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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风云1988

秦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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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秦风秦云   更新: 2022-04-13 06:1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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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秦云《重生之风云1988》讲的是简介:前世碌碌无为的下岗职工秦风,回到1988年,这是一个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时代,这是一个风起云涌的时代,且看他如何抓住时代浪潮,纵横商海,改变人类格局

第1章

精彩节选


脑袋炸裂般的疼痛,两种记忆混杂着充斥在一起,一时间难以理清。

睁开双眼,白色的蚊帐,床旁的三峡牌风扇嗡嗡作响。

燥热的空气中淡淡的土腥味与霉味夹杂着充斥在一起!

“哥!你醒了!可把我吓死了!呜呜!”

旁边的一个少年说着说着开始哭了起来,没一会儿眼泪鼻涕横流。

秦风掀开蚊帐,有些错愕茫然,四周打量了一下,墙是用泥土稻草混合在一起筑成的土墙。

最后将目光落在少年身上,正在哭鼻子的少年约莫十来岁,看起来很是熟悉。

少年虽然在憋嘴哭泣,可眼神中透露出那么一丝机灵,手里还捏着块有些破烂的湿毛巾。

怎么越看越像老二,还有这屋内的环境怎么跟老家一模一样,秦风吓得赶紧从床上爬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在做梦?

“你,你叫什么名字?”秦风看着眼前这个几乎跟老二小时候一模一样的少年。

捏了捏他的脸蛋,手感特别真实,秦风不由得多用了几分力气。

这绝对不是做梦!

“哥,呜呜,你捏疼我了,我是你弟弟秦云啊!”少年呆了一下,嘴角一瘪慌得哇啦啦的又哭嚎起来。

我去!你是秦云?

秦风的脑瓜子嗡嗡作响,来到老式衣柜前,镜子中的人赫然是自己年轻的时候。

清秀中带有坚毅,剑眉斜翊,赤裸着上身,一身的腱子肉,比衣柜还高的个头看起来得有一米八三。

秦风被吓得后退了两步:“我特么重生了!”

前世88年退伍,颇为老实木讷的他在4月中旬分配到了镇上化纤厂任保卫科科长。

一时间轰动了这个偏远的西南山村,他吃上了皇粮,成了城市户口,端上了铁饭碗。

娶了厂里最漂亮的会计王雯,可谁知98年下岗,王雯跟人下海跑了。

弟弟秦云因为跟人打架,没钱赔偿,定为故意伤害蹲了监狱,出狱后已经快三十。

一想起母亲临终前拉着自己的手;“儿啊,你弟弟还小,妈走了以后你一定要照顾好你弟弟啊!”

秦风心里很疼,脸上火辣辣的,自己哪里是一个合格的哥哥!

回过神来看着满脸欣喜,抹着鼻涕的弟弟秦云,看了看墙上的日历。

88年3月20号周五。

“怎么没去上学啊”秦风随口问了问。

“我不是担心你吗!”秦云有些忸怩。

哼哼,你小子怕是不上学乐坏了吧,我能不清楚那点小心思!

“咕噜噜!”秦云揉了揉肚子有些不好意思的抬头:“哥,我饿了”

秦风来到厨房,弟弟秦云乖巧熟练的拿起铁钳,划开一根火柴生火烧柴。

看着灶台之上悬挂在房梁的唯一一块腊肉,秦风忍不住留着口水,可是有好多年没吃过了。

割开麻绳用热水烫了烫,刀刮干净猪皮,扔进锅里煮着,不一会儿肉香四溢。

一片一片切开以后,晶莹剔透,留着油珠,一旁的秦云吞咽着口水却有些担忧:“哥,这可是咋们家里唯一的吃的了”

“先吃吧,我明天就去镇上供销社买”秦风直接用手捻了一块半肥半瘦的腊肉喂到秦云嘴里。

“哟喂!吃腊肉哦!”一个有些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秦云显然有些紧张,赶紧拉着秦风的裤腿。

秦风抬头一看是三婶,秦云显然有些紧张,赶紧拉着秦风的裤腿。

“小崽子,你不是说饭都吃不起了吗?这可比村长家都吃的好!”三婶叉着腰,眼睛就快落在锅里。
“婶儿,你就说吧,你来有什么事?”

“你弟这几年的生活费,你可是答应了三年一共给八百的,剩下的钱呢”三婶儿终于说出了她的目的,上门催债。

秦风当兵这三年当初本来是打算让秦云寄宿在隔壁老王叔家,老王叔只要三百生活费!

是三婶一口一个亲戚,才让原本老实木讷的他点头同意。

他退伍回来时又被三婶套了话,当得知他的退伍费是八百块的时候,三婶却非要一口咬死当初说的是三年八百块的生活费。

三天两头闹上门来,最可怕的是他还想跟这个远近闻名的“嗷卵犟”三婶理论!

可怜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被一个农村妇女活活骂得晕死了过去,这才让自己重生的机会。

秦风有些无语,以前怎么没觉得自己这么蠢啊!

“婶儿,我总共就有八百退伍费,我已经给了你七百五十块了…”

秦风话还没说完就被三婶打断,她蛮不讲理道:“我不管,那五十你也得先给我!”

秦风开口求道:“婶儿,你等我分配了工作在把那五十给你好不,我们两兄弟要吃饭啊”

“就你还分配工作!人家隔壁村的小赵都分配到了环卫局,虽然是扫大街但也是铁饭碗啊,你是不是要赖账?”三婶儿在灶门间左右看了看,抓起一个盆,就敲打起来。

“噔噔噔!”

此时正是中午,村里家家户户正在烧火做饭,有的人拿着锅铲,有的拿着火钳,有的捧着饭碗。

“大家帮我评评理啊,这两个白眼狼,要不是我们家早就饿死了,现在翅膀硬了,要欺负她婶儿,我不活啦!”说完干嚎着假装抹泪

在地上撒泼打滚。

“他两兄弟摊上这样的婶儿,难啊!”

“听说秦风已经给了他们五百块,他三婶还不满足,要八百!”

“我可听说,是她趁着洛老二病了就去提亲”

“就他儿子那熊样,人家洛家闺女多周正,可白瞎了。

“小点声,她要是听见了说不定堵着你家骂半天”

村民们议论纷纷,但是却没人敢为了公道招惹这十里八乡出了名的泼妇!

“三婶,钱我暂时是没有的,你给我几天,我还你”秦风直截了当。

村里的一个文书看不过去:“他三婶,差不多得了!”

“要你这个老东西多管闲事,合着不是吃你家喝你家的!”

不顾其他人的目光,三婶去到厨房将锅里的腊肉端走,回头施恩一般的说道:“也别说我不讲情面,剩下的四十六块二毛给你三天时间,腊肉当是利息!”

众人散了以后,秦风看着空空如也的铁锅,千头万绪。

重生回到88年,还被一个泼妇骑上头。

都是没钱闹得!

