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拐个王爷

宁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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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掌读520   主角: 宁儿卿宁   更新: 2022-04-13 06:40: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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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儿卿宁《拐个王爷》讲的是简介:江卿宁暗自心中慰问了一个遍那些掌管投胎转世的各路神仙,居然招呼都不打,让她穿越到了一个瘪三庶出的贫民窟女孩身上大娘城府极深耍阴暗,二娘狂妄刁蛮黑心肝,那又怎样?江卿宁可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叫他断子绝孙的性格咳咳,那是什么?花美男?居然跟前一世那个忘恩负义的畜生初恋如此相像!这是巧合?长得不差丝毫!小子,算你倒霉,这辈子看江卿宁怎么收拾你吧开启疯狂模式,什么银子啊男人啊,江卿宁都是要定了,虽然道路曲折,但是不试试谁能保证就不会出现

第1章

精彩节选


“着火啦!救火啦!”

“晴雪巷子着火啦!快来人啊!”

一阵惨烈的踩了人或者被踩了的喊叫声,夹杂着锣鼓喧天声,紧接着便是街坊四邻拎着水桶,端着水盆,撞击声泼水声,在这漆黑的深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那划穿天际的金红火光像是一条憋疯了的狂蛇,发着淫威般的吞噬着黑夜,蔓延着肆虐着晴雪巷的一座宅院儿。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火势渐渐地熄灭了,晴雪巷子的人们气喘吁吁的谈论着这场突如其来却很让人疑惑的大火。

“这江家的媳妇儿可是不好当啊,熬了十来年,终于家里的大房肯接纳了,眼下这娘俩却没福享受大宅院的好日子了。”

“是啊,这娘俩在咱们这晴雪巷子一呆就是十年啊,早些年那江老爷还来看看,这两年可是终年都见不上一面了。”

“啧啧啧,倒是可惜了卿宁这孩子了,平日里可是没少给咱们这帮鳏寡之人找乐子。唉,这就是命啊,前几天那孩子还兴奋的跳着来跟我说初六就跟着她娘回江家大院了呢,你看……”

“唉!是啊,明儿就初六了,可惜了这孩子没等到,咱们回去烧些纸钱,也算是给孩子个安慰吧,在这边没能过上好日子,到了那边就不要过的这么艰辛了。”

“那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她娘是江老爷外面豢养的鸟儿,她又是个女儿身?听说是江家的三小姐吧。”

“庶出就该死?花大姐,你可是没少吃了卿宁那孩子送的饼子!她可是自己挨饿省着给你吃的!”

“我……我不就是说句实话么?唉?你们俩别走啊。”

两个老人说着便蹒跚离去了,不再理会姓花的婆子。

废墟的边缘有一间小柴房,坍塌了半壁,墙角却依然还在,瑟瑟夜风吹着,像是女人的呜咽。

“额……嘶……”

一个灰头土脸,早已经看不出衣裙本色的瘦削的女孩稍稍的动了一下身子,没想到那钻心的痛让她不敢再动丝毫。

她咬了咬牙,努力的抬起头,拼尽了力气喊道,“爸爸……”

可是那声音瞬间便被阵阵袭来的夜风吹散在空中,不得声响。

她呆在原地稍稍的恢复了一下,这才扒着手边上那烧焦了黑乎乎的墙壁踉跄的站了起来。

“爸爸……”她觉得嗓子难受极了,像是喝了滚烫的茶水,烫坏了喉咙,又像是上次被青龙帮的人捉了去灌了很多汽油一样的难受,说不出话。

她四处的张望一眼,咦?虽说夜黑风高的看不清楚吧,可是这差距也有点大啊,刚才不是跟着爸爸开着新买的劳斯莱斯去香江黄金城呢么?只记得突然侧面的路口一辆车飞过来,她忽然看到了一个中年男人狰狞的笑,接着瞬间眼前一黑,便不记得接下来的事情了。

她又屏住呼吸,好好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的看看,眼前还是一片的烧焦的残垣断壁,再远一点的视线所到之处的景致更是让她诧异的想要尖叫……那四周的房子完全是古代建筑,跟古装剧所演的相差无几。

她不敢喘气了,抬起手狠狠的咬下去,“啊!”痛的浑身的毛孔瞬间张开了,看来这不是在做梦。

“宁儿……”不远处一个虚弱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一愣,当下盯着那不远处的废墟之中,呼啦啦,从土砖碎瓦砾里爬起来一个瘦削的身影!

“不会是鬼吧?”这是心里的第一个反应,“难道我已经死了?在黄泉路上?”

