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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婚宠:总裁求轻宠

花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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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微阅云   主角: 顾允泽皇敖风   更新: 2022-04-14 06:03: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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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顾允泽皇敖风《第一婚宠:总裁求轻宠》讲的是"想救他吗?"他转过身来,手摸向了她的脸,"那就低下你的头,取悦我!"……皇敖风,她曾经王,如今的撒旦曾经爱的深切,现在恨的入骨被宠上天堂恋爱,又被虐到深渊无处可逃……"皇敖风,我错了,我不该……不该爱你"

第1章

精彩节选


夜,深。

奢华的总统套房,浴室大门缓缓打开,看着向她走近的高大身影,容淡如浑身一震,瞳眸不由一阵紧缩:“怎么是你?!”

皇敖风——冷城最闪耀最有势力的男人。

也是……她的前夫。

瞬间回过神,容淡如站起身来往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了皇敖风冷冰冰的声音:“怎么,不救你父亲了?”

闻言,容淡如脚步一顿,面前划过父亲那苍白的脸庞,她的心狠狠颤抖着。

是呵,她的父亲,此时此刻正躺在病床上,等着她拿钱去救治。

而她,曾经风光无限的容家大小姐,为了筹钱,也不得不沦屈辱的落到卖身的地步。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面前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转过身,容淡如的嘴角扬起一抹苦涩又讽刺的笑容,“皇敖风,容家今时今日的局面,不就是你想看见的么?”

皇敖风长腿一迈,高大的身影逼近了她:“你们容家能有今天,得去问问你那尊敬的父亲,我弟弟的这笔血债,可没那么容易就抵过的。”

被他团团笼住,强大的压迫感扑面而来,容淡如仰起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皇敖风修长的手指捏住了容淡如的下巴,俊美无匹的脸庞在灯光下有些模糊:“一千万一夜,容淡如,你可真够贱的!”

“放开我!我不卖了!”下巴被捏得生疼,容淡如挣扎着用力想要推开他。

三年来,她眼睁睁的看着容家破产,看着自己最敬爱的父亲发疯而她却无能为力。

如今,她再也不想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瓜葛。

“三年不见,长本事了?”皇敖风冷笑,魅惑的凤眼上挑着致命的危险,他的轮廓很高贵,高贵的让人望尘莫及。

顿了顿,他又冷冷道:“你不卖给我,难不成要卖给你的青梅竹马顾允泽?”

“是,只要不是你,我卖给谁都愿意!”

话落,脸上就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一个力道迫使她瘫坐在地上,容淡如抚过嘴角的血,满眼尽是不可思议。

皇敖风居高临下看着她,深邃的眸光扫过她的脸庞,怒道:“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竟这么不要脸,你老实告诉我,之前你肚子里的野种,是不是也是那个顾允泽的,啊?”

他周身散发的冷凝气息,让容淡如浑身如坠冰窖一般,深吸一口气,她咬唇道:“既然你觉得我不要脸,那你又何必花大价钱买下我呢,我这具卑贱的身体,实在是配不上您皇先生,不是吗?”

“回答我的问题!”皇敖风英俊的脸庞写满的风雨欲来。

可容淡如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很平静,就像她的名字,淡淡如水。

“皇敖风,我和你同床共枕三年,你竟还怀疑孩子的父亲是谁,你还是人吗?”她的双眼清透澈亮,却隐带几分悲凉。

“我们的孩子,他在哪?”

“你有资格提起他吗?不过你放心,沥沥比谁都过得好,因为他正在天上看着我们。”容淡站起身,细弱的声音很冷清,眼眶也布满了悲愤的泪水,可她还是忍住了。

三年前,她亲眼的看着孩子死在她的怀中,那种锥心刻骨的痛,她永生难忘。

“你什么意思?难道他……死了?”阴戾画上了皇敖风刚毅的轮廓。

在说出‘死’字时,他的每个语调都带颤音,包括垂在两侧的手,竟也微微颤抖。

“皇敖风,没想到你还有怕的时候,没错,早在三年前,我就已经失去了沥沥,但你记住,就算他还存活于世,也跟你没有半点关系,因为,你根本不配做他的父亲!”

容淡如扬在嘴角的笑容,苍凉了那些心碎的尘事,也在决绝与这个男人的恩怨。

她应该感谢他的绝情,让自己学会了恨,包括死心。

容淡如冷冷一瞥,将这些年所有的怨恨都集在这个目光上,她转身,就像皇敖风当初的决然一样,果断的头也不回拧门离开,徒留皇敖风一人在豪华的套房里……

初秋的夜,微凉。

阵阵凉风钻进容淡如敞开的雪肌里,她皱眉打了个冷颤,伸手拉紧了单薄的衣裳。

一路小跑,容淡如回到他租住的地下室,却在地下室门口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修长背影,那道背影很熟悉,在她认清来人时,压抑的神经瞬间缓和了下来。

“允泽。”她轻轻的唤出,只在顾允泽的面前,她才能摘下了表面那层坚硬的外壳。

顾允泽回头,柔情似水的看着容淡如步步走近。

“你的脸色怎么那么差,生病了?”他担忧的皱眉,伸手附上容淡如光亮的额头,确定无碍后,才松下了紧绷的神经。

“没有,对了,你找我有事吗?”容淡如拿下额头的手掌,幸好灯光黯淡,没让他看到脸上干涸的眼泪。

“哦,这个给你,明天华人商界要举行国际盛会,每个人都会带一个舞伴去,我想让你陪我一起,顺便带你见见一些重要的人。”顾允泽边说边将一个蓝色的精致礼盒递到容淡如的手中。

“可是……”容淡如刚想回绝,却被他那的温柔嗓音所打断:

“不要拒绝我,也不许问我为什么,我只是很需要你,明白吗?”

容淡如深叹一口气,她明白顾允泽对自己的感情,在之前的三年里,他一直都体贴的照顾自己,包括父亲的医药费,有一半都是他出的。

可她不想欠他的,所以就只能放低姿态,去了‘暗影’酒吧打工还债,甚至不惜去卖身。

尽管这一切顾允泽都无从所知,也尽管,她还是亏欠于他。

“允泽,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是我真的没办法接受你,你也别对我那么好,我已经欠了你三年,不想再欠你的了。”容淡如低头,避开那双漆眸。

“那你就欠着吧,至少这样,你不会忘了我。”也许是怕会再受到拒绝,顾允泽留下一丝寂落,驱车滚尘而去。


第二天,乌云密布,容淡如刚踏入酒吧,就被老板叫了过去。

“容淡如,你被开除了。”

“为什么?”容淡如楞在原地,老板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你得罪了什么人,自己应该清楚。”老板的语气,带着无奈。

容淡如一怔。

得罪了什么人?