腊肉被拿走,锅里只有白米饭。

秦云献宝似的拿出两毛钱:“哥,这是我存的钱,我去买一袋酱油,等下我们吃酱油泡饭吧”
满脑子想着挣钱的事,秦风即便肚子饿得咕咕叫,也没什么胃口。

秦云屁颠屁颠的一路小跑去里屋倒了碗凉白开,从部队带回的搪瓷缸子,差不多跟他脑袋那么大。

秦风连着喝了两大杯水,长长的打了个饱嗝,穿上背心朝屋外走去。

三婶毕竟是长辈,秦风但凡做出什么出格举动,都得被唾沫星子淹死,背上不敬长辈的骂名。

要想收拾三婶这种人很简单,你只要有钱,她绝对可以不要脸的来讨好你。

村里的道路坑坑洼洼,三三两两的树上爬泥里滚的小屁孩正在路边过着家家,小小新娘正被几个小男孩拉扯的前仰后倾。

哭声嬉笑声伴随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小道。

小路上,一个女人一手牵着水牛,背着满满一竹篾筐青草,

擦了擦汗水,抬头,用手撑了撑勒进肩膀里的绳索。

秦风看着眼前这个久违却熟悉的面孔,一时间竟然呆呆的愣在原地。

眼前的女人叫洛渺渺,是上辈子他暗恋的女人。

那个时候的人很单纯,他一个大小伙连续好几晚梦到自己在她身上扑腾。

“风哥,你没事了吗”眼前的女人见到秦风有些惊喜害羞。

一件碎花衬衣,宽大的紫青色亚麻裤,扎着两根马尾辫,却遮挡不住那绝美的容颜。

她看着秦风手里的锄头关切道:“下午就别去地里了,等我把家里的牛喂了,你那块地我腾时间顺手帮你打理了就是。

“我帮你背吧!”秦风说完就想接过她把背上的背篼。

洛渺渺显然是被秦风这举动吓得不轻,连忙抬头往四周看了看,见没人才又想起什么,害羞的低下头,心里甜甜的。

“我回去喂牛了”洛渺渺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抬头牵着牛。

“秦风也在啊”背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洛渺渺听到来人的声音以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

怯懦的打了个招呼;“妈”

“哼,家里的衣服洗了吗?后山的地锄了吗?还有等下记得去接你弟”洛家老妈冷声安排道。

接着嘀咕着:“女孩子家家的离有的男人远一些,以后哪有人家愿意出彩礼娶你?”

洛渺渺不敢顶嘴低着头。

秦风歉意的看了一眼洛渺渺,看来又给这个可怜的女孩惹了麻烦。

漫无目的的随处溜达着,思索着接下来的方向。

“1988年啊,全国物价飞涨,3月“闯关”行动已经从最大的工业城市sh开始。

这时候无论屯什么,倒卖什么都会挣钱,无论质量好坏。

知道是知道,可兜里一毛钱都没有啊。

农村是好,遍地是宝,可也是草。

不卖出去只能自己填肚子,变不成一分钱。

就拿农副产品来说吧,国家已经开始放宽对这些物品的调控,现在就是在村里收些土鸡蛋拿到市区卖也能挣些钱。

可本钱从哪里来?秦风一路是愁眉苦脸。

不知不觉走到了一片小洼地,洼地中间是密密麻麻的桑树已经青葱嫩绿。

洼地中有两座孤坟,孤零零的,如同土包,上面长满杂草,看上去甚是荒凉。

这块洼地种满了桑梓,本身风水也不好,所以没有人愿意将亲人安葬在这里,秦风的父母是因为意外去世,是村里拨的款处理后事,他们两兄弟那里有有资格挑三拣四。

秦风满是羞愧自责,他以前哪里是个好儿子呢!

坐在父母的坟墓边,看着对面的小孩在桑树上爬上爬下,暖风吹拂,桑叶翠绿欲滴,随风摇曳。

三三两两拿着刚刚成熟的桑葚往嘴里塞,小嘴染成了紫色。

或是不小心吃到还未成熟的青果,酸的咧嘴唾弃!

秦风猛地一下起身,这玩意儿不要钱!但是又很值钱!

秦风脑海里已经有了挣钱的门路。

默默思索着,首先需要大量的人工,可这年头最不值钱的就是人工了吧。

有的偏远地区此时还在记公分,一天1。
2分,合计一毛多一点。

秦风飞快对的跑到几个小孩所在的桑树,可把那小孩吓得不轻,纷纷献宝似的将手里的桑椹拿给秦风。

看着手里如同黑色珍珠般的桑椹,让人垂涎欲滴。

秦风看着这一群半大的孩子,这可是一群最廉价的劳动力了吧!

桑椹的价值这个时候远远没有被重视起来,在乡下人眼里就是野果,大人都不好意思摘来吃。

好在秦风的家乡不算特别穷,这些果实也只有被小孩子当零嘴,至于麻雀等鸟类现在根本就见不到,所以说现在的桑椹果子产量是真的大。

《本草纲目》中有记载其特殊之功效。
对它的药用价值和用法有详尽的阐述,桑葚性味甘寒,具有补甘益肾,生津润燥,乌发明目之功效。

宋代欧阳修赞美桑葚的美句:“黄栗留鸣桑葚美,紫樱桃熟麦风凉”。

这些都不是关键,最重要的是桑椹中富含大量的硒元素,对多种肿瘤细胞都具有较强的增值抑制作用,中低脂性部位含有直接作用于肿瘤细胞的活性成分。

换句话说,这不起眼的玩意儿能抗癌。

以目前时代的认知,桑叶只能养蚕,桑木可以做镰把,非常局限。

那就让我做这个时代的第一人!

夜里,昏黄的灯光下,兄弟二人喝着白稀饭。

“哥,要不把房子卖了吧,咱们卖给其他人别卖给三婶就行”秦云小心的建议道。

“你以为村里人敢买啊,不怕被那泼妇堵上门?房子肯定不能卖,那泼妇说不定找人当托都有可能,想娶洛渺渺,就秦雄那熊样,配?”秦风拿着大碗吹着有些滚烫的稀饭!

“哥,可没钱咋办啊?”看得出来秦云也很发愁。

“你别担心,相信哥不,你哥三天能挣这个数”秦风伸出一个手指头

“一块”

秦风摇摇头:“能有点出息吗?”

“十块”

秦风干脆闭眼,难得跟这小屁孩玩。

“一百?哥,你没事吧,我听人说乡长一个月才六十八的工资呢,你别吓我”秦云拉着秦风的胳膊。

“我说的是一千,信不”秦风豪气的说完小目标后撮了好几口稀饭。

秦云认真的打量了蹲在地上喝稀饭的秦风:“我不信,你都回来半个月了,也没见你挣一分钱,倒还欠了一屁股账”

本来还在抱怨吐槽的秦云,随后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泪吧唧吧唧的往下掉:“哥,三天时间挣一千,你是不是要卖小孩吧?”

秦风眼里闪过一道亮光,昏黄的灯光下如同狼外婆般的笑容,让秦云不禁心头一紧。

“想什么呢,你哥是这样的人?”这一晚秦风睡得格外踏实,秦云却翻来覆去睡不着,承受着不该他这个年纪承受的煎熬。

半夜秦风悄悄地爬上了房梁,将母亲去试时留下的唯一遗产拿了出来。

按照风俗来讲,这笔钱轻易不能用,哪怕再穷。
盒子里里是母亲一辈子的积蓄二十一元三分。

大多都是些一毛两毛的毛票。
也不乏有更小一圈的一分两分。

这些钱大多都已经皱皱巴巴,有的已经被磨去了棱角。

第四版纸币独有的土黄和绿色混杂在一起,厚厚的,沉甸甸的。
手心里拿着这二十多元,分量真不轻!

