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读书简介
苏樱苏玉娇《下堂后我成了前夫心尖宠》讲的是简介:本以为被休了,就能胡天海地的浪了谁知韵事尚在萌芽,那鸡毛王爷就来找茬了"苏樱,虽然你狗腿,作天作地……但看在儿子面上,本王决定与你重修旧好"苏樱:"滚犊子!"
第1章
精彩节选
慕王萧慕衍的心上人回来了。
从来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大家不由可怜起那个替嫁的慕王妃。
然而谁也想不到,可怜的慕王妃,此刻正坐在湖心的亭台中,喝着自己调制的冰奶茶,一边赏荷花,一边喂锦鲤。
“这古时候的日子真难熬,大夏天连个空调也没有!”
苏樱柳眉淡描,朱唇潋滟,精致的脸庞粉黛薄施,掩不住骨子里的灵动。
娉婷的身段往湖心亭里一站,跟荷花相映成画。
只是她现下周身不适,长腿长脚地瘫在栏杆上,没有半点淑女形象。
“苏樱,你好不知耻!竟向王爷使这种下九流的手段!”
不远处传来娇骂,苏玉娇一袭红衣,气冲冲地朝亭子行来。
嘿!
没想到原身的庶姐、王爷的白月光,这么沉不住气,这就找上门来了。
苏樱慵懒坐直,姿态优雅地斟了杯茶。
“暑气重,姐姐不如喝杯奶茶降降火气。”
说着不由故意拉低了领口。
苏玉娇一眼便瞥见她领口处的痕迹,心头一窒,拳头不自觉的握紧,嘴唇都要没了血色。
这次回来,她多番向王爷示好,但王爷的态度多是清冷寡淡,她还以为是王爷性子如此。
可他竟然,碰了苏樱……
苏樱看她吃瘪,就十分暗爽。
装作一脸困意道:“姐姐若无事,我先回去补觉了,昨夜太累,今儿个险些起不来。”
“你!你!”
苏玉娇不可置信地盯着眼前之人,恨不能将她身上盯出几个洞来!
前两日苏樱还是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任她打骂都不敢动弹。
怎的今日突然翻天覆地的变了。
不仅敢顶撞她,还满口浪词艳语?!
看她今天不整死这个贱蹄子,让她在王爷面前再也翻不得身!
估摸着时间,一抹高大的身影出现在假山之后,正往这里走来。
苏玉娇眼中闪过一抹狠戾阴鸷。
她猛然抓住苏樱的胳膊,作势要将她推向水里。
苏樱大脑瞬间清空!
苏玉娇这是要做什么?想淹死她?
不过刹那,只听“扑通——”一声,有人掉进了水里。
湖面鱼群惊吓着四下散开,掀起一阵碧色波浪。
掉进湖里的不是苏樱,而是苏玉矫。
苏樱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囧在原地。
一个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声音降在身后:“苏樱,你在干什么!”
几个侍卫簇拥着一个锦衣金冠的男人,朝这边走了过来。
男人一袭暗黑色的广袖长袍,袖口和领口皆有金线绣制的图腾,低调而厚重。
黑色披风落拓披着,身挺如松,疾步如风,风扬起他的袍裾和墨发,有一种冰雪消融之感。
加之五官精致,肤白胜雪,很有祸国殃民的姿色。
苏樱大脑飞速运转……
原来苏玉娇不是要淹死她,而是要陷害她!
不就是在她面前秀了个恩爱,用得着玩陷害这一招吗?这个庶姐是不是玩不起?
不过这王爷走路的姿势,还真是养眼。
若王府里没有这矫揉造作的庶姐,她倒真不介意留下来天天欣赏美男,混吃等死。
还未等萧慕衍走近,苏玉娇的贴身婢女,香兰,“噗通”一声跪下了。
她痛哭流涕,一脸惊慌:“王爷,是王妃干的!是王妃把小姐推到水里去的!在场的人都可以作证!王妃歹毒至此,王爷一定要替小姐主持公道啊!”
