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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负相遇,与你白头

千秋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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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追书云   主角: 景蓉贺旭尧   更新: 2022-04-14 06:11: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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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读书简介

景蓉贺旭尧《不负相遇,与你白头》讲的是因误吃错药,景兮意外遇到了霍钧霆,导致未婚先孕,身败名裂五年后,她带了只小包子回来霍钧霆知道后,上门认领景兮把他挡在门口,孩子我的,别想抢走霍钧霆笑,孩子是他的,女人也是他的,一个都跑不了

第1章

精彩节选


回国第一天,景兮从没想过,自己会落入这般难堪的境地。
她整个人如落汤鸡般僵着身子站在宴会大厅,精致的香槟色礼服湿淋淋的贴合在身上,高绾的头发散落而下,浑身狼狈不堪。
周围端庄优雅的宾客们正盯着她,满脸嘲弄和窃窃私语。
“太恶心了,居然妄图勾引姐姐的男朋友!”
“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竟想害死亲姐姐。”
“表面一副清纯无害,没想到这么不要脸……” 所有难听话语全部落进景兮的耳朵里,刺得她心脏紧缩,一阵抽疼。
十多分钟前,在这别墅的花园里,她被同父异母的姐姐——景蓉拦住了去路。
“景兮,我知道你还忘不掉旭尧。
可是,他心里根本没有你。
你天天看着他跟我恩爱,做尽男女朋友间该做的事,就不觉得膈应?
换作是我,绝对一辈子躲在国外不回来。”
瞧着景蓉那人前一套前后一套的得意嘴脸,景兮心中涌起浓浓的恨意,灵魂被熊熊怒火包裹。
她的确忘不掉贺旭尧!
她和贺旭尧是青梅竹马,她爱他爱到深入骨髓,两人曾互相许下诺言,非对方不娶不嫁。
可自从景蓉来到景家后,一切都变了。
景蓉是她父亲藏在外面的私生女,当年,她年轻气盛,接受不了父亲对母亲的不忠,尤其当得知继母还是曾经对她很好的小姨,更过分的是两人还有一个比她大不了多少的孩子。
一想到这两人在母亲逝世没一个月就在一起,那种背叛让她各种排斥,甚至做过一些赌气的事。
时间一久,景家从上到下,没有人不讨厌她,因为她太过刁蛮,所有人都喜欢乖巧的景蓉。
这其中包括了贺旭尧!
那男人,背叛了她,勾搭上了景蓉。
景父怕她会做出偏激的事伤害到景蓉,连夜把她送到英国,从此不闻不问。
景兮咬牙切齿,正想回嘴,却见景蓉脸色突然一变,原本嚣张的气焰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可怜和柔弱…… “妹妹,我知道你喜欢旭尧。
可他爱的人是我,我们已经快要订婚了,我希望你可以成全我们……啊——” 来不及说出的话语,陡然变成一道尖叫,下一秒,景蓉整个人忽然往身后的泳池跌去。
景兮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想去拉她,却没能拉住,手僵在半空中。
闻声转来目光的所有宾客,看到这一幕,都以为她把景蓉推下水。
铺天盖地的鄙夷目光,纷纷朝她射来。
景兮面色惨白的想要辩解,可是,景蓉在水下的求救声盖过了她的话语。
这时,一道修长的身影穿过人群,疾步掠来,经过她身边时,停留了三秒。
景兮看到了那张两年未见的面庞。
帅气的五官,散发着成熟的魅力,一袭洁白的西装礼服包裹着身躯,温文尔雅的气质,如同翩翩贵公子。
是贺旭尧!
只见他眼含怒火,扬手狠狠煽了她一巴掌,道:“景兮,两年了,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如此恶毒!”
景兮被抽得踉跄后退,身子失去重心,人也跟着跌进泳池。
冰凉的池水浸湿肌肤,她觉得好冷,仿佛要深入骨髓。
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痛,终究疼不过裂成千万片的心。
抽回了思绪,景兮不着痕迹的抹去眼角的一滴水光,眼睛看向宴会厅的不远处。
那里,围聚着许多宾客,正满怀关心的看着景蓉。
贺旭尧小心翼翼的把她护在怀里,像护着什么珍宝一样。
景蓉呛了水,刚缓过来,楚楚可怜对贺旭尧说:“旭尧,你别怪妹妹,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去的。”
男人温柔亲吻她的额头,一脸怜惜,看向景兮的眼神,却仿佛一把刀,凌厉之极:“你不用为她说话,是不是你自己跌下去的,我很清楚。”
景兮孤零零的站在那里,满心悲怆,惨兮兮的笑着。
这一幕,何其相似?
三年前,同样的场合,贺旭尧也是为了景蓉这个贱人,当众煽她巴掌。
就是那一巴掌,煽断了她心中对他最后的念想。
如今,他又重导了一遍历史,把她推到最显眼的位置,受尽白眼和嘲笑。
眼泪夹着发梢的水滴不断滑落,一股恨意猛地灌进胸腔,激起了景兮长埋心底的悲怆。
她真的受够了!
等过几天妈妈的忌日一过,她就回英国。
哪怕她一个人在那地方,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也好过留在这被人羞辱!
…… 景兮离开宴会厅的时候,人们的焦点还在景蓉身上。
景蓉是万众瞩目的公主,她是落魄不堪的丑小鸭,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去留。
出来时,夜色深沉,浓得像化不开的泼墨,景兮心里沉甸甸的,像被压了颗大石,凉风袭来,倍感凄冷。
鼻子隐隐有些发酸,眼眶再度蒙上了一层薄雾,可她倔强的昂起脑袋,劝慰自己不要哭,不能哭,因为不值得。
回到下榻的酒店,景兮狼狈的样子,引来了不少人的侧目。
她赤着脚,手上拎着高跟鞋,圆润的莲足露在外面,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经过前台时,前台小姐喊住她,语气有些急切:“小姐,您没事吧?
怎么弄成这样?
需要帮忙吗?”
略显关怀的声音,让景兮心里倍感温暖,连忙摇头,轻描淡写的道:“没事,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全身都**,怎么可能没事?
您稍等!
我去给您倒杯热水,暖暖身子,可千万别出什么意外才好。”
前台小姐匆匆去倒了杯水,递给景兮时,手中还多了两颗药片。
景兮以为那是预防感冒的药,暗赞不愧是五星级酒店,服务这么到位,然后也没多想,接过药片和水后,便一口吞下。
吃完,景兮道了谢,便拿了房卡回房。
她刚走没多久,前台又来了一位穿西装打领带的中年男子:“美婷,我之前安排好的那女人,过来了没有?”
前台小姐恭谨的回答道:“回经理,已经过来了,我也按照您的吩咐,把药给她吃了。”
“那就好。
今晚来的贵客,可是上头交代下来好生伺候的,来头非常不小。
你们也得给我打起精神,拿出最好的服务态度,务必让那位大人物满意,明白了没有?”
“明白了,经理!”
前台小姐恭声的点了点头道。

