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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宠嫡女狂妃

陈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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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陈氏沈思淇   更新: 2022-04-13 06: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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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沈思淇《盛宠嫡女狂妃》讲的是简介:"听说了吗,沈家侯府那位千金是恶鬼还魂!""是啊!说是回来那天啊,领着百万阴兵在城门外扣门扣的响嘞!"侯府嫡女,一朝成崖下亡魂?笑话,奈何桥上自有恶人挡道,她想走阎王爷也不收留"有本王撑腰,我看谁敢在王妃面前放肆!"灵堂初见时,他将她拥入怀中花灯繁夜时,他带她泛舟湖上奈何情意相交时,却已是刀光剑影,彼此背叛当命运将二人隔在两端时,他才明了沈思淇,沈思淇蓉蓉月华,思君令人老,可归来矣?

第1章

精彩节选


阳春三月,庆丰酒楼宾客满座,议论纷纷。

“听说了吗,沈侯爷的嫡女沈思淇被歹人掳走三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沈家找了足足三月,直到今日才为她设下灵堂,也算仁至义尽了啊。”

“不错,要说沈侯爷的续弦陈氏,那可真是豪门夫人的典范。身为后母,从未苛待沈大小姐,待她简直比亲生的女儿沈繁月还要好。”

……

酒楼窗边,一个身着雾蓝劲装,头戴纱帽的女子静静听着,手中的酒杯不知不觉爬满了蜘蛛网般的裂纹,最后“啪”地一声,化作齑粉,簌簌而落。

对外说她被歹人掳走?把她害死,还要毁她名声,心思当真歹毒。

她便是酒客口中的沈大小姐,沈思淇。

沈思淇掏出手帕,擦了擦手,纱帽下的朱唇泛出冷笑。外界把陈氏传得如此贤惠善良,可只有她知道,那是个面慈心狠而又手段了得的女人。

自她的亲生母亲去世后,陈氏便被父亲沈侯抬为正妻。尽管沈侯越来越厌恶她,可陈氏待她却和善的很,不知不觉中,她便将陈氏当成生母一般,连带陈氏的亲生女儿沈繁月,她也当作同胞妹妹对待。

直到三月前。

圣上下旨赐婚沈思淇与当朝九王爷萧藤羽,她本不愿嫁入皇室,便想去寻陈氏商议,想法子退了这门婚事。没成想刚到陈氏房门外,便听到她与沈繁月的对话。

“母亲,我好恨,凭什么嫡女的位置是她的,连九王爷也是她的!”

沈繁月平时总是温顺娇软的样子,沈思淇从未听过她如此嫉恨而尖锐的声音,当下便被惊得愣在当场。可更令她震惊的是陈氏的回应。

“繁月,莫要着急。想当年你父亲也很是宠爱那小贱人的母亲,最后正妻的位置还不是娘亲我的?只要她死了,没有什么是你抢不到的。”

这阴毒的话语竟然是向来慈爱的陈氏所言。

沈思淇不敢置信,难道母亲的死和陈氏有关?心神剧震之下,她刚想离开,却不慎摔倒在地,惊动了屋内的二人。

陈氏母女打开门,沈思淇正要呼喊下人,还没发出声音,便被陈氏从背后死死捂住嘴,拖进了屋子。

沈繁月脸上还带着被撞破的慌乱,见状忙上前帮着陈氏控制住她挣扎的手脚,而眼底却逐渐流出狠辣之色,道:“母亲,决不能让她将此事声张出去!”

陈氏会意,手里越发用力,咬牙道:“是你自己送上门来,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你们母女偏要和我们抢东西!”

缺氧带来了阵阵眩晕,沈思淇知道,素来母慈妹恭的陈氏母女是真的想要她的命!

她不想死,如今知道母亲的死可能有疑点,她也更不能死!

心念电转之间,沈思淇主动屏住了呼吸,逐渐停止了挣扎。

原以为这样便能有得救的机会,没成想陈氏伸出一根手指在她鼻下试了试,确定没有呼吸后,立即让沈繁月唤来心腹,将她运到城外的断魂崖,毁尸灭迹。

她被装在麻袋里一路颠簸,明明心急如焚,却一点儿声音都不敢发出,唯恐被补刀。最后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像个垃圾一样被丢下悬崖。

想到这里,沈思淇眸底寒芒涌动,她拿出一颗碎银放在桌面上,缓步走出了庆丰酒楼。

午后的阳光落在脸上,带来淡淡的温度。

沈思淇向着沈侯府走去,侯府门前已停了几辆马车,俱是前来吊唁的沈家亲友。陈氏站在门口,一脸伤感地迎接着众人,时不时掉两滴鳄鱼的眼泪,加深他人眼中“慈母”的印象。

见一个头戴纱帽的女子走近,陈氏抹了抹眼泪,柔声细语道:“不知来者是哪位贵客?”

门口众人还未进去,见状也都好奇地看了过来。

沈思淇抬手摘下纱帽,淡淡一笑,“继母,别来无恙。”

陈氏大惊失色,连连退了几步,才哆嗦着伸出一根手指,道:“你不是已经死了吗?”

她分明记得这死丫头没了呼吸,而且心腹也的确将她扔下了断魂崖,那悬崖深不可测,掉下去不粉身碎骨才怪!怎么可能还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竟白日见鬼了不成!

沈思淇拂了拂耳边秀发,唇角笑意更深。

原本她也以为自己会死无葬身之地,没成想麻袋被悬崖上延伸出的一根树杈挡住了。那树竟是江湖中人人闻之欲得的稀有药材傲霜枝,而刚巧错江阁阁主来此采药,便顺手将她救了下来。

这一救,错江阁的医者还发现,她早已身中慢性奇毒,如果没有解药,最多还能再活两年。这毒是谁下的无从得知,但沈思淇确信与她脱不了干系,因为自己的饮食用具都是陈氏提供。

错江阁乃是江湖第一神秘组织,阁主秦江明是个武艺奇高的神秘男子,得知她身份后,便说与她有缘,便让她随阁中长老习武,作为错江阁密探来培养。

近日,秦江明得知沈家要设灵堂,便主动提出让她回来调查身上的毒,如有任务,再行联络。迫切想要查清生母之死的沈思淇便顺水推舟回了沈家。

“继母好像很希望我死?”她眼眉微挑。

陈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扫过众人看她的异样眼光,定了定神,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怎么会,思淇能够平平安安的回来,母亲高兴还来不及。只是那歹人可有对你做些什么?”

她眸底闪过阴冷的光芒,回来了又怎么样,管她是人是鬼,没了名声还能翻出什么浪?

沈思淇面容平静,却在声音里加了一丝内力,使得声音不大,却人人都能听的清楚:“我分明是坠落了悬崖,继母为何告诉外人我是被歹人掳走?”

一听此言,前来吊唁的众人都面面相觑,甚至小声议论了起来,许多百姓也围到外面看热闹。

陈氏的手死死地掐紧了手帕,脸色越来越难看,这小贱人,竟敢当场给她难堪!

就在这时,一个委屈娇弱的女声响起,“姐姐,你被歹人掳走,是我母亲没有照顾好你,可我母亲足足找了你三月,才设下灵堂,待你之心日月可鉴。而你一回到家就当众为难她,这岂是孝女所为?”