第二天本来想带着秦云去镇上开开眼见见世面,可顶着熊猫眼的秦云一大早就不知道跑到了哪里。

秦风找了一圈找不到人后,只得将身上的全部家当给了老王叔。

“王叔,帮我收一下桑椹,十斤两毛钱,要是钱不够,就跟他们说过两天结账。

老王叔事情是答应了,可还是在一直劝着秦风,毕竟没有人会觉得桑椹这玩意有用。

秦风又从老村长家借了辆二八大杠,老村长倒是很信任直接把车锁钥匙给了秦风。

村长老婆在厨房嘀嘀咕咕:“他可是一分钱都没有,又被逼成那样,房子都快没了,你不怕他把你自行车拿去卖了”秦风在外面听到以后心里有些难受,没钱,真该!

只是他没想到,放出声没几个小时,不光远山村,附近几个村子的村民们都从孩子口中得知了秦风收购桑椹的事。

这年头小孩子能挣些钱,家长总归是高兴的,更何况桑葚这玩意儿又没什么用。

只是不少家长私下里议论:“秦风是不是被他三婶气疯了?”

“这孩子怪可怜的啊,要不就让咱们别收钱了吧”

“败家娘们,十斤就是两毛呢,咋们家三个娃一天不得搞个百八十斤,两块钱呢,你没事也去帮着摘”。

秦风骑着自行车,一路上反复思索敲定着接下来的一些细节。

最终将第一笔生意的地点定在了秦乡化纤厂。

秦乡化纤厂作为西南地区最大的国营化纤厂,有员工家属两万多人,是最适合桑椹生意的地方了。

秦风找了一个书店跟摊主借了一只英雄牌钢笔开始琢磨起稿子起来。

桑葚的价值毋庸置疑,可这个时代的人不知道,要想短期打造爆款就得炒作营销。

如同后世大蒜抗癌,那可是短时间推动了全国大蒜暴涨。

这个时候人们对癌症的了解还不够深刻,很多人只知道是绝症,九死一生。

一直直到92年卫生部专门出了一个关于癌症的专项调查才引起了普通民众的认识。

秦风做的就是挑出一些现在还没有发现的理论将这个报告提前适当的公布一些。

化纤厂有自己独立的报社,秦乡晚报与秦乡早报在市区发行量都颇为不错。

因为是国营厂办报社,征集稿子来源比较宽松,全厂职工及家属都会看报,甚至有的车间会组织看报学习。

两个小时的时间洋洋洒洒的写了两篇稿子,好在后世虽然是个普通人,胜在读书看报颇多,勉勉强强写出来的文章还算那么一回事。

写好的文稿分别装在两个信封里,先投了一篇稿以后就收工回家。

当回到自家小院时,夕阳西下,原本空空荡荡的院坝此刻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坝子里一筐一筐的桑葚如同紫黑色的珍珠一般,散发着特殊的果香味。

“老王叔,这怕不止一千斤了吧!”秦风有些诧异,这速度也太快了吧。

同时又在感叹,此时农村的劳动力真的被过分闲置浪费。

老王叔扒了扒旱烟:“一千八百一十斤,秦云怕你卖他,跟所有的同学都说了,十里八村的都跑过来,远的我垫钱给了他们”

“行,谢谢叔,老王叔你得跟他们交代一下,桑葚要分开装,又大又熟的加一毛,半生不熟的还是那个价,青的不要。

秦风跟老王叔交代了一下后,就开始蹲下将今天的桑葚分品质挑拣。

大半天时间都在做这件事,秦风是累得是腰酸背痛。

村长的老婆假意过来帮忙挑选了一会,眼珠子可没往桑葚上瞧过一眼,直到看见停在屋内的自行车时才露出笑脸顺手抓了一把桑葚借口做饭回家去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秦风就骑上了自行车,来到了化纤厂大门口。

原本往日排队爆满的油条店铺零零散散坐着几个客人,吃着油条看着报。

老郑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能在早上这个时候闲下来,坐在油锅前百思不得其解,递了一根烟给隔壁书店的老板:“秀才,今天厂里有大事?还是说放假?怎么我这里没生意啊,怪得很啊”

平时嗜烟如命的书店老板本能伸手去接,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连连摆手:“戒了,好像是厂里的高工肺癌去世了,我都在想要不要去吊唁一下”

“啊,上个月他才在我这里吃油条啊,那身体跟个没事人一样,这么快就走了”油条店老板将沾满油渍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点燃一根烟。

一旁的书店老板秀才连忙掩鼻后退几步。
油条店老板老郑看着比娘们还作的书店老板,感觉今天一件事比一件怪,一件比一件反常。

高工死了也不至于让他生意不好啊,厂里哪天不死人!

最主要是这秀才居然戒烟!瞧刚才那个动作跟个女人一样,又不是闻不惯烟味。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好不容易留下的三五个客人吃着油条却莫名其妙的咳嗽了起来,筷子一扔脸色大变:“呸呸呸”,起身就走。

“哎,劳驾,三毛”老板赶紧拦住几个没付钱的客人。

其中一个看来是厂里的领导:“老邓,都是老熟人了,你自己看看报纸,老子今天就去检查,要是吃出个好歹,我看你怎么交代!”

油条店老板老郑拿起桌上的报纸,挨着挨着看了起来,自顾自嘀咕:“要我交代什么……”
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右下角一版大字:“震惊!卫生部癌症调查,引起不治之症的习惯竟然有它,你中招了嘛?”

第一条赫然是油炸食品致癌!

“日他先人,是哪个鳖孙发的什么狗屁东西,老子做了几十年油条怎么没得癌症!”

秦风在一般看着愤怒不已的老板,心里笑开了花,可脸上却不敢表现出任何喜色。

震惊体一亮,效果简直是立竿见影。

想想也是,莫说现在,就算在后市比噱头谁能比得过uc震惊体。

秦风甚至看到过一篇文章《震惊,金星能否孕育生命?》,也忍不住点了进去,结果里面全是在讲天文。

特别是此时,大家对报纸的信任度那可不是一般,基本上可以认为是官方发布,人们看过之后基本不会有丝毫怀疑,况且秦风写的也确实都是事实,有理有据。

化纤厂内女职工们从报纸上看到了这个消息,再想到这两天才因为肺癌去世的高工。
高工是化纤厂出了名的老烟枪,一根接着一根基本上就不停,五十来岁就因为癌症去世,留下妻儿孤苦无依。
一想到这里,妇女同志们可是发了狠。

纷纷拿着报纸要求的男人们戒烟,刚开始有的还只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让自家男人不抽烟更多的是为了节省开支。

可当看完了整篇文章后得知二手烟致癌率比一手烟还高好几倍时,轰轰烈烈的戒烟运动风靡了化纤厂。

男人们打招呼从吃了么变成了戒了么,女人们则纷纷是你家那口戒了么。
秦风在幕后看着这一切它带来的改变,笑道:“自己的选择果然没错,化纤厂种种因素堆加在一起,才有可能短时间达到这种王炸效果。

趁热打铁,秦风赶紧将第二封信投到了秦乡晚报,现在应该还来的及排版。

毕竟桑葚这种东西农村到处都是,往路边一站,随手就能摘,秦风可不想白白给别人做嫁衣。

《这个不起眼的东西,竟然富含多种抗癌元素—桑葚》得算着时间发表在秦乡晚报,一晚上的时间足够让读者知晓发酵。

就算有敏锐的商人嗅到了商机,采摘运输怎么的也得半天甚至一天时间。

那么明天一天基本上就将是他独霸市场。

报社编辑昨天收到秦风的第一篇文章,第一印象就是一惊一乍,这玩意儿有人看?