回到房间的景兮,根本不知道,自己误打误撞,竟吃了前台小姐给错的药。
奔波了一天,她满身疲惫,只想赶紧洗个澡,好好睡上一觉。
等她洗完后,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了。
她伸展四肢平躺在宽大的床上,这床又软又舒服,比起她在国外睡的木板床,不知道好了多少。
不知不觉,一阵倦意袭来,她沉沉睡了过去。
此时,时间是晚上十一时许,几辆劳斯莱斯,拥簇着一辆顶级奢华概念款的迈巴赫,乘着夜色而来,缓缓停在酒店门口。
早早严阵以待的酒店服务人员,并列两排,躬身迎了上去;经理赵平川更是亲自上前,为来人打开车门。
在众人翘首以盼下,一道人影,从车上缓缓迈步下来。
男人身着顶级意大利手工定制西装,白色衬衫的扣子一丝不苟的系到领口,浑身散发着一股久居高位者的凛然气势。
他尊贵又俊美到了极点,完美的五官,宛如上帝精心雕制,漆黑的眼眸深邃如渊,鼻挺唇薄,冷漠矜傲的神情,如同高高在上的帝王。
他从车上下来后,又是几名西装革履的男子,从劳斯莱斯上尾随而下,将其拥簇其中。
“恭迎霍总入住俪宫酒店。”
赵平川带头恭敬的说道。
身后两排服务人员也跟着齐齐弯腰,恭声道:“恭迎霍总入住俪宫酒店!”
男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场合,当下也没应声,眸光淡漠的扫了眼周围后,便领着身后几人,径直跨步往里走去。
“霍总的房间已经安排妥当,这边请。”
赵平川连忙疾步跟上,打算在前头领路。
刚走没两步,一名男子便挡了他的脚步:“房卡给我就可以了,你不必跟来。”
赵平川是精明人,明白对方举动是为了防止他打扰到那位大人物,立刻识趣的止步,递过房卡。
很快,那一行人便进了电梯,徐徐往顶层的总统套房而去。
赵平川长出了口气。
这庞大的迎人阵仗,虽只有短短几分钟,可他全程都提心吊胆,就怕出点什么差错。
现在,贵客已经上楼,他就盼着他千挑万选来的那个女人,能争点气,伺候到让那位大人物满意。
此时,灯光幽暗的房间内,景兮早就睡得很沉。
她白天坐了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没喘口气,又替闺蜜秦以安赶赴那场晚宴。
长途劳累,加上被景蓉和贺旭尧那般羞辱,身心疲倦下,睡过去几乎雷打不动。
这时,门外传来‘嘀’的开门声,原本紧闭的房门,忽然被人推开,紧接着,一名男子从外面跨步进来。
他背着光,像踏着清辉而来,冷肃的面庞没有一丝表情,漆黑的眸子淡漠扫了眼房间后,便无视豪华的装潢,径直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流水声,约莫半个小时,男人走了出来,身上昂贵的西装换成睡袍,右手正擦着不断往下滴水的头发,边擦,边往床的方向走去。
刚一靠近,男人便感觉不对劲。
只见本该平铺整齐的被褥中间,突兀的凸起一个小山包,一道显得粗重的喘息,断断续续从被窝中传出。
天生的警惕感,让男人眉目一凛。
正想采取什么举动,一条白嫩细致的藕臂,忽然从被窝里伸了出来,随后,又从里面钻出个脑袋。
黑发掩映中,男人看不清她的脸,却能从那头发的长度,辨认出是一个女子。
他的房间有女子?
稍一思考,霍钧霆瞬间了然。
以往他每到一个地方出差、应酬,就会有人奉献美色来巴结他。
不过,他通常不会碰这种来路不明的女子,今晚亦是如此。
霍钧霆擦干了头发,顺手将毛巾丢到旁边,合着睡袍躺到了右侧。
他开了一天会议,已经有些倦了,躺下时,还特地与那女子保持了一段距离。
拉被子时,手却不经意触碰到女子的手臂,瞬时,一股几乎要灼伤人的温度传了过来。
不对劲!
这是霍钧霆第二次这样感觉。
身侧的女子,从刚才喘息就不对劲,听起来,有点儿剧烈,还有点儿痛苦。
这是怎么了?
“喂,醒醒。”
霍钧霆紧蹙眉头,下意识将手探过去,想将景兮摇醒。
睡梦中的景兮觉得很热,感觉就好像被火海包围,一股股热气不断上涌,仿佛要把她给焚烧殆尽。
她不舒服极了,脑袋昏昏沉沉,焦急的想找寻点能够降温的东西。
迷糊中,忽然有股冰冰凉凉的触感传来,她连忙缠了上去,试图借那东西来赶走体内的火热。
霍钧霆完全没料到,这女人会突然靠上来,下意识的想推开,结果手臂被抱得紧紧的,他使劲儿扯了两下,都没能扯开。
他皱起眉头,正寻思着怎么摆脱,结果,女人整个身体也跟着蹭了过来,像在寻求什么慰藉。
温香软玉,却滚烫似火。
霍钧霆感觉自己被一个火炉包裹了,立马会意过来,这女人是磕了药。
看来,是有备而来呢!
霍钧霆蹙了蹙眉,本是没那方面心思,可女人不断往他怀里钻,伴随着她呼吸,一股热气不断往他脸上喷洒,吐气如兰,一股沁心的幽香,也随之钻进他的鼻息。
霍钧霆心头一荡,感觉小腹莫名蹿起一簇邪火,不由惊讶万分。
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好,只要他不想,别的女人就算脱光站他面前,他都不会看一眼,可怀中这小女人,却如此轻易勾起他的反应。
他突然有些好奇,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下意识伸手,想拨开她的长发,看看她的长相。
可怀中的小女人却不给他机会,小手不安分的在他身上摸索。
“好热,好难受……” 景兮半睁开了眼眸,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呢喃。
轻轻软软的语调,极度撩人。
霍钧霆当下便决定破例一次,帮她从那痛苦中解脱出来。
他化被动为主动,猛地一个翻身,将景兮压在了身下。