随着声音而来的是身着白衣的娇秀少女,沈繁月。

沈繁月在京中的名声素来极好,人人都道她是个温婉懂事的才女,沈家的亲友也大多喜爱她。

门口的众人闻言,纷纷议论起来,更有一个打扮利落的少女自马车上跃下,大步走到沈思淇面前,扬起俏脸,斥责道:“过去只当你是个没用的草包,没想到你竟恶毒至此。整个京城都知道侯夫人待你比亲生的都好,怎么可能污蔑你的名声?”

沈思淇的眸光扫过去,此人她认得,是陈氏的侄女,兵部侍郎的庶女程卿,也是沈繁月的闺中好友。

被众人指责,她却并不着急,只是淡淡道:“既然继母和小妹一口咬定,说我是被歹人掳走,那么继母就说说看,我是如何被歹人掳走的?”

陈氏噎了一噎,正盘算着如何编造,便听沈繁月急道:“你是如何被掳走的,只有你自己知道,我母亲怎会知道?”

“既不知内情,又为何要对外宣称我是被歹人掳走?难道母亲和小妹身为侯门女眷,不知道此事对女子名声损害有多大?”

此言一出,在场的夫人小姐们面面相觑,她们都不傻,后宅里的那些事情,她们再了解不过了。当下看陈氏母女的眼神都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唯有程卿全无所觉,还在替沈繁月出头,“你一个深闺小姐,若是在家好好呆着,怎么会无故失踪?你既然失踪了,要么是主动跟人跑了,要么便是被歹人掳走,你口口声声说我姑母撒谎,莫非你是主动与人私奔,被抛弃了才回家么?”

陈氏和沈繁月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幸灾乐祸的笑意。什么与人跑了,这种话,她们俩一个慈母一个侯门小姐,自然说不出口,能有人主动替她们出头当枪使,何乐而不为?

她们并不担心沈思淇会说出她们的计划,一来她们母慈妹恭的形象深入人心,即便说出来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二来沈思淇既然还回来,说明还是想要回府的,如果她敢说,便是要与她们撕破脸皮,两败俱伤,得不偿失。
沈思淇被程卿气笑了,她本打算对付的是陈氏和沈繁月,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扣得一手好黑锅。

她声线冰冷,道:“我听到一个奴婢嚼舌根子,说母亲和小妹正谋划将我杀死,好让小妹与九王爷成婚。此等污蔑继母之辞,身为女儿自然不能置之不理,便去调查此事。可那奴婢竟拔腿就跑,我便追她到了城外断魂崖,不慎坠崖,幸有树枝接住了我,这才能完好无损地回来。”

她顿了顿,见众人都露出恍然的神情,有百姓甚至议论道:“堂堂侯府小姐,竟纡尊降贵去追一个奴婢,只为了母亲的名声,此等孝心倒也难能可贵!”

沈思淇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便继续道:“没成想我一心维护的母亲和小妹,竟四处跟人说我是被歹人掳走,还设下灵堂说我已经身死。连程家小姐,我母亲的侄女,也口口声声说我与人私奔,这怎能不令人费解?小妹说我为难母亲,可我就是因为相信母亲不会做出此等污蔑我的事情,才要问个清楚,难道这也有错吗?”

说罢,她抿紧了樱唇,冰冷美丽的容颜再加上眼底似有若无的水光,受尽委屈而又倔强忍耐的模样令众人默然。

连程卿都呆在了原地,听着百姓的议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她怎么知道事情竟然是这样?早知道便不为姑母出头了,如今小丑竟是她自己!

她一甩袖子,上了马车,恼道:“既然这正主儿没死,也不必进去吊唁了,何必都聚在侯府门前!”

说完,便催促着马夫赶车回家。

程卿一走,便只有陈氏和沈繁月母女面对百姓的议论和夫人小姐们异样的眼光了。

与沈繁月相熟的小姐们多少都知道点她对九王爷的心思,窃窃私语中忍不住道:“依我看,那计划未必是假的……”

陈氏母女再次对视一眼,这下眼底没了幸灾乐祸,俱是恼火与慌乱。谁能想到这沈思淇竟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什么嚼舌根子的奴婢,都是子虚乌有。

沈繁月不甘心,道:“如真有这等刁奴,姐姐何不说出她的名字,我与母亲定会将她揪出来,严惩不贷。”

沈思淇轻笑道:“小妹当真要我说吗?”

四目相对,空气中似乎碰撞出了火花。

陈氏忙拉住沈繁月,强笑道:“此乃沈府家事,思淇不如回府后再说,免得叫人看了笑话。”

她怎么能让沈思淇再信口雌黄下去,万一她胡诌自己心腹奴婢的名字,她们母女岂不是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何况她们心里有鬼,也怕逼急了沈思淇,拼个鱼死网破。沈思淇可以不要名声,她们却不能不要。

门口众人见此事告一段落,正主儿也活得好好的,便纷纷告辞。

忽然,却听一个男声怒气冲冲道:“这是怎么回事,吊唁的客人也没进去,却在门口聚了这么多人?”

原来是沈侯跨过门槛出来,一见沈思淇,顿时露出惊色,“你竟还好好活着?”

沈思淇见到父亲,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真心,正要上前行礼,却见沈侯一脸恼怒,“堂堂侯门小姐,被歹人掳走,在外流落三月,你还有脸回来?”

这话宛如一盆冷水浇在沈思淇心头,笑意不由僵在了脸上,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生父亲第一时间竟是指责她在外流落三月,而不是关心她的安危。

正要说话,却听沈繁月委屈道:“父亲,姐姐一回来,便在众人面前指责母亲,怪罪母亲对外说她被歹人掳走,坏了她的名声。虽则姐姐说没被掳走,而是追刁奴不慎坠崖,可这三个月,谁知道姐姐经历了什么!这又怎么怪得了母亲?”

沈侯的眉头紧了又紧,眸光扫过门前众人,既有沈家的亲友,也有看热闹的百姓,他素来爱面子,见状不禁老脸一红,怒火更盛,叱道:“好你个孽女!不仅在外三月,坏了名节,还敢当众顶撞你母亲,真是不孝至极。来人,把她拖进祠堂,跪上三天给列祖列宗赔罪!”

沈繁月眼底闪过一抹得意,冲着沈思淇讥诮一笑。任她巧舌如簧,只要落了父亲的面子,还不是只能乖乖罚跪?

沈思淇一颗心冷到了极点,亏她还无数次告诉自己,父亲厌弃自己许是因为陈氏的挑唆,如今看来,他根本就是个只在乎自己面子和利益的冷血之人。想着,她颇有些心灰意冷,只自嘲地勾了勾嘴角,也懒得去和沈侯争论了。

几个嬷嬷出来抓住沈思淇,便要把她往里拖。

“且慢。”

沉凝有力的声音镇住了众人。

身着蟒纹墨袍的男子自马车上缓步走下,包括沈侯在内的众人纷纷行礼,齐呼:“拜见九王爷。”

沈思淇回头看去,那人身高八尺,肩宽腰窄,面如冠玉,黑发一丝不苟地被玄金冠束起,只在耳边松松垂下一缕刘海,给冷峻的容颜添了几分随性。

这便是她的未婚夫萧藤羽?

模样倒是不错,可惜她是不会和不了解也不喜欢的人成亲的。

想着,她便垂下了眼眸。

一旁的沈繁月早就看直了眼睛,一张小脸含羞带俏。

萧藤羽免了众人的礼,径直走向沈侯,道:“本王还道吊唁来迟了,如今一看,正是时候。”

沈侯捉摸不透他话中的意思,只能尴尬地赔罪,“九王爷,这孽女太不懂事,竟三个月不回家,闹得我们都以为她死了,让大家看笑话了。”

“本王不是来看你们沈府笑话的。”萧藤羽面无表情,眸光扫过被嬷嬷们架着的沈思淇,声线冷了几分,“沈思淇好歹也是本王的未婚妻,未来的九王爷妃,你们就是如此待她的?”