“宁儿……”那瘦削的身影踉跄着朝着站的僵直的她走过来。

突然她脑门一阵疼痛欲裂,脑海中闪电一般的出现了一幕幕从未有过的情形,那一幕幕所展现的竟然是身着古装的她跟着一个女人在这个院子里经历的几乎所有。

她有些站不住,差点又昏倒,正当她像是一根葱一样的栽下去的时候那个踉跄的女人一把抱住了她,母女二人体力都差于是乎双双坐在了地上。

她心里骂了千万遍的,是上辈子投胎没给足了负责轮回的那孙子红包,还是没塞给书写生死簿那货钱啊,怎么就让她那么好的日子还没过完十六岁便穿越到这么个瘦削倒霉催的女孩子身上啊。

“宁儿……”瘦削女子哭啼哽咽的有些接不上气了。

江卿宁努力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爸爸曾经说过,不管做什么事都要做到心里沉着冷静才好,这样不管你手里的牌到底是多么烂或者多么好,都能让对方觉得你无懈可击,不到亮牌在桌上的那一刻谁输谁赢一切尚未可知。
再者说了,既然真的是穿越了,也就是喝凉水也塞了牙缝儿,应该做的是要先生存下来,然后找个机会看看还能不能回到原来的地方。

“我……没事。”江卿宁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跟这个女人对话,生怕自己那些挂在嘴边的bitch,fuck之类的一不小心会漏出来,不想让对方看着她像是看怪物一样。

那女子显然是激动的兴奋的不知所措了,使劲儿的将江卿宁拥进怀里,呜呜的哭起来。

“咳咳……”江卿宁真心觉得差点憋死她,这女人看着瘦削无力,没想到这胳膊手的力气竟然这么大,这就是大家说的爱女心切?可惜她江卿宁自从记事便是跟着爸爸在江湖上混了,却不知道娘的怀抱是什么感觉。

“啊?宁儿!你没事吧?是娘不好,娘是不是弄痛了你了?啊?”说着那女子便紧张的道歉,同时要查看江卿宁的身体。

“额……”江卿宁一下便拉住了女人的手,有些尴尬的笑着说道,“没……没事。”

这一笑倒是把嘴角扯得生疼,她又急忙的捂住嘴角儿。

“宁儿,跟着娘,让你受苦了,也许是命吧,不过还好,明天咱们就去江家大院儿找你爹,你爹已经答应咱们娘俩了。”女人大有一种苦尽甘来的感慨,“所以这院子烧了便烧了吧,省的以后再看见了也会心痛。”

江卿宁的脑海中马上又闪过了面前这个女人口中所说的这件事……搬回江家大院。

江卿宁突然又觉得头痛欲裂的,她紧闭双眼,眉毛都拧在一起了,这有些狰狞的表情让女人看在了眼里,她很是心疼,又轻轻的拍打着江卿宁的后背,不断的安慰。

江卿宁的痛觉过后,对这个女人有些说不出的感觉,总之觉得很是陌生的别扭。

女人不再看江卿宁的脸色,用臂膀拥着江卿宁往外走,江卿宁的腿骨顿时像是被撕裂一般的疼痛,她忍不住的叫起来。

女人吓得浑身发颤,两手不知所措的,看着鬼哭狼嚎的江卿宁,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便急忙蹲下身子,轻声说道,“宁儿,来,娘背你。”

江卿宁额头上已渗出了豆大的汗珠子,她若不是怕丢人才不会强忍着,真不知道再忍下去,是不是这一口的好牙齿都会被她咬的粉碎。

女人背着江卿宁从废墟里往外走,眼瞅着二人就要离开门洞的时候,一个黑影捎带着风声呼啸而来。

说时迟那时快,女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只飞快的翻了个身,江卿宁便倒在了地上,女人正好挡在了江卿宁的身上,那黑黢黢的木棍砸下来,不偏不倚的砸在了女人的后背上。

江卿宁只听见那女人闷哼一声,便觉得女人的身子软瘫在了她的身上,她突然觉得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了,想来,这世界上除了爸爸能用生命保护他谁还能?

江卿宁的脑海中突然又闪过一个跟她年纪相仿的身着黑色西装的男子,那男子长相俊美,细长的桃花眼,不笑而生魅,嘴角微微勾起,更是能蛊惑众生。

他是江卿宁以前的男朋友,可是江卿宁就在跟着爸爸去赌场的前半小时便接到了他的电话,对方冰冷说道既然江家和楚家的公司合作完了,他也不用再整天陪着江卿宁疯了,不装孙子的感觉很轻松,江卿宁顿时将电话摔得粉碎,原来褚云尚一直在欺骗她!江卿宁发誓要报仇的,可是没想到仇还没报,却成了穿越人士了。

江卿宁来不及多想,找了个不会碰到腿伤的姿势,轻轻的推了推那个压在她身上的女人,接着便伸出手指在女人的鼻孔处试探一番……她还活着。

江卿宁便挣扎着挪出了废墟中,又用废旧的绳子将女人拉了出来。

“喂……”江卿宁轻轻的晃动了一下对方的肩膀。

那女人只低低的哼了一声,似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睁开眼睛,映着月光,那女人费力的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江卿宁的脸,见江卿宁没事,便又闭上了眼睛。

“喂……”江卿宁可不想这个人因为救了她而死掉,她从小就听爸爸讲,受人点滴当以涌泉相报,被欺丝毫当以十倍奉还,于是江卿宁又用手碰了碰女人的脸,女人却丝毫不动,江卿宁有些害怕了,便又伸出了手指,轻轻的碰了碰那女人的鼻孔。

试探到女人还有气息,江卿宁也便放心了,左右的看了看,没想到这些救火的人,见火光没了便四散了,若是有个人来走走,发现了这二人,没准还能给抬到个好点的地方,至少能躺着舒服些。
正当江卿宁四下的观望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了远处有人走来,似乎不止一个人,且那来的人,行踪诡秘,边走边四处张望。

江卿宁便往树后面躲了躲,倒是身边的女人,躺在地上,在这夜里虽说有月光也看不出什么了,不管衣服什么颜色在这大火过后,废墟土灰的洗礼下也变得黑黢黢的了。

“苏坤,你确定那娘俩烧死了?”

