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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神医狂妃

云夙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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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云夙音君九渊   更新: 2022-04-12 06:1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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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夙音君九渊《摄政王的神医狂妃》讲的是简介:云夙音从09区特种医官穿成被迫害的侯府小可怜, 斗极品,撕渣爹,医术在手生活美滋滋,只是没想到见血之后还会变兔子,招惹了那个冷酷腹黑的摄政王"再乱跑,扒你皮""不听话,扒你皮""乖乖的,不然扒你皮"阴戾邪王捏着她的兔耳朵,眼里尽是戏谑缱绻,"阿音要乖,本王疼你"

第1章

精彩节选


深冬时节,接连几日大雪让的山中白茫茫一片。

雪地里的寮子里升着火堆,地上躺着个瞪大了眼的年轻的女人,脖颈上全是青紫掐痕,下身鲜血淋淋。

“晦气,这还没爽怎么就死了?”

旁边人压着着身下的女子嬉笑出声:“你可悠着点吧,这才出京城多远,你就弄死了三个了。”

“怕什么,都是些要进窑子的贱人,就算全死绝了也没人替她们出头。”

他们都是差役,可干的是最苦的活儿,领的是最低的俸禄。

一年有大半年都在外头跑着,四处押解犯人。

有时遇到好些的,能从犯人家里人手中赚点银钱,要点好处,可要是遇上抄家灭族被发配的,半点好处捞不着,去的还是偏荒之地。

路上唯一能找的乐子,就是那些犯人了。

那瘦高个说完之后有些不爽的踢了地上已经断气的女人一脚,拎着裤腰说道:

“真他妈扫兴,我出去一趟。”

另外两人自然知道他出去干什么,一边蠕动着下身,一边大笑:

“你还行不行?”

“要不要给你来点药,小心那话儿给吓折了!”

“我呸!”

瘦高个朝着两人吐了口唾沫,

“老子好的很。”

“谁他妈跟你们两一样那话儿跟个鸟毛似的,等老子另外抓个进来,让你们好好看看老子的厉害…”

他得意扬扬的挺了挺跨,换来一阵哄笑,这才掀开寮子的草帘朝外走去。

草寮之外,原本蹲在木头栅栏里,犹如牲口似的蹲在一起的人瞧着他出来,顿时惊慌失措。

几个女人脸上更露出绝望之色。

眼见着那人靠近,像打量货物一样上下看着她们,甚至伸手朝着其中一人探了过来。

那女人顿时哭叫出声,砰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大人,求求你放过我吧,我早就嫁过人生过孩子……”

见瘦高个丝毫不停,甚至伸手抓她胳膊。

她吓得满目仓惶,一把抓住身边的女孩,猛的朝前一推,

“大人,我年老色衰,我身子不干净,你看她,她还是清白身,她还没跟过男人。”

“大人,她比我好!”

那女人哭求着,为着躲避男人的手,毫不犹豫的将云夙音推了出去。

那男人闻言望向云夙音时,对上她虽然消瘦干枯,却依旧能见到几分姿色的脸上,眼底露出垂涎之色。

云夙音被抓着头发拉出去时,只静静的看着那个女人。

那女人眼神瑟缩避了开来。

不怪我。

我只是想要活下来,我只是想要活命……

云夙音看着那女人逐渐安稳下来,变得理直气壮的目光,又看看她身旁另外几人垂着眼一脸冷漠。

她眼神里不由露出嘲讽之色。

就在一个小时之前,她还救过这些人。

云夙音不是这里的人,她原是09军区特殊兵种医官,一手医术活死人肉白骨,却不想一次行动被人出卖后随同军舰沉入海底。

她原本以为自己死了,却不想睁眼时却发现自己居然来到了不知名的朝代,还成了一个本该是千金小姐,却被偷梁换柱塞进流放犯中的小可怜。

眼看着那瘦高男人欺身而上,伸手撕扯着她本就不多的衣裳,露出白皙的肩颈来时,她突然伸手攀着那男人的肩膀。

那人愣了下,一低头,就对上云夙音如水的眼眸。

明明依旧容颜破败,可那双眼睛却满是风情。

干枯裂损的嘴唇不知何时染上了一丝殷红,脸颊上浮出红晕,轻荡着涟漪的美目羞羞怯怯的望着他时,撩拨的他心神剧颤。

“大人,我怕……”

云夙音的声音有些哑,落在他耳边却撩拨至极。

那瘦高个只觉得火气上涌:“怕什么?”

云夙音微红着眼:“我,我是第一次,大人若真要我,能不能避避旁人。”

她眼中挂着泪,柔而娇媚。

“我愿意伺候大人,只求大人庇护,只……只别在这里……我怕……”

她柔柔说话时,嗓音微哑中带着一丝甜软,身子微微颤抖着靠在那瘦高个的身上,仿佛满心依赖着他似的。

那瘦高个只觉得骨头都软了。

他知道眼前这人,沐恩侯府嫡女云夙音,也得了吩咐要将人送出京城,这一路上才忍着没碰她。

可没想到她居然有这么一把好嗓子。

云夙音如今已经不是沐恩侯府的小姐,她不过是个流放犯。

之前未曾碰她,不过是顾忌着她曾经的身份,可如今想想,她能被送到这里来,却从没有人追问。

就算是玩了她,等到了地方离京城千里之遥,又有谁能寻他麻烦。

原本高高在上的云家小姐,亲自委身服侍他,这可比强行摆弄要让人激动的多。

那瘦高个顿时抱着云夙音哈哈一笑:

“行,我带你去里头畅快。”

云夙音被抱起朝着里面走,等入了棚子之后,其他两人瞧着他抱着的人后都是露出惊讶之色,可转瞬又像是想起什么,便转过头。

云家小姐,如今和其他人也没什么两样。

那瘦高男人被云夙音以害羞为名,央求着去了一旁的角落里,就迫不及待的将人放在了一旁的草堆上直接覆身而上。

“小美人,只要你好好伺候大爷,大爷保证接下来这一路让你安安稳稳。”

“谢谢大人。”

云夙音怯怯一笑,顺从的攀在了他身上,靠近之时仿佛舔砥一般,温热的呼吸划过他的喉咙,激起他一阵颤栗。

那差役兴奋的头皮发麻,上下其手。

以前都说云家小姐高贵,没想到比窑子里的姐儿还浪,这感觉简直太刺……

“唔!!!!”

他猛的瞪大了眼,喉头被死死咬住之时,气管破裂窒息。

他感觉着血液流淌之时,疯狂的想要推开身上的人,腰身却被身下之人死死缠住。

云夙音快速在他身上撞击了几下,那人就觉得全身力道仿佛瞬间消散了一样,瘫软在她身上,张大的嘴被一只手紧紧捂着。

鲜血顺着云夙音嘴角流淌下来,而那人犹如濒死的鱼一般,眼睛渐渐睁大,眼球突出。

不过片刻,喉间剧痛伴随着窒息,胸腔仿佛被抽空了一样。

那人身形一僵,原本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直挺挺的砸在了地上。 
云夙音松开了嘴,将嘴里的血沫吐出后。

嘴里一边娇娇柔柔的发出一些声音,眸色之中却是一片冷沉,耳边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笑声。

“我说老五,你可别把人弄死了,这世家小姐的滋味儿我们还没尝过呢。”

“就是,你可悠着点,等你玩够了我们也好试试这大家小姐的滋味。”

谁也没提云夙音的身份,却显然都知道她是谁。

云夙音扬唇露出抹冷冽笑来,所以他们都知道她的身份,也跟人勾结故意将她带来这里?