一听这话,沈繁月俏脸瞬间惨白,眼底涌出嫉恨,沈思淇不过是个坏了名节的女人,她何德何能,凭什么被九王爷维护?

沈侯越发尴尬了,讪讪道:“这孽女在外三月,有失节之嫌,恐怕无福成为九王爷妃了。”

沈思淇听着自己的父亲一口一个名节,心中冷笑连连,她算是看透了这个父亲。

萧藤羽浓眉微蹙,沉声道:“沈侯的嫡女流落在外,没想到沈侯并不关心她是否艰辛,反倒只在乎她的名节,真教本王开了眼。”

沈侯张了张嘴,竟想不到话来反驳。

一旁的沈繁月早就气恨不已,见萧藤羽句句维护沈思淇,早已按捺不住,上前一步,不满道:“九王爷,这是沈家的家事,不劳您费心。”

萧藤羽冷冽的眼神看了过来,带着长年沙场征战的强大气场,令人胆寒。

“本王无心多管闲事,不过,沈思淇是父皇赐婚的九王爷妃,如有人敢冒犯未来的皇室女眷,本王便不得不管。”

字字千钧,掷地有声。

沈繁月被心仪已久的人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又是畏惧又是委屈,不由鼻子一酸,落下泪来,再也不敢多说一个字。

沈侯一脸酱色,将沈繁月拉到身后,摆手道:“还不快放开未来的九王爷妃!”

几个嬷嬷得令,忙松了手。

沈思淇揉了揉手腕,面色淡淡的,并未因萧藤羽的维护而露出喜色,甚至有些疑惑。

萧藤羽见暂时无人为难她,也缓了缓神色,对着周围噤若寒蝉的众人道:“本王要就婚事与沈侯商议,诸位请自便。”

众人纷纷告辞,围观百姓见没了热闹,也散了场。

沈侯和陈氏送别了诸客,将萧藤羽迎入沈府。

沈思淇回了自己居住的凝思院。

一进门,便见一副萧条景象。院子里落叶满地,杂草丛生。推开闺房的门,一股灰尘气息扑面而来,房檐上都结了蜘蛛网。

沈思淇皱了皱眉,她有个贴身丫鬟,名唤素芹,负责打理凝思院的日常起居。她三月不在,凝思院竟萧条至此,不禁让她担心起素芹来了。

如果她不在,想要对付素芹的,恐怕只有陈氏母女了。她一边凝眸深思,一边朝沈繁月的乐颜院走去。
沈繁月正在屋子里摔摔砸砸。

沈思淇推开门,看到的便是一地狼藉,和沈繁月狰狞的面孔。

“谁准你进来的?”本就已经撕破了脸,现下也没有外人,沈繁月说话丝毫不客气。

沈思淇扫过一地的碎瓷片,咂舌道:“明光年间的粉彩,太祖时期的青花,可值不少钱呢。妹妹真是财大气粗。”

她眼底微微泛着自嘲。沈侯素来抠门,竟舍得把这些都给了沈繁月这个庶女,足见对她的疼爱。

沈繁月气得通红的小脸瞬间泛了白。她不知道这些瓷器的价值,如今一听,只觉得心头在滴血。

沈思淇达到了目的,轻轻一笑,转了话锋,“我那丫头素芹,平日里笨手笨脚,没来给妹妹添麻烦吧?”

“原来姐姐是为了她。”沈繁月本在肉疼,闻言竟有些得意,对着门外叫道:“素芹,还不快来见你的旧主子!”

闻声而来的素芹小眼睛瓜子儿脸,见了沈思淇,脸色略有些难看。

沈思淇仔细打量,见素芹完好无损,这才放下心来,温声道:“这三个月可有给二小姐添麻烦?”

“奴婢没有。”

沈思淇颔首,淡淡道:“那便好。既然我回来了,便随我回去吧。”

说罢便要离开,却见素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她秀眉轻蹙,疑惑地看向素芹,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

沈繁月露出看好戏的神情。

素芹站得直直的,脸上带着不屑,道:“良禽择木而栖,大小姐往日的名声便不如二小姐,如今在外流浪三月,名节已失。奴婢日后还要嫁人,若是跟着大小姐,名声也会受到影响的。”

仿佛印证了心中所想,沈思淇的眉头舒展开来,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我的名声,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奴婢置喙?”

她身边只有素芹这一个婢女,从小作伴,待之宛如姐妹。她看到院落萧条的第一件事是担心素芹,却没想到素芹竟背叛了她。想想也是,陈氏母女这么多年能把她掌控在手心,少不了素芹的功劳吧。

这就是她真心对待过的人。

素芹面色一恼,道:“奴婢虽只是个奴才,却也知道廉耻,断不会如大小姐一般行事。”

沈思淇眸光冷厉,扬手便是一个脆响的巴掌。

素芹的半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她捂住脸颊,不可置信地看着沈思淇,这还是她那个柔弱顺从的无能大小姐吗?

沈思淇从袖口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轻声道:“奴才便要有奴才的样子,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心里要有数。念在往日旧情,本小姐只给你一个巴掌便罢,若再有下次,绝不会对你手下留情。”

素芹眼底冒出愤恨,却又敢怒不敢言,只能用求助的目光看向沈繁月。

“打狗还要看主人,你怎敢在我面前欺负我的人!”沈繁月一脸怒色,抄起手边桌子上的砚台便朝沈思淇砸去。

沈思淇美目中冷芒乍现,她飞起一脚,将砚台踢了回去,恰砸在沈繁月额头。

沈繁月痛呼一声,跌倒在地,额上瞬间红肿,渗出了点点血迹。她摸了一把额头,看清手中血迹后,失声尖叫:“沈思淇,你竟敢毁我的容!我要和你拼了!”

她从地上爬起来,正要冲过去,却见沈思淇讥诮一笑,道:“妹妹再不去寻大夫拿创伤药,可真要留疤了。”

沈繁月一顿,恨恨地瞪了她一眼,跑了出去。

沈思淇也离开了乐颜院。

尽管方才惩戒了素芹和沈繁月,但沈思淇并不开心。这一日接连面对亲生父亲的冷血和亲密侍婢的背叛,多少让她感到了心寒。

这世上,大概总有一些人,是不值得别人对他们好的。

沈思淇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神却逐渐坚定起来。沈家已经没有什么好留恋的了,她回来,只是为了查清生母的死因,解除身上的毒。

突然,沈思淇“碰”地撞到了钢铁般的壁垒。

她捂住头退了几步,抬眸一看,萧藤羽正面无表情地垂眸看着她。

“臣女鲁莽,冲撞了九王爷,还望恕罪。”沈思淇顾不得额头的微痛,低身行礼。

“不必。”萧藤羽薄唇轻启,语淡如风,“本王正要寻沈大小姐商议一事。”

沈思淇抬眸,轻笑道:“臣女也正要与九王爷商议一事。”

“请。”萧藤羽一指不远处的凉亭。

二人落座。

萧藤羽自袖中掏出一张卷成细筒的纸,捋开递到沈思淇面前,“这方案,是沈大小姐的手笔吧。”