“那是自然,自从火着了那会儿我便一直蹲在远处看了,来救火的人绝对没能从屋里救出人来,那还不是烧死了?”

“可是咱们也没看见尸首啊?”

“哎呀,杨晓,不是我说你,你怎么现在什么都疑神疑鬼的啊?”

“不是疑神疑鬼,这事要是办不好,不好跟二夫人交代啊。”

“嘘……别那么大声,咱们哥俩再进去找找,不过话说回来了,这房子可真是烧的成灰了,也许真的给烧死烧焦了。”

“就是啊,你若是怕咱们跟二夫人交代不了,这么办,咱们弄个叫花子烧了给二夫人看,反正她见了那烧焦的死人不会仔细看。”

那远处的二人边说边在废墟之中找来找去的翻看。

江卿宁听了那二人的对话之后气的心跳加速,恨不得现在就掏出枪来杀了那俩混蛋,可是手到之处却是自己的布衣破袍子。

待那二人远走之后,江卿宁正要挪动一下身子呢,又来了一波人,她嘴巴有些抽了,这特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母女俩看起来没什么值得人惦记的啊,就这小破院子,就身上这些不值钱的衣裳,想想也知道屋子里没什么值钱的东西。

干脆继续倚着树听着吧。

这次来的人可不是男人了,是个女的,月光下看着那走来的三个女人居然装束相似。

“完了完了,大夫人这次真的要怒了,好不容易说动了老爷把素月盈那贝戈女人和她的丫头接回去,这下都烧没了。”

“是啊,大夫人还想着让那死丫头代替二小姐出嫁呢,那叶大人家虽说是金银财宝山珍海味,可是他那病歪歪的公子还能撑的了几日?”

“就是就是,若是美差,大夫人怎么可能让江卿宁那死丫头代替二小姐呢。咱们赶紧的回去禀报一声吧。”

江卿宁的无明业火瞬间从脚尖窜到了脑门,先不管自己是不是真的江卿宁,也不管穿越前的这个身子的主人到底哪里招惹了那帮人渣,就仅仅听到耳朵里的这些事就让她下定决心,就凭她这一世占了这身子主人的位置,就得替这身子的主人报仇!

“宁儿……”正当江卿宁恨得牙根儿痒痒的时候,身边那个虚弱的女人又喊了一声。

江卿宁这会儿明白了,这个女人是叫素月盈,是这个身子的娘,是江家大老爷养在外面的人,是刚刚被江家大夫人接纳的人,也是被大夫人和二夫人算计的苦命人。

“我……在……”江卿宁不禁的把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女人用力的抓着江卿宁的手,慢慢的说道,“宁儿,是娘不好,没有照顾好你。”

“不……”江卿宁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毕竟自从她知道自己是个人类的时候就不知道娘是什么,只是听别人那么叫,可是娘到底有多么好或者多么坏,她完全没概念,冷不丁的出来个人说是她的娘,她江卿宁还真有些不是一般的别扭。

女人没有力气了,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断断续续的说道,“让……娘,歇一会儿,待会儿……娘带你去云姨家。”

江卿宁急忙点头,说道,“您先休息一会儿吧,我就在这里坐着等着。”

女人得到了这个答复之后,这才闭上眼睛,不再挣扎。

夜终于静下来了,打更的人在这静谧的夜里困意满满的喊一声,“天干物燥小心火烛。”那声音回荡在这睡着了的城市里,更让夜显得孤单,甚至有些无助的苦涩。

动是不要奢望了,江卿宁干脆也依着树闭上了眼睛,幸好这是枝繁叶茂繁花似锦的夏天,这要是换成了大冬天,就算烧不死也得冻死了。

江卿宁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一个土炕上,四处瞟了一边,发现这屋子里的摆设,不能说寒酸却也用不了什么阔绰的词来形容了,木凳木桌瓷碗土炕,窗户棱子的油漆已经看不出本色了,那挂着的门帘已经洗的发白,似乎轻轻一扯便会出个大洞。
“宁儿……”正在江卿宁四下的看着琢磨着这是什么地方的时候,昨晚那个自称是江卿宁娘的女人苏月盈走了进来,她的头上捆着些白布,额头上浸出的血似乎还没干涸,已经浸染了纱布。

“你终于醒了,娘很是担心啊。来,喝点粥吧。待会儿咱们去家门口等着,你爹爹答应我的,今天巳时来接咱们娘俩回去的。”苏月盈有些眼泪婆娑了,荧荧之光闪烁着要低落下来,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期待。

江卿宁垂下眉翦,片刻之后才问道,“一定要回去?”

苏月盈听了江卿宁的这句话之后脸上有些复杂难明的表情,她思忖片刻之后问道,“宁儿,你何出此言?你不是很想回江宅么?”