除了皇敖风,她还能得罪谁?

“老板,我……”

容淡如还想再说什么,却被老板不耐烦的赶了出去。

容淡如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

这个男人,他真的这么狠心,要赶尽杀绝吗?

……

是夜,国际酒会。

容淡如挽着顾允泽的胳膊,踏进了红色的地毯,刚一进门,所有的目光便聚集在了她的身上。

今天的她,一袭白裙,娥眉淡妆,配及一头乌亮长发,与身边那些美艳的名门小姐相比,更显脱俗清雅。

可在她的眉宇间,无声的画上了淡淡的忧伤。

“小容,今天你真的很美。”温柔磁性的声音穿过耳边,容淡如抬头,迎上了顾允泽的深情。

“允泽,我们还是别这样了。”容淡如放开了挽着顾允泽的手,她后退了一步,尽量与他保持距离,以免生起不必要的闲言碎语。

是的,她在逃避,更是不想再连累他。

“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可我们不是为了谁而活,所以根本没必要在乎别人的眼光。”顾允泽长眉微皱,又拉着容淡如不自然的手,任凭身边异样的目光和交头接耳。

“说的没错,容大小姐,你又何必在这里装纯呢?”容淡如刚想拒绝,一个富有磁性的男声在身后回响,身旁也随之一阵倒吸声。

她回头,印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的俊美容颜……

一身黑色的笔直西装将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展露无遗,有棱有角的轮廓英朗非凡,一双琥珀色的深邃眸子,在灯光的衬托下泛着妖冶的光芒,举手投足间的霸气与高雅,散发着无法抗拒的高贵魅力。

这般英俊的让人窒息的男人,整个冷城,无疑当属皇敖风。

容淡如看着他步步款来,每走过的痕迹都有无数的惊艳目光,直到男人走近自己,容淡如却被一个伟岸的背影所挡住。

容淡如抬眼,看到了顾允泽正用一只手护着她。

“顾总,你就这么着急当‘护花使者’?”皇敖风笑的云淡风轻,可眸中却翻腾着微不可见的怒火。

“皇敖风,做事别太绝,你已经伤害了她三年,如今,你还敢出现?”顾允泽眯着一双暗眸,里面的漆色深不见底。

“我不仅敢出现,而且还敢以一千万来买下她,这个世界,也没有我皇敖风不敢做的事。”皇敖风从鼻尖哼出冷气,满眼的狂傲勾勒着他高贵的冷硬线条,强大的气场竟让整个宴会厅的温度都降到了冰点。

“一千万?你什么意思?”顾允泽皱眉,质疑的看向容淡如。

容淡如却睁大杏眼,开始紧张的手足无措,脸上闪过无数的复杂表情。

“没什么……你别管他,皇敖风,借一步说话,行吗?”制止了顾允泽的疑问,容淡如努力平复心情,走上前一脸的冷淡相对面前的男人。

“当然。”皇敖风冷笑。

“我没事,你在这等我一下。”容淡如安抚了满脸忧心的顾允泽,在他不解的目光下和皇敖风离开了喧嚣的酒会。

到了华丽的走廊里,容淡如定住脚步,回头正欲和皇敖风对峙。

可下一秒,却被一个强硬的身躯逼到了墙上,等她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皇敖风彻底无缝隙的控制。

“皇敖风,动不动就来这招,有劲吗?”容淡如不动声色,抬头冷艳的孤傲对视一脸邪魅的男人。

“若换了别的女人,我自然没兴趣,可对于你……却让我欲罢不能。”皇敖风冷笑,修长的手指抚上她清丽的脸蛋,延着那优美的锁骨,用手勾画着如曼妙的身躯,直至到了她诱人的翘臀上。

他深眸暗沉,大手也随之使劲的捏了一下,羞耻的动作让容淡如羞红了脸,扬手给了那俊脸一个耳光,愤怒的大声怒斥。

“流氓,混蛋!”

“容淡如,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妇?”皇敖风死死的扣住她的手,冰冷的语气让容淡如竟微微发颤。

“皇敖风,你已经毁了我们容家,又把我的父亲逼入绝境,让我无处生存,这些还不够吗?”

看着面前陌生的男人,容淡如提高了几分声音。

三年前,她是那个依偎在他怀里的小绵羊,每晚非抱着他才肯入睡。

而现在,她被他逼到了绝境,走投无路。

多么讽刺!

“当然不够。”他冷冷的挑起她圆润的下颚,“你若想救你的父亲,就必须和我做个交易。”

皇敖风欺身靠近她,魅惑的嗓音撩着低哑的弦调。

“什么交易?”容淡如虽平静如水,却仍放不下对他的警戒,明知前面是火坑,她也必须奋不顾身的往里跳,只是为了病重的父亲。

“从现在开始,你做我的情人,为我再生一个孩子。”皇敖风风轻云淡的说道。

情人?

孩子?

这个男人究竟发什么疯?

容淡如冷笑着拒绝:“皇敖风,你可真是厚颜无耻,我的孩子,只有沥沥一个,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哦?”皇敖风从鼻腔淡淡发出一声冷哼:“不愿意?那明天,你恐怕就见不到容敬缘了。”


皇敖风笑的很淡,一股阴冷的气息围绕在他的周遭,稍不留神,就会让人坠入冰窖。

“皇敖风,我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唯独这个不行!你也听好了,就算没有你,我也会不惜一切来救我父亲!”她用劲推开被钳住的铁手,也不知道哪儿来这么大的力气,只是皇敖风的威逼利诱,让容淡如的羞愤之火越燃越大。

“好啊,那我们就走着瞧,明天,我会等着你来乖乖的求我……”他眸底的讶异浮影翩鸿,视线也随之看到不远处正张望的顾允泽,转而又看向她一脸的绝傲,给她下了最后一道命令。

“你的护花使者来了,不过你给我记住,最好离他远点,除非你也想让顾氏也毁于一旦的话……”他的冰冷邪笑,以及欲言又止让容淡如心底发凉。

直到一个华丽的背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伴随一声急躁的低沉声音,容淡如回头,顾允泽已黑着俊脸走近自己。

“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那个混蛋有没有欺负你,恩?”顾允泽竖着浓眉,眸色如漆隐带一缕宠责,他扶着容淡如的两肩,不停地上下扫视她的身上是否有伤痕残迹。