沈思淇瞳孔微缩,既有震惊,又有了然。

在错江阁的三月,她并没有与外界隔绝,反而因为身处江湖,对平民百姓所处的环境更加了解。近日泊州大旱,饿殍满地,甚至出现了易子而食的惨剧。存活下来的难民为了生存,发动了暴乱,成了朝廷心头大患。

沈思淇去泊州出任务,亲眼目睹生灵涂炭,心生悲悯,便想出了治理旱灾,平息暴乱的方案。她知道此事由九王爷萧藤羽全权代理,而皇室最在乎的便是自己的政权,于是便先将安置难民、平息暴乱的法子匿名飞鸽传书给了九王爷,待获取信任后再传书治旱之法。

她震惊的是,萧藤羽竟知道她就是传书之人,还特意来与她面谈。同时,也对九王爷在外对她的维护有了些许了然。若非这方案,恐怕他是不会管自己这个所谓的未婚妻的。

想罢,她认下了此事。

萧藤羽注意到了她的震惊,难得地解释道:“本王将纸条上的字迹逐一比对,方知是沈大小姐所为。泊州大旱,民不聊生,沈大小姐有此仁爱百姓之心,实为本王所敬。”

“九王爷有话,直说便好。”沈思淇微有不耐,她没想到素来杀伐果断的九王爷竟如此拐弯抹角。而且她一个深闺小姐,他竟也能考虑到,还拿到了她的字迹比对,这是何等的丧心病狂?

萧藤羽一顿。

他所言都是出于真心,只是还没说完。想他在朝中积威甚重,无人敢惹,没想到这小小女子竟敢打断他的话。

但他不会与她解释,只淡淡道:“本王想与沈大小姐合作。如本王没有料错,这个方案是不完整的,应该还有另一半。沈大小姐只给一半,想必也有所要求,只要不伤天害理,违反本王的原则,本王皆可满足。”

沈思淇又是一惊。的确,治旱平乱两个方案要相互配合,双管齐下,效果才能达到最好。萧藤羽不愧是名满天下的九王爷,连方案是否完整都能看穿。只是她并不是为了提出要求才只给一半,仅仅是怕皇室掌权者不信任自己罢了。

但她很快平静下来,既然萧藤羽主动提出满足她的要求,那岂不是正中下怀?

“我的要求决不会让九王爷为难。”沈思淇愉悦一笑,“我想与九王爷解除婚约。”

萧藤羽微微挑眉,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如沈大小姐心意已决,本王自会向陛下提出退婚。不过若真如此,大小姐在沈家恐怕命都难保。”

他早已调查过沈思淇,对她经历的一切也算有所了解。

沈思淇笑容微垮。如今她在府上一个自己人都没有,亲生父亲眼里只有利益,陈氏母女一心想害死她取而代之,若没有萧藤羽作为靠山,纵然她已今非昔比,也双拳难敌四手。

沉吟片刻,她道:“谢九王爷考虑周全。那,希望日后与九王爷成婚后,我们也能保持合作关系。待九王爷达到目的后,你我和离,一别两宽。如何?”

萧藤羽颔首,惜字如金:“成交。”
沈思淇不知道萧藤羽和沈侯说了些什么,但他走后,沈侯竟没来找她的麻烦,连陈氏母女也没了动静。

她躺在床上,望着窗外皎洁的月色,静静思索。

若要查清生母死因,只能从两个方向入手,一是生母身边亲近的人,或许会有线索;二是陈氏身边的旧人,也许会知道当年的事。

母亲出身商贾人家,生前有个陪嫁嬷嬷李氏,自她去世后,李氏便自请离府,回了乡下老家。若要寻她,怕是要费些功夫。而陈氏身边的旧人也不多,一个秋姑姑,一个常嬷嬷,都是她的心腹,若要撬开她们的嘴,也并不容易。

沈思淇深深地叹了口气,无论如何,她也要试上一试。明日她便飞鸽传书,让秦江明给她安排两个靠谱的过来,辅助她对这几个人进行调查。

不知不觉,她悄然入睡。

此时的乐颜院依旧燃着灯火。

“母亲,九王爷那么维护沈思淇那小贱人,女儿的终身大事可如何是好?”沈繁月坐在床沿,伏在陈氏腿上,恨恨地抹着眼泪。

陈氏心疼地抚着女儿的头发,低声道:“你这丫头急什么,咱们能搞定她一次,就能搞定她第二次。”

“可是爹爹警告过我们,若是沈思淇有什么好歹,九王爷不会放过我们沈家的。”提起这个,沈繁月更委屈了,眼里的嫉妒几乎要溢出来。那个贱人到底凭什么勾引住了九王爷?

陈氏冷笑道:“九王爷现在对她有兴趣,那是因为她丧失名节一事还未坐实。若是坐实了此事,哪个男人能容忍偷人的未婚妻?到时候九王爷妃之位还不是你的?”

沈繁月眼睛一亮,坐直了身子,“母亲有什么好办法?”

“两日后便是一年一度的桐花会,今年由七王萧子升的母妃举办。你与七王妃赵梓荷有些交情,找她多要一份请帖给你那不争气的表哥。”陈氏笑容愈发阴险,“就他那没出息的样子,哪家小姐愿意嫁给他?若是成了他和沈思淇的好事儿,与沈家也算亲上加亲了。”

沈繁月应了下来,面容隐隐有些不大情愿——她虽与赵梓荷有故交,却并不喜欢她。京中谁人不知,九王爷萧藤羽待人冷峻,唯有对赵梓荷才会流露出温柔和气的一面。赵梓荷嫁给七王那一晚,九王爷还因深夜买醉被圣上训斥了一番。这叫沈繁月如何不嫉妒?

但赵梓荷毕竟已经嫁为人妇,九王爷再喜欢她,他们也已经不可能了。现在自己最大的敌人是沈思淇。

想着,沈繁月下定了决心。

时间过得飞快,两日转瞬即逝。

秦江明的办事效率很高,沈思淇的书信传出后,不过一日,便有两名错江阁女子来到沈府。

沈思淇装模作样地买下了她们,沈侯和陈氏并不觉得她能翻出什么浪,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没有去管。

桐花会这日,身为侯府嫡女,沈思淇自然也要出席。

“小姐,您身为侯门嫡女,这衣柜里怎么连件拿得出手的衣服都没有?”水蓝裙装的女子皱着圆脸,抱怨道,“外界都说陈氏待您宛如亲生,奴婢方才出去看了,那沈繁月打扮得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可咱们的衣柜竟如此寒酸!”

沈思淇瞧着她那伶牙俐齿的样子,忍不住微微一笑。这女子名唤水铃,在错江阁专事情报,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嘴皮子却厉害得紧。

“您还笑!”水铃气鼓鼓地瞪了眼沈思淇,随即转向一旁冷若冰霜的黑衣女子,“玄霜,现在出去买衣服还来得及吗?”

玄霜向外瞥了一眼,足尖一点,没了踪影。

不出盏茶功夫,一道黑影便飘入了凝思院。

素净淡雅的蓝色软烟罗,端庄典雅的藕粉色宫装裙,娇俏明丽的鹅黄百褶……

一件件衣服看得沈思淇眼花缭乱,“你这是去抢劫了吗?”