江卿宁不知道怎么跟素月盈说昨晚上她听到的那些话,她抿了抿嘴,又看了一眼焦急等待她回复的素月盈说道,“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

江卿宁想着,也许大夫人不知道江卿宁还活着,她正想着怎么把江卿宁母女被害这件事查出来,看看是谁坏了她的好计谋,也许二夫人正在得意,她只轻轻略施小计,便让大夫人痛不欲生,这样大夫人的心肝女儿就要被迫嫁给一个随时都会一命呜呼的病秧子。

可是若是苏月盈真的带着江卿宁出现在江宅,不知道这些人又会有何打算了,只是她江卿宁的命怕会曲折些了,真的要代替那个素未谋面的二小姐嫁人?

“宁儿,你现在好些了么?娘跟你云姨借了座椅,待会儿娘就跟云姨带着你去咱们家门前等爹爹。”苏月盈溢于言表的兴奋,让江卿宁更觉得那个大宅院里的魑魅魍魉的龌龊。

苏月盈不等江卿宁说话,转身便撩开门帘儿去了外屋,她正在和邻居将一个木椅绑在小推车上。

“月盈姐,既然是江老爷来接你们娘俩,想必是抬了轿子的,你不用真辛苦了,待会儿咱们把宁儿抱上去就行。”一个温软的声音从堂屋传过来。

江卿宁听了这声音,才觉得那些什么嗲腻的娃娃音算是完败了,这才是真正的甜美天籁之音。

“云舒,谢谢你这十年来对我们娘俩的照顾,若是我们过去了能过的好一些,也把你接过去吧,毕竟你和望月过的日子也辛苦。”素月盈的口气里多是疼惜之意。

“我们过去算什么?那是你的夫君的家。”云姨有些黯然,她想起了逝去的夫君。

“你是我的姐妹,我们相互照应这么多年,只要有我的一碗羹必然少不了你和望月的。”素月盈坚持说道。

接下来便是沉默,屋子里静的都能听到窗外呼呼作响的梧桐树叶子。

江卿宁在屋里想着屋外的那两个中年女人的模样,神情,突然说道,“云……姨,你也跟我们一起去吧。爹有那么多银子,不差两个人的口粮。”

苏月盈和练云舒面面相觑了一下,以前那个不善言语喜欢笑的柔弱女孩,这会儿说话倒是铿锵起来。

江卿宁自己说完了话,都觉得好生别扭啊,若是不学着她们说话的语气啊习惯啊,估计是要被怀疑的。

苏月盈轻笑了一下,说道,“云舒,你看,连宁儿这个闷头的孩子都这么说,你便跟我们一起过去吧,我也好有个说话的人。”

江卿宁听了这话,心里暗自高兴了,其实她也是这么考虑的,若是只有这个善良的娘加上她这个穿越来未曾了解这里基本情况的小女孩,怕是会危险些。

练云舒还是迟疑了一下,正好这时候外面便传来了银铃般的清脆笑声,“娘,月姨,我回来了,诺,这是给宁儿买的药。郎中说,敷在伤口上便可。”

江卿宁眨了眨眼睛,透过那半截门帘儿,只看到了外面那女孩的下半身的衣裳……月白的裤子有些长,像是改过了的,只那裤子的花边儿倒是绣的精致,像是新的一样,一双浅紫白底的绣花鞋子。

“我去看看宁儿。”那女孩说着便撩开了门帘走了进来,一张清秀的小脸儿凑到了江卿宁的面前,微微一笑,那细长的眼睛像极了月牙儿,“宁儿,你好些了么?脑袋没有被砸晕?哈哈,我可是望月,你不会忘记了吧?看你那傻傻的眼神儿。”

江卿宁看着这眼前的小女孩,倒是觉得眼亲,她说话的声音像极了银铃,好听的很,而且脸上的神情还那么的俏皮。

江卿宁嘴角微微一动,她可不敢动的大,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疼呢,“望月……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江卿宁说出这番话后便看着望月的脸色。
“宁儿,你这么看着我是为何?难不成你真的被火烧坏了脑子?咯咯……看我留给你的。”望月咯咯的笑完之后便伸出小手儿。

江卿宁看到望月的手里攥着一根银簪,那银簪虽说不是新的,可是上面的雕花却着实的漂亮,银簪通身雕刻着祥云模样的花纹,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的样式。

望月又朝着门外看了看小声说道,“宁儿,这是我和我娘攒了好些年的碎银子换的,我娘说了,你要进江家的门,不能让那些大小姐二小姐还有什么公子的看扁了,也要有个头饰才行。别叫月盈姨看见哦。”

江卿宁又看了看望月脸上的认真,她有些犹豫。

“赶紧的藏在衣襟里,等你们的轿子进了江家,若是遇上了二小姐,你便戴上。我娘都跟旁人打听了,江家大小姐年初的时候出嫁了,家里只有二小姐和两位公子。”望月那乖巧透着灵气的模样,越来越吸引江卿宁的神经了。

不过江卿宁发誓,她绝对不会对女人产生姐妹情之外的什么。

江卿宁还是有些犹豫,本来穿越过来就有这么多的事情让她应接不暇了,偏偏这许多的事还是些阴谋,突然有人又对她这么贴心的好,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相信看到的听到的这些。

正在江卿宁犹豫的时候,望月突然将那银簪塞进了江卿宁的衣袖中,只见苏月盈进来了,脸上那不溢于言表的兴奋让江卿宁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有些可怜。

“月盈姨,你们到了大宅院,可不要忘了我和娘。”望月小鸟依人样的偎依在苏月盈的跟前。

苏月盈低下身子,亲昵的将望月揽在怀里,轻轻地刮了一下望月的小鼻梁,说道,“月盈姨当然不会忘了你们娘俩,因为……月盈姨要带着你和你娘一起去江家,一起离开晴雪巷子。”

“啊?”刚刚还愁眉不展的望月突然惊呼起来,搂着苏月盈的脖子又是亲又是抱的,“我们不用分开了,我也不用怕见不到宁儿了!”