“顾允泽,从今天起,我们还是不要再见面了。”容淡如难咽的从嘴里吐出这句决绝的话,她知道对于顾允泽太残忍,可是她真的不想容氏的惨剧又在顾允泽的身上上演。

虽然她很讨厌皇敖风的恐吓,可她很清楚他的权势,只要皇敖风稍动一根手指头,顾氏家族就会永远消失在冷城。

“小容,你怎么了,怎么突然这么说,是不是皇敖风他……”顾允泽扯着抽痛的嘴角,还没说完便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

“没有,是我不想连累你,你为我做的已经够多了,我们还是给彼此放一条生路吧,只是……我欠你三个字……对不起。”

最后一句,她隐忍住将要流下的眼泪,决断的扳开停留在肩上的手,也许是不敢去面对顾允泽孤寂的目光,容淡如果断的转身,从此与他各别两路。

顾允泽被这三个字滞留在原地,他久久不能回神,纠葛与是非缠绕着他,尽管他不愿去承认,自己所爱的女人已经只是过客陌路。

他们之间,已经是一条平行线,从此,天各一方……

在容淡如跑到门口时,她终于打**眼眶,眼泪止不住的流下。

终究,她还是隐藏的太失败,也知道自己太无情,顾允泽对她的多年等待,却换来一场左右相隔……

可她别无他法,如果不这么绝情,皇敖风就会对顾氏下手,所造成的后果,可是顾氏的负债与家破人亡。

抹掉满脸的泪水,淋漓小雨相映着一颗脆弱的心,身心备受煎熬,生活的压力与精神的痛苦折磨着容淡如,她真的好累,从来没有这么累过。

……

次日,容淡如想重新找工作,可回报她的,是在冷城的彻底失业。

每到一个招聘地方,她还未踏进门槛,不是被人连轰带赶,就是面对断绝自己冰凉的一扇门。

她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至让老天这么罚她,想到之前一个好心人对她的提示,容淡如就莫名的发怵。

“我们真的不敢收容小姐,否则遭殃的可是我们了,不过容小姐,你仔细想想,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她向来循规蹈矩,遵守本分,她能得罪谁,要让她无处逃生,如此没有生路的冷血无情?

都说最毒妇人心,可这样的手段,就算给她几辈子的胆也干不出来,可冷城,却有一个人可以办得到。

她笑了,笑的很讽刺,讽刺命运的无常,也讽刺,男人一旦狠起来,特别是那个人,可以毁灭整个世界。

一个容家,两条人命,又算什么?

容淡如呆呆的坐到路边的石凳上,正想着以后该如何生存,包里的手机冷不丁的响了起来。

她接过一看,是医院的常院长。

医院?她心里一颤,似乎有种不祥之兆……

“喂,常院长。”

“容小姐,你父亲的医药费已经到限定的期限了,所以今天,有几个人来接你的父亲,我就让他们把你父亲接走了。”常院长的声音很随意,随意的极其和蔼。

“常院长,未经过我的允许,又不知道对方是什么人,你怎么就可以这么轻易的让他们把我父亲接走呢?再说了,你也知道我父亲的情况,万一出了什么事你们医院担当的起吗?”

容淡如一听,变的语气很焦躁,转瞬想到之前那个男人的话,全身的血管瞬间凝住。

难道是他?他真的如此狠心,果然,她真的低估了他,原以他们仅存的一点感情做赌注,可他还是狠厉的让人畏怕恐惧,也让自己输的一败涂地!

“淡如,你别把什么责任都往我们身上推,若不是看你可怜,整个冷城的医院谁会收你,如今,我可不敢再用命赌下去了,你得罪的这个人,我可真的不敢有违……”常院长说的意味深长,随着便挂了电话,只剩‘嘟嘟’的占线声。

自知再挣扎也是徒劳,容淡如抬起沉重的头,两眼空洞无助,她的双手渐渐攥紧,用力的咬着唇瓣,直到咬出了血,才恢复了迷茫的意识。

迟疑了片刻,她眸色黯淡,颤抖着手指拨通了一个电话,几乎是咬牙切齿。

“我可以答应你,可我必须看到我的父亲安然无恙。”话落,她挂了电话,手撑着石凳起身,一瞬间却天昏地暗的袭来,她用力的甩甩头,打了辆车便朝目的地出发。

仰望这栋豪华的别墅,容淡如却有些似曾相识,曾经,她也住过拥有过,专属于她自己的一座宫殿。

深吐一口气,她挺直腰杆,理了理微乱的头发,迈出脚步踏进这个被危险包围的旋涡.....

门铃过后,金色的大门打开,一个俊美非凡的男人半倚在门口,一对琥珀色的深眸,火热的迎上了她的视线……


容淡如看到他,心中渐渐泛起几分绝望的意味,她怎么都没有想到,皇敖风会把事情做的这么绝。

但转念一想,也对,这才是他皇敖风的处事风格,三年前,自己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么?想到这里,容淡如嘴角微翘,眼里露出几分自嘲讥讽的目光。

“容容,你看,我说的没错吧,我就说你今天会来乖乖的求我。”皇敖风琥珀色的眼眸里泛着笑意,他唇角微扬,似笑非笑的望着容淡如,薄凉的唇角抿成一个完美的弧度。

阳光照射在皇敖风的脸上,他整个人似乎都被笼上一层光晕,看起来显得格外的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容淡如双眸微眯,视线落在他的身上,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握紧,直到在手心掐出一道道血痕。

如今两个人再次重逢,皇敖风已经变得权势滔天,高高在上,而自己,却仿若地底的尘埃,格外的渺小,甚至只能够任由皇敖风摆布,这是多么的可悲啊。

三年前,皇敖风残忍的毁了她的一切,让她从一个衣食无忧的千金大小姐,变成今日这个为了父亲的医药费,甚至不惜出卖自己身体的肮脏女子。

但现在这些,和父亲的安危比起来,都已经无足轻重了,想到这里,容淡如抬起头,神色倨傲的望着皇敖风,冷声道:“皇敖风,我的父亲呢,他被你接到哪里去了?”