玄霜面无表情,“奴婢放了一锭金子。”

沈思淇一时噎住。这玄霜身为错江阁天字一号杀手,哪都好,就是有点败家。

沈府门口。

“她怎么还不出来,我们一群人都在等着她!”不耐烦的声音,竟是程卿。

沈繁月拍拍她的手,善解人意道:“卿姐姐与姐妹们先走吧,月儿在此等候思淇姐姐便可。”

“这怎么行,说好大家一起过去的。”程卿不依,话锋一转,语带嘲讽,“依我看,她是不会搭配,没法见人,才不敢出来吧?”

周围与沈繁月和程卿交好的小姐们都掩面而笑。

“什么事如此好笑?”沈思淇缓步跨过门槛,走了出来,身后跟着水铃和玄霜。

笑声戛然而止。

沈思淇外披淡蓝薄纱,内着月白抹胸裙,抹胸上飞起几只蓝蝶,下裙则用银线绣了撒花。

溶溶月华下,如雪肌肤在薄纱下若隐若现,裙上撒花泛出清冷银辉,端的是雅致清新。

水铃扫过眼前小姐们的妆扮,嘻嘻一笑,“奴婢方才听有人笑话我们小姐不会打扮呢。我们家小姐随意妆扮了一番,自然比不得各位小姐们争奇斗艳,这脂粉味儿都快呛死奴婢了。”

程卿脸上挂不住,不顾自己的盛装,抽出马鞭便朝水铃抽去,“好个贱婢,也敢嘲笑主子。”

玄霜伸手,死死扣住了马鞭。

程卿连抽了几下,没抽出来,又惊又怒,“你这贱婢竟敢如此对待本小姐!”

“程小姐,这两位是我沈思淇的人,你若再一口一个贱婢,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冰寒的声音仿佛侵入骨髓,再加上玄霜毫不费力便让她无法反抗,程卿软了气势,恼道:“本小姐不屑与你们一般见识,桐花会上见真章吧。我们走。”

沈繁月暗暗咬紧了银牙,阴冷的眼神扫过水铃和玄霜,在玄霜的身上多停了几秒。这沈思淇是哪里找来的奴才,竟有如此本事。若她要实施计划,必须得把这两个奴才引开才是,否则就她那草包表哥,怎么可能得手?
“表哥怎么还没来?”离开沈思淇闺房,沈繁月站在拐角处,气的直抓手指。

哼!关键时候,表哥真……

昨天明明让奴婢给苏府的人送了话,让表哥苏承浩早早来沈府,此刻却放眼望去看不到那人影。

素芹见了小姐这样子,不禁道:“小姐,要不要我去催一下。说不定苏少爷有事耽搁了。”

“耽搁?”沈繁月想想都觉得丫鬟话有些可笑。

她冷冷笑了笑。

苏承浩这人什么时候出息过,说好了今天日子重要,不要迟到。没想到,这人还是……

“哒哒哒”

就在这时,不远处的红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繁月目光被这脚步声吸引去,面色和缓了许多。只见一身着青衣的男人,提着小笼包,一口塞一个,样子狼藉的到了面前。

“姐姐。”这人正是苏承浩,醉边带着油渍的道。

“哼!还知道叫我姐姐,这么晚才来?”沈繁月紧握手绢,一副盛气凌人之势道。

“嗯,对不起!”苏承浩道“我早上起来晚了,所以这才匆忙赶来!”

他说的话好像很有道理,口中说着道歉话,面上却违心的很。

“快走吧!”沈繁月这时见一锦衣华服的沈思淇,轻飘飘的擦着肩膀走来,满脸不悦道“桐花会要开始了!”

说着,沈繁月把表哥手里的包子直接扔在地上,看也不看苏承浩的表情。苏承浩跟上前埋怨道:“我还没吃完呢?你”

沈思淇听到他们的谈话,只觉得话语很是刺耳,拔腿便走的更快了。谁知后面的人居然道:“姐姐,为什么不等等我?我可是你最喜欢的妹妹呢!”

沈思淇不愿意搭理,更不想因为一些小事而得罪她,只能驻足在亭台下,看也不看他们一眼走来。

沈繁月两个人慢慢到了亭台下,沈繁月对着苏承浩挤眉弄眼仿佛暗示着什么,苏承浩若有所懂似的点点头,介绍道:“嗯!我是沈繁月的表哥苏承浩,今天能有幸跟您一起去参加一年一度的桐花会么?”

“不好意思,今天我有约了!”沈思淇看着这人嘴角还带着油渍,竭力忍住才没有作呕。

“啊?原来这个样子?”苏承浩自觉没趣似的摸了摸头。

沈繁月看了看姐姐身边的两个丫鬟,投好似的拉了拉沈思淇衣摆,像小时候一样道:“姐,你看你身边也没人是吧?那你不如跟苏少爷一起去?”

没想到的是,沈思淇话语直接扫了她的面子:“我有两个丫鬟陪着去观看桐花会就行了,哈哈!”

这句话无疑让沈繁月面子挂不住,她上前一步就抬高的手臂,准备讨回颜面,却被丫鬟水铃抓住手掌。然后,沈思淇气定神闲的朝她点点头,大步的走着穿过拐角处。

刚才的这一幕,苏承浩看在眼里,知道表妹没占什么风头,还差点丢了颜面,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似的道:“表妹,她们都走了!我们要不要”

“要不要什么?瞧你这个样子,刚刚我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沈思淇把刚才受到的怨气全发在苏承浩身上。

苏承浩什么没说,两个人什么话也没说的离开沈府,但一路上苏承浩趁着沈繁月转头之际没少翻白眼,发泄心中不满。

哼!要不是你说给我讨个媳妇,我才不……

“咚咚咚”

不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只见桐花会的一处高楼上站着三个显眼又贵气的人。

他们分别是七王爷萧子升与王妃赵梓荷、熹贵妃,身后跟着一众随从。

今天的桐花会就是熹贵妃向皇帝提出要举办的。

台下老老少少的百姓齐聚在楼下,热闹非凡,他们一边俯首扣头,一边喊着:“熹贵妃七王爷王妃吉祥。”

看到百姓这么恭敬的样子,熹贵妃笑容满面点点头,这时随从道:“贵妃娘娘,可以开始了么?”

熹贵妃再次点点头,随从高声道:“今日乃是一年一度的桐花会,大家玩儿开心点。”

这个命令一落地,百姓开始四处走动。人群中的沈思淇边走边观赏桐花,路边的桐花开的美而让人动心,她忍不住拿手摘了一朵。身后的丫鬟也跟着摘了一朵,道:“小姐,阁主昨晚飞鸽传书还在问您的病情?您现在身子可好?”

沈思淇听到这个话,冷艳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继续拿手抚着花儿,道:“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最起码我还能活两年。”

当时秦阁主救下沈思淇,为其诊治病情后就曾说过这句话。

“那你知道是谁下的毒么?”水铃道。

沈思淇此刻并不关心自己的生死,也并不想去查下毒的前后的事因,因为她至少还能活两年,而这两年之间她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知道又如何,我只知道当下我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沈青玉说到这后半句话时,及时止住了。

毕竟这件事越少知道越好,以便于早点查出真相,她可不想这件事还没有被查出幕后主使人,就被人背叛。当初的相依为伴的丫鬟素芹这么快投奔自己的敌人沈繁月就是最好的例子。

“可是小姐您只能活两年了。”水铃满脸的关切之意道。

“咳咳咳!”大桥上传来响亮的咳嗽声音。

沈思淇目光被这咳嗽声音给吸引住了,顺着此往下看去,正看见桥上走来一身着淡黄衣的俊美男人。

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风度翩翩的到了面前。想到刚才他们对话神色那么严肃,问道:“你们刚才聊什么呢?脸色这么庄重!”