这些人都该死!

云夙音嘴里低低发出些细碎的声音,像是被人弄哭了一样,低声与人求饶,可转瞬之后张嘴时却是发出那个瘦高个一模一样的声音。

她曾经学过口技,却没想到会用到这个地方。

“急个屁,等老子爽够了再说。”

窸窸窣窣之下,又道:

“这娇养出来的大小姐果然跟人不一样,这一身皮子跟绸缎一样滑溜,这小嘴叫起来真好听,待会儿叫你知道知道大爷的厉害……”

一阵污言秽语,连带着女人有些难受的哭叫声。

云夙音一人分饰两角却丝毫不见紊乱,她将衣衫拢了拢,将身上的人推开,摸出他身上挂着的佩刀,如同幽影一般朝着最近的那人而去。

她嘴里还娇娇的叫着“大人”,那声音如泣如诉哀怨又带着丝撩拨。

而另外两人也正爽快,在那叫声中越发的激动,嘴里哈哈大笑。

谁也没注意到突然靠近的人影,更没留意到那声音越来越近。

直到其中一人脖颈一凉,整个脑袋凭空飞起时。

另外一人被鲜血溅到了脸上,这才满是惊恐的尖叫了一声后,一把抓住身下的女人就想要挡在身前。

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他只感觉到手中一疼,那抓着女人的手竟是齐腕而断,而下一瞬那寒光直接落在了他脖颈之间。

“大人,爽吗?”

那人脸色惨白,刚想张嘴说话,就觉喉间一疼。

云夙音手握长刀,笑得娇美:

“黄泉鬼路,才更舒爽。”

啊——!!

“大人……你杀了他们!!!”

地上原本呆滞的女人被尸体砸了个正着,嘴里尖叫出声。

她们为了活命早就懂得逢迎讨好,甚至还得了那两个大人承诺,会想办法替她们赎身,可没想到人却死了。

云夙音被震得耳朵嗡嗡直响,正想开口让她闭嘴,体内却突然传来一股剧痛,手中的长刀突然落地之时,脸色一白猛的呕出口血来。

云夙音只觉得心口跳动极快,眼前泛黑,身体里一阵一阵的朝外涌着晕眩潮热之感,让她几乎站立不住。

外面有人朝着这边窥探,像是听到了里面动静有人壮着胆子朝着里面走来。

云夙音丝毫不敢将这么虚弱的自己留在这些人之中,哪怕是她救过他们,也是她杀了这三人,可是之前她同样救过他们。

那些人却能毫不眨眼的将她推出来,她根本不信这些人。

云夙音转身就走,那女人忙一把抓着她:

“你不能走,你杀了差爷,你杀了他们…被发现了我们会死的,你不能走……”

“砰!”

云夙音一脚将人踹开,狠狠一巴掌落在那人脸上,

“你不松手,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她眼神又冷又煞,那女人被吓得猛的松手。

云夙音顾不得多想,转身就朝着旁边跑去。

那草寮一侧还有处窗口,她翻身而过就势滚了出去后,在外间的人冲进草寮之时强忍着体内那不断翻涌的疼痛,快速朝着远处跑去。

唇边有血不断沁出,脑中的晕眩一阵阵涌来。

那潮热逐渐冰冷,像是要将她冻成冰似的,让她每挪一步都越艰难,还不等适应那寒冷,那股冷意就又化作更凶猛的热流,像是有火在她体内燃烧一样,冲的她五脏六腑都好像要炸裂开来。

云夙音只朝着之前记忆中出林子的方向跑去。

她记得那边有个雪坡,坡下就是官道,只要出了那里就能见到人烟。

云夙音一边跑一边按着腕间替自己把脉,想要弄清楚这具身体到底怎么了,可脑中晕眩之时体内脉象更是紊乱的一塌糊涂。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正想寻个地方休息,可谁知道她脚下突然踩空,整个人惊叫了一声就直接朝着下面掉了下去。

卧槽!

要死了!!

云夙音下意识的抱着脑袋,护着头部要害,身子却依旧不断朝下跌落。

身上被雪下埋着的树枝擦破了皮,后背撞在了石头上,带着扑簌簌的积雪朝着坡下掉下去时,就看到了刚好疾驰而来的马车。

“哗啦!!”

马车车顶被直接砸穿,云夙音只疼的骨头都快碎掉一样,她眼前漆黑时只觉得自己滚进一团软绵绵带着暖意的地方。

等缓过神来时,就感觉到身体突然被悬空。

下一瞬一张放大的脸出现在眼前。

狭长的眼眸里全是冷漠,被赤金麟纹面具遮掩的半边脸上格外阴冷。

那人抿着薄唇像是看到了什么死物一样,眼中无波无澜,面无表情的冷声道:

“……兔子?”

……

“吁!”

马车急停了下来,周围的护卫都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

万钧急急跳下马来走到马车之前:

“王爷,王爷您没事吧?”

他慌乱掀开车帘,生怕里面的主子出了问题,却万万没想到等他看清楚里面情况之后,却满是惊愕的说道,

“兔子?”

万钧条件反射的抬头看了看方才落雪的地方。

刚才他们途径这里时,上方突然掉下来个东西砸塌了马车顶棚。

他还以为是有人想要偷袭他们,行刺王爷。

却怎么都没想到居然会是只兔子!

那兔子被自家主子拎着后脖颈,瞧着只有巴掌大小,像是只幼兔。

它仿佛受了惊,雪白的长毛都炸了起来,小短腿不断在半空中扑腾着,一双眼睛跟红玛瑙似的,眼中满是惊慌失措。

云夙音的确是慌了。

兔子的视角让得眼前一切都大的惊人,而她被人拎着后颈悬在半空时,低头就能看到自己毛茸茸的爪爪。

她以为自己穿越就已经够神奇了,却万万没想到她一失足居然变成了兔子!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 
“王爷,这兔子是从上面掉下来的?刚才就是它砸了咱们车顶?”