父亲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如果父亲也出了什么事情,容淡如恐怕再也支撑不下去了,这三年来,她实在过得太累了,但为了父亲,她不能放弃,更不能停下来。

“容容,你别急,有什么事情我们先进屋,坐下来好好谈。”皇敖风嘴角露出一丝邪魅的笑容,他眸中泛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宠溺,语气轻柔的说道。

容淡如虽然心中急躁不安,但如今皇敖风手中掌握着父亲的性命,她别无他法,只得屈服。

轻轻的点了点头,容淡如缓缓跟在皇敖风的身后,走进了别墅之中。

皇敖风如今不愧为豪门贵族,他的别墅格外的繁华,里面的建筑物都是欧式的,就像古代的皇宫一样富丽堂皇,大厅两旁站着一排仆人,他们看到皇敖风过来,恭敬的欠身行礼:“总裁好。”

皇敖风微抬下巴,淡淡的点了点头,而后便径直走了进去,容淡如腰杆挺的笔直,也跟在他的身后,一路目不斜视的走了进去。

皇敖风带着容淡如来到一个房间,而后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杯,递到唇边轻轻的抿了一口。

容淡如注视着他的动作,心中一时百感交集,三年未见,他依旧是这么的优雅迷人,可是自己呢,却变得狼狈而又落魄。

皇敖风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心中恐怕一定格外的开心得意,那么,她就偏偏不能让他看轻自己。

想到这里,容淡如走到他对面的座位上坐了下来,脊背挺的笔直,声音冷漠不起一丝波澜:“现在可以说出我父亲的下落了吧。”

听到容淡如这样冷静的语气,皇敖风忍不住抬起头盯着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复杂的波光。

一晃时间都已经过去了三年,而三年前那个时时刻刻粘着自己的容淡如,现在已经变得和他水火不容,形同陌路。

想到这里,皇敖风唇角微勾,掠出一丝嘲讽的弧度,他盯着容淡如半晌后,突然叹了口气,低声道:“容容,其实我还是喜欢你以前的样子。”

“呵。”容淡如听后,目光讥讽的望着他,脸上满是嘲讽的神色,冷冷一笑道:“皇敖风,你不觉得现在来说这种话,未免太可笑了吗?把我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人,不正是你吗?”

“容淡如,我警告你,别用这种语气和我说话,不然,后果自负。”皇敖风看到容淡如讥诮的目光,就觉得心底深处仿若扎了一根刺,格外的不舒服,他讨厌看到她这样的神情。

顿了顿,皇敖风身子微微前倾,凑近容淡如,眼里闪烁着桀骜疯狂的光芒,浑身散发着冰冷的煞气:“我告诉你,对于我来说,现在弄死你,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所以,你最好乖乖听话,不要惹我生气。”

容淡如听后,脸色顿时变得煞白,垂着身侧的手指紧握成拳,指尖甚至在微微颤动,她怎么忘记了,皇敖风这个人有多可怕,他简直就是一个魔鬼,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来求他。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容淡如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抬起头,望着皇敖风的眼睛,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是,我怎么敢招惹你皇大总裁,那么,你现在可以告诉我父亲的下落了吧。”

“真是个孝顺的女儿呢,时时刻刻不忘记容敬缘那个老东西。”皇敖风扬眉笑了笑,眼角眉梢尽是不屑的神色。

听到皇敖风这么说,容淡如忍不住皱了皱眉,但转念想到自己此刻的来意,她只能够把胸腔里的怒火暂时压制下去。

毕竟现在,皇敖风已经不是她能够惹得起的人物,如果非要和他顶嘴,说不定还会惹怒了他,到时候,万一他对父亲不利,那可就糟糕了。

“是,所以,你可以说出你的条件了吗?”容淡如仰头淡淡的笑了笑,她的笑容之中,透着几分不顾一切的决绝,仿若开到荼靡的花一般,那么灿烂,却又那么绝望,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怜惜。

皇敖风似乎没有料到她会是这个反应,一时有些怔住了,他微眯了双眸,目光如鹰隼一般,紧锁在容淡如的脸上,似乎想要将她看穿。

容淡如仰起头,迎视着他的目光,眼里一丝情绪也无,她的神情更是平淡如水,就像对一切都满不在乎一般。

这三年以为,生活的无情早就已经把原来的那个容淡如摧毁的一干二净,现在的她,早就已经脱胎换骨,性格大变了。


皇敖风移开目光,透过落地窗眺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眼神复杂,良久,他才重新把视线放在容淡如的身上,勾了勾唇瓣,他嘴角含着几分促狭的笑意:“我可以告诉你容敬缘的下落,但是你必须答应我,要做我的情人,住在我的别墅里。”

“不行,我绝对不会答应的。”容淡如皱了皱眉,想也不想就断然拒绝了。

皇敖风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三年前,他就已经把自己害得家破人亡,对她,更是弃如敝履,而现在,他又要自己当他的情人,这摆明了就是想要羞辱自己,她绝对不能答应。

“不行?”皇敖风挑了挑眉,眼里透露着志在必得的光芒:“容淡如,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你父亲死?”

说到这里,皇敖风的嘴角微扬,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他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吃定了容淡如没有办法拒绝他。

闻言,容淡如心如刀绞,皇敖风果然十分了解她,父亲现在对她来说,比她的生命还重要,否则,她也不会在走投无路之际,甚至想到去卖身,或许皇敖风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威胁她。

容淡如的确别无他法,只能放低了声音,语气之中透着一丝祈求的意味:“皇敖风,你为什么要这样,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有,你就放过我吧。”

“我皇敖风的确不缺女人,但那些庸脂俗粉,怎么能和容容你相比呢,自从三年前和容容你在一起后,我便日夜想着你的滋味,可谓是回味无穷呢。”皇敖风琥珀色的眸子微眯,里面蕴含着几分温柔的神色,他俊美的脸上挂着轻佻的笑容,整个人都显得格外的邪魅。

听到皇敖风的话,容淡如气的浑身发颤,她没有想到,皇敖风居然如此无耻,他是怎么做到在三年前对自己做出了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后,又厚着脸皮,让自己做他的情人?他到底有没有心?

“容容,只要你愿意做我的情人,给我生个孩子,并且,在我需要的时候随时满足我,我就放过你你的父亲,怎么样?”

见容淡如没有回答,皇敖风唇角微翘,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他的嗓音格外的醇雅动听,然而听在容淡如耳中,却仿若从地狱之中传来。

容淡如脸色惨白,没有一丝血色,她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泛着几分绝望的光芒,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如果让自己做皇敖风的情人,那简直是生不如死,但她又实在没法置父亲于不顾。

到底该怎么办?

