，但不知道挖的是什么矿，只是听说挖到的时候会有异象，到时候仙师会出现，带挖到矿的仙奴离开。

按洞中老人的说法，就是遇到罪孽洗清缘分已到的人，矿会自动出现被挖走，这样就可以离去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离开方法，逃跑，想都不要想，第一天的那抹白光，四十四个跪地低头的尸体已经深深刻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中

何欢不信什么洗清罪孽缘分已到的说法，小乙倒是听的跪地慢慢忏悔自己之前犯过那些错误。

外不是什么小时候骗了别人两文钱，偷看某个丫鬟洗澡之类的，也不知道这些罪要多久能洗清。

何欢大力的挖着矿，他想复仇，但现在连怎么离开的方法都不知道。现在只有一个改变现状的方法，那就是挖到矿，挖到那帮仙师想要的的东西。

劳累的工作总是会让时间过的飞快，三个月过去了。

何欢的身上已经看不到任何曾经的少爷模样，和小乙两个人站一起也看不出什么主仆的区别，除了一个站着挺拔些，一个习惯性的缩着头外。

其他的曾经何府的下人和丫鬟们，何欢也没有去打招呼，因为心中有些愧疚。

何欢大概猜测到何府被灭原因是因为那些客人，父亲最后不让何欢去见客人的态度也表明见了会引起麻烦，只是没想到麻烦来的这么快

这些下人们归根结底是受到了何家的牵连落到现在这个下场。

只是何家的后事还没料理，大仇还未得报，何欢除了一颗愧疚的心外更不可能补偿给他们什么了。

矿中不愁吃喝，每七日会有灵兽送进来，那是一头带着草帽的牛，背着是它身体两倍大的包裹，送到后会自动放下。

小乙以前是何府马夫，接触很多牲畜，第一次见的时候出于好奇曾试着走到草帽牛的身边，

但是他被嘲讽了，无论他怎么追赶，都不能缩进和草帽牛之间的距离，只能看着草帽牛晃着尾巴慢悠悠的离开。

从此后小乙再见到草帽牛就开始远远的拜它，并称为牛仙师，但牛仙师依旧不理他，每次用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看一眼，然后鼻子喷两下汽，晃动个尾巴便离开。

直到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