万钧满是稀罕的瞧着那巴掌大的幼兔,满是惊叹。

这兔子是铁石做的吧,这么点儿大居然能砸塌了百年黄梨木做的马车梁顶,而且居然还没被摔成肉饼,命可真够大的。

君九渊坐在马车之中,黑发上沾了些雪花,衣袍也被积雪浸湿。

他面色阴冷,垂眼看着身前的兔子时,漆黑的眼中满是冷漠之色。

见它后背的毛发上还沾着血迹,脚底有泥,他满是嫌弃的伸手就将手里的兔子扔了出去。

“宰了。”

万钧连忙接住,拎着云夙音的耳朵就笑道:

“好嘞。”

“你这兔子可真够蠢的,这都说守株待兔,咱这还没蹲守呢你就撞了上来。”

他伸手捏了捏兔子腿儿,凑近瞧了瞧后啧了声,

“还挺肥的,小是小了的,不过扒了皮还是能炖个汤……”

云夙音忍不住炸毛,她脑子瞬间出现了红烧兔头,爆炒兔肉,上汤兔腿还有烫皮兔火锅,而每一只兔子临死前都顶着一张她自己的脸。

她浑身一抖,满心惊恐扑腾着想要挣脱,却被那傻大个抓的死死的。

她只能狠狠朝着万钧脸上踹了一脚,转身时朝着他手上就是一口,咬完之后趁他松手啪叽一声落在马车车辕上。

云夙音抬脚想跑,却忘记兔子前腿太短,突然朝前跃出时候不仅没有跑掉不说,反倒是身子一歪。

整个兔子,如同雪球一样,咕噜噜的就朝着马车里面滚了进去,一脑袋撞在了里面那人的腿上。

云夙音被撞的头晕眼花,摇摇晃晃的半天没爬起来。

君九渊瞧着那雪团子扒拉着自己衣袍,一身白色软毛乱糟糟的,而红彤彤的眼睛晕晕乎乎像是喝醉了酒,又可怜巴巴的像是快哭了。

他突然生出些恶趣味来,伸手拎着兔耳朵,

“这么丑的兔子,还想碰瓷?”

云夙音再次悬空,张大了嘴险些破口大骂。

你才丑!

你全家都丑!!

君九渊瞧着兔子呲牙,微眯着眼手指突然下移,掐住她脖子:“你在骂本王?”

云夙音只觉得身上一冷,那犹如实质的杀意让得她打了个哆嗦,耳朵瞬间趴了下来,闭嘴之时努力睁圆了眼睛,满脸无辜的看着身前喜怒无常的男人。

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苟且保命。

兔兔活着才最重要。

君九渊原只是逗弄着这小玩意儿,却没想它居然像是真的听得懂自己的话一样,关键时刻还知道服软卖乖。

他拎着兔子靠近了些,微眯着眼:

“你能听懂本王的话?”

云夙音双腿一夹,僵硬着脑袋满脸无辜。

君九渊有些怀疑的看了眼兔子,手指摩挲着它圆溜溜的脑袋。

那冰冷的指尖划过头皮时,仿佛随时都会捏碎她脑袋。

许久之后,就在云夙音以为自己死定了时,却突然腾空一飞落进了之前那怀里,随即那神经病的男人扯着一方帕子胡乱擦着她背上血迹。

后背被撸掉了好些猫,又被翻身使劲揉着爪子。

那冷冰冰的手将她揉搓的晕头转向,等帕子被扔掉后,原本有些脏兮兮的兔子就恢复了雪团子的模样。

君九渊伸手顺着她头顶摸到了尾巴尖儿,又捏了捏她耳朵。

云夙音只觉得像是被电流击中整个人浑身泛软,尾椎骨上都涌出一股颤栗来,软趴趴的垂着耳朵瑟瑟发抖。

好…

好刺激……

她万万没想到,变成兔子之后耳朵居然会这么敏感。

万钧捂着被蹬的脸,瞧着被抓回去撸着兔子说道:

“王爷,这兔子不宰了?”

君九渊未曾说话,只垂眸看着手掌上那白白的一团。

云夙音生怕这阴晴不定的神经病真把她当兔子宰了,连忙垂头轻舔了下他的手指,又格外乖巧的用还晕乎乎的脑袋蹭了蹭他手心。

“怕死?”

君九渊噙着抹笑低声道。

云夙音连忙再舔了舔他,满是羞耻的发出软绵绵的叫声。

君九渊定定看着自己湿濡濡的手指,再瞧着那蠢兔子卖力讨好的模样,喉间溢出抹低笑,抬手将它揣进怀里。

“不宰了。”

看在这小东西这样乖巧软萌的份上,先留着。

万钧满是可惜的看着那兔子,嘀咕了声可惜了。

这冰天雪地的,他们走了好久都没寻着借宿的地方,啃了几日干粮好不容易能有只送上门的兔子,要是能炖个汤也能暖暖身子该多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话音刚落下时候,仿佛看到那兔子缩在主子怀中瞪了自己一眼。

“王爷,它瞪我?”

云夙音连忙收回目光,扭头屁股对着外面。

万钧见状就只觉得自己怕是眼花了,看了眼被砸塌了的车顶说道:

“王爷,这马车也坏了,雪地路难行,您身子怕是受不住。”

“前面不远就是建江府,旁边有个水运码头。”

“不如咱们去建江府后改走水路回京,这样既省了时间也能早些回去,也免得大雪封山之后被拦在半路。”

手上的雪团子软绵绵的,君九渊伸手揪着它的毛说道:

“你安排。”

万钧忍不住看了眼那兔子,就见那白绒绒的一团藏在自家主子的衣袍里,只露出来一丝耳朵。

他颇为遗憾的咽了咽口水,有些不舍的盯了两眼后,这才转身吩咐下去,让人取了东西暂时封了车顶,驾车朝着建江府而去。

马车走动起来时,君九渊像是玩够了兔子一样有些意兴阑珊的将它放在膝上后,就闭眼靠在马车上小憩。

云夙音感觉到周围没了杀气之后,这才后怕的瘫软下来。

妈的。

她横行多年,从来都只有她杀人救人全凭心意的,却没想到刚才差点被人给煮了。

云夙音唯恐自己招惹了这人,而且突然变成兔子也让她有些不安。

她安静的蹲在这男人怀中,有些欲哭无泪的看着自己的小短腿。

之前滚落雪坡之时的难受已经没了,那乍冷乍热的情况也没再出现。

变成兔子之后不能替自己把脉,而且兔子有没有脉搏都不知道,她完全无法判断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云夙音原本以为自己穿越成了沐恩侯府嫡女,可现在又是个什么意思?

她是变成了妖怪?还是成了兔子精?

亦或是就是个普通的兔子,还是有什么缘由,那她往后是不是都变不回来了?

云夙音脑子里昏昏涨涨,之前滚落雪坡时受了伤,后来又受了惊吓。

也不知道是因为兔子脑子太小还是太过疲惫,她只想了一会儿就一阵困意来袭,强撑了不过片刻就直接睡了过去。

君九渊听到浅浅的呼噜声睁眼时,就看到之前还炸毛的雪团子伏在他怀中睡的正香。

它长长的耳朵垂在一旁,粉嫩的小嘴微张着。

像是睡的不舒服,小家伙歪着身子蹭了蹭脑袋,露出软绵绵的肚皮。

君九渊伸手戳了一下,那肚皮软软的格外有手感,他捏了捏雪团子的耳朵,低哼了声:

“这般没心没肺,早晚被人宰了。”

“哼唧。”

云夙音被捏的不舒服,蹬了蹬腿,下意识的朝着温暖的地方靠去。

君九渊瞧着那兔子拱进自己衣袍里贴着自己肚子,他眸色一僵,伸手将它拎了出来塞进了袖子里。

“蠢货。”

……

云夙音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颠醒的,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睡着了,而且还是在那般危险的情况下。

身遭黑漆漆的瞧不清楚东西,却像是被装在什么软乎乎的布料里,来回颠倒的厉害。

云夙音连忙朝外拱了拱,然后就察觉到一只大手按着她脑袋片刻,然后拎着她耳朵将她拉了出去。

云夙音这才发现,它居然被人放在袖子里。

突然被抓出去后,云夙音望着下方翻涌的水浪,吓得紧紧抱住抓着她的那人的手,随即便听到一声冷哼:

“这么怕死?”