奈何投稿的人太少,于是乎为了冲稿,将这篇文章弄在了最不起眼的地方。

可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报社报纸第一次脱销。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强大的舆论压力,不少人指责报社无事生非,破坏团结,造谣诽谤。
编辑感受到了空前压力,当他接到了笔名“秦风”的第二篇文章时,手都有些发抖。

当看到这次写的是关于桑椹抗癌的介绍时,彻底松下一口气。

这篇文章可以降降温,报社的压力也没有这么大了。

将这篇文章放在了报社第二版靠前,谁知报社领导看了以后有些不满意。

“小张还是年轻了一些啊,我们做媒体工作,要的就是这种关注度,没人关注领导怎么能看到我们的成绩!”

于是乎主编找编辑交流沟通一番后,编辑小张加班加点,头条头版,终于将这一期报纸顺利排版刊行。
化纤厂里退休的领导吴老搞了一辈子经济工作,当天看到报纸的时候不禁微微皱眉。

这两份文稿明显是有幕后推手,在市场经济还不明朗的当下,哪个人有如此魄力?

一时间来了兴致,马上吩咐保姆到厂区菜市要了个摊位,他要亲眼见证这一场运作。

至于秦风正马不停蹄的赶回家里,院坝里早已经堆积如山。

从村里借了两个农机三轮车,叫上了好友陈南南帮忙,许诺给他五块钱一天的工资,可把这个有些老实的汉子高兴坏了。

秦风大量收购桑葚的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刚开始人们还以为是玩笑,直到不少人去他们家院里看到堆积如山的桑葚时才彻底相信。

一时间也成了村民们茶余饭后教育孩子的话题:“我跟你们说要少读书吧,你没看秦风那小子书都读傻了”

“几千斤桑葚,白瞎了,买米买肉吃不香吗?”

“谁说不是呢,那玩意儿到处都是,一捡一箩筐,那玩意儿要是能卖出去我,我还不如信咱们茅房里的都是金疙瘩”

三婶在饭桌上提起这事气得不行:“看样子那小子收了怕不是有四千多斤了吧,差不多一百多块的东西,跟我说没钱,哼,明天我就去要账”

三伯小声劝了劝:“算了吧,他毕竟是我大哥的儿子,听说他也是赊账,不少钱还是老王垫付的”

三婶不满的看了看三伯:“我当初怎么瞎了眼,嫁给了你这个穷鬼,算了?你想让儿子打光棍!”

三婶见三伯不敢说话才转过身命令道:“反正家里没事,明天我们也去摘桑葚,顺便把那些人叫上一起去要钱!”

秦风叫醒了秦云,凌晨三点,与陈南南将一筐一筐的桑葚分批装车,农机三轮行驶在颠簸不平的乡道上,因为光线不好开得也比较慢。

秦风与陈南南从小一起玩到大,又是同一批入伍退伍的,分在同一个部队,只是连队不同。
二人现在都在家等着工作分配结果,八十年代末当兵回来是会分配工作的。

陈南南是个闷葫芦,基本不怎么说话,秦风让他干啥他就干啥,比秦云还听话。
来到农贸市场时,天已经蒙蒙亮,市场内却人山人海,好不壮观。

鸡鸭的叫声与讨价还价声交织在一起。
秦风让秦云跟他一起,他们那一车卖的的中等品质的桑葚,初步定价一元三斤,看市场反应再加价。

秦风也在他们旁边直接标价一元,找了块纸板写上:上好桑葚,一元一斤以后。
找了一个位置,旁边只有一个老头,摊位前面有一袋米糠,里面放着鸡蛋。

悠闲地看着报纸,怎么看都像是在体验生活的那种。

“老人家不介意在你旁边占个位置吧”秦风笑呵呵的抓出一把桑葚递了过去。

看报的徐老看到他身上的桑葚,眼前一亮:“这么快就有人嗅到商机了吗?”

点点头示意不介意继续看着报纸,只是徐老怎么也没想到他要找的幕后推手就在他身旁。

秦风把秦云叫到了身边:“等下机灵点,我把价格弄高点,你在旁边听到有人嫌弃价格贵,你就扯开嗓子吼,知道吗?”

“知道了,哥,你都交代三遍了,我又不是八九岁的小孩,我都是十岁了!”秦云明显有些不满,大哥怎么能这么不相信我呢。

秦风对秦云的交代一丝不落落到了一旁徐老的耳朵里。

秦风收拾好以后,活动了一番扯开嗓门喊道:“上好桑葚,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本来还在旁边挑菜的大妈们,放下了手中的菜围了过来。

旁边的商贩们看到生意被抢有些不满:“又不是聋子,吼这么大声干嘛,耳朵都震痛了”秦风朝四周拱拱手,露出歉意的笑容。

一激动嗓门是大了一点。

“你这怎么卖的啊?”

一大妈习惯性伸手去抓,看到一元的价格被吓得赶紧缩回了手:“一元一斤你也太黑了吧,路边到处都是的玩意儿,你卖的就快跟跟猪肉一个价!”

“就是,要不是看到报纸,这玩意儿你送我吃我都不吃”

“大姐,一分钱一分货,我这个头饱满,你看多大一个,你在看看他们的桑椹有我的好吗?”秦风说着撇撇嘴看着秦风那边满眼不屑。

“又不是娶媳妇,要那么俊俏干嘛,这东西就是拿来吃的”大妈话是这么说,看了一眼秦云那边,显然更中意秦风车里的桑葚。

秦云见机也有模有样的喊道:“新鲜桑葚,一块钱三斤”声音不大,却是直接把这边的人都吸引了大半过去。

两家一对比,一块钱三斤明显划算了很多。

没过多久秦云那边就被围得水泄不通。

短短时间一车的桑葚就见了底,秦风也有些感叹国人式抢购。

没有买到的人反复询问秦云他们是不是还会再来,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安心下来。

秦云他们一走以后,秦风的生意就好了许多,虽然还是问价的比较多,不过陆陆续续还是能够卖出去一些。

这个时候鸡蛋也才六到八毛,猪肉一块五左右,小小的桑椹却要卖一块。

围观者看稀奇的人可不少,她们想看看到底有没有人买,会是哪些傻子买。

同时不少人还在那里讨论报纸上的内容。
“你说这东西真的抗癌?以前怎么没听说过呢!”

