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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牌商人

骆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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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骆阳梁祝   更新: 2022-04-13 06:3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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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阳梁祝《金牌商人》讲的是简介:名牌大学研究生骆阳,毕业后回乡创业原本只想带领乡亲们发家致富,却在无意中搅乱了世界风云,将一个小小的山村,一步一步打造成了世界的经济中心!我是农民,但我更是都市无冕之王!

第1章

精彩节选


夜色如水,骆阳独自坐在天台之上,任由月光轻轻地将他包围。他双眼直直地投向远处的夜空,眼神深处,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观众朋友们,再过半个小时,英仙座流星雨将达到我市上空。据专家预测,这次流星雨将是英仙座两千年来最为壮观一次爆发,每小时划破夜空的流星将达到骇人听闻的三千颗。稍后,我台记者将与你一起见证这空前的盛况。”

女主持人兴奋的声音从远处广场上的LED屏幕上远远传来,骆阳这才蓦然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过来。

“流星雨啊流星雨,你虽然耀眼,但总归只是刹那间的光华……”

低声叹了一口气,骆阳拿起身旁的一根竹笛,轻轻地吹了起来。

一个个悠扬的音符从竹笛里轻盈而出,冲破城市的喧嚣,消失在遥远的夜空之中。月光下,那个吹着竹笛的身影犹如一尊雕像,孤独而沉静。

骆阳是南云大学动物学专业即将毕业的研究生。在其他同学纷纷钻营投机、想方设法让自己买个好价钱的时候。他却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许多知名大公司递来的橄榄枝,选择了回乡创业这条路。

这个决定无疑让许多人大跌眼镜。骆阳在学校的表现大家有目共睹,不但年年的奖学金从不缺席,在动物研究方面的天赋更是让许多专家都赞叹不已。以至于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有许多企业带着让其他人羡艳不已的高薪职位来邀请他加盟。然而,他却将这些企业统统拒之门外,收拾好了行囊,准备回归他的家乡、一个偏远而落后的小山村。

在劝说他回心转意无望之后,与他相恋多年的女朋友最终提出了分手。

女友是骆阳的高中同学。相识十年、相恋八年,绝对算得上是青梅竹马。她曾到过骆阳老家所在的那个小山村,对那里的贫穷和落后,有着极其深刻的印象!所以她完全无法理解,骆阳既然已经走了出来,为什么还要回到那个鸟不拉屎的鬼地方去。

面对女朋友的责问,骆阳选择了沉默。他知道,那个已经被外面的花花世界迷糊了双眼的女人,永远无法体会到自己对那片贫瘠的土地,有着怎样深沉的感情。所以当女友提出分手时,他没有挽留。

不过毕竟有着那么多年的感情,骤然间画上句号,也让骆阳伤感不已。于是,在这个原本两人相约一起看流星雨的夜晚,他独自一人走上天台,准备最后缅怀一下自己死去的爱情。

一曲梁祝吹完,骆阳将竹笛远远地丢了出去。这支竹笛是当初热恋的时候女友送他的,既然现在已经分手了,留着它只能徒增伤感罢了。

留恋地望了一眼在夜空中坠落的竹笛,骆阳轻轻地闭上了眼睛。当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中的伤感已经完全消失,只剩下无穷的坚毅和执着。

夜空中开始有流星划过,骆阳却没有抬头看上一眼。他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便准备离开。

可是就在这时,异变突起。

一颗极为耀眼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朝着他所在的天台急速飞了过来!击毁了楼顶的天线发射架和遮阳网之后,轰然炸裂。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故,骆阳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动作。一股夹杂着巨大热量的冲击波猛地袭来,他感觉自己犹如一片没有丝毫重量的柳絮,被高高抛起,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

当骆阳清醒过来的时候,流星雨已经完全结束了。天台上静悄悄的,只有清冷的月光依旧在播撒着它的光辉。

他站起来迅速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除了衣服有些破损以外,其他并没什么不妥,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空气中依然弥漫着一股逼人的灼热。被那颗流星肆掠之后,天台之上已是一片狼藉。地上到处都是被烧焦之后的遮阳网,还有一些天线架被击毁后留下的残骸。

骆阳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哪怕一小块流星雨的碎片。这让他不禁有些失望……差点被流星给砸死,他原本还想捡一块收藏起来做纪念呢。

不过想了想他也就释然了,天外陨石在穿越大气层的时候,都会和空气产生剧烈的摩擦而发生燃烧,想必那颗流星在飞到天台上空的时候就已经烧光了吧。要不然,恐怕只需要一小块,就能将整栋大楼化作一片废墟。

既然没找到流星的碎片,骆阳转身就准备开溜……天台被弄成现在这个样子,要是被人发现的话,他可解释不清楚,还是赶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为妙。

可是就在转身的瞬间,他的眼角却突然瞄到旁边的一堆建筑废料里面,似乎隐约闪烁着一缕淡淡的幽光。

他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转身朝着幽光传来的位置走了过去。

轻轻扒开建筑废材,一颗不规则的透明晶体出现在了骆阳眼前。

这颗晶体大约有一个成年人的拳头那么大,在月光的照射下,正散发出一丝淡金色的光芒。

这一缕金光虽然很淡,却纯净无比,即使躺在一堆沙土里面,依然掩饰不住它璀璨的本质。

“这肯定是个宝贝。”骆阳强压下心中的狂喜,小心翼翼地将晶体从沙砾中刨了出来,轻轻地拭去它上面沾染的尘土。

一时间,四周金光大胜,就连月亮仿佛都被它的光芒比了下去,显得黯淡了许多。

让骆阳更加惊异的是,这块晶体散发出来的光线居然带着一股淡淡的暖意,捧在手中就犹如捧着一团黄灿灿的火焰。虽然带着一丝残存的灼热,却让人感觉非常舒服。他仔细看了看,发现整块晶石居然通体透明,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

骆阳前几天恰好在网上看过一个帖子,世界上现存体积最大的钻石原石,貌似跟他手里的这块晶石差不多大。

“乖乖,这才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啊!光是这华丽的卖相,就把那些珠宝、钻石什么的甩出了几条大街!也不知道值多少钱。”

骆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息了一下内心的激动,迅速脱下自己的上衣,将晶石包裹起来,三步并作两步窜出天台,头也不回地消失在了楼梯的尽头。

一路鬼鬼祟祟地回到寝室,骆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关好了门窗,然后才把电灯打开。

他住的是研究生院的双人间宿舍,舍友一个月前就已经去应聘的公司上班了,最近很少回来,所以此时屋里并没有外人。

骆阳轻轻将怀里的T恤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从里面把晶石取了出来。

晶石依然如之前一般纯净,静静地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骆阳爱不释手地把玩一番,越看越觉得这东西不简单。

“唉,要不是已经订了明天上午的火车票,还真想找人鉴定一下究竟值多少钱。”

想起坐火车,他不免有些担心。这一路上龙蛇混杂,可别让人把自己这件宝贝给顺手牵羊了。

想了想,他将晶石放在被子上,从床底下拽出一个破旧的帆布包,在里面塞了几件原本打算丢掉的旧衣服,然后把晶石放了进去。

“包成这样,送人都没人要吧?”看着眼前的杰作,骆阳满意地拍了拍手。

如果这样都还会被偷走的,那只能怪对方的眼光太非主流了。

第二天,骆阳去给几个关系比较好的导师道了别,然后便开始继续办理剩下的离校手续。

所有的事情处理完,已经是下午两点过了。他随便吃了点东西,又在宿舍楼下的小卖部买了点干粮,然后便拖着他全部的家当,朝着学校外面走去。

很多专业都陆续放假了,现在正是学生离校的高峰期,所以校门口那个公交站台等车的人很多。骆阳带着行李,也不好跟别人挤,只好站在人群外面慢慢等。

“骆阳,你给我站住。”

刚等了没两分钟,一个满含怒意的声音突然传入了他的耳际。

骆阳下意识地回头望了一眼,只见身后一辆火红色的宝马Z4跑车正朝着他的方向飞驰而来。

看到那个熟悉的车牌号和车窗里探出来的那张绝美俏脸,骆阳心里暗道一声苦也,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然后准备找个什么东西把脸给遮起来。

可是还没等他有任何动作,红色宝马已经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身侧。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美女从里面走了出来。

只见其一头栗棕色的微卷长发,搭配上精致的五官,端的是一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容颜。
云大虽然号称美女如云,但能够漂亮到这种程度,毫无疑问都是校花级别的存在,平时要想看上一眼可不容易。所以她一出现,便在人群中引发了一阵不小的骚动。有几个看上去比较张扬的男生,甚至还轻佻地吹起了口哨。

可是女孩儿却完全没有理会众人的反应,径直走到骆阳面前,一双美目直直地盯着他的眼睛,眼神含煞:“你准备就这么偷偷摸摸地就走了?”

“呃……”骆阳被女孩儿火辣辣的眼神看得有些心虚,下意识地捏了捏鼻子,道:“也不算偷偷摸摸吧?刚刚毕业出来,大家的事情都比较多,我这不是不想给你们添麻烦吗……”

“什么叫不想给我们添麻烦?”骆阳不说话还好,这一解释,反倒是点炸了一个火药桶:“大家认识了这么多年,临走了居然连个招呼都不打!你还拿我们当朋友吗?”