萧慕衍闻言,目色幽寒,负着双手寒气四溢的看着苏樱。
这时,水里的苏玉娇从湖里冒出头来,拼命挣扎,“救命……救命啊!”
萧慕衍身手是一等一的好,他行云流水般掠过湖面,捞起水中的苏玉娇踏浪而回,如履平地。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两人衣裳在空中展开,如一朵遗世独立的花一般娟美。
苏樱不得不承认,长得帅,救人都养眼。
萧慕衍抱着苏玉娇落地,两人都是一脸水迹。
苏玉娇浑身湿透,毫无形象可言。
她今日穿的是一袭抹胸大红百褶裙,此刻湿了身,便是一番惹人遐想的诱人风景……
苏樱一边眯着眼欣赏,一边在心里感叹。
一脉相承,怎么这姐姐的料这么足?
泡过水的苏玉娇瞧着楚楚动人,脸色十分苍白。
她不停的咳水,蜷缩着身子,一副痛苦不堪的样子。
萧慕衍将她放在地上,动作轻柔的给她拍背顺气,双眸幽深,“感觉好些了么?”
苏玉娇眼眶顷刻间通红,扑进他怀里,委屈地哭了起来,“我真怕永远都见不到你了……这三年我吃尽了苦头,唯一支撑我治病活下去的信念就是你,我好怕再次失去你……呜呜。”
萧慕衍握着她的细腕,眼底迸发出寒光,“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她顺势搂住了萧慕衍的脖子,说:“慕衍,我是真的爱你,想跟你白首偕老……才会这么害怕……”
“本王明白。”
珠泪从苏玉娇脸上滑落,她抽了抽鼻子,神态微幽,“王爷这事儿不怪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
萧慕衍紧绷着脸,锐利的眼神横向苏樱,“你不仅蛇蝎心肠,还争宠善妒,连自家姐姐都容不下。”
苏樱翻了个大白眼:“昨夜王爷宠幸的是我,要论争宠,也应当是姐姐更有害人动机。王爷,你这脑子是长着做摆设的吗?”
怒火从萧慕衍的眼底爆出,仿佛昨夜是他的耻辱,“你还有脸提昨夜之事!”
虽然苏樱是个现代人,但她上辈子还未经人事。
如今穿到这幅身子里,所有的感受都是属于她的。
她一个女孩子还没委屈呢,萧慕衍这幅被占了便宜的样子是几个意思。
“昨晚之事,不是王爷你主动的吗?难怪说男人晚上白天是两幅面孔,真是离谱他妈给离谱开门,离谱到家了。”
话音未落,一只强而有力的大掌捏住了苏樱的脖子,将她抵在了亭柱上!
萧慕衍盯着她,脸上仿佛笼罩着千年不化的积雪,口齿冰冷至极,溢出三个字:“你找死。”察觉他是来真的,苏樱有些慌了。
“萧慕衍,你要做什么?”
男人俊美的脸上闪过阴鸷,“现在知道怕了?”
苏樱一噎,随即爆吼道:“我嫁给你三年之久,若想对你用手段,岂会等到现在?”
原身嫁给萧慕衍三年,辛劳操持王府,嘘寒问暖从不说一句委屈,企图捂热这个男人。
可怜萧慕衍却认为原身跟苏玉娇的逃婚脱不开干系,一直避原身如蛇蝎。
苏樱真替原身不值!
“若不是因为娇儿的出现,危及了你的王妃之位,我想你确实用不着那些下九流的手段!”
她涨红了脸嚷道:“你让我不提,你自己却张口闭口都离不开这事,你这么耿耿于怀,该不会,是……头一次吧?”
苏樱一阵唏嘘,脸上尽显鄙夷之色。
难怪技术差到爆!
“还敢说!”
男人脸色瞬间冷戾,五指收紧。
苏樱一阵缺氧,不由动手撕打着他的手腕,又抓又挠。
旁人看起来,像是两个人在打情骂俏。
苏玉娇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这个“伤员”,反而变成了局外人。
“啊!”苏玉娇尖叫一声,扶着自己的额头,身子软倒下去。
“慕衍,我好冷,头好疼。”
苏玉娇说着便是一副随时要抽过去的样子。
萧慕衍神色一沉,迅速将她抱起来,“坚持一下,已经差人请大夫了。”
擦身而过时,萧慕衍提眼盯着苏樱,恶狠狠道:“娇儿若有个三长两短,你就给她陪葬!”