他化被动为主动,猛地一个翻身,将景兮压在了身下。
----------------------------- 难受中的景兮,只觉得自己身体仿佛被什么重物压住,她伸手想去推,力道却仿佛散开的棉花,绵软无力。
热度一**袭上,让她难以忍受,小手忍不住去撕扯身上的浴袍。
很快,衣袍半敞,雪白滑嫩的肌肤露了出来,霍钧霆手臂正好触碰到,不由轻轻覆上一边的柔软。
不大不小,刚刚够一只手包裹,手感极佳,极为诱人。
他呼吸不由沉重了几分,大手在她身上每一寸肌肤上肆意揉-弄。
在颈项处,他炙热的男性气息霸道侵占,伴随着一次次纠缠的亲吻撕-咬,造成了逐渐无法抵抗的抵死缠绵。
景兮意识被撩的七零八落,本能的迎合上去,两条藕臂仿佛藤蔓搬,紧紧缠上了他的脖颈。
她真的好热,感觉全身都要爆炸,正渴望什么来帮她灭火。
男人没料到她会这么热情,邪魅勾唇一笑:“小东西,这可是你自找的。”
说罢,他低下头吻住她的唇瓣,舌头灵活的撬开她的贝齿,在她口中不断索取掠夺。
大手探进裙底,指尖在她的花朵里小心翼翼的试探,直到她情不自禁的溢出潺潺湿意。
景兮本就意识迷糊,再经他这么亲吻,脑袋更是一片浆糊。
意乱情迷间,景兮身上衣服被退了个干净,男人似乎隐忍到了极点,大手轻轻托起她的腰身,猛地一挺…… 瞬时,一股仿佛撕裂般的疼痛,贯穿了景兮的四肢百骸,她痛苦的大叫出声,涣散的理智也抽回了一些。
她半睁眼眸,隐约瞧见一张硬朗的脸部轮廓。
景兮疼得不断抽气,根本来不及看清,身上男人便已紧紧抱着她,动作狂野的一下一下冲撞,索取着属于她的美好。
爱与欲的拉锯战,轻易的将景兮的理智摧毁。
她又痛又难受,整个人仿佛置身于火海的一叶扁舟,意识也随着他每一次的冲击,载浮载沉…… …… 翌日,景兮醒来后,双腿酸痛。
她挪动了下身子,觉得整个人仿佛被卡车碾压了一万遍,全身骨头被拆过又重组。
盖在身上的蚕丝被滑下,露出她未着寸缕的身体,雪白的肌肤上,布满了无数青紫的吻痕。
景兮懵了懵,脑海中零碎的记忆,走马灯似的,不断晃过。
她从中捕捉到几个片段,她的主动迎合,男人的冲刺,勇猛……显然,昨晚她和一个男子,在这张床上度过了荒唐的一夜。
景兮惊得瞪大双眼。
怎么会这样?
明明睡得好好的,为什么一觉醒来,会发生这种事?
那男人是谁,怎么会闯进她的房间?
当时的她,又为何一点反抗都没有?
各种各样的问题,撑得景兮的脑袋几乎要炸开。
她满心慌乱,更多的是难以接受。
昨晚是她的第一次,虽说她没有爱人要交付,可也不愿这么糊里糊涂的交给一个可能见面都没见过的男子。
景兮痛苦的抱着脑袋,感觉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裹着被单进入浴室,用水一遍一遍的冲刷自己的身体,眼泪也一遍一遍的流。
从浴室出来后,眼睛都哭肿了。
她觉得老天爷对自己实在不公,让她经历羞辱和难堪后,又丢了清白。
此时,下面又胀又疼,走几步路就酸软得几乎跪地,可想而知,昨夜她跟那男人有多激烈。
景兮哭够后,也逐渐冷静下来,理智开始回笼,想到昨夜自己全身火热,意识昏沉,实在很不对劲。
那种感觉,就好像吃了某种传说中的药物一样。
等等…… 当‘药物’这两个字闪过脑海时,景兮浑身打了个激灵。
昨晚她没乱吃什么东西,就吃了前台小姐给的两颗药片,难不成,那根本不是什么感冒药?
想到这,景兮顿时觉得有必要去问问清楚。
她匆匆换了套干净衣服,把身上那些暧昧痕迹都遮掩妥当后,便拖着行李下楼。
时间是上午十点,酒店大堂人来人往,景兮来到前台,本打算找昨晚那位前台小姐询问,可是,那人却已经下了班,前台已经换了另外两个小姐。
“景小姐,美婷是值夜班的,如果您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先优先帮您解决。”
前台小姐很是有礼的对景兮说道。
景兮心情阴霾到了极点,特别是下面传来火辣辣的疼痛,让她情绪更是烦躁。
回国第二天,就发生如此多糟心的事,这座城市,真是每一处都让她感到不舒服!
景兮压下心里的浮躁,耐着性子道:“不用了,找你们经理来,我想见他,立刻!
马上!”
“好的,您请稍等!”
景兮住的是总统套房,前台小姐不敢懈怠,连忙匆匆去喊来经理。
赵平川一过来,远远就见景兮脸色不太好,连忙扬起一抹笑容询问:“小姐,您好,我是这儿的经理,赵平川,不知您找我何事?”
景兮瞧了眼微胖的赵平川,有些难以启齿道:“赵经理你好,我是住在A1001套房的客人,昨晚大概十点左右,我从外面回来,你们一位值班的前台小姐,拿了两颗药片给我吃过,我想知道那是什么药。”
赵平川心头一凛。
A1001套房?
那不是昨晚他安排给霍总的房间吗?
那药片,也是他安排给伺候霍总的女人吃的,怎么变成她?
“那两颗药有什么问题吗?”
赵平川尽管心里疑惑,表面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景兮握紧拳头,很想冲他吼,问题大了,她可能就是因为吃了那两颗药片,才失了身。
可她不能。
这事关她的清白,她没那么大的脸,将之公诸于众。
她的名声,在晋城已经够臭了,要是被人知道,她糊里糊涂跟个陌生男人睡了,怕会引来更多的嘲笑与讽刺。
想到这,景兮苍白了脸色,咬牙道:“没什么,你帮我问问就是。”
“行,你稍等,我现在就帮你问。”
赵平川点头,立马掏出手机,走到旁边去打电话。
等电话接通,他劈头就质问道:“张美婷,我问你,昨晚我让你安排去伺候霍总的女人,到底来没来?”
那头传来战战兢兢的声音:“对……对不起,经理,我也是刚知道,昨晚那女人压根没来。
据说是来的路上,出了点小车祸,骨折了,昨晚一整晚都在医院。”
赵平川脸色大变,连忙压低声音怒骂道:“你闯大祸了,你知不知道?
昨晚出现在A1001的,另有其人,你把药给错了,现在人已经过来算账了!”
“啊?
那……那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会弄错啊。
昨晚那位小姐也穿着香槟色的长裙,跟您描述的一样。
当时她全身湿淋淋的,我以为她出了什么意外,就给她倒了杯热水,顺便把药也给了。”
“你你你……从明天起,你不用来上班了。”
赵平川说完,便气急败坏的挂断了电话。