君九渊将兔子拎回来放在怀中,对上她红玛瑙似的眼睛,仿佛瞧见了她眼底的惊惧。

他有些稀罕的撸了撸它身上的毛,只觉得这兔子好像格外的通人性,见周围风气吹的衣袍猎猎,他才对着身边的人道:

“推本王进去。”

万钧上前推着君九渊朝着船舱里走。

轮椅在船板上发出摩擦的声音,云夙音蹲在那人怀中这时才发现。

原来这个捡着他的男人不仅是个王爷,疑似毁容,而且还不能走路?

云夙音有些好奇的探着兔子脑袋,想要看看他的腿,却不想被一只冷冰冰的大手按了回来。

“规矩些,不然扒了你的皮。”

云夙音撇撇嘴。

她还记得这神经病阴晴不定,只好缩在他怀里。

看着他被推到了船舱之中,又听下人询问之后将饭食端了上来,知晓了伺候他的那个人名叫万钧,而他们一行应该是北上回京。

她偷偷竖着耳朵听着万钧与那男人说话,从中挑选着能用的信息。

片刻后对照着他们的言语,又从属于原主的那些记忆里找到了抱着她这男人的的身份。

当朝皇帝的亲弟弟,权倾朝野阴狠暴戾的摄政王,君九渊。

原主是没有见过君九渊的,只从一些传闻中听说过他。

据说君九渊原本是先帝最小的儿子,生母乃是卑微宫女,被先帝醉酒强夺身子之后怀有身孕诞下龙嗣,却因身份低微不被先帝所喜。

他生母难产而死,又无母族倚仗。

年幼之时的君九渊在宫廷之中饱受欺辱,活的连寻常宫人太监都不如,也成了宫中那些皇子公主寻乐的玩意儿。

他如狗乞食,与猛兽戏猎,满身狼狈只为逗那些皇子公主开心。

后来先帝中了怪蛊身染剧毒,太医院的人不敢用药,须得寻人试药才行,而身为先帝血脉又不受看重的君九渊就成了那个被人喂了毒药替先帝试药的药人。

君九渊这张脸,这双腿,全是毁在那些年的折磨里。

原主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不多,只听人说先帝熬了两年也没等到解药,最终还是毒发身亡,而年幼的君九渊在先帝死后也成了弃卒。

没人记得他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皇子,只将他丢在冷宫自生自灭。

谁也没有想到,他还有起复的一日。

他放低了姿态与皇室子弟来往,出了冷宫,一步步走到前朝。

谁也不知道他那些年蛰伏之时到底做了什么,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拥有了那般大的权势,只知道他突然暴起之时,朝中毫无应对之力。

他一手把握了军中大权,去了自己慕容的皇姓,随母姓为君,取名九渊,然后将当年戏耍他的皇子、公主杀了大半。

君九渊将那些人的人头悬挂在宫门前,尸身放于闹市日日曝晒鞭尸,而但凡当年欺辱他之人,皆是下场凄惨。

那一年京中血流成河,呼吸之间都全是血腥味道。

君九渊冷酷而有阴戾,睚眦必报到了极致,就连当今的皇帝。

若非先帝当年还留给他了一部分极为隐秘的军权,且又有朝臣极力护他,后来又恰逢边境生乱,君九渊不得不退让半步,恐怕连他死在了君九渊手中。

如今朝中权势一分为二,皇帝和摄政王各执一半。

君九渊权倾朝野,皇帝对他忌惮已久,可又奈何不了他,而朝中对于这位喜怒不定,阴狠暴戾的摄政王也是惧怕非凡,谁也不敢招惹于他。

云夙音从脑子里挖出属于君九渊的身份之后,直愣愣的看着眼前装着精美菜肴的盘子,一脸悲叹。

她怎么就这么倒霉,变成了兔子不说,还栽在了这神经病的手里?

而且她刚才也已经从那几个下人嘴里得知,他们眼下已经上了入京的船只。

这茫茫水域,到处都是翻涌的江水,她就算是想逃那也没地儿。

总不能直接跳河?

这么冷的天,到时候别说是逃了,怕是直接就变了兔子肉祭了这河神的嘴了。

“哎……”

云夙音深深叹了口气,耳朵耸拉拉的搭在脑袋上,只觉得兔生艰难。

人家穿越都好好的,怎么她就变了兔子?

君九渊正和万钧说话,就听到那像是叹气的声音,他扭头看向那缩成球的雪团子挑了挑眉。

万钧凑近满是稀罕:“王爷,这兔子怎么还会叹气?”

君九渊神情冷淡:“说不定成精了呢。” 
云夙音顿时听出了这狗男人话里有话,而且他望向自己那目光更是跟开了锋的刀似的,剐的她肉疼。

她虽然不是古代的人,却也知道这种朝代最忌讳的就是精怪鬼物,她可不想被当成妖怪挂上火刑架成了烤兔子。

云夙音连忙满是无辜的歪着脑袋看了看两人,傻乎乎的打了滚,伸着小短腿扑腾着。

为了保命,丢脸就丢脸吧。

万钧眼睛睁的大大的,瞧着那兔子滚啊滚啊,雪白的毛毛乱成一团,肉粉色的爪子不断扑腾着,活了二十年的壮汉之心突然像是被什么击中。

苍了个天了,好可爱!

他从没见过这么萌吐奶的毛团子!

万钧瞬间没了兔肉汤锅的心思,凑过去就想摸摸兔子耳朵。

云夙音只觉得一道冷冽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就撞上了君九渊那幽黑的眼眸,脸上隐隐带着嫌弃,就仿佛自己被人摸了就脏了下一瞬脑袋就要飞了。

她连忙识趣的朝着旁边一滚,然后蹦跶着跳到了君九渊脚边轻蹭,生怕这狗男人翻脸。

君九渊见着脚边卖力讨好的兔子,那身寒意才褪去了些,伸手拎着她起来后捏着她的耳尖尖,低嗤了声。

算这小东西识相。

万钧满是遗憾,这兔子小小一团毛茸茸的,看上去就很好摸,怎么就跑了呢?

君九渊直接盖住云夙音的脑袋,捏着她的耳朵避开了万钧满是垂涎的目光,这才开口:

“京中这几日如何。”

万钧连忙说道:“还是老样子,朝中闹腾着立太子的事儿,那几个皇子也争的厉害。”

“王爷离京后不久,陛下就带着人出门冬猎,二皇子出去狩猎的时候遇见了雪鹿,回朝之后钦天监的人就说是祥瑞吉兆,说二皇子是福瑞。”

“大皇子让人在暗中打造火器,还没成型之前就被四皇子的人给搅合了,而四皇子之前弄的那些生意也没少被大皇子和二皇子打压。”

“几个人撕扯的比王爷没离京前还要厉害。”

先帝膝下子嗣丰盈,当今这位更是不遑多让。

先帝在位四十几年,死的时候当今这位已经三十好几,膝下已有三儿两女,后来好不容易熬到登基了就接连朝着后宫纳了不少妃子,让的后宫热闹的跟戏台子似的。

如今皇帝膝下皇子十余个,除了还没出襁褓的,还有那几个年幼不知事的小崽子。

前头的那几个皇子都已经快要成年,为着太子位置争得头破血流,而这些人中权势最盛的就是大皇子,二皇子和四皇子。

大皇子是裕妃所生,外祖家占着几分兵权,又是长子。

二皇子是皇后所生,不仅占着嫡出又有个当吏部尚书的舅舅撑腰。

四皇子的生母虽然早逝,看似宫中无人扶持,可他却有个当朝丞相当外公,得那些文臣拥护。

三人各有一分底气,却又没谁能真正压得过谁。

这几年为着太子之位,三人在朝中斗的跟乌眼鸡似的,明里暗里没少互相下手,朝中也没片刻安宁。

万钧想起那几个皇子的情况,撇了撇嘴后突然想起一事来,对着君九渊道:

“对了王爷,您还记得四皇子之前求娶沐恩侯府家小姐的事吗?”