扔下一句话,萧慕衍抱着苏玉娇雷厉风行的离去。
苏樱:“……”
哼,眼盲心瞎,白瞎了这么好的一副皮囊!
回到海棠苑,春梅一看到苏樱脖子上的红痕,吓得手里的活计掉了一地。
“小姐!究竟是哪个贼子谁敢对堂堂王妃动手,咱们快去告诉王爷!”
苏樱淡淡看她一眼,“就是王爷这个贼子对我动的手。”
春梅扁着嘴,含泪给苏樱上药。
“小姐,王爷过去对你不好,苏玉娇回来,王爷会更偏心,如今这个毒妇还陷害你……若是王爷来算账,我们就回苏府娘家去吧,保命要紧!”
苏樱闻言不置可否的笑笑:“这三年我也没少在这儿受委屈,你见我回去过吗?”
春梅想了一会儿,“这倒是没有……”
“这几年我都挺过来了,现在却要一身狼狈的回去,不是平白让人看笑话么?”
“可是这次不一样,王爷竟对你动手了小姐你心性单纯,斗不过苏玉娇那个心肠阴狠的毒妇,王爷又是非不分……”
春梅说不下去了,她是真的怕了。
药上到一半,苏樱忽然不安分起来,“这药太辣人了,春梅你去拿把扇子给我扇扇。”
春梅应声退下去,刚转过屏风,就撞到一幢高大挺拔的身影。
王、王爷!
萧慕衍黑着一张脸,显然是都听到了。
春梅吓得魂都飞了,刚想给苏樱通风报信,就被护卫捂住嘴巴带了出去。
萧慕衍移步绕过屏风,里间的一切映入眼底。
女子解了左衽,微微侧过身,对着铜镜给自己上药。
取下钗环首饰的侧脸,只剩下原生态的姣美。
纤细的颈项,线条柔美、流畅。
线条来到莹润的肩头便消失了,束紧的腰带勾勒出女子盈盈一握的腰身,让人想拥其入怀。
萧慕衍头一次静静地打量苏樱,有些许失神。
那一厢苏樱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自顾自开口道:“春梅,你想过离开这里吗?”
“与其在这里困一辈子,还不如去外面拼一个大富大贵的前途。”
萧慕衍湛黑的眸子盯着她。
起初以为她是无知妇人,口出狂言。
但是看到她挑眉的自信模样,他竟有种被说服了的错觉。
她骄傲明艳的模样,甚至把满院的海棠花都比下去。
苏樱得不到回应,以为春梅不相信,便解释:“以前我那庶姐还没回来,我尚且能混吃等死。现在她回来了,隔三差五地陷害我,还有个眼盲心瞎的王爷帮着她,我不走,等着被这一对狗男女生吃活剥?”
“你一定觉得我只是赌气说说而已,毕竟你这个小姐爱慕王爷这么多年,把一个女子最美好的年华都耗在了他身上,但是如今我看清了萧慕衍的真面目,想开了。”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身后的萧慕衍盯着她,眼冒怒火。
真是个不知死活的女人!
“好一个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
男人沉稳强劲的音色霍然响起。
苏樱吓得差点没从椅子上摔下去。
院外整整齐齐列着两排侍卫,严整肃杀之气让苏樱头皮一阵发麻。
苏樱赶紧拉起衣襟,一副看色狼的表情回瞪萧慕衍。
萧慕衍:……
他脸色阴沉可怖,冰冰地睥睨着她,声音中含着不可忽视的怒气,“苏樱,你可知罪!”
整个海棠苑的气压低得下人,谁也不敢大声喘一下。
今日这王妃不管认不认错,一顿皮开肉绽的板子怕是跑不了了。
但是苏樱却昂首挺胸,迈着嚣张的步伐,走到萧慕衍面前。
在场之人不由纷纷敬佩起自家王妃,堪比英雄!