看到女孩如此激动,骆阳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心里不由得为自己弄巧成拙的决定而后悔不已。

面前这个美女叫沈馨,是骆阳在云大为数不多的好朋友之一。跟骆阳的低调平凡不一样,据说沈馨当年一入云大,便艳压群芳、将云大原来公认的几大校花级美女全部PK了下去。被一些好事之徒封为云大建校以来经管系最美的系花。

由于人长得漂亮,家里又有钱有势,这些年来,沈馨一直不乏各种类型的追求者,然而她却对这些人统统不假辞色。大学四年、研究生三年,似乎从来没听她跟哪个男生传出过绯闻,完全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山美人形象。

至于她为什么会和骆阳这种除了上课,剩下大多数时间都在勤工俭学、以至于连女朋友都没有太多的时间陪的穷小子成为朋友,这中间倒还有一段不得不说的故事。

那是在刚刚进入云大的时候,骆阳被他当时的室友、也是现在最铁的哥们儿秦少宇强行拉着参加了一个和经管系女生一起举行的野营联谊活动。结果因为天气预报有误,在山上遇到了大暴雨。众人找了个山洞避雨,可是雨还没停,沈馨却被洞里的蜘蛛给咬伤了。

那种蜘蛛的毒性很烈,如果不及时治疗的话,很可能会危及生命。当时其他人都累坏了,只有骆阳体力还好,于是他便背起沈馨,冒着瓢泼大雨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公里的山路,将她安全送到了山脚下的医院。

虽然沈馨身材保持的很好,但毕竟是个大活人。背着一个人顶着暴雨跑了四十多里地、而且还全是山路。饶是骆阳从小体质就比常人好很多,依然累得口吐白沫,直接瘫倒在了医院的大厅。

如此不堪的经历,骆阳自然是刻骨铭心,而对这件事,刻骨铭心的显然不止他一个人。出院之后,沈馨便和骆阳成为了朋友,这份友谊,一直持续到了大学毕业。

得知骆阳要回乡,前些日子沈馨就跟他说过,等他离校的时候,要和秦少宇一起给他践行。可是骆阳觉得大家刚从学校毕业出来,事情都比较多,加上因为刚分手,情绪不怎么好。所以临走的时候他谁也没有通知,没想到刚出校门就被沈馨逮了个正着。

这件事情他确实处理得有些欠妥,见沈馨因为太过气愤,一张俏脸涨得通红,骆阳赶紧放低姿态,低声悔过:“姑奶奶,您先消消气,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要打要骂,我都认罚还不行吗?”

“这还差不多。”见骆阳认错态度还不错,沈馨脸上的表情这才缓和了一些,拿出手机道:“我马上给秦少宇打电话,晚上大家一起吃个饭。”

“别呀……”见沈馨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拨号,骆阳赶紧拦住了她:“我的姑奶奶,你就别为难我了好吗?我火车票都已经买好了,如果把秦少宇那家伙叫过来,肯定又得劝我。”

听骆阳言辞中已经带着一丝告饶的语气,沈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抬头望着他,眼神有些复杂。认识了这么多年,她自然知道骆阳属于那种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驴脾气,一旦下定决心,九头牛都拉不回来。所以也没有再坚持,而是转身打开车门道:“走吧,上车,我送你去火车站。”

骆阳微微一愣,他依稀记得秦少宇好像跟他说过,沈馨的车从来不载男性。不过美女已经发出了邀请,他自然也不会矫情,将行李塞进了后备箱,然后钻进了车内。

等骆阳坐好之后,沈馨熟练地发动了车子,然后装作不经意地道:“听说,你跟苏丽分手了?”

骆阳微微一怔,有些苦涩地道:“是啊,分了……”

沈馨眼神微微一闪,低声道:“每个人追求的东西都不一样,你也别太纠结了。”

骆阳点了点头,故作潇洒地道:“其实分了也好,少了感情的牵绊,回去之后我正好可以放开手脚大干一场。”

嘴里虽然这样说,可是一想到这么多年的感情,就这样轻易划上了句号,他的心里依然满是苦涩。不过人活一世,总会面对各种选择,为了追求一些东西,难免要放弃另外一些东西。

见骆阳情绪有些低落,沈馨欲言又止,似乎想说点什么安慰他,但犹豫了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一路风驰电掣,火车站很快就到了。在附近转了一圈,却没有找到停车位。无奈之下,沈馨只好将车子停在了车站广场的入口处。

车一停稳,骆阳便准备下车拿行李,沈馨却伸手拉住了他:“你等一下。”

她从包里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盒子,递到了骆阳面前:“给你。”

“什么东西?”骆阳接过盒子,眼中满是狐疑。

“我送你的礼物!拆开看看喜不喜欢。”

骆阳扯掉外面的彩纸,打开盒子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一块卡地亚的腕表。

“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骆阳将盒子合上,顺手又递了过去。

沈馨没有接,美目眨也不眨地盯着骆阳,低声道:“一个礼物的价值,难道一定要跟它的价格扯上关系吗?这只是我的一份心意,你就收下吧。”

骆阳沉默了半响,最终还是将手表从盒子里面拿出来,戴在了左手上。

见骆阳收下了自己的礼物,沈馨脸上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笑靥如花地道:“你到家之后记得打个电话过来,以后有空的话,常回来看看我们。”

骆阳笑道:“从云台市到咱们那里,最多也就一天的路程而已,被你这么一说,就像我老家在火星似得。”

他下车把行李取了出来,对沈馨挥了挥手,道:“我先过去了,以后有机会欢迎到我们那儿去玩儿。”

沈馨倚车而立,怔怔地望着那个挺拔而坚毅的身影义无反顾地朝着远处的候车大厅走去。她的眼前不禁浮现出多年前的那场滂沱大雨中,那个带给她无穷安全感的宽广后背……

直到骆阳完全从视线中消失,沈馨才回过神来,美目流转,轻哼了一声道:“既然你那么有诚意地邀请我,有时间我就勉为其难地走一趟好了!我倒要看看那个地方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你如此死心塌地,非要回去不可。”

想象着到时候某人脸上可能会露出的惊诧表情,沈馨下意识地摸了摸袖子里面的那块情侣腕表,轻咬了一下嘴唇,露出了一个狡黠而俏皮的笑容。

骆阳并不知道自己随口的一句客套话居然促成沈馨做出了某个决定。当他好不容易挤进了候车室,结果一看时间,发现还有一个多小时才开始检票。

候车室里面很拥挤,空气也非常浑浊。考虑了一下,他干脆又拖着行李,来到了车站外面的广场上,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却一个人也不认识,这种感觉有些奇怪。就像一个流浪的诗人,漠然地注视着人世间的苍茫。这种没由来的孤独感,让骆阳很想抑扬顿挫地吟一首诗,以抒发他此刻空虚寂寞得有些蛋疼的心情。

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一个比他更加孤独的家伙突然闯入了他的视线。

这个家伙看起来情况非常不好。瘦骨嶙峋的身体上长着一堆乱蓬蓬的黄毛,一块一块地贴着皮肤,没有丝毫光色。干瘪的腹部还有一道明显的伤疤,虽然已经结痂,但是看上去依然有些触目惊心。

这是一条流浪狗。

只见它一边躲避着行人匆匆的脚步,一边用它那浑浊无神的双眼在地上来回搜索,可能是想找点旅客无意中掉落下来的食物残渣。

广场上人来人往,可是除了骆阳以外,却没有任何人注意到这个可怜的小生命。

作为南云大学动物学专业毕业的硕士研究生,骆阳一眼就看出这个小家伙的状况很不好,要是再不补充营养的话肯定撑不了几天。

看到它的样子,骆阳忍不住鼻子有些发酸,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和家人走失之后,流落街头彷徨无助的样子。

那年自己才三岁吧?如果没有被奶奶收养的话,估计早就饿死在那个小城的某个角落了。

也许是同病相怜的缘故,骆阳从包里拿出一个准备留在路上吃的面包,朝着小狗的方向晃了两下。小家伙看到骆阳手中的面包,浑浊的双眼一下子亮了起来,撒腿跑了过来。

骆阳拆开包装纸,将面包放在了小家伙面前。小家伙看样子确实是饿坏了,叼起面包,一阵狼吞虎咽,很快就消灭得干干净净。饱餐一顿之后,它那原本干瘪的肚子,总算稍稍鼓胀了一点。

填饱了肚子之后,小家伙抬起脑袋望着骆阳,短短的尾巴使劲摇啊摇,喉咙呜呜地叫着,仿佛在向骆阳表达着它内心的感激。
“多么容易满足的小家伙啊!可是我也只能帮你一次而已,以后你还是自求多福吧,唉……”

差不多开始检票了,骆阳站起来,提着行李朝着候车室的方向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他就发现那条小狗居然摇着尾巴跟了上来。

看到小家伙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对自己浓浓的依恋,骆阳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把你丢在这里,估计也只有死路一条,还是跟我走吧。不过得看你自己配不配合,要是被人发现的话,那我就没办法了。”

他伸手把小狗抱起来,打开装着那块神秘晶石的帆布包,将它装了进去。当初只是为了掩人耳目才在里面塞了几件破衣服,装一条小狗倒还有些宽敞。

小家伙估计也知道骆阳是要带它走,伸出舌舔了舔骆阳的手背,很配合地把脑袋缩了进去,让骆阳拉上了拉链。

趁着人多浑水摸鱼,有惊无险地避过了安检,上车之后,骆阳才算真正松了一口气。

列车缓缓开动,载着他离开了这座承载着他七年青春时光的城市。

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骆阳心情有些复杂,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第二天早上,火车终于到达了昆水市。然后又坐了一两个多小时的汽车,再走完一段山路,一块估计重达数百吨的巨石终于出现在了骆阳的视线之中。

活动了一下被行李压得发麻的手臂,骆阳紧走几步,走到了巨石旁边。

从巨石的位置放眼望去,一个宛如世外桃源般的村落就这样突兀地出现在了眼前。

此时已是日暮时分,刚从地里干完活的村民正三三两两地从田地里归来,一边大声地相互开着玩笑,一边各自往各自的家里走去。远处房屋的屋顶上,一屡屡炊烟袅袅升起。鸡鸣声、狗吠声远远传来。房屋虽然多是一些茅草房,甚至连砖瓦房都少见,却能让人不由自主地从心底感觉到一股宁静和安详。