景兮在原地等了片刻,赵平川就回来了。
他的表情跟刚才走开时并没什么两样:“景小姐,我已经帮您了解过了,昨晚前台小姐给您吃的,是预防感冒的维生素片。”
“维生素片?
你确定?”
景兮一脸怀疑的看着赵平川。
赵平川脸不红气不喘的:“我很确定!”
“可是……” 景兮还是不信,昨晚她那状态明明就不对劲,那感觉……总不可能是发烧吧?
她有些不甘心的追问:“那昨晚我住的那房间,是否还开给别人过?”
“这肯定没有!
您住的A1001套房,是酒店规格配备最高的房间。
我们底下员工平时也都经过严格培训,这种致命性的错误,自然不可能犯。”
话是这么说,但赵平川也有些怀疑。
难不成,昨晚底下的人,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也把房间开给了眼前的女子?
问题是,拥有那间贵宾卡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他基本也都认识,明显没景兮这个人。
赵平川心思是百转千回,景兮心里却憋了口气。
昨夜她房内的确摸了个男人进去,还跟她滚了一晚床单,如果不是他们另外开的房,那人是怎么进去的?
想不明白,景兮牙都快咬碎了。
吃了这种亏,却无处讨公道的憋屈,让她整颗心都蒙上了一层厚重的阴影,怎么都挥散不去。
“景小姐,你没事吧?”
见景兮脸色难看的一变再变,赵平川连忙询问询问。
“没事,帮我退房吧。”
景兮咽下满心的苦楚。
她明白,这件事已经找不回说法,就算找得到,**的事也已经挽回不了。
掏出房卡,递给前台小姐,景兮只想赶快离开这里。
这时,赵平川忽然劈手夺过卡,面色微变的询问:“景小姐,您怎么会有这张房卡?”
景兮蹙了蹙眉,道:“别人送的,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
她拿的这房卡是紫底镶金边花纹,卡面印有精美的图案,还有一个极具创意的大写‘X’标志。
这是肖家人才能持有的卡片!
而俪宫酒店正是肖家旗下的连锁酒店。
“景小姐,不知您和肖家是什么关系?”
赵平川额头渗出冷汗,态度也变得恭敬许多。
如果她和肖家有什么关系,那麻烦就大了!
“没什么关系。”
景兮敷衍的说道,明显不想深谈。
事实上,这房卡是肖家现任继承人肖倾宇送的。
回国前,肖倾宇担心她无处落脚,硬塞给了她这张卡。
因为两人关系很熟悉,她也没客气。
谁想到,却让她葬送了初夜。
景兮整个人难受得几乎要站不住脚:“没什么问题的话,赶紧帮我办退房吧。”
“好……好的。”
赵平川冷汗涔涔的把房卡递给前台,心里一下全明白了。
敢情这位小姐是因为持了肖家的房卡,才会误打误撞的跟霍总住了同一间房。
这事儿说起来,还得算酒店的责任,可他却不能承认,否则就等于砸酒店招牌。
想到这,赵平川决心把这事隐瞒到底。
至于景兮…… 他也只能在心里说抱歉。
谁叫她那么凑巧,刚好选在昨晚住进那间房呢!
…… 景兮办完退房手续后,便拖着行李,头也不回的出了酒店。
外面艳阳高照,她却觉得全身冰凉。
为什么会是她?
为什么她会遇见这种事?
满心疑问,找不到答案,景兮眼睛一阵酸涩,热泪涌上眼眶,却怎么也掉不下来。
她心情极度压抑,偏生这时,一辆黑色宾利陡然在她身侧停住。
车门打开,从上面下来一道她此生最不愿见到的人影。
是贺旭尧!
他今天穿了一套剪裁合身的浅灰色阿玛尼西装,面容俊美,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框眼睛,看起来异常斯文儒雅。
看到他,景兮眼神瞬间变得冷冽,转身就想走。
贺旭尧快步追上,一把拽住她的行李箱:“景兮,站住。”
景兮被迫停下脚步,有些恼火的挥开他的手:“别碰我的东西。”
贺旭尧皱眉看着景兮,声音沉沉的问:“你想去哪?”
“我去哪关你什么事?”
景兮冷冷的道,转身又想走。
她的心情已经暴躁到爆发的边缘,这时最无法冷静面对的人,就是贺旭尧。
当年,她掏心掏肺的把最好的都给了他,结果,他转过身,却跟景蓉那贱人在一起。
不仅践踏了她的心、她的自尊,还联合景蓉,给了她无尽的羞辱。
她怎么都不会忘记,两年前他当众煽她巴掌,狠狠将她的心撕碎的画面!
如果不是因为他,她也不必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在国外流浪。
要不是因为他,她今天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她内心真的恨,所以走的时候,步伐也踩得决绝。
可贺旭尧却不让她如愿,几步上前,挡住她的去路:“景兮,你不能走,跟我回去,景叔叔想见你。”
他声音有几分沉冷,还有着不容拒绝的强硬。
景兮心里不禁燃起一股怒火。
他以为他是谁?
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什么都听他的景兮吗?
“我为什么要跟你回去?
你是我什么人?”
景兮满目嘲讽的看着他,试图绕过他。
贺旭尧似乎被惹恼了,一把攫住她的手腕,像怕她跑了一样,力道极大,眼神极其冷冽:“两年了,你怎么还是这么任性,就只会耍脾气!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听到这话,景兮的心像被狠狠捅了一刀,疼得差点窒息。
“对,我就是刁蛮任性,你管得着吗?”
她红着眼眶,用力挣脱他的手,恶狠狠看着他。
贺旭尧紧绷着脸色,明显极怒,却还是深吸了口气,压下那股怒火,冷声道:“我是管不着,可你今天必须跟我回去,景蓉和叔叔阿姨都在家等你。”
语毕,他再次上前,想扣住她的手臂。
景兮轻巧躲过,嗤笑一声。
家?
那算是家吗?
那地方,从景蓉和她妈妈去了后,就已经不是她家了,就连她爸爸都不是她的了!

“别跟我提那个家!
我早就没有家人了。
早在两年前,你选择跟景蓉在一起,我爸连夜把我丢出国后,就没有了!”
景兮怒声喝道。
贺旭尧全身一震,冷冽的表情,终于出现了裂缝,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好半晌后,才沙哑的道:“景兮,这两年来,大家都非常关心你,特别是景蓉……” “闭嘴!
你永远就只会护着景蓉那贱人。”
景兮情绪暴躁的打断他:“贺旭尧,你也不必在这惺惺作态的为她说好话。
你是什么德行,我也算看清了。
哈哈,我真傻,当初居然会觉得,你是这世界上最值得我托付的人。
现在想想,那个想法简直愚不可及!”
景兮边说边笑。
今年的她,正值风华正茂的年纪,身材高挑,眉眼精致,五官小巧,眸子灵动,素色衣裙将她衬托的有点纤尘不染的味道,笑起来时,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然而,那笑容,却又夹着浓烈的嘲讽。
贺旭尧僵着表情,眼神涌动着许多复杂的情绪,看着景兮,半天说不出话。
景兮不想跟他浪费时间,拖着行李,再度转身欲走。
贺旭尧却紧攥着她不放:“景兮,无论你怎么说,今天必须跟我回去!”
景兮怒到极点,眼角余光正好瞥见不远处有个男人要上车,正巧拉开车门,她没有任何犹豫,放开了行李,抬腿就跑,只留下一句:“要回你自己回。”
“景兮!