然而下一秒。
苏樱‘噗通’一声朝着萧慕衍跪下了!
她拽着萧慕衍的袍子,悲痛万分的道:“妾身有罪,妾身凶悍泼辣,恶毒张狂,妒忌姐姐的胸大,妒忌王爷对姐姐的宠爱!”
“妾身无耻至极,屡屡迫害庶姐,恨不能以死谢罪!但思及上有老,下有无依无靠的婢女,便打消了上吊,服毒,投井等去死的行为!况且日后姐姐嫁给王爷,背上恶毒弑妹的骂名就不好了!”
苏樱也不管萧慕衍脸色有多难看,自顾自继续哭道:“妾身自知罪大恶极,愿自请下堂!”
她一边言辞恳切的陈述,一边拽着萧慕衍的衣摆擦了一把鼻涕眼泪。
萧慕衍眼角抽了抽。
这厢苏樱哭起来,廊檐下的几个婢女都跟着跪了下来,‘嘤嘤嘤’的哭成一片。
苏樱告诉过她们,哭的时候,声调要缓,身子要颤。
能哭就哭出来,哭不出来的就干嚎,然后齐声求情,‘求王爷留王妃一条狗命!’
说的时候要带哭腔,要诚恳,要听者伤心,闻着流泪……
顷刻间,海棠苑已经哭声一片,偌大个王府被凄惨幽怨的哭声缭绕,听得人耳廓发麻!
“闭嘴!”
萧慕衍只觉一阵头疼,已经快忘了是来做什么的。
苏樱咬着唇,梨花带雨的望着萧慕衍,“王爷,你若不趁现在将妾身休了,等到妾身这份愧疚淡去,将来你若再想休了妾身,妾身只会不依不饶,让你甩也甩不开啊!”
萧慕衍他眯了眯眼睛,审视着苏樱,想知道她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他用了三年时间来冷落,蔑视她,甚至用死威胁,她都没放弃这个王妃之位,如今会害怕受刑就自请下堂?
他逆光而立,一双幽黑暗沉的眼,定定的将她望着。
苏樱愣了一瞬,这萧慕衍怎么非但不痛快答应,还一脸深沉地看着她?
这招行不通?
她收了眼泪,黑溜溜的眸子转了转:“王爷是不是舍不得我们夫妻情分?”
说着她万分感动似的,起身飞扑进萧慕衍的怀里,像只小狗一般蹭着他的胸膛。
“妾身就知道,王爷是舍不得妾身的,嘤嘤嘤。”
她还不信恶心不死他!
苏樱扬起脑袋,露出一双流光熠熠的眸子,冲萧慕衍抛媚眼,“王爷定是不知不觉爱上妾身了,其实妾身对王爷早就情根深种,不仅愿意以身相许,还愿意给王爷生猴子……”
“呵。”
威压一瞬间扑面而来——
萧慕衍微微俯身,指腹捏着她的下巴,强势的抬起。
磁性低沉的嗓音响起:“依王妃看,现在就同本王生,如何?”
庭院里的光,半明半暗。
男人轮廓分明的俊脸忽明忽暗,大掌上薄而粗糙的茧摩挲着她的瓷肌。
苏樱眨巴眨巴眼睛,微微发愣。
这个走向不对。
渣男王爷的人设崩了!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萧慕衍大袖一挥,房门“砰”地大合起来。
他一把将她打横抱起,流行大步走向床榻。
“王王王……王爷,这青天白日的,不好吧,休妻的事你不再考虑考虑了?”
萧慕衍凝视她,嘴里吐着深情,眼神却分外凉薄,“本王对自己的王妃情不自禁,情难自已,关上门做夫妻该做的事,有何不妥?”
说罢,他一个松手,苏樱被摔到了床上。
“……痛!”