骆阳深深地吸了一口夹杂着泥土芬芳的空气,将行李抗在肩上,大步朝着村里走去。

奶奶去世以后,骆阳这是第一次回村子,但是村里的一切仿佛都还是原来的样子……长满杂草的小路、路旁的小树、甚至正在田野里撒欢的大黄狗,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

骆阳熟稔地跟路上的村民打着招呼,丝毫不理会众人脸上那惊讶的表情。

很快,他就来到了自家的院子门前。

破败的大门上挂着一把锈迹斑斑铁锁。骆阳掏出钥匙,却发现缩孔已经被锈蚀得不成样子,根本放不进去。他只好握住锁头,猛地一用力,将铁锁整个拽了下来。

轻轻推开院门,入眼的是一片长得非常繁茂的杂草。穿过草丛中依稀可辨的小道,来到了堂屋门前。

堂屋的大门上隐约可见当初贴门神留下的痕迹,骆阳如法炮制,将门锁拽下,将行李搬进了屋子。

屋里到处都是沉积已久的灰尘,有些地方还有某种小动物活动之后留下的痕迹。骆阳里屋的角落找出了一把几乎快要散架的扫把,开始干劲十足的打扫卫生。足足忙活了两个小时,才总算将几间屋子勉强清理了出来。

躺在铺好的床上,听着窗外的鸟鸣虫唱,他才突然想起包里好像还有一条小狗!他赶紧又翻身爬了起来。

说来也怪,一路上这小狗呆在帆布包中硬是一声没吭。骆阳担心它死了,下火车的时候还特意打开来看了一眼,发现它安静地躺在破衣服里面,抱着那块黄色的晶石睡得正香,不时还伸出舌在那块晶石上舔一下。

看到骆阳把袋子打开,小狗欢快地从里面跳了出来。估计这一天多也把它憋坏了。只见它一边摇着尾巴围着骆阳撒欢,一边汪汪地叫个不停,叫声里面透着一股子欢快之情。

“咦,好像有些不对劲。”只看了一眼,骆阳就发现这小家伙身上好像发生了一些变化。

跟在车站遇到它时比起来,小狗不但精神明显要好的多,那双圆本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无比清亮,乌溜溜地转个不停,显得非常灵动。最让骆阳感到惊讶的是,它身上那乱蓬蓬的黄毛也掉了不少,新长出的毛,居然隐隐泛着一层金黄色的光泽!而那种光泽,跟那块晶石的颜色如出一辙。

难道那块石头有什么古怪?骆阳很想确认一下,可是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了。坐了一天多的车,又收拾完几间屋子,饶是他身体很好,也有些扛不住。

明天再研究也不迟!想到这里,他任由小狗在屋子里撒着欢,一头栽倒在床上,沉沉睡了过去……

陈阿婆收养的小孙子回来了!这个消息像一阵风,迅速传遍了石岭村。

骆阳是二十年前陈阿婆从城里捡回来的流浪儿。二十年来,陈阿婆含辛茹苦,不但将他抚养长大,还供他上学读书,尽全力为他创造了一个同龄人应有的一切。而骆阳也争气,不但从小成绩名列前茅,高考的时候,更是以全市第一名的成绩,一举考上了全国著名的南云大学。

可是陈阿婆却没能等到骆阳功成名就、反哺报恩的那一天。三年前,过完七十五岁的生日之后不久,陈阿婆就与世长辞了。

陈阿婆去世之后,骆阳选择继续留在了学校读研。当时人们就纷纷猜测,他应该不会再回这个鸟不拉屎的小山村。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背着行李回来了。

一时间村民议论纷纷,各种版本的流言蜚语迅速出炉、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开来。有人说骆阳是在城里犯了事,无处容身于是就跑了回来;有的说骆阳这些年读书都是借的高利贷,毕业后还不起,现在是回来躲债的;还有人说骆阳在城里发了财,这次是给陈阿婆修坟来了。

只有一些从小看着骆阳长大的老人,远远地望着那个院子里传来的灯光,才会偶尔悠悠地叹息一声:“这娃有良心啊。”

骆阳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回来,成为了舆论的中心。当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山村的夜没有都市的那种喧嚣,所以这一觉他感觉睡得无比踏实,醒来之后也是格外的神清气爽。

醒来的第一件事,骆阳就是找那只奇怪的小狗。作为动物学专业毕业的高材生,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只小狗身上一定发生了一些不可思议的变化。要不是昨晚上实在太疲倦,他当时就会忍不住要研究一番。

可是在屋里找了一圈之后,却没有发现小家伙的踪影。这几间老屋的墙根下到处是洞,想必是跑到外面玩去了。于是骆阳穿好衣服,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一股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骆阳忍不住眯上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小阳哥,你起床了么?”就在他刚准备感叹一下这种惬意的生活时,一个女孩子甜甜的声音从院子外面传了进来。

“起来了,起来了!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给你开门。”骆阳心里忍不住汗颜了一下,自己在学校里面也算起得早的了,没想到一回来就睡过了头。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打开了院子的大门。

门外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漂亮姑娘。大概十八九岁,头上扎着一个短短的马尾,一身浅蓝色的运动装,充满了蓬勃的青春活力。在她身后,还跟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子。

骆阳楞了一下,才认出来是村长家的大丫头张晓珊和二娃虎子,于是连忙招呼道:“是大丫和虎子啊,快进来,快进来。”

听到骆阳居然称呼自己以前的小名,张晓珊做了个俏皮的鬼脸,娇嗔道:“小阳哥,人家今年都十九岁了,还叫我大丫。”

“呃……”骆阳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见那丫头一脸的笑意,于是也跟着笑道:“是啊,果然是女大十八变。一转眼,当初那个流着鼻涕跟在我屁股后面满村跑的野小子现在也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提亲的人一定把你家的门槛都踩破了吧?哈哈哈……”

张晓珊被骆阳说的粉脸一红,反驳道:“人家还在上学呢!小阳哥你就知道乱说,不理你了。”说罢领着虎子径直往院子里走去。骆阳这才发现她她弟弟怀里还抱着一只大公鸡。

“我爸说你回来之后家里啥都没有,让我给你捉了只鸡过来。你看把它放在哪里呢?”面对满院子的杂草,张晓珊为难地望了望骆阳,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三叔实在是太客气了。”

张晓珊的爸爸是陈阿婆的远方子侄,在家排行老三,所以骆阳一直叫他三叔。左右看了一眼,发现院子里面原来的那个鸡舍已经塌了,骆阳只好道:“就把它们都放在院子里吧,正好可以在草丛里面找点虫吃。”

张晓珊显然也觉得这个想法不错,让虎子把公鸡放在了院子里。不过满院的杂草,显然不是个事儿,张晓珊想了想,又道:“草多了招蛇,下午我叫几个小子过来帮你锄。”

骆阳当年也是石岭村的孩子王,知道村里的半大小子干这种事情最积极,所以也没有拒绝。

“咦,你都收拾好了啊?我妈说这几间老屋多年没住人,肯定很脏,所以让我们过来帮你打扫一下呢。”进屋之后,看到里面居然已经打扫干净,张晓珊显然有些意外。
骆阳笑道:“昨天回来之后闲着没事,就随便收拾了一下。只是很多地方都朽了,有空还得找人翻修一下才行。”

张晓珊道:“鲁乔叔这几天正好在家呢,你可以让他过来给你看看。”

鲁乔是石岭村最好的木匠,手艺在十里八乡都是出了名的。

骆阳点了点头,道:“嗯,改天我再去拜访一下!正好我还有些其他事情要麻烦他。”

他这次回来,准备利用这些年勤工俭学存下来的积蓄,在村里搞一个小规模的蜘蛛养殖场。鲁乔虽然是个木匠,但土木不分家,修房筑屋自然不在话下。所以骆阳打算到时候让他帮忙张罗一下养殖场的建设工作。

骆阳搬出两条长凳,让张晓珊和虎子坐下。然后才又对张晓珊道:“我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今年高考吧?感觉怎么样?”

说到自己的成绩,张晓珊脸上的笑容顿时变得自信起来:“以我的水平,当然差不了!考完之后我就对了答案,分数虽然没有你当年那么高,但上南云大学应该没问题。”

“哦?要真是这样的话,你可就是咱们村第二个大学生了,必须恭喜一下!等录取通知书下来,作为师兄,我送你个礼物。”

听了骆阳这话,张晓珊顿时笑逐颜开,一双大眼睛眯成了两瓣月牙:“真的?送什么得让我自己选。”

“没问题。”

之后两人就你一句我一句地聊起小时候的事来。骆阳还没有到外面读高中的时候,可是名副其实的孩子王。那时候张晓珊还不到十岁,老是追着要做他的媳妇,很是闹出了些笑话。提起这些童年的糗事,张晓珊一张俏脸红得就像个熟透了的苹果,显得非常羞涩。

那时候虎子才刚出生,这些事情都没有他的份,所以他完全听不懂自己的姐姐和骆阳说的究竟是些啥。只能瞪着两只眼睛东瞧瞧西看看。

骆阳见他很无聊的样子,忍不住逗了逗他:“虎子一转眼就也长这么大了!奶奶去世那年我回来,你可还穿着开裆裤呢。”

虎子浑不在意地蹭了鼻涕,闷声问道:“小阳哥,那只金黄色的小狗是你带回来的么?它可真厉害,一出去就当上了那些狗的大将军,连大黄都怕它呢。”

听到虎子说起那条小狗,骆阳心里猛然一惊。他还不知道那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呢,要是出去咬着了人可就麻烦了。

他转过头望了望张晓珊,却见张晓珊也点了点头,有些不解地道:“那只小狗确实威风得很,不但村里的狗都对它伏首贴耳,甚至连其他动物好像都很怕它。我们家的大黄可是第一代的狼崽子,居然也没有反抗。”

虎子凑上来,双眼放光地道:“二老爷说它是二郎神的哮天犬呢。小阳哥,它真的是哮天犬吗?”