“抗不抗癌我不知道,我们老家有个老太太活了现在一百零三岁了”

“哎哟,这老太太高寿啊,你接着说啊”

那人得意的看了看众人:“一般人我可不说,那老太太就把这桑葚当零嘴!”

秦风躲在人群外看着这大姐心道:“您不去说相声都有些可惜了。

“还有这用处,改明儿我去乡下摘一些”有人一听动了心思。

一旁的秦风可就有些不厚道,无情的告诉了众人残酷的真相。

“别明天了,现在去说不定还能摘到一些,这可是今年的最后一批”

秦风这么说,还是有不少人持怀疑态度,毕竟他是商贩当然得这么说。

人群中也有家是农村的:“他说的没错,这应该是最后一批,过两天天气一热果子可就坏了。

一旦有人掏钱,其他围观的人也就没那么理智。

买的人大多都是年龄偏大一些的退休职工,一次买的还不少,三五斤。

不论哪个时候,老年人才是真的有钱,他们节俭但又奢侈,水果放烂都舍不得吃,可却为了所谓的健康花几千上万买个按摩椅也毫不心疼。

当然也有少许可能是买去送老领导的,只求最好最贵,甚至有的还专门自备了精致的口袋。

估摸着秦云他们也该到了,秦风果断将价格涨到了一块五一斤。
这个价格几乎就没有人愿意买,很多人只是看了看摇摇头就走开。

卖鸡蛋的老者看着秦风一整天的骚操作,简直是目瞪口呆。

他从来没有见过市场里谁会这么卖东西,小小的菜市果然是藏龙卧虎。

徐老报纸也不看了,一天的时间就用在了秦凤身上,时不时与秦风唠嗑闲聊,秦风本来就是个托,也比较闲。

秦云二人累成狗,他在一边跟老者侃大山,老者有意套话,秦风聊到高兴处,把后世不少市场经济的东西都说了出来。

听得老头是心潮澎湃,像个学生一样看着老师一样望着秦风。
一天的时间三人除了吃饭,上厕所都一直憋着,那种挣钱的感觉太爽,一点一点的累积,背包越来越鼓。

到后面,秦云守摊,陈南南回去搬桑椹,一刻也不耽搁。
担心提前暴露,秦风嘱咐陈南南回村里谁也不准说,否则就不给他工钱,老实的陈南南怕说漏嘴干脆一天都没说话。

陈南南前后足足来回跑了三趟,没办法农用车毕竟还是太小!收工回家时买了两块肉,一块给自己两兄弟改善伙食,一块给了陈南南带回家。

陈南南要是不带点东西回去,指不定他老爹在背后得怎么编排呢。

收工回到家已经七点过的样子。

将背包里发蔫的厚厚一沓毛票放到一起数了一下。
零零散散推完了小半个桌子。

这一天时间,竟然卖了五百八十多块!见到如此巨款,秦云都惊呆了:“哥,哥,咱们发财了!”

那感觉就像是在做梦。

秦云抱着钱乐呵呵的在床上打滚:“哥,我们是不是再也不用被人欺负了,以前他们都说我们家穷”

秦风眼眶有些红:“哥会让你过上好日子,谁敢欺负你,管他是谁干他丫的”

“好,干他丫的”秦云也坚定地附和着。

今天的晚餐是回锅肉,若是以往肯定得买肥肉,越肥越好,这样才能管的更久。

现在有了钱,秦风选了一块上好的肥瘦相间五花肉,也不知三婶是不是闻着味来的。
他就做了两次肉,两次都来得这么巧。

院坝外吵吵嚷嚷的,不少小孩子叽叽喳喳,三婶的声音在里面格外明显。

她走在最前面,背了一筐桑葚过来,身后还跟着不少小孩子,三三两两的也跟着大人。

这些人一来是被三婶撺掇,二来的确担心秦风给不上钱。

“哟,又吃肉啊!”三婶鼻子嗅了嗅,看了看桌上卷成灯盏窝的回锅肉,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她是喜出望外,本打算今天是来催账的,现在嘛,要是还不起,这肉可不就是自己的了!

强忍着将眼珠子从回锅肉上挪开:“听说你在收这玩意儿,婶婶怎么能不帮忙呢,我可是动员了一家人帮你摘的!”

秦风笑了笑没说话,称了重量,40斤,拿了八毛钱给她。

“不是三毛一斤嘛?”

“哦,三毛一斤的话要挑好的,你这样混在一起的,要不是这关系我肯定是不收的。

“你交个底,你收这玩意儿到底干什么!”三婶想不到前面还身无分文的秦风居然真的拿出了钱。

“卖啊,还能干什么,你别跟别人说哈,我卖一块五一斤,不信你问洛南南。
”秦风故意装出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三婶觉得秦明是在侮辱她的智商:“这玩意你卖得跟猪肉一个价?谁信你这话谁是猪!”

“这些小娃娃帮你摘这些爬上爬下不容易,你有钱的话先把钱给他们”三婶在一群孩子面前装着好人。

秦风让秦明去老王叔那里拿了账本,让他负责给这些小孩子结算工钱。

三婶看着小孩子们一个个蹦蹦跳跳的捂着口袋回家,怎么也想不明白秦风的钱是从哪里来的。

但是她没有账本也不知道这些人加在一起到底有多少钱。

“你欠我的钱呢,是不是该还了”三婶说完却料定秦风还不起似的。

直接伸手想要去端那盘回锅肉,秦云抢先一步将那盘肉护在怀里。

三婶本来还是美啧啧的见秦云敢这样,当即骂道:“小崽子,把肉给我放下,还不起我的钱,这肉就是我的!””啪!”

秦云随意拿出一张五十的纸笔拍在桌上:“哼,谁说我们还不起”三婶一瞬间愣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心情复杂。

以往是费尽心思处心积虑想让他们还钱,可当秦云这个小屁孩把五十往桌上那么一拍,一副不差钱的样子。

特觉得简直是赤裸裸的打脸,秦云那个小屁孩刚才看自己的眼神,三婶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一旁的秦风呵斥了秦云一句:“没大没小,快把盘子放下”秦云撇撇嘴吐了吐吐舌头,有些不情不愿的的将回锅肉放在盘子里。

三婶见此还以为是秦风要把肉给她,心里不屑道:“秦家老大果然是窝囊废,头次诳他八百,他也不敢说什么,看来我这一闹,他更不敢得罪我”

秦风可没给三婶自我陶醉的时间,端起肉对着院外的孩子们招招手。

一群小孩子用发着光的眼睛看着秦风手里的回锅肉,不住地咽口水。

“谢谢你们帮我收桑葚,等我多挣些钱再给你们买好吃的,这肉你们拿去吃吧,一人一块解解馋”小孩子们一听瞬间就围了上来,欢呼雀跃着。

院外的大人们见秦风给了钱,还给孩子们吃肉,有些不好意思带着孩子们走了。

屋内的秦云可就有些欲哭无泪。

只留下三婶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气得她脸色发紫。

她哪里不知道秦风是在故意逗她,气哄哄的回了家,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思索着秦风哪里来的钱收这么多东西。

失眠的同样还有秦风兄弟二人,两人睡在一张床。

窗外明月高悬。

“”哥,你睡了吗?”秦云开口询问,看得出来他很兴奋。

“没睡,怎么了,挣这么点钱就睡不着?”秦风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这种感觉很奇怪。

有哥哥对弟弟的疼爱,更有三十年后的你对自己的期望一般。

“嗯哥,咱们好好挣钱,然后你就把洛姐娶回家,咋们一起好好生活”

秦云看样子对生活有了不一样的憧憬与希望。

“睡吧,别想东想西,明天可别起不来”秦风不敢正面回答秦云的问题,秦风此时满脑子只有挣钱。

第二天几人虽然腰酸背痛但还是早早地起了床,到了市场时卖鸡蛋的老者早已经候在原地,身边还跟着几个老头子。

“老徐,这就是赞不绝口的人?”