皇敖风根本就是在故意刁难羞辱自己,想到这里,容淡如心一横,她骤然抬手,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抵在自己的胸口,自嘲一笑:“你如果非要这么逼我,那我也只能够一死了之,反正我也不过是贱命一条罢了。”

话音落下后,容淡如抬起头决绝一笑,她握着水果刀,毫不犹豫的插入了自己的腹部。

刀刃泛着冰冷的寒芒,刺痛了皇敖风的眼睛,他眼里闪过一丝惊恐的神色,只见容淡如的腹部处,鲜血喷涌而出,甚至染红了她里面白色的衬衫,仿若白雪地里绽放的点点红梅,格外的妖娆刺目。

“容淡如,你是不是疯了!”皇敖风脸色大变,他快步走上前,夺过她手中的水果刀,阻止着她近一步的自残动作。

看着那血流不止的伤口,皇敖风头一次觉得心底深处产生了一种名为畏惧的情绪,他检查容淡如伤口的手指甚至都在微微颤抖。

与此同时,他几乎有些歇斯底里的咆哮怒吼道:“容淡如,你真是个疯子,你给我听着,你要是敢死,我就让容敬缘给你陪葬。”

腹部处传来一阵阵刀割般的疼痛,容淡如额头上冷汗遍布,脸色也苍白的像是一张薄纸,她痛的蜷缩起了身子,感觉脑海之中的意识正在一点点流失。

听到皇敖风愤怒的声音后,她的眼睫毛微微颤了颤,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睛,眼皮仿若重如千斤,唇间溢出微弱的**声,足以看得出她此刻的痛苦。

“来人,快去叫救护车,快点!”皇敖风终于彻底的方寸大乱,他上前扶起虚弱的靠在座椅上的容淡如,转头对着门外大声吼道。

门外的仆人听后,连忙按照皇敖风的吩咐,拨打电话叫了救护车,说实话,他们伺候皇敖风这么多年,还从未见他如此惊慌失措过。

“我警告你,容淡如,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否则你就是下了地狱,我也要把你给抓回来。”

皇敖风琥珀色的眸子里已经被惊慌所填满,他看着自己被血染的通红的手,头一次觉得如此害怕,大脑也瞬间变得一片空白,他甚至没有办法想象,如果容淡如真的死了,他该怎么办?

半个小时后,容淡如被送到了冷城最好的医院,皇敖风站在病房外,看着玻璃门上手术中这三个鲜红的大字,他的眼里染上一丝悔恨的神色。

皇敖风浓黑的眉微敛,心中开始渐渐有些愧疚起来了,如果容淡如真的有什么三长两短,难道这就是自己想要看到的吗?

望着手中不小心触碰到的属于容淡如身上残留的血迹,皇敖风心底的不安一点点扩大,终于,在焦躁不安的情绪达到顶峰后,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走了出来,他走到皇敖风的面前停住脚步,脸色凝重,语气有些踌躇的说道:“皇先生,那位小姐的情况有些不太好。”

说到这里,他犹豫了一下,没有继续往下说。

皇敖风听后,心里咯噔一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浑身散发着阴冷骇人的气息,语气更是冰寒入骨:“她到底怎么了?快说!”

医生被皇敖风身上强大的气场吓到,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连忙嗫嚅道:“容小姐的腹部已经被严重刺穿,恐怕终生都无法生育了。”


仿若一道惊雷,轰然在耳畔炸响,皇敖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容淡如居然以后都不能生育了。

前些日子,他还开玩笑说要让她给自己再生一个孩子,但如今,这才过了一天,一切就都已经变了。

想到三年前,他们两个人死去的那个孩子沥沥,皇敖风的心里就仿若刀割一般,痛苦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真的是自己错了吗?

皇敖风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他整个人仿若瞬间苍老憔悴了十岁,琥珀色的眼眸里蕴着丝丝不易察觉的痛苦和落寞。

半晌后,他抬起头看着医生,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好了,我知道了。”

“皇先生,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容小姐。”医生看着皇敖风周身散发的强大气场,迟疑了许久,这才结结巴巴的开口说道。

皇敖风淡淡的点了点头,他长腿一跨,眼睫微垂,遮住了眼中的所有情绪,转瞬间似乎又恢复成那个杀伐果断,冷漠无情的商业总裁形象,继而,他便朝着病房的方向走去。

皇敖风一走进病房,就看到容淡如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她穿着一件天蓝色的病服,一头漆黑的长发随意的搭在肩头,脸色憔悴,嘴唇惨白,眼神更是黯淡无光。

阳光透过紫色的窗帘,照射在容淡如的脸上,光影打在她惨白的脸上,使她的肌肤看起来呈现着淡淡透明的状态,她整个人就像脆弱的瓷娃娃,一碰就会碎掉。

“看到我还没死,你是不是很开心?”容淡如望着皇敖风,轻轻的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虚弱又有些讥诮的笑容。

“你要是敢死,我就让容敬缘给你陪葬。”听到容淡如说的话后,皇敖风气的不轻,他眼里泛出冰冷的光芒,仿若计剑一般,直勾勾的盯着容淡如,颇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

都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还会畏惧这么多吗?

容淡如心中此刻出奇的冷静,她就那样静静地望着皇敖风,一双潋滟水眸平静而又清澈,她也不说话,只是始终目光呆滞的盯着他,又似乎在透过他,看向别的什么地方。

见状,皇敖风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看向容淡如的目光温柔了几分,语气亦不自觉的软了下来:“容容,你别再想那么多了,好好养伤。”

“那么,你愿意放过我的父亲了吗?”见皇敖风语气好转,容淡如连忙抓住这个机会,迫切的开口询问道。

她其实也并非是真的想要寻死,只是想要赌一赌,看看皇敖风会不会真的把她逼入绝境,她如今剩下的,只有这一条贱命了,只要能够救下父亲,哪怕牺牲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自从沥沥死后,她唯一剩下的,就只有容敬缘了,如果父亲也离自己而去,她恐怕真的也活不下去,她才二十几岁,但却漫长的像是已经过了一生。

曾经,她也像每个花季少女一样,渴望过童话故事里那样单纯美好的爱情,渴望着和丈夫白头偕老,相濡以沫。

但三年前,皇敖风的做法已经把她的这个梦想毫不留情的击的粉碎,它让容淡如知道曾经的自己,有多么的可笑和愚蠢。

看着容淡如憔悴的样子,皇敖风纵使有一肚子的火气,也发泄不出来,他眸光暗沉了几分,勾了勾唇,面色似乎有些为难,许久后,才低声道:“等你病好了以后再说吧。”

闻言,容淡如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知道,皇敖风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再逼自己当他的情人了,而父亲,应该也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