倚在门框上的练云舒眼神中有些复杂的感情。

眼下的情况让江卿宁说不出半点不去江家大宅的理由,她看到似乎所有的人都很向往那个看起来很是奢华的地方。

苏月盈看了看窗外的天色,轻轻地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也许对于她来说这是迟来的幸福,“云舒,咱们带着宁儿和望月去门外等着吧。估计老爷他们一会儿就到了。”

练云舒也急忙挤出一丝笑意,上前跟苏月盈一起将宁儿抬着放在了木椅上,望月则欢蹦乱跳的去拿那些早就收拾好的包袱。

几个人出了院子,练云舒转过身轻轻的将木门上了锁。

“云舒,咱们以后不回这个地方了,你还锁着门有何用?”苏月盈笑吟吟的问道,她的眼睛却一直朝着远处张望……张望那来接她的人。

练云舒嘴角扯了一下,说道,“留着吧,也许哪一天还要回来呢。”

“娘……”望月似乎看出她娘的脸色不是很好,便有些迟疑的喊了一声。

练云舒又轻轻的抚摸着望月的头,笑了笑。

苏月盈似乎已经沉浸在即将进入江家大宅的喜悦之中,没有意识到练云舒脸上的神色。

似乎等了很久,看着天色,巳时已经过了吧。

就在大家都有些倦了的时候,突然从不远处的小巷子口走进来了两个人,一身的青蓝长袍,面无表情的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进了巷子口,其中一人开口道,“老爷今天派了咱们俩这差事真是不吉利啊。”

“为何?”

“大哥,你没听府上的人说么?大夫人那边可是盼着这姓苏的回去,二夫人可是动了手脚的。”

“有这等事?我昨晚去赌坊了,没有在意。”

“哼,我都不知道能不能见到那姓苏的呢。”

两人聊着聊着便走到了苏月盈四人的跟前,着实吓了一跳,尤其是那个说晦气话的人。

苏月盈原本一张笑靥如花的脸此时有些僵硬了。

“哪个是苏月盈?”其中一男子很粗鲁的问道。

江卿宁只是抬眼看了看那个人的长相,记在了心里。

练云舒咬着嘴唇实在是气愤,不管怎么说,苏月盈过去了也是江家的三夫人,怎么能让这些下人这么呼来唤去的。

望月却有些胆怯的瞪着那个人,慢慢的缩到了练云舒的身后。

苏月盈嘴角抽动一下,脸上的笑意变成了疑惑,反问道,“你们是?”
“我们是江家的人,江老爷让我们来接苏月盈的,你知道她住在哪里么?”刚才那个询问话的男人接着说道。

苏月盈嘴角的疑惑释然,变成了苦笑,她的心有些难言的酸涩苦楚。

“你们到底知不知道啊?”那男子又问道。

江卿宁狠狠的剜了一眼,说道,“站在你面前的就是!”

那男人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瞬间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那,咱们走吧,回去晚了,怕老爷责罚。”

练云舒一下子拉住了苏月盈的手,小声说道,“月盈姐,不然,咱们不去了吧。”

“去!就算是带着宁儿认一下她的亲生爹爹。”苏月盈的声音几乎是颤抖的。

江卿宁这才明白,原来脑子里没有爹爹的印象,不是因为原来的这身子的主人有问题,是这身子的主人压根儿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爹。

练云舒又抿了抿嘴,眼神中有些不安,“不然,我们娘俩不去了吧。”

“云姨,我娘需要你。”江卿宁对那个素未谋面的爹爹可是没什么感情,自然,也不会情绪化不会做出什么糊涂的决定,她自然要找个人一起,这样最起码保险一些。

“走不走啊?”那男子不耐烦的催促道。

苏月盈便和练云舒一起抬着那木椅,跟着前面两个两口空空的男人走着。

其中一个男子突然转身问道,“你又是做什么的?”

练云舒有些语塞,她不知道该怎么介绍自己在这些自认为很高级的人面前。

苏月盈也不知道这话从何说起,不知道自己原先的那个理由会不会被对方采纳。

江卿宁突然冷冷的说道,“既然爹只派了你们两个男人来接我娘,那也就是说府里没给我娘指派丫鬟伺候,我云姨和望月两个人是在我和我娘身边的人。”

那男人看了看练云舒和望月,张了张嘴,却也没说出什么来。

另外一个男人则说道,“大哥,你管那么多呢?咱们只是来接她们,她们去几个人,去了还不是老爷决定么?走走走。”