此人是令人闻风丧胆的九王爷萧藤羽。

“聊你呢?我的丫鬟们对你可是仰慕道很呢!”沈思淇反应之快的把话题扯到来人身上。

水铃两个人面色苦涩之极,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能看着沈思淇的眉心。萧藤羽不明所以的打趣道:“哈哈,我府里可不缺丫鬟。”

时间慢慢过去,两个人深聊之时,沈思淇支开了水铃:“水铃你们两个先去其他地方走走!”

水铃两个人知道话中深意,抬起步子就走了。沈思淇余光见他们两个人刚刚走,就瞧见不远处走来一熟悉而纤细的身影。

那人脸上带着春风般的温柔,举手投足间都带官宦小姐的气质,身后跟着的丫鬟正是素芹。

“九王爷,我需要你帮个忙。”见这一幕,沈思淇口中突然飞出这句。

萧藤羽看着她恳求之意的样子,又想到她在沈府中刚刚的不易,难得的答应:“好,需要我为你做什么?”

“把你随身的手帕送给我。”沈思淇说出了令九王爷感到意外的话。

萧藤羽猜不出为什么她会提出这样要求,立刻从怀里拿出手帕:“给,这东西你用过后就不用还了。”

他们一来一去,送手帕接手帕的样子,映入桥下人沈繁月的眼帘,她温柔的脸上多了一丝愤怒,身影飞快的来了。

沈繁月一来,沈思淇就退步,故意与九王爷保持一定距离,仿佛刚才的事情没有发生一般。

“妹妹,你来了?来,见过这位是九王爷。”沈思淇道。

可沈繁月哪里能够忍得住,抬手就要把巴掌扇向沈思淇,谁知这时,一股强大的力量遏制住了这个动作。

沈繁月回头平视过去,见九王爷犀利的目光对准自己:“这里是桐花会,你难道想丢沈府的脸么?”
“是,是。”沈繁月苦涩的笑了笑,道“九王爷说的是。”

转过头,她朝对面霸气十足的男人身边的沈思淇露出歉意的表情“姐姐,刚才对不住了。”

沈思淇余光擦着路人而过,向沈繁月摇摇头:“没事的,妹妹下次注意下就是了。”

“下次?还有下次么?”顺着沈思淇的话,萧藤羽凌厉的目光看去,反问。

沈繁月在这威慑的眼神下,低下头不敢直视九王爷,但话语里却透着不服之意:“有九王爷在场,我怎么敢造次。”

说完,沈繁月道了句告辞的话,扭头就带着苏承浩去了对面的高台之处。沈思淇和萧藤羽两个人肩并肩,一起走过了桥上,又在沈思淇羡慕嫉妒恨的目光下,慢慢走远了。

“刚才谢谢你了!”沈思淇看着桥下划船的船夫道。

“不必谢谢,因为你也帮过我,要不然现在那些难民挑起的暴乱事情都不知怎么处理。”萧藤羽接过话道。

沈思淇听着这话心里一惊,她没想到威慑朝廷百官的九王爷是如此念及别人恩情的人,而不像自己的妹妹,即使当初那般对那母女优待,也不念及旧情一把把她推向万丈深渊。

这么想着,她竟觉得九王爷比那些人好多了。

可她心里想着,口中却道:“九王爷,既是如此,日后若是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们还是少见面的好。”

“嗯?”萧藤羽低低的道。

他还没来得及问为什么,便看到这一幕。

只见沈思淇转过身,大步的走下台阶。这时桥下的水铃早已等候多时,等着沈思淇一步步走进。

“我们走。”沈思淇头也不回的道。

水铃眼中还残留着九王爷回眸盯着沈思淇的一幕,到了僻静处问道:“刚才那位公子看上去身份不凡,到底是什么人?”

“九王爷。”沈思淇脱口而出。

这三个字传入耳朵里,水铃一时间想了许多,想到了当时处在包子铺听伙计讲的九王爷打仗故事。她道:“当今驰骋沙场用兵如神令人闻风丧胆的九王爷?”

“正是他,我们刚才与此位身份尊贵的人已经见了面。”沈思淇道。

此刻,他们几个人谈话的画面,映入树下两个人的眼里,苏承浩指着那个方向,大喜道:“快看!沈思淇身边没了九王爷身影。我们要不要去见一见沈大小姐?这可是个好机会。”

“你去吧!”沈繁月被这人烦人不行。

说着,她离开苏承浩身边,在苏芹的搀扶下,穿过台阶到了萧藤羽身后。“哒哒哒”的脚步声慢慢传来,萧藤羽背负双手,并不回头,因为他此刻想的是泊州难民的后面安置事情,所以没在意其他的动静。

“九王爷好。”沈繁月温柔的唤着。

萧藤羽被这个声音,一下子打乱心中计划的事情,转过身冷峻的面孔对上来人。

“有什么事?”九王爷道。

“嗯,想问问您喜欢什么样的手帕,我回头送您一件。”沈繁月想起姐姐收了九王爷手帕的事情,想着怎么也得拌回一局,于是想了这个计谋。

“你为什么送我手帕?你知道送手帕是何意么?还是说您有其他意图?”萧藤羽气势汹汹的一连问了三个问题。

“啊!这个……,我想的是刚才姐姐收了您的手帕,她觉得挺不胡意思的,于是让我来问问您。”沈繁月眼珠子一转,手心都出了冷汗,半天才憋出这话。

她把话说的尽量委婉,以防九王爷问出什么纰漏。可九王爷那样睿智且在官场、沙场中走过多少年的人,怎会不知这句话言外之意?

“原来是这个样子。”萧藤羽故意走进几步,身子压低,试探试探她的反应。

谁知这个女人居然闭上眼睛,等着他做接下来的动作。可接下来却是……

“哼!”萧藤羽冷冷哼了哼,就挥着手臂擦着路人的袖口走了。

“七王爷、王妃到!”

这时,萧藤没有走几步,就见人群里那个异常熟悉而显眼的华服身影。而他又走了没几步,终于忍不住驻足,回眸看向自己曾心心念念的人,赵梓荷。此刻,他的心跳没有像以往见她那样跳动不止,却也无法忍不住不去看那美丽的王妃。

“九弟,这么巧!”萧子升带着自己的王妃,一众随从到了九王爷面前。

其实,赵梓荷早已在人群里,瞧见那熟悉而华丽的身影,她的心颤抖不止,却无论如何也没迈出走向此人的脚步。

赵梓荷顺着王爷目光的方向望去,一颗心颤抖不止。

那一刻,她终于得以有光明正大看向自己念念不忘人的权利。

听到对方叫着自己,萧藤羽面上云淡风轻的扫过七王爷夫妇,拱手道:“是的,今天没什么事,我出来散散心。”

“嗯,出来散散心挺好。”萧子升抬起牵着赵梓荷的手,晃晃道“有机会一起去喝杯酒,自从我成婚后,我们兄弟俩都难得聚了。”

萧藤羽点点头道:“随时奉陪!哈哈!”