“没看出来有什么特别的啊!”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卖鸡蛋的老者姓徐,厂里才退下来的的领导,当然这几个老头也不是普通人。

徐老摆摆手示意几人稍安勿躁,好好地看看秦风的操作。

又拿出几份报纸指了指秦风,其他人才明白过来。

原来小小的桑葚就是被眼前的这个小子炒起来的。

秦风照例先闲逛着溜达一圈。

几人有些不以为然,不就是先了解市场以及竞争嘛,平平无奇。

陆陆续续有带着桑椹的农民到了市场,随意找了一个地方蹲着。

这个时候的农民淳朴的难以想象,同样也胆小。

此时的政策还不明朗,他们经历过家里养几只鸡就会被定走资的事情,心里其实特别害怕被扣上投机倒把的帽子。

秦风随意找了一个老大爷询问:“大爷,你这桑椹卖多少钱啊”

老大爷明显有些局促不安,抬起头往旁边看了看:“我也不知道,后生你看着给个价吧?”

秦风看了看老大爷篮子里的桑椹,没有分类,品质中等,伸出三个指头。

“三分?好好好,你拿去吧”老大爷似乎有些意外,没想到这玩意儿还真的有人收!

秦风摇了摇头,老大爷明显一愣:“三分都贵了啊?我就说这玩意儿哪能卖钱嘛,报纸上那人就是胡说八道”这下轮到秦风吃惊,在农民心里桑椹这么不值钱嘛。

十斤桑椹秦风最后给了大爷五毛钱,可把老大爷乐得不行,连忙询问:“小伙子,这玩意儿你还收吗,我们村里可多得很!”

“收,越多越好,不过价格只能开三毛,还得挑拣,青的可不能放里面”秦风说着自己的要求。

老大爷赶紧从胸前口袋掏出老花镜,不知道又从什么地方摸出了纸笔,将秦风的要求一字一句记录下来。

看不出来这大爷还是文化人。

后面的一番细致交谈才得知,大爷以前是村里的村长,看了报纸察觉到了一丝机会,不顾家人的反对,想着来探探市场。

作为小山村里第一个走出来“投机倒把”的人,老大爷倒是豁达:“我这一把年纪了怕啥,总得让娃娃儿有出路才行!”

秦风留了老大爷的电话地址以后,直接递给他一百定金。

这可把老大爷感动得不行:“小伙子,你信任老头我,我也信你,钱你到时候在给我就是,我就只卖给你”秦风如此完全是因为此时的人还比较淳朴特别是老人,要是后世莫说一百,一分钱他都不会。

目送着大爷离去,有些佝偻的身影却又如此高大!

“大爷,你们村的桑葚我都要了”秦风心里暗道。

连续两日桑葚的高价,势必会吸引不少人加入,供大于求,明日桑葚市场必将掀起价格战。

秦风本已经打算及时撤出,现在却改变了主意。

“有点期待明天了!”秦风扫了一圈市场,眼前的菜市仿佛化身成没有硝烟的战场。

一天的时间秦风就站在市场门口当二手贩子,零散农户来一个他直就收一个,最低的一毛十斤,高的五毛十斤,总之没有让一个农户走进市场。

就这样市场的价格被他强行稳定到了一元三斤。

几个老头虽然嘴上不屑,心里还是有些佩服这个年轻人,不起眼的桑椹,他们看到了化纤厂身上未来面临的境况,一旦改革,将面对市场经济的严酷考验。

这年轻人,只是通过控制供求关系,能让这种遍地都是的桑椹稳定一天的价格,看起来容易做起来实际很难。

秦风他们今天的生意比昨天还要火爆,化纤厂家属区内三五成群的人来买桑葚,连带着隔壁卖散酒的生意也好的不行。

徐老得知秦风明天还会来时,颇为意外,本以为眼前的这个年轻人会及时退出,可没想到还是禁不住诱惑,不由得有些失望。

其中一个老者吴老看了秦明一天的表现后反而对他很有信心:“老徐,你是不是觉得明天肯定会价格混乱,这年轻人要砸掉一批货在手里?”老者点点头:“年轻人终究还是贪心了一些,连续两天桑椹价格这么高,其他人肯定也会想着做这个生意,明天势必是一场价格战”吴老不以为意:“要不我们打个赌,这小子应该早就预料到了,就赌你那块表”“放屁!想得美,那是老领导给的”“不敢了吧”“谁不敢了”……

秦风这次并没有马上离开市场,市场里有两家酒厂的门店,秦风选择了生意较差的一家。

桑椹不易保存,不能长途运输,所以收购的地方也仅限于附近几个乡镇。
加之今年本来就是桑葚成熟最后的一段时间。

除了抢占先机的秦风,其他人并不可能收到太多的桑葚。

这样秦风就有了跟酒厂厂长谈判的筹码。

前提是得想办法说服酒厂厂长开发桑葚酒,桑葚酒自古有之,可作为一家酒厂大型开发桑葚直到目前还没有这事。

秦风恶趣味的看了看北方,坏笑道:“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劲酒虽好,可不要贪杯这广告词”秦乡酒厂,市里的两大酒厂之一,不过此时却冷清的吓人。

偌大的厂区内除了三三两两的工人,竟然看不到一辆运输的车辆。

空气中弥漫着酒糟味,让人沉醉。

一路穿行经过了生产车间,成品库。

路过经销处时,里面传来约莫三十来岁的男人的训斥声。
秦风可不是偷听墙根,实在是这男人的声音太大,说来说去的意思就是厂里产品严重挤压,这群经销处的销售居然在厂里醉酒打牌,就差烫头了!

被批评的几人中,其中一个资格最老,也是经销处的处长,本来打牌就输了钱,有些不满的看着眼前的厂长:“涂厂长,你也别跟弟兄们扯什么大道理,现在厂里情况咋样,心里没点数嘛,哪一家兄弟单位要用咋们的酒,你让我们咋弄?”

涂厂长见眼前这人站没站相,打着酒嗝完全是不将他放在眼里,拍在牌桌上,拍得纸牌撒了一地。

“兄弟单位不用我们的,你们不会往私人饭店,杂货铺推?再这么下去,都得玩完,干脆停产停岗算了!”

那处长不屑的笑了笑:“我反正没那个本事,涂厂长也别跟我有得没得,还有三年,我就退休了,要不你找个有能力的上?”