君九渊嗯了声。

万钧说道:“那婚约本已经定下来了,可是前几日却换了人了。”

“听说原本与四皇子定亲的那位云二小姐突然病重,太医诊过说极为眼中怕是好不了了。”

“沐恩侯府不敢罔顾圣恩,就将婚约换成了府中长女云姝月,而四皇子那头也答应了下来。”

云夙音原本懒洋洋的听着,可当听到后面时候却是猛的抬头。

沐恩侯府?

云姝月?

云夙音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听到关于沐恩侯府的事情,而且她这具身体的原主,就是沐恩侯府的那位据说是病重难愈,还被人换了婚约的二小姐。

君九渊对于那几个侄子的事情不甚在意,他捏着怀里兔子软绵绵的爪爪,只对沐恩侯府还有些兴趣:

“这婚约还能说换就换?”

万钧撇撇嘴道:

“沐恩侯府本就不是什么讲规矩的,而且当初陛下赐婚的时候只说是与云家嫡女,那云二小姐病重无法维系婚约,四皇子又舍不得沐恩侯府的助力,可不就得换个人了。”

“不过属下觉得,四皇子那边松口的太快,这云二小姐病的有些蹊跷。”

沐恩侯府的情况有些复杂,如今的沐恩侯夫人并非原配,而是继妻,和四皇子换了婚约的大小姐云姝月也并非沐恩侯亲女,是跟着如今的沐恩侯夫人一起带入府中的继女。

照理说这般情况之下,继女就算能上族谱也该排在原配嫡女之后,顶多与庶女地位相当。

可沐恩侯府却是直接将那云姝月当了嫡出大小姐,反倒是把原配夫人的女儿云夙音变成了二小姐。

如今那云姝月地位与云夙音相当,自然就能替了原本属于云夙音的婚约。

君九渊闻言却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只懒洋洋的道:“不过是些后宅阴私,那云家老二十之八九被人害了。”

“等过上几日白幡一挂,死与没死,怎么死的,也就凭他们一张嘴。”

云夙音听着君九渊的话,兔子眼中泛着冷冽。

君九渊猜的没错,原主的确是被人害了,只不过害她的不是什么后宅阴私,而是整个沐恩侯府。

云夙音是沐恩侯原配夫人林氏所生,而林氏所出之林家是清贵世家,外公更是当朝大儒,门生遍及天下,更在朝中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林氏出身名门,是林家最小的女儿,后来倾心于当时还只是六品偏将云黎安,不顾家中反对下嫁云家。

云黎安在娶妻之后就平步青云,官运加身不说更是缕缕得到机遇,就好像有人暗中帮扶一样,短短数年时间就一路青云直上荣居二品武职之衔。

后更因一次意外救驾,被封了沐恩侯。

林家之人不喜云黎安,林氏当年出嫁时不顾家中反对与林家几近决裂,而嫁入沐恩侯府之后,跟林家也几乎断了往来。 
林氏在世时,云夙音的日子还算好过,有母亲庇护云家人也不敢在明面上怠慢,只可惜十一年前林氏再次怀孕,生产之时却遭遇血崩,勉强生下幼子之后就撒手人寰。

林氏难产死后,云黎安守了三年,博了外界情深美名。

三年之后,他才以儿女尚幼需要照顾为名,“勉强”将如今的王氏带回了府中。

王氏出身不高,却长相极美,入府不久就替云黎安生了个儿子,几乎成了云黎安的心头宝。

云黎安宠爱幼子,也为此更加亲近王氏,连带着被王氏带入府中的那个继女也当成亲生女儿一般疼爱,不仅让她改了姓氏上了族谱,就连地在府中地位也和云夙音一样。

王氏和云姝月表面上对云夙音极好,可暗中却动了不少手脚,不仅让云黎安对她厌恶,就连她的亲生弟弟也只亲近那母女二人,对云夙音极为恶劣。

原主性子胆怯娇弱,又被养的天真单纯,只以为自己不讨人喜欢。

可云夙音却一眼看出这其中的不对劲来。

先不说林氏当年血崩死的蹊跷,就说云黎安,他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显然不是蠢货。

他就算再喜欢王氏,以他那般自私又看重利益的性子,哪怕不喜欢云夙音这个女儿,也绝不可能会对一个外人好过自己的亲生血脉。

而且原主这次出事也是被云姝月所骗。

云姝月假借出京上香为名将她骗出了府中被人劫走,后又收买了那些衙差塞进了流放犯中带出京城,想要将她卖进窑子里,最终却害的云夙音丢了性命。

云姝月做的未必干净,云黎安知晓女儿失踪之后当真会查不出来吗?

可他却对外宣称云夙音病重,还帮着云姝月遮掩,丝毫不在意亲生女儿被“继女”所害,甚至还拱手将四皇子的婚约交给了这么个心思恶毒的外人?

云夙音几乎第一时间就觉得不可能。

那云黎安绝非这么心胸宽广的人,能让他这么善待云姝月的,除非云姝月根本就不是外人。

云夙音忍不住眯了眯眼。

如果云姝月真的是云黎安的亲女而非继女,事情可就变得有意思了。

那云姝月可是比原主还要大上一岁,也就是说,当年云黎安百般求娶林氏让京中所有人都知道他待林氏深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孩子。

他骗了林氏,骗了林家,也骗了所有人。

……

君九渊拢着袍子靠在榻上时,就见着那兔子蹲在一旁傻愣愣的,他伸手提着它右脚就将它拎了起来。

云夙音本还在想着云家的事情,冷不丁的突然悬空,脑袋朝下吊着的时候差点充血,不由瞪大了眼睛踢腾着腿想要挣开。

君九渊拍了她一下:“再闹扒了你的皮。”

他将雪团子抓回来后,捏了捏它的耳尖尖,只觉得手感好的让人心情愉悦。

瞧着那兔子被他捏的软趴趴的,他突然生出个想法来,抓着云夙音就将她翻了过来。

“逮着你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是公的还是母的,要是公的得送去阉了……”

神经病啊!!

云夙音满脸惊恐的瞪大了眼,只感觉到肚子上那只手直接朝下探去。

她瞬间疯狂挣扎起来,也顾不得去想云家的事情,只奋力挣扎想要保住清白。

君九渊冷不防被踹了一脚,手一松那兔子就溜到了被子里,快速拱进去后只露出一双红宝石样的眼睛满是悲愤的瞪着他。

“呵……”

君九渊被逗得低笑,“你就是只兔子,还知道害羞?”