说完,就见七王爷夫妇擦着身子匆匆走过,像一对幸福的璧人般。他们所到之处,都有侍卫开路,百姓无不俯首扣头。

而那一刻,萧藤羽依靠着栏杆,看着他们携手观桐花的身影,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有种自己在他们面前像个过客的感觉。

桐花会过后,一天晚上,沈思淇拖着下巴想着事情之时,水铃一身素衣到了面前,把一手帕放在桌面展示给自己看。

“小姐,这个东西丢了么?”水铃瞪大眼睛道。

这是一个手帕,上面绣的是一个牡丹之形状。但看手帕的成色却很旧了,虽然还能洗的很干净。

“不能丢。”沈思淇撇见这手帕,一下子想起来当日和九王爷见面的画面,又联想到许多于是果断道。

她想九王爷这等身份之人,若是留着这种手帕,定然意义非凡。

“可是帕子已经很久了,小姐可以换新的。”水铃不明所以,劝道。

被她这么一说,谁知沈思淇看也没看她一眼就拾起这帕子,道:“这是个非常重要的人送的东西,我得珍藏着,可不能丢了。”
“王爷,泊州难民又开始造乱了?”一大早,九王爷房门被拍的“啪啪”作响。

闻讯,萧藤羽来不及换身衣服,就一身白色睡衣扣了扣扣子,打开门。门外只见一身着淡蓝官衣的人,那人脸上还带着汗珠,还没来得及擦拭就匆匆而来。

可见通报的这件事重要性。

“什么?”萧藤羽沉声道。

大厅里,萧藤羽坐在太师椅上,一手抚着扶手,一手把玩着圆球似的玩物。看上去,九王爷似乎一点没有意外这件事的来到,然而他的话语却出卖了他的情绪。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昨日为何不告知?”萧藤羽厉声道。

“回王爷话,昨天夜里安置难民之地只稍有骚乱,并不严重,可是到了后半夜就……”通报的官人道。

“哦?那这么说你早就在昨天夜里就知道这件事了!”萧藤羽边说边操起手边的茶杯,直接摔在官人脑袋的不远处。

官人吓的匍匐在地的身子一下一下的颤抖,不好接什么话便没说什么。

此刻,大厅里气氛紧张之极,而地上也是满地的碎玻璃渣子。

半响,官人才提着胆子,道:“王爷,现在怎么办?”

“走,我们去难民之居,泊州外的搭建的房子之处。”萧藤羽面上平静道。

“踏踏踏”

大路上传来“啪啪”的抽鞭声音,一辆马车正在这里快速而过。车里的人偶尔掀开帘子,嘱咐马夫赶快点路,除此之外便无话了。

难民之居是建立在泊州外的偏远地区,那里难民由于吃不饱穿不暖,再加上这几天的连夜的雨下着,难民之居这才发生暴乱。

穿过一个一行人护卫着的门,又经过一大片荒地,九王爷几人慢慢到了难民之居。

“九王爷。”守卫的身着红蓝相间官衣的士兵看见来人,齐声恭敬道。

为首的长官迎上来,带着满面苦涩的表情道:“臣对不住王爷,昨晚后半夜发生了难民暴乱。”

九王爷听着长官之话,只是道:“带我去看难民之居。”

“是,王爷。”长官一路上把事情发生的前后一一道来“这几天下雨,又加上难民生活供给跟不上,所以难民……”

踏着轻快的步子,萧藤羽一行人来到破草搭建的起来的房子前,然后长官就开始又说了许多。萧藤羽一边听着长官的话,一边联想着下雨天难民遭受到的罪,一言不发的拂袖而去,去了长官办公之地。

萧藤羽在大厅里来回走着,好一会儿突然道:“朝廷安排本王来办难民之事,本是有意重托,而你们现在办成什么样子?”

说到最后,他拿出王爷气势提高了声音,随后整个大厅里都是回音。

为首的长官听见这句话,扑通一下跪在地,脸上的冷汗直冒。他深知这件事已很严重了,便请罪道:“王爷,请您革微臣的职,以处理这件事。”

“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九王爷想着手下如此简单的处理这件事,直接断言。

长官见状朝九王爷身后的随从使眼色,随从仿佛略有所懂,上前一步道:“奴才,有一个建议。”

萧藤羽听到“建议”俩字,目光逐渐发出光芒,挥挥手让长官先下去了。

“什么建议?”萧藤羽道。

“奴才认为既然沈府千金小姐有能耐把难民暴乱之事处理的妥当,那后续的事情自然有读到见解。”随从道。

萧藤羽点点头认为这句话言之有理,马上坐上马车回府了。

沈府门外,沈繁月一身墨绿裙装,身后带着两个丫鬟正要出门,准备买些胭脂水粉。谁知,她眼尖的看见一辆马车疾驰而来,居然慢慢停在府前。

从不远处的高头大马看去,可知车上坐的人身份不凡。

走下台阶,沈繁月冷冷口气道:“来人是谁?”

“是本王。”掀开帘子,车上人翻身下马,动作简直霸气之极。

沈繁月顺着车马的方向看去,瞧见一贵气逼人的男人,并认出来。

“九王爷。”沈繁月恭敬的跪在地,仰视着那人道。

但萧藤羽看也没看她一眼,就大步跨过门槛,直奔院内走去。沈繁月见九王爷进去,立刻折回来,跟上去。穿过走廊,九王爷一行人来到大厅里,下人见状赶紧通报书房中老爷。

沈侯连忙把茶杯放下就过来了,一进门拱手恭敬道:“王爷,今日不知王爷来,臣有失远迎,望王爷恕罪。”

靠在太师椅上的萧藤羽眼珠子往四周转了转,忽而露出凌厉之光对视沈侯:“不知者无罪。你家的大小姐呢?怎么没有看见她。”

九王爷原来此番前来为了见这个不孝之女,不是为了别的事情?

沈侯想到此,面上松口气,道:“她正在闺房里睡觉,恐怕难以面见九王爷,要不让繁月来陪您?”

“本王就是为了见她而来,难道你不能想法子处理这件事么?”九王爷沉声道。

说这话时,萧藤羽眼中投来的光芒令沈侯全身都不寒而栗。

沈侯打了个寒噤,立刻跪在地,拱手道:“是,是。”

然后,沈侯转头就大声道:“还不快快请大小姐出来。”

外面的下人闻声,步子飞快的朝沈思淇房门外而去。“咚咚咚”的瞧着门后,沈思淇开了门就被下人带到大厅。

“九王爷。”沈思淇见了九王爷的面后,眼里露出意外之色的站在门口。

萧藤羽似乎看出来她的心思,道:“怎么?本王难道不能来这里看看我的未婚妻么?”

“那倒不是。”沈思淇低下头道。

她实在猜不透这个城府极深的权谋王爷到在底想什么,更不知为什么那一次说了不要再三番四次见面后依然要见她的背后原因。

撇见她低头的样子,萧藤羽面上一沉,心头想着难民后续的事情,道:“既然如此,那陪本王走一走。”

沈侯一听到“走一走”,紧张的心里终于得以放松,他朝着不远处的沈思淇使眼色,口中更是道:“还不答应王爷要求,难道让王爷着急么?”

“是。”沈思淇万般无奈道。
绕着花园走了一段路,沈思淇和九王爷在亭子下缓缓落座,开始攀谈起来。下人见状,赶紧上茶。

“你们先下去吧!”沈思淇头也不回的对着身后的水铃俩丫鬟道。

“是。”不一会儿,两个人在花园里消失的无影无踪。

沈思淇回过神,握起茶壶为萧藤羽倒了杯茶水,推到对面,道:“王爷,今日来所谓何事?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我就要先说我的事情了。”

她不想说太多多余话,跟九王爷走太近,是以一口气挑明了话说。

“有事,有重要的事情请教你。”萧藤羽庄重的道。

“最近难民之居又发生暴乱,地方官员又无良策,所以来这里问一问处理法子。”

沈思淇听着这句话的后半句,目光不禁飘向远处,思绪一下子想到了当日与九王爷聊起难民治理之法。她记得那时还是用飞鸽传书来交流建议的,而如今,九王爷居然亲自登门拜访。可见九王爷是个体恤民情,爱护百姓的人。

如此为官的王爷,她岂能有拒绝帮助之理?