!”
身后传来贺旭尧惊怒的呼喊,景兮却不管不顾,直接冲进了那辆车里。
车门砰的关上,景兮顾不上旁边还坐着道人影,便拍着前座对司机道:“大哥,开车,快开车!”
司机一脸错愕的看着突然冒出来的景兮,一时竟忘了反应。
“快点啊!”
见贺旭尧追了过来,景兮不由更急,连连催促道:“司机大哥,你就当是救人一命,我待会儿付你车费,求求你了!”
司机额头冒出冷汗,迟疑着将目光投向一侧的男子身上。
男人紧绷着脸,眸子半眯,浑身散发着一股不悦的危险气息。
司机吓得打了个冷颤,忙要拒绝景兮,还没来得及开口,却瞧见男子忽然给他下了开车指示。
他点了点头,忙去启动车子。
很快,车子平稳上了路,贺旭尧也被远远甩在后面,景兮收回目光,整个几乎瘫在座位上。
终究是道行不够深,短短几分钟的唇枪舌战,几乎耗掉她所有精力。
她不由自嘲的勾了勾唇,将刚才的事,还有贺旭尧全部甩到脑后,这才抽空看了眼自己所处的环境。
此时,她就坐在宽敞干净的车厢内,极具奢华低调的风格和装饰,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如果没记错的话,上车前那惊鸿一瞥,似乎看到迈巴赫的标志。
景兮刚意识到自己上了辆不得了的车,这时,一道危险气息便从旁边兜头笼罩而来。
她急忙转过脑袋,猝不及防就看到了男人那近在咫尺的面容。
这是一张俊美得有些过分的脸,散发着硬朗的男性魅力,笔挺的西装包裹着颀长的身躯,雕刻般的五官,精致得没有一丝瑕疵。
一双深不可测的长眸,纯黑得像是可以吸入灵魂一样,深邃无边,微蹙的眉宇,透着令人生畏的威压。
男人气息极冷,气场极强,浑身散着一股浓烈的禁欲气质,模样看起来很是撩人,又散发着生人勿进的不好惹。
这恐怕是个有些危险的人吧!
景兮心中莫名的生出这样一个想法。
怔然间,男人突然开口道:“看够了没有?”
薄凉的唇瓣,慢慢吐出几个毫无温度的字眼,声音却异常好听,宛如大提琴的旋律,低沉又磁性,其中,夹着浓浓的不悦。
“看……看够了。”
景兮连忙回过神,神情有些发窘:“刚才谢谢你的帮忙。”
“谢就免了,前面那个路口下车!”
男人不客气的下逐客令,口气透着近乎冷漠的绝情和不容置喙。
景兮呆了呆,下意识的问:“前面那个路口?”
“有问题?”
“当然有问题!”
景兮一下急了:“先生,你好人做到底,多送我一程。
你看,这才没走多远,万一那人又追上来怎么办?”
“与我何干?”
男人冷然的道,抬手看了看腕表。
时间是上午十点半,距离股东大会还有半个小时,原本他的时间是够的,可被这女人一耽搁,恐怕要迟到了。
认识他的人都知道,他最讨厌的就是被占用时间,更别说这女人还挑在这紧要关头的时候。
一时间,他的脸色,沉得有些可怕。
偏生景兮却好像没看到似的,只知道自己好不容易才摆脱贺旭尧,这时候下车,就等于自投罗网,索性就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对男人道:“先生,我都已经在车上了,你就帮人帮到底,再捎我一段路。
你放心,待会儿下车,我一定会付很多很多车费,拜托你了!”
霍钧霆本没兴趣跟景兮纠缠,可因为两人距离,仅有半尺之遥,鼻息能清晰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醉人幽香。
那香味……竟有些熟悉,像极了昨夜那个躺在他身下与之相缠的女子!
他不由怔了怔,将目光停驻在她那张小脸上,默默审视。
女孩儿青丝如瀑的散落在肩上,掩映着那娇俏五官,黛眉若秋水,肌肤赛冰雪,一双翦眸灿若星子,眼波流转间,潋滟出诱人的光泽。
是她?
亦或不是?
打量完后,霍钧霆并不太能确定。
昨晚酒店房间灯光太暗,他只顾得上享受那女子的美好,没能看清她的长相。
今早起来时,女子还睡得很香,他没去吵她,便出门谈论公事,等再回房时,早就没了那女子的影子。
唯一留下的,大概就是床单上那片艳红的血迹。
原本,他对男欢女爱这种事,并没那么上心,权当是一种泄-欲的途径。
可是,景兮身上的味道,却勾起了他的记忆。
他清楚记得那女子的青涩和紧致,简直有种令人着迷的魔力,导致他欲罢不能的要了一次又一次。
想到这,霍钧霆眸色暗沉了几分,猝然伸手,捏住景兮的下巴,身子前倾,似乎想更一步确认。
此时,两人姿势极端暧昧,景兮甚至能清楚的感受到他拂在自己脸颊上的温热呼吸。
她不由惊了一下,连忙用手抵住他的胸口,满是防备的道:“你……你要干什么?”