二老爷是村里现在辈分最高的长辈,时常跟孩子们讲一些神话故事,很受孩子们喜欢。如果那小东西惊吓到老人的话,那祸可就闯大了……

想到这里,骆阳彻底坐不住了,甚至没顾上招呼张晓珊和虎子,便急急忙忙地冲了出去。

来到村子西头的小溪边上,骆阳终于见识到了张晓珊口中所说的很威风究竟是种什么情况。

只见平整的河滩上趴着一群各种毛色的大狗,看那数量,估计全村的狗都集中在一起了。一条金黄色的小狗在狗群中穿过来穿过去,那模样,确实像一位正在检阅队伍的大将军。

骆阳忍不住吆喝了一声。小黄狗回头望了一眼,立即丢掉它的大部队,飞快地跑到了过来。围在骆阳身边叫个不停。

骆阳弯下腰,将小家伙抱了起来。

小家伙在洛阳的怀里显得异常乖巧,完全没了刚才的威风,一双黑得发亮的眼睛咕噜噜地望着骆阳,不时伸还出舌想要舔他的脸。狗的嘴巴可不那么保险,骆阳自然不敢让它真添上。

回来的路上非常怪异,骆阳总感觉一路上遇到的动物,投过来的目光中全都带着一丝敬畏。他知道,这些动物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自己怀中的小家伙。这也让他更加好奇,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这条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骆阳本来准备回去之后就给小家伙做个全身检查。可是走到门口,却发现院子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聚了一帮人。全是些熟悉的面孔,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些东西。

农村人讲究相互帮衬。虽然不知道骆阳读了大学,为什么还要回这个鸟不拉屎的穷山村,但一些以前和陈阿婆相处得不错的邻居,还是相继给他送来了诸如鸡鸭、米面、以及锅碗瓢盆等日常生活用品。

骆阳赶紧将打开院门将众人请进屋内,很快,几间老屋就有了些许家的味道。

直到把一帮热情的大妈大婶送走,骆阳这才转身进屋,再次把那条小黄狗抓了出来。

光是从表面上看,发生在这条小黄狗身上的变化,就已经完全超出了骆阳所学的专业知识范畴。一天以前,他遇到这只小狗的时候,小家伙明显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境地。可是如今它不但在两天之内将全身的毛换了一遍,从里到外仿佛脱胎换骨了一般!看它现在的状况,一身闪着金黄色光泽的长毛,乌溜溜的双眼炯炯有神,哪里还有一丝当初的落魄样?

这只狗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没有专业的试验设备,让骆阳进行更进一步的研究,但多年的学术习惯让,依然驱使着他,绞尽脑汁想为这件事情找到合理的答案。

“难道是因为那块奇怪的晶石?”猛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

“据说天上掉下来的东西大多带着辐射,也许是那块晶石的辐射让小家伙产生了变异?”

不过很快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自己接触那块晶石的时间也不算少,要是有辐射的话,他也该跟着变异了。可是他却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异常。

那就只剩下一种情况。

由于担心小家伙在帆布口袋中闷死了,下火车之后,他打开口袋检查过一次。他清晰地记得,当时小家伙抱着那块晶石睡得正香,时不时地还伸出舌在晶石上添一下。

当时骆阳还以为小家伙饿怕了,做梦都在无意识地想吃东西呢。现在看来,十有八九就是因为舔食了晶石表面的物质,才让它产生了这种奇怪的变异。

想到这里,骆阳转身走进里屋,拿出了那块神秘晶石。

晶石上面果然沾了厚厚一层已经干涸的唾液!看的骆阳心疼不已……也不知道被这小东西吃了多少。

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面前这块神秘的晶石!但这一切都还只是骆阳的猜测而已。在学校时养成的严谨作风,让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用实验验证一下,事实是否跟他的推测相符合。

为今之计,只能再找几个动物,分别喂食一些晶石的粉末,然后看看会不会出现变异了。

稍微犹豫了一下之后,骆阳便再次站起身来,把院子里邻居刚送来的那几只鸡鸭全部抓了进来。

鸡是抓到了,但是面对晶石的时候,骆阳却有些下不去手。这东西的价值还没有弄清楚,要是一不小心被自己给糟蹋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可是如果不弄明白小狗变异的原因,他睡觉都没法睡安稳!经过一番心理挣扎之后,他最终还是眼一闭,一咬牙,举起手中菜刀对着那块晶石刮了下去。

晶石的硬度很大,骆阳刮了许久,直到手臂都已经酸软,才终于从上面刮出了一些细细的粉末。

他将这些粉末均匀地分成了几份,分别给鸡鸭喂下,然后把它们全部关进了靠近猪圈旁边的那间屋子。

刚忙完这一切,张晓珊就带着一群野小子杀了过来。

骆阳当年不但是石岭村的孩子王,成绩更是好得令人发指。虽然跳着级地读,在全县的排名中,任然压得县城里的那些尖子生喘不过气来。上了高中之后,他虽然把大量的课余时间用来勤工俭学,但高考时,依然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考上了南云大学。这在当时,可是一段让石岭村人津津乐道的传奇。

张晓珊带来的这帮小子,最大的也就十二三岁。对于骆阳的光辉事迹,并没有太多的记忆,更多的是来自于兄长们经过艺术加工之后的传奇。现在能够跟偶像级别的小阳哥哥近距离接触,自然兴奋得不得了。

众人一边七手八脚拔着院子里面的杂草,一边七嘴八舌地就自己关心的问题对骆阳进行着采访。现场气氛极为热烈。

由于人多势众,杂草很快就被铲除得干干净净。又经过一番简单的收拾,总算将院子恢复成了原来的模样。

目送那群野小子勾肩搭背、嘻嘻哈哈地离开之后,张晓珊这才回过头,笑嘻嘻地望着骆阳道:“小阳哥,你看你人气多高。”
骆阳笑道:“这就叫德高望重!一般人是享受不到这种待遇的!哈哈。”

两人说笑了一番,骆阳转身进屋取出一个塑料口袋,对张晓珊道:“你要是有事的话就先忙去吧,我去看看奶奶。”

张晓珊道:“我和你一起去。”

陈阿婆葬在村东头的一座土丘之上。由于很久没人打理,坟墓周围已经长出了许多荒草。

骆阳一言不发,将手中的塑料袋递给张晓珊,然后撅着屁股,亲手将荒草一丛丛连根拔起。

直到将坟墓四周全部清理干净,骆阳这才站起来,从张晓珊手里接过塑料袋,取出里面的祭品,一一摆在陈阿婆的坟前。

低矮的墓碑,依稀浮现出陈阿婆慈祥的面容。想起陈阿婆那么多年来对自己殷殷爱护、谆谆教导,自己却没能在身边侍奉尽孝,骆阳的眼角不禁有些湿润,低声喃喃自语道:“奶奶,我回来看你了。”

他没有任何犹豫,推金山倒玉柱地跪在坟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陈阿婆坟墓所在的山丘,地理位置相对较高,站在坟前,正好可以将石岭村尽收眼底。此时正值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播撒,整个山村沐浴在金色的光芒之中。放眼望去,宛如一幅绝妙的泼墨画卷。看到这让人心醉的场景,骆阳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奶奶,你放心,终有一日,我一定会让石岭村之名,传遍世界每一个角落。”

山风呼啸,呜咽有声。望着眼前这个屹立在烈烈狂风中岿然不动的高大身影,张晓珊不觉有些失神……

祭拜完陈阿婆之后,骆阳的情绪有些低落。不过这种低落的情绪并没有持续太久,很快就又和张晓珊有说有笑起来。

到了村口,张晓珊对骆阳道:“小阳哥,我爸让你上我们家吃晚饭。”

有地方蹭饭骆阳当然不会拒绝,于是又和张晓珊一起朝着她家的方向走去。

还没进院门,一股浓郁的香气就飘了出来。骆阳吸了吸鼻子,大声笑道:“是三婶儿最拿手的酸菜鱼!看来今天晚上有口福了。”

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汉子正坐在院子里面抽着旱烟。看到此人,骆阳赶紧走上前,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句:“三叔。”

这人正是张晓珊老爹,石岭村现任最高行政长官张兆平。虽是一村之长,张兆平却是一副典型的老农打扮。身着一套帆布衣衫,脚穿一双胶鞋,鞋上还沾着一些泥土,估计才从田里回来。

张兆平抬起头,把骆阳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才点了点头,道:“还有那么一股子精气神!赶紧洗手进屋吃饭!咱爷俩今天好好喝两盅。”

菜都是些家常菜,中间是一盆香气诱人的酸菜鱼,将一张八仙桌摆的满满当当。

落座之后,张兆平将杯子都满上,然后端起杯子对骆阳示意了一下,道:“来,咱爷俩走一个。”

骆阳赶紧站起来道:“这一杯该我敬三叔和三婶儿!这么多年来,全靠你们的照拂。”

三婶儿是个普通的农村妇女,见骆阳如此郑重其事,只好以茶代酒表示了一下,嘴里不住地责备道:“这孩子,都是一家人,搞得那么客气干什么。”

张兆平抬头望着骆阳,一脸严肃地道:“你这次回来,是准备小住一段时间呢,还是有其他的打算?”