“解决难民后来造乱的事情也不是很难,只要王爷肯下决心,并持之以恒的去处理难民之事便能很好的安抚难民。”沈思淇吹了吹茶面的叶子,却一口没喝。

听到这里,萧藤羽身子前倾,仿佛听出了兴趣之意,道:“继续说下去,说仔细点。”

“王爷,这件事要你亲自出马,先安抚难民情绪。”沈思淇勾起唇角,一脸认真之意的道“然后,再向皇上寻求赈灾之款,因为这些难民本是天灾人祸,走投无路才跑出来的。”

“这件事简单。”九王爷还以为沈家千金小姐你出什么良策,没想到听到这样的回答,起身离开道。

“我这就去面见皇上,向其陈述此事。”

说走就走,九王爷抬脚飞快而去,不等沈思淇说完下面的话。沈思淇看着匆匆而去的贵气身影,无奈的摇摇头:“这件事并没有交代完,你就这么走了?哈哈,你还会来的。”

正这么想着,她忽略了慢慢走来的人。

那人在九王爷走之前就来了,已驻足在花园深处很久,视线一直不离亭下沈思淇与萧藤羽谈话一幕。等萧藤羽转过身离开沈府,她握着手绢的手指就弯曲着,愤恨的发泄着内心不满。

“姐姐,刚才与九王爷聊的什么这么开心?”此刻,沈繁月还没上台阶,便呼唤沈思淇。

沈思淇眉眼抬也没抬,喝下剩下的茶水后,在心里冷冷哼了哼。

沈繁月,哪壶不该提哪壶?你这么喜欢打听这事情,就怪不得姐姐了。

“在聊我们以后成婚的事情,九王爷说以后会好好宠爱我。”沈思淇说起这话来连眼睛都不眨。

“你还想问什么?”

问他们成婚后是如何的幸福?

还是问……

沈繁月被这句话反问的说话都颤抖,拿手指着沈思淇道:“你,你,你”

“你什么你,我还有事,就不陪妹妹了。”沈思淇说走就走,留给沈繁月一个可望不可及的背影。

“啪!”

回到乐颜院,沈繁月长记性了,知道房中诸多贵重物品后,就抄起粉红桌布上的茶壶,就往门口狠狠一摔。素芹站在门口,垂手不敢靠近,只能远远的劝道:“小姐,不要生气了,跟这种人生气不值得。”

沈繁月像没听见什么似的,继续抄起床上的枕头扔在地上。从旁经过的下人看到小姐这么发着脾气,步子走的飞快,躲得远远的。

片刻,素芹见小姐没听进去,把手掌放在嘴边说了这句:“小姐,我有个主意,能够帮您出气。”

这句话果然奏效,沈繁月腿晃悠悠像是发泄脾气后累极似的,一步一步走出,瞪着门口的素芹。

“这句话当真?”沈繁月冷冷道。
“计谋是什么?”沈繁月眼中有了光芒,进一步道。

素芹踏过那些扔在地上的枕头边,眼睛瞧了解瞧门外没什么特别的人,就关上门。她整个动作做下来神秘兮兮的,令坐在几面的沈繁月疑惑的抬起眉头。

“干什么这么神秘?”沈繁月不解其中原因道。“反正又不会有人偷听。”

站在不远处的素芹把手放在嘴边,解释道:“小姐,这府里那两个丫鬟可聪明着呢,要是让她们知道这个计划,不知道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别废话,快点说!”沈繁月不愿意听这话,虽然知道这些话是素芹好意提醒。

素芹也不绕圈子,果断道:“九王爷可是送了大小姐一个手帕,我们不如就做做这手帕的主意。”

“这句话怎么说?”沈繁月一听这“手帕”,面上来了兴趣,急着道。

素芹接着道:“这手帕乃是九王爷送给大小姐的,若是他知道大小姐将这手帕送给了别的男人,他会如何想?”

直到这时,沈繁月瞬间明白过来,把大腿一拍,大赞道:“好,这个计谋好!一箭双雕!”

身份尊贵的九王爷要是看到自己未来王妃给别的男人献殷勤,不知道要给沈思淇多少脸色看,甚至还会做出退婚之举呢!

“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办。”沈繁月接着道“速速去办!”

“咯吱咯吱”

此刻,沈思淇听见这个声音时,正在房中垂头绣花,绣一朵玫瑰花。水铃两个丫鬟在一旁打瞌睡,因为昨天晚上和小姐唠嗑太晚了。

“大小姐,能不能找您借个东西?”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

沈思淇一抬头没注意一下子扎了手,手上慢慢流出鲜红的血,她却没在意的道:“借什么?我这里不比二小姐房中什么东西都有。”

“一个珠钗,还有几对耳环。”素芹瞧也没瞧对面那两双锐利的眼睛,一步步靠近沈思淇道“小姐说戴上可以对比着,以便选个好看的物件。”

沈思淇听完她的话,脑海里瞬间蹦出一个想法:这些东西不珍贵,沈繁月要这些没什么用,为何要借?还要偏偏找自己借?

心里这样疑惑着,她口中便拒绝道:“这些东西我没有,你找夫人去吧!”

“小姐,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要是没借到东西,小姐会打死我的!”

“你看这就是我上次没办好事的后果。”

她挽起袖口,露出清淤的肌肤给两位丫鬟看,沈思淇也瞥见了那受的伤,心里一动,嘴上松口道:“好了,你去拿吧!”

“但是用完后立马归还!”

“小姐,你就放心吧!二小姐肯定是个守信的人。”素芹这时已来到梳妆镜旁边,低下头露出诡异的笑容。

装模作样的拉开抽屉,又关上拉开另一个抽屉找了找,随手拿了几对耳环,素芹却怎么也没找到想要的东西。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沈思淇觉得不对劲,瞧了瞧水铃的眼底,发现水铃和玄霜两个人目中都带着警惕之意。

沈思淇立刻道:“还没找好么?要不要让水铃去帮帮你?”

水铃若是此刻去了,一来可以察觉素芹来这里的背后用意,二来也能旁敲侧击的问出一些事。

素芹本来已经够紧张了,这时耳边又传来这话,她一不小心手里的东西掉在地上,便弯腰去拾起。

沈思淇已有不好的感觉,起身就走来,道:“你找好了没有?要是没找好,要不要我亲自帮你找,这里我最熟悉。”

“不了,不了,我快找好了!”素芹不敢看沈思淇的眼睛,生怕察觉出来心思。

“嗯,还是我帮你吧!”沈思淇冷着面孔道“要不然你毛手毛脚的还不知找到什么时候呢!”

“耳环是吧?这里有。”沈思淇微弯下身子,就打开了那隐秘的抽屉,从中取出两对亮晶晶的耳环给素芹。

素芹接过的同时,目光被抽屉的一个精致的盒子吸引住,等沈思淇一转身就趁着机会拿走了盒子里的东西。

那东西赫然是个手帕,九王爷亲手送给沈府小姐沈思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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