这一行人慢慢的走着,倒不是苏月盈不着急,而是前面那两个男人,边走边说边笑的,说的都是些蝇头龌龊之事,或者赌坊里抽了个老千,或者春满楼里的头牌又跟了谁。

走了一会儿,终于到了江家大宅的门外,苏月盈看着那高高挂起的气势滂沱的门匾门楼,不禁的眼泪直流像是断了线的珠子。

练云舒急忙递上一方帕子,塞进了苏月盈的手里。

“走这边!”其中那男子毫不客气的喊道。

苏月盈只得惜别那大匾跟着那二人从一个侧门进了院子。

江卿宁瞬间感到自己好窝囊,以前的时候爸爸带着她出去玩,哪里这样被人瞧不起,若是真的碰到了这样的,分分钟的拿钱砸死那些眉眼高低的家伙。

苏月盈一行人被带到了一个大院里,这里整齐的摆放着些许的大缸,缸中均是贮了不少的水,水上长满了睡莲,一朵朵的粉红开得正艳。

这时候众人便看到了坐在正厅门外的大大小小老老少少。

自然,坐在最中间的那个看上去四十多岁的微胖的男人,想必就是江家的主人了,他的眼神中有些困倦和不耐烦,坐在左侧的是一个看着跟男人年纪相仿的女人,虽说过了风华正茂的年纪可是也风韵犹存,看得出,这女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气质女子。

那女子一身的绛紫色镶金边儿阔袍,见她饰烧蓝镶金花细金累丝嵌红宝石双鸾点翠步摇,红翡翠滴珠耳环,白银缠丝双扣镯,打扮的倒是精致。

坐在男主人右侧的女子看上去三十四五岁的模样,虽说妩媚动人可是要说气质,却比左边那位差远了,一身的粉红紧身袍子,将腰身勒的山路十八弯的德行。

江卿宁看的出,大夫人看到苏月盈带着女儿来了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欣喜,江卿宁便想着,那女人是不是见苏月盈和她江卿宁好好的便可以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呢?再看看二夫人,她的眼神里闪过一丝疑惑,甚至有些忧虑,可是瞬间之后她便变得目中无人的架势了。

在挨着主家男子左侧那位女主人的左手边依次坐着一男一女两个十几岁的青年,衣着光鲜,挨着男主人右侧那位女人的右手边也坐着一位十五六岁模样的青年男子,面露鄙夷之态。

这些小姐公子们的打扮自然是要根据自己的娘的安排来的,想必谁输谁赢,一眼便能分晓了。
“咳咳……”中间坐着的男人咳了一声,抬开眼皮看了看远远站着低着头不敢看他的苏月盈,“你还好么?”

苏月盈不语。

“妹妹,老爷再跟你说话呢,这些年你在外面受了不少的委屈,可是老爷终究是老爷,礼数想必你还是懂得,不然老爷怎么会把你接回来?”大夫人面带微笑的说道。

江卿宁在心里骂了不知道多少遍,假模假样灰尾巴狼,笑里藏刀很好玩么?绵里藏针小心扎了自己的屁股!

“哼……怨不得老爷不把她接回来,这点礼数都不懂,哼哼……”那位二夫人嘴角撇的差点触到了眉毛了,冷笑的样子恨不得让人抽一巴掌,可是那春意荡漾的样子却惹得男主人多看了几眼。

练云舒轻轻的拉了拉苏月盈的衣裳。

苏月盈这才低头回答道,“老爷……”

“是静影坚持要把你接回来的,你日后要好好的谢谢她。”江老爷指了指左边的大夫人,大夫人也紧跟着抿了抿嘴笑了笑。

二夫人则紧跟着又是冷哼一声。

男主人江原道干脆站了起来,分别给苏月盈母女俩介绍了江家其它的人,又了解了练云舒母女的来意,便吩咐下人将苏月盈四人带到住处去。

江卿宁正跟着苏月盈要回到被安排的地方,听到那二夫人嗲声嗲气的说道,“老爷,你看着水莲开的多美?”

“再美也及不上你啊?”江原道顺势捏了捏萧洁梅的脸。

江卿宁原本就看不进眼里那二夫人,便拉住了苏月盈的手,朝着站在自己近处的二夫人萧洁梅说道,“美不美要看心里,不要驴粪球子外面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好。”

“你这大胆的丫头,再跟谁说话?”二夫人怒气冲冲的指着江卿宁说道。

“有句话叫做贼心虚,我说谁?谁认为我说谁,我便说谁好了。”江卿宁撇了撇嘴很怡然的说道。

大夫人嘴角轻轻地勾了勾,她每次见到二夫人勾引老爷便有发不完的火气,却还要假装大度的隐忍,这下却看着二夫人被那个刚回来的丫头气的难受,心里痛快极了。

江卿宁似乎看出了大夫人的神色,便接着说道,“二娘,水莲美则美矣,终究还不是个粉红?那大红大紫才是正色。人也是如此。”

二夫人看了看自己的粉红袍子在看看大夫人的绛紫阔袍,气的嘴巴都要歪了。

大夫人见自己得了便宜,便接着说道,“妹妹,你怎么还跟宁儿这个晚辈生气?”

江卿宁冷笑一下,心里想着,不管你们明里暗里的哪一个不是对她江卿宁和那个被老天爷安排叫做娘的素月盈各种陷害和利用?