霍钧霆没吭声,眸底划过一丝细不可觉的失望。
不是她!
虽然两人身上味道很像,可终究还是有点差别。
他皱紧眉头,松开手,若无其事的道:“过两个路口下车,不然我把你丢下去,明白?”
“哦哦,明白,先生,你真是好人!”
景兮愣愣的回神,心里也是暗松了口气。
刚才那一下,她还以为自己遇见流氓了,还好这家伙没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否则,她一定会呕血到死。
霍钧霆似是笑了一声:“我可不是什么好人,等会儿下车,记得付车费。”
“啊?”
这时景兮才想起,刚才情急下,自己说要给他很多很多车费。
可是,她哪有钱?
刚才跑得匆忙,钱和手机都放行李箱里,而且,刚才纯碎是脱口而出的求救举措,这会儿上哪拿很多很多钱去?
“那个,先生,咱们可不可以打个商量……”景兮赔着笑脸,神情略显尴尬。
霍钧霆挑起眉:“怎么,想抵赖?”
“绝对不是!”
景兮连连摆手,藏下眼底的心虚:“我是想说,钱可以不可先让我欠着?
你看我,跑得实在匆忙,这会儿身无分文……” 霍钧霆:“……” 景兮表情更尴尬了:“先生,我过完暑假才上大四。
您看我一个学生党,母亲刚死,父亲就娶了后妈,就连我的未婚夫被同父异母的姐姐抢走,后来还狠心把我丢到国外不闻不问,好不容易回趟国,他们又要把我嫁给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我不依,他们就将我的行李抢走……您看,我是真的没钱,所以能不能宽限一下,你信我,等我拿回行李,我一定还钱。”
霍钧霆仿佛被逗笑了一样:“你这编故事的能力,不去当编剧,可真是屈才。”
景兮心里也掠过一抹苦涩。
她倒是希望这些八点档般的狗血事件,都是她编的。
可现实却是血淋淋存在着!
无奈,她只能一脸诚挚的道:“总之,我保证,到时候一定以十倍价钱奉还。”
霍钧霆眸底划过一丝兴趣:“十倍是多少?”
“……一百,您觉得够吗?”
景兮略显迟疑的问。
话刚出口,前面司机手下就是一个打滑,差点没握住方向盘。
霍钧霆直接僵住了脸:“这就是你所谓的很多很多钱?”
“已经不少啦,我坐上这车才没五分钟,一百块钱都能从刚才那地方坐到机场了。
我这还是多给了!”
景兮理直气壮的为自己辩解。
本来她也没坐几步路,按照正常出租车起步价,撑死了也就十几块钱。
“你还真把我这车当出租车了,一百块钱就想打发?
少泽,停车!”
霍钧霆黑着脸给司机下指令,明显不愿当这种廉价的劳动力。
景兮也好窘。
对她来说,一百块钱真的已经很多了,那可是需要耗费她一天打工时间,才能得到的报酬。
“别啊,先生。”
景兮继续赔着笑脸:“要不这样,你在我手上留个手机号,我保证,拿回行李后,立马给你转钱。
而且,您这身份,应该也不差那点钱,您就当做件好事。
我妈妈说了,好人会有好报,娶到的老婆也会又漂亮,又善良。”
听着景兮在那舌灿莲花,霍钧霆也是没了脾气。
这女人……可真有意思。
他忍不住生出逗弄的心思:“我的钱不是那么好欠的,一句话,一千!
不愿意的话,我现在就送你回刚才那酒店。”
景兮倒抽了口气,表示难以接受:“一千?
你怎么不去抢?”
“不愿意?
行。
少泽,掉头。”
霍钧霆不疾不徐的又给司机下了道指令。
徐少泽立刻领命:“是。”
景兮顿时有些气急败坏。
这尼玛,上的是一辆黑车啊!
她都已经说那么多好听话了,这男人居然还死咬着不放,资本主义家果然都这么小气么?
现在怎么办?
难道真要回酒店?
想到回去可能还要面对贺旭尧那张脸,景兮就觉得糟心。
才回国第二天,一件顺心事都没有,倒霉事倒是一件接一件,仿佛全世界都想跟她做对似的。
越想越气,景兮不由红了眼眶,狠心咬牙道:“一千就一千,我给!”
“不错,有魄力。”
霍钧霆勾了勾唇,从口袋中拿出笔,扣住她的手腕,在她手心写下一串数字。
他的掌心很大,很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写出的字更有着龙飞凤舞之势。
很快,一串手机号停在她的掌心,末尾还有个‘霍’字。
景兮抽回手,看了一眼,觉得肉疼无比。
一千块钱就这么没了啊!
亏她还以为自己遇到贵人,结果却遇到了个土匪!
暗骂间,车子正巧抵达第二个路口,司机很尽职的把车停在路边,示意景兮下车。
景兮气得一阵胸闷,心情郁卒到了极点,忿忿骂了句奸商,然后打开车门,撒气似的用力甩上车门。
砰—— 剧烈的声响,强烈引起霍钧霆的不满,一双冷眸,霎时朝景兮瞪了过来。
景兮看到后,当场就给他扮了个鬼脸。
让你坐地起价!
扮完,也不等男人反应,撒腿就跑。
霍钧霆看着那远去的背影,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
好个大胆的丫头,竟敢给他甩脸!
她最好祈祷别再让他遇见,否则…… …… 景兮根本没想过,自己那撒气的举动,会给自己引来巨大的麻烦,她从车上下来后,便漫无目的的走着。
行李没了,钱也没了,摸遍全身,竟只摸出那张俪宫酒店的贵宾卡。
看到这卡,景兮心里更是来气,顺手就往路边的垃圾桶丢。
可一想到,自己今晚可能会流落街头,她转身又去把卡捡了回来。
那酒店,她是不可能回去住了,不过这贵宾卡倒是值不少钱,如果能卖掉,她也就不愁晚上没地方落脚了。
想到这,景兮心情总算好了些,在附近瞎晃了一个多小时,才慢慢走回俪宫酒店。
这时候,贺旭尧早已不在,景兮站在酒店门口,随便拦个人,就把贵宾卡给贱卖了。
拿着卖卡的钱,她在附近找了家酒店住下。

有了前车之鉴,这次景兮学乖了,睡觉前,房门直接落了三道锁,所有窗户都关紧,床头还放着专门买来的防狼电棒,防止再次发生昨晚那种事。
可这一夜,却是安好如初,什么都没发生。
翌日,景兮醒来,外面天空一片阴霾,淅沥沥的小雨,从天空不断落下,黑压压的云层,笼罩在城市上方,压得人心里也沉甸甸的。
今天,是她妈妈的忌日。
景兮洗簌后,便办理了退房,随后又买了束开得正艳的花束,来到晋城南郊的墓园。
这个时节,并不是祭扫的时候,整个墓园显得有些冷清,景兮沿着台阶往上走。
大约半个时辰后,她抵达半山腰,来到一座墓碑前。
透过朦胧雨幕,景兮将视线投到墓碑上的那张照片。
照片中的人,长发披肩,笑容温婉,五官秀丽,眉眼透着书卷气,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女人。
“妈妈,我回来了,两年不见,您……过得好吗?”
景兮缓缓走上前,将花束放在墓碑前,手指轻轻触上墓碑上的照片,努力的扬起一抹笑容。
可不知为何,出口的话语,却明显带着颤抖和哽咽。
她已经整整两年没来祭拜过妈妈了!
以前,她几乎每个月都会来一次,每次一待,都是一个上午。
她会絮絮叨叨的说很多话,有时候也会倾诉一些烦恼和少女心事。
三年前,她被丢到国外,走得很匆忙,没能跟妈妈好好道别。
景兮本想告诉她,自己这三年过得很好,可在看到照片的瞬间,内心竖立的坚强,却在顷刻间崩塌瓦解。
眼泪大滴大滴的砸落,景兮蹲在墓碑前,哭得浑身颤抖:“妈妈,兮儿好想你,真的好想你啊……” 她哭声悲怆,夹着诉不尽的委屈。
没有人知道,她这三年,在国外是怎么度过的。
未婚夫亲人背叛的痛苦、父亲的狠绝、还有一个人在异国他乡,面对陌生环境时的无助和恐惧……她一次性尝了个遍。
那时候,她整夜整夜的流泪、自残,都得不到救赎。
后来,她一边上学,一边兼职打零工,靠着微薄的薪资存活。
最穷的时候,一天只能吃一顿饭;大冬天,因为交不起房租,被房东赶出家门,流落街头,看漫天飘雪。
她的娇气被现实磨平,开始懂得隐忍,遇到委屈就往肚子里咽。
可今天,她的委屈,却仿佛决堤的洪水,澎湃汹涌。
雨越下越大,溅湿景兮的衣衫,她却仿若未觉,只顾着把所有情绪发泄出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逐渐变小,景兮的哭声也渐止。
她红肿着双眼,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喃喃道:“对不起,妈妈。
我曾答应过你,要过得很好,可却没有做到。
不过……我现在已经没事了,您的女儿已经长大,也懂得保护自己!
从今往后,我不会再受一丁点的委屈,您在天上,就安心吧。”
照片中的人,依旧静静笑着,那样柔美善良。
景兮看了片刻,情绪竟平复了许多。
她抹去脸上残留的泪痕,站起身子,开始给墓碑周围做清扫。
三年没人祭拜,墓碑周围长出了不少杂草,景兮细心的一棵一棵拔起,然后边诉说这两年在国外的一切。
有好的,也有不好的。
转眼,两个小时过去,雨停了,山上的薄雾也散了,景兮终于停止倾诉,对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妈妈,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也不知是什么时候,兮儿在这里跟您说声抱歉,请原谅兮儿的不孝。”
说完,她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依依不舍的转身离开。
下了山,景兮本打算回景家拿行李,然后买下午的机票回英国。
不料,却在路边瞧见一辆略显眼熟的黑色宾利。
这时,车门打开,从里面走出的男人,也一如既往的儒雅。
“我就知道你会来这里。”
贺旭尧目光清冽的看着景兮,轻轻说道。
景兮一点也不意外他会找到这里。
当年,她还跟他在一起时,每到妈妈忌日,都会一块来祭拜。
记得那时,贺旭尧跪在妈妈坟前,说会一辈子爱护她的女儿。
后来,时间证明了他的话,不过是骗死人的而已!
景兮冷嗤一声,口气颇为冷淡的道:“我的行李呢,还给我!”
“行李在家,跟我回家,叔叔阿姨一直在等你。”
贺旭尧微微皱了皱眉,说道。
“如果我不呢?
你要像昨天一样,强行抢抓我回去吗?”
景兮嘲讽的盯着他,故意唱反调。
贺旭尧眸光沉了沉:“景兮,别跟个小孩子一样。
你不回家,还想去哪?”
是啊,她还能去哪?
整个晋城,根本就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三年前就没有了!
也罢,反正本来也准备回去拿行李,等拿到后,立刻走便是。
想到这,景兮不再争执,直接上了后座。
很快,车子便驱离了南郊墓园。
沿途车厢都很安静,景兮目光始终看着车窗外,完全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贺旭尧偶尔透过后视镜看着景兮,几番欲言又止的想开口,可终究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两人一路无话,直到车子抵达一处别墅门口,贺旭尧才说:“到了。”
景兮没应,径直开门下车。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幢仿巴洛克式的豪华建筑,从外面看,跟三年前并没什么差别,唯一不同的只有前院。
以前,前院种植了许多罕见的绿植,郁郁葱葱,一片生机,那是她千辛万苦搜罗而来。
其中,有一部分是妈妈生前栽种的,每一株都价值不菲。
而如今,整片前院成为了玫瑰花海,有红的、白的、粉的、香槟色的、橘红色的……全是景蓉的最爱。
景兮站在花海中间的过道上,心里划过一丝悲怆。
在这家究竟得多没地位,才会连种植的植物都被铲除了?
里面呢?
是不是以前生活过的痕迹,也全被人抹除掉了?