正想着,却不小心牵动了伤口,小腹处传来一阵钝痛,容淡如蹙起了眉头,疼的倒抽一口冷气。

见状,皇敖风皱了皱眉,他脸色一沉,没好气的说道:“你若是下次再敢这样,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虽然表面上,皇敖风仍然还在为难,但其实他的内心格外的愧疚不安,想到因为他的缘故,容淡如往后都不能再生育了,他就格外的后悔没有早一点阻止她。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这时候,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皇敖风听后,转头朝着声音的来源望去。

只见病房的门口,站着一个穿着一身灰色西装的年轻男子,男子长发梳在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

他轮廓分明的脸上,挂着一丝有些痞气的笑容,双手漫不经心的插在裤兜里,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格外的随性风流。

“你怎么来了?”皇敖风看到这个男子,眉头蹙成一个“川”字,他琥珀色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波光。

这个人乃是皇敖风的外甥严旌,和他的母亲一起住在皇家,素来玩世不恭,风流潇洒。

“我自然是来看病的,舅舅又是为何会在医院呢?”

严旌走进病房,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容淡如,眼里闪过一丝讶异,他转头,不解的询问道:“舅舅,这位小姐是?”

“和你没关系,你管这么多做什么。”皇敖风有些不耐烦的皱了皱眉,他薄唇抿成一条锐利的弧线,似乎对严旌的多话很不满。

对于皇敖风不善的语气,严旌恍若未闻,他的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容,笑眯眯的开口说道:“舅舅,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你是我的舅舅,你的朋友如今生病了,我这个当外甥的,自然应当关心关心,舅舅,你说是吧?”

“不必劳烦,我自然会照顾她。”皇敖风唇角微动,他眼里流露出一丝寒芒,整个人刹那间仿若一柄出鞘的计剑,不怒自威:“你忙你自己的事情去吧,不必管我。”

“舅舅你身为皇氏当家人,日理万机,哪里有闲工夫来照顾一个女人呢。”严旌弯了弯眉毛,眼里闪烁着玩味的光芒,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容淡如静静的躺在床上,听着他们两人的对话,心中有些诧异,她总觉得,这个严旌似乎话里有话。


“你似乎管的太多了。”

皇敖风瞥了严旌一眼,他眼眸一利,语气骤然冷了下来,显然已经是极其不悦。

“舅舅说的是。”严旌淡淡一笑,满不在乎的耸了耸肩膀,显然根本就不把皇敖风的怒气放在眼里:“其实外甥这一次正好有事情要找舅舅你呢。”

皇敖风眼眸微暗,弯了弯唇角,语气淡淡的说道:“有什么事情下次再说。”

“舅舅,这个事情可耽搁不得。”严旌似乎早就料到皇敖风会这样回答,丝毫不感到惊讶,他眼里泛着细碎的波光,笑容满面的说道:“舅舅,我是来通知你去参加皇氏董事会的,相信你应该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连董事会都不去参加了吧。”

董事会?

听到这里,皇敖风眼眸微眯,一双锐利的眸子,紧盯着面前的严旌,隐隐泛着冷意,他其实早就已经知道自己的这个外甥,心底十分的痛恨他。

毕竟当初,严旌乃是严氏集团的大公子,衣食无忧,而且严氏和皇氏两家也是亲戚。

但是后来,严氏集团被皇氏集团打垮,严旌也因此只能够在皇家寄人篱下,所以,严旌就算是对自己抱有敌意,皇敖风也能够理解。

思及严旌恐怕时时刻刻都在盯着自己,等着看到自己出错,皇敖风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里泛着奇异的光芒:“外甥多虑了,我自然要去参加董事会的。”

“那就好,我还真怕舅舅你,是那种为了女人不顾一切的人呢。”严旌哈哈一笑,用一种开玩笑的语气说道,他的眼神里带着戏谑的光芒。

皇敖风抿着唇瓣没有说话,心中却在想着,该如何安排容淡如,如今她身体不好,需要好好静养,但自己又不在身边,想到这些,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正当他左右为难之际,脑海之中突然想到了一个人:顾允泽。

虽然皇敖风并不想让容淡如和顾允泽接触,但如今这种情况下,他必须找一个能够保护容淡如的人。

而顾允泽从小到大一直都爱慕着容淡如,更何况,他是顾氏集团的总裁,皇敖风知道他有这个能力,能够保证容淡如的安全。

思及此,皇敖风转头看了一眼躺在病房上的容淡如,继而走到门口,拿出手机,给顾允泽打了个电话,电话响了一声,很快就被接通。

“皇敖风?”

顾允泽诧异的声音传了过来,似乎没有料到皇敖风会给他打电话。

“对,是我。”皇敖风眼眸深邃,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嗓声也是清清淡淡的:“你现在来一趟冷城第一医院,容容在这里。”

说完,不待顾允泽回答,皇敖风就直接干脆的挂断了电话,他相信,以顾允泽对容淡如的情意,听到了那句话后,应该很快就会来医院。

皇敖风离开之后,严旌站在病房门外,若有所思的望着容淡如,皇敖风他这个人,素来冷漠无情,杀伐果断,他的身边,更是很少会出现女人。

但今天,他居然会这么紧张这样一个女人,想到这里,严旌的眼里露出一丝算计的光芒,说不定能够通过这个女人,来对付皇敖风。

严旌嘴角微扬,转身离开了容淡如病房门外,他穿过一道狭小的回廊,突然停了下来,只见回廊的尽头,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那个男子长相格外普通,他看到严旌,恭敬的点了点头:“少爷。”

“嗯。”严旌轻轻的点了点头,他素来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神色是难得一见的凝重和认真:“我有一件事情要交代你去做,帮我监视着1号病房里的那个女人,一旦发现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立马向我报告。”

……

顾允泽接到皇敖风打的电话后,便立马把公司的事务都交给了弟弟顾允偌,而后匆匆忙忙来到了医院里。

虽然他和皇敖风两个人之间有过节,但此事和容淡如有关系,他自然无法坐视不理,便暂时放下了彼此之间的恩怨。

看到顾允泽,容淡如脸上露出一丝惊讶的神情,她不解的眨了眨眼睛,有些茫然的问:“允泽,你怎么来了?”

而顾允泽见容淡如神情憔悴、脸色惨白,仿若一阵风就能够吹倒的模样,心中顿时觉得格外的心疼,他长眉微皱,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霎时阴沉了下来:“小容,你告诉我,是不是皇敖风那个混蛋把你害成这样的?”