秦风在门外听得是一清二楚,不由得这个时代还真的猛,经销处敢跟厂长对着干。

涂厂长是憋了一肚子火,心里也苦,看着下面的人幸灾乐祸,有些落寞的出了经销处。

漫无目的的走在厂区内。

自己从上面调到酒厂,本想着大展拳脚,做出一番成绩。

没想到厂子这三年效益一年不如一年,下面的人阳奉阴违,盼不得厂子早关闭似的。

上面已经给了最后通牒,实在不行厂子怕是撑不到夏天就得关了。
工人们倒是无所谓,就算不干活还有工资。

可自己该怎么办,回去?哪里还有位置,一时间思绪万千!

“涂厂长,你好,我叫秦风。

涂厂长明显兴致不高,但还是挤出一个笑脸,伸出手握手道:“你找我有事?”

“嗯,有事,涂厂长,我可以帮你出点主意,说不定能提高厂子的效益!”秦风并没有把话说的太死,虽然他有十足得把握。

“小子,吹牛皮的人我见多了,比你更狂的人我也见过!”

秦风摊开手无奈笑道:“我已经很低调了!”

涂厂长上下打量了一番秦风,如此年轻,他实在不相信眼前的年轻人能有办法。

但是看到眼前的年轻人那副沉着自信,可不是一般人能有,至少他就做不到,又不得不重视起来。

“你说说看,有用的话,我按照市面价付给你咨询费”涂厂长深知不可能白白就让别人出点子,特别是有的点子还真可以点石成金。

“咨询费用倒是不用,我这也有私心,白酒市场,恕我直言,秦乡酒厂争不过!”秦风毫不留情。

涂厂长虽然有些不悦,却又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长叹一口气。

“哎,我又何尝不知,可就这么放弃如何甘心!”涂厂长仿佛一下老了好几岁。

“既然争不过白酒市场,为什么不跳出来!”

“什么!”涂厂长似乎是抓到了什么,可又总差一些。

“你是想说做啤酒,葡萄酒?”涂厂长开始重视起秦风,赶紧邀请去他办公室。

到了办公室拿出上好的茶叶恭恭敬敬的泡好递上。

“差不多但又不是,啤酒地域性太强,很难做大,红酒嘛几十年内国人并不会认可国产红酒,更何况你这仓库一堆白酒可是大麻烦。
”秦风慢悠悠的喝着茶。

涂厂长的心就仿佛在嗓子眼一般,他很想催促秦风,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无礼。

“你说的是药酒?”涂厂长站了起来,随后自顾自摇头。
药酒市场太小,卖不上价格。

“涂厂长想没有想过做保健酒?”保健酒这三个字一提出,涂厂长眼里有光,作为体制内的人,特别是重要岗位,吃喝应酬难免。

就比如他,为了打开销路,作为厂长亲自去市内各家兄弟单位求人跑订单。

哪一次不是喝得醉醺醺,有时候提起喝酒都恶心反胃,自己甚至可以明显感觉到身体一天不如一天。

可又有什么办法,能不喝吗?

秦风笑了笑:“药酒是药太苦,保健酒是酒真贵!”

他赶紧坐到秦风面前拉着他的手:“秦兄弟,你看我们厂叫秦乡,你叫秦风,那是大大的缘分啊,有什么可一定告诉哥哥”

秦风赶紧抽开他的手,屁股挪开了一些,不会是基佬把!

秦风也不再卖关子,赶紧从口袋里拿出装好的少许桑葚,和秦乡晚报。

“最近桑葚很火,况且桑葚也是最后一批,可以这么说,今年市场上桑葚酒只有你才有。

涂厂长显然被说动,站在窗前看了看堆积如山库房,与其就这样闲置浪费,不如最后尝试一番。

虽然前面相谈甚欢,可真到了商讨价格的环节此还是花费了一些时间。

最终敲定在一毛钱一斤,桑椹保证品质的情况下,有多少酒厂就要多少。

得到想要的答案后,秦风从酒厂拿了五十个可以泡十斤的玻璃坛回去,成本两毛钱一个,涂厂长也不好收钱,友情赠送。

远山村附近村庄,桑葚今年已经收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也多是一些挂在树上的残果。

今天足足挣了八百多,手里有一千多块,秦风也有了收购的底气。

头次在市场上遇到的老汉,打电话过去询问得知那边已经收了两千多斤。

从电话里可以听出老汉很焦急,万一秦风不收,他背负的压力可不小。

秦风几人连夜赶去,又在老汉家里对付了一夜。

追星赶月,连续几天如此,身体确实有些吃不消。

一躺下动也不想动,特别是秦云,在三轮车上顶着风都能睡着。

秦风脱下自己的衬衫盖在秦云身上,胜在年轻火气重,一路光着膀子居然没事。

要是在后世敢这样怕都得在icu躺着。
今天的市场已经基本看不到散户,卖桑葚的足足有十来家,一车车的桑椹堆积在一旁。

大部分是市场里的菜户,看见秦风这两天挣了那么多钱,有些眼红。

只是他们都没有谁想到,眼红的人这么多。
市场的趋利性而已,秦风早已经有了准备。

秦风还没来,此时的价格早已经被他们杀到一元十斤。
徐老早早就帮秦风占好了位置,连带吴老等人也站在在一旁,下着象棋喝着早茶。
他们可是在秦风身上下了不少的赌注,可都是当成命根子的东西。

秦风也不客气,上前打了招呼以后,不急不慢掏出钱让秦明买了几分包子稀饭。

一人手上拿了一份,秦风在一旁吃得津津有味。
一旁的秦云可就有些着急:“哥,咋办啊,我们怎么卖啊?”

“慌什么,吃饱才有力气干活!”秦风白了一眼秦云,读书可没这么积极。

“呵呵,不光你弟弟,我们也着急想知道你怎么弄,这价格可跌得吓人”徐老也不客气,拿着秦云买的稀饭喝了起来。

“还能怎么卖,比价格嘛,多少有点利润就行。
”说着秦风将纸板上写好的;批发价,一元十斤!

徐老看了看心道:“你这跟他们一样的价格,可没有优势。

却不料,秦风继续写道:送十斤泡酒玻璃坛。

牌子一挂,嗓门一吼,其他几家就坐不住了,他们费心费力还没卖出去多少更别提回本。

不少客人被吸引到了秦风他们摊位前,同样的价格,还送泡酒坛子。
不过秦风家的这一车桑葚品质很差,混杂着大量青果。
秦风倒是大方,允许客人慢慢挑选。

一大群人围着车,感觉生意火爆,其实一斤也没卖出去。
徐老看得眼里有光,他似乎是明白了秦风的想法。

秦风根本就没打算卖!