骆阳道:“有个小计划!准备在咱们村搞个养殖场。”

张兆平将手里的酒杯重重地拍在了桌子上,语重心长地道:“你这个决定可有点糊涂!咱们这个穷山沟,山高皇帝远,鸟过都不落脚。你不在外面好好找个工作,留在这里能搞出什么名堂?”

骆阳把酒杯轻轻放下,抬头望着张兆平,眼神沉静如水:“三叔,就是因为穷,所以我才必须回来!这些年奶奶一直靠大家伙帮忙照料,我不能忘恩负义留在城里过舒心日子。”

感受到骆阳骨子里透露出来的那种坚定,张兆平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可是这样一来,你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不就全都浪费了吗?”

骆阳笑道:“怎么会浪费呢?我在大学里面学的是动物研究方面的专业,回到农村其实也算专业对口。咱们这山沟沟虽然穷,但主要是受制于落后的交通状况,其他方面的条件可都好着呢!只要找准合适的项目,用不了几年,就能让大家伙儿过上好日子了。”

从骆阳脸上那淡定从容的笑容中,张兆平看到了一种极其强烈的自信。这种自信极富感染力,甚至让他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某些念头,也跟着不可遏制地开始萌芽。

可是作为石岭村的一把手,张兆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个村子究竟有多穷、多偏!当年他也是满腔热血,最后却处处碰壁,撞得头破血流,落得个心灰意冷。所以,骆阳虽然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但对于他这个冲动的决定,张兆平依然觉得非常不靠谱:“对于养殖场我不了解,但养出来的东西总不能留着自己吃的吧?咱们村距离最近的公路也要走十几里地,到时候运输怎么办?”

骆阳道:“刚开始我准备只搞一个小规模的蜘蛛养殖基地。产品主要是毒素和蛛丝,所以运输方面暂时不会有太大的压力。”

“蜘蛛?这玩意儿到处都是,养来干什么?”张兆平一脸诧异,在他的意识中,所谓的养殖场,所养的不过是鸡鸭鹅、牛马羊,还从来没听说过有养蜘蛛的呢。

骆阳点了点头,解释道:“我养的可不是一般的蜘蛛,而是一种经济价值很高的变异蜘蛛。生产的毒素一克可值好几十万呢!吐的蛛丝也是一种非常罕见的特种材料。”

这种变异蜘蛛,正是当年在山洞里咬伤沈馨的那种。当时处于学术习惯,骆阳随手捉了一只回去。结果一研究,发现这种蜘蛛的毒素居然对狂犬病有着天敌一般的克制作用!狂犬病可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疾病之一,一旦发病,基本上等同于被宣判了死刑!虽然有专门的疫苗,但全世界每年仍有数万人死于狂犬病!所以这种蜘蛛一经公布,便引发了巨大的关注。骆阳也凭借对这种蜘蛛人工养殖方面的可行性探索,顺利完成了本科和研究生的学术论文。

“这么值钱?”张兆平显然没想到蜘蛛居然也能这么贵,一下子没忍住,惊呼出声。就连一直闷着头吃饭的张晓珊和虎子也齐刷刷地抬起头来,双眼放光地盯着骆阳。

只有三婶显得有些忧心忡忡,道:“那蜘蛛吐的是黄金咋的?能值这么多钱?你该不会被人给骗了吧?”

骆阳笑道:“三婶儿,那种蜘蛛的毒素可比黄金值钱多了!我有个师兄是搞医学研究的,这种毒素有多少他要多少!你就放心吧。”

张晓珊咬着筷子,道:“如果咱们都养蜘蛛,岂不是很快就能发财了?”

骆阳捏了捏鼻尖,有些尴尬道:“呃,这种蜘蛛虽然已经实现了人工养殖,但也仅仅处于尝试阶段,需要养殖人员具备很强的专业知识,所以暂时还不能大范围推广。”

张兆平道:“就算能推广,只怕也没有几个人敢养这玩意儿。”端起酒杯跟和骆阳碰了一下,道:“既然你已经想好了,就放手去干吧。”

骆阳道:“有件事还得跟您商量一下!我想把村子东边那片林子承包下来。”

“你是说那片荒地?”张兆平皱了皱眉头。

也不怪他心里犯嘀咕。骆阳提到的那个地方,确实只能算是一片荒地。虽然名义上是一片人工林,但主要的植被也就是些稀稀拉拉的灌木丛而已,东一簇西一团。偶尔一两株碗口大小的树木,也是苍遒奇曲,清一色营养不良的模样。听村里的老人讲,这些小树还是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国家刚开始提倡植树造林的时候种下的。几十年才长这么大,可见其条件之恶劣。

不过那地方的土质种庄稼确实不行,但胜在地势平坦,而且正位于风口处,空气相对干燥,加上紧挨着就是原始森林,日照也不是特别强烈,用来养蜘蛛倒是不错。所以张兆平只是稍微考虑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地可以承包给你,这样吧,你明天到村委会来一趟,把相关的手续办一下。”

从张兆平家出来,已是皓月当空。骆阳强撑着朦胧的醉意检查了一下那群鸡鸭,发现没什么异常,这才一头栽倒在床,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陈粮酿造的高粱酒后劲随足,但酒醒后却不会有太多的不适。所以骆阳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并没有往常宿醉后的那种头晕。

胡乱地洗了把脸,他便推门走进里屋,准备看看那些鸡鸭的情况怎么样了。结果刚一开门,就被吓了一大跳。

鸡鸭居然全都死了。

横七竖八,躺了一屋子!而且一个个身形扭曲,口鼻出血,样子十分可怖。

看到这场面,骆阳不禁一阵懊恼。这么多牲口,一下子全给糟蹋了!最关键的是,除了一地死尸,没有得到任何的实验数据。

数了一下地上的“尸体”,骆阳的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

好像少了一只母鸡。

屋子周围虽然有缝隙,但鸡鸭的体积应该钻不出去,估计躲到某个角落里去了。

他当即蹲下来,在屋里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个柜子下面找到了那只小母鸡。
居然是活的。

骆阳大喜,赶紧跑到外面找了根竹竿,往柜子下面捅。

小母鸡受到惊吓,一边咯咯叫,一边扑腾着朝着屋子外面窜了出去。

骆阳丢掉竹竿,准备跟出去把它逮回来,可是就在他起身之际,却突然瞥见刚才小母鸡呆的那个角落,似乎有个东西在闪闪发光。

他又拿起竹竿,顺手把那个东西扒拉出来。

看着面前这个滴溜溜乱转的玩意儿,骆阳双眼瞬间瞪得溜圆,呼吸也因为太过震惊而变得急促无比。

居然……居然是一枚黄澄澄、金灿灿的鸡蛋。

“这不科学啊。”他有些不可思议地揉了揉眼睛,却发现地上那枚鸡蛋依然散发着黄灿灿的金光。

定了定神,骆阳伸手将它从地上捡起来,结果发现这枚鸡蛋入手冰凉、极为沉重。

“该不会真是纯金的吧?要真是这样,那可就发财了。”

他再顾不上再去追那只小母鸡,翻箱倒柜,找出了一把秤和一些瓶瓶罐罐。

靠着这些简陋的器材,骆阳将高中以前所学的物理知识发挥到了极致,用排水法对这枚金属鸡蛋进行了一番严谨的测算。经过测量,他发现手里这玩意儿的密度,和黄金的密度基本上没有任何出入。

也就是说,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基本上可以肯定,他手里这枚黄澄澄的鸡蛋,是纯金的。

“发财了!发财了。”骆阳将金蛋捧在手中,激动得在屋子里来回走个不停,一边走一边无意识地念叨。

黄金现在的行情每克三百多,经过刚才的称量,这枚金蛋不多不少,刚好一千克!如果真是纯金的,那就意味着能让他支配的资金凭空就多出了三十多万。

骆阳实在有些不敢相信天上居然真的掉下来这么大块馅饼,他转身进屋,将那块晶石也翻了出来。

这块晶石一如往常,散发着淡淡的金黄色光芒。骆阳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几遍,发现上面除了那条小狗留下的干唾液以外,还有他刮粉末时留下的指纹,附着在纯净的晶体表面,显得非常刺眼。

于是他从厨房拿出一个塑料盆,打了半盆井水,然后将晶石放了进去,准备把它洗一下。

晶石刚一跟水接触,体内的那股金光仿佛一下子就活过来了一般。开始不断在水中萦绕,并且随着水的波纹不断荡漾开来。很快,盆子里的水也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辉。

“真美啊。”

看着盆子里发生的变化,骆阳忍不住由衷地感叹了一句。可是很快他就感觉好像有些不对劲。

随着水波的不断荡漾,晶石中的金光好像变得黯淡了许多。

骆阳大惊失色,迅速伸手把晶石从水中捞了起来。

可是已经晚了,经过井水的洗涤,晶石身上原本璀璨的金光已经消退得干干净净,变成了一块无色水晶一般的东西。

“这他妈也可以啊?天上飞来的东西也玩褪色?不科学啊。”

骆阳发出了一声哀嚎,赶紧找了一块毛巾,小心翼翼地擦掉了晶石表面的水珠,可是已经于事无补。

手捧着已经褪净铅华的晶石,骆阳欲哭无泪,就在他懊恼得想要撞墙的时候,晶石中间的一团金色物质,突然吸引了他的注意。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一道残存的金光,可是仔细一看,却发现那玩意却跟金光有些不同。

金光再怎么强烈,毕竟都是无形之物,而这团金色的玩意却是一种实实在在的物质。而且它身上的那种金色比起之前晶石散发的那种金光,要显得内敛许多,却更加富有灵性。之前因为被金色光芒所掩盖,所以才没有被他发现。