“大娘,其实还有句话,我觉得对于你和二娘都适用,家花不如野花香,估计爹爹会比你们知道的更多哦。”江卿宁说完便抿了抿小嘴儿,有些俏皮的可爱。

江卿宁的这一席话,让大夫人刚才的得意之色顿时消失殆尽了。

江原道本来还在隐忍两个夫人在他的面前争风吃醋,可是听了江卿宁的这一番话之后,着意的看了一眼这个丫头,深深地觉得,这个女孩子的身上有自己的影子,不知为何,心生一种喜欢。

“行了,宁儿身子不爽,就先回到住处吧,我吩咐了下人,给你们母子的园子准备了小厨房,没什么要紧的事,自己吃自己的便好。”江原道这一说话,众人都住了嘴,不管是不是愿意或者委屈,今天也只好到这里。

下人将苏月盈等人带到了住处,便自行离开了。

苏月盈已经没了心思去看这原子的布置,她原本以为江原道是想起了与她的情意,才接她回来,却没想到是别人提醒江原道,她这个被遗忘了的人才能回到江家大宅。

练云舒倒是仔细的瞧了一个遍的这个园子,将大概的摆设和门窗记了个清楚,她总怕出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总要未雨绸缪才好。

望月倒是新鲜起来,一会儿跑到院子里看看那些花儿,又在屋子里挨个的看那些稀奇古怪或者少见的摆设。

江卿宁则倚在床帏上安静的想着,这个世界确实跟之前不一样了,确定自己真的是穿越了,而且还在一夜之间遇到了这么多的糟心事,难道这一时半会儿的回不去了?她的脑海里突然闪现了出车祸前那个狞笑的男人的脸,突然想到,难不成要找到那个男人,才会有机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江卿宁的腿突然痛了一下,她忍不住的喊了一声,这才发现,自己太入神,以至于娘在给自己换药,她却浑然不知。

看着面前这个可怜的女人,江卿宁突然觉得自己要为她做点什么,也算是不枉费这个女人对她的再生之身的救命之恩。

“宁儿?哦,是不是娘弄痛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娘不是故意的,娘会小心一点。”苏月盈急忙的道歉,轻轻的擦拭着江卿宁腿上的伤口,那满脸的歉意和心疼的神情,让江卿宁突然感到从上而下的一股暖流,瞬间游走在全身,她江卿宁可是跟着爸爸从小长了不少的见识吃了不少的苦,风里来雨里去,在爸爸的公司成立之前有时候真不知道今天自己有命出去还有没有命回来。

她过了血雨腥风的日子,刀尖舔血的经历早就让她觉得不就是摔坏了腿么?至少还没残废就算是不错了,毕竟还能站起来走路,还有好的希望。

“没……没事。”江卿宁本想叫一声娘的,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总觉得有些别扭,所以也只是微微一笑罢了。

苏月盈有些惊讶,看着江卿宁,从脑门看到下巴颏,眼神中掠过一丝惊讶,有些疑惑的说道,“宁儿,你怎么跟之前不一样了呢?以前你就算风迷了眼睛也会哭着让娘吹眼睛,这次伤得这么厉害,娘都觉得心惊胆颤的,你怎么连一滴泪都没掉过?”

江卿宁瞬间觉得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样,嘴角扯出一丝尴尬的笑意,说道,“不……不是啊,我都疼的麻木了,腿上没知觉的,所以……”

江卿宁可不想让人看出她的不妥之处,以免人家把她当做怪物看待,只好撒了谎,再加上微笑补救,她经历的多了,那甜甜的一笑果然能颠倒众生。

本以为说了这些话,苏月盈会心情好一些,可是没想到她却呜呜的哭泣起来,边给江卿宁擦拭伤口换药边自责,自责自己没有守护好江卿宁。

江卿宁嘴角更是有些抽了,本来想安慰人家,没想到招惹的人家更不开心了。

“姐姐,你别哭了,不然,宁儿见你哭她心里也会不好的,你是知道的,宁儿最怕见你哭的,她心疼你。”练云舒这时候走过来温暖的说了一句。

“对对对……瞧我这个没出息。”苏月盈急忙抹了眼里的泪水,勉强的笑了笑,看了练云舒一眼。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练云舒心里明白,既然自己是顶着侍奉人的头衔来的,干点活自然是应该的了,于是便将包袱里的衣裳都拿了出来,一件一件的在床上铺平了,再折叠起来,若是经常穿的,则挂在架子上。

练云舒看着自己从苏月盈和自己包袱里拿出的这些衣裳,挂在那红木的架子上有些格格不入,心里有些不平静,真不知道苏月盈以后的生活来源怎么办。以前的时候是靠给富户人家洗洗涮涮缝缝补补或者其他的什么零工来赚些糊口的钱,现在住进了这贵气的地方,想去外面收活是不可能的了,更不会去大夫人和二夫人那里找活吧,那会让人家更加的踩在脚底下。

苏月盈似乎还没来得及想这些问题,她的心思都在江卿宁的脚上。

突然望月从外面跑进来,一脸的欢喜。

“月姨,娘,这园子真美,怪不得叫畅春园呢,这满院子的都是桃花儿呢,若是在阳春三月里,那可是桃瓣儿漫天飞舞,蝶儿嬉笑成群,芳香四溢的,等到了六月咱们可是能吃现成的桃子呢。”望月边说边比划着,仿佛她正置身于那桃花瓣儿飞舞轻扬之中。

苏月盈只听了望月的话,笑着说道,“再美也及不上望月美啊。”

这句话倒是把望月说的羞红了脸,望月娇嗔的偎依到了练云舒的怀里,撒娇不肯跟苏月盈说话了。

练云舒眼神里有些幽怨,看了看那窗外一园子的桃树,叹了一声气。

江卿宁全都收进了眼里,她看得出,这个练云舒可是比苏月盈的心思要细腻,主意也多了许多。

江卿宁也缓缓地说道,“桃花虽美,可是它美了,人却会没了。”

苏月盈听了女儿的这一句话有些惊讶,惊呆的看了看江卿宁那毫无表情的脸色,半天才询问到,“宁儿,你这话从何说起?”