里面呢?
是不是以前生活过的痕迹,也全被人抹除掉了?
------------------------------------ 景兮面色沉沉的往里走。
贺旭尧见她脸色不好,连忙想解释:“景兮,你别误会,那些植物只是……” “我不需要你来跟我解释!”
景兮生冷打断他的话,直接进了景家大门。
大厅里一片亮堂宽敞,几名佣人前前后后的忙碌,一名年约四十多岁的中年管家,正在有条不紊的指挥工作。
看到这一幕,景兮唯一的感觉,只有陌生。
沙发换了,地毯换了,摆设也换了,就连天花板的吊灯和墙壁都翻了新。
以前,在落地窗前摆着一架钢琴,如今也不知所踪…… 进来前,景兮其实就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
可当她亲眼看到事实后,心脏还是像被刀刺了一般,疼得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这时,那管家发现门边站了人,连忙上前问候:“旭尧少爷。”
然后又看了看景兮,似乎不太确定:“这位是……二小姐?”
景兮一声不吭的立着,仿佛没听到似的。
贺旭尧见状,连忙代为回答:“是她没错。”
“哦,原来是二小姐回来了。”
管家脸色变幻了一下,眼神似有意无意的打量着景兮,半晌后,才佯装恭敬的弯了弯腰。
景兮看在眼底,冷嗤一声,也懒得理会,只是嘲讽的盯着贺旭尧,道:“不是说,他们很关心我,一直等我回家吗?
人呢?”
贺旭尧蹙了蹙眉宇,扭头问管家:“陈叔,蓉蓉和叔叔、阿姨呢?”
“刚才夫人身体有些不适,先生和蓉儿小姐担心她出什么问题,就送她去了医院,可能得晚点才回来。”
管家如实的回答道。
“没什么大碍吧?”
贺旭尧担心的问。
管家张嘴刚想回答,就听景兮一脸讥讽道:“你们家夫人身体确实娇贵,可得好好保重才行,不然,哪来的资本勾-引别人的老公?
另外,叫你们蓉儿大小姐也注意点身体,别不小心也病倒了。”
双关的话语一出,说得管家和贺旭尧愀然变色。
景家现任夫人是小三,这件事众所皆知,却很少有人会挂在嘴边说,景兮这般毫不忌讳,管家一时也不知怎么接话。
贺旭尧脸色微变,狠狠瞪着景兮,想警告她别乱说话,可景兮看都没看他一眼,最后只能隐忍下来,咬牙道:“景兮的房间打扫好了吧?”
“好了,我这就带二小姐过去。”
说完,管家连忙在前头领路。
三人前后上了楼,中间路过几个房间,管家都没停下来,直直的往走廊尽头走去。
景兮猛地刹住脚步,面色冰冷的问:“我的房间,不是在这边吗?
为什么要往那边走?”
“这,这个,是先生吩咐的……” 管家顿了顿,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眼神略显局促的看了贺旭尧一眼。
贺旭尧面容一僵,神情闪过一丝尴尬:“景兮,你听我说……” 可是,景兮哪里会听,下意识的就转动旁边的门把。
当门打开的一瞬间,景兮清楚看到,以前自己住的房间,被改成了衣帽间,里面长长两排柜子,放着各式各样的裙子、礼服、还有高跟鞋,全都是景蓉的。
景兮愣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贺旭尧在旁边试图替景蓉解释:“景兮,蓉蓉只是看你房间空着,暂时借用了一下……” 景兮一句话都听不进去,狠狠推开了贺旭尧,循着记忆,又连续推开几个以前她在用的房间。
眼前的景象,让景兮整个人都傻了。
她的舞蹈室,成了景蓉的书房;画室,成为景蓉的健身房;妈妈的衣帽间,被继母占用。
而原本属于她和妈妈的东西,全部被堆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内。
看着这一切,景兮的心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屈辱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一滴一滴顺着脸颊滑落。
“兮儿,爸爸专门给你打造的舞蹈室,喜不喜欢?
以后,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在里面跳舞了。”
“兮儿宝贝,这是妈妈给你装扮的画室,以后妈妈就在这教你画画,好不好?”
“兮儿,妈妈不在了,爸爸知道你会想她,所以把她的东西都保持原样,也算留个念想。
以后,就咱们父女两相依为命了,爸爸保证,一定会守护你长大……” 一段又一段的话在脑海中闪过,仿佛昨日,言犹在耳。
可是,房间没了,画室景蓉抢走了,舞蹈室也不见了,妈妈留的念想变成垃圾,就连说要守护她长大的爸爸,也变成别人的了。
“呵……”景兮突然嘲讽的笑了一声,悲怆满目的看着贺旭尧:“难怪!
难怪你们会不遗余力的找我回来,原来是想向我炫耀,你们过得有多好啊?
现在,我已经看到了,可以走了吗?”
“你想走去哪?”
贺旭尧一把拽住她的手臂,问道。
景兮甩开他的手,笑道:“还能去哪?
当然是回英国。”
这个家,早就没了她的位置,他们心里也没有她,只有景蓉!
“你不能回去。”
贺旭尧听到景兮又要离开,抓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由重了几分。
“你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景兮双眼猩红的瞪着贺旭尧,手使劲的想要扯回来。
可贺旭尧力气很大,她怎么也挣脱不开。
“你难道不知道吗?
景叔叔已经帮你办了退学,学校那边也批准了,以后,你只能留在国内。”
贺旭尧面容平静的叙述着。
他话音一落,景兮脑袋仿佛有什么炸开似的,一片空白。
退学了?
她独自在国外熬了两年,好不容易快毕业,他们说退就退了?
她在这个家,没有半点位置,唯一能去的地方就是英国,他们却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擅做主张的替她下了决定?
“凭什么……你们到底是凭什么?”
喷薄的怒火,夹杂着浓浓恨意涌上心头,景兮像只受伤的小兽,再也压抑不住情绪,彻底发狂了:“当年二话不说,就把我丢在国外,不闻不问。
现在又是招呼都不打的替我退学!
你们把我当什么了?
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狗吗?”