骆阳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这团金色的物质呈一个规则的球体状。乍一看去,就像是一个缩小了的太阳。

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升上了半空。一缕阳光透过破瓦的缝隙投射进来,在骆阳面前形成了一道耀眼的光柱。

鬼使神差之下,骆阳一伸手,将晶石放在了光柱下面。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束光线在穿过晶体之后,居然失踪了。

光线也能失踪,这种感觉相当怪异,骆阳以为自己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又将晶石放到了那束光线下面。

跟刚才情况如出一辙,光线穿过晶石之后,就神秘地消失了,就仿佛被晶石吸收了一样。

“这、这东西居然还能吸收光线。”

也不知道是不是视力上的错觉,骆阳感觉晶石吸收光线后,似乎恢复了一丝淡淡的金色光芒。

他心里一动,猛地站起身来,一个箭步窜了出去。

七月的骄阳火辣辣地烧烤着大地。骆阳来到院子中央,轻轻地摊开手掌,将手中的晶石对准了头顶的太阳。

刚一接触到到阳光,晶石猛然爆发出了万丈豪芒!然后,骆阳便感觉一股宛若实质的、凝聚如匹练一般的光华突然从晶石里面投射出来,将他笼罩在了其中!被光华照耀之后,骆阳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一下子沸腾了起来。

好在这道光芒仅仅持续了数息便消失无踪,随即,天地一暗,那晶石仿佛变成了一块扔进水里的海绵,将周围的阳光疯狂的吸收过来。很快就在骆阳四周造出了一个诡异的光线真空区域。

光线被不断吸收,晶石身上的金光也越来越强烈,逐渐变得有些刺眼。到最后,骆阳感觉捧着的就是一团金色的光团。

足足过了一个小时,晶石吸收阳光的速度才终于缓慢下来。骆阳此时已经被晒得口干舌燥,见状连忙捧着晶石,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屋里。

望着桌子上终于恢复了金色光芒的晶石,骆阳心里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了下来,一下子瘫倒在了椅子上。这一大清早的,就被这块破石头搞得高潮一波接着一波,可谓是身心疲惫。

好不容易把气儿喘匀了,骆阳心里又不禁泛起了嘀咕……一开始出现那道宛如实质的光芒实在有些诡异,被它照过之后,也不知道会不会落下什么病根。

蹦跶了几下,检查了一番,发现身上似乎没什么不妥,他这才稍稍放心了一些。

考虑了一下,骆阳走进里屋找了个柜子,把这块晶石和那枚金蛋全部放了进去,然后用一把大锁,将柜子给锁了起来。

就因为这破石头,好多正事儿都被耽搁了,还是暂时先封存起来吧,等以后有时间了再好好研究研究。

那盆“金灿灿”的井水也不能浪费了!骆阳翻出一个坛子,将那盆水装起来,然后又收拾了一下里屋,把那只小母鸡关了进去,这才锁上房门走了出去。

昨天约好了要来签合同的。来到村委会,张兆平早已让人把所有的材料都准备好了。荒地的承包期限按照骆阳的要求,定了是二十年。租金一年三千,每三年调整一次。

那块荒地面积足有好几亩,之所以租金这么低,倒不是张兆平徇私舞弊,而是石岭村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土地实在是不值钱。一亩良田,风调雨顺一年下来,也就千把块钱的收成。总不能在一块荒地上狠狠地宰骆阳一刀。

从村委会出来,骆阳没有回家,而是直接去了村东头鲁乔家。

鲁乔是十里八乡最好的木匠。前几年曾带着徒弟到县城搞了个装修公司,赚了不少钱,要不是在事业最辉煌的时候被他的徒弟伙同外人骗了很大一笔工程款,最后心灰意冷之下,跑回来继续种地,说不定现在已经成为了石岭村的首富。
“鲁乔叔,忙着呢?”

鲁乔正在给一把锄头加楔子,闻言抬起头,见是骆阳,笑道:“是小阳啊!快屋里坐。”

“不了,鲁乔叔。我有点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鲁乔从屋里抽出一条板凳,让骆阳坐下,一边道:“哦,什么事?”

骆阳道:“我想把奶奶留下的院子翻修一下,请您给掌掌舵!还有就是我准备搞个养殖场,到时候到时候可能要麻烦您帮张张罗一下!不知道您有没有时间?”

鲁乔犹豫了一下,道:“最近没什么事,时间倒是有,到时候你招呼一声就是。”

“那到时候就拜托鲁乔叔了。”

在鲁乔家坐了一会儿,出来时已经是下午三点过了。骆阳看了看时间还早,于是回家拿了点钱,顺便换了件衣服喝了口水,准备再跑一趟县城。

现在还不是最农忙的时候,建养殖场的人工可以直接在村里找,但一些必要的建筑材料,还得他亲自去采购。

一路辗转,等骆阳到达县城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好在建材市场很多店铺都还没有关门,骆阳也顾不得歇口气,准备抓紧时间多看几家。

可是就在他选定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铺子准备进门的时候,一只黑手悄无声息地朝着他腰间的钱包伸了过来。

天色已晚,虽然有路灯,但光线毕竟不如白天。借着夜色的掩护,那只黑手很顺利地伸进了骆阳的衣兜,摸到了骆阳的钱包。

眼看对方就要成功了,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骆阳却好像感觉到了什么。只见他下意识侧了侧身,反手一探,扣住了对方的手腕。然后回过头,一脸淡然地道:“哥们儿,这是干嘛呢?”

被骆阳抓住的是个二十来岁的年轻小子,头发卷黄,左边的耳朵上还打了个耳钉,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卷毛没想到居然会被发现,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放松下来,嚣张地道:“把手给老子放开!不然让你今天吃不了兜着走。”

似乎是为了给他这话增加底气,三四个和卷毛打扮差不多的年轻人从人群中走出来,迅速将骆阳围在中间,似笑非笑地盯着他。

对方虽然人多势众,但骆阳脸上却没有丝毫惧意。见这小子被自己抓了个人赃俱获,居然还如此嚣张,他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厉芒,冷声道:“还挺横啊?我倒要看看你拿什么让我兜着走。”

他猛地一用力,手臂上顿时产生了一股热流。卷毛只感觉处一股巨力袭来,手腕处就像被一把老虎钳夹住了一般,骨头仿佛都要随之断裂。剧痛之下,卷毛脸上瞬间冒起了豆大的汗珠,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成一个虾米状,抖如筛糠。

卷毛的同伙见他吃亏,终于按耐不住,其中挥拳朝着骆阳的后脑勺袭来。骆阳听到风声,将头一偏,避过拳锋,然后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臂顺势往前一引,那人身体便失去了平衡,一下子和他对面的小子撞了个满怀。

其他几人见状,脸色微变,纷纷从兜里掏出弹簧刀,色厉内荏地威胁道:“小子,赶紧把卷毛哥放了!不然今天让你尝尝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滋味儿。”

骆阳没理会他们的叫嚣,抓着卷毛的手轻轻一抖了,卷毛吃痛之下,不由自主地放开了手里的钱包。骆阳将钱包接住,重新放回了兜里,然后才抬头扫了身旁的众人一眼,对卷毛道:“怎么着,一起到局子里走一趟吧?”

卷毛知道自己今天踢到铁板了,闻言强忍着手腕处的剧痛,颤声道:“大哥,我错了,您行行好,饶了我吧。”

这种人就算送到公安局也关不了几天,加上还有正事要办,也没时间跟他计较。见卷毛服软,骆阳便一扬手放开了他。

卷毛揉了揉被捏的淤青的手腕,满是恨意地望了骆阳一眼,低声道:“咱们走。”然后带着一帮混混,很快消失在了人群中。

被这个插曲耽搁了不少时间,很多店铺都已经关门了。反正也要在县城住一晚上,于是骆阳决定先把落脚的地方找好,明天再过来继续看。

要建养殖场,花钱的地方还很多,为了省点钱,骆阳在县城里边上转了许久,终于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找到了一个小旅店。

旅店虽然便宜,但条件也不是一般的差,连壶开水都不提供。睡到半夜,骆阳实在渴得受不了了,只好穿上衣服出门,准备找个地方买瓶水喝,结果这一去,又让他摊上点儿事。

前面是个死胡同。

走投无路之下,许婷不得不停下脚步,心里不禁暗暗叫苦,终于对自己一时的冲动产生了一些后悔。

身后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一群打扮得稀奇古怪的小混混从巷子外面追了进来。发现里面的情况后,一帮人放慢了脚步,嘻嘻哈哈地围了过来。

为首一个头发卷黄的瘦高个,双手抱在胸前,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阴阳怪气地道:“跑啊!你他妈倒是继续往前面跑啊!怎么停下来了?”

面对眼前的局势,许婷却一点也不露怯,杏眼一瞪,俏脸一扬,争锋相对地道:“哼,姑奶奶今天还不跑了,你们能拿我怎么样?”

“小丫头片子!连我们卷毛哥都敢抓!今天要不在你脸上划上十道八道口子,你就不知道咱们卷毛哥是何方神圣。”

许婷瞥了面前的卷毛一眼,不屑地道:“抓了你又怎么样!就你那猥琐样,破相等于整容!你们最好给我让开,惹恼了姑奶奶,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哟,这小妞果然够辣!卷毛哥,你可得好好尝尝。”

“对,对,嘿嘿,卷毛哥可是最喜欢吃辣的了。”

一众混混在那里起哄,卷毛的脸色却越发阴沉起来。也不怪他心里不痛快,今天遇到的事情确实他妈的添堵。

昨天刚升了小头目,傍晚的时候本来打算让新收的兄弟们开开眼界,结果一出手就踢到了铁板,栽了个大跟头,手骨到现在还在隐隐作痛!郁闷之下,本想找个酒吧发泄一下,却没想到遇上面前这个小辣椒,一爪子下来,直接在他脸上开了几道血槽!追了几条街才将这小丫头堵住,没想到她气焰居然还如此嚣张!如果不制制她,以后还怎么混?