害怕顾允泽为了维护自己,而去找皇敖风的麻烦,容淡如连忙摇了摇头,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淡淡的笑容:“不是,允泽,你别担心,是我自己搞成这样的,你不必为了我去找皇敖风的麻烦。”

皇敖风在冷城权势滔天,只要他动动手指头,顾氏集团就会破产,她不能再因为自己,而连累顾允泽了。

“小容,你实话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自己怎么会弄成这样,你知不知道,你以后都无法生育了。”顾允泽双眸猩红,眼里满含着心痛的神色。

他方才一来就已经问过了医生,这才得知原来容淡如腹部受到了很严重的伤,以后都无法生育了,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是多么的残忍啊,更何况,小容她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了。

“你说什么?”

容淡如听后,面色大变,她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一时有些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皇敖风根本就没有告诉她,她已经不能生育了。

但震惊只是一瞬,很快,容淡如就彻底的冷静了下来,她靠在身后的床垫上,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其实这样也好,自从三年前,亲眼看着沥沥死在自己面前后,容淡如这辈子就再也不想要孩子了,她一直觉得,她没有尽到做母亲的责任,她亏欠了沥沥,所以,或许这就是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吧。

容淡如在心底默默的叹了口气,缓缓的闭上了眼睛,脑海之中,似乎仍然能够浮现出,当年沥沥面色冰冷的惨死在她面前时候的情景,那是她一辈子都挥之不去的噩梦。


“小容,别伤心。”

顾允泽抬起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拭去容淡如眼角的泪珠,他看着容淡如痛苦的样子,心中也仿若蚂蚁啃噬一般,痛入心扉。

容淡如感受着眼角处传来的温润的触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她方才想到沥沥的时候,竟然又不知不觉的落泪了。

想到顾允泽还在场,容淡如连忙微微后退,避开顾允泽为自己拭泪的动作,与此同时,她抬手,迅速的在眼角处胡乱的擦了两下,这才抬起头,勉强一笑:“允泽,我没事的,你不要担心。”

说完,容淡如不经意瞥了顾允泽一眼,正好对上他眼里还未来得及褪去的心疼和悲伤,容淡如一怔,心里霎时像是打翻了五味瓶,百感交集。

从小到大,顾允泽一直待她极好,她也不是不知道顾允泽对她的情意,只是,她的这颗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再也不会对任何人动心了。

更何况,皇敖风曾经说过,如果自己敢和顾允泽在一起,他就会让顾允泽身败名裂,容淡如知道,对于皇敖风来说,他的确有这个能力,而且,依照他那种冷漠无情的性格,他的确会这样做。

她已经欠了顾允泽太多,多到这辈子都已经还不清了,所以,她实在是不想再连累顾允泽了,所有的痛苦,就让她独自一个人承受吧。

想到这里,容淡如抬起头,眼神格外的坚定,她望着顾允泽,一字一句,决绝的开口说:“允泽,你不要管我了,我们以后也不要再见面了,你就当做,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

说这些话的时候,容淡如心如刀绞,但她没有办法,为了顾允泽的安全,她不得不狠下心,逼着自己说出这番绝情的话。

说完后,容淡如甚至不敢看顾允泽的神情,她知道,顾允泽听后,定然格外的痛苦和悲伤,可她却无可奈何,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是弱肉强食,他们都没法和皇敖风斗。

容淡如更不想,因为自己,而赔上顾允泽的人生,毕竟他和自己不一样,他还是顾氏集团的大公子,他应该有美好的辉煌的未来,不像她,早就已经变成了泥泞里的尘埃,不值一提。

“小容,你别这样,我知道你为什么要推开我,但是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意,我只想陪在你的身边。”顾允泽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温和的笑容,他的眼神仿若春水一般,似乎能够洗涤容淡如眼中的阴霾:“对于我来说,只要远远的看着你就好了,如果连这个愿望都做不到的话,那我的生活还有什么意思呢。”

闻言,容淡如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忍不住簌簌的落了下来,她眼眶红肿,一阵阵酸涩的感觉涌上心头。

自从容家被皇敖风一手摧毁后,她就从衣食无忧的千金小姐跌入了云端,变成为了讨生活,甚至不得不去卖身的贫穷女,有时候,她甚至连自己都厌恶自己。

在容淡如的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了,顾允泽就像是她黑暗世界里,乍然出现的一抹阳光,让她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一丝温暖。

“别哭了,看到你这个样子,我会心疼的。”顾允泽叹了口气,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纸巾,动作格外轻柔的为她擦着眼角的泪水,那小心翼翼的动作,仿若容淡如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允泽,谢谢你,真的非常感谢你。”容淡如吸了吸鼻子,她抬起头,眼里流露出感激的光芒,语气格外真挚的看着顾允泽说道。

感谢顾允泽愿意在她痛苦的时候,陪伴着她,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伸出援手。

顾允泽看着容淡如泪眼朦胧的模样,心底深处又是一阵心疼,他温润的俊脸上,露出一丝担忧的神色,轻声开口劝道:“小容,以后,别再说傻话了,你住院的这段时间,我会好好陪着你,直到你身体康复为止。”

容淡如本来想拒绝,但想到顾允泽的一番苦心,她只好无奈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如果有来生的话,她愿意做牛做马,来报答顾允泽,无怨无悔,只可惜,这辈子,自己是给不了他什么了。

然而,他们两个人都没有注意到,病房门外,严旌正站在那里,透过窗户,眼神复杂的望着他们。

看了半晌后,他摸着下巴,脸上露出一副沉思的神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难不成,皇敖风看中的这个女人,其实和顾氏集团的大公子顾允泽也有纠葛?

严旌在心里默默地叹了口气,继而离开了病房,回到了皇氏集团,他一回去,就立马去找了皇敖风。

彼时,皇敖风正在办公室里处理文件,严旌敲了敲门,得到了他的同意后,便径直走了进去。

扫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前,微微垂着头,一脸认真盯着文件的男人,严旌的嘴角,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他的语气之中,含着几分戏谑和玩味:“舅舅,你可真是认真呢,时时刻刻不在想着皇氏集团,有你这样一个总裁,难怪皇氏集团如此繁华。”

皇敖风没有理会他阴阳怪气的语调,他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目光依旧盯着桌上的文件,语气格外的漫不经心:“有什么事情吗?”