“景兮,我们没那意思,你冷静点……” 贺旭尧似乎被景兮那浓浓的恨意惊到,连忙上前一步,想握住她的肩膀。
景兮整个人疯了一样,用力挥开他的手:“你让我怎么冷静?
我的家被景蓉霸占,我的未婚夫被景蓉抢走,我的爸爸,景蓉也要了!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为什么你们连我最后一点希望也要抹除?
你们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什么可以这么狠,这么恶毒!

!”
“景兮,你能不能别那么误解?
景叔叔帮你退学,是希望以后能多照顾你……” “哈哈哈!
照顾我?”
景兮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笑得歇斯底里:“如果他真想照顾我,就不会在两年前,那么绝情的把我送走。
如果他想照顾我,就不会把我扔在国外两年,不闻不问,不管我的死活。
更不会在我回来的时候,特意留了个杂物间让我住!
他之所以让我回来,不过是因为你跟景蓉要订婚了,我不会碍你们的事了。
你又何必假惺惺的在这装好人?
看了真让人恶心!”
说到最后,她的眼中除了厌恶和仇恨,再也没有别的情绪。
她恨!
恨景蓉,恨贺旭尧,更恨她的父亲景正宏,真的好恨!
贺旭尧被她那仇恨的眼神,看得心惊不已:“景兮,如果你是因为蓉蓉占了你房间,我可以让她还给你……” “不需要了!”
景兮突然压下情绪,口气几乎凝结成霜:“就算我哪天流落街头了,我也不需要你们的施舍。”
说完这话,景兮拉着行李,头也不回的走了。
她觉得好累,心好痛,灵魂像被人从身体里生生抽出来,空荡荡的!
家没了,英国也回不去了,景兮不知道自己该去哪,漫无目的在街上走着。
她今年不过二十一岁,却尝遍人世间的人情冷暖。
以前在英国,总有人说她活得太过沉重。
人生如此艰难,她如何能不沉重?
可再怎么沉重,她也得咬牙活下去!
…… 两个月后,晋城,卡达凯斯酒店。
景兮步履匆忙的从外面小跑了进来。
今天,她穿了件简单大方的素色连衣裙,微卷的长发披散在肩,让她看起来不张扬,脸上化着淡淡的妆容,将她五官衬得更加精致,淡雅的气质,虽算不上惊艳,却极其耐看,给人一种非常舒适的视觉享受。
“景兮,这里。”
与她约好的同学宋雨薇,站在前台热情的冲她招手。
景兮连忙迎上去,大口大口的喘气:“怎么样?
没迟到吧?”
“你要是再晚几分钟,肯定迟到,快走快走,现在上去还来得及……” 宋雨薇二话不说,拉着景兮就往电梯口跑。
两人今天来这,是为了参加一场盛大的行业交流会。
犹记得两个月前,景兮离开景家无处可去,后来,她自己在外面租了房子,安顿下来。
一个月前,全国各大高校开学,景兮不想放弃最后一年的学业,便转入晋城著名的A大。
她读的是服装设计,因为在校成绩优异,深得教授喜爱,有幸得到这个参加名额。
“听说今晚有不少设计界的大师级人物会来,我一定要找他们签名才行。”
耳旁传来宋雨薇兴高采烈的声音,景兮笑了笑,没应,眼睛专注盯着电梯不断变幻的数字。
“今天电梯可真忙,上下走了两趟,居然都没停下来。”
宋雨薇笑了笑道:“听说今天有人在酒店举办订婚宴,邀请了很多宾客,都是有钱大佬。
刚才我在门口,就瞧见十几辆价格不菲的豪车,那阵仗,简直吓死人。”
“原来是这样。”
眼见第三趟电梯又没停,景兮蹙了蹙眉,对宋雨薇道:“要不,我们走楼梯?”
“正有此意。”
两人一口气爬上四楼,抵达会场时,交流会刚好开始。
她们连忙找到座位坐下,专注的听嘉宾演讲…… 约莫两个小时后,交流会结束,现场早已备好佳肴美酒,供所有人享用。
宋雨薇早就瞅准几个名设计师,打算上去要签名。
景兮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了看时间,道:“雨薇,签名什么的我就不去了,我打工要迟到了,得先行一步。”
“不会吧?
你就这么走了?
你难道不想借机认识几位名师吗?”
宋雨薇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
景兮也很无奈:“我倒是想,可我下个月生活费还没着落呢,实在分身乏术。”
宋雨薇无语片刻,只能可惜的叹了口气:“好吧,那你路上小心点。”
景兮冲她挥了挥手,便离开会场,去等电梯。
可还没走到电梯口,就听见两个路过的女服务生在那议论道:“天啊!
三楼那场订婚宴,真是太梦幻,太豪华了,如果我是那新娘子,肯定会幸福到死。”
“得了吧,你也不看看人那是什么身份!
一个是景氏集团的小姐,一个是出身不凡的富家公子,随便一场订婚宴都能耗资上千万,哪是我们这种穷人能奢望的?”
“谁奢望了,说不定我将来也嫁入豪门呢?”
“哈哈,我看你还是做梦去比较快吧……” 随着两个服务生走远,景兮逐渐听不到她们的对话,但她能确定,她们刚才说了‘景氏集团小姐’这几个字。
景姓,本来就稀有,在这晋城,更是屈指可数,景兮几乎瞬间就联想到了两个人。
景蓉和贺旭尧!
那两人……今天在这举办订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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