想到这里,卷毛从兜里掏出跳刀,一脸阴沉地朝着许婷走了过去。

面对那闪着寒光的刀刃,许婷终于有些害怕了,一边往后退一边颤声道:“你!你!你要干什么!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你们一定会后悔的。”

看到许婷惊慌失措的样子,一众混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小妞终于知道害怕了,识相的话赶紧跪下来让卷毛哥发泄一下心里的“怒火”,到时候卷毛哥一高兴,真就放了你也说不定!嘿嘿嘿嘿……”

“啊!你别过来!我爸爸可是县委书记,你要是敢对我怎么样,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县委书记?”巷子里瞬间陷入了沉寂,一众小混混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惊疑不定。县委书记,那可是这筠山县最顶级的BOSS,这丫头要真是县委书记的女儿,今天这祸可闯大了。

见卷毛一众成功被自己镇住,许婷忍不住又得意起来:“哼!知道怕了吧!识相的话,赶紧跪下来给姑奶奶磕九个响头,姑奶奶一高兴,兴许就饶了你们,不然有你们的好果子吃。”

“你唬谁呢!县委书记的女儿,会半夜三更逛酒吧?”一个小混混忍不住顶了一句。

卷毛本来已经停下了脚步,听到这话,眼前也不禁一亮。是啊,县委书记的女儿,会半夜三更一个人逛酒吧?差点就上这小丫头的当了。

“你个小娘皮,还挺能装!你不是要给哥几个吃好果子吗?那哥今天就先尝尝你这两个果子是什么味道。”

眼看已经退无可退,这下许婷彻底慌了,忍不住扯开嗓子大声喊道:“救命啊……”

卷毛脸上浮起了一丝坏笑:“嘿嘿……现在才叫救命,恐怕已经晚了!你尽管叫吧,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

“那可未必。”

卷毛话音未落,一个声音突兀地从巷子外面传了进来。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卷毛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凝固,瞬间化作了一片阴沉。

接话的人正是骆阳。

他本来只是想找个地方买水,结果刚走到巷子口就听到有人呼救。半夜三更在这种地方出没,想来本身也不是什么好人,骆阳本来不想管这闲事儿,最多帮忙报个警了事。可是听到后面卷毛那阴阳怪气的声音后,他改变了主意,顺口接了一句,然后转身朝巷子里走了进去。
看到骆阳出现,许婷大喜过望,张牙舞爪地从一帮小混混中间挤过去,双手抓住骆阳的手臂,躲在了他的身后,只露出个脑袋,道:“大叔,这些坏蛋要杀我。”

“大叔?我有这么老吗……”

骆阳被这个称呼搞得一阵无语。回头扫了一眼,这才发现身后这个女孩看上也就十四五岁,可是一脑袋的头发弄得花里胡哨,比面前几个小混混还非主流。上身穿着一件大号的背心,胸口上印着一个怪异的骷髅头,下面是一条迷你牛仔裙,裙子本来就已经够短了,上面还被剪出一些破洞,一双充满了青春活力的腿露在外面,看上去极为养眼。

这大半夜,要不遇上点事儿,都对不起她这身打扮。

见骆阳一脸古怪地看着自己,许婷赶紧做出一副小鸟依人状,抱着他的手臂一阵猛摇,一边可怜兮兮地道:“大叔,你一定要救救我啊!他们真的会杀了我的。”

骆阳苦笑着摇了摇头,转身望向卷毛,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看来老话说得还真没错,不是冤家不聚头。”

卷毛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处的淤青,一脸阴沉地道:“这事我劝你还是不要插手。”

骆阳耸了耸肩,道:“其实我还真不愿意管这种破事儿,不过今天这事显然由不得我不管了。”

卷毛扫了一眼周围的兄弟,沉声道:“你以为你一个人,对付得了我们这么多人吗?”

骆阳无所谓地道:“能不能应付,还得打过才知道。”

见骆阳非要横插一杠,卷毛反倒有些犹豫起来。之前他在骆阳手里吃了点亏,知道点子扎手。可是他刚刚才上位,如果接连栽跟头,却找不回场子,只怕日后难以服众!现在自己这边好歹也有五六个人,而且身上都带着家伙,这么多人一起上,不信收拾不了这小子。

想到这里,卷毛对身旁的小弟使了个眼色,然后冷哼了一声,道:“那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兄弟们,给我上!留口气儿就行。”

话音未落,刚刚已经接到他暗示的两个小弟已经抽出刀片,朝着骆阳砍了过来。

见对方一言不合便拔刀相向,许婷吓得花容失色,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之后,然后下意识地抱紧了骆阳的手臂。

看着两块刀片一前一后直奔面门而来,骆阳神情自若地往后退了半步,差之毫厘地避开了刀锋。然后猛地往前跨了一小步,然后一拳挥出,正中对方的胸口。

可是就在骆阳的拳锋与那小混混接触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暖流再一次从他手臂的筋脉中一闪而过。然后,那个小混混便顺着他拳头挥出的方向,直直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了地上,陷入了昏厥。

看到这个战果,骆阳不禁愣了愣神。本来按照他的本意,是准备阻断对方的攻势,然后顺势夺下他手里的刀片用来防身,没想到这么一拳就将对方给KO了。

“难道跟那股诡异的热流有什么关系?”之前在建材市场的时候他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可是刚才感觉得很清楚,在挥拳的时候,筋脉中确实产生了一股暖流。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就在骆阳愣神之际,第二个人的刀锋已经逼近了他的面门!闪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骆阳猛地伸手搂住了许婷的纤腰,脑袋往后一扬,毫不犹豫地朝着地面倒去。

上身倒下的同时,骆阳左脚却没有闲着,一个侧踢,如闪电般弹在了偷袭者的脸上。

小腿的筋脉中同样闪过了一丝暖流,然后那个偷袭者便被凌空踢了个一百八十度,摔倒在地,步入了前面那个混混的后尘。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见骆阳如此轻描淡写就解决了对方两个战斗力,许婷一下子跳了起来,兴奋地拍着手道:“哇,superman!大叔,你好厉害哦。”

骆阳露这一手,可把另外几个小混混给吓坏了!可是现在已是骑虎难下,如果不将他摆平,今天这事只怕不能善了!卷毛眼中戾芒一闪,挥着手中的跳刀,带头朝着骆阳冲了过去,准备趁着他还没起身的时候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骆阳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腿如长鞭,噼里啪啦一通乱踢,近身的混混很快就倒了一地。只剩下卷毛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卷毛见势不妙,赶紧转移目标,伸手抓住许婷,往自己面前一拉,然后把手里的小刀抵在了她雪白的颈子上,对骆阳大声喝道:“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杀了她。”

感受到颈子处传来的冰冷寒意,许婷已经惊呆了,两只眼睛望着骆阳,眼神中充满了对死的恐惧。

骆阳没想到卷毛居然会挟持许婷作为人质,微微皱了皱眉头,沉声道:“你可想好了!刚才顶多算是械斗,现在性质可就不一样了。”

卷毛眼神闪了闪,似乎有些犹豫,可想了想,估计还是觉得人质在手安全一些。不但没有松手,反倒用力将许婷往身前拉了拉,色厉内荏地道:“你滚到一边去!在墙角蹲着!要是敢有任何轻举妄动,老子就在这小娘皮脸上划几道口子。”

骆阳耸了耸肩,表示配合。但是在蹲下的时候,他却趁着卷毛不注意,从地上捡了一块石子扣在了手中。

见骆阳果然规规矩矩地蹲在了地上,卷毛这才稍稍放松了一些,挟持着许婷走上前,碰地在骆阳屁股上踢了一脚,哈哈大笑道:“你他妈不是很能打吗?来呀!打我呀。”

太过得意之下,卷毛的手中的跳刀终于稍稍远离了许婷的颈子一些。

骆阳等的就是这个时候,猛地将手中的石子朝着卷毛的脸上丢去。卷毛下意识伸手去挡石子,骆阳趁机窜身而起,一手掐住卷毛握刀那只手,一手抓住许婷,将她从卷毛怀里抢了过来。然后欺身而上,抬起右膝,重重地抵在了卷毛的肚子上。

这一下骆阳含怒出手,遭此重击,卷毛差点没把隔夜的早饭给吐出来。身子晃了两下,缓缓倒在了地上。

想起刚才居然被踢了屁股,骆阳兀自余怒难消,准备在卷毛身上再补两脚。却听到许婷突然发出了“啊”的一声尖叫,然后冲过来,对着卷毛就是一阵乱踢。

看到她那股疯狂的狠劲,骆阳下意识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不过想到刚才她受到的惊吓,骆阳倒也没有阻止她。反正她穿的是运动鞋,踢的也全是肉多的地方,出不了人命。

等许婷把心中的愤怒和恐惧发泄完,卷毛已经彻底被踢成了一个猪头,躺在地上哼哼唧唧。

“哼,你们也尝尝姑奶奶的厉害。”挨个在其他混混身上一人补了一脚之后,许婷这才满意地拍了拍手,笑嘻嘻地走到骆阳面前,道:“好了,大叔,咱们走吧。”

面对这遍地哀鸿,骆阳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与这个长了张天使面容的小恶魔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

从巷子里出来,两人找了个公用电话给110拨了个号,等到警车呼啸而至,然后才鬼鬼祟祟地朝着相反的方向溜了……

“大叔,我叫许婷,你叫什么名字?”