云夙音愤愤瞪着那狗男人,恨不得剁了他的手。

谁他妈说的兔子就不能害羞了?!!

君九渊瞧着那兔子恨不得咬他的模样,难得露出笑来。

薄唇轻扬之间,面具未曾遮掩的半张脸在灯火之下明灭不定,冷白的肌肤染上一丝笑意,棱角分明的下颚轻扬之时,露出性感至极的脖颈来。

他声音不似之前冷冽,低哑微沙仿佛带着钩子。

云夙音只觉得耳朵酥了酥。

君九渊见那兔子呆头呆脑的,心情不由愈发好了些。

他从榻上撑着起身了一些,就见到袖口沾了墨迹,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后,便扬手解开了身上的袍子,后,任由那衣袍顺着肩头滑落了下来。

云夙音满脸惊呆。

眼前的男人完全不像是残废之人,他上身十分精壮,胸膛前覆着薄薄一层肌肉,腰腹间的线条流畅而又有理,漂亮的让人移不开眼。

哪怕云夙音在现代时见过不少明星、模特,却鲜少有身材这么出色之人。

特别是他身上和后背上那些交错的伤疤,一道一道的遍布在冷白的肌肤之上,不仅没有半丝可怖,反而平添了一丝野性和色气。

“咕嘟……”

云夙音刚没出息的咽了咽口水,脑袋就被扔过来的黑袍蒙上。

等她好不容易从那袍子下钻出来时,君九渊身上已经换了白色云纹寝衣,披散着一头黑发唤人送水进来。

云夙音有些遗憾的收回眼后,撇了撇嘴。

这狗男人不仅性情古怪还有洁癖,这才多大一会儿就已经换了两身衣裳,而且只不过沾到了点儿墨罢了,这大冷的天居然还要洗澡。

外头有人应了下来,不过一会儿就有两人抬着热水进来,小心的将浴桶放在了屏风之后,其中一人才走到榻前恭敬说道:

“王爷,奴才扶您过去。”

君九渊淡“嗯”了一声,那人就躬身上前朝着君九渊探手想要扶着他起身。

云夙音蹲在一旁,原本还想着是不是能看到一出美男出浴,没想到一抬头就见到那仆人脸色陡然阴狠。

小心!

云夙音只感觉到一股杀意来袭,下意识的就朝着那边蹦了过去,一脑袋就撞在那人头上。

那人刚想动作之时,没想到旁边的兔子会突然撞上来,脑袋嗡了一下抬手就想将兔子拍飞,却不想直接被另外一只抢先。

君九渊抓着云夙音朝后一退,手中从枕下抽出长剑直接横扫了过去。

寒光划过,原本朝着君九渊扑来那人脑袋飞了出去,鲜血溅了云夙音一脸。
君九渊双腿无法动弹,整个人“砰”的仰躺着砸在软榻之上,而云夙音被他抱着时猛一脱手直接被摔了个晕头转向,砸在了君九渊脸上。

嘴上传来一阵冰凉,红彤彤的兔子眼和凤眸对了个正着。

那原本阴戾黑沉的眼眸之中仿佛有什么凝滞,当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后。

云夙音那双兔子眼睛差点凸了出来,浑身僵硬又满脸懵逼。

她她她她。

她亲了这狗男人?!

君九渊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意外,小兔子软软绵绵,靠近时红彤彤的眼里全是惊吓,他浑身有些僵。

两人大眼瞪小眼时,就有厉风从脑后扑来。

君九渊猛的回过神来,眸色瞬间染上戾气。

“乖乖待着!”

他直接抓着兔子一把塞进了被子里后,伸手落在榻上撑着上身弹起,身形微矮避过对面寒光后,手中利剑“锵”的一声挡住了来袭之人。

“找死!”

君九渊脸色森冷,伸手一掌拍在那人身上,就见得那人直接倒飞了出去。

“砰!!”

那人吐血落地时,外间舱门被人撞了开来。

“王爷!”

万钧撞塌了门板,当看清楚里面躺在地上的两人时脸色难看至极,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上船之前百般检查居然还是被刺客混了上来。

他上前朝着那活口狠狠踢了一脚,将人按在地上后,才急声说道:

“属下大意,竟让人混进了官船险些伤及王爷,还请王爷责罚。”

君九渊手中染了血,狭长的眸子里再不见温色。

他身上衣袍染满了刺客的血,瞳珠仿佛晕染了殷红,望向人时阴冷的叫人毛骨悚然。

“谁派你来的。”

君九渊居高临下的问道。

那人“呸”了声:“奸人佞贼人人得而诛之,想知道谁派我来的,你做梦。”

那人说完后张嘴就想咬舌自尽,却被万钧眼疾手快的一掌打在下巴上。

“想死没那么容易!”

万钧怒声道,“说,到底是谁派你来的,竟敢行刺王爷!”

那人只瞪大了眼,一副宁死不屈的架势。

万钧见状便是怒极,一拳狠狠落在他身上,卸了骨头将人压在地上,脸颊紧贴着地面:“你要是不老实交代,我有的是办法叫你开口。”

那人趴在地上时脸上几乎都变了形,疼的囫囵道:“你,你别想了,有种,有种你杀了我……”

万钧眼中一厉,抓着他就想动手,却不想君九渊开口。

“行了。”

君九渊眸光晦暗,望着那满脸扭曲怒瞪着他的杀手,满眼冷漠:

“他既忠心耿耿视死如归,那就成全了他。”

“把人拖下去挂在船尾,开头骨灌铁银,一片一片的剐了肉喂鱼!”

那人猛的瞪大了眼,惊恐想要说话,就被万钧一把堵住了嘴。

万钧冷笑:“敢来行刺我家王爷,我定叫你好好感受什么叫生不如死!”

外间有人快速进来,拖着那刺客就朝外走去,不过片刻之后船舱之外就传来一声声凄厉至极的惨叫,而君九渊这才看向万钧。

“回京之后自己去领三十板子,再有下次,回毒谷去吧。”

万钧脸上哪还有半点之前嬉笑之意,只觉得后脊一片生寒。

那毒谷之中是名副其实的万毒之所,一旦进入就没有能活着出来的,他连忙低头道:

“谢王爷。”

万钧上前扶着君九渊后,将人移到了轮椅之上,又寻了人进来收拾里面的血迹和尸体,谁也没有注意到原本躲在角落里的兔子不见了踪影。

云夙音裹着君九渊的黑袍,里面光溜溜的蹲在船舱后窗外面,外面全是人走动的声音,而她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粉嫩白皙的手。

她到现在也还没弄明白,她怎么就突然又变成了人。

刚才里面混乱一片,她被君九渊塞进被子里后不久,身上就起了变化,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之时,她整个人视野就陡然变大,连带着兔子也变回了人身。

当时君九渊正在跟刺客动手,云夙音来不及细想,生怕被人看到,连忙扯了那黑袍裹在身上就趁乱翻窗出去,等蹲在外面时她才一脸懵逼。

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怎么会又变身了?

云夙音细想着刚才的事情,之前好像一切正常。

那刺客突然动手也没什么奇怪的,好像不可能让她变身,而在刺客进来之前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唯一能值得念叨的就只有她亲了君九渊。

想起刚才大眼瞪小眼的事情,云夙音摸了摸嘴唇。

难不成是因为这个,她才突然又变成了人?