“舅舅,你日理万机,想必不知道,我刚才看到舅舅你的朋友,也就是病房里的那个女子,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而且关系还似乎很亲密呢。”严旌挑了挑浓黑的剑眉,故意用夸张的语气提醒皇敖风。

他说完后,视线紧锁住皇敖风的脸,似乎想要观察他的反应。

然而皇敖风听后,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旧埋头于桌上的文件,他自然知道,严旌说的那个男人想必就是顾允泽了。

虽然听到严旌这么说,他的心里的确有些不舒服,但现在,却实在不是顾及这个的时候。

“好了,我知道了,公司里还有很多文件要处理,你没什么事的话,就先出去吧。”皇敖风终于抬起头,冷冽的眸光落在严旌的身上,淡声道。


“那好吧。”严旌看到皇敖风那一抹冷意的神色,很识趣的打住了话题,眉脚轻轻一扬,转过身媚笑着,“舅舅你就先忙,外甥我呢,就不打扰你了。”

皇敖风盯着严旌离开时的背影,琥珀色的双瞳如同望不尽底的深渊,让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这个女人……会是很好的棋子呢……

出了办公室后,严旌脸庞带着邪魅而又有点玩世不恭的微笑。

皇敖风,没想到你也会有软肋的时候,放心,我会慢慢的来折磨你,不会让这一切太快的结束。

你欠我的,迟早让你还,让你也体会一下,家破人亡的感觉!

阳光从玻璃窗外照进屋里,一缕缕温柔的风拂过容淡如的脸颊,先前苍白如纸的脸,在顾允泽这日子来的悉心照料下,也逐渐恢复了些红润。

只是……皇敖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里。

容淡如立马摇了摇头,赶走自己这些乱想的心思,真的不会是自己捅自己一刀后就傻了吧,那个家伙不仅仅伤害了她,还利用她毁掉了自己的家庭,那种人渣,不来才好,面得看到他伤势又加重了。

“怎么了吗?”顾允泽拿着早餐进来,就看到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的样子,忍俊不禁的笑了笑,这可爱的一面,自己不知道多久没有见到了。

“没……没事。”容淡如每次看到顾允泽的时候,内心的愧疚不用自主地会增加,明明已经如此了,他还是和当初一样,一直在自己的身旁,始终对自己这么好,哪怕知道最终的结果,也义无反顾。

现在的她,是否也会义无反顾的去做想做的事情呢?

“真的是很谢谢你,照顾我这么久。”容淡如抿了粥,眼睛便有些湿润,没想到他还自己喜欢吃的口味,再对比下皇敖风,她承认,先前自己是被爱情冲破了头脑,可皇敖风别说自己喜欢的东西,可能连她的生日都未必及得清楚。

“怎……怎么又哭了呢?”顾允泽从自己的衣领拿出了一个手绢,帮她擦去眼泪,“这可不像你。”

一股淡淡的清香拂面而来,很好闻,赶走了那些烦心的事情。

“有点感伤而已,没事,过一下子就好了。”容淡如四十五度角仰望外面的天空,让泪水不要轻易的留下来,她不想再让别人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因为曾经的那个在自己早就已经死去了。

捅自己的时候,容淡如就下定了决心,如果这一次真的是离开了这个世界最好,就不会再有这些事情烦着自己,但如果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后,捡了半条命回到了这个世界,所有关于自己的的一切,将会消失不复存在,而今的她,心中的目标很坚定,一定要让皇敖风付出代价!

“不过话说回来,你呆在这里那么久,真的没有关系吗?”容淡如想了想,顾允泽好歹也是顾氏集团的总裁,很多事情都应该由他亲自主持,再加上现在商界的动荡那么大,一个集团没有了领头羊,就如同一盘散沙,不费吹灰之力便可以击败。

容淡如可不想顾允泽为了自己,而放弃他的利益。

自己受到的伤害已经够多了,她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为自己受伤。

“没有关系,集团里面的事务有我弟弟帮我打理,不是十分重大的事情,我相信他还是可以应付过来的。”顾允泽微微抿起的嘴角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就算真的有什么关系,我也不会后悔,对于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

顾允泽这一番话,让容淡如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房间里面的气氛一度变得很尴尬,可以很清楚的听见窗外昆虫的声音。

“你不用回答我什么,也不用对此感到歉意,我这样子做,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顾允泽也知道自己说了现在不该说的话,率先打破了这个僵局,“我对你的心意永远不会变,强人所难不是我的作风,我不奢求你能和我在一起,但……能够守护在你身边,是我莫大的幸福。”

“允泽……”容淡如看到顾允泽那副模样,正想说话的时候,却被他打断了。

“不用再说什么了。”顾允泽墨澈双眼里温柔的笑意让容淡如更加的愧疚,自己却不能做什么来弥补这一切,“你就当做这是个哥哥想要守护妹妹吧。”

或许这种守护,能够给顾允泽找个理由在容淡如身边留下来,他深知如今的她没有任何依靠,想要做任何事情都不太好进行,能够成为她依靠的人,看到她幸福的话,自己应该也学会放手吧。

“我……”容淡如纠结万分,就是说不出一句话。

“好了,不要想太多了。”顾允泽摸了摸容淡如的头,轻轻地给了她个拥抱,“哥哥保护妹妹,需要什么理由吗?”

顾允泽长期没有回到集团,虽然说现在是有顾允偌在打理,可集团那么多人多,加上这又是个家族企业,那面会有些人不安好心,在这期间到处造谣。

弄得顾氏集团最近有些乌烟瘴气,人心惶惶。

不管是对于集团内部还是外部来说,未必会是一件好事。

家族企业的私斗,往往是不能想象的,看似外表风风光光的总裁,你永远不会知道,他在背地里经历了什么事情才能有今天如此的成就。

这些天,顾允泽的离开,给顾允偌增加了不少的工作量,不小心听到了公司的谣言,又联想了自己的哥哥这次出去这么长时间却还没回来,加上最近一直在处理总裁的事务,他自己内心的野心也逐渐显露出来。

那他就顺从一下“民意”就好了。

趁着顾允泽不注意的期间,顾允偌暗地里一直在收购公司的股份,原本就一直忌惮总裁之位的他,从很久就开始计划这些事情了,这次不过是顺水推舟罢了。

按照舆论的趋势,顾允偌私下收买了顾氏集团的董事,为自己夺权一直在谋划着,不仅如此,还将这一趋势告知顾父,装作好意的提醒。

只要在自己父亲面前,让这种舆论的方向按照自己所想的那样子,到时候,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理所当然,没有人会怀疑自己,而他自己也将代替自己的哥,完成他未完成的事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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