“大叔,你好厉害哈!你是不是去少林寺学过功夫?”

“大叔,你刚才那一拳叫什么名字?能不能教教我?”

“大叔,大叔……”

许婷左一个大叔,又一个大叔,骆阳终于忍不住停下了脚步,无奈地道:“我说你能不能换个称呼,别叫我大叔好不好,我很老吗?”

许婷理所当然地道:“不老啊,但是我觉得叫大叔比较有安全感。”

听到这个解释,骆阳差点一口气没接上来。好不容易调节好体内的气息,他勉强地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循循善诱:“你看,我这连女朋友都还没有,被你这么一叫,女孩子都吓跑了!要不,你叫我大哥,或者直接叫我骆阳好不好?”

许婷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行,我就要叫大叔。”

骆阳实在拿这小姑奶奶没办法,忍不住在额头上拍了一下,仰天长啸道:“噢,我的天呐。”

看到骆阳一副头痛的样子,许婷凑到骆阳面前,神秘兮兮地道:“大叔,要不我做你的女朋友怎么样?”

“噗……咳咳……”这次骆阳彻底被弄岔了气。抬头望着许婷,有些哭笑不得地道:“就你?小妹妹,你今年读初几了?”

许婷挺了挺已经初具规模的小胸,骄傲地道:“下学期就上初三了!学校里面追我的人很多的哟,不过那些小屁孩我一个也看不上!怎么样,大叔,你心不心动?”说完之后,便眨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充满期待地注视着骆阳。

骆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一脸古怪地将许婷打量了一番。你还别说,这小丫头虽然打扮得很非主流,但却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五官精致,身材也已经初具雏形,假以时日,必定是个颠倒众生尤物。
可是骆阳没有那种怪蜀黍爱好。见许婷双眼放光地望着自己,他突然感觉今天的救人之举似乎是个非常严重的错误。

感觉继续说下去自己还会受内伤,骆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岔开话题道:“你家住哪里,都这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一听要回家,许婷脸色倏地就变了,将脸扭到一旁,气哼哼地道:“我不回去。”

骆阳皱了皱眉头,道:“这么晚了还没回去,家里人会担心的。”

许婷愤愤不平地道:“那个老顽固,成天开会,才不会担心我呢。”

许婷打死不说家里的地址,骆阳也不能真把她丢在街上,只好把她带到了自己租住的小旅馆。

小旅馆的老板娘浑身横肉。见骆阳出去一会儿就带了个女的回来,而且年纪还这么小,望向他的眼神顿时充满了鄙夷。

骆阳硬着头皮顶着那道杀伤力巨大的眼神走上前,道:“老板娘,还有没有空房?再帮我开一间。”

老板娘撇了撇嘴,不耐烦地道:“满了。”

无奈之下,骆阳只好带着她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许婷一路上东张西望,好奇地四处打量,似乎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那张牙舞爪的性子倒是收敛了一些。

进屋观察了一番,骆阳又转身出去找老板娘要了几张塑料凳,在墙边上排开。然后回头对许婷道:“你睡床,我睡凳子,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家。”

“哦。”许婷这次倒没有多说什么,规规矩矩地应了一声,然后脱掉鞋袜,爬到床上。一声不吭地钻进了被窝,只将一个脑袋露在外面,可怜兮兮地望着骆阳。

许婷一看就是那种娇生惯养的独生子女。小旅馆的条件这么差,骆阳原本担心她会不习惯,见她如此配合,总算放下心来。

他在凳子上躺好,伸手关掉了灯,然后闭上眼睛准备感应一下身体里边的情况。

在骆阳很小的时候,陈阿婆让他修炼过一种据说是祖上传下来的的无名功法。但是那种功法只是一种呼吸吐纳、强身健体的法门。骆阳一直坚持了二十多年,也就是比常人耳聪目明一些、身体素质变态一点罢了。可是今天在面对卷毛一伙人的时候,经脉中几次出现了一股诡异的暖流,很像小说中所说的内力,这让他非常好奇,想要知道怎么回事。

吸气、呼气……

按照无名功法记载的方法,重复吐纳。很快,骆阳就感觉自己的世界逐渐沉静下来。可是还没等他进入那种玄妙的内视境界,就被许婷给吵醒了:“大叔,你睡着了么……”

骆阳无奈地道:“睡着了,怎么了?”

“噢,没什么……”

骆阳摇了摇头,再次闭上眼睛,准备继续刚才的事。可是刚过了几分钟,许婷突然又发出了一声尖叫,猛地从床上蹦了起来。

听到许婷的尖叫声,旅馆的老板娘扭头朝着骆阳房间的方向望了一眼,低声骂了一句:“禽兽。”

骆阳也被许婷的尖叫声惊醒过来,猛地从凳子上翻身跃起,打开灯,望着许婷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许婷丢掉被子,从床上冲到骆阳身边,抱着他的手臂,一脸惊恐地道:“老鼠!有老鼠。”

“嗨。”听到只是一只老鼠,骆阳顿时松了一口气。这种条件的小旅馆,要是没几只野生动物,那才奇怪呢。

在床铺周围检查了一番,贸然入侵的不速之客早已不见了踪影。可是许婷显然已经吓坏了,紧紧地抱着骆阳的手臂,说什么也不松手。

骆阳拿她没办法,只好安抚道:“老鼠已经跑了,如果它还敢来的话我再帮你打它!你先上床睡觉好不好?”

许婷摇了摇头,抬起脑袋可怜兮兮地望着骆阳道:“大叔,你到床上来陪我一起睡好不好?”

“呃……”听到这个请求,骆阳一下子就傻眼了。这,这,这怎么能一起睡呢?

他可是个血气方刚、心理和生理都很正常的男人,要是真睡在一起了,到时候一时冲动,禽兽不如了怎么办?

可是面对小丫头那充满了祈求和期待的眼神,骆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才好。最后几乎是被许婷连拖带拽,给推到了床上。

成功将骆阳给弄上了床,许婷也在骆阳身边躺了下来。习惯性地抱着骆阳的手臂,摆出一个舒适的姿势,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睛。

也许是因为骆阳整个人真的很容易让人产生安全感。躺在一个刚刚认识几个小时的陌生男人身边,许婷却没有感觉到有任何不妥的地方,一阵困意袭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也不知道她梦里看到了什么东西,嘴角居然泛起了一丝甜甜的笑意。

可是这种毫不设防的信任,却让骆阳痛苦已。无论是颈边的吐气如兰,还是手臂上隐约传来的柔软感触,都在极大地刺激着他。

感觉到许婷整个身体的重心似乎正在朝自己身上转移,骆阳双眼呆滞,望着黑洞洞的天花板,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意……看来今天晚上这觉是没法睡了。

这一夜,许婷睡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安心。可是她睡踏实了,骆阳却遭了老大的罪。

第二天早上,当许婷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骆阳正瞪着一双熊猫眼盯着她。眼睛里面血丝弥漫,那眼神,就好像要喷火一样。

她凑到骆阳面前,奇怪地道:“咦,大叔,你怎么了?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

怎么了?还不都是被你这小妖精给害的!骆阳没好气地道:“晚上没睡好。”

“嘻嘻,我睡得挺好的啊。”许婷扭动了一下身体,张牙舞爪地伸了个懒腰。结果腿一不小心就碰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扭头望着骆阳,不满地道:“大叔,你在被子里放了什么东西?”

骆阳翻了个白眼,直接无语凝噎。

现在的初中生,对于男女之间那点事情的研究,只怕连很多成年人都望尘莫及。所以那句话刚一出口,许婷就已经反应过来了。她嘴里发出了一声惊呼,噌地一下从床铺上跳了起来,满面羞红指着骆阳道:“大叔,你!你耍流氓。”

听到这话,骆阳差点没气得背过气去!奶奶的,老子要真想对你这小丫头耍流氓,还会等到现在?他也懒得跟这小妞计较,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翻身爬起,从旁边扯了一块毛巾丢给许婷:“赶紧去把脸洗一下,等会儿吃了早饭我就送你回去。”

“哦。”也许是因为羞意还没退,这次许婷倒没有再多说什么,乖乖地洗脸去了。

退房的时候,骆阳总感觉旅馆的老板娘看他的眼神怪怪的,尤其是在发现他两只眼睛都带着浓浓黑眼圈的之后,那种鄙视的表情就跟加肆无忌惮了。

“不就是没睡好吗?看什么看!再看把你眼珠子挖出来。”骆阳不禁在心里一阵腹诽。当然,作为一名受过高等教育的有为青年,这种话他肯定不会说出口的。

从旅馆出来,骆阳便带着许婷直奔建材城而去。建材城外面的街口附近有家面馆味道还不错,他准备再照顾一下它的生意,在那里解决一下两人的早餐问题。

可是刚刚穿过一条街,一辆白色的雪铁龙c5突然从后面追了上来,停在了两人的身边。车窗摇下,一个成熟妩媚、风姿绰约的年轻少妇从车内探出头来,望着许婷,试探性地喊道:“婷婷?”

这辆车子一出现,许婷便下意识地朝骆阳背后缩了一下,直到对方叫出了她的名字,这才规规矩矩地走过去,低声叫了一句:“小姨。”

少妇看了看许婷一身古怪的打扮,又将骆阳上下打量了一番,见他精神萎靡,不由得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许婷道:“上车。”

许婷回头望了骆阳一眼,骆阳对她挥了挥手,道:“跟你小姨回去吧,别再跟家里人闹别扭了。”

“噢。”许婷闷闷不乐地应了一句,拉开后面的车门,钻进了车内。

目送雪铁龙扬长而去,骆阳微微摇了摇脑袋,继续朝着建材市场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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