“兔子呢?”

船舱里突然传出一道阴沉声音,云夙音猛的一激灵。

甭管她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又变成了人,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跑路。

君九渊喜怒无常,性情更是阴晴不定,她可不会觉得里头那个男人刚才对那兔子稍稍和气了那么一点,就会容得下她这个陌生女人。

兔子不过是能逗乐的玩意儿,随时都能掌控它生死。

可是一个突如其来的陌生人,还是在行刺这种紧要关头突然出现在船上的。

她要是被人抓住,保准没命。

云夙音连忙将黑袍裹在身上,朝着船边跑去,想着直接跳江再说,虽说冬日江水冰冷,可想要保命也只有冒险一试了。

她快速跑到船尾的地方,避开了搜捕之人。

等爬到船沿上时,就听到船尾那边传来的惨叫。

刚才君九渊的话她也听了个清楚,她还没见过古代的酷刑,条件反射的朝着那边看了一眼,就见之前行刺的那人被悬挂在船尾的木杆之上。

他头骨被开了口,鲜血顺着脑袋朝下流淌,而身上的衣裳被人剥掉之上。

有人拿着尖锐长刀朝下划去时,伴随着那人凄厉惨叫,那肉片“啪”的落在水里。

云夙音清楚看到水下不断跳腾着张大了嘴的鱼。

“……”

云夙音心中一冷,对于君九渊越发忌惮。

这个男人的狠辣不是说说而已,要是真落在他手上,能死都已经算是好的。

云夙音收回目光,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就发现上面沾了好些血。

她随手擦了一把,那血迹不小心沾染到了手指之上,她就准备跳船,可谁知就在这时,体内却是突然涌出一股热意来。

那熟悉的眩晕感猛的来袭,让得她身子一软跌回了船板上。
云夙音眼前泛黑,那冷热交替的难受感觉让得她脸色剧变。

这是……

“谁在那边?!”

不远处有高喝声传来,云夙音顾不得多想,撑着身子就想逃离,可谁知道刚走了两步身子就猛的一轻,整个人快速缩小不说更是直接栽在了地上,身上的黑袍掉落下来盖在了她脑袋上。

云夙音看着粉嫩嫩的爪子和毛茸茸的身体,欲哭无泪。

卧槽!

怎么又变了?!

黑袍被人掀了起来,还带着些血迹的雪白兔子出现在来人眼底。

那人看到这小小的幼兔之时,连忙将它拎了起来,脸上露出狂喜之色。

“万大人,兔子在这里!”

万钧听到声音急忙跑了过来,当看清楚兔子模样时顿时松了口气,他连忙将兔子接了过去捧在手里说道:

“我说小祖宗,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看着地上的黑袍,总觉得有些眼熟,仔细看了眼后才发现是王爷惯穿的衣物,他顿时有些想多了。

这兔子还这么年幼,自己断然不可能跑这么远。

难不成刚才有人趁乱想要对王爷不利,想要偷王爷衣物才意外才把兔子一并带出来的?

可他们要王爷衣物做什么?

万钧脑子里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却都不是什么好的,他神色忍不住一冷:

“这船上可能还有刺客同党,给我仔仔细细的搜,任何角落都不准放过!”

“是,大人。”

万钧看了四周一眼,才捧着云夙音返回了船舱那边。

此时舱中已经被清理干净,地上不见半点血腥不说,里面还点了熏香,屋子里全是淡淡的冷松香味。

君九渊坐在轮椅上时身上已经换了一身衣裳,那玄色长衫笼罩之下身上气压极低。

他狭长的眸子里泛着隐约冷红色,仿佛随时要吞噬他人的凶兽一般,直到万钧将兔子送了上前,让他将那雪团子抱进了怀中,身上寒意才稍稍淡去了一丝。

君九渊手指落在兔子身上,顺着兔子的后背轻顺了片刻,指尖才停留在了她脖子附近,微微收紧。

“连你也要撇下本王逃走?”

他声音低哑,指尖摩挲着她脖颈,双眼之中尽是毁灭的欲望。

云夙音只觉得脖子生凉,仿佛已经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连忙乖巧至极的靠在君九渊身上,仿佛没听懂他的话似的,垂头轻舔着他的手指,双眼湿漉漉的努力讨好。

君九渊垂眼看着湿润的指尖,小小的一团好像随时都能掐死,而她满眼湿润润的看着自己,像是怕极了。

君九渊漠然看了片刻,才收回了手指:“再乱跑,就扒皮,晒干了框起来挂在王府里当画儿。”

云夙音抖了抖。

这变态!

她努力仰着兔子脑袋蹭了蹭他掌心。

好的,不跑,你是大爷你说了算……

……

云夙音好不容易通过卖萌让君九渊信了她不想逃跑,等见着君九渊和万钧说起了刺客之事,而她也被下面的人抱去洗澡之后,她才有种劫后余生的后怕。

蹲在一旁的软垫上,看着那个婢女弄着水温。

云夙音才有功夫想刚才发生的事情。

刚才一切都太过突然,她突然变回了人身,又再次变成了兔子,那变回人身的事情猜测着或许和君九渊亲吻有关,可她到底是怎么又变回兔子的?

云夙音趴在垫子上,仔细回想着两次变身时的异常。

第一次时是在那草寮之中,她被推出来险些让人糟蹋,杀了那三人之后就突然出现了变化。

而这一次她却未曾杀人,而且从船舱里逃出来后也没有遇到过旁人,或者发生什么特殊的情况。

云夙音脑海之中不断回想两次身体出现异常,变成兔子之前发生的事情,不断对比之下却始终没发现有什么相同的地方。

她觉得不太相信。

她能变成兔子,一次可能是巧合,可是接连两次肯定不是什么意外情况。

而且还能从兔子再变回人身,这中间必然有什么关系,而这两次之间也肯定会有关联处,只是被她忽略了。

云夙音在军中时本就是极为心细之人,她再次仔细回想,不放过任何可疑的地方,许久之后她才神色一顿。

等等。

这两次变身兔子唯一相似的地方,好像就是见了血?

第一次时,她杀了人,身上沾了血迹之后不久就突然浑身发热,紧接着骨头发痒不久就变了兔子。

而第二次她从船舱中出来的时候一切都还好,可后来好像是碰到了衣裳上的血迹,也看到了船尾行刑时那人身上鲜血淋漓,才突然变成了兔子。

所以她会变成兔子,是不是与血有关?

见血应该不会,否则她偷看君九渊砍掉那刺客脑袋时鲜血淋漓的模样,早就变回了兔子,哪有机会跑出来。

既然不是看到血,那也就是说,她变成兔子和碰到了血迹有关?

云夙音突然有些兴奋,如果真的和她想的一样,那她只要变回了人身,小心一些不沾上血迹,那她是不是就能够保持着人身不会再变成兔子?

云夙音迫不及待的想要试试看,如果她能够掌握了人身和兔子之间的规律。

那等回到京城之后,她便也能顺利从君九渊身边脱身,不必再随时提心吊胆生怕这神经病将她做了标本。

旁边那婢女将水温弄好,转身就瞧见那幼兔竖着耳朵一脸的高兴。

她顿时笑起来:

“你这小家伙,能洗澡这么高兴吗?”