萧慕衍睨着她,开始动手解自己的腰带。
苏樱麻溜爬起来,抢过萧慕衍的腰带,飞快地打了一个死结。
“怎么,刚刚王妃不是还主动勾引本王吗?难道王妃那是激将法?”萧慕衍反问。
苏樱一顿,原来萧慕衍是在试探她。
她跪坐起身,搂住了床边的萧慕衍,朱唇凑近他耳畔,轻呵:“王爷可还受用?”
声调轻柔、甜软,带着艳俗入骨的风情。
果然,萧慕衍的神色骤然间冷下来!
他一把推开苏樱,冷声嘲讽:“呵。所以你刚刚说什么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不过也是你故意演给本王看的。狗永远改不了吃屎。”
苏樱忍着笑,皱眉道:“王爷,你怎么能骂自己是屎呢!”
萧慕衍眼角漾起无形风暴。
在他发怒之前,苏樱及时把话题拐了回来:“姐姐坠湖一事,妾身也不奢望王爷能秉公处理……哦不,是不奢望王爷能彻查清楚,只是王爷一定是想给姐姐讨个说法的,不如,王爷征求一下姐姐的意思,是要惩罚臣妾呢,还是让臣妾自请下堂?”
苏樱微微抬着下巴,脸上带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可偏偏她目光微醺,眉眼盈盈,原本只是清秀的容色,此刻因那份肆无忌惮而越发明艳动人起来。
顾盼之间,竟让萧慕衍莫名觉得口干舌燥。
回神后,萧慕衍身体重重一震,他刚才竟然会对一个心如蛇蝎,行为浪荡的女子动情?
萧慕衍黑眸闪过犀冷光芒,愤怒之下一拳砸向苏樱!
拳头砸向她身旁的床榻,刹那间,苏樱的心都停止了!
拳风过耳,撩起了她的一缕发丝,拳头陷进紫檀镶玉的雕花床柱里。
“你最好说到做到,别玩把戏,也别想着逃跑,否则本王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
苏樱扬起一个明媚的笑容:“悉听尊便。”
“哼!”萧慕衍拂袖离开。
苏樱吊着的一口气松懈下来,她瘫软在榻前的阶上,背上一片冷汗。
看到萧慕衍砸出的深坑,她深深的吸口气,“这力道要是真砸我身上,得砸出一个洞吧?”
“小姐,刚才真是吓死奴婢了!”
春梅抹着泪跑进来,要将她扶起来,苏樱却杵着不动,“小姐……地上凉,快起来!”
“我……我腿麻了。”
春梅:“……”
下午时分,萧慕衍带着休书而来。
休书放在雕花沉香木书桌上,春梅开始研墨,书房里充斥着一种十分诡异的氛围。
萧慕衍的脸色很臭,期间不曾抬头瞧苏樱一眼。
苏樱想不通,她都已经大度退出成全这对狗男女了,他怎么还哭丧个脸?
是天生面瘫不会笑吗?
他视自己如猛虎蛇蝎,等日后发现枕边之人比她还要过之而不及,怕是会膈应到吐。
那小日子一定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看够了么?”萧慕衍冷不丁的出声,语气很沉。
苏樱摸摸鼻尖,意兴阑珊的道:“本来快好了,你这一打岔,我又要重新看了。”
“苏樱,你!”
苏樱一脸期盼地望着他,“我怎么了?”
“恬不知耻,有辱妇德!”
萧慕衍握紧杯盏,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
苏樱忍住狂笑的冲动:“这休书我还没签字呢,没签字你便是我夫君,我看我夫君,怎么就是无耻,没有妇德了?”
“你就不能有点尊严,克制一下你自己?”
她铁了心要恶心他,一边签字一边道:“尊严是留给尊敬我的人的。至于克制嘛……哎,谁让王爷长得如花似月,让人想入非非,便有非分之想,想到那晚王爷英勇无比,我就……”
我就恨不能捅你几刀!
听苏樱厚颜无耻的勾勒那晚的情形,萧慕衍恨不能将她一掌拍死!