江卿宁看了练云舒一眼,说道,“云姨,我说的是不是?”

苏月盈的目光急忙的聚拢到了练云舒的身上,她有些糊里糊涂的了,不知道女儿和云舒在打什么哑谜。
“这……”练云舒的眼神有些失措,她心里早就知道,从进园子的那一刻便有些怀疑,这满院子的桃树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只是她毕竟是个外人,就算是苏月盈是情同姐妹,毕竟苏月盈在这个江家大宅没有丝毫的地位,说多了怕也是让苏月盈空担忧,倒是不如不说了。

“云姨,我和……娘,从来都是拿你当做亲人的。”江卿宁温软的说道,她身上还是没有很多的力气,失了那么多的血,没有输血来源,只能靠自身慢慢的恢复,就慢了。

“宁儿,云姨觉得经历了这场火灾你比以前更加的聪慧了,不如你说,云姨看看咱们俩想的是不是一样的?”练云舒仍旧不想多说,她顾忌着苏月盈的胆小。

江卿宁见练云舒一直推脱,便有些按耐不住,她可是当别人是自己人,没想到别人还跟她玩什么你侬我侬的打太极,江卿宁认真的看着苏月盈说道,“桃树若是种在了院子了,是凶树。”

“何来这种说法啊?”苏月盈显然是始料未及,她不知道这件看起来那么美好的事却被女儿说成了让人恐慌的事情。

“娘……”江卿宁似乎做了很大的努力才喊了出来,实在是别扭,可是总不能称呼这个女人喂喂喂啊,“咱们进来的时候不知道您仔细看了没有,这园子里原本就有桃树不假,可是没有如此之多,很明显,有一半以上的桃树是后来栽种的。”

练云舒虽不语,却点头赞成江卿宁的说法。

“这……”苏月盈踌躇一下说道,“我倒是发现了这件事,当时还以为……还以为是你爹为了为咱们娘俩接风而种下的……”

苏月盈的语气越来越低沉,她似乎觉得自己把那个十年不看她几眼的男人想的太好了。

“桃花,桃枝,桃子都是血红色,所以鬼魅便喜欢住在上面,还有,桃木多用来作避邪桩橛用,种桃树,主邪灾多。所以这桃树种在院子里是不吉利的,依我看来,这桃树未必就是……”江卿宁真心的不愿意叫那个披着人皮的男人一声爹,“爹让人种的。”

江卿宁的话说完了,苏月盈的脸上竟是骇然之色。

江卿宁似乎也更加明白,为什么这个女人能被那个男人抛弃十年之久,他想用她的时候,随便打发两个奴才,便跟赶着猫猫狗狗一样的把这个女人又带了回来,苏月盈性子里的懦弱和胆怯,只要不把她欺负到死,她便苟且的活着,却从不奢求些什么别的。

练云舒边听江卿宁说话,边点头,虽说她知晓的比江卿宁所说的要少一些,可是大概也就是这个意思,这是明摆了江家大宅的人不喜欢把这个在外许久的女人接回来,更是诅咒这个女人早点的死了干净。

“那……”苏月盈急忙转身抱住了练云舒,慌忙的说道,“云舒,你快给我想个办法,我怎么样都无所谓的,只要宁儿好好的,我什么都可以没有,但是不能没有宁儿。”

“这……”练云舒有些忐忑,她虽然看出了这江家大宅的不妥之处,可若是说解法,她也是举手无措了,毕竟她也是小户人家出身,周边的人也是穷人,压根儿就没有什么机会接触这些大宅里的人,不知道这里面的人的叵测居心到底多么深。

江卿宁依旧是面无什么表情,她虽说不是生在古代吧,可是见这些尔虞我诈的伎俩还是看的多了。

“云姨,娘,咱们就先这么住着吧,这一时半会儿的还不会怎么样的。”江卿宁淡淡的笑了笑。

“额……宁儿,你终于笑了,我都觉得你这次经历了火灾都不会笑了呢,宁儿笑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记得小时候月姨给宁儿找个算命的说呢,宁儿可是大富大贵之命呢。”望月那银铃般的笑声又响了起来。

这一下也好,打破了屋里那有些死沉的氛围。

望月一会儿拿着这个物件儿问问,一会儿拿着那个物件儿问问,练云舒则收拾着东西,把带来的东西都整理好了放在了柜子或者橱子箱子里。

眼瞅着天就黑了,几个人想起吃饭的事来了。

江原道是说了给个单独的厨房,可是没说给厨子没说给材料啊,难道要腆着脸去要?

正当江卿宁想着如何摆平这件事的时候突然院子外的木门被推开了,透过桃树的罅隙间空,江卿宁觉得来的是个男子,因为那人着了一身的玄青色缎面长袍,别的就看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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