可他不卖在这里做什么呢?五十个玻璃坛子摆在地上格外显眼,这种便宜没有谁会错过,秦风他们那里被围得水泄不通。

其他卖家虽然不满,可秦风没有降价破坏市场,他们还真没借口说什么。
有一个胆子小的,现在只想早点脱身,悄悄地把价格改到一元二十斤。

没过多久其他人纷纷也打出一元二十斤,五分钱一斤,相对于收购价两三分钱还是有利润,而且还不低。

只是谁都不知道是谁先降了价。

这下不用秦风做什么,其他家见此打出了一元二十五斤,直到一元三十斤。

价格下降如此之快,人们反而不买了,都盼着价格继续下跌,何况桑葚晚一天买也不是买不到。

这下市场里的卖家彻底慌了神,桑葚这东西可是放不了两天就会腐烂变质。

时机成熟,秦风果断选择出手,给出一分钱一斤的价格,不过没有多少人愿意卖,他们足足亏了两分钱一斤啊。

大家就这样熬着,买的客人越来越少,终于人坐不住,当第一个卖家妥协的时候,意味着桑葚价格彻底崩盘,收购价格从一分一路跌倒了八毫。

市场里的人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看着秦风收购如此多的桑葚,议论纷纷。

“收购这么多,卖不出去得赔死”

“是啊,两天就坏,脑袋进水了,还敢收”

“刚开始还觉得这小子是个干大事的,可惜太贪了,怕是得把前面的钱都亏光!”
特别是先前还说着好话,求着秦风收购他家桑椹的商家们。此刻却不遗余力的嘲讽起秦风来,也在盼望着看秦风的笑话,毕竟他们可是亏惨了,目前就只有秦风挣到了钱。

他们已经似乎看到了秦风亏得倾家荡产的情景。

一天的时间市场里的一万三千斤桑葚全被秦风收下,随意堆放在市场里。

不少商家并不走,他们要留下来看笑话。

一群老者也搞不懂秦风到底想做什么。

“小秦,你给老头子们交个底,你到底是有什么打算,总不至于让这些桑葚摆在这里腐烂吧”

吴老性子比较急,也不愿意多等。

秦风估摸着也该到了,赶紧让秦云他们挑了一百斤个头饱满的桑葚出来,分成好几份,眼前的老者一人一份。

老人们也不推辞,结果了秦风送的桑葚。当印有秦乡酒厂招牌的货车来装车时,其他人才恍然大悟。

这小子早已经对接好了酒厂!

桑葚泡酒,保质期长,一万多斤桑葚酒厂用不到一万斤酒就能轻松吃下。

这一转手秦风挣了一千两百多块。

市场里不少人觉得被秦风坑了,心里开始不平衡,其中有一个商贩,姐夫是化纤厂保卫科的副科长。

赶紧一路小跑找到了正在办公室打牌的保卫科副科长包立秋。

保卫科的工作人员也是穿警服的,工资由企业发放,隶属于警察队伍和企业的双层管理。

在比较重要的大型企业里,保卫科甚至拥有枪械。

化纤厂地界内的治安问题基本上就是保卫科负责。

“姐夫,我被人骗了,姐给我的两百块钱全赔光了”包立秋一听,本来正在炸金花的他,丢掉了手里的三个k。

“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说清楚,昨天不是说这个生意稳赚不赔吗?”

小舅子一脸委屈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包立秋听完以后:”冷哼一声,敢在老子眼皮地底下投机倒把,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

兄弟们带上家伙跟我走!

包立秋带上化纤厂的十几个保安趾高气扬的来到菜市场。

“是谁在投机倒把呢”二话不说直接将正在装车的酒厂工人扣了起来,桑葚从工人手中掉落撒了一地。

酒厂工人和司机被这一顶大帽子吓得不轻,哭丧着脸,连连撇清。

“不关我们事啊,我们是秦乡酒厂的,只是来运输的”

秦明看出了这群保安来者不善,上前几步,语气平静却铿锵有力:“搞活经济,盘活流通,是好事,可不是犯罪!”

包立秋见眼前的年轻人敢质疑他,当即粗口:“放屁,你转手就加价,这还不是投机倒吧?黑心加价,倒买倒卖,这牢饭你是吃定了!”

“谁说的?”旁边一个老者威严的声音响起。

包立秋愤恨的回头道:“老子说”话还没说完看到眼前的老者时换成了一脸谄媚:“吴,吴,我”

吴老直接打断他:“我已经退了,我只想告诉包副科长商品加价流通只要不危害国计民生,不是投机倒把,反而是社会的润滑剂,身为保卫科的同志更应该懂法”

保卫科副科长虽然一副受教的样子,目光里却死死的盯着秦风,他要将他的样子记下,心道:“小子但凡你有那一天让我碰到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吴老说完以后不管额头已经冒着冷汗的包立秋,走到秦风身前笑道:“小小年纪如此了解市场规律,一张纸稿变废为宝,厉害厉害,你可真让我们这些老骨头大开眼界啊”

“你怎么知道是我投的稿?”秦风这问题可有些不聪明。

果然老头笑了笑:“哈哈,又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这桑葚谁获利最多?秦风,嗯,我看过你的文章文笔不错,怎么样有没有兴致来我们厂宣传部”

秦风可没有功夫跟这些老同志商业互吹,直接婉拒,我挣钱不香吗,要来给你写黑板报!

徐老因为秦风输了一块手表给老吴,语气就不怎么友善:“怎么了,我们化纤厂西南第一,你还看不起,你这个桑葚就一锤子买卖,难不成你还指望吃一辈子!”

要说徐老说的也是事实,秦风看了看徐老心道:“没看出来,年纪这么大,气性还不小,要是你知道化纤厂要倒闭,怕得气出脑溢血”

“谁还卖桑葚啊,忙活了半天又不怎么挣钱,一个月不挣一万都不带玩的”秦风故意摇头叹气,其实是想气一气这几个老家伙。

一旁的商贩们本身就有气,一听秦风这么说当即炸锅:“一个月一万块,你怕是去抢吧”“年纪轻轻的,口气大的没边”

“你当以为是捡钱呢,还一万,你还能挣一千都是烧高香”……与周围摊贩的冷嘲热讽不同,几个老者没说话,笑得很开心。

但是眼里的揶揄打趣显而易见!

“你们是不是不信,敢不敢跟我赌一赌,还不用一个月,4月18号之前我挣够一万”秦风看了看几个老头,给了众人一个做作腼腆的笑容。

秦风本来的目标也就是下个月18之前挣到一万块,因为即将有一个天才难逢的机会,秦风是怎么也不可能错过的。

顺便跟着几个老头打打赌,无伤大雅。老头们看着他赤裸裸的挑衅,岂能服输。

“好,我把老徐那块表拿出来”

“我拿老领导的墨宝”

“我那我盘的那对玉石”

“我把我孙女介绍给你”

“得了吧,老荀你那孙女快二百斤了吧”

“胡说,明明只有180斤”

与几个老头子达成了赌约,秦风找个机会就离开了市场。

趁着跟这几个老家伙打赌吸引了人的注意力,这个时候不跑快点,说不定等下还真的会被那群商家尾随围殴。

秦风走后几个退休的老头倒是继续说起了招揽秦风的事:“这小子还看不起铁饭碗?还是说嫌级别低了!”

“我记得企改办主任不是就快退休了吗,这样吧老徐你得去跟你女婿说一说这种人才,厂里这个时候可是很需要的”吴老退休之前是徐老的领导,也就没有客套,再说徐老也是动了心思。

得想办法提醒一下女婿拉拢秦风这种人才,像包立秋这种手下简直就是烂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