春梅在一旁看得心惊肉战,适时道:“小姐,好了。”
“哦。”
苏樱搁下毛笔,见她收起了痴缠炙热的目光,萧慕衍捏紧的拳头终于松了些。
打开宣纸,看到苏樱名字那一刻,萧慕衍多少有些不可置信。
方才苏樱干脆利落的落笔,按手印,全程不过一个眨眼的瞬间,好像她写的不是休书,而是随意一张字据。
他的脸色更差了!
苏樱笑道,“恭喜王爷,休得糟糠之妻,可以和心仪之人双宿双飞了。”
苏樱话落,整个屋内瞬间鸦雀无声。
萧慕衍看着她,狭长的眸底似是藏着寒冰,缓缓地说:“你不难过?”
“当然……难过!”苏樱声调由喜到悲,不过瞬间。
春梅唇角直抽。
再看苏樱,已经哀哀切切地抹起眼泪:“妾身多么想留在王爷身边……可王爷提了裤子就忘了妾身,妾身命苦,后半辈子还是皈依我佛,了此残生吧。”
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苏樱话里有话,口是心非。
有关苏樱的点点滴滴如走马观灯一样,一幕幕闪过。
有初见时的羞涩,有成婚后的寂寥,也有此刻的……此刻的不提也罢。
就在萧慕衍转身离开的瞬间,苏樱忽然叫住他,“王爷,你说,当初……如果,妾身没有嫁给你,会是怎样一副光景?”
萧慕衍广袖中的手冷不防抖了一下,心中一堵,说不清楚是为什么。
若是没有嫁给他,依她往日沉静如水的性子,应当夫妻和睦,恩爱有加,儿女绕膝了吧?
他语气凉得像初秋的风,“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选的,怨不得谁。”
苏樱闻言笑了起来,果然凉薄无情。
她抚着窗沿,声音不免带了几分空茫,道:“妾身离开后,晚景想必凄凉,吃不饱,穿不暖,积郁成疾……可能没两年便消香玉损了。”
光从窗外透进来,把她瘦小的身影勾勒得如纸单薄。
她缓缓抬眸,纤长的睫毛凝着水雾,如一朵初绽枝头的雪梅,惹人怜惜。
“夫妻一场,王爷能否让臣妾带走一些古董,黄金,玉器,权让臣妾留个念想?”
春梅听后,不敢抬眼去看萧慕衍的脸色,只恨不得就地刨个坑把自己埋了。
萧慕衍倒是意外的没有生气。
他眯着眼,眸子在阳光的映照下微光闪烁,“不好的念想,还是不必带着了。”
苏樱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撸了袖子,叉腰道:“萧慕衍,你金山玉器堆成山,我都被你休了,给我点钱会死?”
萧慕衍目光幽沉下来,玩味道:“谈条件得在没有签字画押前,现在说,晚了。”
“你……”
苏樱深吸一口气,她是为了恶心萧慕衍,千万不能真去计较生气!
想完,她目光瞄着他的身上,口吻轻佻至极,“你总不能让我人财两空吧?”
萧慕衍今日也算开了眼界,从前是不是小看她了?
不过这样的苏樱,到让他觉得真实鲜活起来。
萧慕衍眼眸动了动,忽而唇角漾开一抹极淡的笑,像是融化冰山的一抹阳光,明艳不可方物,“既如此,那本王便将库房里,那扇紫檀雕福寿八吉祥嵌百宝屏风,赏给你了。”
“贵吗?”苏樱对古物一无所知,几乎是下意识的问出了口。
萧慕衍眼尾的余光落在她脸上,沉声道:“无价之宝。”
“这么值钱!”
苏樱两眼发光,还想继续问,她财迷的样子让春梅受不了了,伸手捅了捅她。
苏樱回过神来,满面愉悦,就差眉飞色舞了,“那妾身就多谢王爷割爱了。”
萧慕衍唇边闪过深邃的笑意,笑里透着凉,以至于他走了很久,苏樱都处在惴惴不安中。
“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别想太多了,王爷都说是无价之宝了,肯定很值钱。”
苏樱听她这么一说,微微安心了些,可心底还是不免狐疑,他会这么好心?