她记得以前见的猫狗好像都特别怕水。

云夙音张嘴发出细细的叫声,她倒是不想让人帮她洗澡,只可惜君九渊却是个洁癖,她想要试验刚才的猜测是不是真的,就得先接近了那男人才行。

要是不弄干净些,不用想她都知道那男人怕不等她亲亲就得把她给扔出来。

不过说起亲亲,也不知道换了别人行不行。

云夙音蹭了蹭那婢女的手,让的她忍不住娇笑出声,而她努力卖萌趁机靠近之后亲了那婢女一口,嘴唇碰上了身上却丝毫没有半点变化。

还真得要那狗男人?

云夙音瘪瘪嘴,顿时失了玩闹的心思,拱着那婢女催促着她赶紧将自己放进水中。

那婢女被亲了之后有些高兴,见它想要洗澡,便笑盈盈的将小兔子捧了起来,放在水中之后就细细替她清洗起来。
云夙音被仔仔细细洗干净后,又用柔软的羊绒毯子包着送了回去。

船舱之中早已经没了血腥味道,中间放着罩着银丝笼的碳盆。

盆里炭火正旺,整个船舱里都被映的暖融融的。

那婢女蹲在碳盆旁边,想要替云夙音擦水,却被君九渊阻拦之后接了过去。

“你下去吧。”

君九渊遣退了那婢女之后,推着轮椅到了火盆旁边,瞧着打湿了毛后只剩小小一团,露出有些皱皱的粉色皮肤的云夙音时,满是嫌弃的说道:

“真丑。”

云夙音顿时瞪了他一眼,刚想腹诽几句。

君九渊就抓着羊绒毯子将她包裹在里面。

那毯子上羊绒极细,软软的贴着云夙音的身子擦着毛发时,几乎将她整个都包裹在里面。

她整只兔子都陷进了羊绒里面,那细密的羊绒扫过鼻子时让的她痒的直想打喷嚏。

云夙音奋力仰着兔子脑袋朝着那细密羊绒外钻去,却被男人拎着后腿伸手给按了回来。

“别乱动。”

头顶传来一声低喝,云夙音被整个儿团成了一团,正当她以为这男人又要整她之时,那预想中的疼痛却没出现,反而被一股软力轻轻揉搓着。

隔着羊绒细毯,那指尖轻轻的在身上不断游走,身上的水渍被擦干后。

君九渊便将她抱起来放在膝上,手指轻柔的顺着她的毛发,以手代梳替她梳理着结块的地方。

他微垂着头,刚洗过的长发还未全干,有几缕垂落在了身前。

金色的面具遮掩了一半容颜,露出消瘦却俊美的下颚来,那病态的疯狂褪去之后,冷白的面上仿佛染上了一丝缱绻的温柔,而那双凤眸之中更全是安详和宁静。

这一瞬间,好像连灯火都变得温柔起来。

……其实这男人不发疯的时候,真的挺好看的。

云夙音抬头愣愣的看着男人,被他轻敲了一下。

“看着本王做什么?”

云夙音嘀咕:美色惑人啊。

君九渊倒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么,只是见那兔子乖巧的蹲在膝上,已经干了大半的毛发蓬松松的,像是只能依赖着他的雪团子。

他突然问道:

“刚才为什么救本王?”

那刺客动手之前,连他也未曾察觉,要不是这兔子突然跳上去蹬了那人一脚,他就算能够避开那一击恐怕会受些伤。

君九渊看的清楚,这兔子之前一直十分乖巧,直到那刺客动手。

那个刺客能够瞒过万钧和船上护卫混进来,身上就不会留太多破绽,可这兔子却在关键时跳了上去,所以她应该察觉到了那人是杀手才救的他。

“你怎么看出来他是来行刺本王的,嗯?”

君九渊捧着她靠近,那金色麟纹面具之后,狭长的眼里有些怀疑。

“你真的是兔子?”

云夙音被美色冲散的神智瞬间回笼,对上那双像是要将她扒了皮看看内里的黑眸时,心里怦怦直跳。

她连忙歪着脑袋看着君九渊,红彤彤的大眼无比茫然,一副你说神马我听不懂的样子。

君九渊见她装痴,忍不住勾了勾唇。

“你是兔子也好,不是兔子也罢,本王捡了你,你就只能跟着本王。”

他伸手捏了捏云夙音的耳朵,眼见那雪团子敏感的抖啊抖啊,他顿时低笑出声,

“你这么丑,也只有本王不嫌弃。”

“以后乖乖呆在本王身边,本王疼你。”

云夙音被捏的浑身发麻,心里却还是忍不住呸了一声,她一点不丑好不好。

原主那皮相随了林氏长得极好,不说倾国倾城至少也是顶尖的模样,再说了,她跟谁也不能跟个变态啊,哪怕他长得再好看他也是个变态!

云夙音心里骂着,却不妨见他低头拿东西时眼睛发亮。

见君九渊倾身时,惦记着亲亲的云夙音连忙抓着他的袍子扑腾的朝上爬,想要趁他低身之时朝着他嘴上亲一口,只可惜还没靠近就被拎着耳朵揪了下来。

“别得寸进尺,觊觎本王美色。”

云夙音看着离得远远的薄唇,有些不甘的扑腾了几下,就直接被按回了膝上。

君九渊看着被他一指头就压着动弹不得,跟个乌龟似的使劲扑腾也翻不了身的雪团子,喉间溢出声低笑,伸手捏了捏她耳朵尖儿。

“真蠢。”

……

万钧明显感觉到,自家主子这几日的心情好了许多。

他依旧还是之前冷清模样,说话时也意兴阑珊,可是对于饭食的挑剔下降了好几倍,偶尔还会翻翻书,逗逗兔子,跟着他多年的万钧很明显的感觉到他心情不错,连带着因为行刺之事而紧张起来的船上众人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之前活捉的那个刺客早已经受不住折磨死了,尸体被放干了血后,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却依旧还挂在那里。

有这尸骨震慑着,接下来一直到京城的一路上都没再出过差错。

行刺之人也查了出来。

“这两人是南楼的刺客,擅自接了单子收了一笔银子前来刺杀王爷。”

“之前在建江府时我们的人去寻船走漏了消息,他们就冒充了官府船行的人混到了船上。”

“南楼那边知道此事之后送来了十万两银子,并将之前与这两人联络之人擒了过来交给了王爷,以作赔罪。”

云夙音蹲在君九渊怀里,听着万钧的话后忍不住嗤鼻。

那南楼照着万钧的意思,应当类似于现代那些收受钱财替人取命的杀手组织。

像是这种地方一贯管理极为严苛,不仅对于麾下杀手约束力极强,而且承接任务之时也必须由组织出面接洽,再将任务分配下来派遣不同级别的杀手前去完成任务。

云夙音上一世接触过不少这种人,那些杀手哪怕行动的时候身上也多有监视之物。

古代虽然说没有现代的那些监控的设备,可毒药蛊虫这类控制人的手段总不能少,否则怎能拿捏得住那些桀骜不驯的杀手?

在云夙音的印象里,除非是能够脱离组织单独行事最为顶尖的杀手,否则所有人都要照着组织里的规矩,也绝不可能背着组织私下接单,否则那些杀手组织早就乱了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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