本来被休,主仆两人应该抱头痛哭的场面,因为慕王临走时的馈赠,让两人都兴奋起来。
苏樱指挥着陪嫁过来的下人将海棠苑能打包的打包。
几乎把值钱的财物都搜刮一空。
就连她日常用的被褥也给卷了,更别说洗脸用的铜盆,熏香的紫金炉。
屋内收拾得那叫一个干净,仿若这里从来没人住似的。
收拾妥当后,苏樱带着一大票人风风火火的去了库房。
那架势跟搬家似的,把王府的葛管事都吓了一跳。
进入库房后,苏樱和春梅齐齐傻眼。
库房前面几间屋子的货架上,堆满了布匹,粮食,美酒,名贵药材之类的日常用品。
后面加固的大殿有重兵把守,堆放的满是金灿灿明晃晃的财物!
珊瑚,玉石,玉器之类的便摆放在货架上,整整十几排,金银珠宝便杂乱的堆砌在箱子里,足有十几箱,四周的墙上挂着名画,兵刃,充满异国风情的铜器宝鼎则是杂乱的堆在角落里,上面蒙了一层厚厚的灰。
苏樱看得两眼发直,下意识的脱口而出,“这个奸臣!这是收了多少贿赂,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啊?”
她眼红眼黑的,嫉妒死了!
葛管事抽了抽嘴,一脸鄙视地看着她道:“王爷从不搜刮民脂民膏,也不屑收受贿赂,这些财物都是王爷立下战功皇上赏赐的,亦或是收缴的无主之财,总之,桩桩件件都是从遥远的边关抬回来的。”
苏樱深吸了一口气:“我现在去找王爷把休书撕了还来得及吗?”
此话一出,屋内陷入了长长的沉默,葛管事杵着没动,似乎是陷入了思考。
片刻后,他沉声道:“怕是不行,王爷除了最讨厌人算计他外,就是出尔反尔的人,苏小姐三思。”
“小姐,你清醒点!”春梅搅着手绢,小声提醒。
苏樱一脸郁卒,然后便是浓浓的火药味,“难怪我那庶姐变着法的要嫁给王爷成为王妃,除了王爷长得帅,关键还有钱啊!”
早知道他这么有钱,她就不该让出王妃之位,然后想个法子,怎么搞死萧慕衍……然后继承这一大笔遗产,再不济,至少狠狠的敲诈一笔在离开也行啊,哎,失算失算。
真是便宜那对贱人了!
苏樱气呼呼的去找萧慕衍口中的无价之宝屏风,可绕着屋子走了几圈也没看到,她纳闷的问,“屏风呢?”
葛管事板着个脸,抬手朝着她身后的墙壁随意一指道:“那不就是。”
苏樱转身就看到一堵屏风墙,反应半天才猛然惊叫道:“你……你说的是那面刺绣的墙?”
看到葛管事点头,苏樱捂住胸口,觉得呼吸有些不畅。
难怪萧慕衍这么痛快的将这屏风赏给她……
这么大一块,她怎么搬得走?
葛管事自豪地介绍道:“屏风共有12扇,长约两丈,高一丈,重十二钧,紫檀为木,楣板开光,雕祥云五福寿纹,螭龙为饰,嵌宝珠若干,每扇上面都有一品绣娘绣制的气韵高洁的名花。文饰严正,典雅大气。整个北离也就这么一件成品,价值不菲。”
苏樱大脑在飞快换算。
长约两丈,高一丈,重十二钧,也就是说,高三米多,长六米多,而一钧等于三十斤,也就是360斤重!
这么个庞然大物,得雇多少人才能弄走?
她陪嫁的多是丫鬟,小厮也就三四个……
萧慕衍果然是在捉弄她!
春梅听了也是目瞪口呆,“小姐怎么办?”
苏樱琢磨了片刻,“要不拆了,一块块的运出去?”
葛管事听后脸色发青,沉声道:“每扇屏风中间都是以特定设计的转轴固定的,如今设计转轴那个匠人已经不在人世了,而且这是皇上的御赐之物,是不能有丝毫损坏的。”
“御赐之物?”苏樱登时变了脸色,“也就是说,我也不能转手卖了?”
“不错!”
苏樱:“……”
好样的,萧慕衍你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老子就对不起穿越两个字!
她皮笑肉不笑的道:“如此看来,王爷是借给我当摆设了!”她气得不轻,咬牙切齿道:“搬!去王府外雇人也要给老子搬走!”
葛管事:“……”
葛管事来到书房时,正好听到侍卫在通报苏樱的行径。
萧慕衍听到苏樱风风火火地收拾行李的场面,脸色一阵青白交加。
这苏樱就差欢天喜地敲锣打鼓了!
他几乎不敢相信,这是那个嘴里念叨着舍不得他的女人。
葛管事汇报道:“苏二小姐的意思是,有了王爷赏赐的屏风摆在闺房里,说不定还能收取门票费,让人观赏,也不失为一个赚钱的法子。”
萧慕衍眸色阴沉,握在手中的狼毫‘啪’!的一声折断了。
这种馊主意,亏她想得出来,她是缺钱缺到骨子里去了吗?
等萧慕衍赶到王府前院时,王府的下人闻讯早都作鸟兽散了。
而苏樱脸上哪里还能看到悲痛欲绝四个字?
满脸春风得意,一副脱离苦海的兴奋感。
苏樱并不知有人在暗中窥视她,只觉身心轻松,空气好、花草香,心情美到飞起来,她脸上的笑张扬,璀璨,干净。
萧慕衍盯着她,神色复杂。
“小姐,你别笑了。”春梅看了看四周,有些心虚,“万一有人折回来,刚才演的戏岂不是白搭了?”
苏樱睨她,“终于不用每天面对屎一样臭的脸了,我控制不住我愉悦的表情呐!”
春梅抽搐唇角,“屎一样臭的脸?”
苏樱大笑,又问:“你说今后我见到王爷是叫他前夫好呢,还是叫他姐夫更恰当呢?”
春梅:“……”
隐蔽在树荫后的萧慕衍听到这话,脸黑成锅底!
本以为会看到苏樱卸掉强装冷静的姿态,痛哭流涕,肝肠寸断,甚至反悔求饶,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幅光景。
往日她对他的爱慕深情不像是假的,是什么让她一夜之间放下了多年的执着?
莫非真如她所说,她与苏玉娇之事是他误会了?
一个时辰后,苏樱带着屏风,嫁妆,陪嫁的丫鬟小厮,以及身后长长的一队扛木箱的队伍,朝王府大门走去。
春梅看见了苏樱,吓得惊叫:“小姐……你的脸?”
苏樱淡定拍了拍她的肩膀,笑道:“我新发明的‘家暴妆’很逼真吧?”
春梅快被她的恶作剧吓得魂飞魄散了,“逼真是逼真,就是……忒丑了。”
苏樱哼哼,“萧慕衍他敢整我!我要把他黑得体无完肤!”
嘴上这么说,苏樱心里却是另有盘算。
世人多爱妒忌美丽富裕之人,尽管他们没有做错什么事儿,依然是自带招黑的体质,倘若一开始她就把自己的起点降到最低,摩擦自己的尊严,那么所谓的人言可畏,于她而言便不过是春风拂面,甚至唾面自干。
迈出王府大门口的一瞬间,春梅回头张望了一下,目光有些呆滞,忽然之间便想到了小姐当初不顾一切也要嫁给王爷的情景。
三年过去了,小姐非但没有得到王爷的宠爱,反而因为执念越陷越深。
如今的小姐像是转了性子般,说放就放下了,让她一时感慨不已。
而苏樱直到王府的大门合上,都没有回头张望一眼,身影决绝,一如当初她入王府时的模样。
暗处的萧慕衍皱眉,浑然不觉看她的眼神中少了一丝戾气,也没了初见时的厌恶。
心中有一方寸之地,似乎忽然空了。
不过他并不在意,身居高位,他一向寂寞如雪,早已习惯了这种滋味,转身的瞬间,他又恢复了往常的凌冽气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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